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導演萬歲[完成]

萬劫

第829章 疑案揭秘

    《洛杉磯時報》對《金剛》的評價，基本上代表了觀眾對於這部電影的想法。
    事實上，這部電影從開拍的時候起，就已經吸引了觀眾的集中關注。而關注的原因，不僅僅是這部電影的編劇是安德烈.柯里昂，導演是都納爾，也是因為這部電影的內容。
    想像一下，在好萊塢聖誕電影檔期裡面，在戰爭片、史詩片、喜劇片、西部皮等等這些正常的電影中，突然出現了一部主角是一個大猩猩的電影，而且還是特大型的巨型猩猩，甚至又站在摩天樓上和飛機作戰的鏡頭，這樣的一部電影，不吸引人的視線才怪。

    對於《金剛》這部電影，媒體在分類的時候五花八門，有的稱這部電影為『魔幻電影』，有的認為是『神秘主義自然電影』，還有的甚至定名為『動物愛情片』，反正是什麼樣的叫法都有。

    出現這種情況，也恰恰說明《金剛》如今在好萊塢電影中的新穎性，它絕對開創了一個與以往電影截然不同的題材，開創了的一個電影新類型。
    電影人關注的是這部電影給好萊塢電影帶來的整體的影響和意義，而一般觀眾關心的則是這部電影中的嶄新元素，以及作為導演的都納爾和作為編劇的安德烈.柯裡昂是如何演繹這樣的一個看似傳奇的故事的。都納爾的這部電影，應該是夢工廠今年拍攝的3部電影中，工作時間最長，工作量最大的一部電影。而且也絕對是最難拍攝的一部電影。

    整部電影的最大難題，無疑就是那個大猩猩了。憑借現在的電影技術，要想拍攝這樣的一部電影，顯然是很困難的，在後世只需要在電腦中花幾秒鐘就可以搞定的一個鏡頭，也許都納爾要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才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
    在很早之前，我就注意到了電影的特技，意識到在這一點好萊塢電影人有些薄弱，所以在夢工廠建立起來的以後的幾年中。不僅建立的專門的特技組，更是讓他們和夢工廠的技術研究部合作開始研究相關的電影特技問題。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研究，也花費了不小的開支，夢工廠的特技組已經成為好萊塢電影界最先進的特技組，擁有豐富的特技經驗和解決問題的各種思路。這算是幫了都納爾的一個大忙。

    在具體的拍攝上面，都納爾和我連同特技組的相關人員在經過詳細的推敲之後。制定出了一整套的拍攝方案，這個方案，融模型、真人和動畫為一體，同時又在膠片的洗印上大做文章，通過疊印等等各種手法來形成獨特的超感官的視覺效果。
    這個方案，十分的龐雜，劇組的各個部門的任務也極其繁重。但是基本上可以達到我事先預想的效果。

    而在拍攝這部電影之前，我也不止一次地提醒都納爾，《金剛》這部電影，主角絕對不可能是特技，而是裡面洋溢著的那份超越了一般感情的『愛』。在製作的過程中，是一定不可以出現把所有鏡頭都放在特技上而忽視對電影主題的挖掘上這樣的本末倒置的事情。



    要知道。歷史上。《金剛》自從1933年被梅西安.庫珀 (Merian C. Cooper) 搬上銀幕之後，好萊塢出現了多種版本的翻拍之作，其中著名的就有1976年約翰·吉勒明 (John Guillermin) 導演的彩色電影特級版以及大名鼎鼎的彼得.杰克遜 (Peter Jackson) 的那部世紀大片。後兩部電影，在特技上顯然比1933年的那部先進了無數倍，相比於1933年的那部黑白片，後面的兩部電影中的特技簡直讓人眼花繚亂。但是觀眾認為最好的一部、最經典的一部。卻是1933年的這部。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1933年的那部電影。緊緊地抓住了影片的主題，而後兩者則完全沉醉在特技之中。

    在觀摩都納爾的劇組的時候，我發現了他們也出現了這樣的趨向，劇組裡面的所有人都在討論特技，連都納爾本人把絕大部份的精力都放在了特技的製作上面，其他方面的工作，比如演員表演的刻畫、整體節奏的把握、攝影等等都被不同程度地忽略了，這就讓我緊張了起來。
    在我的提醒之下，都納爾迅速調整了下來，然後開始放開手腳對劇組進行整改，使得劇組很快走上了正軌。

    這部電影，幾個月的拍攝期間，幾乎每天都是連軸轉，不僅在我們的拍攝基地建立的大型的攝影棚，劇組更是在洛杉磯、紐約、美國的一些神秘島嶼等各處地方取景，投資預算一而再，再而三地捉襟見肘。
    當都納爾一次次跑過來問我要投資的時候，他自己最後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則笑著告訴他，一切以電影的順利完成為前提，錢的事情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部電影最後的投資成本，達到了400萬美元，遠遠超過了當初的設想，也使得《金剛》成為了1929年好萊塢聖誕電影檔期中投資數額排在前3的電影。
    對此，都納爾有些擔心會收不回來成本，但是我告訴他，這部電影最少能夠賺來超過投資成本10倍的利潤。

    對於我的這句話，都納爾將信將疑。

    都納爾的這部電影，以PG-13級通過。之所以沒有以G級通過，是法典執行局的評審委員會認為這部電影中有一些不適合小孩子看的暴力鏡頭，比如最後金剛站在大廈上和飛機搏鬥的鏡頭。
    不過對於這個分級，夢工廠顯然沒有介意。PG-13級也好，G級也好，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在通過審查之後，都納爾開始帶著夢工廠的相關人員忙著佈置首映式。原本因為罐頭的死而心情沉重的員工們則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的繁忙狀態。

    20號。當我在辦公室裡面忙著安排夢工廠的相關活動的時候，二哥突然出現在我的門口。
    他穿著一身警服，走進我的辦公室之後一屁股坐在了我對面的沙發上，然後將手裡的警帽甩在旁邊，衝我長長地出了口氣。

    “怎麼，你的那個什麼服務工程現在還在忙？”我一邊改著手頭的文件，一邊沖二哥笑了一下。
    這段時間，二哥制定了一個服務計劃，這個計劃十分的龐大。包含了各個方面，但最基本的一條就是為好萊塢民眾服務，在二哥的帶領下，好萊塢警局的員警們除了更加勤勤懇懇地完成手頭的任務之外，還深入街道、社區以及一些諸如孤兒院、福利院等等單位為民眾服務，他的這個服務計劃得到了民眾的極大認可和歡迎。
    自從二哥擔任好萊塢警察局的局長以來。好萊塢的風氣算是徹底變了一個樣，之前的那種混亂的形勢為之一變，暴力事件迅速下降，民眾安居樂業，員警和民眾之間的關係也迅速升溫，現在不僅警局內部的人佩服二哥。連好萊塢的民眾對二哥的工作也是交口稱讚。

    二哥甚至用開玩笑的口氣對我說，他幹了那麼多年的黑社會，到頭來發現自己幹員警特別在行。
    平時忙活得不見人影的二哥，這一次竟然主動找上門來，肯定是有事情。

    “安德烈。我們今天抓到了一個人。你想知道是誰嗎？”二哥走過來，從我桌子上的雪茄盒裡抽出了一根雪茄，自己點上極為享受地吸了一口，嘴裡面還嘟囔著道：“還是你這裡的雪茄好，我辦公室裡面的煙像是給女人抽的，根本沒味道。”
    “你要是喜歡。我叫杰克給你送一箱過去。”我笑了起來。

   然後看著二哥道：“二哥，你抓到的人是誰呀？不會和我有關係吧？”
    “當然和你有關係。要不然我這個大警長來你這裡幹嗎？難道是為了抽你一根雪茄？”

    二哥嘿嘿笑了起來，然後撓了撓頭道：“今天抓住了一個人，就是上次放過燒第一影院的那個傢夥。”
    “抓到了？”聽到這個消息，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二哥揚了揚眉頭，十分得意地說道：“那是自然，可不要小看我們好萊塢警局的力量！這段時間我是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在這個案子上，最後總算是把這個傢夥給揪出來了。安德烈，這一次你怎麼感謝我呀？”
    “感謝你？我上次在老媽那裡給你說了多少的好話，要不然你肯定會老媽一通暴打了，這人情你還沒還我呢。”

   我笑了起來，然後問道：“二哥，這個人的背景調查出來了嗎？”
    我這句話的潛台詞，二哥自然清楚。
    “這傢夥，倒是一個硬漢子，被警局的那幫傢夥吊著打了一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結果在你二哥我的手裡面，5分鐘就乖乖地把所有事情都招認了。”

    二哥一屁股坐在我的桌子上，低聲說道：“這傢夥，是個猶太人，從軍隊裡面退伍之後就一直沒有固定的職業，幹的儘是一些搶劫、偷盜的事情，身手很不錯。他說在這個月初， 有人找到了他，交給了他一個任務，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就有5萬美元的報酬。5萬美元對於這傢夥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誘惑，他連想都沒想就接受了，這個任務就是在《奔騰年代》首映前一天燒掉咱們的夢工廠第一影院。”
    二哥又抽了一口煙，然後呼出了一口氣，道：“這傢夥說和他接頭的那個人每一次出來都不讓他看見臉，搞得十分的神秘，事後給了他5萬美元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我向他打聽了那個人的具體的特徵，他只是說是個不高的胖子，說話有點娘娘腔，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以我的經驗，那傢夥說的這些不像是說謊，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如果我們想揪出幕後的黑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但是我按照他說的這個人的特徵以及咱們夢工廠結下來地仇家做了個核實與調查。最後我猜想可能是這個人幹的。”二哥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了一張照片。

