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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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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雲]導演萬歲[完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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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7 10:00:5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7:04 編輯

第357章 會見希區柯克

之後的兩天裡,《空穀蘭》在8,000家電影院裡集中放映,萬氏兄弟的《大鬧畫室》在作為附送的電影和空穀蘭捆綁在一起免費讓觀眾欣賞,因為媒體的大肆宣傳,加上票價便宜。立刻在民眾中掀起了觀影高潮,很多觀眾興高采烈地走進電影院觀看這部電影。出來之後對電影大加讚賞,而更多的民眾則在被人的影響下也急不可耐地排隊買票。

《空穀蘭》在中國放映的時候就深受觀眾地喜愛,票房飄紅,在美國,雖然兩國人民的文化有差異,但是人們對這部電影的喜愛程度絲毫不亞於中國人,他們也為電影中的那對情人的遭遇大抹淚水,對裡面反映的悲慘的社會現實報以了深切的同情,很多觀眾到了最後稱呼這部電影的時候,不叫它《空穀蘭》而是喜歡叫它“中國的《求救的人們》”。

相比於《空穀蘭》的一帆風順,衣笠貞之助的《瘋狂的一頁》可就暗淡得多。小山秀志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第一國家影片公司達成了協議,查爾斯.雷伊讓這部電影在第一國家影片公司下屬的1,000影院上映一天,所得了利潤將全部由第一國家影片公司獲得。

為了宣傳這部電影,小山秀志算得上是絞盡腦汁,幾乎把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他們甚至製作了一份極其露骨的海報,在這張海報上,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佔據了大半部份,和服大開,日本女人酥胸半露,眼神淫蕩,兩條赤裸的大腿面對著觀眾分開,電影的名字就在她的兩腿之間,還把“瘋狂的”這個單詞設置成了鮮艷的紅色來挑逗觀眾的眼球。

這一招,的確吸引了一些好色的美國男人,但是無意中也把衣笠貞之助的這部原本在藝術上很不錯的電影給敗壞了,以至於提起這部電影,觀眾會嗤之以鼻地稱它為“妓女一般的日本電影”、“日本人用身體拍出來的電影”。

12月8號到9號,第1屆哈維獎評審,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第1輪的投票入圍篩選,20多個國家送選的20多部電影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集體亮相,為數眾多的群眾評委對這20多部電影逐一欣賞,然後在9號下午開始了入圍投票,最後的結果是,原先的20多部電影中,有6部電影入圍,而這6部電影和格蘭特曾經給我的那個筆記裡的劃紅線的電影名單完全一致。

代表中國參賽的張石川的《空穀蘭》以第1名的成績順利殺入決賽,讓我鬆了一口氣。

排在《空穀蘭》後面的,是代表法國的讓.雷諾阿的《娜娜》。美國人對法國電影有種天生地好感和尊敬,而讓.雷諾阿的這部電影。完美地闡釋了這位電影大師的卓越的藝術成就,放映的時候剛開很多挑剔的群眾評委,應該是張石川的《空穀蘭》的最大的競爭對手。

代表英國的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的《山鷹》,名列第3,這部電影展現了希區柯克天才般的對於觀眾心理的掌控能力,整部電影故事節節相扣引人入勝。希區柯克善於講故事,善於展現電影的讓人窒息的緊張氣氛,面對他的電影,觀眾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俘虜。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部電影著重探索了人的內心世界,這個題材在好萊塢還是比較稀少的,而美國觀眾對於電影所要批判的物慾社會之下的人的精神墮落有切身體會,所以對這部電影很有好感。

排在第4位的是代表蘇聯的普多甫金的《母親》。這部電影放映的時候,開場引起了群眾評委的很大騷動。在電影的開始時。這部電影打出了超粗的字幕:“謹以此片獻給偉大的安德烈.柯里昂先生,他的“蒙太奇理論”。是所有蘇聯電影工作者的《聖經》!”隨後,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放映的是和電影完全無關的東西,愛森斯坦、庫裡肖夫、杜甫仁科3個人面對著鏡頭兩眼放光的代表蘇聯工作者向我問好。

“偉大的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我們不能前往美國同你會面。這對於我們來說是最悲哀的消息,但是我們也是幸運的,因為我們可以通過電影向你轉達我們的問候。你是我們所有蘇聯電影工作者的精神導師,現在是,將來也是!你對於“蒙太奇理論”的天才般的論述,讓電影最終真正意義上成為藝術!無論何時,我們都會堅定不移地按照你設定的路線走下去,無論何時,你永遠都是我們背後的一面旗幟!偉大的安德烈.柯里昂先生,我們代表全蘇聯的電影工作者。把這部電影獻給你!”

當我看到這段十幾分鐘的短片時,那份鎮靜是無法用語演說出來的。不過可以做個極為相似的比喻。就像是你崇拜張學友,突然有一天張學友對你說你是他的導師,是他的偶像,他把他的歌獻給你一樣。

我本來和很多導演以觀摩的身份出席,坐在那些群眾評委的身後打算好好看一下電影,突然看到這樣的短片,當場目瞪口呆。

而觀眾評委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我,不過他們很快恢復了常態,紛紛站起身來面對著我鼓掌。

雖然美國觀眾對於蘇聯的印像不是很好,但是普多甫金的這部電影怎麼著也是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一,藝術性無可挑剔,而且加上有這麼個片頭一下子就獲得了很多觀眾評委的好感,從而順利入選。

衣笠貞之助的《瘋狂的一頁》排在了第5,在這部電影放映之前,在場的很多群眾評委因為先前這部電影給他們留下了拙劣的印像,所以噓聲一片,弄得衣笠貞之助很是尷尬。不過電影開場一段時間之後,觀眾就變得平和了一些。衣笠貞之助得感謝放映《瘋狂的一頁》那個上午觀眾評委看得都是爛片,突然見到他的這部電影,很多人都覺得眼前一亮,雖然先前對這部電影有成見,但是一路看下來還覺得不錯,比起那些爛片倒還很有水準,所也就投了這部電影一票。

排在第6名的,則是德國導演阿諾德.福蘭克的《聖山》,這部電影之所以能入圍,阿諾德.福蘭克得感謝3個人,一個是攝影師,這部電影的成功,很大一部份原因是裡面的神秘的光線和場景氣氛的渲染,如果沒有攝影師的貢獻,這部帶有典型的德國神秘主義氣息的電影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的成功。阿諾德.福蘭克要感謝的第二個人是編劇,一部神秘主義鬼怪電影的選題本來就容易抓住樂於尋求精神刺激的美國觀眾的心靈,而這個編輯把整個故事編輯得波瀾起伏宏大壯麗,實在是編劇中的高手。而阿諾德.福蘭克最要感謝的人,則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萊尼.裡芬斯塔爾了,這個後來成為希特勒納粹黨的御用電影人拍出經典宣傳片《意志的勝利》的女人,在電影裡地美貌讓所有觀眾為之心碎。那種美,是德國女人特有的美:健康,堅定,純粹,像是一道絢爛的陽光鋪灑在觀眾的眼前。

至於被格蘭特看重的西班牙導演貝托尼.佩羅霍的那部《男僕》,則在這幾部電影面前落選,觀眾對這部電影評價不錯,但是絕大多數人抱怨這部電影有點冗長,而且裡面的角色表演太過誇張,帶有明顯的西班牙風格,主題單一,除了笑笑之外,沒有深刻的藝術性。

對於《空穀蘭》以第1名入圍,我自然是很高興,隨後就讓甘斯陪同著張石川、鄭正秋以及萬氏兄弟出席各種酒會努力宣傳他們的電影、宣傳中國的電影。至於我自己,則抓緊時間剪輯《好萊塢故事》,除此之外。則指導都納爾和海蒂等人剪輯《末路狂花》。

聖誕檔期已經拉開戰幕,所有人都是一個狀態:忙。

不過作為夢工廠的老闆。我比都納爾等人多了一些其他的額外工作,那就是會見客人。

從8號到9號,在我的那個不大的辦公室裡,客人絡繹不絕,而且其中還不乏重要人士。

“老闆,有個胖子找你。”我正和斯登堡在剪輯室裡剪輯的時候。吉米推門走了進來。

“吉米,伯格的綽號是你能叫的?要是讓他聽到,非把你的皮拔下來不可!”我對吉米做了個鬼臉,然後對他揮手道:“你告訴胖子,他要是有什麼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說。”
吉米被我說得都快要哭了:“老闆,不是伯格先生找你,是另外一個胖子。”

“另外一個胖子?誰呀?”我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咕嚕咕嚕地灌了一肚子茶水。
吉米學著我的習慣動作聳了聳肩膀:“這個胖子我之前沒有見過,他說他叫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這次來是專門拜訪你。”

“希區柯克?”我嘴裡唸叨了一句這個名字。呆了一下,然後對斯登堡招了招手:“斯登堡,別剪了,趕緊跟我出去,我們有客人來了。”
斯登堡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手裡的活一點都沒有停下,道:“我知道這個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就是那個拍攝《山鷹》地英國小導演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要去你去,我還得忙著呢。”
我走過去抬腿就給了斯登堡一腳:“你這狗娘養的這麼就這麼囉嗦呢!叫你過去你就過去!”

斯登堡被我踹得齜牙咧嘴,脫下了身上的工作服,和我一起走出了剪輯室。



辦公室裡,沙發上坐一個胖子,就是伯格和他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穿著寬大的黑色西裝,碩大的腦袋上頭髮雜亂無章,一條細小的藍色領帶胡亂地繫在胸前,顯得很滑稽,皮鞋倒擦得珵亮,但是在顏色上和西裝根本不太搭配,這至少說明他不是一個太在意自己衣著的人。不太在意自己衣著的人,往往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生活習慣邋遢的人,另外一種就是工作狂,而這兩種人,希區柯克都是。

見到我和斯登堡從剪輯室裡出來,原本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打量我辦公室的希區柯克彈簧一般站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你好!”他登登登地走過來,激動地抓住了我地手。

“希區柯克先生,歡迎來到好萊塢,恭喜你的電影代表英國參加哈維獎最佳外國語影片獎的角逐呀,拍得很不錯。”我友好地衝他笑了笑。

希區柯克眼睛中光芒閃爍,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柯里昂先生實在是高誇我了,在你跟前,我們這些人的電影根本拿不出手。”

希區柯克的話,說得發自肺腑,讓我呵呵大笑。

雙方分賓主落座,吉米泡來了上好的西湖龍井,希區柯克喝了一口,皺了一下眉,然後一口氣把杯子裡的茶水全部喝完,抹著嘴對我說道:“好茶,好茶。”

這傢夥,倒是很會恭維人。

“希區柯克先生,怎麼樣,在英國你的工作還順利吧?”我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被後世稱為“心理電影大師”的希區柯克的能耐,也知道他是一定會到好萊塢發展的,因此從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下定了要把他收到夢工廠的決心。

希區柯克笑了一下,小眼睛迷成了一條線,恭恭敬敬地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你叫我阿爾弗雷德就行了。我現在在英國挺好的。原來我在拉斯基電影公司裡做繪畫工作,再後來開始給公司的電影設計字幕,1925年我加入了現在的弗雷德曼電影公司,不過剛開始的工作很不不如意,我都快要崩潰了,在決定要辭職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的電影,備受鼓舞,所以才提筆給你寫了一封信。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能給我回信,而且那麼鼓勵我。從那以後,我就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努力工作,幾個月後我就在弗雷德曼公司拍攝了我的第1部電影《樂園》,沒想到這部電影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公司老闆也提拔我做了第一導演,今年拍攝的這部《山鷹》,觀眾反映非常好,公司老闆聽說第1屆哈維獎有最佳外國語獎競賽單元,所以就和電影管理局聯繫了一下派我過來了,不過這部電影能不能獲獎不是我關心的事,對於我來說,能和你見一面,是我最渴望的事情。柯里昂先生,你是我的老師,如果沒有你,我絕對不會有今天,所以,請你接受我的謝意!”

希區柯克再次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我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開玩笑道:“阿爾弗雷德,你之所以取得今天這樣的成績,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可不敢邀功。”

斯登堡在旁邊也哈哈大笑起來。

希區柯克沒有笑,而是嚴肅地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果不是你的那封回信,我現在在就不在電影公司裡幹活了,如果不是看了你寫的《蒙太奇論》和《長鏡頭論》這樣傑出的理論著作,我也不會學到讓我終身受用的本領,自然也就不會有現在拍出來的電影,所以柯里昂先生,你是我最感激的人!”

我哈哈大笑,拍著希區柯克厚實的肩膀道:“行行行,我相信你,坐下坐下,我們說點別的。”

希區柯克被我摁在了沙發裡,看著我,嘿嘿笑了起來。

“阿爾弗雷德,弗雷德曼電影公司現在發展得如何?”我漫不經心地問道。

希區柯克徐徐說道:“弗雷德曼電影公司在規模上自然比不上夢工廠,如果按照好萊塢的評判標準,它頂多也就算個第4檔次的電影公司,不過在英國,還算不錯,關鍵是現在老闆很看重我,給我相當的拍片自由。”

提到弗雷德曼公司希區柯克雖然說了一些好話,但是眼神明顯暗淡了下來。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對於這樣的小公司自然是不太滿意。

“這次來好萊塢,有沒有參觀一些電影公司和好萊塢的電影同行見面呀?”我笑著問道。

希區柯克頓時來了精神,激動道:“我來的第一天就在市政府碰到了很多的電影人,也到幾個電影公司裡參觀了一下,好萊塢給我的印像非常好,導演在這裡能學到很多別處學不到的東西,最關鍵的是,這裡才是世界電影的天堂,如果能在這裡工作,那對於一個電影人來說將是最幸福的事情!”

希區柯克說起好萊塢的模樣,就像是飢渴的色狼提到裸女一般,口水直流。

我微微一笑,拋出了我那句準備已久的話:“那麼阿爾弗雷德,你想不想留在好萊塢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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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7 10:01:1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7:37 編輯

第358章 蘇聯電影工作者的精神導師

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雖然外表肥碩看似憨厚,但是他是個極有野心的人,以我對他的瞭解,英國的那家弗雷德曼電影公司就是讓他當老闆,他都有可能覺得屈才,他的目標,是走向世界,名利雙收。

而有野心的人,往往有兩種,一種屬於夜郎自大型,空有野心心比天高,卻沒有那份能力,另外一種,屬於梟雄型,有野心、有能力,更有魄力。

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屬於後一種,這個胖子有問鼎世界電影的超級實力。

正因為看清楚了他的這個性格,我才極為肯定這次好萊塢之旅之後,確切地說在見到好萊塢這番光輝天地之後,希區柯克絕對會選擇留在好萊塢重新找個比弗雷德曼電影公司強大得多的電影公司做自己的東家。

在我的預想之中,希區柯克肯定會被我的這句話搞得神魂顛倒,但是希區柯克在聽到我的話後,並沒有顯現出來多少興奮的神色,而是微微點了一下頭,道:“想是想,但是在好萊塢工作可不是想來就來的事情,再說,這裡的情況我還不熟悉,來了也沒有人請我拍電影。”

希區柯克邊說邊衝我撇了撇嘴。

我呵呵笑了一下,道:“阿爾弗雷德,我看了你的《山鷹》,覺得非常不錯,對你的電影才華,我也非常欣賞,你放心,如果你來到好萊塢,就是別的電影公司不請你,我也會簽你的。”

我這麼說,無非就是委婉地告訴希區柯克,我想招他入夢工廠。

這樣的誘惑別說是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名聲的希區柯克,就是換成好萊塢的其他出了名的電影導演,早就求之不得了。

而這個胖子聽到我的話後,只是嘿嘿對我笑了一下:“柯里昂先生,你的好意我永遠記在心裡,夢工廠是我心目中的電影聖地,如果能在這裡面工作那將是我的極大榮幸。但是現在我還沒有這樣的實力,我想多多歷練一下,然後再談這個問題。”

他在拒絕我,而且找了一個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的心猛然一抽:難道我看錯這個人了?看錯了他的野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他為什麼會拒絕我呢?

一瞬間,我的心裡疑問層生。

希區柯克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快,馬上堆起笑臉說道:“柯里昂先生,今天我來,一是為了和你見面,二是想聽聽你對本屆最佳外國語片獎入圍的幾部電影的看法。”

繞了一圈,這傢夥此行的真正目的原來是為了他的電影而來。

誰都知道我的觀點,對於觀眾,乃至評審委員會裡面的評委影響巨大。入圍的6部電影實力都很雄厚,希區柯克根本就沒有必勝的把握。於是他想到了我,畢竟很久之前我們通過信,也有點交情,如果能夠獲取我的支持,那他離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個人,原來心計如此之重。

希區柯克的這番話,讓我原本心中對他的欣賞蕩然全無。
不錯,他有能力,有才華,在電影方面算得上是一代大師,但是他的野心,他的心計,讓我心生隔膜。

這個時候,即便是他要加入夢工廠,我也很有可能要仔細考慮一下。

夢工廠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團結,其他人不說。就說現在的導演組,無論是格里菲斯、都納爾這樣的老將,還是斯蒂勒、斯登堡這些生瓜蛋子,從來都是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他們眼裡,夢工廠的利益大於一切,他們心裡排在第1位的永遠都是夢工廠,接著才是他們自己,他們明白,只有夢工廠好了,他們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很多時候,他們有委屈,他們有抱怨,但是最後在夢工廠的大局面前,全都煙消雲散。就拿都納爾來說,進了夢工廠之後,他一直打下手,連比他晚進來的茂瑙都有了自己獨立執導的影片,他卻不停地當副導演,如果說他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明白我這樣安排是有利於夢工廠的長久發展,有利於夢工廠地整體拍片質 量,所以儘管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都納爾還是卯足了勁跟在海蒂這個對電影一竅不通的毛丫頭後面做副導演。這,才是夢工廠需要的人。

有野心不是壞事,但是希區柯克這樣的人,在他心中,擺在第1位的永遠都是自己,是自己的名和利。現在他在弗雷德曼公司做得很好,為了自己著想就能跳槽到好萊塢,很難保證以後他在夢工廠工作時遇到好的公司再跳到別人那裡。而且,即便是留在夢工廠,以他的性格,如果受點委屈或者是心有不滿的話,也很難像都納爾等人那樣埋頭幹自己的工作,夢工廠的團結氣氛肯定會被他破壞掉。

所以,基於這個原因,我原先想把希區柯克招進來的想法,大打了個一個折扣。

“阿爾弗雷德,你問我對那幾部電影的看法,我還真的說不好,不過唯一敢肯定的就是今年的這幾部參選電影,質量都非常之高,你的電影,還有讓.雷諾阿以及普多甫金的電影,都是很不錯的電影,另外,張石川的《空穀蘭》以第1名的身份入選,也說明觀眾對於這部電影的認可,所以這第1屆哈維獎最佳外國語片獎的最後競爭,肯定是十分的激烈。”我笑了笑。

其實我說的這些希區柯克都知道,他問我這個問題,其實是想讓我支持他的電影,見我如此回答,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來。

我們又胡亂地聊了議會,希區柯克起身告辭。

我把他送到了門外,旁邊的斯登堡看著他的背影,對我說道:“老闆。這個希區柯克的電影我覺得還不錯,今天和他這麼一交談。覺得這傢夥是個很有計劃的人,如果能把他招到夢工廠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那麼露骨地想招他,他怎麼就委婉回絕了呢?要知道這種好事情就是好萊塢有點名氣的導演也是求之不得的呀。”

我揚了揚眉毛道:“斯登堡,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傢夥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既然我邀請他,他都拒絕了,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斯登堡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幾下,將信將疑道:“老闆,你的意思是這傢夥現在已經被別的公司給挖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是比我們夢工廠檔次更高的公司。”

“不會吧?他現在只是個英國來的導演,在好萊塢沒有什麼名聲,怎麼可能一到這裡就被大公司給簽了呢?”斯登堡連連搖頭。

我白了斯登堡一眼,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希區柯克的《山鷹》放映的時候,很多好萊塢電影公司的老闆都去了。那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生閱片無數,一部電影他們只需要看上一遍就對這個導演的水準一清二楚,希區柯克的電影,對於好萊塢來說是一個新的電影類型,前景極好,所以那幫老闆自然會找他簽約。”

斯登堡聽我說完,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了,老闆,你應該早點找他的。”

我搖了搖頭:“我可沒有感到什麼可惜,恰恰相反,我還覺得慶幸呢。這樣的一個人,我不敢用他。如果他來到好萊塢,不出1年,我們這裡肯定會被他弄得雞飛狗跳。”

“為什麼?因為他有野心?老闆,你不是常說有野心是好事嗎?”斯登堡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嘆了一口氣道:“是,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希區柯克的野心,歸根到底是自私的表現。在他眼裡,自己永遠都上最重要的,這樣的人,為了自己,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的。我們夢工廠的精神就是個人服務於整體,局部服務於全域,有的時候為了公司的利益必須犧牲個人的利益,這樣的事情你們這些人絕對沒有二話,但是你覺得希區柯克會這麼做嗎?”

