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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atman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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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青銅劍客】三國之召喚猛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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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1 07:08:00
一千三百二十八 一言不合就動手'

    面對太子的質問,薛剛毫不示弱,搶著開口道:“你吼什麼吼,你現在還不是皇帝,在我們兄弟面前充什麼大尾巴狼?”

    劉齊一臉憤怒:“虧你們是將門之后,太子乃是國之儲君,見了太子必須施禮參拜。你們三人竟敢不經通傳,强行闖入,即便不是造反也是目無尊卑!”

    薛丁山在后面陪笑道:“太子息怒,二弟他們失了禮數,我自會回家稟報母親,家法處置!”

    劉齊一抖袍袖,冷聲道:“若是家法有用,又要國法做什麼?”

    聽了太子的話,岳雷站出來道:“好,既然你張嘴閉嘴就是國法,那我來和你講講國法。你是太子,我姐姐是太子妃,都是新婚燕爾,你為何喜新厭舊,不過一個月便冷落了我姐姐?”

    聽了岳雷的話,劉齊這才弄清楚事情的深層原因,恨恨的道:“好啊,我還說為何你們三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原來是岳氏從中挑撥,讓你們來替她出頭來了,真是好大的膽子!我這太子宮中才只有兩個妻妾,她便爭風吃醋起來,將來如何母儀天下?”

    “我呸!”

    薛剛下意識的要朝太子吐口水,出口之時才想起不妥,畢竟是當朝太子,而且還是自己的表哥,自己這麼做有些過于囂張了,急忙扭頭,卻噴了哥哥薛丁山一臉。

    “你個喜新厭舊不要臉的東西,自己能做得出來,還不許別人說麼?”

    薛剛不過十歲出頭,比太子劉齊矮了一拳,此刻踮起腳尖破口大罵,“你不辨黑白,不分忠奸,冷落忠臣女儿,寵愛逆賊之女,你若是皇帝,一定是個昏君!”

    劉齊怒氣更盛:“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太子口無遮攔,謾罵詆毀,我要去御史台告你,參劾你父親管教不嚴之罪!還有你岳雷,糾集同黨,擅闖太子宮,意欲何為?”

    薛剛聞言大怒,一把揪住太子的衣襟:“你敢?”

    太子怒火更甚,厲聲叱喝:“來人,速傳御林軍來把這几個擅闖宮邸的逆賊抓起來問罪!”

    岳雷也是忍不住動怒,與薛剛一起抓了劉齊的衣襟,大聲質問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把,你欺負我姐姐,還不讓我們來討個公道?”

    劉齊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薛剛的手腕,一個背摔:“逆賊討死!”

    劉齊畢竟比薛剛大了兩歲,個頭與体重也高出許多,猛地一用力就把薛剛從頭頂摔了過來。

    但薛剛身形矯健,猶如泥鰍一般就地一滾,毫發無傷的爬了起來,飛起一腳就踹向劉齊,嘴里還嚷嚷著:“岳二哥,大哥,打他,打死這個臭不要臉的!”

    怒不可遏的岳雷看到小兄弟吃了虧,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同樣掄起拳頭一個雙風貫耳奔著劉齊的一對耳門砸了過來,“讓你欺負我姐姐,今天就打你這個喜新厭舊的東西了!”

    有道是雙拳難敵死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劉齊揮掌擊落了薛剛踹來的雙腳,但沒有躲開岳雷的貫而雙拳,“砰”的一聲被結結實實擊中,登時一陣耳鳴,火辣辣的疼痛。

    “哎呦……別打了,可不能打啊!”

    “哎呦喂,小祖宗們,太子也敢打?”

    几個小太監尖著嗓子又哭又叫,有人上前勸架,有人匆忙跑去召喚御林軍。平日負責守衛太子宮的御林軍有五十人左右,一個個魁梧剽悍,只要他們到來就能控制住局勢。而几個小宮女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卷縮著脖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曹嬛看到太子人少吃虧,這三個少年雖然年齡不大,卻都是習武多年的練家子,急忙奮不顧身的上前勸阻:“別打了,別打了,不要打太子,都是我的錯!”

    薛丁山沒料到事情竟然發展的這麼快,薛剛與太子這對表兄弟,岳雷與劉齊這對姐夫小舅子,竟然一言不合就動起了手,急忙上前勸架,“都給我住手,別打了!”

    劉齊到底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平日里在大殿上監國,接受文武百官的參拜慣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何曾受過這般羞辱,仗著自己年齡大些,哪里又肯善罷甘休?

    “你們這兩個逆賊,竟敢攻擊本宮?”

    太子勃然大怒,虛晃一拳是假,飛起一腳踹中岳雷腹部,登時踹的踉踉蹌蹌,腳下不穩,連退數丈。

    劉齊趁著一腳逼退岳雷之際,一個餓虎扑食衝上前去從背后攬住了薛剛的脖子,用膝蓋在薛剛腿彎猛地一點,登時跪倒在地,“你個不成器的小賊,也敢挑釁本太子?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薛丁山一看小兄弟吃了虧,表面上勸架,實際上卻來拉偏架,從背后抱住了劉齊,大聲勸解道:“太子息怒,太子息怒,他們兩個年少不懂事,你莫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岳雷見狀飛起一腳踹在劉齊的胸口:“少在這里大言不慚,你也就是仗著年齡大些!”

    劉齊被薛丁山從背后抱住,掙脫不得,被岳雷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胸口,登時怒火更甚,咬牙切齒道:“薛丁山,你也敢造肆?”

    看到太子以一敵三吃了大虧,曹嬛嗚咽著上前阻擋:“放開太子,不要欺負她,錯都是我引起的!”

    薛剛剛剛掙脫了劉齊的控制,腿彎火辣辣的疼痛,看到曹嬛上來阻擋,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正中曹嬛腹部:“小爺我一腳踹死你個禍國殃民的妖女!”

    曹嬛只是一介弱質女流,再加上有了身孕,哪里能夠躲得開,登時被結結實實的一腳踹中腹部,一下子向后摔了出去,后腦勺磕到桌角,鮮血順著清秀的眉頭滲了出來。

    但比起頭部的傷勢,曹嬛的腹中猶如刀絞,好似万蟻鑽心,雙腿不停的亂蹬,慘叫一聲,雙腿之間已是見紅,“啊……”

    劉齊大驚失色,顧不得再和這兄弟三人糾纏,拼著挨了岳雷一腳,轉身來扶曹嬛:“夫人,你沒事吧?”

    然后衝著太監和婢子歇斯底里大吼道:“快去找太醫,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婢女們和太監嚇得亂作一團,又哭又叫:“不好了,不好了,曹貴人見紅了!”

    薛丁山、岳雷、薛剛三人也不傻,見此情景,知道惹了大禍,當即心照不宣的撒腿就跑,逃命似的朝大門飛躥。

    薛剛跑了几十丈之后靈機一動,並沒有跟著薛丁山和岳雷跑,而是拐了個彎直奔后花園,准備爬牆而走,“這倆哥哥真傻啊,御林軍馬上就來了,你們走大門還能逃得了?”

    果然不出薛剛所料,薛丁山和岳雷又向前跑了數百丈,在走廊底下正好與聞訊趕來的御林軍撞個正著,帶路的小太監尖著嗓子一指:“抓住他們,就是這些人攻擊太子,傷了曹貴人!”

    為首的是一名御林軍隊率,手下掌管著五十名御林軍,負責守衛太子宮的安全,此刻得知太子遇襲,不由得頓時頭大,立即率領了二十多名兄弟,手持佩刀火速趕來。

    “拿下!”

    這名隊率揮舞佩刀,一聲怒喝,二十多名御林軍一擁而上,把不敢抵抗的薛丁山與岳雷按倒在地,捆了個五花大綁。同時火速趕往曹貴人的宮苑,早有小太監去太醫院招呼太醫去了。

    就在薛丁山、岳雷遭擒之時,薛剛順利的從后花園翻牆逃了出去,呲牙笑道:“嘿嘿……這倆傻哥哥,今天的事情你們抗下來吧,我回家睡覺去咯!”

    薛剛一邊嘀咕,一邊撒開腳步,健步如飛,迅速逃離了太子宮附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薛府,並從后門進了院子,悄悄回到臥室,從里面栓房門,倒頭就睡。

    太子宮內亂作一團,太子遇襲可絕對不是小事,包括錦衣衛正副統領李元芳、展昭,以及御史中丞魏徵、金陵府府尹包拯,禮部尚書張居正等人迅速趕到。

    太子劉齊站在房門前一臉焦急,里面有神醫孫思邈正在救人,半個時辰之后才走了出來,搖頭嘆息一聲:“太子啊,這一腳動了胎氣,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慶幸大人無恙,修養一些時日便能好轉。”

    魏徵氣得瑟瑟發抖,對張居正、包拯等人道:“真是荒唐啊,太荒唐了,大臣之子竟敢擅闖太子府毆打太子,成何体統?傳出去還不招惹天下人恥笑,不管是誰的儿子,必須嚴懲!”

    包拯本來黑黝黝的臉龐更加鐵青,厲聲道:“確實是無法無天,竟敢如此肆意妄為!必須向聖上據理力爭,為太子討回公道。”

    相比來說,張居正要稍微冷靜一些,雙手背在身后詢問道:“毆打太子固然罪大惡極,但傷了曹貴人,動了胎氣,夭折了皇孫,這才是大罪啊!薛公子、岳公子,我問你們,因何擅闖太子府,毆打儲君?又是何人對曹貴人下的狠手?”

    岳雷低著頭不答,薛丁山囁嚅道:“是……是、是我,是我不小心

    太子劉齊眸子里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冷聲道:“還有一個罪犯逃走了,馬上派人去把他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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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二十九 山雨欲來風滿樓

    相比于毆打太子,腳踹太子妾氏,導致皇孫流產這件事同樣不小,甚至更嚴重一些,或許薛丁山、岳雷還沒有意識到,但在官場上沉浸了多年的張居正自然一眼就能洞穿利害關系。

    所以張居正並沒急著關心逃走的另外一個罪犯是誰,而是蹙著眉頭詢問薛丁山:“薛公子,真是你對曹貴人下的手?”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為了勸架,一抬腿就把曹貴人絆倒了!”薛丁山囁嚅著分辨,試圖給弟弟扛下罪來。

    當時亂作一團,劉齊和岳雷互掐,甚至就連曹嬛以及周圍的太監、宮女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遭到圍攻的太子身上,除了薛丁山兄弟二人之外,別人還真說不清究竟是老大還是老二踹了曹貴人這麼一腳?

    張居正表情凝重,撫須道:“唉……薛公子啊,你再有半月就十三歲了,為何如此魯莽,這事鬧大了你知道麼?就算是你爹在這里也保不住你!”

    劉齊恨恨的指著薛丁山道:“薛丁山,你好啊,虧我把你當做兄弟,你竟然如此虛偽,表面上勸架,背地里朝我的愛妾下黑手,你真是陰險卑鄙!我要向父皇稟明此事,絕對不會和你們薛家善罷甘休!”

    “我……太子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薛丁山一臉苦水,已經是騎虎難下。

    劉齊指責完了薛丁山,又對張居正、魏徵、包拯等人長揖到地:“諸位大人,岳雷受太子妃岳氏唆使,擅闖太子府,無辜毆打儲君,並攻擊曹貴人,導致見紅流產,請諸位大人為我做主!”

    魏徵氣得臉色鐵青,拍著胸脯道:“太子直管放心,我魏徵已經被罷了一次官,就算被再罷一次,也要替你討回公道!”

    “魏大人說得好!”包拯黑黝黝的臉龐滿面怒容,“無故毆打太子,簡直是目無法紀,不管他的后台多硬,不管他爹功勞多大,我包拯這次誓要與魏大人替太子討回一個公道!”

    岳雷一臉委屈,在旁邊插嘴道:“我們也不是無緣無故就來鬧事,是太子寵愛逆賊之女,冷落了我姐姐,所以我們才來替她討個說法。是太子動手在先,不怪我們!”

    “住口!”

    魏徵直接拿手中的笏板抽了岳雷一個嘴巴,“岳飛是怎麼教的儿子?曹氏雖然是曹操之女,但已經到了金陵五年,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親自賜婚,你當以‘曹夫人’尊稱,竟敢口口詆毀逆賊之女?果真是目無法紀,不知尊卑!”