    我接過來掃了一面，上面是一張我很熟悉的面孔。
    包曼。雷電華電影公司的四大天王之一。凱瑞.洛克菲勒手底下的最忠實的一條狗。

    “早就料想到是洛克菲勒財團的人幹的了。”看著那張照片，我笑了起來。
    “你打算怎麼辦？”二哥看著我，認真地問道。

    我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聳了聳肩膀。

    “安德烈，要不要我讓伯班克黨的人教訓雷電華一下，給他們提提醒，我保證一夜之間，雷電華電影公司在西部的所有電影院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二哥添了添嘴唇。

    雖然已經當上了員警。但是他骨子裡面帶有的那種黑社會老大的有仇必報的狠勁還是掩飾不住。

    “算了吧。”我長長地出了口氣。
   “算了？為什麼算了？那幫傢夥可燒了咱們的第一影院！”二哥聽不懂我的意思。

    我攤手道：“二哥，即便是知道這事情是他們幹的，可你有證據嗎？沒有。既然不能通過法律來完成，那麼使用同樣的手段也達不到效果。你這麼幹，的確是為我們出來一口氣，但是也會帶來很多不利的影響。至少很多人會猜忌夢工廠，猜忌伯班克黨。現在是個敏感時期，你如果把雷電華西部的電影院一把火都給燒了，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到時候雷電華電影公司站出來反咬一口，我們反而會處於不利的局面。”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二哥有些憋屈。
    “算了吧。這事情咱們記在心裡面。然後你讓人給他們提個醒就行了。”我對二哥擠吧了一下眼睛。

    二哥明白了過來，笑道：“行，今天晚上我割掉那個放火的小子的耳朵，然後把他送到包曼那裡去。”

    二哥的這次來訪，讓我心情舒坦了好多。這段時間來。第一影院放火案一直在我心理面擱著。知道對方幹了壞事。但不知道是誰幹的，這種感覺是十分不好的。

    現在知道了是洛克菲勒財團搞的鬼，心裡也就釋然了。

    21日，洛克特克電視台舉辦了慶功會。自從建立起來到現在，洛克特克電視台取得的成績舉世公認，無論是取得的經濟效益，還是在民眾中的名聲。都得到了各方面的極高評價。
    舉辦的這次慶功會。是我的注意。1來是想對洛克特克電視台做個總結，2來也算是給那些忙碌了一年的員工放鬆放鬆。
    慶功會就在洛克特克電視臺地總部舉行。夢工廠的所有高層都參加，氣氛十分的熱鬧。

    “卡爾文，咱們的全國電視網什麼時候能夠正式開播？”我被一幫人灌得暈暈當當，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扯了扯身邊同樣滿身酒氣的柯立芝。
    “全國電視網？聖誕節之後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柯立芝笑了起來，然後衝我做出了一個勝利的姿勢道：“你放心，絕對不會錯過全國收看今年哈維獎的頒獎典禮。”
    “真的假的？”聽了這話，我心裡大喜。

    “從新政以來，這幾個月中我們的工程一直都在大力興建，因為經濟危機，為咱們提供了大量的勞動力，極大地加速了電視網的建設，加上政府的支持，民眾的支持，現在電視網98%的電視發射塔已經建設完畢，現在都在做最後的調試工作。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你竟然先問了。”柯立芝快言快語。
    “那就好。那就好。卡爾文，這一次你們一定要藉著哈維獎的頒獎典禮實現洛克特克電視台全國化的開門紅。這個任務可是很艱钜，而且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我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柯立芝的肩膀。
    柯立芝點了點頭：“這個不勞煩你擔心，我會辦好的。”

    聊完了全國電視網，柯立芝就拉著我和電視台的那幫人打成一片，面對著洛克特克電視台的員工。我高度肯定了他們一年來的工作，尤其是維克多.弗萊明的《老友記》劇組和斯登堡的《越獄》劇組，而斯賓塞.屈賽和加利.古柏也受到了我特別的讚揚。
    如今，《老友記》、《越獄》已經成為了洛克特克電視台最出名，也是最經典的節目，不但為洛克特克電視台爭了光，更是徹底奠定了電視劇這種新的藝術形式的基礎。

    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維克多.弗萊明等人自然是功不可沒。

    而一幫人中，我特別和費穆與蔡楚生單獨聊了一會。
    兩個人現在都在電視劇劇組幫忙，有的時候也會到環球電影公司、新月或者是6廠那裡去搭個幫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鍛煉，兩個人的電影水準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基本上已經成為了成熟的，有著獨特的個人風格的導演。

    “老闆，我剛剛收到從鄭先生那裡得來的消息，說是梅蘭芳先生已經啟程了，估計過一段時間就要到洛杉磯。”費穆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嘴巴頓時張成了一個O型。

    費穆告訴我梅蘭芳要來我可能並不驚訝，但是他告訴我是從鄭正秋那裡聽來的消息，我就有些詫異加緊張了。

    “靜廬，你說這消息是從鄭正秋那裡聽來的？”我問道。
    “是的。怎麼了？”費穆被我問得一愣。

    “鄭正秋和梅蘭芳攪和在一起了？”我揉了揉腦袋。
    “不錯。梅蘭芳先生到上海去演戲，遇到了鄭正秋，兩個人談得很投機。鄭先生之前也聽說了梅蘭芳要到美國來，所以在交談的時候就告訴他讓他來到美國之後，直接到洛杉磯來找你。鄭先生告訴梅蘭芳，你是中國人最好的朋友，他到洛杉磯。你肯定會把他接待得很好。”費穆看著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笑了，我可犯愁了。

    雖然之前我已經從費穆那裡聽說了梅蘭芳要到美國來的消息，但是當時也只是把它當成一個消息而已，畢竟梅蘭芳來美國有著自己的打算和行程，我頂多也就去會會他罷了，畢竟這是中國文化界大名鼎鼎的人物。但是聽說梅蘭芳這次竟然是經過鄭正秋介紹直接找我來。我就有些慌了。
    我之所以慌張。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讓梅蘭芳來美國，恰恰相反。我十分希望這位一代名伶能夠到美國來弘揚中國文化，我也期望能和他見一面。但是他是特意奔著我來的，我就有些吃不住了。

    倒不是我怕餓到了他，而是我怕自己處理不好，虧待了這京劇大師，儘管我知道歷史上梅蘭芳的美國之行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老闆，鄭先生說他告訴梅蘭芳，你對於表演有著獨特的看法和觀點，而梅蘭芳本人的表演藝術也獨成一家，你們兩個人一定能夠碰撞出火花來，這對中美文化的交流都是好事，而且也可以對各自從事的領域有著很好的影響和借鑒。”費穆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你這傢夥，說得好聽，接待鄭正秋和張石川這樣的人我倒是不怕，可梅蘭芳不一樣了。人家可是角兒。”我的捲舌音逗樂了費穆。
    這傢夥看著我，哈哈大笑，道：”老闆，再大的一個角兒在你面前還算是角兒嗎？”

    周圍的蔡楚生也被費穆的這句話逗笑了，連連點頭。

    “拍馬屁！典型的拍馬屁。”我指著費穆，苦笑了起來，然後點點頭道：“讓他來吧，來了也好。靜廬，楚生，這件事情我可就交給你們全權負責了。”
    “行，沒問題，我們也想見一見這位角兒呢。”蔡楚生和費穆相視一笑。

萬劫

第830章 卓別林和《城市之光》

    梅蘭芳已經在路上的消息，的確讓我歡喜讓我憂，不過既然木已成舟，我也就不再想那麼多了，何況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我還得應付都納爾的《金剛》的首映式。
    也是在這一天，喬治五世和興登堡總統同時離開洛杉磯回國。在美國的這段時間，他們成功地和胡佛談妥了不少合作協議，其中包括美國向兩國增加經濟援助，派遣新政政務小組前往兩國進行改革指導等等。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不虛此行。

    而喬治五世在離開的時候更是依依不捨，他告訴我這是他一生中最精彩的訪問，最難忘的訪問。

    “安德烈，回去之後，我一定把我在美國看到的聽到的告訴英國人，讓他們向美國學習，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英國也會有你這樣的電影人。有美國民眾這樣的公民。”喬治五世說這句話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揮淚而去。

    至於興登堡，這個老頭什麼也沒說，只是給了我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是這位老人無聲的敬意。

    而最激動的。恐怕是小鬍子了，他握著我的手，低低地說了一句話：“我一定會打造一個讓你深感意外的新德國！這是我的夢想！還有，保存好我送給你的畫，也許再過幾十年，它們會值很多錢。所有人在看到這些畫的時候都會瞠目結舌地說道：上帝呀，原來那個惡魔希特勒竟然還是個不錯的畫家。。”

    希特勒說話的時候，不停地衝我擠吧眼睛。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堅定，也很輕鬆。但是我能夠聽出他的決心。而讓我驚訝的是。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為德國粉身碎骨的準備。

    有的人要來，有的人要走，1929年的最後這個月，就是在這樣的來來去去中交替著。

    24日。聖誕前夕。每年的這一天，對於好萊塢人來說，都是極其複雜地一天。
    這一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也是最盛大的節日。而在好萊塢電影人看來。這一天是聖誕檔期競爭作為激烈的最後一個高峰。在這一天，那些早就做足了準備的電影人。將面臨向哈維獎挺進的最後一個機會，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的話，那就只能在幾天之後的哈維獎頒獎典禮上面兩手空空了。