斯登堡聽了我的話,默默無語,夢工廠的精神早就滲透到他們這些人的心中了,所以我這麼一說,斯登堡就立刻明白了。

“但是老闆,如果希區柯克被別的電影公司簽了,那我們豈不是在好萊塢多了個對手?”斯登堡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在希區柯克還沒有崛起地時候就拔除他?”我笑著問道。
斯登堡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搖頭道:“斯登堡,其實你的這個想法我考慮過,但是最後被我否決了。”

“為什麼?這樣做有利於我們自己地發展呀。”斯登堡急了。
“為什麼?很簡單,決定我們夢工廠發展的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自己,如果我們把電影拍好了,即便是再強的敵人我們也不怕,恰恰相反,敵人越強就越能激發我們的潛能讓我們發展得更好。還有,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得有相容並包的博大胸懷,今天你拔除了一個希區柯克,說不定明天就有兩個希區柯克冒出來,這樣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而且時間長了,還會給我們自己的形象抹黑,再說,只有好萊塢繁榮了,我們夢工廠才能繁榮,一味地打壓電影人,只能把好萊塢向敗落下場退,這樣的行為不應當是我們的作風。”

我的一席話,說得斯登堡面有愧色連連點頭:“老闆,是我想錯了。”

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的來訪,讓我的心情變得極其低落,低落的原因固然是因為不能把希區柯克招攬到自己手下,反而讓他轉投到了別的公司那裡去,但是讓我感到悲傷的最重要的一個緣由,則是在後世,希區柯克是我比較喜歡的電影大師,他的電影我一直都很喜歡,如今見到他,他留給我的形象是自私的、有心計的甚至有點 不擇手段,這和我原先心目中的那個光輝燦爛的希區柯克的形象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巨大的反差之下,讓我的心裡空空蕩蕩的。

不過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先前卓別林的例子,我還是有點免疫力的。所以也僅僅只是傷心了一會便恢復了正常。

如果說希區柯克讓我深感鬱悶的話,那麼下麵兩個人的同時到訪,就讓我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感到極為舒暢。

這兩個人,就是普多甫金和讓.雷諾阿。

在希區柯克離開我的辦公室1個小時之後,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裡。讓我多少有些驚訝。

兩個人都是30剛出頭,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的黃金時段,加上他們的電影又入圍決賽,所以一個個意氣風發。



讓.雷諾阿 (Jean Renoir),有一張典型的法國人的臉,渾圓誇大,高鼻樑,頭髮很短,身體有些肥胖,但是很結實。皮膚是健康的大麥色,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在外面跑的緣故。眉心的地方,長了一個豆粒大的肉疙瘩,配合他的那個憨厚地長相,給他披個袈裟肯定就是洋人版的釋迦牟尼。



而站在他身邊的普多甫金 (Vsevolod Pudovkin),一看就知道是俄國人,身材高大瘦削。穿著一套長條的西裝,臉型修長沒有什麼肉,顴骨微微凸起,鼻骨極高,眼睛微凹,雖然剛30出頭,但是頭髮卻已經半白,說話時有明顯的鼻音,有些時候甚至含糊不清。

雖然他們兩個的年紀都比我大得多,但是見到我。他們倆的態度極為恭順。

“雷諾阿先生,普多甫金先生。你們的電影我看過了,很精彩,我很喜歡!”見到這兩個一直很敬佩的電影大師,我有點激動。

稱讚他們的電影精彩,完全是我的真心話,但是讓.雷諾阿和普多甫金誠惶誠恐。

“柯里昂先生,能獲得你的肯定,是我們最大的榮幸。”讓.雷諾阿呵呵大笑道。

“怎麼樣,對於這次評獎有沒有什麼信心?”我笑著對雷諾阿和普多甫金問道。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普多甫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說實話,我來這裡首要的目的就是來見你,然後是學習一些好萊塢的先進理念,至於能不能獲得哈維獎的評獎,那是評委的事情,就不是我的事了。”

旁邊的讓.雷諾點頭道:“不錯,這次入圍的6部電影都很優秀,沒有信心那是騙人的,不過我想重在參與,能和電影界的同仁相互切磋一下學習到一點東西,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倆的回答,讓我高興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胸懷,才是一個真正的電影人應該具備的胸懷,與希區柯克相比,讓.雷諾阿和普多甫金就顯得坦蕩多了。

“差點忘了,柯里昂先生,這是謝爾蓋(愛森斯坦的名字)、亞力山大(杜甫仁科的名字)和列夫(庫裡肖夫的名字)托我給你帶的禮物,這也是我們全蘇聯工作者給你的禮物。”普多甫金把他的那個巨大的手提箱拎到了茶几之上,一邊說話一邊把箱子打了開來。

我伸頭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還真不少。

普多甫金從裡面拾掇出來的大概有十幾樣東西,有上好的白狐皮、一瓶上等伏特加,還有一些俄國的特產,這麼多東西,又沉又重,真不知道普多甫金是怎麼帶過來的。

雖然這些東西不怎麼值錢,但是讓我很感動,在我眼裡,它們可不僅僅是一瓶酒一張狐皮那麼簡單,它們代表的,可是蘇聯電影工作者的一顆顆滾燙的心呀!

普多甫金一邊把那些東西從箱子裡往外拿,一邊絮絮叨叨地告訴我這個禮物是誰送的,那個禮物發生過怎樣有趣的事情,讓辦公室裡的人哈哈大笑。

“柯里昂先生,這個,是我們蘇聯電影工作者的全體同志送給你的!請你一定要收下!”最後,普多甫金從箱子底下鄭重地拿出了一個用錦布精心包裝的包,打開之後,普多甫金對斯登堡招了招手,兩個人一起把包裡的東西扯了開來。

映入我眼簾的,竟然是一面巨大的蘇聯國旗,在國旗上面,是幾行巨大的用俄文和英文書寫的大字:“致:全蘇聯電影工作者的精神導師柯里昂先生,你。永遠是我們不倒的旗幟!”在幾行大字下麵。是一個個手寫的簽名。愛森斯坦、普多甫、庫裡肖夫、杜甫仁科……上面密密麻麻不下幾十個名字,很多名字都是後世電影教科書裡必然會提到的名字!

這些名字,如同一個個升騰的小火把,照得我心裡暖洋洋熱騰騰的。

“柯里昂先生,這面旗幟,是同志們在我臨行的時候集體商議做的。大家說了,只有用這種形式,才能表達我們對你的尊敬和愛戴!”普多甫金看著我,眼神真摯。

我站起來,雙手接過那面旗幟,顫抖地對普多甫金說道:“請你回去轉告蘇聯的同志們,就說能受到他們如此的愛戴和尊敬,是我一生最大的榮幸,我會把這面旗幟永遠掛在夢工廠的功勳室裡,永遠記住蘇聯同志們的寄託!”

普多甫金被我說得眼角濕潤,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你們送我禮物,我也不能不送給你們禮物。”我笑著走到桌子旁邊。從抽屜裡拿出了十幾本剛剛由比采爾旗下的柯里昂出版公司出版的《長鏡頭論》,在上面一一寫下自己的真誠祝福,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普多甫金先生。請把這十幾本書轉交給謝爾蓋他們,告訴他們。“蒙太奇理論”對於電影來說還遠遠不夠。我希望蘇聯的電影工作者能做到融會貫通,整體把握電影理論,拍攝出優秀的電影作品來!”

普多甫金接過那十幾本書,如獲至寶,看到書的上面還寫著給愛森斯坦、庫裡肖夫、杜甫仁科乃至他本人的寄語,高興地眉毛直抖。

“普多甫金先生,蘇聯電影現在的發展情況如何呀?”重新坐下來,我笑著問普多甫金道。

普多甫金把我送給他地那十幾本書放到手提箱裡,然後答道:“我們的電影現在發展很好,政黨和政府對電影工作也異常重視。列寧同志活著的時候就曾經對電影工作做過明確的指示:稱一切藝術中,電影是最重要的,在他的關懷下,蘇聯的電影發展很快,建立起來以莫斯科電影學校為中心的一大批電影學校,培養了眾多的電影人才,同時,修建了電影製片廠和大量的電影院,保證蘇聯任何一片土地上的人民都能看到電影。史大林同志成為總書記以來,對電影工作也很支持,現在蘇聯的電影工作者在蘇聯電影協會的領導下,各項事業正進行得井井有條,我們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和發展你提出來的“蒙太奇理論”,把運用這個理論拍出優秀的電影作品,我們拍出來的電影,比如《戰艦波將金號》,都很受人民的喜愛。”

提到蘇聯電影,普多甫金是極為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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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大亂將至!


“柯里昂先生,你是不知道,他們這幫人的研究成果和作品歐洲人也是很欣賞,現在我們被他們叫“蘇聯蒙太奇學派”。”讓.雷諾阿指著普多甫金對我說道。

我很欣慰地咂吧了一下嘴:“這樣就好呀,看到世界各國的電影蓬勃發展,我比任何人都高興,因為只有電影在全世界得到了良好的發展,我們這些電影人才可以有更好的前景。雷諾阿先生,法國的情況怎麼樣,萊皮埃他們的“印像主義”、克萊爾他們的“達達主義”和布勒東他們的“超現實主義”電影還在搞嗎?”

讓.雷諾阿笑了笑:“這場電影運動還在進行,但是聲勢已經大不如以前了,印像主義已經開始衰落,達達主義電影也有點後勁不足,唯一有強勁的生命力的,是布勒東他們的超現實主義電影,不過在我看來,他們這些運動的衰落,是遲早的事情。”

“哦,為什麼這麼說呀?”我雖然知道雷諾阿說的是事實,但是對於讓.雷諾阿的推斷還是頗感興趣。

讓.雷諾阿聳聳肩道:“我不屬於他們任何以派,反而比他們看得很清楚,他們的電影,是都市化藝術,對於電影新的藝術特性的開拓和創建是是有利的,可是他們是貴族化藝術,是由一小撮知識精英發動的,影響力有限,雖然我們能認識到他們的價值,但是民眾對於這種電影是不太欣賞的。對於我來說,我更樂於用電影反映這個世界。反映對這個世界的思考,而不是玩弄形式和技巧。“

讓.雷諾阿的說法,讓我深以為然。

“柯里昂先生,聽說夢工廠要在法國建立分廠,是不是真的?”讓.雷諾阿問道。
旁邊的普多甫金對於這個問題也是很感興趣。

我點了點頭:“不錯,我們現在已經在嘎納選好廠址了,不過這個分廠主要的業務是生產電影設備,目前還不負責拍攝電影。”

讓.雷諾阿高興地說道:“不管這麼樣。這個分廠無疑將成為夢工廠在歐洲的窗口,以後通過這間分廠,我們就更容易接觸到夢工廠,乃至整個好萊塢的最新動態了。”

兩個人和我聊了很長時間,大家都很盡興,然後他們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普多甫金和讓.雷諾阿還和我合影留念,照片被當場沖洗了出來,我在照片上寫下來給他們倆的寄語。

他們倆走後,看著手裡的照片,尤其是和普多甫金的那張合影,我的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讓.雷諾阿還好,因為我們以後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那張我和普多甫金的合影,有可能是我們倆之間唯一一次會面的證據了。

不久之後,史大林就會施行大清洗,蘇聯國內的環境從此也就變得陰雲密佈。普多甫金以後如果再想來好萊塢,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看著普多甫金和讓.雷諾阿的車子駛出夢工廠的大門,我重重得嘆了一口氣。

“老闆,這兩個傢夥我看都挺不錯的,你為什麼不把他們留下來?”斯登堡對普多甫金和讓.雷諾阿印像極好,所以他們一走,就急不可耐地扯住了我。

我微微一笑:“留下他們?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們兩個沒有什麼野心,而且對電影工作極為熱愛,如果能留在夢工廠,絕對可以做出一番事情來!”斯登堡急道。

我毅然搖了搖頭:“不可能!希區柯克能留在好萊塢,但是他們兩個不能!希區柯克講的是英語,英國的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以及文化傳統和美國大同小異。所以對於希區柯克來說,在英國工作和在美國工作無非就是從一個說英語的地方轉移到另外一個講英語的地方,但是普多甫金和讓.雷諾阿就不同了。法國和俄國和美國有著不同的文化傳統,他們和我們的思維方式也很不一樣,就是說,他們藝術成就乃至他們的生命,都是深深地紮根在祖國的土地上,呆在那裡,即便是條件再艱苦,他們也可以開出豐碩的藝術之花,但是倘若把他們移植到好萊塢來,那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被扼殺。好萊塢這個地方,不管任何時候,相對於俄國和法國,總體上來說都是勢利的,法國是藝術電影的聖地,那裡的人,有著深厚的哲學底蘊,俄國是也許是世界上最詩意的地方,那裡有白樺林,有一眼望不到邊的野地,有大風,有蜿蜒流動的河流,在那裡生活的人,是一群執著於精神思考的聖徒,這樣的土地上生長出來的電影是詩意的,如果把普多甫金留在好萊塢,你說他們能拍出那麼詩意的電影嗎?這,不是對於他們的愛護,相反,而是對他們最殘忍的扼殺!我曾經在《長鏡頭論》裡說鏡頭這東西,需要含混多樣性,其實電影也是一 樣,世界上,就應該有不同的電影出現,俄國的電影,法國的電影,好萊塢的電影,任何的一種電影,都必須依靠那片土地,離開了土地,就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了。懂嗎?”

斯登堡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小車,撓頭道:“雖然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12月9號,有一件事情讓我和萊默爾坐立不安,整個下午,我們倆都心神不寧的坐在陽台的桌子旁邊喝茶聊天等待著一個消息。

這一天上午,海蒂的《末路狂花》終於剪輯完畢,並在做好了幾個母帶之後,由海蒂和都納爾兩個人於下午送去法典執行局審查。

這部電影對於夢工廠和環球公司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但是對於海蒂的新月電影公司可就非同小可。這可是海蒂的這個小電影公司生產制做出來的第一部電影,如果失敗了,那新月電影公司地命運就將和好萊塢眾多的小電影公司一樣:第一部電影同時也是最後一部電影。

所以,我和萊默爾對待《末路狂花》的緊張程度,甚至比對自己公司裡出品的電影還要緊張。

萊默爾幾天前就動用了自己的各方面的關係疏通法典執行局的眾多評委,而我也事先給格蘭特、海斯以及唐納.拉普達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對這部電影多多照顧點。

我們唯一的擔心,就是尤特烏斯.克雷那個老玻璃。

《末路狂花》這部電影,是部典型的女權主義電影,這對於保守的主教大人來說,是有點不能容忍的。

為了防止這部電影得到的級別過高,在剪輯的時候,我親自把關,刪減了一些太過露骨的鏡頭,然後做了一些改進,可是儘管如此,我和萊默爾也不能保證《末路狂花》在送審的過程中一點問題都沒有。

本來我和萊默爾打算親自陪著海蒂去的,憑我們倆地影響力,怎麼著也能架造勢,但是都納爾和斯登堡激烈反對我們去。他們的理由是。尤特烏斯.克雷那傢夥每次見到我都眼紅,如果我去了,本來《末路狂花》能得個G級也會得個NC-17級,至於萊默爾為什麼不能去的理由,斯登堡認為現在對於《末路狂花》來說,在審核的時候越低調越好。本來法典執行局對於小公司出產的電影在審查力度上要寬鬆得多,海蒂和都納爾去,不太能引起尤特烏斯.克雷的注意,但是如果萊默爾去了,情況就不一樣了,怎麼著萊默爾現在在好萊塢人的眼裡,也是響噹噹的大公司的老闆,自然讓人對這部電影有所思考,再者,萊默爾和我關係極好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很難保證尤特烏斯.克雷那個老玻璃不把對我的怨氣轉移到萊默爾身上進而轉移到《末路狂花》的身上。

都納爾和斯登堡說的話,我和萊默爾思來想去也覺得有道理,再說了,如果海蒂和都納爾送審時輕鬆過關也就罷了,倘若出現問題,我們倆也可以再去的呀。

所以,最後我們一致同意,由海蒂和都納爾帶著樣片去送審,我和萊默爾留在公司裡等待消息。

一等就是幾個小時,我還好,萊默爾等得著急上火,都快頭頂冒煙了。

為了緩和氣氛,也為了能引開注意力不至於無聊,我讓吉米把辦公室裡的那個收音機搬到了陽臺上,想聽聽廣播解解悶,哪知道一擰開收音機的開館,萊默爾和我就豎起了自己的耳朵把《末路狂花》的送審拋到了九霄雲外。

廣播裡,一片喧鬧聲,主持人用激動地聲音說道:“各位聽眾,我現在在洛杉磯市政府的門前,你可以聽到周圍的喧鬧聲,此時此刻,這裡成了憤怒的海洋。”

“又出事情了?”萊默爾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趕緊搖頭道:“和我可沒關係!”

聲音裡主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由安德烈.柯里昂先生編劇的《帝國旅館》在整個美國引起了轟轟烈烈的民權運動,聯邦政府為來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派來了特別小組,經過調查和瞭解相關的情況後,特別小組會同加利福尼亞州政府、以及洛杉磯市政府的官員於今天上午召開了緊急的會議,在這個會議上,他們會對本次民權運動以及民權運動的相關要求做相應的討論,並且在承諾給以答覆,在經過了一上午的熱烈討論之後,10分鐘前,特別小組組長、柯立芝總統辦公室秘書約瑟夫.卡特先生以及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斯拉裡先生面對著公眾發表了一份聯合聲明。”

“狗娘養的,這幫婆婆媽媽的傢夥終於作出決定了。”萊默爾一邊聽嘴裡一邊嘀嘀咕咕,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在這份聲明中,卡特先生代表聯邦政府宣佈,所謂的種族歧視是不存在的,事實上,黑人在生活上遭受的一些不幸是有多方面的,扣上種族歧視的帽子把責任推卸給政府的行為是極端錯誤的,政府會出臺一些規章制度改善黑人的生活,比如取消公車上的座位劃分等等,但是其他方面的改變,是不可能的,因為一旦政府答應了這些不合理的要求,也是對於白人的不公平。斯拉裡州長則隨後呼籲各民權組織盡快放棄製造騷亂,呼籲黑人們返回自己的家園老實生活踏實工作,否則,政府將考慮採取相關的強硬手段來給以制止!”