    包拯也是怒不可遏,跟著魏徵開噴:“退一步說,就算太子寵愛曹氏,也輪不到你們几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儿來管。竟敢做出如此目無法紀之事,實在是不可饒恕!”

    劉齊一臉委屈的道:“只因曹氏有了身孕,再加上我身体欠佳,所以這几日去的岳氏哪里少了一些,並無故意冷落之心。”

    張居正撫須道:“本是小事一樁,太子妃心胸真是狹窄。君為臣綱,夫為妻綱,太子身体欠佳,不是應該做妻子的鞍前馬后,床前床后的伺候著麼?難不成要讓太子來巴結她,真是恃寵而驕,岳元帥的家教看起來是有些問題了。”

    聽了几位大人的對話,岳雷心中登時一沉,看來事情鬧大了,這件事不僅牽扯到了自己和姐姐,現在這些文官的矛頭已經隱約指向了自己的父親,結局走向何方,已經不是自己這個小屁孩能夠決定和預料。

    魏徵氣呼呼的道:“逃走的哪個又是何人?”

    薛丁山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道:“是舍弟薛剛,我們三個就他年齡最小。”

    魏徵目光掃向李元芳和展昭:“兩位統領大人,該怎麼做就看你們的了,去薛家拿人吧!我與包大人、張尚書馬上入宮面聖。”

    薛仁貴的身份與地位倒還罷了,這薛剛還是皇帝的外甥,万年公主的唯一儿子,李元芳做官久了就有些圓滑世故,自然不願意去接這燙手的山芋。

    聽了魏徵的話,李元芳露出裝傻的笑容:“這件事應該還輪不到錦衣衛出手,金陵府治下,應該是由包大人衙門的差役前去捉拿。”

    包拯可不管這麼多,立即沉聲大喝:“王朝、馬漢、張龍、趙虎?”

    四名寸步不離包拯左右的捕頭立刻上前施禮:“卑職聽令!”

    包拯臉色鐵青,聲音激昂:“本府命你四人率領差役前往薛府捉拿疑凶薛剛前來問罪,待稟明聖上之后,再做處決。同時在四門增派差役,嚴防罪犯逃脫!”

    “諾!”

    四大捕頭答應一聲,齊刷刷的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太子被打的消息迅速傳到了正在麟德殿批閱奏折的劉辯耳中,不由得臉色微變,放下了手中的筆墨:“這些熊孩子還真能搶頭條,今天下午大街小巷談論的就不是明天樊梨花入宮的事情,而是太子被打了……”

    “竟敢毆打堂堂的儲君,這薛家、岳家的孩子真是膽大包天!”

    旁邊的大太監鄭和一臉憤慨,一副恨不能踩死這三個熊孩子替太子出氣的表情。劉辯御駕親征的這三年以來,鄭和一直伺候劉齊,搭配的相得益彰,這也讓鄭和堅定不移的支持太子劉齊。

    “嗯?”

    劉辯雙眸圓睜,眉毛蹙起,用凜然不可侵犯的目光瞪了鄭和一眼,登時讓鄭和不寒而栗,深深感到天威難測。

    “奴婢該死,是奴婢多嘴了!”鄭和急忙躬身作揖,自己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劉辯並沒有回答鄭和,而是緩緩起身,在書案前來回踱步,心中暗自沉吟:“御將之道,譬如養鷹;飢則依人,飽則飏去。天子之威,當恩威並用,這次是該揮舞起大棒來樹立一下皇權的神聖了!”

    這次岳雷、薛剛擅闖太子府並毆打太子,還導致太子的妾氏流產絕對不是一樁小事,姑且先不說劉齊是否有錯,如果滿朝文武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對于岳飛以及薛仁貴的仕途絕對會造成巨大的影響,甚至讓腳踹曹嬛之人償命都毫不為過。

    而這一次,劉辯決定先不急著表態,先聽聽群臣怎麼說,先看看岳飛和薛仁貴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岳飛和薛仁貴有功歸有功,他們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榮耀和賞賜,但不能將功抵過,功就是功過就是過,絕不能混為一談。就算自己要寬恕他們的子女,也必須讓他們感恩戴德,而不是讓他們包括其他的將士覺得我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就連皇帝的儿子也得讓我們的儿子三分!

    想到這里,劉辯伸手摸了摸下顎,肅聲道:“馬上讓錦衣衛用飛鴿放出風聲,傳到長安岳飛軍中,以及淮南薛仁貴軍中,看看這兩個當事人的父親究竟是何態度?”

    “諾!”鄭和作揖答應,“奴婢馬上去安排!”

    劉辯微微頷首,走到房門前推開門,只見天空陰云漠漠,冷風呼號,不由得裹了裹大氅,沉聲道:“執掌一個朝廷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十年來波瀾不驚,只有一些小風小浪,驅使著這座龐大的戰艦一往無前,朕也是不容易啊……”

    鄭和頷首道:“陛下平定諸侯,開疆拓土,文治武功,空前絕后。太子需要向陛下學習的還太多太多,但太子謙遜好學,待人和善,深得滿朝文武擁戴,隱約間已經有陛下風范,若是加以栽培,必能不負陛下所望。”

    劉辯微微頷首:“總体來說,這些年齊儿表現不錯,沒有几個人能挑出他的毛病。但性格上還有許多弱點,需要加以磨礪,這次也算是機會,只有經歷了風雨才能茁壯成長,溫室的花朵哪里能經得起風雨的摧殘?”

    “陛下說得是,看得出陛下對太子一片慈愛,發自肺腑。”鄭和跟在劉辯身后,小心翼翼的替太子說著好話。

    劉辯又道:“你去秘密傳太子來麟德殿見朕,朕要與他促膝長談。至于其他文武,就說朕身体欠佳一概不見。我倒要看看群臣這次對太子被打是個什麼態度,這事就落在禮部、刑部、御史台、金陵府等几個衙門身上了……”

    鄭和心中暗自替劉齊高興,不管怎麼說畢竟是父子,這次皇帝擺明了站在太子一邊。但又不站出來,躲在背后靜觀其變,比起十年之前老道成熟了不止百倍、千倍……

    “去吧!”

    劉辯重新回書案后面坐定,目光如水,八風不動,讓人直感到深不可測。鄭和心中一凜,急忙作揖告退。

    左丞相府。

    因為太子被打,府邸大門前的侍衛明顯增加了許多,一個個全副披掛,神色嚴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太子慘遭薛、岳兩家公子群毆的消息迅速在金陵的大街小巷蔓延,百姓們議論紛紛,對于結局如何,無不翹首期盼。

    一輛馬車在左丞相府門前停下,戶部尚書糜竺跳了下來,進了府邸之后與王猛相見,笑呵呵的道:“王公,你道下官為何而來?”

    王猛笑吟吟的命下人奉上茶水,分賓主落座:“本官愚昧,糜尚書請指教?”

    糜竺大笑:“哈哈……王兄啊,咱們兄弟就別說官話了,若將來侄女做了皇后,小弟還要靠兄長關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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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 文武之爭

    丞相府客廳大堂,王猛與糜竺分賓主落座,手里各自捧著一杯茶水。

    比起主動靠攏的糜竺,身居丞相之位的王猛更加穩重一些,聽了糜竺的話,手捧茶杯笑眯眯的道:“糜尚書此話又是從何說起啊,現在的太子妃是岳鵬舉的女儿,又哪里輪得到犬女?”

    糜竺呷了一口茶,開門見山的問道:“太子妃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難道丞相就不知道麼?”

    這麼大的事情,身為一國丞相的王猛若是說不知道自然說不過去,當即臉色一沉道:“剛剛聽說,正要准備出去問問。這岳、薛兩家的孩子真是目無法紀,就算太子有錯,豈是他們可以管的?竟然還聚眾毆打儲君,這事怕是要惹起軒然大波了!”

    就在這時,推門走進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生的明眸皓齒,鐘靈毓秀,俊俏的臉蛋楚楚動人,我見猶憐,身穿一襲翠綠色的棉裙,在這寒冷的冬季好似一抹亮麗的風景。

    “父親,女儿剛剛聽說有人毆打太子,可有此事?”王薔還沒邁過門檻,就一臉關切的詢問。

    等看到糜竺的時候,王薔急忙肅拜施禮:“原來糜大人在這里做客,倒是侄女唐突了!”

    糜竺端著茶杯笑眯眯的道:“侄女不必多禮,我來跟你父親就是商議這件事情的。”

    王薔一臉忿忿不平:“這岳、薛兩家的儿子真是膽大妄為,堂堂的一國儲君也敢動手?真是無法無天了。也不知道太子傷的重不重,女儿這就去太子宮看看。”

    糜竺故意試探王薔:“聽坊間傳言說是太子寵愛曹嬛,冷落了岳銀瓶,所以她才唆使弟弟去討個公道。”

    王薔端起茶壺給糜竺斟茶:“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聽說太子秉性善良,因為看到曹氏在宮中時常被太監、宮女欺辱,所以對她頗為關照,相處的久了便暗生情愫。若論感情,太子與曹氏之間一定比岳姐姐更深一些,更何況有了身孕,岳姐姐實在太小題大做了。若是換了我,不但不會爭風吃醋,還會去伺候曹氏,畢竟她有了太子的骨血,大家都是一家人。”

    糜竺撫須大笑:“哈哈……還是侄女這張小嘴惹人疼愛,若本官沒看錯的話,你比岳飛的女儿更有皇后相啊!”

    王薔做出一臉嬌羞狀:“糜尚書莫要抬舉我,我哪里敢和岳姐姐比?我只要能伺候太子,陪著他朝夕與共,為皇室開枝散葉就知足了。我這就去看看太子與曹氏,不知道是否沒有大礙?”

    望著王薔遠去的背影,糜竺收了笑容,正色道:“王兄,這次對侄女可是一個好機會啊,把岳銀瓶拉下來,把侄女扶上去。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如果王兄需要,我糜竺定然第一個身先士卒,咱們文官不能老是被武將壓著!”

    見糜竺說得坦誠,王猛也不在打官腔,肅聲道:“謝謝糜兄弟的好意,不是我王猛誇口,我這女儿打小聰明伶俐,善于隨機應變,八面玲瓏,還沒有人不誇她的。但這次走勢如何,能否取岳銀瓶而代之,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糜竺點頭道:“王兄說得也是,憑陛下目前的實力,要岳飛、薛禮的人頭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至于太子妃誰來做,或許陛下根本沒放在眼里。”

    王猛又道:“所以咱們這次不必急于出頭,光孔融、張居正、狄仁杰、魏徵、包拯這些言官就夠岳、薛兩家脫層皮的,所以我們還是沉住氣,靜觀其變。”

    糜竺呷了一口茶,問道:“那麼王兄對太子寵愛曹孟德之女有何看法?”

    王猛撫須道:“好,好啊!”

    糜竺有些意外:“寵愛反賊之女,怎麼丞相還叫好?”

    王猛道:“其一,太子與曹氏之情乃是真心實意,並非以利相合,由此可見,太子秉性善良。”

    “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岳飛是陛下為太子培養的外援,太子不去靠攏岳家,反而為了曹操之女冷落了太子妃,得罪了岳氏,這未免不智吧?”糜竺對王猛的話不敢苟同。

    王猛笑道:“凡事都有兩面性,正因為岳家是陛下為太子聯絡的外援,而太子卻沒有去巴結岳飛,這更加難能可貴。這更加說明太子耿直不阿,不因為利益而向岳氏卑躬屈膝,若是堂堂太子為了自己的前途去討好一個女人,那這太子又有多少骨氣?”

    糜竺撫須沉吟:“丞相說得倒也極是!”

    王猛又道:“誰能做太子,最重要的還是陛下一句話,尤其是陛下這種馬上皇帝,全天下的猛將有几個不是陛下親自招募的?就拿岳飛麾下的高寵、馮勝、楊業、冉閔、霍去疾等武將,孫臏、劉曄、法正等謀士,只要陛下一句話,岳飛就要身陷囹圄,甚至可以人頭落地。”

    糜竺沒有開口,對王猛的分析深表贊同。

    劉辯的强大不在于他戎馬四方,常年御駕親征,也不在于交州之戰、荊州之戰、襄陽之戰、跨海擊袁紹這些大型戰役全是他親自參與策划的,更在于所有的武將几乎全都是他這個皇帝一手招募提拔的!