    而同時，不得不承認，這一天也是好萊塢電影人心情最輕鬆的一天。一個月裡面，不管是那些大電影公司，還是小電影公司，也不管是明星大腕，還是一般的跑龍套的，一個個全都焦頭爛額，而這一天之後，所有人都徹底輕鬆了，不管自己的電影是好，還是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心態倒十分像中國高考最後一天從考場出來的學生的心情。

    從早晨開始，各大媒體關注的焦點就是這一天各大電影的首映式，各大電影公司也都想盡各種辦法為自己的影片造勢，相比之下，夢工廠倒是平靜很多。

    從上午到下午，我和都納爾一起應付各種突發情況，一直到下午6點鐘，我才帶著夢工廠的一幫人到達第一影院。

    經過重新裝橫，影院裡面根本看不出來火災的跡象，面對著比之前更加雅致的電影院，夢工廠的一幫人直點頭。

    7點鐘，嘉賓陸續抵達。和以往相同，來的都是好萊塢各大的電影人，不過也有些電影公司的老闆，比如福克斯等人因為自己公司在這一天有電影首映所以沒有親自到場而指派了代表前來。
    由於大家都是老朋友，所以也沒有多大的客套，進入了電影院，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之後，這幫人就開始熱聊了起來。
    他們聊的話題，有今年的電影檔期，也有罐頭，還有過幾天的哈維獎頒獎典禮，更多的，卻是他們對1930年的憧憬。

    1901年到1910年，是好萊塢從無到有的草創時期，1910年到1920年，是好萊塢開始創立一系列電影公司開始走上正軌的基礎時期，1920年到 1929年這段時間，現在責備公認為好萊塢的繁榮時期，也是最好的黃金時代，所以當1930年就要到來的時候，人們都在談論下一個10年好萊塢將會有怎樣的發展局面。

    我被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約翰.福特等人圍在之間，被他們吵得頭痛，這幫人在這個問題上似乎十分看重我的觀點。
    在他們的追問之下，我只是告訴他們，好萊塢將會越來越好。儘管現在面臨著經濟危機。

    然後我就找了個藉口趕緊逃了出來。站在電影院門口，我點燃了一支煙。
    都納爾站在我的旁邊，看著我狼狽不堪地樣子滿臉是笑。

    “老闆，咱們的電影教授來了。”都納爾衝著遠處努了努嘴。

    我轉過臉去，看見了卓別林的那輛小車緩緩停在了廣場之上。
    如今，在收到夢工廠的首映式邀請之後，卓別林總是習慣最後一個到，而且時間掐得極準。

    不過從車子裡面走出來的卓別林，倒是多少讓我感到意外。自從桃花案之後。這傢夥就被搞得灰頭土臉，以至於每次出現在公眾面前的時候都是穿著灰色或者黑色的西裝，低調得很。

    可這一次，卓別林先生明顯又再次高調起來。
    他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腳上穿著一雙雪白的皮鞋，手裡面揮舞著那根純銀鷹頭手杖。一邊走一邊衝著兩旁的記者招手，還不時配合著做出一些供拍照的動作。

    眼前的卓別林，一掃之前的暗淡和落魄，重新變得風光起來。

    “老闆，這傢夥簡直就是個恐怖的人，不管什麼樣的打擊都不能把他摁倒。上段時間還在電影學院裡面低聲下氣地教書呢。現在卻又弄出了一副表演大師的樣子。簡直不可思議。”都納爾看著卓別林，直搖頭。

    聽著都納爾的話，我頓時笑了起來。

    “都納爾，這你就不懂了，卓別林身上雖然有很多汙點。但是也有閃光的地方。比如他的堅韌，一次次打擊之後，都能夠原地爬起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這一點，我們應該學習。”
    “此一時彼一時呀。誰讓人家現在又是雷電華電影公司的一線導演了呢。”都納爾陰陽怪氣起來。

    也不怪他這樣。雖然我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卓別林這幅落魄的時候夾緊尾巴、風光的時候吆五喝六的樣子，我還真看不慣。

    “安德烈。祝賀你們又將有一部好電影誕生呀。”卓別林走過來，離得老遠就哈哈大笑，聲音大得震得我的耳膜都發麻。

    “囂張，不知廉恥。”都納爾在旁邊嘀咕了起來。

    這傢夥，前一段時間見到我的時候還恭恭敬敬稱呼我為『校長』或者『柯里昂先生』呢，緊緊一周之後，他就改口叫我『安德烈』了。
    無可奈何，我只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卓別林先生，今天你可是特別有精神。”我握住了卓別林的手，笑道。
    卓別林拉著我，側身故意讓記者們拍下了我們的合照，然後笑道：“哪裡有什麼精神，忙，忙呀。手頭一頓的工作，誰讓現在雷電華電影公司都靠著我呢。你也知道，那個胖子現在還賴在家裡呢。”

    卓別林嘴裡面的這個胖子，自然是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
    自從年中住院修養之後，胖子基本上都縮在自己的家裡面，一直對外宣稱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到有很多人說希區柯克是在韜光養晦，也有人說這個胖子在暗中搗鼓東西。

    不過不管希區柯克有什麼意圖，他不出現在雷電華電影公司，倒是便宜了卓別林。雷電華電影公司現在聲譽降到了極點，拍出來的電影也幾乎沒有多大的影響力，顯然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加上最近的罐頭事件，使得民眾對這家電影公司十分的反感。在這個內憂外患的時候，凱瑞.洛克菲勒召回卓別林絕對是個無奈的選擇，因為對於他來說，這個曾經被自己拋棄的人，將是雷電華電影公司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而卓別林顯然找到了自己翻身的機會。可以說，這是自從他灰溜溜地被踢出雷電華電影公司的決策層之後，夢寐以求的。
    卓別林沒有介意凱瑞.洛克菲勒曾經對於他做過的事情，他也沒有介意雷電華電影公司，在重新進入公司的時候，他擺出了一副感激以及誓為雷電華的發展而流血的樣子，把凱瑞.洛克菲勒感動得淚水漣漣。當天就任命他為新的電影總監。就這樣，卓別林從好萊塢的底層，再一次飛上枝頭變鳳凰，掌握了雷電華電影公司的製作大權。

    而上臺之後，他立刻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當初落井下石的範朋克打發去看倉庫去了，在這個事情上，也算是徹底體現了卓別林有仇必報的性格。而最倒楣的。可能就是範朋克了。當出卓別林鬧桃花案的時候，這傢夥以為卓別林要倒了，所以立馬投身到希區柯克那邊，甚至不惜和壁克馥離婚。結果呢，在雷電華電影公司的高層位置上屁股還沒有坐穩就被卓別林踢了下來，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除了教訓了範朋克。狠狠報了放出的一箭之仇，卓別林隨即又把壁克馥調到了雷電華，使得壁克馥成為了雷電華簽約的一線女明星中年紀最大的一個。

    對於卓別林的這個舉動，好萊塢電影人以及很多民眾是直搖頭，畢竟卓別林和壁克馥的關係擺在那裡，不同的是。以往兩個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所以那種事情也只能偷偷摸摸，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卓別林變成了單身漢，而壁克馥也是孤家寡人。正好配成一對。而卓別林和壁克馥也顯然不顧忌這些東西了，徹底將他們的關係公開。
    說來也怪，他們兩個人遮遮掩掩的時候，各大媒體記者絞盡腦汁關注，一旦兩個人公開了，反對沒有人去過問了。

    娛樂圈。就是這個樣子。

    卓別林進入雷電華電影公司之後。緊接著做的就是拉攏雷電華電影公司的新人，包括比利.懷爾德和魯賓.馬莫利安這樣的新銳導演。結果拉攏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把這兩個人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局面，一方面是和卓別林手裡面掌控著製片大權有關係，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魯賓.馬莫利安和比利.懷爾德剛剛進入雷電華，並沒有參與到卓別林和希區柯克的內訌，所以底子很乾淨，可以沒有什麼顧慮就投到卓別林的身邊。

    拉攏完了這些人，卓別林算是在雷電華電影公司暫時穩穩站住了腳，而至於他的那個老對手希區柯克，顧及現在正躲在一個角落裡面考慮如何鹹魚翻身呢。

    眼前的卓別林，神采奕奕，威風八面。
    他並沒有立馬和我一起走進電影院，而是拉著我走到了電影院門口的一個角落裡。

    “安德烈，跟你商量個事。”卓別林匝吧了一下嘴，看著我微微一笑。

    他這笑，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說吧，我聽著。”我同樣笑了笑。

    旁邊的都納爾瞪著眼睛看著卓別林，喘息粗重，他也知道卓別林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卓別林沉吟了一下，有點為難道：“安德烈，我很感謝你，真的，今年的那次事件之後，所有人都背叛我踩踏我，只有你幫助了我，在我最苦難的時候給了我一份工作，不僅如此，你也收留了瑪琳，這讓我很感激你。不過，不過……”