主持人下面的話,讓我和萊默爾相互望著對方,目瞪口呆。

“聯邦政府不想和好了?”我們倆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句話。

開玩笑!黑人們現在已經是一座活火山了,目前他們儘管憤怒但是基本上行為還是很和平的,即使是示威遊行,他們也很少和員警發生武力衝突,他們對於特別小組的到來深抱希望,認為特別小組能採納他們的要求做出根本的改變,但是卡特這一幫人的聲明,無疑是想讓這座積鬱了一兩百年的超級活火山劇烈噴發,千千萬萬黑人們的怒氣一旦爆發,那處於火山口的美國的出境,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清楚。

“各位聽眾,現在整個洛杉磯市已經被憤怒淹沒了,黑人們對於特別小組的發言極為失望,卡特先生和斯拉裡州長在5分鐘前被投擲過來的石塊砸回了市政府,憤怒的民權組織高舉著《帝國旅館》的海報和寫有安德烈.柯里昂在集會上說過的那些話的標語衝向市政府,他們已經和維持秩序的員警打在一起,估計衝突很快就會升級……”

“亂了!徹底亂了!”萊默爾喃喃地說道。

能不亂嗎?黑人們受欺負已經一兩百年了,現在又收到聯邦政府這樣的答覆,不亂才怪!

“洛杉磯亂還是小事,萊默爾,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要不了多久,整個美國都會一片大亂。目前,洛杉磯是整個民權運動的發源地,也是核心,可以說全國上下都把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這裡,各州政府是這樣,民權組織也是這樣,他們都會以洛杉磯為榜樣。今天特別小組和斯拉裡發表了這樣的一個聲明,基本上就代表了聯邦政府和加利福尼亞州政府對於民權運動的態度,所以其他州政府肯定會和特別小組達到高度統一做出同樣的批示,而這些州裡的民權組織,無疑也會學習洛杉磯民權組織和政府激烈鬥爭,這個聖誕節,全國絕對會硝煙一片。”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亂了!亂了!這個卡特簡直就是豬腦子,斯拉裡也是!黑人們這麼一打,政府肯定會出動員警和軍隊,然後雙方的鬥爭就會升級,狗娘養的,這下徹底亂了!”萊默爾咂吧了一下嘴,驚慌道。

看著他,我皺了皺眉頭道:“這事情怕不僅僅是亂那麼簡單!”

#################################################################################

五月底,這是小張前所未有繁忙的時候,不僅要論文開題答辯,而且還有導師佈置的很多工要處理,學生,就是這麼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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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兩萬人的鞠躬!

萊默爾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驚道:“難道你不認為會出現武裝暴動,然後是大量的死傷?”

我正想點頭,就聽見從聲音機裡傳來的一聲槍響。接著是主持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各為聽眾,開槍了!有人開槍了!好像被打死的是個黑人!局勢現在越亂越混亂了!……”

我和萊默爾看著對方,面面相覷。

就在我們發呆的時候,海蒂的車緩緩使勁公司的院子裡,然後車門打開,都納爾和海蒂走了出來。

兩個人出現在陽臺上的時候,神情很平靜,既沒有我想像中的興高采烈,也沒有預料之中的怒氣填膺。

“審核得怎麼樣?評了個什麼級別?”我不無緊張地問道。

海蒂撅起了小嘴,道:“PG級。”

萊默爾一聽就立馬放鬆了下來,點頭笑道:“還行,這個級別還不錯,比我想像中的R級要好多了。”

雖然我對《末路狂花》沒有評上G級有些不快,但是對於這個結果,還是能接受的。一來,這部電影裡面具有很強的女權主義色彩,法典執行局那幫保守的大男子主義者能給個PG級,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再有,就是G級和PG級之間的差別也僅僅是PG要求10歲以下的兒童由家長指導觀看而已,而《末路狂花》的觀眾群體,是不同年齡段成年人尤其是女人,所以,兒童觀眾不是我們的主要對象。因此從這方面上,也就沒有什麼不同了。

“看來尤特烏斯.克雷那小子對於這部電影還是手下留情的。”我朝著萊默爾笑笑。自嘲道。

我的話音還沒落,旁邊的都納爾就嘟囓了起來:“老闆,今天要不是唐納和海斯,這部電影絕對不會是PG級,而應該是R級了。”

“怎麼了?”我驚道。

海蒂白了我一眼,解釋道:“這部電影人家尤特烏斯.克雷一眼就發現和你安德烈.柯里昂和夢工廠有關係的了。自然要對我們下手。”

“我和安德烈都沒有露頭,尤特烏斯.克雷怎麼會發現的?”萊默爾納悶道。

海蒂哼哼冷笑了一聲,指著我道:“還不是他嘍,電影字幕上頭一個出來的字幕就是編劇:安德烈.柯里昂,再傻的人也能猜得到這部電影和柯里昂大導演有關係。”

我一拍腦袋:“賣糕的!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萊默爾在旁邊笑得都快抽風了,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問海蒂道:“海蒂,那事情最後怎麼解決的?”

“尤特烏斯.克雷在電影放映完之後,就囂張地稱這部電影應該被評為R級,因為電影裡含著一些可怕的魔鬼一般的思想,唐納.拉普達就帶頭出來和他對抗,雙方爭吵不休。不過唐納.拉普達在法典執行局裡面的影響力根本比不上尤特烏斯.克雷,我看形勢危急。就和都納爾一起趕緊找到還在開會的海斯讓他幫幫忙,海斯在知道這部電影是安德烈編劇,新月電影公司出品之後,馬上趕到了審查室,他認真地觀看了這部電影,認為這部電影沒有尤特烏斯.克雷說的包含著什麼可怕的思想,所以不應當被評為R級。尤特烏斯.克雷和海斯當場吵了起來。雙方爭執不休,不過在海斯和唐納.拉普達的雙重壓力之下,在絕大多數人都表示反對的情況下,尤特烏斯.克雷收回了他的R級定論,但是也不同意由唐納拉普達提出地給這部電影G級的提議,最後大家互讓一步,就給了我們一個PG級。”海蒂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我知道這場爭論肯定是激烈異常。

“海斯這回竟然能和尤特烏斯.克雷翻臉,這可是夠新鮮的,安德烈。當初《帝國旅館》送審的時候,尤特烏斯.克雷刁難你時,海斯不都沒有和尤特烏斯.克雷當面對著幹。怎麼這回突然大發神威起來了?”萊默爾似乎對《末路狂花》的評級不感什麼興趣,引起他注意的,是海斯的反常表現。

“海斯這回有如此的反常表現,也許是有原因地。”我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喃喃說道:“第1,尤特烏斯.克雷這個人一向囂張跋扈慣了,內心裡一直認為海斯是個軟弱沒有主見的人,所以他便一次次地挑戰海斯法典執行局主席的權威,想自己大權獨攬,但是他沒有想到海斯之所有事都讓著他,完全是為了維護法典執行局內部的安定局面。海斯就是再有氣度,也忍受不了尤特烏斯.克雷一次次的這麼無視他,所以這次他便要用行動告訴尤特烏斯.克雷他才是法典執行局的主席。第2,也是我認為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海斯雖然是一個保守派,但是他對於民權運動是懷著同情和支持的心態的,《末路狂花》雖然是不女權主義電影,但是裡面宣揚的那種自由、獨立的精神是和民權運動一脈相通的,這勢必會讓他對這部電影異常欣賞,尤特烏斯.克雷給這部電影評上R級,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不管原因是什麼,反正海斯有這樣的舉動對我們很有好處。海蒂,明天就要首映了,你們還是趕緊去準備準備吧。”萊默爾看著一臉憔悴的海蒂,很是疼愛。

“都納爾,首映式準備得還行吧?”我轉臉問都納爾道。

都納爾嘴角上揚,樂道:“沒問題,夢工廠又不是第一次搞首映式了。”

《末路狂花》在首映的前一天以PG級通過審查,這讓所有為這部電影的誕生而操勞的人都滿心歡喜,甚感欣慰,公司裡打算在晚上辦個派對慶祝一下,但是最後這個派對卻還沒有開始就匆匆取消了。

讓這個歡慶派對沒有辦成的一個原因是,一件慘案發生了。

在聯邦政府派出的特別小組和加利福尼亞州政府聯合發表了聲明拒絕了黑人民權運動組織提出的要求後,黑人們再也忍受不住這種不公正的決議,奮起反抗。他們衝進洛杉磯市政府的大廳,把特別小組以及加利福尼亞州州政府、洛杉磯市政府的官員圍在了辦公樓裡,很多黑人向他們投擲石塊發洩自己內心的不滿,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斯拉裡指派洛杉磯市長龐茂調來了大量的員警,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結果一名員警開槍射擊擊斃一個向他丟石塊的黑人。使得衝突立刻升級為暴動,黑人們赤手空拳地向員警發動了襲擊,而員警則紛紛向黑人開槍。

暴動持續了整整1個半小時的時間,最後以大量軍隊開進洛杉磯市中心,黑人們被強行驅散的結果收場,在這場衝突中,有300多名黑人死在警方的槍口之下,4,000多人受傷,近7,000名黑人被捕,洛杉磯市政府門前血流成河。

這就是後來被以“美國的最大恥辱”的身份被載入史冊的 “12.9”慘案。

似乎沒有任何人會料想到這起慘案的發生,恰恰相反,絕大多數人原本還以為特別小組和州政府一定會出臺相關的法案解決目前蓬勃的民權運動。所以很多人都守在收音機旁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猜測政府會出臺哪些改善黑人生活待遇的措施,當從收音機裡傳來一聲槍響的時候。當聽到死傷如此多人地時候,不管是白人還是黑人,不管是對民權運動有著何種看法的人,全都驚呆了。

而在呆滯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完全憤怒了。

在美國,平時死過10個8個的人就是天大的事情了。這次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傷了如此多的黑人,而且還是政府指派員警引起的,這,在一向標榜民主、自由的美國,未免太過分了。

形勢立刻就有了本質的變化,就在洛杉磯市的員警們抱著高壓水槍沖洗黑人們留在市政府門前的鮮血的時候,人群四面八方地從洛杉磯的每個角落湧了出來,不管是白人,還是黑人,他們相互挽著對方的手,高喊著口號走向市政府廣場,絲毫不畏懼員警和軍隊的槍口,視死如歸。

人群中,黑人們已經完全出離憤怒了,他們拿著槍支、石塊、木棒各種各樣的武器,走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政府的屠殺行為,這下子徹底激怒了所有人!

而在夢工廠,在我們正要開始慶祝《末路狂花》的派對的時候,吉米一溜煙地跑進來告訴我在大門外,站滿了無數的黑人,他們的領導人要求和我見面。

在這種情況下,夢工廠取消了派對,我則大步走出工廠的大門接見這些黑人民權運動的人。

在我走出大門之前,我已經在心裡準備了長篇大論,甚至連該做怎麼樣的表情都想好了,但是當我站在大門口看到外面的景像是,原先準備好的那些話,全都灰飛煙滅,剩下的,是同情,是憐憫,是憤怒!

從夢工廠的大門,一直延伸到哈維街的街頭,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這些人,至少在2萬以上,他們之間絕大多數都是黑人,也有一部份白人,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是血跡斑斑,有的胳膊耷拉著,有的雙腿完全被砸斷,有的渾身是血在同伴的攙扶之下勉強地站立,有的則躺在用麻布做成的簡陋的擔架上面,奄奄一息。我看見一個頂多有7、8歲的孩子被他的爸爸抱在懷裡,額頭上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顯然已經不行了,我看見一個老婦人目光癡呆地坐在地上抱著一個年輕黑人的緊緊不放,那個黑人,年齡和我差不多大,腦袋被砸得稀爛,用一件衣服紮了起來。我還看見,在隊伍的最前頭的地面上,擺放著整整十排用麻布、衣服和木棒製成的簡陋擔架, 擔架上放置的,是一句又一句的屍體,足足有幾百句之多!

一個個放聲哭泣的孩童,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一群被憤怒和鮮血埋沒的黑人,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站在夢工廠的大門下麵,站在高處。一個人和這樣一個群體對峙,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十幾米,但是瀰漫在人群中的那種悲憤,已經徹底把我淹沒。

我像一頭發了狂的獅子一樣,圓睜雙眼頂著人群,頂著黑人們一張張臉,這些面孔我不沒有見過,但是卻又覺得是那樣熟悉!

人群裡除了偶爾有人發出抽泣之外,鴉雀無聲,他們看著我,雙目赤紅,有的緊緊地咬著嘴唇,已經咬出了血來!

這些100、200年以來忍受著壓迫和苦難的人們,原本以為他們看到了一絲生活的光亮,但是今天,他們抱以厚望的美國政府再次用他們手裡的槍屠殺了他們的希望!聯邦政府像很多年前屠殺黑奴那樣屠殺他們的子孫!並且沒有任何的猶豫和羞愧!

而這些黑人,這些在遭受屠殺和驅趕之後的黑人。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我!

在他們心目中,我是他們的希望,只有我能給他們指出前進的方向。他們把我當成他們的兄弟,當成了他們的父親!

在心中的希望被生生摁滅的時候,在親人遭受屠殺的時候,在自己傷痕纍纍的時候,他們抬著同胞的屍體。包紮好自己的傷口,來到了夢工廠門口,來到了我的面前!

而我,要做什麼呢?

難道要用準備好的長篇大論什麼民主、自由、相信政府的狗屁話語來撫慰他們的傷口,告慰死者的靈魂嗎?

不能!當然不能!

我看著他們,頭髮倒豎目眥盡裂,一瞬間,我彷彿站立在岩漿奔濺的火山口,那種因憤怒而演化出來的灼熱,幾乎把我整個軀體都融化掉!

人群中,幾個民權運動的領導人來到了我的跟前。他們有男有女,其中一個人。我認識,是那個斷了一個胳膊的老黑人。

他們走到我的跟前,沒有說任何話,而是齊齊地對我鞠了一個躬,久久不起!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相對於內心的悲憤,原本豐富地語言,顯得是那麼蒼白!

一陣風吹過,我看見那個老黑人花白的頭髮在風中微微顫抖,他的年齡,至少是我的2倍還要多,但是這一刻,他竟然給我鞠了一個躬!

一個老人,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竟然給我長久地鞠了一個躬!
我看見他的淚水一顆顆地砸在地面上!經過陽光的照耀,閃亮晶瑩!

我知道他的遭遇,他的兒子被員警無理打死,他的店舖被白人資本家強行拆毀,他的胳膊被惡狗咬斷,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沒有哭!他只是埋下頭去,咬牙生活!

但是這個時候,他哭了!

“柯里昂先生!”

就在我看著老黑人發呆的時候,從2萬多人的人群中,爆發出了一聲齊齊的高呼,然後,在我抬頭的瞬間,面前的2萬多人,竟然同時彎下了他們的腰!

2萬多人!2萬多個久久不起的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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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7:44 編輯

第361章 自由的旗幟

曾經,當員警用子彈射穿他們的身體時,他們的腰板沒有彎!當員警用槍托往死裡擊打他們的時候,他們的腰板沒有彎!當兩百多年困難的生活、種族歧視的屈辱重重壓在他們身體上的時候,他們的腰板沒有彎!面對暴力,面對不公平,他們從來都是鐵骨錚錚,擰死不屈!

但是今天,對著我,他們齊齊彎下了他們一兩百年都不曾彎過的腰!他們齊齊低下了100、200年寧願被砍斷都不曾低下的高貴的頭顱!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的靈魂在顫抖!像暴風中的勁竹!

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無比的驕傲,不為別的,就為這2萬多黑人今天對我鞠的這一個長久不起的躬!

名與利,在這2萬個低下的頭顱面前,是那麼的渺小!
我身後的夢工廠的人,早已經放聲大哭,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驕傲。

斯登堡給我拿過了擴音喇叭,我接過它,放到了自己的嘴邊。

“我的黑人兄弟們!今天,安德烈.柯里昂的血,將和你們流在一起!”

我幾乎用盡了所有了力氣,吼出了這句話,然後,我聽到了比我的聲音雄壯1萬倍的吼聲!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我不知道,以後的歷史,會不會記錄下我的吼聲,我也不知道歷史會不會記下這2萬多人的吼聲,但是我知道,歷史將會永遠記住這一天。永遠記住1926年的12月9號!

在這一天,被壓迫了一兩百年的黑人,在鮮血和死亡中,發出了他們抗爭的怒吼!
在這一天,自由和鬥爭的火炬被灼灼點亮!

如果歷史連這個都不記下,它還算什麼狗屁歷史!

在這吼聲之中,我咬牙對身後地甘斯和都納爾說道:“把銀幕和放映機拉到洛杉磯大廣場上去!”

“幹什麼?”他們沉聲問我道。

我憤怒地望了一眼洛杉磯市政府的方向,惡狠狠地說道:“我要提前放映《末路狂花》!”

夢工廠的所有人忙成一團,但是在忙碌的過程中,沒有人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他們一個個牙關緊咬。把放映機、膠片、音響設備搬上卡車,很多人向各大社會團體、好萊塢電影人、宗教人士等等打電話。更多的人,則跟在了我的身後走出了夢工廠的大門。

這一刻,所有人都團結了起來!

夢工廠的員工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2萬多黑人抬著一具具屍體緊緊跟在了我的身後,然後,是無數哈維街的父老鄉親!

洛克大爺帶著他的兩個孫子在街門口攔住了我。他手裡捧著一個包袱,而他的那兩個孫子,則扛著一根十幾米長的木桿。

“柯里昂先生,我知道你要帶著大夥去幹嗎!我也知道在好萊塢,在美國,除了你,沒有誰把我們黑人當人看!這是一場戰爭,是戰爭,就得有旗幟!”

洛克大爺抹了一下他那早已掉光了牙齒的空蕩蕩的嘴巴,對他的兩個孫子使勁地揮了揮手。

兩個年輕人把肩上地那跟長長的木桿放了下來。洛克大爺走到木桿的盡頭,費勁地解開了手裡的包裹。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那個包裹之上。然後他們看到,放置在那包裹裡面的,竟然是一面手工做就的旗幟!

洛克大爺親自把旗幟繫在木桿之上,指揮著他的兩個孫子把木桿高高豎起。

獵獵的大風之下,那面旗幟漫捲飛揚!
在呼啦啦的響聲當中,我身邊的世界,彷彿停滯了!
人們昂著頭看著那面旗幟,無語哽咽!

一面用白色的床單做成地旗幟!上面用紅漆繪製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紅色巨龍!那條巨龍,所有人都認識!

它是夢工廠的廠標!
它在翻騰!在咆哮!它張著嘴巴,露出利齒,彷彿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和不公!

在這條紅色巨龍的下方,是一個用紅漆書寫的巨大的英文單詞,這個單詞,就是:自由!

也許這面旗幟在別人眼裡,太簡陋了,簡陋得像是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塗鴉。用床單支持,上面的圖案也有些變形粗糙,但是此時此刻,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東西,能比這面旗幟更適合表達我們的情感了!

洛克大爺深情地看了頭頂的旗幟一眼,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這面旗幟是我自己做的,我老了,隨時有可能去見上帝,原本我想在我死後,能用這面旗幟覆蓋我的棺材,如果臉上可以蓋上這面旗幟,將是我這個老頭一輩子最光榮的事情!但是今天,我把這面旗幟升起來!為夢工廠而升,為我們千千萬萬黑人同胞而升!如果我們面前,是一場硝煙瀰漫的戰爭,那麼我代表無數黑人兄弟向你保證,不管這戰爭多麼殘酷,不管這戰爭結果如何,這面旗幟永遠不會倒下!即便是黑人死光了,即便是日頭落下永不升起,這面旗幟,這面代表著自由的旗幟,也將永遠飄揚在自由的風中!”

“自由!”
“自由!!”
“我們的自由!!!”

所有人握著拳頭,面對著那面用床單做成的旗幟,吼得地動山搖,吼得壯懷激烈!
隊伍動了!幾萬人的隊伍從夢工廠從哈維街開始,動了!

洛克大爺的兩個孫子舉著這面旗幟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以這個旗幟為尖,人群組成了一個巨大地箭矢陣形。而箭矢所指的方向,是洛杉磯的方向,是洛杉磯市政府的方向!

整個好萊塢,整個洛杉磯市,像是一片堆滿著乾柴的大平原,這個隊伍。就是一個灼灼燃燒的火把,它所經之處,呼啦啦地引燃了滔天大火!