    包括岳飛、李靖、吳起、諸葛亮等人都沒有家將,充其量只有一兩個親信,只要劉辯一句話,這些主帥隨時可以解甲歸田,並馬上有人出來代替他們的地位。劉辯的皇權隨著大漢疆域的不斷擴大,更是如日中天,這天下再也沒有人敢直攖他的鋒芒!

    王猛繼續道:“所以,在這樣如日中天的皇帝面前,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陛下讓誰做太子,誰就是太子!而劉齊沒有拉幫結派,這反而更說明了他心胸磊落,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再退一步講,若太子結黨營私,培植黨羽,你我難道要甘心做他的爪牙,或者仰岳家鼻息麼?”

    糜竺心服口服,拱手道:“還是丞相看的透徹,糜竺今日受教了!”

    王猛示意糜竺喝茶:“糜兄,請用茶,陛下治國十年,愈發老成,這次必有一番風雨,你我直管作壁上觀便是。”

    糜竺呷了一口茶,又道:“其實如果這次太子寵愛的不是曹操的女儿,怕是也不會有負面評論!”

    王猛道:“你以為陛下是大發仁慈麼?陛下這麼做無非就是向天下人證明自己一言九鼎,即便曹操僭越稱帝,也照樣不會為難他的女儿,當初的諾言依舊有數。就連曹操的女儿都能既往不咎,更何況其他魏國臣子?陛下這一招現在看不出來,等將來生死抉擇之際,還不知道有多少魏國臣子會因為曹嬛而倒戈降漢呢!”

    “嘖嘖……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深謀遠慮,倒是糜竺膚淺了,多謝王兄今日的指點。”糜竺起身作揖致謝。

    王猛笑笑,起身道:“走,咱們出去看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裝作不知道也說不過去。這次我們只需靜觀其變,等著張居正、狄仁杰這幫言官彈劾岳飛便是!”

    當王猛與糜竺一起走出丞相府的時候,剛才的談笑風生隨之不見,馬上換上了不苟言笑的表情。

    薛府,巍峨壯觀不在岳府之下,在万年公主這些年的建設下,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此刻,正有五百名金陵府的差役手持水火棍,或者腰懸佩刀列隊而來,將薛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薛家已經大門緊閉,兩百多名家丁手持棍棒堵在門內,大聲喝問:“來干什麼的?你們要造反不成?堂堂的鎮北將軍府邸也敢包圍?”

    王朝、馬漢並肩在前,齊聲道:“奉金陵府府尹包大人之命,前來捉拿疑凶薛剛,速速開門,否則別怪我等硬闖!”

    里面的薛家家丁一團大罵:“什麼包正、包歪?金陵府府尹算什麼東西,我們家主人是堂堂的鎮北將軍、亭侯,當朝從二品武將,我們的主母乃是當朝公主,陛下的親姐姐,誰敢亂來!”

    張龍與趙虎一起上前,齊聲道:“陛下聖諭,凡金陵府下轄地方打架斗毆,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無論王公貴族,一律由開封府捉拿問罪。我等奉了包大人之命前來拿人,再不開門,別怪我等無禮了!”

    “不開,不開,就不開,有本事你們打進來啊?”薛府的家丁大聲譏笑,透著得意忘形。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面面相覷,一個個眼冒金星:“怎麼辦?硬闖還是先稟報包大人?”

    “豁出去了!”

    張龍第一個拔刀衝了上去,用腳猛踹薛府大門,並招呼差役:“扛大錘來砸門!”

    眾差役也被薛府家丁的囂張氣焰激怒,群情激昂,紛紛舉起手里的水火棍齊聲大叫:“砸門,抓人,太囂張了!”

    片刻之后,有差役拿來大錘,几個大力士掄起來一陣猛砸,薛府的大門轟然敞開。

    “臥槽,這幫狗官差活的不耐煩了?竟然真敢砸門?”薛府的家丁嚇了一大跳,紛紛后退。

    張龍、趙虎持刀在前,率領著百十名差役潮水般涌進了薛府,大聲叱喝道::“放下武器,否則便以抗法問罪,格殺勿論!”

    “我看誰敢?”

    驀地,院子里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叱喝聲,竟然硬生生將喧嘩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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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一 公主難纏

    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叱喝絕非一般人能夠發出,而是養尊處優慣了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優越感所迸發出來的,正是出自薛剛的母親万年公主之口。

    就在王朝、馬漢等四大捕頭率領五百差役前來薛府捉拿薛剛的半個時辰之前,万年公主正在武如意的景寧殿做客,話題自然離不開明日的樊梨花大婚。

    “唉……我就看不慣了,樊梨花明天入宮也只是一個美人而已,竟然有這麼多大臣的家眷跑去送賀禮。”

    万年公主與西宮皇后武如意分賓主落座,一邊吃梨一邊抱怨,“也許我送的禮物太輕了吧,樊家老太太也沒把我太當一回事,這不轉了個彎就來嫂子這里做客了。”

    隨著江東士族日漸勢微,競爭對手强勁,武如意這些年收斂鋒芒,磨去了棱角,看起來和藹溫馴了許多,聽了万年公主的話,笑道:“也許文武大臣都敬佩樊氏是個能夠上馬馳騁的巾幗英雄吧!”

    万年公主忽然掩口大笑:“呵呵……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都說樊梨花和穆桂英一樣驍勇善戰,若是她倆打起來那就好玩了,嫂嫂說誰會贏?”

    就在這時,武如意的貼身婢女蘭蔻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皇后、皇后……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被打了!”

    武如意面色微變:“哦……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毆打太子?”

    “好像是岳元帥家的二公子岳雷和、和……”蘭蔻盯著正在吃梨的万年公主結結巴巴說不出來。

    知子莫若母,万年公主馬上跳了起來:“有我家剛儿的事情?”

    蘭蔻點頭:“嗯……你們薛家的兩位公子都卷入其中,聽說都把曹貴人毆打的流產了,大街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唉呀……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得馬上回去看看!”万年公主急忙丟下手里的半塊雪梨,就要急匆匆出門。

    武如意蹙眉道:“真是荒唐,太子才剛剛納了曹氏不過十日,竟然有了身孕?怪不得宮中早先酒風傳他們之間有染,身為太子,如此不知節點,何以服眾?妹妹也莫要害怕,錯也不見得全是外甥的!”

    万年公主匆匆施禮告辭:“多謝嫂嫂替我家剛儿說話,我這就回去看看,若事情鬧大了,還需要嫂嫂出來說几句好話。”

    武如意笑笑:“妹妹直管放心,你是公主,陛下的親妹子,剛儿是陛下的親外甥;他爹薛仁貴三箭震洛陽,威震天下,身居鎮北將軍之職,當朝屈指可數。只要陛下不計較,這世上還沒有人敢拿你們薛家和剛儿怎麼著!”

    聽了武如意的話,万年公主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頷首道:“嫂嫂說得也是,我是公主我儿子是陛下的外甥,我們怕誰?不就是表兄弟之間的打打鬧鬧麼,我走了!”

    万年公主火速離開乾陽宮,鑽進自己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薛府,下令道:“關閉大門,任何人不准出入,集結所有家丁待命。”

    隨著万年公主一聲令下,薛府大門戛然掩閉,兩百三十名家丁全部手持木棍、朴刀在院子里集合,如臨大敵。

    反正天塌了有公主頂著,怕個毛線,就是干!

    万年公主直奔薛剛的臥室,將正在佯睡的薛剛一把拽了起來:“逆子,你闖了大禍,還敢在這里睡覺?”

    “啊哦……”薛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人家剛剛睡個午覺,母親就在這里大吵大鬧,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万年公主大怒,一把揪住薛剛的耳朵:“你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還敢睡覺?”

    “我怎麼了?我又沒尿床!”薛剛索性撒起了潑。

    万年公主揪著耳朵,把薛剛從床上拽了下來:“整個京城已經傳得風風雨雨,你和丁山、岳雷擅闖太子宮,無故毆打太子,甚至把曹貴人踹的流產了,你還敢在這里裝作事不關己?是不是等到包黑子把你塞到鍘刀底下才會跟母親坦白?”

    薛剛捅了捅鼻孔:“你說這件事啊?和我無關!我就是跟著看熱鬧,我說不去,薛丁山他非拉著我去幫個人場,結果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我見勢不妙就閃人了,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万年公主對儿子的性格了若指掌,冷哼道:“你胡說八道,為娘還能不知道你?你敢說這件事和你無關?”

    “絕對無關!”薛剛頭搖的像撥浪鼓,“要是和我有關,干嘛他們只抓薛丁山和岳雷,而把我放回來了呢?我是清白的,我是無辜的,我就是去看個熱鬧而已。”

    万年公主一想也是,如果自己的儿子也出手了,為何錦衣衛、金陵府的差役只抓岳雷和薛丁山,而放薛剛回家睡大覺?

    万年公主當下回頭掩了房門,悄悄對薛剛道:“剛儿啊,為娘告訴你,這件事鬧大了。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司空孔融、刑部尚書狄仁杰、禮部尚書張居正、御史中丞魏徵、金陵府府尹包拯,甚至還有京畿中郎將孟珙、禁軍統領廖化等人此刻都在乾陽宮門外求見你舅舅,要求嚴厲懲處你們!”

    “嗨……他們又都沒我爹爹官大,怕什麼?”薛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逆子,還不知道好歹?”万年公主大怒,抬手想要給獨子一個巴掌,卻是不忍下手,柳眉倒豎怒斥道,“我告訴你,若是有人來抓你,打死也不要承認自己動手了。就算承認動手也絕不能說是自己踹的曹貴人,把罪責推到薛丁山頭上就是,知道麼?”

    “就是薛丁山干的嘛!”薛剛倆眼一瞪,雙臂一攤,一臉無辜。

    万年公主冷哼一聲:“少跟我裝蒜,好在聽說薛丁山已經認了。第二你就說自己壓根沒想去,是岳雷硬把你拽上的,你只是拉架而已。”

    薛剛撓撓頭皮:“這事吧沒想到鬧成這個樣子,我們三個只是想嚇唬嚇唬劉天下……”

    万年公主鼻子几乎氣歪了:“堂堂的太子會被你們嚇住?要是劉無忌是太子,你們這樣闖進去,信不信早就被打的爹娘都認不出來?”

    就在這時,府邸門外響起了激烈的吵鬧聲,以及叮當的砸門聲,万年公主急忙叮囑薛剛:“你就在臥房里躺著,不要亂動,一切自有為娘替你扛著。”

    薛家大院內,闖進來的一百五十多名差役在張龍、趙虎的帶領下,與薛家的兩百多差役互相對峙。

    張龍手持佩刀,大聲叱喝:“放下武器,交出薛剛,否則便以抗法問罪,格殺勿論!”

    万年公主大步流星的走出后院,撥開人群,叱喝一聲:“我看誰敢?”

    看到主人出來了,薛府的家丁狗仗人勢,頓時氣焰囂張起來,紛紛舉起手里的木棍叫囂:“誰敢啊?誰敢啊?殺一個看看!”

    張龍、趙虎面面相覷,一起拱手施禮道:“金陵府捕頭張龍、趙虎拜見公主!”

    万年公主站的筆直,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冷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連堂堂鎮北將軍府也敢硬闖?還把薛將軍放在眼里嗎?還把我這個公主放在眼里嗎?還把大漢天子放在眼里嗎?”

    張龍、趙虎苦笑著辯解:“請公主勿怪,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我等奉了包大人的命令,前來捉拿毆打太子,並導致曹貴人流產的疑凶薛剛到案,請公主見諒。”

    “見諒?”

    万年公主忽然抬手扇了張龍一個巴掌,“唉呀……張捕頭,請你也見諒?對了,你叫張什麼,張龍?我看你分明是大逆不道,竟敢以龍字為名?”

    張龍又怒又驚,悲憤交加,作揖施禮道:“姓名乃是父母所賜,他們都是目不識字的盲丁,小人改了便是。”

    万年公主冷笑一聲:“我給你改了,從今以后叫做張蟲!”

    万年公主悄悄湊到趙虎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幸虧趙虎早有准備,側身閃開,讓万年公主一巴掌落了個空。

    趙虎后撤三步,克制著怒火道:“小人正在執行公務,公主請休要胡來!”