    卓別林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看著他的那副模樣，我基本上算是猜透了他的心思。

    “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吧。”我呵呵大笑。
    卓別林使勁點了點頭，然後道：“行，那我就說。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如今剛剛接過雷電華電影公司的製片大權，這對於我來說是一次最有利的機會，我必須得把握住。而能夠保持我的這個位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我能夠給現在頹勢盡顯的雷電華電影公司打開局面，只有做出了成績，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卓別林先生，你說的這些和我們老闆有什麼關係？”都納爾十分生氣地打斷了卓別林的話。
    卓別林十分討好地看了看都納爾，然後轉臉對我說道：“安德烈，你是清楚的，雷電華電影公司現在最需亞的不是錢，而是人。公司現在能夠挑大樑的人很少很少。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把維克多.弗萊明收回去，是不？”我替卓別林說出了他想說出的話。

    卓別林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表示了默認。

    “卓別林！你可別欺人太甚！雷電話的人怕你，我們夢工廠可不怕你！狗娘養的，你也太沒心沒肺了！當初你像一條狗被雷電華電影公司趕出來的時候，是誰幫助了你，而且還幫助了你的姘頭？是我們老闆！”
    “現在你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不要臉了！維克多.弗萊明現在是夢工廠的導演，剛開始進來的時候在好萊塢根本沒有多大的名氣，是老闆一手把他捧紅，現在他紅了，你就像把他挖過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我告訴你卓別林，趕緊死了這份心，要不然我們會讓雷電華從好萊塢捲鋪蓋走人，包括你！”都納爾氣得直哆嗦。
    卓別林被都納爾罵得一聲不吭，只是孫子一樣地點頭，然後可憐巴巴地對我說道：“安德烈，我知道自己這麼做根本就是沒有良心，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呀，我要是有一點點希望，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看……”

    看著卓別林的那張臉，我笑了起來。

    “話不要這樣說。好萊塢是個自由的地方，任何電影人都有權力選擇他們去留的地方，維克多.弗萊明也不例外，更何況他現在還沒有簽約我們夢工廠，他是個自由人。這樣的事情，你不必要跟我說，你找維克多.弗萊明就行了，只要他同意，我們沒有意見。”我聳了聳肩。
    “老闆！”都納爾看著我，眼神驚訝而氣憤，顯然他對我的說法有意見。

    而對於我來說，這麼做也顯然是有我的考慮的。維克多.弗萊明一直把卓別林看成是他的老師、他的恩人，卓別林被踢出雷電華電影公司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忠誠不移是最好的證明，為此，他也沒有和夢工廠簽約，這都說明維克多.弗萊明對卓別林的感情非比尋常。卓別林現在跟我說這些話，明顯是給我面子，其實他大可以直接和維克多.弗萊明說。

    這方面，我的話根本不頂用，即便我說我不答應，也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因為維克多.弗萊明根本就不是夢工廠的人，儘管他現在因為夢工廠而紅得發紫。

    所以與其鬧騰得到頭來大家都不愉快，還不如送個人情得了。

    “行，那我有空和維克多說。安德烈，我還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卓別林扯了扯我的衣服，笑聲說道：“我最近準備拍攝一部電影，叫《城市之光》(City Lig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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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劫

第831章 我和卓別林之間不得不說的秘密
       
    卓別林的話，算是徹徹底底雷到了我。

    《城市之光》，這部電影的名字，如同一枚重磅炸彈把我轟炸得嘴歪眼邪，我看著卓別林，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熟悉卓別林的人恐怕都知道，歷史上，卓別林從1914年開始發跡，一直到1922年，這8年的時間裡面，卓別林之所以能夠成為好萊塢的最著名的演員，靠著的就是他的『夏洛特』系列，這個系列包含的幾十部電影，是卓別林在這8年中的主要工作，也是集中了他絕大多數的精力。從1923年來時，卓別林幾乎每年1部電影，之後幾年1部電影，進入了成熟期，這個標誌，則是1925年他的代表作之一的《淘金記》(The Gold Rush)，正是這部電影，讓他從一個滑稽喜劇的著名演員，成為了真正的表演大師，而從1928年的《馬戲團》(The Circus) 開始，到1931年的《城市之光》、1936年的《摩登時代》(Modern Times)、1940年的《大獨裁者》(The Great Dictator) 以及1952年的《凡爾杜先生》(Monsieur Verdoux)，這個時期，是卓別林的巔峰時期，而這幾部電影，無疑也是卓別林一生中最重要的最輝煌的代表性的作品。

    其中，《城市之光》這部電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基本上，從這部電影開始，卓別林開始真正地踏上了不折不扣的大師之路，在電影中融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人文關懷。

    對於卓別林的電影，我一直留在腦子裡面的，還是《淘金記》和《馬戲團》兩部電影，除此之外，就是他的那些『夏洛特』系列影片了。在我的心目中。卓別林距離一個真正的藝術大師，一個成熟的成績卓越的藝術大師，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他現在告訴我他要拍《城市之光》了，我怎麼可能不驚訝。
    因為這表示卓別林將從此走上巔峰之路了。
    我並不是不希望卓別林迎來他的輝煌時刻，更沒有為之害怕驚慌，事實上，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對此我十分的歡迎和期待。但是卓別林現在的身份是雷電華電影公司的製作總監，也就是說他的一舉一動將勢必給雷電華電影公司帶來巨大的影響，進而會讓好萊塢的情況變得前所未有地複雜起來。

    如今經過一系列的事情，雷電華電影公司已經被打壓得抬不起頭來。而洛克菲勒稍停的這段時間，好萊塢各大電影公司發展前景一片大好，卓別林的小宇宙如果爆發了，那顯然會讓雷電華電影公司死灰復燃。

    “安德烈，你沒事吧？”卓別林見我目瞪口呆，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他或許不明白我為什麼聽到他這部電影的名字會有如此的表情。
    “沒什麼。沒什麼。祝賀你呀，終於能夠重新拍電影了。”我笑了笑。

    卓別林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謙遜』笑容：“安德烈。這得感謝你呀，你不知道，要不是當初你幫助我在電影學院給我找了個呆下去的地方，我可能真的要回英國了，如果那樣的話，哪有今天這樣的好事。不過，是金子，總要發光的，我查理.卓別林也不是一般人。”

    卓別林說這句話的時候。站在我旁邊的都納爾臉上頓時露出了快要嘔吐的表情。

    “卓別林先生，不知道你的這部電影準備的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開拍？”我問道。

    這話算是把卓別林問道了，他咧了咧嘴，臉上地表情也迅速地晴轉多雲。

    看他的樣子，這部電影恐怕現在並不是十分的順利。

    “難。很難。”卓別林說出的這句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卓別林現在是雷電華電影公司地製片總監，地位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說像魯賓.馬莫利安這樣的新銳導演在報請電影的時候可能會遇到一些挫折，我信，說卓別林這時候拍電影困難，打死我我也不信。

    “卓別林先生，你這話，我不信。一點都不信。你現在可是雷電華電影公司地的總監呀。”我笑道。
    卓別林擺了擺手，很誠懇地對我說道：“安德烈，你不要一口一個卓別林先生了，叫我查理就行了。叫卓別林先生，是在有些生分了。”

    這傢夥，套關係可是他的強項。

    “安德烈，你說得很對，如果現在我要讓公司投資拍攝這部電影，十分的容易。但是，主要的困難在我本人這裡。”卓別林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在你本人這裡？什麼意思？”我對卓別林的這種說法十分的感興趣，因為他的表情告訴我他似乎對自己的這部新片很看重。
    “是這樣的安德烈。《城市之光》這部電影是我這段時間潛心創作出來的，我對這部電影十分的看重，現在是我反敗為勝的關鍵時期，我必須這部電影重新回到好萊塢一線導演的行列。因此，在劇本沒有達到完美的標準之前，我是不會輕易開拍的，要就不拍，開拍肯定要成功。”卓別林語氣堅決，使勁揮了揮手。

    和他打了那麼多的交道，我還從來沒有看到他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這樣也好，精益求精。好萊塢電影人如果都像你這樣對自己的電影嚴格要求，那好萊塢的前途就更加光明了。”我隨便敷衍了一句。
   “說得好！安德烈，你是大師，能不能給我一點意見？”卓別林見縫插針，十分麻利地從攜帶的包裡面掏出了一叠紙張。

    我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才發現這是《城市之光》的劇本。
    看著眼前的這個劇本，我還真的有點反映不過來了。
    要知道，在好萊塢。對自己劇本保管最嚴的人，可能就是卓別林了。

    每次在電影開拍之前，不可能有人看到他的劇本，媒體更不可能得到關於他電影情節的任何消息。他這樣做，目的很簡單，就是不讓自己的創意洩密，防止有人會搶先偷拍。
    可是如今。這傢夥竟然把自己最看重的電影的劇本放在了我的手裡。這讓我怎麼想？

    卓別林變得大方了？卓別林對我很信任？卓別林實在是因為對這個劇本束手無策才不惜冒著被偷拍地危險找到了我？
.....................................................................................
    所有的這些想法，都在我的腦海中湧現。

    我不相信卓別林的性格發生了改變，儘管之前他遭遇了起起伏伏，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也不相信卓別林完全信任我。儘管他和我現在的關係比起以前好多了，可他絕對不會信任任何人。
    唯一的解釋，是他的確對自己的這部電影沒有辦法了。他需要一個人能夠幫助他，畢竟這部電影是他翻身的機會。而在好萊塢，有這份能力的人，不多，而讓他放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相比其他人。儘管夢工場是雷電華的死對頭。儘管我和洛克菲勒水火不容，但是卓別林還是相信我的人品。他相信我不會幹出剽竊他的劇本的事情。
    事實上，我還真的幹不出這種事情，而且卓別林的電影和我的完全不是一個路子。這方面，也許卓別林也想到了，所以他會選擇我。