我們走過一個個街道,穿過一個個街區,徒步向洛杉磯開進,與此同時,從破落的巷子裡,從房屋裡,從道路兩邊的飯店裡,從工廠裡。從汽車裡,不斷地有人加入我們的隊伍。

1個,2個,3個……店員、修理工、小商店店主、大工廠老闆……黑人、墨西哥移民、印第安人、白人……隊伍不斷壯大,彷彿從高高的雪峰上面滾下的雪球!

從好萊塢到洛杉磯。我們用了1個多小時的時間。進入洛杉磯市區的時候,那面旗幟之下聚集的隊伍,人數已經達到了10萬!

原本淒淒慘慘的洛杉磯市,原本被驚慌和死寂包圍的洛杉磯市,原本空氣中瀰漫著鮮血和死亡味道地洛杉磯市,在那面旗幟出現的時候,猶如一塊紅燙的精鐵被錘子重重地敲打了一下,蹦出了巨大的火星!

隊伍像是風暴一樣快速地吞噬著周圍的一起,它經過的地方,交通中斷了。喧鬧沒有了,人們幾乎全都放下手中的聲音機,脫下身上的工作服,融入了滾燙的人群中!

我看見了約翰.福特帶領著5大協會的人加入了隊伍!我看見馬爾斯科.洛夫帶著那幫好萊塢電影公司的老闆們加入了隊伍!我看見了尤特烏斯.克雷領著神父、修女加入了隊伍!我還看見了除了夢工廠的那面自由大旗飄揚之外,不斷有新的旗幟加入,米高梅、 派拉蒙、福克斯、20世紀、華納兄弟、哥倫比亞……甚至還有代表著尤特烏斯.克雷的那面聖十字大旗!這些旗幟,聚集在夢工廠的那面自由大旗之下,呼呼作響,如同一把把刺破黑暗的匕首!

洛杉磯大廣場遙遙在望,洛杉磯市政府的大樓遙遙在望,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

員警,軍隊,終於出現了!

他們同樣相互挽著手臂組成了一道道的人牆攔在通往洛杉磯市政府道路之上,如同一面厚實的盾牌!

在這面盾牌的後面,我看到了一大批的政府官員,他們之間,有約瑟夫.卡特,有斯拉裡,也有龐茂。

雙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這面盾牌跟前,巨大的自由箭矢,是被擊打折斷,還是刺破它勇往直前?

500米,300米,100米……

民權隊伍迎著黑洞洞的槍口毅然向前,沒有絲毫的退縮。
員警和軍隊的喇叭,響了起來。

“前面的人聽著!奉勸你們立即停止前進迅速10分鐘之後解散,否則,我們會開槍鎮壓!聽清楚了,10分鐘!10分鐘之後,如果還有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話,我們將開槍鎮壓!”

一個高級軍官站在一輛卡車上面,拿著喇叭向我們喊話。

民權隊伍挺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頭頂的那面大旗,投向了旗幟下麵的我。

“老闆,怎麼辦?”雅塞爾看了我一下。
“怎麼辦?你說呢!”我對他笑了笑,拿過了他手裡的喇叭。

周圍是平坦的街道,根本沒有高臺之類的東西讓我站在上面向大家講話,在我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這樣的設施之後,一個黑人蹲下來,雙手著地,向我露出了他的背和肩膀!

“柯里昂先生,請你上去!”
他想用自己的背和肩膀,把我托高!

“柯里昂先生,請你上去!”
旁邊的黑人見狀,學著這個黑人的樣子,跪在了地上。

不斷有黑人加入,底面是20幾個身體強裝的黑人,他們的身體上面是十幾個,再往上,還有一層……僅僅5分鐘不到,這些黑人,用自己的身體鋪就了供我講話的高臺!

這個高臺,竟然比那個高級軍官腳下的卡車,還要高!

曾幾何時,黑人們寧死也不願意白人踐踏他們,可現在。他們主動跪下來,用自己的肩膀,把一個白人托上高空!

我握緊了手中的喇叭,腳踏著他們的身體爬到了高臺的上方,目光所到之處,是一張張期待的面孔。

在死亡面前。他們渴望聽到我的聲音。我可以毫不猶疑地斷定,只要我讓他們往上衝,哪怕是面對著飛射過來的子彈,他們也不會退縮一步!

“我的黑人兄弟們!我的白人兄弟們!所有追求自由的美國同胞們!1、2個小時前,就在美國,在加利福尼亞,在洛杉磯,發生了美國歷史上最最恥辱、最最喪心病狂的一幕!面對著手無寸鐵的黑人,面對著有老人、有孩子、有婦女的人群,聯邦政府的員警們開了槍!聯邦政府的軍隊開了槍!”我攥緊了拳頭。使勁地在空氣中揮舞 了一下。

“300多人倒在了槍口之下!4,000多人受傷!7,000多人被捕!他們之間,有我們的兄弟姐妹!有我們的父母雙親!有我們的妻子兒女!如果這發生在野蠻社 會,我們不驚奇!如果這發生在幾年前的世界大戰中,我們或許也不驚奇!但是,這個血淋淋的現實,就發生在一兩個小時之前的洛杉磯!發生在這個標榜著自由、民主、文明的叫美利堅合眾國的國家!恥辱,簡直是恥辱!”

“我要說明的是,在這場慘案之前,所有黑人民權運動都是以和平的方式進行的!沒有一個黑人向員警開槍,沒有一個黑人打砸商店或者是政府大樓!他們,全都以和平的方式向政府傳達他們的想法和要求!但是,我們的政府,我們整天標榜著自由、民主的政府,卻向他們開了槍!”

“這個政府,還是華盛頓建立的那個為全體美洲人謀求自由的政府嗎?這個政府,還是傑弗遜說的那個代表著公眾意志,代表著光明的政府嗎?這個政府還是林肯留下來的那個崇尚民主宣稱自己是最光明的政權的政府嗎?不是!絕對不是!我沒有看到自由,沒有看到光明,沒有看到民主!我看到的,是鮮血!是暴力!是黑暗!這樣的政府。離當初的那個美利堅合眾國漸行漸遠!這樣的政府,我們不需要!”我把話筒對準了盾牌後面的那幫官員們。

“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政府!”
“我們不需要!”
............................................
人群的高呼聲,讓不少官員都無地自容。

“那些拿著武器的員警和軍人們,你們忘了加入員警或者是軍隊的時候你們做下的承諾!你們的槍,應該對著黑暗和不公正開火!應該對著罪惡和醜陋開火!而不是手無寸鐵的同胞!想像一下吧,如果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兄弟姐妹,你們的親人在這個隊伍中,你們會開火嗎?想像一下吧,如果有一天,你的兒女在翻開歷史書時,問你在這起慘案中做了什麼,你怎樣回答!你會不會告訴她:『寶貝,我揮舞著槍殺死了一群手無寸鐵的黑人!』,你會不會?我看到你們之間有一些黑人,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的面前站著的是一群天生就是奴隸的人,你們就開槍吧!如果你們想自己的兒女很多年後依然過著別人歧視的生活,你們就開槍吧!而那些白人們,如果你們想讓你們的後代很多年後對你今天的做作所為感到羞恥的時候,你們就開槍吧!如果你們想讓別人指著你的照片喊:『這是一個劊子手!”,你們就開槍吧!黑人們連壓迫了他們一兩百年的黑暗和苦難都不怕,還會怕你們的子彈嗎?我們倒下了,歷史會記住我們,後世的人會稱我們為英雄,但是你們呢?人們會怎樣稱呼你們?兇手!殺人兇手!”

“兇手!”
“殺人兇手!”
.......................................
人群群情激昂,一個個拳頭指向了100米外的員警和軍人們。

啪!一個黑人員警把手中的槍扔到了地上,他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警服,走了過來。

“我不想被人叫兇手!”他一邊走一邊轉臉朝著卡車上的高級軍官投去了憤怒的目光。

啪,啪,啪……對面響聲不斷,越來越多的黑人倒戈到了這邊。到了後來,連白人也動搖了。

“都給我回來!狗娘養!信不信我把你們交到軍事法庭裡去!”任憑那個高級軍官如何叫囂,原先橫亙在我們面前的那面盾牌分崩離析,他們之間,大部份人倒戈了過來,有一部份人離去,只剩下極少數人戰戰兢兢地躲在了卡車的後面。

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人群,很多人已經淚流滿面。

“我的黑人兄弟們,我的所有美國同胞們,面對著憲法賦予我們的權利,你們等待了一兩百年,這其中的苦楚,只有你們自己最清楚!”

然後,我把話筒對準了遠處地一幫政府官員:“但是對那些從未感受過種族隔離的黑暗痛楚的人來說,『等待』是容易的;可是當你看到凶殘的暴民們任意地將你的父輩和母輩們私刑處死,以及興之所至地拿你的弟兄姊妹們來消愁解悶時;當你看到員警們充滿仇恨地辱罵、踢打甚至殺死你的黑人兄弟姐妹們時;當你看到你的2千萬黑人兄弟絕大多數都窒息在一個富裕社會中的貧窮的封閉籠子裡時;當你突然發現因向你6歲的女兒解釋她不能進入她同齡的白人孩子可以進入的公共娛樂公園而舌頭打轉說話口吃時,那麼,你就會理解為什麼他們不能等待!”

“當你不得不編造一個理由來回答你5歲的兒子的問話:『爸爸,為什麼白人以如此方式對待有色人』時;當那些沉默的『白人』與『有色人』的標誌日復一日地使你蒙受羞辱時;當你的第一個名字被叫成“黑鬼”、第二個名字叫“男孩”(不管你的年齡有多大)、最後一個名字叫“約翰”,你的妻子和母親從未得到過“女士”的尊稱時,那麼你就會理解他們為什麼不能等待!”

“當你白天黑夜都被稱作是一個黑人、從來都生活得謹小慎微、絕不敢期待明天的事實所蹂躪纏繞,以及被內心的恐懼和外在的怨恨所折磨時;當你永遠在『無足輕重』的墮落感中掙紮時;那麼,你就會理解為什麼他們不能等待!”

我一口氣把心中的憤恨全部發洩了出來,迎來的,是身後人群的鋪天蓋地的高呼。

“我們不能再等待!”
“我們已經等待得夠久的了!”
……

我咬了咬牙關繼續說道:“我很高興今天在人群中看到了眾多的女同胞們!不管是白人還是黑人,以往的這個時候。你們要做的是在丈夫的呵斥之下燒飯帶孩子,和男人相比,你們的生活也和黑人們一樣,沒有充分的自由!但是今天,你們出現在這裡,不是以一個妻子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一個和男人平等的身份!現在,也是你們爭取自己自由的時候了!賦予你們鎖鏈的,不是你們的丈夫。而是你們對面的制度!所謂的民主、自由的制度,在它的重壓之下。你們的處境,和黑人沒有什麼兩樣!這個制度一天不改變,你們的壓迫就一天不改變!你們的平等,靠你們自己去爭取,而不是等待!”

我的話,讓人群中的女人們激動起來,她們頭一次發現,原來她們也可以以和男人平等的身份加入人群。

她們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那幫政府官員,同時也跟著男人們一起發出怒吼。

“我們要平等!”
“我們已經等待得夠久的了!”

“我的同胞們,前面,是一道阻擋我們前進的牆!走過去,也許會死亡,也許會永遠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但是我想到了《勇敢的心》中華萊士的那段演講,你們還記得嗎?”我向人群大吼。

“記得!”10萬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蘇格蘭的兒女們,我是威廉華萊士!今天,我看到了一支由我的同胞們組成的反抗暴政的大軍,我感到無比的幸福與自豪!你們都是以自由之身來參加戰鬥的,你們是自由的人,沒有自由你們會怎麼辦?還會來這裡戰鬥嗎?”這段台詞,我曾經在倫敦的片場,在鏡頭前說過,現在,面對著看不到邊的人群,我再次吼了出來,這一刻,我隱約看到威廉.華萊士彷彿就站在人群中,站在我的眼前,他向我微笑,笑得那麼燦爛!

人群開始跟著我齊聲高吼那段台詞,他們每個人都記得的台詞:“是的,如果我們去戰鬥,或許我們會死,如果我們逃跑,至少還能活下去。那時我們的土地將飽受英國人的踐踏,我們的姐妹將被肆意蹂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壽終正寢!”

“但是你們願不願意用這麼多苟活的日子去換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那就是走過去告訴對面的英國人,他們或許能夠奪走我們的生命,但是,他們卻永遠奪不走我們的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吼聲中,隊伍動了!10萬人,或者是比這還要多的人組成的隊伍動了!

他們跟在我的後面,像《勇敢的心》中那些英勇善戰,為了自由慷慨赴死的蘇格蘭英雄跟在威廉.華萊士的後面一樣,向面前的陣地發動衝擊!

10萬人,1個聲音!10萬人,1個步伐!
他們手挽著手,肩並著肩,高昂著頭顱向面前的槍口發動衝擊!

衝擊面前,殘餘的軍隊和員警扔下他們的槍抱頭鼠竄,他們後面的那幫政府官員像老鼠一樣溜進了大樓裡!

我抬頭看看天空,那面自由大旗還在高高飄揚,呼啦啦的作響,在它的帶領之下,這個箭矢形的隊伍奔向洛杉磯大廣場,在那裡,銀幕已經搭好,一場史無前例的10萬人電影首映式,即將開場!

走在隊伍的最前頭,我隱約聽到了蘇格蘭風笛的響聲,那麼婉轉,彷彿流水一般洗滌著我的心靈!

我問身邊的馬爾斯科.洛夫有沒有聽到,他沒有回答我,他只是堅定地看著前方,然後臉也不轉地告訴我:“安德烈,現在每個人的心裡,蘇格蘭風笛聲都在響!那聲音,比任何聲音都純粹!比任何聲音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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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7 10:02:3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8:10 編輯

第362 - 363章 《末路狂花》的十萬人大首映!        

首映式,對於一部電影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在好萊塢,無論是米高梅、派拉蒙這樣的大公司,還是那些第5檔次的小公司,務必盡自己的全力想法設法把首映式辦好,因為這首映式成功了,對於一部電影來說,便是一炮打響,成功了一半。

所以,在電影公司的首映式上,公司的管理層都會使盡渾身的解數邀請社會名流、好萊塢的出名電影人,以及政府官員為自己的電影造勢,而電影放映之後,不免有酒會助興,有的還安排了很多娛樂節目。

但是不管是那一部電影的首映式,人數都是不多的,基本上也就是300-400人。
而10幾萬人的露天首映式,估計在好萊塢,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12月,天黑的比較早,當人群在我的帶領下湧入洛杉磯大廣場的時候,無邊的暮色已經把天空籠罩了下來。

在廣場對面高高的台階上,在林肯雕塑的正上方,一塊加誇的巨大不白色銀幕被高高豎起,而在對面,甘斯和都納爾帶著一幫人正在忙碌。

“準備得怎麼樣了?”走到他們的跟前,我低聲問道。

甘斯對我打了個OK的手勢,道:“沒問題,音響什麼東西都已經佈置好了,把放映機固定之後,馬上就能放。”

我點了點頭,走到了林肯雕塑下面。

夜幕之下,下面的人群像是一片廣袤平靜地海面。我握住了話筒,穩定心神。對下麵的人群喊道:“同胞們,就在剛不久,我們衝破了重重阻礙匯聚在這裡,就在剛不久,我們用自己的行動向世人證明我們所進行的事業的正義性!在我們正義的高吼下,讓那些黑暗勢力發抖吧!任何的不公平。任何的壓迫和歧視,便向那些阻礙一樣,在我們正義的洪流下麵坍塌崩潰!”

“我們是正義的!”
“讓他們發抖去吧!”
取得勝利的人群,士氣高昂,掀起了一次次的熱浪。

“同胞們,歷史會記住這一天,記住這一晚,因為你們的決心,因為你們的勇氣!”我轉身指了指廣場左側,那裡躺著300多具屍體: “歷史也會記住他們,記住他們為正義流的血!記住他們在槍彈面前寧死不低頭的氣概!”

廣場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片密密麻麻擺滿了300多具屍體的空地上。

“同胞們,這一晚。請讓我們為這300多喪生在槍口之下的鬥士默哀吧,讓我們為即將倒塌的不公平的種族歧視制度默哀吧!歷史不會忘記他們,不會忘記今天,不會忘記你們!”

在我的帶領下,所有人低頭默哀,很多人則偷偷地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3分鐘過後,一道光束從放映機中投射到了銀幕之上,那道光芒如此之亮,彷彿劃破夜空的長劍,讓所有人都齊齊盯住了那方加寬的超級銀幕。

“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你們會看到一部由新月電影公司的海蒂.萊默爾導演的電影,這部電影原本打算明天於夢工廠第一影院首映,但是今天,在這裡,在這個十幾萬人聚集的廣場上。在經過鮮血和死亡洗刷過的廣場上,這部電影將在這裡和觀眾第一次見面!你們,偉大的民權鬥士們將是它的第一批觀眾!”我指著銀幕,向大家高聲吼道。

人群中發出了嘈雜的議論聲,他們事先就根本不知道晚上在廣場上會放映一部電影,一部他們誰也沒有看過的電影。

更多的驚奇的是,這部電影是一個叫新月電影公司的名不經傳的小電影公司出品,至於導演,雖然很多人都認識,但是在他們的心目中,海蒂只不過是大名鼎鼎的“好萊塢之花”罷了,她能拍什麼電影。

這麼一個重要的場合,這麼一個莊重的場合,放一部娛樂電影的話,那豈不是破壞了整體氣氛!

人群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但是沒有人站出來就此質問我,因為他們信任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映一部搞笑的娛樂電影。

我沖站在放映機旁邊的甘斯打了個手勢,甘斯親自把膠片放上,開始放映。

當佈置在廣場各處的巨大音響裡發出聲響的時候,人群安靜下來,沒有任何人說話,他們全都昂著頭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的那方銀幕。

首先出來的是新月電影公司的廠標,一片昏暗的天空,銀幕密佈,然後雲朵漸漸分散,升起了一彎新月,接著新月的下方,出現了一行紅色的大字:新月電影公司。

廠標過後,銀幕再度黑暗,同時獻出字幕。

攝影:黃宗霑,副導演:都納爾,導演:海蒂,然後是主演的名單,最後,銀幕上出現了比先前字幕大了足足1倍的一行字幕:編劇:安德烈.柯里昂。

嘩!嘩嘩嘩!整個廣場像是平地起了一場風暴,掌聲如同呼嘯的海浪一般撲面而來。、

“原來是柯里昂先生編劇的!”
“我說呢,柯里昂先生不會把平常的一部電影放在這個時候放映!”
“有看頭!絕對有看頭!”
……

人群這個時候算是明白了這部由新月電影公司出品的電影,原來和我還有著莫大的關係。

他們興奮了起來,小聲議論起來,但是議論聲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電影開始了。

字幕出現之後,原本黑暗的鏡頭逐漸明亮,出現在觀眾眼裡的,是一個漏水的水龍頭的特寫。那是一個破損汙濁的水龍頭,滴出來的水也混濁不堪。鏡頭慢慢拉開,原來是一個狹小的衛生間。

僅僅只有幾平米的衛生間裡,又髒又亂。髒衣服胡亂地堆在地上,毛巾皺巴巴地搭在牆壁上往下滴水。垃圾桶裡滿是垃圾,有蒼蠅在上面嗡嗡亂飛,洗漱臺上橫七豎八地擺著牙刷杯子,鏡子則破碎模糊,之間還缺了一塊。

鏡頭的正中,馬桶上坐著一個女人。一個黑人女人,頭髮淩亂,穿著一件看不出來是什麼花紋的衣服。她坐在馬桶上,

看著鏡頭,嘴巴腫得老高,額頭上的傷口再往下流血,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有的,只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麻木。

與此同時,出現了一個女人冰冷的旁白:“選擇生活,選擇工作,選擇職業,選擇家庭,選擇他媽的一個能夠容身的小房子!選擇一台別人用壞過的洗衣機。別人丟掉的舊汽車,老掉牙的唱機,從垃圾堆裡淘來的廚具!選擇一天工作18個小時的健康,低血糖,營養不良!選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清的債務!選擇遙不可及的起點!選擇整天在社會上受氣回來只會毆打你的丈夫!選擇成群的孩子,選擇一套他媽的一件衣不遮體的廉價工作裝……選擇窒息。選擇在一個星期天早上,他媽的搞不清自己是誰!選擇一生像狗一樣的忙碌,為的是往口裡塞垃圾食物!選擇早已經埋在墳地裡的未來,選擇在死後被人像狗一樣丟盡垃圾車傾倒進海裡!選擇幻想,幻想自己是個白人女人,不必為下一頓飯從何而來而發愁,不必一到晚上就不能出去,不必擔心那些白人員警會在街道上攔住你脫下你的褲子當中讓你嚎叫!但是我沒有什麼選擇,我唯一能選擇的是早上醒來是躲在衛生間哭泣還是在廚房裡!”