    万年公主冷哼一聲:“你叫趙虎?若是衝鋒陷陣的大將叫虎啊豹啊之類的還配的上,你一個區區捕頭,配的上虎字麼?叫貓啊狗啊的還差不多!什麼你們包大人?區區一個三品的金陵府府尹,也敢砸我薛家的大門?我們家的金絲木大門,把你們整個金陵府賣了也賠不起!”

    “賠償,賠償,砸壞我家的大門必須賠償!”薛府的差役齊聲吶喊,為万年公主助威。

    王朝和馬漢從后面走了進來,把張龍、趙虎擋在身后,一起施禮道:“我二人是包大人座下的捕頭王朝、馬漢,奉了包大人之命前來捉拿毆打太子的疑凶薛剛,查明緣由。還望公主網開一面,給我等行個方便!”

    万年公主微微頷首道:“這還像個人話,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我自會問個明白。表兄弟之間打打鬧鬧,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會帶他去向陛下說明,就不必勞煩你們了!”

    王朝、馬漢搖頭道:“上命差遣,恕難從命!若公主執意不肯交人,別怪我等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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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二 天下一局棋

    (修正上一章的錯誤,万年公主是劉辯的姐姐,誤寫成了妹妹,特此修正)

    聽了王朝、馬漢的話,万年公主露出滿臉不屑的神情:“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得罪?”

    說著話轉身對眾家丁道:“這幫官差平白無故的亂闖我鎮北將軍府,誰敢輕舉妄動給我亂棒打死,出了人命由我來扛著!”

    在万年公主的鼓舞之下,薛府的家丁氣焰更加囂張,紛紛舉起手里的木棍大聲叫囂,並向外推搡官差:“滾出去,否則亂棒打死!”

    薛府家丁用棍棒猛推官差,几乎把棍頭頂住了王朝、馬漢的下巴,其他官差更是遭到偷襲,要麼被膝蓋猛頂襠部,要麼被肘部狠狠的搗向****,薛府大院亂作一團,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公主,我們在執行公務,你若是再加以阻撓,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盡管被棍棒頂住了脖子,憋得臉色漲紅,但王朝還是努力克制著怒火示意官差后退,盡量避免發生衝突。

    万年公主在几十個爪牙的簇擁下一臉傲慢,叱喝道:“就憑你們這些低等的官差,也敢在我鎮北將軍府囂張跋扈?砸門而入的帳還沒算呢,給我打!”

    隨著万年公主一聲令下,卯足了勁的薛府家丁亂棒齊下,驟雨一般砸向官差的頭頂,發出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猶如杖責之刑。

    “真是無法無天,四位捕頭,還手吧?”

    眾差役吃了一頓亂棒,個個心頭火起,一邊用手里的水火棍招架一邊后退,同時向王馬張趙四大捕頭請求還擊。

    王朝、馬漢在前面用未出鞘的佩刀遮擋著后退,努力的遏制著群情激奮的差役:“不許亂動,先稟報包大人再說!”

    有一個年輕氣盛的差役腦門挨了一棍,控制不住心中怒火,手中水火棍高高舉起,反手還了一棍:“真是無法無天了,連官差也敢毆打?”

    這一棍下去,結結實實的抽中了對面一名留著小胡子的家丁頭目,此人一身痞氣,平日里在薛府飛揚跋扈慣了,此刻竟然首當其衝挨了一棍,面子上掛不住,不由得惡向膽邊生,從腰間拔出匕首,奔著對門面年輕官差就捅了出去。

    “噗嗤”一聲,這一刀正中心髒,登時慘叫一聲仆倒在地,殷紅的鮮血順著胸膛汩汩流出。

    “這些狗奴仆,竟然動刀殺人?”

    官差群情激奮,當下不再顧及王朝、馬漢的勸阻,紛紛揮起手里的水火棍朝對面的薛府家丁反擊,水火棍高高舉起,狠狠砸下,奔著腦門、臉頰、耳根等要害部位招呼了過去,誓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一時間,叱喝聲慘叫聲交織成一團,隨著劈里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混亂中至少有四五名官差被打死打昏了過去,而薛府的家丁更是有十几人被打倒在地,甚至有的人被擊碎腦門,腦漿迸裂,讓人望之欲嘔。

    目睹此景,万年公主似乎發瘋一般咆哮:“你們這幫狗官差,竟敢登門殺人,真是膽大包天!小的們,給我狠狠的打,打死官差我頂著!”

    得了万年公主一聲吩咐,這些家丁直接拔刀出鞘,奔著對面的官差亂砍亂刺,頓時血肉橫飛。

    刀劍的殺傷力絕非棍棒所能相比,遭到了薛府家丁的這一陣猛砍,官差至少被砍翻了十余人,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之中。

    張龍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怒吼一聲:“欺人太甚,兄弟們給我殺!砍掉腦袋碗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張龍佩刀斫出,寒光一閃,頓時飛起一顆頭顱。

    趙虎也是咆哮一聲:“士可殺不可辱,大丈夫死則死已,豁出去了!”

    在張龍、趙虎的率領下,眾官差有刀的拔刀,有劍的抽劍,沒劍的掄圓了水火棍,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朝對面的家丁招呼,一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架勢。王朝、馬漢拼命阻擋,卻哪里又阻擋的住?

    雙方一陣歇斯底里的械斗,官差死傷了三十余人,而薛府的家丁更是喪生了七八十人,剩下的被殺紅了眼的官差嚇破了膽,紛紛抱頭鼠竄。

    混亂之中,万年公主肩部、腰部、腿部各中了一棍,鞋子也被踩掉了一只,披頭散發的站在人群中發瘋般大叫:“反了,反了,真是反了!竟然敢登門殺人,竟然敢連堂堂的公主也打?我要去乾陽宮告御狀!”

    官差也不顧万年公主又哭又叫,又從外面涌進來兩百余人,抓住了一名家丁,逼問出了薛剛的房間所在,踹門而入:“出來受縛?”

    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對著殺紅了眼的官差,年方十歲的薛剛也不敢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你們抓我作甚?我犯了何罪?”

    張龍直接將一副枷鎖套在了薛剛的頭上,惡狠狠的提了出來:“你小子惹的禍大了!”

    疑凶薛剛雖然被擒,但這場捉拿嫌犯的公務卻變成了前所未有的械斗,光官差就傷亡了五十余人,而薛府家丁更是死傷了近百人,當真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渠。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等人也深知,這個結果不要說他們擔待不起,只怕就是頂頭上司包大人也未必能扛得住,當即由張龍、趙虎押解了薛剛去見包拯,留下王朝、馬漢率部控制現場,等待判決。

    “放我了儿子,為什麼抓我儿子?”万年公主發了瘋一般在后面追趕押解著薛剛的官差,又哭又叫,“放我出去,我要去乾陽宮告御狀!”

    早有官差架起水火棍堵住去路,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万年公主:“現場罪人一個也不能離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你是公主還能一手遮天?”

    万年公主追趕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目睹張龍、趙虎等人把薛剛押走,披頭散發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放了我的儿子,不許傷害我的儿子!毆打太子之事乃是岳雷與薛丁山所為,你們為何為難我的儿子?”

    乾陽宮,麟德殿。

    紅泥火爐,溫暖如春,帷帳無風自動,透著一股威嚴肅殺之氣。

    得了太監召喚,太子劉齊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拜見父親劉辯,進門后就跪倒在地:“父皇,孩儿……”

    出乎劉齊的預料,劉辯並沒有雷霆震怒的樣子,而是猶如老僧入定般在床榻上盤膝而坐,也不抬頭,招呼道:“天下啊,來,與朕下一盤棋!”

    劉齊不知道父親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能壯著膽子起身走到床榻前在劉辯的對面垂首站立:“孩儿就這樣站著陪父皇下棋吧?”

    劉辯微微頷首:“也好!”

    棋盤上並非圍棋,而是象棋。

    劉辯穿越前的世界對于象棋究竟發源于哪個朝代,由何人發明已經不可考,有人說是舜帝發明的,還有人說是韓信發明的,也有人說起源于春秋時代,更有甚者有人說是從印度傳到國內的。

    但在劉辯穿越之后,那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劉辯已經讓史官做了記載,象棋就是由自己這個大漢皇帝發明的。包括棋子、棋盤、規則,象走日字馬走田,小卒一去不復返,全部都是劉辯發明創造,日后當毫無爭議。

    當下父子二人也不說話,低著頭對弈,劉齊有心事,不過二十回合后便被劉辯的“車”逼宮“將軍”,形成了死局。

    “孩儿輸了!”劉齊跪倒在地,“孩儿前來請罪!”

    劉辯這才微微頷首,上下打量了長子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還好,沒被打破相!”

    “孩儿……”

    劉齊想要辯解,卻被劉辯伸手阻止,肅聲道:“不要插話,你現在要做的只是洗耳恭聽!”

    “是!”劉齊只能老老實實的垂首肅立。

    劉辯沉聲道:“你有著母親一樣善良的性格,這讓父皇很欣慰,最起碼讓為父相信在我百年之后,你可以善待自己的兄弟姐妹。而不會出現兄弟鬩牆,骨肉相殘的局面。”

    “無論何時,孩儿都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弟弟……”劉齊哽咽著垂淚。

    劉辯頷首道:“這點朕相信你,你的性格決定了你是一個好人,但不是一個好皇帝!一個合格的帝王不應該只有善良,還應該擁有狡詐,還應該擁有腹黑,還應該擁有虛偽,還應該擁有殘忍!你要謹記,身為帝王不能沒有善良,但更不能缺少冷酷,你須謹記天子一怒流血千里這句話!”

    “孩儿錯了,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怒氣,與岳雷、薛丁山他們起了衝突,孩儿也有不對的地方。”劉齊哽咽著檢討。

    劉辯仰天大笑:“哈哈……朕並不認為你這點錯了,堂堂的儲君倘若被人打上門來,還要委曲求全,我要你何用?一個如此懦弱之輩,我敢把万里江山交給你麼?”

    劉齊愕然:“父皇的意思?”

    劉辯霍然起身,朗聲道:“朕固然希望你能八面玲瓏,胸懷城府,左右逢源,但更需要未來的繼承人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鐵血男儿!管你是誰,管你李靖、岳飛,管你韓信、白起,都要統統在我的面前俯首稱臣,三跪九叩,唯我之命是從!如果被人打上門來,還要唯唯諾諾,屈膝求全,這樣的人又怎配執掌江山,主宰天下?”

    劉齊的目光中忽然變得光芒四射:“孩儿還以為父皇會懲罰孩儿,沒想到……”

    劉辯再次抬起手來:“你現在只需要聽!”

    劉齊再次低下頭:“諾!”

    劉辯指了指棋盤,問劉齊:“在朕的眼里,薛丁山、岳雷、薛剛之流連個小卒都不算,而薛仁貴充其量只是一匹馬,岳飛是一駕車,而我們呢?”

    劉齊略作思忖,答道:“我們是帥?是將?”

    劉辯再次大笑:“錯!我們既不是將,也不是帥!我們要做操棋之人,這棋盤上的每一顆棋子都應該為我所用,不管是馬還是車,該用的時候用,該舍得時候要毫不猶豫的舍棄!”

    劉齊似懂非懂,眼神中透著茫然:“那父皇的意思怎樣處置這件事?”

    劉辯語重心長的道:“你現在還年幼,將來要走的日子還長,要學的東西還很多。身為帝王固然應該懂得審時度勢,顧全大局,但更要時刻昂起頭顱,一身傲骨!”

    劉齊微微點頭:“孩儿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劉辯反問。

    劉齊答道:“父皇不急著表態是在等,等他們說話?”

    劉辯頷首:“然!這次父皇就讓你看看什麼是帝王之道,在朕眼中這天下所有人都是一枚棋子,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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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1 07:09:24
一千三百三十三 朕一日不死,爾等終為太子!

    紅泥火爐,木炭繼續燃燒,大殿內愈發溫暖如春。

    劉辯繼續教導長子:“不過,有些話父皇還要提醒你,傲骨可以讓你活的頂天立地,不見得能夠順心如意,所以你必須不斷的磨礪並完善自己,在保持錚錚鐵骨的同時還要學會中庸之道。”

    劉齊垂首道:“孩儿謹遵父皇教誨!”