    既然找到了合適的人，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這個人願不願意幫他修改劇本？
    如果在好萊塢隨便拉扯過來一個人，問他卓別林要是請安德烈.柯里昂給他修改劇本後者會不會答應的話。我想100個人當中，有99個人會回答：NO！
    可有1個人會點頭。這個人就是卓別林。

    雖然我和卓別林有過節。雖然夢工廠和雷電華是死敵，但是卓別林十分瞭解我的秉性。不管在其他方面有什麼過節，只要落到了電影上面，很多事情我都不會怎麼在意。

    這一點，卓別林和我糾纏了這麼長時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捧著他的劇本過來找我。滿懷信心。
    這是他的精明之處。而面對著這打劇本，我還真的無法拒絕。

    1來卓別林都做出了這麼光明磊落的樣子。我如果拒絕那就太沒有品了。2來，我一直把好萊塢電影的發展放在嘴上，如果拒絕了卓別林，卓別林到外面一說，民眾會怎麼想？最重要的，我不可能不答應的根本原因，是卓別林的這部電影，太有誘惑力了。作為電影史上的一部經典，我不可能敗壞它，我甚至比卓別林本人都希望它能夠被拍出來。畢竟不管卓別林人怎麼樣，這部電影是不朽的。

    “行，那我就給你看看。”我笑了笑，翻起了手中的劇本。

    咳咳咳。都納爾見我開始翻卓別林的劇本，在一旁發出了一陣咳嗽聲。這傢夥顯然是在提醒我不要幫助卓別林。
    他的提醒，我當做沒聽見，低著頭，接著電影院角落裡面的一盞燈的昏黃的光線，開始仔細翻看卓別林的劇本來。

    在好萊塢，如果要問誰的劇本通常最短，卓別林肯定是名列榜首。這傢夥之前的很多電影，比如當初拍攝的夏洛特系列，根本就沒有劇本，都是開機的時候卓別林臨場發揮。卓別林有這個能耐，他的表演也的確創意無窮。這樣的方式好，還是不好，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不過卓別林一直都很喜歡這樣的工作方式。而且這樣也使得他的電影別人根本模仿不來。

    不過後來，卓別林開始一點點改變了這種做法，他也開始寫劇本了。雖然是在很多人看來，這表示他走上了規範的道路，但是說卓別林寫出來的那些東西是劇本，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因為卓別林的劇本，通常只有幾頁紙，簡直就像是一篇短篇小說一樣。
    長期以來，卓別林的劇本就是這個樣子。基本上已經形成了習慣，所以在柯里昂電影學院編劇班使用的編劇教材中，基本上沒有選取卓別林電影的劇本。不是不想選，而是選不了。用他那種劇本去教學生，學生從電影學院裡面畢業之後拿出這樣的劇本，肯定在好萊塢找不到工作。

    但是我手裡的這個劇本，《城市之光》。卻一改卓別林以往2、3頁紙的風格，竟然有厚厚的一叠，至少有100多頁，算是破了卓別林自己的一個紀錄了。

    其他的不說。我看從下學期開始，柯里昂電影學院編劇班的編劇教材上，至少可以名正言順地增添卓別林的電影劇本了。
    在後世，卓別林的《城市之光》我看過很多遍，也很喜歡，所以對這部電影的具體內容記得十分的清晰。所以對於我來說，給這部電影提修改意見。其實很簡單。就是那這個劇本中和後世看到的電影裡面不同的部份挑出來就行了。

    不過當我把整個劇本看完，不禁皺起眉頭。

    歷史上，卓別林的這部《城市之光》說的是一個感人的故事：夏爾洛愛上一個賣花的盲女，盲女卻誤以為他是百萬富翁。為了給賣花女攢錢治病，夏爾洛吃盡苦頭弄來一筆錢，賣花女眼睛治好才知道自己的恩人原來是個乞丐式的窮人。這部電影渲染的，是一份溫暖的真情，這是它之所以成為經典的重要原因。可是我手裡的這個劇本，講的是。流浪漢夏洛特喜歡上了一個視力正常的賣花女，但是意識到自己不可能給賣花女幸福之後，夏洛特通過種種努力最後幫助賣花女找到了如意郎君成就了她的幸福，自己卻孤單地離開。

    這樣的情節，讓這部電影在表現力上大打折扣。也難怪卓別林會對此不滿意。
    與此同時。我也基本上明白了卓別林為什麼會寫出這個劇本的原因。

    1929年。對於卓別林來說，可以說是事業失意、情場失意的一年。不僅被雷電華電影公司給黑了一把，更是變成了光棍，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之下，在人們的唾沫和白眼中，卓別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溫情，渴望那份真正的愛情。
    他把這種渴望，融入了《城市之光》中。可以說，在卓別林之前的電影中，愛情戲是很多的，但是全片徹底地表現愛情並且融入了他的真感情的電影，只有《城市之光》。

    這也可以解釋卓別林對待這部電影態度為什麼如此鄭重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查理，你這部電影，還真的有問題。”我敲了敲劇本。
    “你說，你說。”卓別林期待地看著我。

    “首先，這部電影的情節不好。”我擠吧了一下眼睛。
    “我也是這麼認為！”卓別林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我道：“這正是我感覺到的。整個劇本的情節不豐滿，意義沒有挖掘到極點。”

    “我看可以這麼改，你把這個女主角改成賣花的盲女，夏洛特愛上了她，盲女卻誤認為夏洛特是富翁，夏洛特費盡千辛萬苦治癒了盲女，盲女也發現了夏洛特原來只不過是個窮乞丐。”我聳了聳肩。

    這一回，該輪到卓別林目瞪口呆了。

    “安德烈，你，你簡直就是上帝！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卓別林臉上的肌肉都抖了起來，趕緊拿出筆在劇本上記了起來。
    “還有，你的這個結尾也得改。原先的那個結尾：夏洛特促成了賣花女的婚姻自己卻孤單地離開，這個結局和你的那部《馬戲團》幾乎一模一樣，不好。觀眾也不滿意。你這麼改：夏洛特在籌錢治癒了盲女之後，到了她的花店看著她在裡面幫助顧客挑選花朵，看著她那麼燦爛地笑。他感到了欣慰，然後撿起地上一朵枯萎的花朵，別在了自己的口袋裡，準備離開，這個時候，賣花女走了過來，她向夏洛特打招呼，然後從他的聲音認出了他。結尾就在兩個人在花店門口的相聚結束，這樣一來，就可以給觀眾足夠的遐想空間，使得整部電影意猶未盡的同時，也完美地劃上了個句號。”我把我的意見全部說了出來。

    卓別林一邊飛快地記錄著。一邊直點頭。

    “安德烈，你簡直太偉大了！這麼一改，整部電影立馬提升了幾個檔次！好！這樣好！”卓別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站在旁邊，只是笑。
    娘的，誰能想到卓別林的這部《城市之光》竟然是我給出的主意。

萬劫

第832章 《金剛》的首映式（上）

    卓別林和我在電影院跟前嘀嘀咕咕了好一段時間，算是把《城市之光》給搗鼓出來了。

    卓別林很滿意，這一次他終於可以滿足了。

    看著卓別林走入電影院那意氣風發的背影。都納爾捅了捅我：“老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卓別林和你有過節，現在又是雷電華電影公司的製片總監。你這麼做，不是再幫助我們的敵人嗎？”
    “你說的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怎麼做，說不定可以讓雷電華鬧翻天。”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

    “讓雷電華鬧翻天？老闆，別開玩笑了，我看雷電華這一次不高興死才怪呢。你這麼一指點。卓別林的這部電影至少可以多賺好幾倍的票房。而且這部《城市之光》絕對會一鳴驚人，說不定還可以殺入明年的哈維獎呢，這樣的事情，對於雷電華電影公司來說，可是夢寐以求的事情。鬧翻天，怎麼可能。”都納爾看著我連連搖頭，這傢夥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
    “你這傢夥看來還是沒有把雷電華琢磨透。現在凱瑞.洛克菲勒之所以把製片總監的大權交給了卓別林，是一個無奈選擇，因為這個時候。除了卓別林沒有人能夠挑起雷電華電影公司的大樑。不過你不要忘記了，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是絕對會不可能退出雷電華電影公司的高層，他現在的沉靜，代表著他將有巨大的動作。” 我開始給都納爾說出自己的想法。

    都納爾點了點頭，對我說的這些話。表示同意。

    “可是這和讓雷電華電影公司鬧翻天有什麼關係？”都納爾還是有些不明白了。
    我嘿嘿一笑。道：“現在的雷電華，就像是一個搖搖欲墜的房子。卓別林和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就像是在房間裡面打架的對手。如果一個人太強，一個人太弱，那麼這場戰爭很快就會停止，那樣對這個房子的損壞也就十分的有限了。但是如果這兩個對手擁有差不多的時候，那麼戰鬥的時間和破壞力就大得多，你說到時候雷電華電影公司豈不是亂翻天？”
    都納爾做出了恍然大悟狀：“老闆，我算是明白了，你之所以指點卓別林，就是借《城市之光》的成功來提高卓別林的身價，然後讓他和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長期地戰鬥下去。”
    “基本就是這麼個道理。”我笑了笑，沖都納爾努了努走，然後走進了電影院。