這第一個鏡頭以及這大段的旁白,猶如一枚炸彈一樣讓人群轟然大亂。他們看著銀幕,很多人一下子呆掉了,尤其是那些黑人,那些黑人婦女。

“這就是我的生活!”

離我不遠的一個黑人婦女望著銀幕雙手捂臉放聲大哭。她身邊的很多黑人婦女,也紛紛抹去了自己的淚水。

而更多的黑人男性,則痛苦地低下了頭。

銀幕上,坐在馬桶上的女人突然被一生怒吼嚇得趕緊從碼頭上站了起來。

“賽爾瑪,你這個婊子!我的午飯你準備好了沒有?難道你想讓我上班遲到嗎?難道你想讓我中午餓著肚子嗎?你這個婊子!”

這聲怒吼在門外響起,接著衛生間的門被野蠻地撞開,一個5大三粗地黑人闖了進來,他只穿著一條短褲,光著上半身,衝進來之後看到賽爾瑪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把她從衛生間裡托了出去。

全景鏡頭,一個狹小破舊的房子,裡面的傢俱全都是缺胳膊少腿,一個矮小的飯桌上,3個黑人小孩在用勺子喝著稀粥,那是他們的早飯。

賽爾瑪被丈夫托了出去,他把她摔在地板上,然後開始不顧一切發瘋地打她,用拳頭,有他的腳,用他的手肘和膝蓋,甚至抄起了旁邊的椅子,賽爾瑪似乎對這種毆打已經習慣了,蜷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腦袋任由丈夫捶打。

特寫鏡頭,畫面突然失去了任何的聲音,只有賽爾瑪的一張因為痛痛而扭曲的臉。她盯著鏡頭,眼神哀怨而絕望,然後慢慢地流出混濁的淚水來。

毆打在繼續,觀眾中有些人不忍心再看下去。有的男人則攥起了拳頭。

“打女人算是什麼男人?”一個白人憤憤不平。

“別打了!別打了!”先前看到第一個鏡頭而失聲痛哭的那個黑人女人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聲,彷彿挨打的是她自己。

挨著她的那些黑人婦女則一邊安慰她一邊相互擁抱,這樣的鏡頭,他們太熟悉了,確切地說,她們之間有誰沒有被丈夫像打一條死狗一樣毆打過呢?

“別打了!別打了!”畫面突然有了聲音,房間裡的那3個孩子撲到了賽爾瑪的身上,他們哭泣著哀求他們的爸爸不要打媽媽。

賽爾瑪的丈夫放下了自己的拳頭,他失魂落魄地一屁股跌坐在沙發裡,摟過面前的這3個幼小的孩子放聲大哭。他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地發洩自己心中的怨氣: “工廠老闆欺負我。我辛辛苦苦幹了一天的活,拿到的錢連兩個麵包都買不起!公車上的售票員欺負我。他看到我坐在白人的位子上,用他那珵亮的尖頭皮踩我的臉!餐廳裡的服務生欺負我,我去餐廳裡用一下他們的衛生間,他們站在門口指著門口掛的『黑人禁入』的牌子罵我是黑鬼!員警欺負我,他們在街道上攔住我,用警棍狠擊我的老二。理由是因為他們看見我盯著一個白人女子發了1秒鐘的呆!在家裡,你也欺負我!你不按時做好飯,我會遲到的!你知道遲到會有什麼後果嗎?如果遲到的話,我連1天工資可以買兩個麵包的活都找不到了!”

黑人邊說邊哭,然後拿起衣服摔門而去。

觀眾們靜極了,先前的那個憤憤不平的白人男子則放下了他高舉的拳頭。
所有人都知道賽爾瑪地丈夫為什麼打她,是因為生活,勞累了1天,掙來的錢卻只能買到兩塊麵包地生活!沒有任何尊嚴的希望的生活!

一瞬間,對於賽爾瑪一家,所有人心中除了同情,就是憤怒。

下一個鏡頭,一個精緻的床頭檯燈的特寫。那是一個極其精美的琉璃檯燈,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鏡頭拉開。是一個漂亮的白人女人的臉。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趴在枕頭上,睡眼蓬鬆的看著鏡頭。

出現獨白,沒有任何情感的獨白:“選擇200萬的一套別墅,選擇花園,選擇汽車。選擇最新的一套三件式的時髦泳衣!選擇讀書,選擇畫畫,選擇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選擇為他生下孩子,然後看著他和別的女人上床!選擇對著他的皮鞭跪下!選擇在他的身下嗚咽!選擇早晨醒來知道自己是誰,卻不知道旁邊睡的那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選擇掃地做飯,選擇送孩子上課下課,選擇做別人眼裡的幸福的白人女人!選擇一個人在夜半醒來抱著枕頭哭泣!選擇坐在飯桌上對著那個男人戰戰兢兢!選擇幻想自己一次又一次自殺,卻一次又一次活著!我什麼都不能選擇!在這樣的一個美國裡,我什麼都不能選擇!”

如果說,電影剛開始的賽爾瑪的悲慘生活讓觀眾產生了深切的同情的話。那麼畫面裡的這個白人女人的獨白則幾乎讓所有人都感到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那些黑人不明白為什麼生活得如此優越的白人女人會有如此的想法,而白人們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路易士,趕緊把早餐做了!記得洗衣服!送孩子上學!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一下,然後帶著僕人翻一遍花園!擦擦我的槍!還有,給我的馬和狗洗澡!你這個懶女人!”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吼聲,路易士從床頭慌忙爬起。

然後觀眾看到了一個生活優越的家庭,住著寬大明亮的帶有花園的別墅,穿著光鮮亮麗的特別定制的衣服,丈夫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工廠主,車庫裡停著最貴的新車。

但是他們也看到了一個白人女人空虛無聊的生活:忙碌於繁忙的無休止的家務之間,筋疲力盡。
觀眾中的女人在嘆氣,我甚至聽見了我身邊的嘉寶無奈地搖了搖頭。

女觀眾開始為她們的身份地位的不公平抱怨,男觀眾則把他們的怨氣發洩到了眼前這個世界的社會制度上。

電影在繼續,當賽爾瑪出現在路易士的家中時,觀眾才明白原來賽爾瑪在路易士家中做女僕。兩個女人的關係似乎很好,在送完了孩子之後,他們一同打掃衛生,然後相互訴說著自己的生活。

賽爾瑪抱怨生活的淒慘,路易士則抱怨生活的無奈和麻木,兩個女人在對這個社會的痛恨上,在對男人的壓迫上,取得了一致。

然後,路易士突然告訴賽爾瑪她決定不能這麼生活下去,她要自由,真正的自由。賽爾瑪覺得路易士的這個想法不可思議,她告訴路易士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自由,尤其是對於女人來說。

路易士堅定地駁斥了她:“自由,自由這東西就像是我們的呼吸,從我們誕生的那一天起就降臨在我們的身上,人人生而自由。這是真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地區別!所以,賽爾瑪,我們有追求我們自由的權利!”

“可是我是一個黑人。”賽爾瑪搖了搖頭。
“黑人怎麼了?黑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嗎?賽爾瑪,不管是黑人,還是白人,生而自由!這社會黑暗透了。如果你自己不追求自由的話,誰還能給你自由呢? 你希望那些白人員警像對待一個妓女一樣操你嗎?你希望你的孩子被人在垃圾堆裡趕來趕去嗎?你希望你的丈夫整天把你揍得遍體鱗傷嗎?自由,要靠我們自 己去爭取!沒有自由的人,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分別?”

路易士的對著賽爾瑪吼出來的這段話語,一下子說出了在場地所有人的心聲,他們禁不住地齊聲高喊了起來。

“不管是黑人,還是白人,生而自由!”
“如果自己不去追求自由的話,誰還能給你自由呢?”
“沒有自由的人,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分別?”

他們盯著銀幕,吼得額頭的青筋條條綻出,那些女人的聲音更大。已經完全蓋住了男人。

我無意間掃了一眼廣場旁邊的政府大樓,發現在大樓的陽臺上,很多人也在遠遠地看著這部電影,他們都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在2樓的陽臺上,我還隱約看見了約瑟夫.卡特、斯拉裡和龐茂的身影。

“我們要自由!”
“我們要自由!”

也許是因為電影,也許是因為廣場上人的吼聲,站在政府大樓陽臺上地那些政府工作人員中,也有很多人喊了出來,其中大部份都是女人。

賽爾瑪最後經過了考慮,答應了路易士的提議。兩個人從車庫裡開出車子,帶上行李,踏上了漫漫的自由之路。

接下來的鏡頭,是一連串的溫馨鏡頭。兩個女人駕車行駛在公路之上,她們的周圍,沒有那個讓她們感到窒息的社會。有的是廣袤的原野,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 紅色的低矮山峰在遠處連綿起伏,大風呼嘯,吹起她們的秀髮輕舞飛揚,火紅的太陽掛在半天之上,燦爛的陽光照在她們的敞蓬車上,照在她們的笑臉之上,而她們的眼前,是一條蜿蜒通向遠方的路,這條路一致往前延伸,在陽光下發出耀眼地光芒,彷彿沒有盡頭。

兩個女人在車上相互嬉笑,談著自己少年時的理想,談某部喜歡的電影,談喜歡做的菜,這個時候,她們的身份不是什麼黑人和白人,不是什麼女主人和奴僕,她們是女人,兩個平等的女人。

她們在停下車子肩並肩看半天爛漫雲霞之下的夕陽,看廣袤的西部大原野是如何一點一點的被暮色吞併;她們在夜色之下升起火堆,躺在火堆旁邊看天空上的閃耀群星,喝著帶來的啤酒,然後在徐徐的微風中睡去。

她們經過一個個陌生的小鎮,在不同的餐館裡吃飯,或者什麼都不幹,就那麼坐在車裡看人來人往。她們穿著花哨的泳衣去游泳,絲毫不顧及那些保守人士投來的不滿的目光,她們帶著牛仔的帽子扛著獵槍到曠野裡打獵,然後把獵物架在火堆上燒烤,而當口袋裡沒有錢了的時候,她們也可以到商店裡去打工或者是在鎮子裡找份活幹,等湊足了錢繼續上路。

放映這些鏡頭的時候,我的周圍靜極了。如果你閉上眼睛,絲毫感覺不出自己的旁邊,站著十幾萬人,恰恰相反,你只會覺得天幕之下,只有你自己。

只能聽到呼吸聲,還有放映機呼啦啦的放映時候的聲音,不管是黑人,還是白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這段鏡頭吸引了。

我看見那些黑人婦女們相互挽著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上面兩個女人的幸福生活,她們的臉上,剛剛哭泣的淚水還沒有乾涸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她們盯著銀幕,伸著腦袋,探著身子,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響,眼裡滿是羨慕的光芒。

我看見原本眉頭緊皺的男人們,這個時候也在黑暗中攥緊身邊不認識的人的手,不管是男女,廣場上的人此時此刻相依相靠成為一個整體。他們突然發現,彼此之間,竟然可以如此親近,而讓他們如此親近的,不是什麼硬邦邦的法律制度。而是內心的那份真情,那份對於自由和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嚮往。

悲傷不見了,憤怒了不見了,鮮血不見了!
有的,是瀰漫在人與人之間的濃濃的甜蜜和光明!
對於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呢?

我看見馬爾斯科.洛夫和阿道夫.楚克拉起了手,我看見海斯和尤特烏斯.克雷拉起了手,我也看到了卓別林和斯登堡拉起了手。不管個人之間有什麼仇恨,有什麼怨氣,在這份大愛跟前,在這份灼人的光明之前,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一刻,整個洛杉磯市像是一個甜蜜的水果糖,空氣中沒有了往日的冷漠,沒有往日的壓迫,沒有往日的人與人之間的衝突和隔膜。有的,是滿足和甜蜜。
這一刻,我的內心被溫暖填滿,被驕傲和自豪填滿,看著身邊這些盯著銀幕露出會心微笑的人,我是那麼的愉悅,同時也是那麼的憂傷。

我能給他們的,也只不過是這樣的電影。這樣喚起他們內心深處某些早已經死亡的情感的電影,他們現在像是在做著一個美夢,而一旦美夢破滅,他們面對的,還是無盡的黑暗。
但是,這樣的美夢,是必須的,沒有見過光明,他們就不會發現黑暗的醜惡,沒有見過幸福的生活。他們就不會為了自己的悲慘境遇而奮起抗爭!

因為這,他們見到的這個美夢也必須要破滅!
電影中,在經過了幾分鐘的甜蜜戲份之後,劇情就開始滑向黑暗。

賽爾瑪和路易士在夜色之中開車駛入了一個鄉村小鎮,這個小鎮和她們一路經過的小鎮沒有任何的不同。兩個人把車停在了汽車旅館的旁邊,準備進去住宿,但是旅館的老闆,一個白人拒絕接待賽爾瑪,理由是他的旅館裡不招待骯髒低賤的黑人,路易士和他爭吵了起來,那個白人則強行趕走了她們。

沒有地方住的賽爾瑪和路易士,開車在小鎮裡閒逛,在一條空曠的街道盡頭,一個白人員警拉住了她們的車。

“下車!”他指了指坐在車裡的賽爾瑪,態度蠻橫。

賽爾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戰戰兢兢地下了車,路易士則走到員警跟前質問他為什麼攔住她們的車。

員警沒有搭理路易士,而是走到賽爾瑪跟前,拿出腰後的手銬把她銬在了車窗上。

“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這些黑鬼不能晚上出來閒逛嗎?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這些黑鬼女人被我們逮到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那個員警掄起巴掌搧了賽爾瑪一下,把她打得鼻血進流。

“看看看看!他們就是這樣對付我們的!這就是他們在廣播裡在法律裡講的民主和自由!”觀眾中,一個年輕的黑人指著銀幕大叫起來,顯然,他肯定受過員警相似地對待。

銀幕上,路易士撲過來阻止那個員警行兇:“你不能這樣做!她有自由和權利!”

員警看著路易士哈哈大笑:“自由?權利?這樣的字眼對於黑鬼根本就不存在!他們是垃圾!是我們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的垃圾!這位女士,我奉勸你最好遠遠地站在一邊,我今天給你好好上一課,讓你看看我們應該怎樣對待不守規矩的黑鬼!”

說完,員警一臉淫笑地走到賽爾瑪身邊,他把她面朝下按在車頭,開始麻利地一邊罵一邊扒賽爾瑪的褲子。

路易士呆了,她瘋子一般地撲向員警,卻被員警一下子推倒在路邊。

“婊子!”員警開始解開自己的褲帶。

路易士驚慌失措地打開了車門,慌亂地在車廂裡尋找什麼東西,她打開一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把槍。

路易士拿著槍走到那個員警面前,把槍口對準了他。
她讓員警放開賽爾瑪,否則她就要開槍了。

員警哈哈大笑:“這位女士,你是不會為了一個黑鬼婊子向一個白人員警開槍的。我得提醒你,身為員警,我受法律的保護,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強暴她,
也是受法律保護的!”

“畜生!”
“畜生!”
“惡棍!”

觀眾中很多人出離憤怒了,白人員警的這種暴行。幾乎在每個城市每個鄉村都發生過,一兩百年來。黑人在夜半出門都是戰戰兢兢,一兩百年來,無數黑人被員警無故槍殺,無數黑人被員警隨意毆打,無數黑人婦女甚至是未成年的女孩,被員警堵在街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強暴!

他們可以隨意攔下一個黑人,提出任何他們想提出來的要求,比如讓他們相互毆打,比如讓他們脫掉褲子,而理由,也許只是因為你長得不夠黑,或者你穿著紅色的衣服而不是白色。

黑人們痛恨的有很多種人,但是最討厭最痛恨的就是持槍的白人員警,在他們眼裡,這些人就是流氓和惡棍,就是殺人兇手。但是法律袒護他們,法律保護他們。黑人即便是無辜慘死告到法院也會被法官判輸,而一旦他們從法庭裡面垂頭喪氣地出來,等待他們的,將是他們告上法庭的那些員警復仇的子彈。

一兩百年來,死在白人槍口之下的黑人冤魂,多得如同西部大戈壁中的沙丘。數都數不清。

正因為這樣,所以當銀幕上出現白人員警要強暴賽爾瑪的鏡頭時,所有人都憤怒了,包括人群中的白人。
他們一個個拳頭緊攥,雙眼噴火,恨不得要衝進銀幕裡擰下那個白人員警的腦袋!

電影裡,路易士顫顫巍巍地向白人員警舉起了槍。路易士的主觀鏡頭,她的呼吸如同拉風箱一般沉重,她的身體在抖,她的槍口在抖。不遠處,那個白人發出了陣陣淫笑。與此同時,賽爾瑪的淒慘叫聲,如同刀子在剜割她的心臟!

“開槍!”
“開槍!”
...........................
觀眾一個個憤怒得咬牙切齒,急得齊聲大吼。

“啪!”在十幾萬觀眾的吶喊聲中,槍響了!