    話鋒一轉,繼續道:“孩儿知道父親是個重情之人,要不然母后已經去世多年,父皇也不會還留著她的屍身不葬。孩儿自幼喪母,父皇常年征戰在外,孩儿無依無靠,而曹嬛長我三歲,自從來洛陽之后便對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因此早生情愫。”

    劉辯撫須道:“你能夠始終如一,不因為岳銀瓶是岳飛的女儿而變心,這足以證明你是重情之人。但你年齡雖幼,卻已經臨朝三年,也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儿,你當明白,岳氏是朕為你聯絡的外援,你不能加以籠絡,便是不智!”

    劉齊黯然道:“只因曹氏有了身孕,孩儿怕她有個閃失,所以不忍讓她獨守空房。”

    劉辯並不打算深究這個問題,劉齊與曹嬛已經定了四年的婚約,早有夫妻名分,整日耳鬢廝磨,情到濃時難以自持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劉齊能夠對曹嬛用情至深,並沒有因為岳銀瓶而喜新厭舊,這也說明了他是個用情專一之人。

    劉辯重新回到床榻上坐定,沉聲道:“就算曹氏有了身孕,那又如何?你才只有兩個女人,便無法協調了麼?將來如何坐擁三宮六院?一個好的皇帝應該做到雨露均沾,才能讓后宮風調雨順。一個皇帝可以擁有愛情,但不能痴情!”

    劉辯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在父皇的心里是非常愛你母親的,但我還是沒有把她復活,因為父皇或許還有更加重要的時候需要使用這次復活特權!

    劉齊垂首肅立,輕輕答應一聲:“孩儿謹記父皇教誨!”

    劉辯又道:“這次父皇遲遲沒有表態,就是在等岳飛與薛禮的反應,我倒要看看他們會如何表態?”

    劉齊一臉追悔的表情:“如今曹魏未滅,李唐猖獗,羅馬來襲,大漢朝廷正是用人之時,孩儿這麼一鬧,岳飛、薛禮會不會對朝廷不滿,倒是孩儿一時衝動,欠思量了。”

    劉辯回到床榻上正襟端坐,舉起茶杯呷了一口:“為何不滿?太子無緣無故被打,他薛、岳兩家還有禮了不成?君為臣綱,朕是他們的君,朕的儿子就是他們的儲君,滿朝文武見了都需要施禮參拜。莫說岳飛、薛禮的儿子,即便是岳飛、薛禮在此,安敢以下犯上?

    縱觀古今,哪有人敢對太子拳腳相向?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忤逆大罪,莫說朕還沒決定如何處置薛、岳的儿子,就算從重懲處,他們也應該甘心受罰。”

    劉齊臉上露出矛盾的神色:“難道父皇打算處置岳雷、薛丁山他們?我看算了吧,孩儿也有些過錯,我只是心痛曹嬛腹中的孩儿……”

    “哦……你說曹操的女儿麼?”劉辯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茶碗,“待會儿朕有東西要你捎給她!”

    劉辯心中一喜,沒想到父皇竟然有禮物要送給自己喜歡的女人,這對于躺在床榻上的曹嬛也算是因禍得福。

    劉辯又重新把話題轉了回來,正色道:“以岳飛的性格,倘若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下這樣的大錯,根本不需要朕主動懲罰他,怕是會親手把自己的儿子剁了,向天下人謝罪!”

    “啊……岳元帥會這麼心狠?”劉齊有些愕然,“孩儿還以為岳帥會因此記恨于我呢!”

    劉辯笑笑,心道你是不知道岳飛轅門斬子的事情,好像這種事情薛仁貴也干過,“所以朕已經飛鴿通知岳、薛二人,試試二人如何反應?到那時你再出面替二人求情,不但可以贏得岳、薛二人的好感,還能贏得寬宏大度的名聲。”

    劉齊恍然頓悟:“多謝父皇指點密徑,讓孩儿如同醍醐灌頂!”

    劉辯面色如霜,目光如炬,沉聲道:“如果岳、薛二人能夠主動認錯,朕便退讓一步,你出來替岳雷、薛丁山等人求情。反之,如果岳、薛二人不能坦誠認錯,包庇子嗣,朕可要祭出殺威棒了。作為一個皇帝,只有恩惠固然可以收買人心,但也容易滋長驕傲氣焰,使得受寵之人恃功自傲,囂張跋扈,只有恩威並用,才是真正的馭人之道!”

    “孩儿記得了!”

    聽劉辯說到這里,劉齊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到底是自己的親生老子,看來內心還是向著自己的。

    就在劉齊垂首施禮之際,劉辯的內心卻暗自嘆息一聲,覺得這個儿子有些可憐,有些秘密他永遠也不知道!

    論年齡,自己與這個儿子相差了不過十四歲;論体格,自己堪比馬超、張飛,上馬能馳騁,下馬能開弓;論謀略,隨著多年的戎馬生涯,這世上又有几人能比的上自己?

    若論東漢戰功誰最大,既不是李靖,也不是吳起,更不是岳飛,而是自己這個皇帝!

    拋開召喚系統這個金手指不說,當初定都金陵就是自己所挑選,初戰擊破嚴白虎,平定吳郡,相繼掃平江東諸侯。虎牢關小試牛刀,用疊伏之計打爆賈詡,斬殺宋憲、魏續之流,讓董卓的西涼軍再也不敢小覷江東。

    之后魏延在青州遭到袁紹十几万大軍圍困,依然還是自己制定了策略,跨海救援,在劇縣大破袁譚,生擒張郃,陣斬高覽,導致袁紹元氣大傷。

    這個時候劉辯手下還沒有李靖,也沒有吳起,更沒有白起,靠的就是劉辯自己的能力調兵遣將,比起任何競爭對手來,劉辯的統帥才能都毫不遜色!

    再然后利用張仲堅刺殺陶謙,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繼而進軍襄陽與岳飛南北夾攻,殲滅孫策,平定荊州。

    等到交州之戰時,劉辯的謀略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打出了生涯中最輝煌的戰役。利用小喬做誘餌,一戰全殲四十万貴霜軍,讓蒙恬、王剪、周瑜等全史優秀統帥折戟沉沙,成為階下之囚。

    而交州之戰也成為了目前東漢歷史上最輝煌的一場大戰,從出謀划策到人事安排再到詐死誘敵,甚至衝鋒陷陣,全都是劉辯一手所為。

    單憑這一戰就足以讓劉辯名垂青史,在兵家中占據一席之地,吳起的長平之戰,韓信的背水之戰,垓下之圍,也不過如此罷了!

    交州歸來,西征巴蜀,劉辯策反劉封,談笑間毒死劉備,將巴蜀文武盡收麾下;打的劉裕、趙匡胤落荒而逃,最終在雍州走投無路,被關入帝牢。從鄴城偷襲洛陽,也是劉辯提醒李靖,才以雷霆之勢迅速瓦解了西漢朝廷,就連李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想自己十几年的戎馬生涯,不知不覺間竟然立下了偌大的功績,比起李靖、吳起、岳飛毫不遜色。劉辯完全相信,如果自己不是君主的話,憑十几年來立下的赫赫戰績完全可以與這三大統率並駕齊驅,甚至更勝一籌!

    望著忠厚有余,奸詐不足的儿子,劉辯心中感慨万千:“若我的事跡有朝一日被寫成故事,或許某些人認為我只是靠著金手指,卻看不到我的成就!何妨?

    目光短淺的人只會嘲笑鄙視嫉妒別人,光明磊落的人才會欽佩別人的長處。若說金手指誰沒有?袁紹四世三公,曹操出身官宦之家,家族興旺,嬴政一出生就是最强國家的君主,李世民站在李淵的肩膀上,而朕只是用了不同的金手指而已!”

    對于劉齊來說,擁有自己這樣出色的年輕父親,甚至還有一次復活特權,劉辯不認為劉齊有太大的繼位機會,用一句帝王的話來說,“朕一日不死,爾等終為太子!”

    既然如此,劉辯又何必難為自己的儿子,只要劉齊不犯錯,劉辯會讓他一直待在太子的位置上老去,甚至先比自己老去……

    只是現實太殘酷,劉辯不忍心告訴這個儿子罷了,但劉辯也相信隨著歲月的流逝,等到劉齊逐漸老去,四十歲,五十歲的時候就會慢慢明白這個道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鄭和急促的聲音:“陛下,大事不好了!”

    劉辯目光如水,波瀾不驚:“在朕的眼里,現在已經沒有大事,慢慢道來!”

    鄭和喘了口氣道:“剛剛又爆發了一樁命案,万年公主率薛府家丁與金陵府差役械斗,死了一百四十多人。此刻至少一半的文武正云集在乾陽宮門前,等候陛下處置此事。”

    劉辯霍然起身,緩緩敞開殿門,肅聲道:“傳朕口諭,將万年公主劉伶羈押進天牢,把岳雷、薛丁山、薛剛三人囚禁起來,待朕納娶樊氏完畢,三日之后,金殿御林審此案。”

    三天三夜的時間,足夠讓岳飛與薛仁貴做出反應了!

    “諾!”

    鄭和躬身答應,轉身去了。有天子這番話,百官當可散去。

    劉辯轉身從廚子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給劉齊:“這個,拿回去喂曹氏服下。”

    劉齊愕然:“這是什麼?”

    劉辯沉聲道:“一種無色無味的奇毒,服下之后便可以一睡千年,永遠不再醒來!”

    劉齊如遭雷擊,不由得頹然倒地:“父皇,你不是說要利用曹氏籠絡曹魏的人心麼?怎麼又突然變卦了?”

    劉辯冷聲道:“此一時彼一時,朕已經告訴你了,身為帝王不能沒有善良,但更不能沒有殘忍!朕這是在磨練你,要想君臨天下,你的路還太長太長!如果不忍讓曹氏服下,那就自己服下吧……”

    “父皇……”劉齊稽首頓拜,嚎咷痛哭。

    劉辯卻已經輕拂長袍,大踏步離去,身后只留下被陽光拉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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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四 精忠報國

    斜陽西沉,華燈初上,街頭巷尾燈火闌珊,市井里弄人頭攢動。

    大漢帝國的都城並沒有因為今天發生的兩樁大事而受到影響,百姓們依然該怎麼樂呵就怎麼樂呵,只不過多了一些茶余飯后的談資,議論著這兩樁大案該如何收場?

    毆打太子的三個將二代被軟禁了起來,囂張跋扈的万年公主也被囚進了天牢,文武百官的怒氣總算稍稍散去。既然天子說要三天之后金殿御審,那就都按捺著性子拭目以待好了,這兩件事總要給天下人一個說法!

    劉齊一路渾渾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太子宮的,是坐馬車回來的抑或是步行回來的,已經完全沒有印象,猶如夢游一般。此刻腦海中只有曹嬛的模樣,以及“生離死別”四個字。

    如果可以選擇,劉齊寧願被父皇痛罵一頓,或者通打一頓,抑或是扣罰自己一年俸祿,甚至是被剝去太子之位。沒想到就在自己以為將會安然無恙的度過這次危機之時,父皇卻給了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結局賜死曹嬛。

    曹氏有了身孕也不過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經過孫思邈救治后並無性命之憂,在開了一些藥后已經離去,只留下几個貼身婢女伺候著。

    負責守衛太子府的隊率因為失職,已經被革職查辦,重新換了一名軍候,並將守衛的兵力增加到了兩百人,日夜輪流值守。

    劉齊步履沉重的推開房門,臉色憔悴,眼睛有些紅腫。

    驚魂未定,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曹嬛看到劉齊回來,馬上露出發自肺腑的笑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妹妹之外,這個小丈夫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只要能看到他平安歸來,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殿下,你回來了,父皇沒有為難你吧?”曹嬛眼眶里噙著淚花,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天色這麼晚了,又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打,估計餓壞了吧?妾身這就下廚去給你准備晚膳。”

    看著年長自己三歲的曹嬛,猶如母親一般關懷的笑容,劉齊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哽咽,喉嚨仿佛被堵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只是打著手勢示意曹嬛躺在床上不要動彈,晚膳由自己來做……

    看到劉齊的表情,曹嬛忍不住哭出聲來,梨花帶雨:“殿下,你一定受委屈了,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連累了你。妾身畢竟是逆賊之女,殿下把我休了吧,這樣也不會再引起流言蜚語。”

    劉齊忍著心頭的悲愴,努力的開口:“沒事,沒事……愛姬你今天動了胎氣,需要好好休養。這几年以來,你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吃的穿的几乎都是你為我准備,也是我該為你做頓飯的時候了……”

    聽了劉齊的話,曹嬛似乎有些懂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

    劉齊來到御廚,將所有人趕走,親自擇菜、切肉、點火、下鍋,揮舞著勺子弄得叮當作響,掩飾著自己的哽咽聲,臉上卻已經哭得淚如雨下。

    只是兩道簡單的菜,卻浪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止住了悲傷的劉齊擦干眼淚,步履蹣跚的端著走出了廚房,同時還有兩樽酒。

    劉齊推開門的時候曹嬛已經化好了妝,雪白的粉底,嬌艷的紅唇,華麗的頭釵,鳳冠霞帔,一如大婚之夜那般楚楚動人。

    劉齊心中一陣酸楚,想來似她這般冰雪聰明,怕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用意,所以才這般盛裝謝幕。

    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彼此注視著微笑,含情脈脈,一如初見的那種眼神。在紅燭下對坐,也不過只是十天的新娘而已,洞房花燭夜的蠟炬還在。夫妻在鋪著大紅綢布的桌案兩旁對坐。

    對視良久,劉齊端起酒樽放在了曹嬛面前:“愛姬,陪我喝一杯?”