    當我們走入電影院的時候，裡面地嘉賓們早就等在那裡了。看到我們進來，眾人紛紛鼓掌。

    8點整，現是格蘭特在臺上發表了一翻激情澎湃地演講，然後提議我們全體為罐頭默哀1分鐘，之後都納爾走到講臺上簡短的發言，然後電影正式開始。

    電影的一開始，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第1個鏡頭，就是被無盡地樹木覆蓋的巨大森林，森林裡，各種動物都在快樂地活動著，突然天空陰暗了下來，森林裡面迴盪著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吼聲，那聲音，彷彿巨龍在咆哮，讓人心神激盪，各種動物在聽到這吼聲之後，紛紛四散逃跑，接著，銀幕上出現了兩個巨大的單詞：KING KONG！



   視覺上都十分震撼的開場鏡頭，立刻讓電影院裡面的的氣憤變得騷動不安，很多人都激動得手足無措。

    電影的第一個正式的開場鏡頭，放在了經濟危機爆發後的紐約。經濟危機的爆發，使得漂亮的女演員安娜變得一無所有，更糟糕的是，她所在的電影公司也倒閉，周圍的那種悲慘的生活。讓安娜覺得很沮喪。正在她低落的時候，一個電影製作人卡爾找到了她，卡爾聲稱自己要拍攝一部電影，想請安娜作這部電影的女主角。面對這個消息，安娜自然十分的高興，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卡爾的要求。
    於是乎，安娜興致勃勃地跟上卡爾的船。劇組地一幫人也滿懷信心地搭乘著開往蘇門答臘島的大船。

    這一連串的戲，都是典型的都納爾式的簡潔式鏡頭，鏡頭沒有任何的贅餘，流暢而包含著彈力。都納爾在表現經濟危機的場面的時候。不惜使用大量的中景、特寫鏡頭聯合剪輯，極好地展現了這段黑暗歲月。

    而貝蒂扮演的安娜，迷人，性感，善良，一出場就贏得了所有人的連聲叫好。至於這部電影的男主角之一，那個製片人卡爾。則有約翰.韋恩扮演。他在銀幕中，一改往常地那種硬漢形象，脫下了他的牛仔衣服，像模像樣地穿上了西裝打上了領帶，無論在形象上，還是在表演方式上，都和之前他留給觀眾的印像大不相同。

    當踏上開往蘇門答臘的船上的時候，電影院裡面的響起了一陣口哨聲，觀眾顯然在為這個漂亮小姐的舉動，以及她的未來感覺到刺激。
    想像一下，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完全位置偏僻的荒島，一個巨大無比的黑猩猩正在等著他，這樣的美女與野獸的故事，是這些美國人的最愛。

    大船在蘇門答臘島靠岸。靠岸的時候，正是晚上。廣袤的天空掛著一輪圓月。遠處是蒼茫的蘊藏著危險的森林。身後則是以往無盡的海洋，氣氛緊張中帶著一絲恐怖。都納爾對於環境的把握，對於觀眾心理的捕捉，十分的到位。

    而這個時候，電影院裡面的安靜一片，人們都睜大眼睛，根本就沒有人說話。

    卡爾一行人，上了骷髏島。巨大的光禿禿的山崖，黝黑的森林，從森林深處傳來的莫名的吼叫聲，讓電影畫面充滿了張力。
    卡爾一行人開始拍攝他們的電影，按照先前的預期。開始，電影拍攝得很順利，在拍攝的過程中，安娜也漸漸和攝影師杰克產生了感情。

    一瞬間，電影彷彿變成了浪漫的愛情片。不過，在這幫人拍電影的閒暇時光，他們也在講述著從各地聽來的故事，其中的一個在當地僱用的嚮導，說起了關於金剛的傳說。

    傳說金剛是非獸非人的怪物，它是這個島嶼的統治者，也是最神秘的東西，它住在森林的深處，很少有人看到它。
    卡爾不相信這個傳說，他不顧嚮導的勸阻，帶著劇組朝森林的深處開行進，並且大張旗鼓地在森林裡面開始他們的拍攝活動。

    電影拍攝得很順利，但是一個鏡頭，擊破了所有觀眾關於愛情片的想像。

    當卡爾等人在拍攝電影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岩石上，露出了一張眼睛，那是一個土人的眼睛。

    接下來，電影的氣氛頓時出現了轉彎，土人部落襲擊了卡爾的劇組，然後把安娜掠奪走了。

    “哦，上帝，那把土人說不定還是食人族呢。”有些人看著漂亮的安娜落入了土人的手裡，紛紛地叫了起來。

    落入土人手中的安娜大聲哀呼，但是她的哀呼根本無濟於事，和這些人數眾多的土著相比，卡爾等人根本就不是對手，他們無法從突然的手裡救下她。
    土人們抬著安娜走向森林的深處，他們在一個湖泊的旁邊停下來休息。

    湖泊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突然，水面之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水紋。
    這個水紋，如同小水蟲劃出來的一樣，開始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但是慢慢的，水紋越來越大，並且開始向湖邊的土人靠近。

    “怪物！肯定是怪物！”觀眾紛紛大叫。

    接著一聲巨吼，一個巨大無比面目猙獰的恐龍出現在鏡頭上面。

    “我的上帝啊！這是什麼東西！”
    “啊！”
    “怪物！”
..............................................
    民眾被接下來的鏡頭，嚇得大聲喊叫，很多人都摀住了眼睛。

    對於這些觀眾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電影中看過這麼巨大的怪物，而且如此栩栩如生！

    這個恐龍。和以往好萊塢電影中出現的那些怪物有著本質的不同。以往的電影中，出現的怪物，一般都是用毛皮、鋼鐵、支架之類的東西支撐的，簡陋得很，基本上就像是玩偶一般，所以沒有任何的生動性。但是《金剛》裡面的這個恐龍就不同了。一方面，這個恐龍在製造上。邀請了美國最先進的機械製造專家和生物學家乃至史前研究專家，他們建造了一個巨大的恐龍骨架，然後又在骨架外面裝上了逼真的皮毛，使得這個恐龍看起來非常的自然。此外，在拍攝的時候，都納爾更是利用了大量的模型拍攝，也使用了膠片洗印特效。

    因此，在銀幕中的這個恐龍，雖然無法和後世用電影特技製作成的相比，但是卻比同一時期電影中出現的怪物。有著天壤之別。
    恐龍的出現。使得土人驚慌一片，恐龍的襲擊，也使得森林裡面血流成河。

    幸運的是，安娜和幾個土人從恐龍地手裡逃脫了出來。她被帶到了土人的根據地。在那裡，土人把安娜獻給了他們的神靈。
    安娜被綁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一片陰影籠罩了她。當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的時候，這個女人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銀幕上，一雙巨大的手握住了安娜，它在安娜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安娜在這雙巨手中簡直就如同玩具一般。

    “上帝呀，這是什麼東西！金剛？”
    “金剛！”
...........................................
    金剛的出場，讓電影院裡面的驚叫連連。

    這麼大的怪物，這麼猙獰的怪物，這麼真實的怪物。帶來的史無前例地視覺震撼。讓觀眾幾乎很難把持住不驚叫連連。
    就連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這樣地閱片無數的人，都目瞪口呆。

    “安德烈。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馬爾斯科.洛夫看著銀幕，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真的有這麼大的猩猩？不要告訴我你們真的找到了這麼大的一隻！”阿道夫.楚克已經徹底進入了癡呆的狀態。
....................................................................
    他們這些人的表情，讓我和十分的受用。

    金剛帶走了安娜，帶著她走入了森林深處。
    卡爾等人決定去營救安娜，同時也是為了能夠拍攝到這個怪物。

    安娜被金剛帶到了它的老巢，那裡的景象，把電影院裡面的人嚇得瘋狂大叫。那是一個墳墓，到處都是屍骨。但是看得出來，金剛對於手中的這個金髮美女似乎很有好感。

    卡爾等人找到了金剛的老巢，但是金剛卻帶著安娜逃走了。
    卡爾等人繼望森林深處行進。他們遇到了恐龍群。當劇組的人走出一個山口的時候，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平原，平原上，徜徉著一頭頭體形巨大的恐龍！

    綿延無邊的恐龍，壯觀的場面，讓電影院裡面的觀眾目瞪口呆連呼喊都忘記了。

    而這個鏡頭，實際上採用的，是模型、特技、動畫和洗印眾多方式結合的方法，光製作這個鏡頭，就花費了都納爾等人大量的時間。

    就在觀眾為之深深震驚的時候，更大的場面來臨了，這些恐龍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紛紛狂奔了起來。
    恐龍大逃亡。不可思議的視覺影像，震撼的聲響效果，對於觀眾來說，是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感覺刺激。
    雖然之前，米高梅電影公司也好，派拉蒙電影公司也罷，都拍出了所謂的大片，但是那種大片，只不過是投資巨大、場面壯觀而已，和這樣的超現實的圖景相比，顯然失去了很多的趣味。

    安娜被金剛帶到了一個山崖之中，她趁著金剛疏忽的時候想逃走，卻被金剛發現了。憤怒的金剛對安娜大聲吼叫，卻並沒有傷害她。
    安娜似乎也意識到了金剛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開始在金剛面前跳舞借此來獲得金剛的歡心。接過這個辦法顯然得到了金剛的喜歡。