特寫鏡頭,那個白人員警的眉心上。赫然出現一個槍洞,他轉過臉來不敢相信的看著路易士。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路易士從員警地口袋裡找到了鑰匙打開了賽爾瑪的手銬,然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賽爾瑪跑過來,兩個人相擁而泣。

啪啪啪,掌聲響了起來,人們為這兩個女人之間地真情所感動,為她們之間地那份真摯的友情所感動。

“如果黑人和白人都能像賽爾瑪和路易士這樣善待對方,那該有多好呀。”嘉寶看著銀幕,眼眶通紅。
我笑了笑,在黑暗中握住了她的手。

倉皇失措的賽爾瑪提議報警,她認為是白人員警無理強暴她,只要向報警,路易士殺人的罪名就不成立,但是路易士拒絕了賽爾瑪的提議,路易士告訴賽爾瑪,這個世界,法律是偏袒白人,偏袒男人的,即使是她們去報警或者說去自首,也沒有人相信她們。

“誰會相信兩個女人的話呢?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黑人。況且沒有身體上的證據,我們無法證實他做了,甚至無法證實他碰過你。即便是員警相信了你,你也要脫掉所有的衣服,隱藏所有的恥辱讓他們檢查你的身體,你願意自己被別人摸來摸去嗎?要知道,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路易士看著賽爾瑪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廣場上的觀眾再次沸騰。

商量之後,她們決定逃亡,駕車逃離那個小鎮。她們知道天亮之後,她們就會成為被通緝者,因為她們殺死員警的時候,有人看見。她們在一個加油站把車子加滿油,決定逃到墨西哥去。

“至少那裡的員警不會在夜裡隨便糟蹋一個女人。”路易士說這句話地時候,讓人心碎。

就這樣,這兩個原本柔弱的女人開始了她們的逃亡之旅。在通往墨西哥的路上,到處都是抓捕她們的員警,這條路,根本就不是那麼平坦。

在她們的逃亡過程中,發生了很多小插曲,她們經常在公路上看到一個拉著油罐的大卡車,駕駛卡車的是一個40多歲的老男人,每次他的卡車和路易士的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就會朝大罵賽爾瑪是黑人婊子,然後朝兩個人做各種各樣的猥褻下流的動作,兩個女人開始還隱忍,但是當最後一次相遇之後,她們把這個老男人引逗到荒野之中,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狠狠揍了一頓,然後開槍打爆了他的油罐車。

從一開始她們見到員警躲著走,到後來的見到員警照直開過車去,這兩個女人越來越堅強,開始自覺地向這個不公平的社會反抗。

她們朝員警扔瓶子,舉著槍把那些欺負黑人的白人一個個趕進了廁所裡,然後往裡面沖水,她們穿上了牛仔的衣服,像男人一樣大大咧咧地抽煙喝酒,她們,在鬥爭中,追求自己的自由。

她們離目的地墨西哥越來越近,這一天,當她們行駛在空戈壁公路的時候,一個員警在前方攔住了她們的車子。

員警攔住她們的車,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們的車超速,賽爾瑪和路易士下車接受員警的檢查。顯然,員警沒有認出她們是通緝犯,他對她們的車子不感興趣,而是趾高氣揚地訓斥了面前的這兩個女人,他告訴賽爾瑪和路易士他將拘捕她們,但是如果這兩個女人不想被拘捕的話,也可以,但是條件就是她們必須跪下來添他的蛋蛋。

當員警把賽爾瑪踢倒時,當員警解開他的褲子時,兩個女人再也忍受不了了。這回出手的是一直懦弱的賽爾瑪,她掏出槍讓員警給她跪下,然後她們把員警用繩索捆住塞到了他的那輛警車的後備箱裡,然後揚長而去。

這個鏡頭,讓大廣場上響起了一片叫好聲,但是下面的鏡頭,則讓他們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一個騎自行車經過的年輕黑人聽到了警車後備箱裡發出的聲音後停了下來,他放下了自行車,慌忙地打開後備箱,他以為裡面可能綁著一個他的同胞,但是當他看到裡面是一個白人員警的時候,這個年輕黑人笑了一下重新把後備箱蓋上,他臉上沒有任何解救的表情,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後備箱悠閒地點燃了一支煙。然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把煙從後備箱的透氣孔裡全部噴了進去。

“孩子,幹得好!”一個老黑人揮舞著手臂朝著銀幕大喊道。
“幹得好!”
.............................
他的身邊,不管是黑人,還是白人,都在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這部電影,成了黑人們發洩心中怒氣獲得信心的最好的工具,現實中有的黑暗和罪惡,他們能從上面看到,現實中沒有的反抗和鬥爭,他們也能從銀幕上看到。

對著電影劇情的一點點發展,大廣場上的十幾萬的觀眾已經完全和電影中的人物融合到了一起,當裡面的賽爾瑪和路易士遭到不幸的時候,他們替她們揪心,當裡面的兩個女人對阻攔她們的員警舉起了槍口成功突圍的時候,當賽爾瑪和路易士為了自由而戰鬥成功的時候,他們會響起熱烈的掌聲和一聲聲的高吼。

這個時候的大廣場,就是一個被暴風雨即將到來的海洋,充滿著激情和不安。

看著銀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我知道,好戲,還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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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7 10:02:55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8:13 編輯

第364章 《末路狂花》的十萬人大首映(2)

電影中的賽爾瑪和路易士,逐漸從為了追求自由而離家出走的女人成長為向社會抗爭的鬥士,她們向社會抗爭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像男人一樣和尾追而來的員警面對面的鬥爭。她們把一輛輛的警車撞翻在路邊,她們把一個個阻攔她們的員警捆上扔在了車子的後備箱,她們衝進白人的店裡打劫,然後把打劫得來的錢分給衣衫襤褸的黑人小孩,她們就這樣一路留下歡聲笑意,一路向目的地墨西哥高歌猛進。

但是社會就像是一張大網,她們反抗得越厲害,這張網就收得越緊。

她們成了最出名的通緝犯,尾追他們的員警也越來越多,這些員警中,除了一名老黑人員警相信他們的清白之外,其他人都把她們兩個看成是殺人犯和暴徒。他們向她們開槍,罵她們是婊子。

在擺脫了員警了一次堵截之後,賽爾瑪和路易士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加油站跟前。那裡也有輛車子,車子上坐在一個滄桑的白人牛仔。當他看到賽爾瑪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跟著賽爾瑪和路易士走進餐館吃飯,連旅館也住她們的隔壁,白天行車的時候,他開車跟在她們的後面,甚至遇到員警他也會幫一下忙。

賽爾瑪和路易士對這個英俊而滄桑的男人很有好感,路易士鼓勵賽爾瑪接納這個男人:“賽爾瑪,你從16歲就嫁給了你那個根本沒有任何感情的丈夫。現在,也該嘗一嘗真正幸福的滋味了。”

那個男人在她們倆談話的時候,徑直走到她們的跟前,告訴賽爾瑪他愛她。
賽爾瑪接受了他,兩個人如膠似漆,但是在激情一晚之後,賽爾瑪起床發現她和路易士的全部家當不翼而飛!

那個男人,騙了她們!

憤怒的賽爾瑪和路易士,展開了更加瘋狂的報復行為,她們的種種反抗引來的一個後果是,政府出動了一支軍隊對付她們。

凌晨,天還沒有亮,當賽爾瑪和路易士正在熟睡的時候,員警和軍隊包圍了她們的住處。旅館裡的一個年老的黑人婦女叫醒了她們,讓她們快逃。

兩個倉皇駕車衝出旅館開車向曠野駛去,員警和軍隊則緊跟其後死命追趕。

這一段戲,是整部電影的高潮,也是結尾。
9台攝影機不同機位拍攝追逐,而且還有飛機在上空的航拍。




賽爾瑪和路易士的車子在前,幾十輛員警和軍隊的車在後。他們在空曠的戈壁裡面追逐如飛,車輪掀起了陣陣塵土。

員警們得意洋洋,他們在喇叭裡叫囂著,讓賽爾瑪和路易士停車接受懲罰,但是得到的回答卻是賽爾瑪和路易士的子彈。

天空一點一點變亮,車隊在霞光之下死死地咬在一起。賽爾瑪和路易士不斷向員警開槍。不少員警被她們擊斃,但是她們兩個也中彈受傷。

然後,車隊突然停了下來。



中景鏡頭,血跡斑斑的路易士和賽爾瑪發現她們的前方,是萬丈深淵,她們,已經無路可逃。

後面,幾十輛警車把她們團團圍住,所有的員警都把槍口對準了她們,那個一直相信她們的黑人員警在喇叭裡面呼籲她們投降。這是她們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車廂裡,賽爾瑪和路易士相互看著對方,卻是一臉笑意。

太陽出來了,柔和溫暖的陽光照在她們地臉上,讓她們的笑容絢爛如花。
這個時候,她們彷彿不是在懸崖邊上,而是在一片開滿著繁花的花園裡,那裡沒有沒有壓迫,沒有痛苦,有的,只是自由。

在員警的喊話中,兩個一路走來相依相靠的女人像平常那樣談話。

賽爾瑪:“路易士,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見面的嗎?”
路易士:“是的。”

賽爾瑪:“發生了什麼,告訴我你說過的話。”
路易士:“我說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賽爾瑪:“然後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路易士:“是的,你閉上眼睛,問我還記得你的眼睛是什麼顏色嗎?”

賽爾瑪:“然後你怎麼說的?”
路易士:“我說我不知道。”

賽爾瑪(閉上眼睛):“路易士,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路易士:“棕色的!”

特寫,兩個女人對著彼此溫暖的笑臉。
特寫,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



慢動作特寫,她們身後員警們得意洋洋的笑,和大聲謾罵的嘴。

特寫,一支支朝她們的車子伸過來的槍。
特寫,前方的萬丈深淵。

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寂靜。

小提琴聲響起,那是一首無數黑人都熟悉的靈歌。
小提琴聲中,路易士對賽爾瑪笑了一下:“賽爾瑪,不管發生什麼,不管你的眼睛是藍色的,還是黑色的,不管你的皮膚是白色的,還是黑色的,我都很喜歡和你在一起!”

出現員警的囂張的聲音,他們叫她們立刻下車投降。

特寫鏡頭,路易士和賽爾瑪各自從她們的車窗裡伸出來了她們的手,那兩個血跡斑斑的手,其他的4個手指都收攏,唯有中指高高豎起。

路易士發動了車子,踩著油門,車子發出了一聲聲怒吼。

中景鏡頭,兩個人平靜地看著面前的懸崖,臉上都掛著從容的微笑。

“賽爾瑪,我們到不了墨西哥去了。”
“我知道,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到天堂去,那裡應該沒有種族歧視和壓迫!那裡應該有自由的生活!”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

路易士放開了手中地方向盤,車子箭一般的衝向懸崖。



鏡頭在車子衝到懸崖上空的時候,定格,車子前方的背景。是一輪巨大的圓盤一樣的太陽!

然後出現賽爾瑪的聲音:“路易士,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畫面失焦。電影結束。
電影結束很長一段時間,廣場上沒有任何地聲響。人們全部盯著那個雪白的銀幕發呆。沒有人為這兩個女人的死感到傷心,他們臉上露出的那種堅定的表情,和電影中的賽爾瑪和路易士是那麼的相像。

“為了自由!”

從高臺的上方,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轉臉望去,看到的是洛克大爺費力地抱著那面旗幟在高臺上揮舞。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

經歷了1個多小時的情感的起起落落之後,廣場上地十幾萬人齊齊舉起了自己的拳頭。

不遠處,政府大樓陽臺上的一個個工作人員也在吼,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融入了人群,成為其中的一員。

我看見站在陽臺上的約瑟夫.卡特、斯拉裡、龐茂等人呆若木雞,手足無措,這樣的一部電影,然他們在下午發表的那些聲明。顯得是那麼的虛假,那麼的蒼白無力。
他們,已經無話可說。

在眾人的掌聲中,我帶著海蒂、都納爾以及這部電影中的演員走上了高臺。

我握著話筒,剛想張嘴就被掌聲和歡呼聲打斷,這樣的情景,反覆出現了十幾次。
這廣場上的人,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他們對這部電影對於我的心情。他們,只能用掌聲來表達。
這掌聲中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

“女士們,先生們,同胞們,你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我指著台前一眼望不到邊的黑人們道。
“棕色的!”無數黑人吼得聲嘶力竭。

“你們會因為自己擁有一雙棕色的眼睛一身黑色的皮膚而感到恥辱嗎?”
“不會!”
“不會!!”

很多黑人吼得淚流滿面,顧不得擦去淚水。

“那些穿著西裝的先生們,你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我指著台下以馬爾斯科.洛夫、福克斯等人為核心的白人團體道。
“藍色的!”

這些好萊塢電影公司的老闆、影星還有身份一般的白人吼出來的聲音絲毫不比黑人們的弱。

“你們會因為自己擁有一雙藍色的眼睛一身白色的皮膚而且歧視壓迫你們身邊的黑人嗎?”
“不會!”
“不會!!”

很多白人在吼出這樣的話時,拉住了站在身邊的那些他們根本就不認識的黑人的手,就像電影中的路易士拉起賽爾瑪的手那樣!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林肯的雕像厲聲道:“很多年前。林肯總統葛底斯堡公墓發表的演說中,有一段話,你們都記得!他說:『87年前,我們的先輩們在這個大陸上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來平等的原則。』,但是現在,這個國家,正在經受一場比當初內戰更要嚴峻的戰爭,這場戰爭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嚴峻來考驗這個國家!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這個結局就是你們的自由必將被實現!這個結局就是一切黑暗畢竟在一輪紅日下蕩然不存!”

“我們的自由!”
“我們的自由!”
台下旗幟飄揚,數不清的旗幟!

“你們是一個奉行著自由信條的國家的公民!是產生了華盛頓和林肯的國家的公民!你們的卓越也傑出,體現了這個國家最具特色的一切,我的同胞們,我要對你們說的是,我要求你們不要過著忍氣吞聲抹著淚水低下頭顱的生活,而是要過著有尊嚴的,哪怕會為之流血的艱苦生活!這個國家的歷史歷歷在目,它將決定站在自由和正義立場上的發言人,永遠都是激情澎湃的!永遠都是不可戰勝的!”

“不可戰勝!”
“不可戰勝!!”

10幾萬人的整齊劃一的,聲音一聲聲地衝擊著我的耳膜,讓我熱血沸騰。

“自由,光明,公正。這三個神聖地名詞尊嚴的命令你們應該成為怎樣的人!可能成為怎樣的人!一定成為怎樣的人!這些名詞能完成一些事情,它們讓你堅強起來認清自己的懦弱,它們教導你在面對重壓以及困難和挑戰的時候,要學會巍然屹立於風浪之中!”

“在華盛頓就職的時候,人們的任務是創立和熔鑄一個國家,在林肯就職的時候,人民的任務是維護這個國家,使它避免從內部發生分裂,今天,你們的任務是給這個國家還債,還一個它從一開始建立時就許下的到現在還沒有還清的債!沒辦法做到這一點,這個國家沒有存在的理由!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你們就會永遠在黑暗和淚水中生活!”

“目前,一場特大風暴即將來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場極為嚴峻餓的考驗。在我們面前,有許多漫長地鬥爭和苦難的歲月。你們會問,支持我們地力量是什麼? 我的回答是,自由!自由的生命力是被記在在『五月花號』公約中,被記在在獨立宣言、合眾國憲法和葛底斯堡演說中!你們會問,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我的回答 是,勝利。不惜一切代價,去贏得勝利!”

“勝利!”
“勝利!”
人群跟著我,把攥緊的拳頭一次次地揮向高空!

“黑人們要想恢復你們的尊嚴和榮譽,就必須獲得自由!而那些認為黑人天生是奴隸,認為美國根本沒有種族制度的人,認為黑人目前的這種生活狀況是合情合理的人,我能跟你們說什麼呢?難道像對待獸類一樣對待黑人剝奪它們的自由逼迫它們勞動而付給極低的工資是合情合理的嗎?難道用棍棒毆打他們用,皮鞭抽打他們的肌膚,用烙鐵燒灼他們的肢體,命警犬追咬他們。隨意往他們的腦袋上開槍,是合情合理的嗎?難道敲落他們的牙齒,燒焦他們地肉體,把飢餓和黑暗拋給他們,是合情合理的嗎?”

“不是!”
“不是!”
無數白人握著黑人的手齊聲吶喊。

“你們必需認識到,這場戰爭,不僅僅是黑人的戰爭,也是白人的戰爭,不僅僅是男人的戰爭,也是女人的戰爭!黑人們應該站們應該幫助他們站起來!男人們該挺直脊樑,女人們更是如此!因為,你們不僅僅是白人、黑人,不僅僅是男人女人,你們是一個奉行著自由信條的國家的公民!你們有權向這個國家討還它欠你們的一切!”

“1926年12月,歷史會記下的為了爭取自由的人們!歷史也會記住那些劊子手的臉!他們將在接下來的人生中遭受道德和良心的譴責,遭受世人的唾棄和審 判!這一天,300多條生命消失了!他們的屍體就躺在我們的眼前!這一天,4,000多人被打傷,7,000多人被關進了監獄!但是你們在這裡,在自由的旗幟的帶領下,從四面八發聚集到這裡!你們像是從高峰咆哮而下的山洪,任何的腐朽勢力都不能阻擋你們的腳步!”

“這一天,聯邦政府做出了他們的回應!這一天,歷史應該記住這一天!1926年的12月9號,一個奉行自由信條的政府一口回絕了它的公民提出的自由要求,並且向他們開槍!1926年的12月9號,一個奉行自由信條的政府狠狠地搧了他自己的一個耳光,親手扯下了自己豎立起來的一兩百年的旗幟!”

“這一天,你們當中有人失去了自己的兒子,有人失去了自己的兄弟,有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有人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我要說的是,他們的血不會白流!我要說的是,如果我們今天死去的300多名黑人同胞,同胞沒有討回屬於他們的說法,我們的血還會一直流下去!如果傷的人沒有得到慰問,那7,000多名被關進的人沒有被放出來,我們的血還會一直流下去!如果黑人的孩子還在飢餓和死亡線上掙紮,如果黑人婦女還在繼續受到員警的淩辱。如果黑人還被認為是天生的奴隸,我們的血會一直流下去!直到天地重開,直到光明再現!”

“我們的血會一直流下去!”
“直到天地重開,直到光明再現!”

廣場上的人齊齊向不遠處的政府大樓發出了怒喊,約瑟夫.卡特和斯拉裡等人在怒喊聲中灰溜溜地從陽臺上鑽進了房間裡。

“歷史會記住這一天,這一天之後,我會看到更多的人不用再流血,我會看到我的兒子和你們的兒子一樣在上帝的恩澤之下幸福生活!歷史會記住這一天。這一天之後,我會看到不管是黑人白人,不管是男人女人,他們的靈魂都可以長出自由的翅膀,他們飛向希望的光影裡,而不是衝向萬丈深淵!女士們,先生們,同胞們,美國的公民們,自由萬歲!”

我放下話筒。高高地舉起了那面自由的旗幟!

“自由萬歲!”
“自由萬歲!”

這個時候,天地之間,只有一個聲音在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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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柯立芝總統再臨

《末路狂花》的提前首映,是倉促的,是事先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但是它引起的效果,卻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夢工廠人都深為震驚。

歷史記下了1926年的12月9號。歷史記錄下了這一天發生的一切,記錄下了槍聲,記錄下了鮮血和死亡,也記錄下了這場10幾萬人參加的電影首映式。

這部電影和我在首映式上說的話,直接成為了黑人民權運動新階段鬥爭的火種,同時,它也成為了婦女解放運動的導火索!

民權運動的人從這部電影中看到了他們要走一條怎樣曲折但是最終會勝利的路,而女人,則看到了她們自己的自由,也可以得到實現。

“12.9”慘案震驚了整個美國,《末路狂花》的10幾萬人的首映式震驚了整個美國,我在首映式上的演說,震驚了整個美國。

無數黑人加入了民權運動。無數原本對這個運動持觀望態度的乃至反對的白人也加入了民權運動。聯邦政府對著它自己的手無寸鐵的公民開槍的行為,激怒了所有美國人。

黑人們在抗議,好萊塢電影人在抗議,哲學家、思想家、學生、政府官員……幾乎每個階層都在抗議。

舊金山、華盛頓、紐約……一個個城市淹沒在憤怒地人海中,黑人和白人肩並著肩手拉著手走上街頭,走到政府機構面前抗議,同時雪片一般的抗議書幾乎讓白宮徹底癱瘓。

《洛杉磯時報》、《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全美有影響力的媒體,全部站到了民權運動這邊來,他們把我的演說全文登上了頭版,怒斥政府的暴行,要求政府馬上做出相應的正確舉措。

10號,《末路狂花》的公映在全國開始,每一家電影院問口人滿為患,而經過我的指示,雅塞爾要求所有放映《末路狂花》的電影院,把《末路狂花》和《帝國旅館》捆綁在一起放映,而且票價是普通票價的1/10,這樣的舉動大獲觀眾的歡迎。

無數的美國人,在電影院看完電影之後,出門就加入了民權鬥爭的洪流。研究輿論宣傳的那些學者們,驚歎地發現,原來電影竟然還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恐怖力量!