    曹嬛點點頭,露出如花的笑靨,伸手去接。

    在即將觸手之時,劉齊忽然改變了主意,准備把酒樽收回:“算了,你剛剛動了胎氣,這酒不能喝……”

    平日里溫柔乖巧的曹嬛忽然伸手去奪,兩個人撕扯在了一起,“咚”的一聲,酒樽落地,樽中酒撒了一地……

    就在劉齊愣神之際,曹嬛忽然端起桌案上的另外一盞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不能喝啊!”

    出乎預料的劉齊發出一聲驚呼,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

    曹嬛朝劉齊凄然一笑:“這杯酒既然殿下能喝,為何妾身不能喝?”

    劉齊無言,頹然無力的坐了下去,淚如雨下。

    曹嬛忽然起身翩翩起舞:“若有朝一日,臣妾不在了,殿下可要好生保重自己。多多哄哄岳姐姐,女人心軟,只要你用心去哄,她們就會真心待你……”

    劉齊已是泣不成聲,抱來木琴,撥動琴弦,為曹姬伴奏。

    美人歌舞,太子奏樂,且歌且舞,不停不休。

    不知何時,美人疲倦,少年神傷,相擁而眠,或許這將是最后一夜,生離死別,陰陽兩隔……

    清晨之時,劉辯從悲傷中醒來,伸手去試探身邊人儿的鼻息,心如刀絞的呢喃道:“愛姬,是我沒用……”

    曹嬛輕輕睜開雙眼,露出迷人的笑靨:“殿下,我們還活著?”

    “愛姬,你還活著?”

    劉齊又驚又喜,不由得恍然頓悟,淚如雨下,泣不成聲:“父皇,謝謝你!你對孩儿的磨礪,我永遠記在心中……”

    次日良辰,樊梨花被娶進了乾陽宮,兩樁大案被暫時擱置了下來。

    就在這三日之內,一匹戰馬從長安方向疾馳而來,晝夜急行。

    岳飛已經在長安整頓完畢,准備克日啟程向大夏進軍,就在起兵前夕忽然收到了來自金陵的飛鴿傳書。驚聞次子岳雷鼓動薛丁山、薛剛闖入太子宮,毆打太子,並導致貴人曹嬛流產,不由氣得怒發衝冠,拔劍砍斷桌案。

    “逆子,我非殺了他向陛下與天下人賠罪!”

    不管麾下武將的阻攔,岳飛單槍匹馬,手提瀝泉神槍,胯下騎乘天子去年賞賜的抱月烏龍騅朝金陵晝夜急行,披星戴月。

    幸虧劉辯賞賜的寶馬腳力非同凡響,第一天白天趕了六百里路程,夜間走了四百里,已是累的不能再繼續趕路。

    岳飛換馬不換人,從沿途郡縣借馬繼續狂奔,又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終于在第四日早朝之前返回金陵城。此刻已是滿面風霜,一身塵土,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劉辯約定的金殿御審之日已到,滿朝文武早早到來,至少比往日提前了半個時辰,俱都等著天子如何判決此事。

    太極殿上,劉辯在鄭和的陪伴下緩緩走上龍椅寶座,用凜然不可侵犯的目光掃了一下兩旁文武。

    太子劉齊立即垂下頭顱,跟著王猛、劉基等文武一起山呼万歲:“吾皇万歲万歲万万歲!”

    待眾人施禮完畢之后,右丞相劉伯溫手捧笏板出列:“啟奏陛下,臣這里昨天收到的一封由鎮北將軍薛禮修來的請罪書,托微臣向陛下請罪。”

    劉辯微微頷首:“呈上來!”

    就在這時,大殿外忽然響起一聲接一聲的吶喊:“岳元帥還朝!岳元帥還朝!岳元帥還朝!”

    劉辯眉頭微蹙,既有些意外又不意外,猶如老僧入定般等著岳飛進殿。

    滿堂文武有些吃驚,發出一陣喧嘩:“唉呀……想不到岳元帥才剛走半月,又突然回來了,這是回來替儿子求情了麼?不知道陛下該如何處置?”

    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只見岳飛竟然袒露著上身,背著一根粗如嬰儿手臂的荊條,背后露著“精忠報國”四個大字,面色如霜的走進了太極殿,緩緩跪倒在地。

    “臣岳飛教子無方,冒犯太子殿下,雖百死莫贖!臣請罪來遲,請陛下降罪!養不教父之過,孽子犯下如此大錯,飛責無旁貸,唯有先自請杖責八十,再讓我用荊條執行家法,給陛下,給同僚,給三軍將士,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劉辯霍然起身,緩緩走下台階,親手攙扶岳飛:“岳卿啊,千里迢迢,你何須親自歸來?只需修書一封,朕自會酌情處置。岳雷雖然有錯,但……”

    “陛下!”

    岳飛用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劉辯的話,“若陛下不想讓臣愧疚終生,請讓我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孽子衝撞儲君,罪不可赦,讓我用荊條鞭他八十,生死由命!”

    劉辯輕輕拍了拍岳飛的肩膀,肅聲道:“過了,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岳卿起來說話……”

    劉齊緩緩向前,朝岳飛長揖到地:“岳帥,小婿向你賠罪了!此事因我而起,是我牽掛曹姬有了身孕,未能体諒愛妃,冷落了她才引起這場軒然大波。若岳帥要罰,請分小婿四十荊條。”

    岳飛嘆息一聲,在劉辯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搖頭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縱太子百般不是,又豈是銀屏所能抱怨?”

    岳飛說著話再次對劉辯施禮:“陛下,臣不僅教子無方,教女亦是無方,自請貶官三級,罰俸三年,我儿銀瓶褫奪太子妃頭銜,貶為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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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五 龍頭鍘伺候

    就在岳飛負荊請罪的同時,三個闖了禍的少年也被御林軍押解到大殿之上,跪在一旁聽候發落。

    看到父親臉色鐵青,赤/裸著上身背著荊條而來,岳雷嚇得大氣也不敢喘,老老實實的跪在一旁。薛丁山則一臉懺悔,目光中淚水晶瑩,而薛剛則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東瞅瞅西看看,尋找自己的父母,怎麼還不來替自己求情?

    岳飛請求褫奪岳銀瓶太子妃的話音剛落,太極殿上便陷入了短暫的沉寂,所有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劉辯,等著這位當朝天子的決斷。

    劉辯微微踱步,撫須沉吟:“岳氏雖然……”

    “陛下,臣有本啟奏!”

    劉辯剛剛吐出四個字來,戶部尚書糜竺就冒著巨大的風險站了出來,在出列之前並向王猛瞥了一眼。

    對于身材略微發福的這位戶部尚書,在自己缺錢缺糧時候傾囊相助的大舅哥,劉辯還是比較尊重的,頷首道:“糜卿有話直說。”

    糜竺咳嗽一聲道:“毆打太子之事雖然各種原因皆有,但終因岳氏抱怨而起。岳帥精忠報國天下皆知,秉性耿直,若此事不給個交代,怕是心懷愧疚。而岳雷年幼無知,若是施以重刑責罰,未免無辜;依臣看就依岳帥所請,褫奪岳氏銀屏太子妃頭銜,另擇賢良吧?”

    糜竺話音落下,悄悄朝旁邊的醫部尚書步騭瞄了一眼,步騭會意,馬上躬身出列:“糜尚書所言極是,臣附議!”

    署理學部尚書顧雍這些年已經明白,隨著陸康的去世,江東士族大勢已去,自己再抱著武如意這棵樹已經沒有前途。明眼人誰都能看的出來,岳銀瓶被褫奪太子妃之后誰獲益最大,此刻不抱王猛的大腿更待何時?

    “岳帥精忠天下皆知,但太子被毆之事若不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也說不過去,臣亦是認為如此處置最為恰當。”顧雍緊隨糜竺、步騭的步伐站了出來。

    有三位尚書一起出列說話,分量自然不同,戶部、學部、醫部的侍郎、郎中也有人跟著站出來捧個人場,在為頂頭上司造勢的同時,還能巴結一下王丞相,何樂而不為?

    甚至就連德高望重的司空孔融也頷首贊同:“嗯……糜大人說的有理,如此處置最為妥當,免去岳雷之過,讓岳銀瓶來負這責任吧!”

    以魏徵為首的几個御使大夫卻是依舊不肯讓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毆打儲君,罪不容赦,岳銀瓶需要褫奪太子妃頭銜,而岳雷、薛丁山、薛剛亦當問罪。”

    岳飛跪地不起,請求道:“陛下,就依魏御史等人所奏,褫奪銀屏太子妃之位,讓罪臣鞭笞逆子岳雷八十荊條,生死由命。至于薛家二人,某不過問,皆有陛下決斷!”

    劉辯在大廳中來回踱步,蹙眉思忖,朗聲做了最后的決定:“既然岳卿如此懇求,朕便依你所言,暫時免去岳氏銀屏太子妃身份,降為姬妾。至于岳雷,岳帥也不必打了,朕還記得他上次請求隨軍出征,那就讓他上戰場為國拼命吧,十年之內不記軍功,以示懲戒。岳卿常年在外征戰,無暇教子,扣罰三月俸祿,略施懲戒。”

    “臣拜謝陛下從輕發落!”岳飛稽首頓拜,叩謝天恩,“國法雖然饒過,但臣的家法也絕不會讓他這般逍遙自在。”

    聽了岳飛的話,跪在下面的薛剛呲牙偷笑,悄悄伸手捅了旁邊的岳雷一下:“你看你爹背的荊條嚇唬人不?回家不打死你才怪,我爹才不敢這樣打我呢!”

    岳雷跪在地上,垂頭喪氣,也不搭理幸災樂禍的薛剛,人家的母親是當朝公主,皇帝的姐姐,比不了啊!

    宣布完了對岳飛的處罰,劉辯親自把岳飛扶起來,並吩咐鄭和拿一件裘皮長袍來親自給岳飛披上,也不多說一些廢話,轉身重新走上了威嚴的鑾台,在龍椅上坐定。

    “劉卿,薛禮的奏折如何說?”劉辯掃了劉基一眼,沉聲問道。

    劉伯溫迅速的拆開看了一眼,啟奏道:“啟奏陛下,薛將軍說驚聞犬子毆打陛下,公主率眾械斗,有負聖恩,無顏面君,請陛下依法處置,絕無怨言。”

    從長安到金陵兩千多里路程,岳飛能夠馬不停蹄的返回京城,而薛仁貴屯兵的淮南到金陵不過八百里路程,薛仁貴卻只送了一封書信回來,誰更加誠心賠罪,高下立判。

    劉辯微微頷首道:“好……既然薛禮說要依法處置,那朕便當著諸位愛卿之面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薛剛,上前答話!”

    薛剛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在岳飛旁邊跪倒磕頭:“舅舅,你喊外甥有何吩咐?”