    “這個笨猩猩看來是喜歡上了安娜了。”很多觀眾都小聲猜測起來，他們很好奇這個漂亮的女人和這個猩猩之間會發生什麼。

    安娜始終在尋找著逃跑的機會，她在金剛熟睡的時候。終於跑了出來。
    她在森林中慌亂逃竄，想盡快逃離金剛的控制。最後完全失去氣力的她，跌到在一個山崖旁邊，在那裡，她發現了一隻巨大的恐龍在那裡貪婪地看著她。

    那頭恐龍，正是之前襲擊過土人的恐龍。

    “完了，安娜完了。”很多人都閉上了眼睛。

    恐龍一點點向安娜迫近。當它準備下手地時候，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鏡頭拉開，在山崖的另一側，金剛雄偉的身姿顯得異常的高大。
    它把安娜抓在手裡。然後溫柔地放在了身後，接著，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了那隻恐龍。



    “好樣的！金剛好樣的！”
    “我說它對安娜有意思吧！”
...............................
    民眾紛紛鼓掌，他們對這個巨大的怪物，印像頓時為之好轉。

    金剛和恐龍搏鬥的場面，是整部電影中的最重要的高潮之一，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8分鐘。兩個龐然大物的搏鬥。驚天動地。山坡上落石如雨，樹木如同小棍子一般被他們連根拔起。

    為了保護安娜，金剛和恐龍搏鬥，它最終撕裂了恐龍的腦袋，自己也受了重傷。
    當它托著滿是傷痕的身軀在安娜旁邊坐下的時候，安娜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種另樣的感覺。
    她走到金剛的旁邊，看著死在空地上的那頭巨大的恐龍，看著金剛為了保護自己而被恐龍咬傷的身體，終於落下了淚水。

    安娜撫摸著金剛的身體。把頭埋在金剛的毛髮中，溫柔地閉上了眼睛。
    而滿是傷痕的金剛，在這個時候，看著安娜，滿臉深情。

    電影到了這裡。氣氛明顯有了改變。原來的恐怖、血腥的場面。開始變得深情款款，原本怪物一般的金剛。在觀眾的心目中，變得高大了起來。

    “原來動物，也有這樣的感情。”馬爾斯科.洛夫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滿是感慨。

    不光光是他，電影院裡面地很多人都有同樣的感想。
    像馬爾斯科.洛夫這樣經歷世事的人，自然看慣了人類自身的爾虞我詐，看慣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也看慣了人與人之間日益單薄的感情。
    因此，當他們面對著銀幕上，這一個人一獸之間的那種純粹的感情的時候，自然會有這樣的感歎。

    金剛帶走了安娜，這一次，是安娜自願的。
    她趴在金剛厚實寬大的肩膀上，終於睡著。
    金剛溫柔地照顧著安娜，他帶著她走上山坡的高處，在夕陽之下的身影，是那麼的讓人心動。

    音樂響起。溫柔婉轉的單簧管。深情款款。



    夕陽之下，一人一獸偎依在一起，看著遠處的夕陽，詩意盎然。
    剛剛還徒手撕裂恐龍的金剛，這個時候，是那麼溫柔，甚至有些羞澀，如同一個純真的孩子。

    而卡爾等人也沒有停止尋找安娜。他們經受了一系列的兇猛動物的襲擊。晚上。一半人來到了金剛的住所，杰克找到了安娜。趁著金剛熟睡的空蕩，杰克帶走了安娜。

    兩個人逃出金剛的住所。金剛不甘而憤怒的叫聲，迴盪在整座島嶼的上空。
    財迷心竅的卡爾，想利用安娜把金剛帶到紐約去，借此他就可以賺上一大筆錢。他們利用安娜做誘餌，在金剛追來的時候，他們攻擊了它，並且用麻醉劑抓住了金剛。

    看著金剛為了拯救安娜而被卡爾等人圍攻，看著它那痛苦失望的眼神，看著卡爾等人為了金錢喪心病狂的樣子。電影院裡面的安靜極了，甚至傳來的一陣陣的抽泣聲。

    電影到了這裡，整個電影院，再也沒有獵奇了，沒有恐懼，沒有嬉笑，有的，只是深思、憤怒和深深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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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劫

第833章 《金剛》的首映式（下）


    剛開始的時候，大部份的觀眾都認為《金剛》將是部視覺衝擊極大的怪物片，但是當電影中善良、單純的金剛被財迷心竅的卡爾用麻醉槍放倒的時候，觀眾都陷入了沉思。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再也不可能將這部電影看成是簡單的怪物片了，因為很多人在這部電影裡面，看到了他們早已失去的那份單純，看到了被金錢、世俗扭曲的人性。

    金剛雖然是個大猩猩，表面很醜，但是它有一顆金子一般的心，是非分明的心。和它相比，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則是那麼的骯髒。

    電影在接下來，逐漸進入了高潮。
    卡爾等人將金剛帶回了紐約。他們打出了『世界第8奇跡』的招牌，人們為了觀看這個『大怪物』蜂擁進入電影院。
    金剛成了卡爾賺錢的工具，它被綁在高大的舞臺之上，供人觀賞。

    安娜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卡爾呆在一起，她早就看清楚了這個人的真實面目。而杰克，也離開了昔日的夥伴。
    在很多人眼裡，卡爾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成功者，在舞臺上的他，神采奕奕。為了吸引觀眾，他特意讓人扮演安娜挑逗金剛，結果引發了金剛對於安娜的思念。

    在巨大的劇院裡面，金剛憤怒的呼喊聲讓所有那些觀看它的人瑟瑟發抖，無論何時，它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
    金剛掙斷了鎖住它的鏈子，它衝出了劇院，在紐約的大街上狂奔，整個城市頓時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交通中斷了，人們驚慌失措到處亂竄。金剛在馬路上狂奔，那些汽車在他手裡面如同玩具一般。他在人群中尋找安娜的身影，甚至還不惜將公共汽車撕毀。

    整個紐約變成了混亂之地，到處都是人群的慘叫，到處都是橫飛汽車。
    銀幕上壯觀的場面。讓很多觀眾都大叫不止，在此之前，如此的鏡頭，他們可是從來沒有看過。

    不過他們也許沒有想到，為了拍攝這些鏡頭，都納爾的劇組不得不同時使用58台攝影機，有420多名技術人員不停加班，特技、模型、膠片洗印等等各方面的籌備人員就更多了。
    可以說。這些鏡頭中，每一秒都花費了劇組巨大的精力和心血。
    這些人的心血並沒有白費，這些鏡頭極大地增強了電影的表現力，更深深震撼了觀眾的內

    為了避免金剛傷害更多無辜的人，杰克站了出來，他開車引著金剛朝安娜住的地方去，對於這個怪物來說。只有安娜才能夠讓他的憤怒平息。

    杰克成功地把金剛引到一個街道之上。在那裡，瘋狂的金剛很快平靜了下來。他像一個孩子一般坐在路口，喘著粗氣，滿臉都是憨厚、喜悅的表情。

    在路口，身穿白衣的安娜慢慢走來。

    全景鏡頭，畫面裡，金剛在左，安娜在右，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一醜一俊，抒情的鋼琴曲響起，畫面由剛才的混亂和劇烈，一下子變得平和了起來。
    安娜走到金剛的跟前，撫摸著它的那雙巨手，金剛看著安娜，滿臉的溫柔，他張開手，輕輕地將安娜抓在手裡，彷彿抓著珍寶一般。



    嘩嘩嘩。電影院裡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個時候。人們認同了金剛，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個龐然大物，是那麼的愛憎分明，是那麼的真實。
    金剛帶著安娜離開了破損的街道。他來到了公園裡。那裡的樹都覆蓋著厚厚的雪，池塘裡面結著厚厚的冰。周圍有霓虹閃爍，彷彿是夢境一般。

    金剛帶著安娜，在大池塘的冰面上行走，開始的時候，它踉踉蹌蹌，到了後來，它乾脆坐在冰面上滑動了起來，一人一獸，在冰面上輕靈地滑動著，月光照下來，照在金剛的身上，這個大傢夥，抓著安娜，表情愉悅。

    公園裡面迴盪著安娜的笑聲和金剛快樂的吼聲，音樂升高，溫暖的鋼琴曲變成了悠揚的單簧管，讓鏡頭分外的溫暖。

    嘩嘩嘩！
.............................................
    電影院裡再一次爆發出了掌上，不過這掌聲遠遠比剛才的要熱烈得多。
    一人一獸之間的感情，純粹而深厚，讓所用觀眾身為感動。

    “真是美好呀！”
    “多麼執著的大猩猩！”
...........................................
    電影院裡面的響起了一片片嘖嘖地稱讚聲。

    不過很快，這種溫馨的場面就被打破了。
    一枚炸彈在突然在池塘州中炸開，音樂由剛才的抒情曲變成了緊張的跳躍音符。

    軍隊出動了！大量的軍人向金剛發動了攻擊。機槍、炸彈……金剛頓時成為了所有人的目標。它憤怒地還擊，給予軍隊重創。
    觀眾坐不住了，他們站起來大聲咒罵著那些軍人，使勁給金剛加油。

    “金剛！打死那幫夠狗娘養的！”
    “帶安娜走吧，你打不過他們的。”
.............................................
    觀眾深為金剛擔心，但是金剛卻絲毫沒有半點懼怕，他還擊著，不管遭到多少猛烈的攻擊，他都沒有放棄手中的安娜。
    在軍隊的圍追堵截之下，金剛爬上了紐約市中心的金融大廈，那是整個紐約最高的建築，也是美國經濟中心，美國文明的象徵。