整個美國,這個時候就像是被架在火堆上,各個州、聯邦政府的官員們忙碌的焦頭爛額,在洶湧彭湃的運動面前,這些平時威風八面的官員們,一個個心驚膽顫。

在洛杉磯,大廣場上的人群根本不願意離開,他們要求政府做出相應的舉措。形勢異常嚴峻,官員們都在向上級不斷地請示,這麼一級一級往上報,到了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柯立芝總統的身上。

而白宮立刻做出了反映,10號上午,總統辦公室宣佈,將於11日飛抵洛杉磯。
這個消息,讓整個美國徹底爆炸了,他們熱切地關注著洛杉磯,關注著柯立芝總統的這次洛杉磯之行。

所有人都明白柯立芝總統這次洛杉磯之行的艱钜任務,如果他處理不好的話,那麼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不用想都知道。

10號晚上,3輛小車在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駛進了夢工廠公司的院子裡。
從車子裡走出來的4個人,神情嚴肅,眼神呆滯,一幅喪家之犬的樣子。

“老大,你看看這些州長、市長,像不像被閹割過的洛杉磯矮腳馬,當初的威風到哪裡去了。”甘斯在陽臺上看著從車子裡鑽出來的那4個人,幸災樂禍地搖了搖腦袋。

“他們這次來,怕是有事求我。”我笑了笑,從陽臺上走進了辦公室。

總統辦公室秘書、民權特別小組組長約瑟夫.卡特,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斯拉裡,洛杉磯市長龐茂,洛杉磯議會議長考華德,這4個人,要是在平時正眼都不會看我,但是現在,當他們走近我辦公室的神情,簡直如同孫子一般。

在寒暄之後,4個人在我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辦公室裡寂靜一片,氣氛很是尷尬。

“卡特先生,州長、市長、議長先生,你們這麼晚了集體到我這裡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我笑了笑,目光從給他們臉上一一掃過。

這4個人當中中神色坦然平靜的是考華德,畢竟他支持民權運動。在“12.9”慘案中也沒有什麼責任,相反,在事後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政府地這種屠殺行為,現在在民眾心目中留下了很好的印像,不過和他相比,剩下的3位可就不一樣了。身為民權運動特別小組組長,卡特對於這次慘案負有絕大部份的責任,而斯拉裡和龐茂也間接地充當了劊子手的角色,所以現在整個美國被鬧得混亂一片,從根本上就是托他們3個人的福。明天柯立芝總統親自到來,如果追查起責任的話。他們絕對會首當其衝。

“安德烈,這個,我們這次來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柯立芝總統明天要到洛杉磯來,你知道吧?”卡特看著我,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

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不過你們找我不光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吧?”

斯拉裡呵呵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是,我們這次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州長先生請說。”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斯拉裡的臉。

斯拉裡和卡特、龐茂相互看了一眼,對我說道:“是這樣的,明天柯立芝總統不是要來,現在洛杉磯的交通、社會生活已經徹底中斷,混亂一片,這樣的形勢怎麼能迎接總統呢?所以我們想讓你出面活動一下,看能不能讓廣場上的那些人先回去,讓整個洛杉磯恢復到原來的狀態,這樣的話我們也好迎接總統呀。”

斯拉裡這話還沒有說完,我就笑了起來。
這幫傢夥,都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了,還想著如何留住自己的臉面。

“州長先生,這個應該是你們的責任呀!事情是因為你們起的,當然要你們解決。我們老大就是個拍電影的,哪有那麼大的能耐。”甘斯在我的辦公桌旁邊晃著腦袋,諷刺道。

斯拉裡等人被甘斯這句話說得臉都白了。

他們3個人現在可是全民公敵,要是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公眾面前,那些憤怒的民眾不把他們撕碎了才怪,今天他們到夢工廠來還是偷偷摸摸來了,怎麼敢面對面和廣場上的那些人交涉,再說,他們也不相信自己的實力。

“安德烈,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考慮不周才闖下了大禍。我們也知道現在大家都聽你的,他們像尊敬上帝一樣尊敬你,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們一把,這樣一來有利於洛杉磯的形象,二來有利於民權組織自己,最後也有利總統的安全。你說是不是?”卡特眼巴巴地看著我,一幅可憐相。

他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現在地洛杉磯,太混亂了,只要柯立芝總統抵達洛杉磯,發生任何的騷亂和衝突,對民權組織對柯立芝總統都不太好,尤其是柯立芝總統,現在街頭魚龍混雜,如果有人把他像林肯那樣刺殺了,那這個亂子可就大了。

不過,我不能答應卡特,原因很簡單,第1,現在民眾已經徹底憤怒了,我不認為有人有把他們拉回家中的能力,即使是我,恐怕也沒有這個能耐,第2,我相信經過一番調節之後,柯立芝總統地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第3,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樣地局面讓柯立芝總統親自看看,對於民權運動組織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我搖著頭對卡特說道:“對不起卡特先生。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

“安德烈,你難到真的見死不救嗎?”龐茂已經抓狂了,3個人當中,他的職位最低,如果追究責任的話,背黑鍋的肯定是他,所以見到我不幫忙,他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道:“市長先生,不是我不幫忙,我也想幫。但是我沒有那份能力呀。你自己現在去街頭看看就知道了,如今就是上帝親自來了,恐怕也無法撫平那些人心中的憤怒,他們怎麼可能那麼聽話回家呢?唯一能讓他們散去的辦法,就是看政府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了。”

我的話,讓卡特3個人沉默無語。
他們對目前的形勢比我還要清楚,所以也就無話可說了。

“安德烈,既然這件事情你沒有辦法。那能不能在其他事情上幫我們一把?”卡特低聲下氣地對我說道。
“什麼事情?”我沉聲問道。

卡特沉吟了一下,賠笑道:“是這樣的,柯立芝總統剛剛給我打過了電話,點名要你明天去接機,還說要召集一些民權組織的領導人、政府官員、社會各界人士一起商討,所以,所以……”

看著卡特那緊張的樣子,我算是明白了。

“卡特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讓我在柯立芝總統面前替你們說說好話?”
我這句話算是說到卡特等人的心坎裡,一幫人齊齊點頭。

我笑道:“放心吧。這個我會的。”

“那就太謝謝你了!”卡特、斯拉裡和龐茂地眼睛裡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喜悅之色,同時對我也極為感激。

然後大家聊了一會,卡特等人匆匆離去。

但是在離去之後,龐茂1個人轉了回來。
到了我的辦公室裡,他看著我表情扭曲。

“安德烈,我知道在過去很多事情上,我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向你鄭重道歉,希望你明天能多幫助我一下。”龐茂低頭給我鞠了個躬。

我趕緊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市長先生,你這說的哪裡話,你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你這樣我可是誠惶誠恐。”

龐茂搖頭嘆氣道:“安德烈,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見錢眼開答應洛克菲勒財團盡可能地打擊你們夢工廠,都是我糊塗了。不過安德烈,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一下,和卡特他們相比,揹黑鍋的肯定是我,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就完了。安德烈,只要你能幫我一下,我答應你以後一定盡心為夢工廠辦事!”

聽龐茂這麼說,我心裡樂得都快抽風了。

“市長先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誰不知道你當市長這麼多年以來,洛杉磯市在你的領導之下發展迅速,再說,你在這次事件中,也是按照命令辦事情,即便是出現了問題,也應該有別人負責,你放心,我會把事情本來地面目一五一十地報告給柯立芝總統的。”雖然心裡樂歪了,但是我臉上仍然是波瀾不驚。

“那就太謝謝你了!安德烈,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將是夢工廠最忠實的朋友!”龐茂一把拽住我的手,像是拽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老大,你為什麼要答應幫助他?這傢夥可是洛克菲勒財團的幫兇之一,對我們可沒有少下絆子!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只要運作得當,肯定能扳倒他!那樣一來我們可就少了一個大敵!”龐茂走了之後,甘斯氣呼呼地對我說道。

“甘斯,這你就不瞭解老闆的想法了。老闆這麼做,比扳到龐茂好得多。”一旁一直不說話的雅塞爾喝了一口茶,笑道。

“我怎麼不覺得?”甘斯有點不相信。

雅塞爾聳了聳肩膀說道:“龐茂是洛克菲勒財團的幫兇,這沒錯,但是洛克菲勒財團神通廣大,你能保證扳倒了龐茂之後的下一個新的洛杉磯市長不被他們收買嗎?”

“這……”甘斯結巴了起來。

雅塞爾繼續說道:“再說,經過這麼一場,我們老闆對龐茂也就有了恩情,那傢夥肯定會洗心革面倒向我們這邊來,我們呢,不但可以因為他的加入實力大增,更可以借此瞭解到洛克菲勒財團的陰謀詭計,這樣一石二鳥的事情,我們為什麼不做?”

甘斯聽完了雅塞爾的話,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可是老大,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既然龐茂是洛克菲勒財團的幫兇,那龐茂為什麼不向洛克菲勒財團求救反而低三下四地求我們?”

我攤手道:“對於洛克菲勒財團來說,龐茂只是個小市長,有他沒他影響不大,但是『12.9』慘案就不一樣了,影響這麼大,他們不會因為龐茂而捲進這裡來,所以當然是能推就推了。”

“這幫傢夥,還真夠沒良心的。”甘斯一臉壞笑。
我打了個哈欠,道:“明天,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12月11號,從一大早起夢工廠就忙翻了天,不過最忙的,還是身為老闆的我。

“甘斯,我讓你派人告訴那些民權組織的領導叫他們管理好手下的人保持冷靜暫時不要鬧事,你都辦了嗎?”在胡亂吃了早點之後,我把甘斯叫到了身邊。

甘斯點頭道:“交待了,他們都說沒有問題,實際上,他們對柯立芝總統的印像很好,期盼他能做出一些對民權運動有益的事情來。”

“那就好!只要柯立芝總統的安全沒有問題,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我心裡一塊石頭著了地,然後叫霍爾金娜開車。

車子從夢工廠駛出,開向洛杉磯市市政府。好萊塢的交通還好,但是洛杉磯的交通已經完全癱瘓了,因為柯立芝總統的到來,讓洛杉磯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外面。

儘管交通癱瘓,但是當我的車子出現的時候,即便是在擁擠的地方,人們也主動地給車子讓出道路來。

他們對我高聲歡呼,把手裡的花拋過來。

到了市政府,費了一番周折我才進去,裡面的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忙得焦頭爛額。

和卡特、斯拉裡、龐茂、考華德等人喝了一會咖啡,時間也差不多了,眾人便起身去機場。

我帶著民權運動的一些領導人從前門走,卡特等人則因為害怕民眾把他們從車裡揪出來痛打,所以喬裝打扮偷偷摸摸地從市政府的後門走掉了。

從市政府到機場的路,交通還是很好的,因為之前我和這些民權運動的領導人打過了招呼。但是路邊站滿了民眾,他們高舉著民權運動的口號,不時發出陣陣高呼。

到了機場,已經是09:30了,一行人在跑道旁邊等待那架空軍一號的到來,昂著頭看著天空,望眼欲穿。

就在大家頭暈眼花的時候,10點左右,天空中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
一架尾部繪有美國國旗的飛機出現在空中,然後在跑道上緩緩停下。

機門打開,柯立芝總統第一個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是他繼上次到洛杉磯看《勇敢的心》之後,再臨這裡了。

上一次,他給了我一個勳章,那麼這一次,他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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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7 10:03:24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8:17 編輯

第366章 總統的手段         

柯立芝總統的到來,讓周圍的人群出現了一絲騷動,特別是那些民權組織的領導人,看到柯立芝一個個恨不得撲過去。

柯立芝在民眾中的威望很高,一直得到絕大多數民眾的熱愛,所以他出現在飛機艙門的時候,人群中剛才的那種無精打采蕩然無存。

“安德烈,總統先生這次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呀,你看看他的那張臉,硬得像塊石頭。”站在我身邊的格蘭特壞笑道。
我聳了聳肩膀:“我們又不看總統先生的臉色行事,倒是那邊幾位,你看看,一個個渾身哆嗦。”

我指了指站在左邊不遠處的卡特等人,低聲對格蘭特嘀咕了一聲。
格蘭特隨即表現出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

看得出來,柯立芝總統的心情並不好,臉上也是一幅倦容,不用說這幾天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他扶著梯子快步走下來,卡特、斯拉裡和龐茂快步走上去迎接,柯立芝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逕直朝我走了過來。

“歡迎總統先生來到洛杉磯。”我笑著伸出了手去。
柯立芝一把握住我的手,臉上總算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微笑道:“我這是今年第2次來到洛杉磯了,上次來的時候是帶著輕鬆愉悅的心情來看你的電影的,現在就不一樣了,安德烈,現在我的心裡如同灌了鉛!”

然後柯立芝看了後面的卡特等人,趴在我的耳邊低身地對我說道:“本來我打算聖誕過來看你的電影。可現在卻被這幫傢夥給我攪和了!不過安德烈,現在在美 國,你的名聲可是比我想的高呀,連我10歲的小女兒都整天在我們家的客廳裡朝我喊什麼自由、柯里昂萬歲,我還聽說現在在很多州,人民見面的第1句話不是說「哈囉」, 而是說「柯里昂萬歲」,要不我下個月向國會遞交辭呈,讓你改行當當總統?”

這總統,都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還和我開起了玩笑。

“總統先生,為什麼有這樣的局面,你得好好問一下你下面的那些官員了,他們這幾天做出來的事情,簡直聳人聽聞,如果不採取一些措施的話,別說你辭職,你就是不辭職,人民也會把政府給推翻的。”我看著柯立芝,沒有和他打哈哈,而是義正嚴詞。
柯立芝原先臉上的笑容立刻沒有了,他點了點頭:“安德烈,你說得很對,這幫傢夥做得太過分了。所以我這才來了,我來,是為了彌補他們犯下的過錯。安德烈,你是獲得過自由勳章的人,應該是一個愛國的人,在這個危急的時刻,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把。”

柯立芝望著我,一臉懇求地神色:“如果這個國家亂了套或者是爆發了全國性的武裝衝突,那就是一場災難,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你說是不?”

不愧是一國總統,想任何問題都是從全域考慮,他說的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

“總統先生,你放心。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鼎立支持,我也不希望再看到流血了。不過能不能最終解決這次大危機,還是要看政府的所作所為。”我鄭重得說道。
柯立芝對於我的這個態度非常滿意,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個你就放心吧,我這次來,是帶著國會的意見的。”

柯立芝對我擠巴了一下眼睛,然後轉身向那些民權運動的領導人走了過去,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向的莊重和嚴肅。

“你們受苦了!放心,聯邦政府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柯立芝總統拉著這幫民權領導人的第1句話,就讓這些領導人眼淚滿眼轉。

“安德烈,看來總統先生這下可能是帶著好消息來的。”格蘭特看著我,意猶未盡地說道。
我揚了揚眉毛:“他如果帶來的是讓軍隊和員警再開槍的消息的話,那他這個總統可就別想活著離開洛杉磯了。”

從機場出來,卡特、斯拉裡和龐茂屁顛屁顛地請柯立芝坐專門準備好幾乎武裝到牙齒的防彈車回市政府,卻被柯立芝一口回絕。

“我來這裡,不是來當縮頭烏龜的!去市政府幹嗎?參加酒會呀?廣場上還放著那麼多屍體,你們也能吃得下?”從飛機裡出來,柯立芝就對卡特等人不理不睬,一通訓斥讓卡特等人滿臉通紅。
“安德烈,你的車在哪裡!我坐你的車!”柯立芝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肩並肩走到了路邊。

進了我的車,霍爾金娜轉臉對柯立芝問道:“總統先生,請問到哪裡?”
柯立芝大手一揮:“哪裡最危險就去哪裡!哪裡最需要總統就去哪裡!”

霍爾金娜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了柯立芝一眼,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向我拋來求救的目光。

“去大廣場。”我指了指大廣場的方向。

車子緩緩駛向大廣場,後面的卡爾等人雖然根本不敢去那裡,但是總統都去了,他們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所以一個個硬著頭皮跟了上來。

一路上我們的車根本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狀況,人們紛紛給車子讓路,而相比之下,卡特等人的車子就不那麼幸運了,人們紛紛向他們幾個人的車子投擲雞蛋、西紅柿甚至是石塊,把坐在車子裡面的卡特等人嚇得雞飛狗跳。

“看看看看,這幫傢夥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柯立芝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情景,不但沒有因為看到民眾向卡特等人的車子投擲雜物而生氣,反而一邊搖頭一邊微笑。

“安德烈,這也是我坐你的車子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洛杉磯,沒有比你的車裡更安全的地方了。”柯立芝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這傢夥,果然是老謀深算。

“總統先生,如果你不能給黑人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想你就是躲到夢工廠裡他們也會把你揪出來的。”我聳了聳肩膀。

車子來到大廣場的時候,正是上午11點左右,天氣雖然有些寒冷,但是廣場上還是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在那片空地上,300多句屍體並沒有運走。而是被蒙上了床單。廣場上旗幟飄揚,群情激奮。

當我的車子出現在廣場地上時,民眾爆發出了鋪天蓋地的掌聲,而當他們看到柯立芝總統從車子裡走出來,掌聲一下子取而代之的,是安靜。

柯立芝被這種場面搞得很是尷尬,身為總統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出現的地方會響起掌聲。

在我的陪同下,柯立芝緩緩走上高臺,我回頭望了一下身後的隊伍,不禁暗暗發笑。

卡特、斯拉裡、龐茂等一批政府官員,個個一幅狼狽的樣子。身上的西裝上滿是蛋清、蛋黃和西紅柿的汁水,卡特的額頭還腫了一個包,估計是被石塊襲擊的。

來到了高臺之上,看著台下一眼望不到邊的人群,柯立芝緊張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明白他的心情,今天的這場公眾集會。可是關係到國家的命運,如果處理好的話,那麼這場大騷亂也就會慢慢消散,社會生活也將恢復到原來的平靜狀態,但是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那美國無疑將被推向火山口,被推向災難。

這樣的局面,不是每個總統都能遇到的,像柯立芝這樣多多少少經歷了一些大事的人,也很少見過如此群情激奮的人群。

“安德烈,你先給他們說說,然後再讓總統代表政府發表演說。”斯拉裡的提議,得到了柯立芝的贊同。他往後退了退,把話筒讓給了我。

這個時候,我自然不能推脫,便走到了話筒的旁邊。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我一握著話筒,廣場上就爆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高吼聲,然後長久的掌聲鋪天蓋地而來。

柯立芝被眼前的形勢驚呆了,他從來沒有見到美國民眾對任何人爆發出這樣的熱情,他也沒有見到過美國民眾會發出如此壯懷激烈的吼聲。

長久地熱烈的掌聲,讓我根本無法說話,我只是站在那裡做讓民眾安靜下來的手勢,然後就是等。

掌聲一直響了快到10分鐘的時間,才慢慢停了下來。

“同胞們,你們最大的追求是什麼?”我抓著話筒厲聲吼道。

“自由!”
“我們的自由!”
..............................
民眾現在早已明確了他們的目標,也明確了自己的要求,況且今天還有柯立芝總統親自在這裡,他們自然要喊出來。

“同胞們,過去的一段時間,你們為了爭取自由走到了一起進行了艱苦的鬥爭,今天,你們的鬥爭有了成效,因為你們的面前,站著美國第30任總統!我說過,不管經過多少困難,勝利,一定是屬於你們的!”我指了指柯立芝,柯立芝十分配合地向民眾打了個招呼。

“勝利!”
“勝利!”
.......................................
民眾齊聲地吼著口號,向柯立芝舉起了拳頭。

“同胞們,今天,柯立芝總統帶來了聯邦政府國會的意見,當著你們的面,當著這300多名死難者的面,讓我們歡迎柯立芝總統給我們講話。”我轉過身來,把話筒遞給了柯立芝。

廣場上響起了禮貌性的掌聲,一雙雙眼睛盯在了柯立芝的臉上。

站在柯立芝的身邊,我看見他拿著演講稿的手在抖,但是柯立芝深呼吸了一口氣,迅速平靜了下來。

他的助手給他送上了老花鏡,被他拒絕了,他清了一下嗓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演講稿,然後堅定地抬起了頭。

我突然發現,這個剛才還談笑風生的總統,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尊態度堅決而自信的雕塑,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讓站在他身後的一身雞蛋清、番茄汁的斯拉裡等人自慚形穢。

安靜,廣場上安靜極了。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我以美國第30任總統的身份站在你們面前。站在這300多具黑人兄弟的屍體面前!你們中間的很多人都很想知道我帶來了國會的什麼意見,但是在此之前,請允許我向遇難的300多黑人兄弟默哀!”