    劉辯面帶笑容,盡量掩飾著目光中的殺氣;“薛剛啊,舅舅問你,闖入太子府已經確定岳雷是始作俑者,因你三人無禮惹得太子先動手,也已經真相大白。唯有何人傷及無辜,腳踹曹氏,導致她流產尚未弄清楚,究竟何人所為?”

    “姓曹的是反賊……”

    “嗯?”劉辯雙目一瞪,不怒自威。

    薛剛嚇得趕緊朝薛丁山一指:“是他,是薛丁山腳踹曹氏,我拉都沒拉住啊!好男不和女斗,我實在沒想到他竟然對女人動手,唉,真給我們老薛家丟臉啊!”

    “你……”聽了薛剛的話,薛丁山氣得臉色漲紅,最終還是忍氣吞聲沒有再說什麼。

    劉辯正襟危坐,心平氣和的道:“薛剛啊,再有半個月你就十一歲了,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你可知道欺君之罪非同小可,還望你從實招來。”

    薛剛點頭如搗蒜:“外甥知道、外甥知道,就是薛丁山踹的曹貴人,我親眼看到的,而且他也已經承認了呀!舅舅你趕緊治他的罪吧,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哈哈……”劉辯放聲大笑,“好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劣子,朕本想寬恕于你,可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母親已經把實話跟朕說了,讓你嫁禍薛丁山為自己開罪,你還敢在這里信口雌黃,欺君罔上?”

    “啊?”

    聽了劉辯的話,薛剛登時跳了起來大吵大鬧:“好啊,你們姐弟合伙欺負人!明明是我母親叮囑我的,讓我一口咬住薛丁山,死不承認,現在又把我出賣了,真是太欺負人了!我娘去哪里了?我要見她!”

    鄭和手中拂塵一指,叱喝道:“你這登徒子,竟敢口不擇言,真是狂妄!”

    劉辯微微一笑:“你母親已經被囚禁在天牢,朕壓根就沒見她,只是詐你一詐而已,這不承認自己信口雌黃,欺君罔上了嗎!”

    薛剛登時急眼,指著劉辯大罵:“你耍人,你不是個好皇帝!”

    劉辯目光掃向包拯:“包拯,將你的奏折對同僚道來。”

    包拯趨前一步道:“近年來金陵府衙門屢次接到有人狀告薛剛橫行霸道,欺壓鄰里。因薛剛愛犬,時常當街遛狗,惡犬成群,多次傷人,蠻不講理,若有人理論,便縱容家丁傷人。又强行勒索相鄰商鋪,敲詐魚肉飼養惡犬,凡不從者,棍棒相加……”

    劉辯冷哼一聲:“好一個囂張跋扈的皇親國戚,小小年紀便犯下這般惡行,若再長大几歲,還不犯了天?”

    “鄰里不堪欺壓,多次訴諸金陵府衙門,都被薛夫人柳氏出錢向受害者賠罪,方才撤銷訴狀,不予追究。誰知公主不嚴加管教,以至釀下今日之禍,臣亦是責無旁貸!”包拯懷抱笏板,長揖到地。

    劉辯大手一揮,朗聲做了決定:“惡少薛剛,常年欺壓鄉鄰,此其一宗罪。心狠手辣,怒踹無辜曹氏,致其流產,此二宗罪。不顧兄弟之情,嫁禍兄長,此其三宗罪。欺君罔上,此四宗罪。口無遮攔,衝撞天子,此五宗罪。朕決定交于金陵府,龍頭鍘伺候,以儆效尤,看日后誰還敢恃功而驕,目無法紀?”

    薛剛氣得臉色通紅,指著劉辯破口大罵:“你這個昏君,竟然打算鍘了自己的外甥?你還是人嗎?我讓我爹用万里起云煙射死你,射死你儿子,射死劉天下,射死劉無忌!”

    劉辯氣得雙目圓睜,揮手道:“速速推出宮外鍘了,人頭來獻!”

    包拯答應一聲,臉色鐵青前面帶路,四名御林軍上前扭了滿嘴胡說八道的薛剛走出了太極殿,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半個時辰之后,包拯重新歸來,手中用托盤托著薛剛的人頭呈上:“啟稟聖上,罪犯薛剛已經授首!”

    劉辯目光如霜,面無表情的揮揮手,吩咐道:“薛剛已經被鍘,薛丁山亦牽涉毆打太子一案,著與岳雷一道從軍發配,征戰沙場,十年無功!”

    “謝陛下開恩!”望著弟弟血淋淋的人頭,薛丁山淚流滿面,叩首謝恩。

    劉辯掃了滿堂文武一眼,朗聲道:“太子被毆一案,就此塵埃落定。再把万年公主劉伶押上大殿,朕再決斷械斗之事,孰是孰非,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包拯出列跪地:“臣身為金陵府府尹,約束不力,導致發生如此大規模命案,甘受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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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2 15:48:18
一千三百三十六 第三次爆表

    薛府械斗案雖然是由万年公主蔑視王法,公然拒捕引起,但官差處置不當,引爆了如此大規模的命案,包拯作為一把手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聽了包拯的話劉辯也不客氣,直接做了決定:“包拯身為金陵府府尹,固然明鏡高懸,剛正不阿,但本次大規模械斗案處置失當,導致將近一百五十人喪生,亦是難逃處罰!”

    “臣甘願受罰!”包拯跪地叩首,靜候處置。

    要想做一個大公無私,剛正不阿的清官,就必須做好三起三落的准備,要想做官場上的不倒翁,需要學會左右逢源,見風使舵,包拯寧肯罷官下野卻也學不來。

    劉辯身板挺得筆直,聲如洪鐘:“自即日起免去包拯金陵府府尹一職,由幕僚公孫策接任,著包拯前往長安京兆擔任府尹,協助雍州牧李嚴治理地方。張龍、趙虎處置不當,各自杖責四十,逐出金陵府隨包拯赴任。”

    劉辯如此安排自有目的,一來象征性的處罰一下包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二來雍州刺史李嚴內政能力相比其他州的刺史弱了不少,日后還要負責為岳飛的西征大軍供給物資,正好讓包拯去和他搭檔,以確保万無一失。

    聽了天子的宣布,包拯心中感激不已,不能說這是對自己明降暗升,但京兆尹治所長安,下轄一百五十多万人口,甚至比京城金陵還要多,很難說自己是被貶職了還是高升了,總之自己可以繼續為民做主。而且公孫策執掌金陵府,還可以繼續按照自己的方針治理金陵,這已經是最仁慈的處罰,怎能不讓臣子誓死相報?

    “多謝陛下從輕發落,臣誓要庶竭駑鈍,以報陛下器重之恩!”包拯稽首頓拜,叩謝聖恩。

    劉辯目光又掃向劉齊,厲喝一聲:“太子出列領罪!”

    劉齊一愕,還以為對自己的處罰已經完了,沒想到還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懲罰自己,急忙向前几步跪倒在地:“孩儿領罪。”

    劉辯朗聲道:“你身為儲君,不能讓妻妾和睦,有失天下表率,朕罰你俸祿一年,閑暇之余出城參加徭役,以示懲戒。”

    “孩儿謹記父皇教誨,願意領罪!”劉齊稽首頓地,謝過父皇手下留情。

    半個時辰之后,前去天牢提万年公主前來受審的錦衣衛慌忙來報:“啟奏陛下,万年公主在來太極殿的途中得知薛剛被鍘,投井而死。臣等救上來之時已經撞破了額頭,回天乏术,現屍体正停在乾陽宮門外,請陛下裁決!”

    劉辯面色微微一變,隨即嘆息一聲:“棒下出孝子,溺愛慣驕儿。薛剛因公主所生,自幼便錦衣玉食,前呼后擁,何其幸運?卻因母親溺愛,疏于管教,導致小小年紀便飛揚跋扈,不僅害了自己性命,也害了母親性命,又何其不幸?”

    “是啊,是啊,陛下所言極是,臣等當以此為戒,嚴加約束家眷,杜絕此類事情發生。”在王猛、劉基的帶領下,百官無不感慨。

    劉辯又道:“万年公主既投井自盡,其罪行便不再追究,著薛家領回屍体下葬。因斗毆死亡官差,由戶部發給撫恤,厚待家眷。薛府死亡家丁從万年公主積蓄中撥出,予以撫恤,安撫民心,不得有誤。”

    至此,這樁轟動天下的大案算是徹底落下帷幕,每個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文武百官心服口服,一起山呼万歲:“吾皇万歲万歲万万歲!”

    岳飛卻是眼前一黑,暈厥在大殿上,劉辯急忙命擔任醫部郎中的孫思邈與張仲景上前診治,試探過后稟報道:“啟奏陛下,岳帥只是晝夜兼程快馬趕路,連日連夜不曾閉眼,疲倦困乏又感染了風寒所致,讓微臣給他開一服祛風寒養精神的藥方,服下便可。”

    劉辯吩咐劉齊道:“你岳父如此長途跋涉,乃是被你們這些后輩所牽連,你馬上與岳雷一塊把岳元帥送回府中修養,並把岳氏銀瓶接回太子府,日后相敬如賓,和睦相處,不得有誤。”

    “孩儿謹遵父皇吩咐!”

    劉齊答應一聲,上前與御林軍以及小舅子岳雷攙扶著体力不支的岳飛離開了太極殿,出了乾陽宮朝岳府而去。

    目送岳飛離去之后,劉辯朝文武百官吩咐一聲:“朕有些疲倦,今日早朝就到這里吧!”

    文武百官一起作揖施禮:“恭送陛下!”

    望著劉辯遠去的背影,文武百官無不交口稱贊,一個個心服口服,“陛下處置得當,有的放矢,吾等心服口服啊!”

    劉辯離開太極殿剛剛回到麟德殿准備休息片刻,就聽到腦海中響起了系統提示音:“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恩威並用任務,內政能力永久+2,當前四維變化如下:劉辯統率99,武力99,智力98,內政101!”

    “叮咚……劉辯內政超過100,已造成系統第三次爆表,將會隨機出世三人,宿主獲得一張神兵卡,一陣坐騎卡作為補償。”

    劉辯在椅子上做了,輕揉太陽穴,呢喃道:“處理這些棘手的政務真是讓人心力交瘁啊,聽聽爆表名單放松一下也好。把名單報上來吧,看看這次又有那些人物出世?”

    系統應聲而動:“叮咚……爆表第一人,元朝開國皇帝忽必烈統率92,武力81,智力88,政治93。當前植入身份為潛逃到地中海附近,借助北匈奴東山再起的鐵木真之子,目前正隨其父厲兵秣馬,准備從背后偷襲大夏。”

    “哦……要不是系統提示,朕几乎疏忽了鐵木真是生是死,沒想到一代天驕竟然跑到東歐的地中海去了,還准備從背后偷襲項羽。哈哈……倒是可以助吳起、岳飛一臂之力。”聽了系統的情報之后,劉辯疲倦的心情好轉了許多,不由得笑出聲來。

    系統繼續提供爆表名單:“叮咚……爆表第二人,晉朝開國皇帝司馬炎統率78,武力61,智力86,政治92。當前植入身份為魏將司馬錯之子,司馬懿之侄,年方十五,正隨司馬錯在曹仁麾下效力。”

    劉辯雙眉微動,沉吟一聲:“就連開國皇帝的四維都這般慘不忍睹,怪不得晉朝民不聊生了,這屬性便是比起我儿劉齊來也差了不少啊!不過,朕倒是想起來了,這忽必烈和司馬炎的出世,再加上遠在羅馬的劉邦,正好湊齊了所有大一統王朝的開國皇帝啊,倒是極好!”

    “叮咚……爆表第三人,戰國時期縱橫家張儀統率68,武力70,智力96,政治94。當前植入身為為貴州刺史荀彧最新向吳起舉薦的人才,准備出使羅馬,面見劉邦。”

    此刻蘇秦與虞姬被擒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金陵,田單的計划劉辯更是一無所知,聽完系統的報告后暗自沉吟一聲:“能得到張儀加入麾下效力自然是求之不得,正好讓他與蘇秦演一出對手戲,只是不知吳起派人出使羅馬做什麼?難不成正要以連橫破合縱,朕暫且拭目以待。”

    聽完系統的報告之后,劉辯有些疲倦,便和衣上床小憩,修養身心。“

    傍晚時分,鄭和匆匆來報:“啟奏陛下,岳帥回家睡了一覺,已經帶著岳雷、薛丁山踏上了返回長安的旅程,並派人給陛下送來書信一封。”

    “唉……也許岳鵬舉用兵不如李靖、吳起,但論忠誠于敬業,普天之下卻是無人能及!”

    劉辯看完書信后感慨一聲,岳飛在書信中自然說得是為國征戰,死而后已之類的誓言,又問道:“岳銀瓶可曾跟隨太子回府?”

    鄭和點頭道:“已經跟著回去了,而且奴婢還得到消息,說是有些文臣正在謀划著找個機會把王猛之女推上太子妃之位。”

    劉辯撫須沉吟:“經過岳銀瓶的教訓,冊立太子妃之事不可再操之過急,必須認真考察,須要選個德才兼備,並且能夠與太子夫唱婦隨之人方可。此事就日后再議吧!”

    晚膳的時候,劉辯召集了包括何太后,以及甄宓、武如意東兩宮皇后,還有德妃穆桂英、淑妃衛梓夫,以及其他所有的嬪妃來到紫微殿設宴,就今天万年公主之事告誡所有的女人,必須管好自己的外戚,以身作則,若有人飛揚跋扈,目無法紀,定然以法繩之,絕不留情。

    在劉辯强大的集權能力之下,包括何太后、甄宓、武如意甚至連安排一個小官吏的權力都沒有,更是不敢踏入前宮一步,也不敢公開議論朝政,此刻自然只有唯唯諾諾,服服帖帖的份。

    晚膳過后,劉辯正打算去樊梨花的寢宮休息,鄭和又敲門來報:“啟奏陛下,張涼大人正在乾陽宮門外求見,說是有一個計划要向陛下秘奏!”

    劉辯蹙眉道:“哦……張良白天的時候不來,卻深更半夜前來面君,不知所為何來?既然如此,便宣他來麟德殿面聖,看看他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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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2 15:48:33
一千三百三十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太監的帶領下,張良來到麟德殿御書房,施禮參拜:“臣張涼拜見陛下。”

    劉辯頷首還禮:“張子方深夜入宮見朕,不知有何奇謀,說來聽聽?”

    張良拱手道:“今日散朝之后閑來無事,臣便微服到市井間閑逛,聽坊間正在討論薛鎮北會如何反應?被鍘了儿子,死了妻子,薛鎮北會不會心懷不忿,變節投敵或者率部反叛?”

    “杞人憂天而已!”

    劉辯冷笑一聲,起身親自向火爐里添了一塊黑黝黝的煤炭,“妻儿闖下了這麼大的禍端,朕依法處置,不嚴懲他薛禮,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他薛仁貴有什麼理由懷恨在心?”

    劉辯說著話重新坐回書案:“不錯,他薛仁貴的確替朕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也獲得了應得的賞賜,堂堂的鎮北將軍,祁鄉侯,享受真兩千石的俸祿,食邑兩千戶,換來了子孫后代富貴榮華,朕也不曾虧待于他。有功賞有過罰,他有什麼臉面造反,誰肯追隨?”

    張良也不爭辯,雙手抄在袖子里,彎著腰聽天子侃侃而談。

    劉辯身姿坐的筆直,繼續道:“論功勞,超過薛禮或者持平者不在少數,如果每個人的家眷都這麼目無法紀,恣意妄為,定然會朝綱崩壞,國將不國。再者說了,薛禮此刻正擔任諸葛亮副將,手中既無心腹又無兵權,他拿什麼來造反?”

    雖然儿子被鍘了,妻子被逼的投井自盡,但薛仁貴與大漢天子的關系千絲万縷,既是劉辯的姐夫又是堂舅兄,因為他的堂妹薛靈芸還是劉辯的美人。

    而且,薛仁貴的女儿薛金蓮也與劉辯的儿子劉治結了姻親,薛仁貴又和劉辯變成了親家,再加上太子侍衛出身,身為大漢朝屈指可數的大將;結發妻子柳銀環,以及長子薛丁山,以及三歲的幼子薛嵩都在金陵城定居,薛仁貴沒有任何背叛或者造反的理由。

    誰都能看的出來大漢一統天下之勢已經不可逆轉,曹魏已經是勢窮力孤,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傻子才會因為一個犯了罪的儿子走上叛國之路,換來身敗名裂,滿門抄斬的下場。

    如果現在曹魏占據上風,或者雙方勢均力敵,薛仁貴一怒之下起了叛逆之心或許還有可能,但在目前的這種局勢下,劉辯沒有半點擔心薛仁貴會造反。薛仁貴可不是呂布那樣有勇無謀的莽夫,作為一個智力不俗的統帥,劉辯相信薛仁貴絕不會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

    張良笑笑:“臣自然知道薛鎮北不會造反,可我們必須想方設法把他‘逼反’啊!”

    聽了張良的話,劉辯恍然頓悟:“子方的意思是利用薛仁貴詐降,引誘曹操入圍?”

    “陛下已經早早布下了局,只是在等待一個契機而已,這次万年公主與薛剛之死正是一個機會,引誘曹軍入圍的大好機會。”張良的笑容充滿了自信,躊躇滿志。

    聽了張良的話,劉辯也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在洛陽軍團的這些降將身上做點文章?”

    “哈哈……正是!”張良大笑,“光靠薛鎮北一個人詐降肯定不成,但如果我們動員薛夫人、諸葛孔明、韓世忠等人密切配合,演一場大戲,再利用于禁來影響曹操,說不定曹操就會上鉤!”

    劉辯撫須沉吟:“不錯,朕當初留下徐達、傅友德等降將鎮守洛陽、許昌一帶,為的就是讓曹操的一顆心蠢蠢欲動,讓他按捺不住,引誘他變守衛攻,我軍好見機行事。”

    經過劉辯重新調兵遣將之后,整個洛陽、陳留一帶的守將已經大變臉,主將徐達與降將丁延平、張須陀率領十万人馬駐守陳留,東拒屯兵譙郡的曹操,北面與黃河北岸的曹仁、楊素隔河對峙。

    徐達又命軍師徐庶與降將傅友德率兵五万屯兵洛陽,與河內曹仁兵團隔河對峙,命于禁、霍峻、夏侯蘭率五万兵馬鎮守許昌,提防譙郡的曹魏主力入寇,繼而南下進攻宛城。

    整個洛陽兵團除了軍師徐庶與霍峻之外,包括主將徐達在內,其他的傅友德、丁延平、張須陀、于禁、夏侯蘭等人全部都是降將,這種用人方式不可謂不大膽,不可謂不冒險,換誰做對手怕是都會產生想法,嘗試著策反這些武將,從中漁利。

    張良沉吟道:“陛下的用人之道固然大膽,可是也很危險啊,万一……”

    劉辯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些人也算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朕相信他們既然選擇了歸順大漢,就絕不會朝秦暮楚。”

    當然,劉辯對徐達、傅友德等人絕對信任,但手下的武將卻還有防備之心。

    譬如,掌管長安兵團的徐晃就派了甘寧、張遼率領五万兵馬屯兵弘農,名義上說是為了震懾黃河北面的河東郡,但也不乏監視徐達軍團的意思。

    還有李靖,在東進青州的路上留下魏延、高昂鎮守濟陰郡治所定陶,雖然是為了保證糧道暢通,但也有觀望徐達的意思,畢竟定陶和陳留之間只有不到二百里的路程。若徐達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魏延、曹昂等人隨時都可以抵達陳留城外。

    而關羽等四虎大將與孫武率領的十万兵馬離開長安之后目前正走到虎牢關附近,每天只走四十里的路程,並不急于進入青州戰場。反正到天氣轉暖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這樣在洛陽、陳留境內緩慢行軍,抓住機會伺機而動。

    張良分析道:“徐達在小沛射殺了夏侯惇,和曹魏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忠誠度可以百分之百相信。而傅友德自劉備勢力歸降,張須陀、丁延平自偽漢勢力歸降,在目前我軍明顯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再朝秦暮楚,懷有二心。唯一讓人不敢完全放心的是于禁……”

    劉辯點頭道:“于禁當初可是曹操手下的紅人,地位僅在夏侯惇、夏侯淵、曹仁之下,為曹魏異姓第一大將。只是在許昌被擒之后為求活命,迫不得已投降了我們大漢,忠誠度的確有待檢驗。”

    “所以,我們這次便利用于禁做些文章,讓他來和薛禮將軍一道降魏。有了于禁的說辭,將會使得曹操中計的几率大增。”張良信誓旦旦的說道。

    劉辯撫須頷首:“曹操手下智囊云集,范增、郭嘉、賈詡、范蠡都是善謀之輩,若是讓薛禮貿然詐降,肯定無法騙過曹阿瞞。如果再把于禁利用上,就會影響曹操的判斷,倒是一步妙棋,只是該如何部署,張子方可有計划?”

    張良當即上前一步,在燈影下對劉辯耳語一陣,最后道:“以薛鎮北對陛下忠誠,再加上諸葛孔明智謀絕倫,臣以為定能引誘曹操中計。”

    劉辯點頭道:“此計可以一試,如果能夠得手,足以全殲屯駐在譙郡的十几万曹軍主力。”

    張良搖頭道:“君子不立于危檐之下,如今洛陽、陳留、許昌、淮南,甚至兗州的定陶、東平都在我大漢之下,譙郡快要成為一片飛地了,曹操卻還留戀不走,被我軍全殲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劉辯道:“曹操應該是在等待青州大戰的結果,而且徐州境內還有樂毅、郭子儀等人率領的十万兵馬,這就是曹操堅持不肯放棄譙郡的原因。如果我軍在青州大戰輸了,曹操勢必可以集結徐州的兵馬再犯合肥,劍指金陵,所以青州之戰關系著大漢的存亡,絕不能輸掉!”

    商議停當,劉辯立即修書兩封,分別用信鴿連夜寄給淮南的諸葛亮與薛仁貴,讓二人依計行事。

    張良辭別天子,離開乾陽宮后連夜去了一趟薛府,拜見了薛仁貴的妻子柳銀環,談話內容不詳。

    但次日天色甫一大亮,柳銀環就帶了長子薛丁山,次子薛嵩,以及女儿薛金蓮秘密離開了金陵,前往淮南一帶尋訪薛仁貴去了。

    宋縣,漢軍大營。

    因為天氣寒冷,所以漢魏兩軍都處在罷戰的狀態,諸葛亮率領的十二万兵馬屯駐在宋縣城外,與北面相隔八十里的十五万曹操主力大軍南北對峙。

    自從薛剛被鍘、万年公主投井而死的消息傳到宋縣大營之后,薛仁貴就已經連續三天不去參加軍議,每日在自己的帳篷中飲酒,看起來意氣消沉,惹得將士們議論紛紛。

    諸葛亮安撫眾將道:“薛將軍家中遭遇巨變,痛失愛子、愛妻,惹得流言蜚語,心情郁悶也是情有可原,大家也不必多想。過些日子,薛將軍的心情自然就會好轉了!”

    忽有來自汝南的官吏來報:豫州刺史謝安籌備了二十万石糧食,准備送到宋縣大營補充軍需,因為曹軍在譙郡虎視眈眈,為了避免出現差池,請派遣一員大將率軍前往汝南押解糧食。

    (ps:關于謀略、統率什麼的,真叫一個難寫!尤其是當寫到謀略、統率越來越高之人出場時就越難寫,因為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水平,殊不知這些都是由作者來構思的。

    韓信、白起、張良也不會托夢告訴劍客這仗該怎麼打,這計策該怎麼制定,沒有史料、沒有記載,全靠作者瞎編。然后還有人嘲笑作者智商低,計策幼稚,對手變弱智光環。確實,如果作者有張良、韓信的水准,就不絞盡腦汁的寫網絡小說了,大家隨便看看就是了,計策神馬的也別當真!

    說起來網上也沒有几本像樣的軍事爭霸文,因為謀略、統率這東西根本不適合網絡小說,一本三國演義羅貫中不說寫了一輩子,至少也花了半生的心血,一個計策還不知道想几個月。而網絡小說明顯不行,你今天想不出來也得更,一個計策想半年,你鬧著玩呢?

    我會說這章從梳理人物,統計任務,再到構思,下筆出爐,花了七個小時的時間,計策這東西吧,都是虛的,看看就行,還是那句話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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