柯立芝的這短短的幾句話,立刻獲得了所有人好感。

首先,美國官員和總統很少有人稱呼黑人為黑人兄弟的,在他們心目中,叫黑人一聲公民,就已經夠抬舉他們的了,但是柯立芝竟然張嘴就稱呼他們為兄弟,這聲稱呼讓很多黑人當場落淚。其次,柯立芝並沒有開始就滔滔不絕地傳達國會的意見,而是以美國總統的身份向那遇難者默哀,這就間接承認了那些遇難者是無辜的。

在柯立芝的帶領下,整個廣場上的人低下頭面對著那300多具屍體默哀。
當柯立芝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角閃爍出了一絲淚光。

“同伴們,黑人兄弟們,現在。我簡要傳達一下國會做出的決定。”柯立芝咬了咬牙,低頭看著手裡的文稿。

廣場上的所有人,都幾乎窒息了。

“第1,無條件釋放洛杉磯被逮捕的7,000多名民眾,政府無條件地對於4,000多受傷的民眾進行治療和慰問,政府無條件地對300多死難者的家屬進行相關的賠償,照顧其家庭成員能夠安心生活。”柯立芝讀完了第1條之後,抬頭看了一下人群,然後繼續讀下面一條。

“第2,組織專門的調查小組,逮捕對『12.9』慘案發生是向民眾開槍的員警並追究其法律責任,民權特別小組解散,約瑟夫.卡特先生押回華盛頓接受審查。”柯立讀到這裡掃了旁邊地卡特一眼,卡特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差點暈過去。

“另外,國會要求加利福尼亞州展開緊急議會。調查斯拉裡州長和相關責任人在這次慘案中的失職行為,並給予相關的處罰。”

這個決定,讓斯拉裡和龐茂都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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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7 10:03:3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6-8-6 18:20 編輯

第367章 總統給我的驚喜

柯立芝面對著民眾讀出這兩條處理意見之後,廣場上的人群異常安靜,沒有爆發出柯立芝意料中的熱烈的掌聲。對於這些民眾而言,柯立芝讀出的這兩條處理意見,本來都是應該的,與此相比,他們更為關心的是,國會對民權運動以及民權組織提出的要求有什麼答覆。

柯立芝深吸了一口氣,讀出了國會地最後一條意見:“第3,經過反覆協商和討論,國會認為,種族歧視現象在美國是存在的,而且是不合理的,黑人們應該享受和白人一樣的待遇,民權組織的要求大部份也是合理的,因此,國會會在隨後成立專門的組織和民商討解決辦法。”

“嘩!”掌聲,終於響了起來,而且熱烈而長久。

在經過了100、200百年的苦難之後,在經過一系列的艱苦卓絕,乃至付出生命的鬥爭之後,聯邦政府終於承認了種族歧視是存在了,終於做出了正當的回應,也終於拿出了十足的誠意成立解決問題的相關機構,這,不能不讓所有人歡喜異常。

一瞬間,幾天來還是悲情激憤的大廣場,成了歡樂的海洋。

人們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全都相擁而泣,旗幟在飛舞,很多人把頭頂上的帽子都扔向了天空,人群中持槍的人則把槍口朝上把槍聲當成了歡慶的禮炮。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當中,有讓人感到恥辱的,也有讓人感到激動和欣慰的!我要代表國家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為去除美國身上的最後一個汙點而做的鬥爭,我要感謝你們其中的一些人,感謝安德烈.柯里昂先生,感謝每一個為去除這個汙點而站起身來的人!”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你們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反映給你們所處的民權組織,然後由他們把你們的想法轉達給政府的專門機構,而你們,在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辛勞鬥爭之後,也應該回家了。遇難者需要得到掩埋和安慰,他們破碎的家庭需要溫暖,你們的家園需要重建,這個社會需要重新運轉!”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無數事實證明,一個混亂的國家裡,人們是沒有幸福生活而言的,我請求你們回到自己的家裡,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讓我們一起為實現這個國家的繁榮和真正的自由而努力!請你們信任政府,信任站在你們面前的美國第30任總統,回去吧!”柯立芝站在高臺上,態度誠懇。
...........................
看著柯立芝,我不由得佩服他的手段,先對民眾做出承諾,然後讓他們撤離回到各自家中去,這樣以來,騷亂自然得到了緩解。

柯立芝原本也以為自己的這個做法肯定會順利實現預期的效果,但是當他看到他說完了之後廣場上的人群還是不動的時候。他就有點慌了。

他看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的一個人的身上,那種目光像是一個信徒看著上帝的目光,充滿著信任。

柯立芝順著人群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邊,他發現,這個時候,能叫廣場上這些人回去的,不是身為美國總統的他,而是一個年輕的電影導演。

看著廣場上民眾投來的目光。看著柯立芝有些驚訝的表情,我再一次握住了話筒。

現在政府已經做出了合理的決定,不僅答應放出遭到逮捕的人員對死難者進行賠償,而且也答應了懲罰肇事者,並成立相關的特別機構和民權組織進行面對面的商討,客觀地說,政府能夠做出這樣的舉措,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況且,這些承諾也基本上實現了民權組織的基本要求,因此。如果繼續停留在這個廣場上,繼續暴動下去。那無論對黑人來說,還是對整個社會的安定和發展來說,都是極為不利的。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對於政府的承諾,你們滿意嗎?”我一開始就把問題拋給了民眾。

“基本滿意!”
“還不錯!”
................................
很多人紛紛點頭。

我也點了點頭:“同胞們,黑人兄弟們,不僅僅你們滿意,我也覺得很滿意。因為在美國歷史上,這是政府第1次承認種族歧視的存在,承認黑人應該和白人享受同等的待遇和權利,這也是政府第1次成立專門的組織和民權組織進行真正的磋商和談判。同胞們,黑人兄弟們,我們的戰爭,勝利了!”

“勝利了!”
“勝利了!”
.................................
人群中發出了熱烈的呼喊聲。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往往勝利的時候,也是我們最悲愴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我們比任何時候更懷念那些為了勝利而犧牲的人!”我看了看廣場上的那塊空地,人群看著那些屍體,沉默了。

“不錯,他們死去了,沒有等到勝利的時刻,但是我們活著,而且在勝利的曙光中活著!我們要做些什麼?是繼續抱著他們的屍體哭泣?是在悲傷中過活? 不!不是!我們要把他們記在心裡,我們要勇敢地接過他們手中的火炬繼續前行!我們要實現他們沒有實現的願望!我們要更好的生活!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他們!”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死者的屍體需要掩埋,我們的家園需要我們去建立,一個新的充滿著真正希望的國家正等待我們去創造!讓我們抹去眼淚吧!讓我們堅強地昂起頭大步地向前走吧!讓我們記住死者的心願,用自己的雙手完成它們以使死者安息生者享受生活的溫暖!”

“同胞們,黑人兄弟們,這些你們能做到嗎?你們能讓死者安息嗎?”我顫聲問道。

“能!”
“我們能!”
..........................................
看著一張張堅定的臉孔,我的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感動。

“那麼同胞們,黑人兄弟們,回去吧,回到家園裡重新搭建我們的生活吧!我們的雙眼,將始終注視著政府給予的承諾,如果有任何不公正的事情發生,如果政府的承諾只是一紙空文,我們還會回到這裡!我們有足夠的信心!我們有足夠的勇氣,因為無論何時,我們都是不可戰勝的!”

“我們是不可戰勝的!”
“不可戰勝的!”
..........................................
人群發出了聲聲高呼,然後終於開始撤離。

站在我旁邊的柯立芝終於鬆了口氣。不光光是他,檯子上地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場硝煙瀰漫的戰爭,看來終於可以平息了。

當我們離開林肯雕像準備走下高臺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走到了話筒的旁邊。

“同胞們,請留步!”


??

這句話,讓正在撤離的人群全部都停了下來,我和柯立芝也趕緊轉回了身子。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那個拿著話筒叫大家都停下來的。竟然是那個斷臂的老黑人。

“同胞們,請你們稍作停留,我有話說。”老黑人有點激動,連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會說什麼,齊齊地看著他。

“同胞們,今天,我們的鬥爭勝利了。我很高興,一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因為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是個人,有尊嚴的人!我不能忘記一兩周前,我還低著頭忍受著白人老闆的辱罵和毆打。那個時候我認為這一切都是正常的,認為他們打我是正常的,罵我是黑鬼也是正常的,我從來沒有想到有這一 天!”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帝國旅館》,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一位先生的演講!同胞們,今天我們取得勝利了。但是我們忘記了一個領導我們取得勝利的人!這個人, 以一個白人的身份堅定地站到了我們這一邊!這個人,在我們所有的黑人都低頭忍受苦難的時候,第1個站出來為我們吶喊!這個人,用他的電影、用他的言辭鼓勵著我們,指引著我們邁向光明!沒有這個人,我們的生活還是浸泡在淚水和鮮血裡,沒有這個人,我們的後代還會是一個又一個小奧威爾!同胞們,這個人面對著槍口大聲為我們的權利和自由呼喊。這個人為了與他不相干的黑人的利益毅然走到風口浪尖上!同胞們,在這勝利的時刻,我們能忘記他嗎?”

老黑人說到最後,已經徹底激動了,他轉臉看著我,老淚縱橫。
廣場上地人群湧了過來,像是茫茫的潮水。

“同胞們,讓我們把最最崇高的敬意獻給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吧!獻給黑人們永遠的兄弟和父親!獻給美國社會的良心!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安德烈.柯里昂,萬歲!”
..........................................
在老黑人的言論下,人群湧上了高臺,他們把洛杉磯市長龐茂擠到了一邊,他們把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斯拉裡擠到了一邊,他們也把美利堅合眾國的總統柯立芝擠到了一邊。

他們衝上高臺,把我高高抬起,像英雄一樣高高抬起。

那面這些天來一直屹立在廣場上的自由的旗幟,終於動了,在它的帶領下,人們開始撤離,他們抬著我,跳著歡快地舞蹈,高喊著那些從我的嘴裡說出如今已經烙在他們心上的口號,充滿尊嚴地離開了這個大廣場。

只留下那些政府官員面面相覷,他們也許永遠都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幕,但是從這一天,他們比任何時候都知道了人民的力量!

隨著柯立芝總統在洛杉磯的出現,隨著洛杉磯民眾從大廣場撤離,原本緊張的局勢,總算是平靜的下來。

當天,在柯立芝總統的親自過問之下,關押在監獄裡的7,000多名黑人被全部釋放,4,000多傷者以及300多死難者的家庭也得到了柯立芝總統的慰問和政府的賠償。“12.9”慘案中向民眾開槍42名員警,被移交到了法院,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約瑟夫.卡特被押回了華盛頓接受審查,加利福尼亞州召開緊急議會,一方面對州長斯拉裡和洛杉磯市長龐茂在“12.9”慘案中的失職行為進行審查,另外一方面,也成立了專門的民權局開始和民權運動的領導組織進行商討。

在我的幫助之下,龐茂並沒有受到多大的處罰,柯立芝總統對於我的說詞還是十分相信的,他本人也認為龐茂在這次事件中,只是個命令的執行者,所以向審查龐茂的相關人員的打了個招呼。龐茂對於我的幫助,自然感恩戴德。

以洛杉磯發生的事情為坐標。在美國的其他州,其他城市,相同的事情也在發生,風湧雲起的民權運動,慢慢開始降下溫來,社會生活也逐漸進入了正常軌道。

大的政治運動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人民也便把目光從民權運動上轉移到了日常生活中。

然後,在洛杉磯,爆發了對兩件事情的集中討論和關注。

這兩件事情,第1件是針對《帝國旅館》和《末路狂花》這兩部引起民權運動的導火索的電影進行的研究和評論,當然,這些研究和評論都是集中在學術和電影界上。

洛杉磯的各大媒體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這兩部電影上,儘管《帝國旅館》、《末路狂花》都不是我導演的作品,但是他們還是一致把這部兩部電影和《勇敢的心》劃在了一起,並給這3部電影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安德烈.柯里昂1926年政治3部曲”。

與此同時,電影理論界把《帝國旅館》定義為“好萊塢第1部真正的黑人電影”,把《末路狂花》定義為“好萊塢第1部女性主義電影”,可謂給足了榮譽。

這兩部電影。不僅僅給電影理論家帶來的深刻的啟示,也極大地影響了很多哲學家和思想家。他們開始關注種族問題和女性問題,而相關的理論也開始逐漸萌芽,尤其是《末路狂花》,使得一大批社會學家開始關注女性問題,她們紛紛撰寫相關的研究文章,稱她們的運動為“女權主義運動”。這一提法,很快得到了社會上大多數人的認同。

洛杉磯人關注的第2件事情,同時也可以說是全美國觀眾關注的第2件事情是《好萊塢故事》的公映情況。

很久以來,《好萊塢故事》就被觀眾評為“1926年繼《勇敢的心》之後美國人最期待的電影”,因此對於它的公映,民眾可謂望眼欲穿。

因為參與了民權運動,更因為這段時間我把大部份地精力都花費在了《帝國旅館》和《末路狂花》這兩部電影上面,所以《好萊塢故事》要比原來設想的進度慢了很多。

不過慶幸的是,隨著《帝國旅館》和《末路狂花》的公映,斯蒂勒、都納爾等人也都空了下來,再加上斯登堡和弗拉哈迪,我身邊就有了4個強而有力的助手。因此剪輯起來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

以後的幾天,我參加了柯立芝總統在洛杉磯市政府舉辦的幾次會議和酒會,民權局和民權組織之間的商討,雖然碰到了很多問題,但是總體說來還算很順利,不過這些顯然已經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了。

柯立芝總統現在已經成為了我的重視影迷,當得知《好萊塢故事》將在14號或者是15號公映的時候,他竟然告訴我他將呆在洛杉磯出席這部電影的首映式,這個消息被洛杉磯媒體不免大肆被洛杉磯地媒體報導了一番,更加吊起了觀眾對於這部電影的胃口。

在坐鎮指揮民權運動的相關處理之餘,柯立芝總統也高興地在第一影院觀看了《帝國旅館》和《末路狂花》,他被這兩部電影深深震撼住了,稱這兩部電影是“不可多得的傑作”是“真正的藝術作品”,然後號召所有好萊塢的電影公司都應該向這兩部電影學習,不僅僅注重電影的票房,更要注重電影的藝術性和對社會的影響力。

除此之外,柯立芝總統也再一次參觀了夢工廠的總部,當得知夢工廠準備在歐洲建立分廠的時候,柯立芝很是高興,他稱在1927年的年初會到法國訪問,其中的一個項目就有兩國在電影工業上的合作問題,到時候可以順便幫助夢工廠要取法國的相關優惠政策,對於這樣的好事,我當然是樂不可支。

除了參觀夢工場之外,柯立芝對於拍攝出《末路狂花》的新月電影公司也有感興趣,尤其是當他得知這部電影的導演是個女人的時候,所以在參觀了夢工廠之後,柯立芝拜訪了就在夢工廠對面的新月電影公司。

柯立芝的到訪讓海蒂這個小蹄子得意揚揚,甚至在我和萊默爾面前,她也把下巴昂上了天。可以說《末路狂花》的成功和柯立芝的親自到訪,讓原本默默無名被海蒂玩一般建立起來的新月電影公司名聲大漲。很多民眾開始關注這個規模不大,但是生產出第1部電影就獲得如此殊榮的小電影公司,但是當他們知道這家電影公司的老闆是著名的“好萊塢之花”的時候。當他們知道這個新月電影公司的老闆和環球公司老闆萊默爾,以及夢工廠的老闆安德烈.柯里昂的關係之後,他們就閉嘴了。

柯立芝在洛杉磯期間,幾乎沒有一天是安安穩穩地坐在市政府的辦公室裡的。在參觀了夢工廠和新月電影公司之後,柯立芝對好萊塢的發展很欣慰。當他聽到了法典執行局經過了改革頒布了《柯里昂電影分級制度》之後,更是對這種分級制度很感興趣,所以便叫海斯召集了法典執行局的全體人員開了一個座談會。座談會上,柯立芝談笑風生,稱讚這個改革是極其合理的,甚至開玩笑問海斯和尤特烏斯.克雷他們準備給《好萊塢故事》評個什麼級別。當尤特烏斯.克雷滿臉堆笑地說那要看影片的具體情況而定是,柯立芝則再次開玩笑地告訴尤特烏斯.克雷他本人對這部電影很期待,希望別評個NC-17級。雖然尤特烏斯.克雷明白柯立芝是在開玩笑,但是這傢夥對《好萊塢故事》明顯暴露了極端的仇恨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然後,柯立芝聽取了格蘭特代表好萊塢市政府做的報告,格蘭特在報告中把好萊塢在1926年的總體發展情勢做了分析,並對好萊塢取得了成績表示了肯定。對好萊塢市政府在推進好萊塢發展的過程中發揮的推動力表示了讚賞。最後,柯立芝詳細地詢問了第1屆哈維獎的相關準備情況,並出席了一些電影評審的現場,和群眾評委們一起觀看電影,我也趁機把張石川和鄭正秋以及萬氏三兄弟介紹給了柯立芝,柯立芝在觀看了《空穀蘭》之後,對這部電影很喜歡,然後也接見了普多甫金、讓.雷諾阿、希區柯克、衣笠貞之助等人。對他們的入圍表示祝賀。

柯立芝的第2次洛杉磯之旅,比起第1次要繁忙得多,但是他好像也比第1次開心得多。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我陪著他,所以時間長了,我們倆地關係十分融洽,到了後來,在一些私下場合,我根本就不叫他總統,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卡爾文,這讓柯立芝很高興。

“安德烈,聽說好萊塢有一家很有名的酒店叫帝國酒店。是不是?”在參加了好萊塢5大協會舉辦的酒會之後,柯立芝一出來就把我拉到了旁邊低聲問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問題。

這傢夥,表面看起來這麼老實,原來在這一點上和其他男人沒什麼區別。

“怎麼,你想去?”我有點緊張。

要是換成別人問這個問題,我肯定樂不可支地告訴他,可是柯立芝問就讓我頭大了。帝國酒店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整個西部最著名的男人銷魂的地方,是貨真價實的淫窩,別人去還好,柯立芝可是總統,他娘的,如果讓記者拍到了堂堂一國總統在帝國酒店裡左擁右抱的照片,那成何體統?再說,到時候我恐怕也會被人暗下個什麼意欲教唆總統墮落的罪名。

“當然想去!我剛才在酒會上私底下不止聽到一個人說這個酒店的好,我就很納悶,到底什麼樣的酒店能讓這麼多人稱讚叫好。”柯立芝看著我,眼睛裡閃著好奇的光芒。

“我不會帶你去。”我扭頭就走。

“安德烈,安德烈!”柯立芝一把拉住了我,既而露出一副欠扁的表情:“如果你帶我去,我可是會有一個驚喜給你哦!”


##################################################

“洛杉磯廣播一台,洛杉磯廣播一台,現在我們對‘一二.九’慘案的死難者的死難原因就行了調查,就到底為什麼員警會突然向這些人開槍,我們有幸採訪到了洛杉磯的員警副局長庫克先生。 ”

“這個,我也說不好,本來我們的員警十分安靜,但是看到其中的一些人的時候就突然氣憤異常拔出手槍爆了他們的頭。 ”

“為什麼對這些人爆頭呢?”
“這幫傢夥,這麼嚴重的場合他們竟然眯著眼睛看一部叫《導演萬歲》的小說,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們看了小說之後還不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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