    金剛爬到了大廈的頂端，坐在那裡，和安娜一起迎來了朝陽。
    燦爛的陽光，照在安娜和金剛的身上，如同兩人在島上看夕陽的那個時刻。
    畫面美麗極了，充滿了溫情和愛意。
    原本激動的觀眾，情緒也漸漸平和了下來。他們享受地看著金剛，看著安娜，很多人滿臉微笑。

    不過銀幕中一陣轟鳴聲傳來。天空中出現了大量的機群。

    “上帝呀，那是飛機！”
    “戰機！”
...........................................
    電影院裡面的地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金剛放下了安娜，它溫柔地把她推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爬上了金融大廈的頂端。在那裡。它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紐約。
    機群開始攻擊，無數子彈射入了金剛的身體裡。飛機像蒼蠅一般圍著金剛打轉，子彈射起一片血霧。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
    “怎麼可以這樣！”
..............................................
    民眾憤怒了，他們一個個攥緊拳頭，對軍隊這種行為大為惱火。
    金剛憤怒了，它蹲在金融大廈的頂端，冒著子彈靜靜地等待著一架飛機的到來，當飛機飛到金剛的上空時。憤怒的金剛突然躍起，一掌將飛機擊碎。



    “好！”
    “幹得好！”
    “打死那幫蒼蠅！”
...............................................
    民眾發出了陣陣歡呼，沒有人在乎金剛擊碎的是帶有美國國旗的飛機，人們在意的是這個大怪物的單純和執著。

    安娜爬上了金融大廈的頂端，她想和金剛在一起，但是在槍林彈雨中驚險異常。金剛一次次救了她，自己卻遍體鱗傷。
    人類的飛機。和島上的恐龍不一樣。

    安娜站在金剛的身邊，揮舞著雙手哀求飛行員們不要射擊，但是得來的，卻是一連串的子彈。
    金剛保護著安娜，它看著面前的這個漂亮的女人，眼睛裡面溫存一片，但是目光卻漸漸微弱了下去。

    金剛將安娜放置在金融中心的頂端，最後一次衝她咧了咧嘴，然後無力地滑了下去。

    “不！”
    “不！”
..................................
    電影院裡面的叫聲一片。

    朝陽之中，安娜一個人的綴泣在金融大廈的頂部顯得是那麼的孤單而悲傷。
    金融大廈下方。人群圍在金剛的屍體旁邊騷動異常，士兵們興高采烈地照相，軍隊的領導人誇耀他們的戰績，記者們則螞蟻一樣到處亂竄對著金剛頻頻拍著。

    “再大，也只不過是個動物，我們的飛機就可以收拾他！”一個軍人哈哈大笑。杰克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看著面前金剛的屍體，搖了搖頭，對著銀幕說了一句話：“不是飛機殺了它，是人類的骯髒殺了它！”

    接著。電影在輝煌的音樂聲中結束。

    《金剛》結束之後，電影院裡面很長時間靜寂一片，所有人都陷入了悲傷和深思之中，直到都納爾帶著劇組的主創人員走上前臺的時候，大廳裡面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聽到這掌聲。我放心了心來。因為我知道，夢工廠聖誕檔期的最後一部電影。終於成功了。

萬劫

第834章 有人挖夢工廠的牆角        

    其後的酒會上，都納爾等人被記者們圍得水洩不通，我則像往常一樣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當我端著酒杯一個人喝酒的時候，發現凱瑞.洛克菲勒就坐在我的不遠處。

    “柯里昂先生，你們拍攝了一部不錯的電影。”凱瑞.洛克菲勒對我的態度，十分的友好。
    但是我的回覆，卻只有一陣冷笑。

    自從罐頭死了之後，我對洛克菲勒財團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臉。
    以前對於這些人，不管是多麼有深仇大恨的對手，我都不會把仇恨表現在臉上，可一切都因為罐頭改變了，對於洛克菲勒財團的人，我根本無法表現得多麼的隨和。

    “柯里昂先生，我父親讓我代他想你問好。”凱瑞.洛克菲勒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很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
    看著他伸出的那隻右手，我沒有任何的表情。

    “柯里昂先生，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凱瑞.洛克菲勒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然後笑了笑。
    “有什麼話，趕緊說吧。”我點燃了一支煙。根本就不看他。

    凱瑞.洛克菲勒看了看我一眼，道：“是這樣的。柯里昂先生，如今洛克特克財團和洛克菲勒財團，都是美國知名的大財團了，我父親明天想請你到他那裡好好談談。對於我們兩個財團來說，都是好事。”
    “談談？”凱瑞.洛克菲勒的話，讓我笑了起來。

    我捏著杯子，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凱瑞.洛克菲勒被我的這個樣子弄得十分詫異，他看著我，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般。

    “回去告訴你父親，明天我會準時到。”我對凱瑞.洛克菲勒揮了揮手，示意他盡快離開。
    凱瑞.洛克菲勒十分知趣地走開了。

    “老大。那狗娘養的跟你說了什麼？”凱瑞.洛克菲勒一走，甘斯就氣哼哼地走拉了過來。
    “他讓我明天去找老約翰.洛克菲勒，那老頭要和我商量事情。”我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紅酒。

    “談事情？我們和他們有什麼好談的？讓他們把自己的腦袋送過來再說！我現在看著那幫人，就恨不得生生咬死他們！老大，你還和他們談判？你忘記罐頭是怎麼死的了？”甘斯大聲對我吼了起來。
    “我當然沒有忘記！”我怒目圓睜，一把扯過甘斯。道：“甘斯，你給我記住，我那天在罐頭跟前說過一句話，我要讓洛克菲勒財團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句話，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甘斯看著我，使勁點了點頭：“老大，有這句話在，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25日。聖誕節。這一天，洛杉磯熱鬧異常，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在喜悅之中。

    像每次首映式一樣。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個方面對於《金剛》的評論了。
    毫無疑問，《金剛》儼然成為了好萊塢聖誕電影檔期最後一個高峰的焦點。



    “安德烈.柯里昂和都納爾拍了一個童話。一個震撼人心的動畫。金剛站在金融中心上面發出憤怒吼聲的形象，是那麼的具有象徵意義。簡直就是對於我們整天吹噓的所謂的文明的最大諷刺！”



    “在一個大猩猩面前，我們所有人都為之汗顏。在它面前，我們所謂的文明成果是那麼的可悲。這部電影具有舉起深刻的思考意義，它讓我們更好的地審視我們身處地，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洛杉磯時報》的評價，一向是十分有高度。

    《洛杉磯論壇報》則稱《金剛》是好萊塢自建立起來，最好的『怪物電影』。“《金剛》說的。不是一個怪物，但是卻是最好的怪物電影。它的最大意義，就是讓我們體會到了執著的意義。不知道怎麼的，當我看到金剛在金融大廈上面怒吼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罐頭。雖然一個是電影中的角色。一個是現實中的英雄，但是他們的那份執著和追求。讓我們這些以高級動物自居的人類無地自容。”

    “夢工廠今年的3部電影，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如同火把一樣，告訴我們應該在經濟危機的黑暗中如何行動。那就是昂起我們的頭，大踏步向前！”

    “罐頭和金剛都能，我們沒有什麼理由不能！”

    《洛杉磯論壇報》顯然體會到了包括《金剛》在內的夢工廠今年聖誕電影檔期為觀眾貢獻的3部電影的最主要的目的。
    對於這種說法，民眾十分的認同。

    除了這兩家報紙之外，好萊塢電影人也都從很多角度對《金剛》大家讚賞，很多人稱《金剛》是聖誕檔期最後一個高峰作為耀眼的一部電影，完全有資格進入本屆哈維獎的角逐名單。

    除了在藝術成就上獲得了民眾的極大肯定之外，《金剛》的票房也一片飄紅，以其強勁的票房收益來看，《金剛》的最終票房很有可能超過格里菲斯的《海上鋼琴師》。

    除了《金剛》之外，在24日首映的其他影片也都受到媒體的一定關注，尤其是那些大公司的後期主打電影。
    首先是約翰.休斯頓的《金絲雀》。這部由派拉蒙電影公司投拍的壓軸電影，在票房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對於約翰.休斯頓來說，電影能夠賺錢，是他最大的能耐。
    但是對於這部電影的藝術功力，很多人都表示了失望。

    “約翰.休斯頓顯然是在重複，重複著他之前的那種風格。甚至連套路都一樣。《金絲雀》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在這部電影中，約翰.休斯頓對於敘事方式的探索，使得整部電影的故事線索十分的獨特。”西席.地密爾對於約翰.休斯頓的這個評論，算是切中要點。

    “約翰.休斯頓的電影手法越來越成熟，但是這種成熟是建立在原地踏步的基礎上的。對於這位好萊塢電影新銳中的領軍人物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信號，事實上。形成自己的獨有風格十分的重要，但是風格穩定和原地踏步可不是一碼事。我覺得約翰.休斯頓應該好好向安德烈.柯里昂學習，作為好萊塢電影之父，後者從來沒有在重複自己，他總是在創新，總是在為好萊塢電影豎立一個個新的標桿。”金.維多的批評，同樣尖銳得很。

    約翰.休斯頓的這部《金絲雀》。可能基本上達到了派拉蒙電影公司以及約翰.休斯頓本人的目標：順利地完成了票房任務，而且觀眾的反應還不錯。

    最派拉蒙一向標榜的票房創造者，約翰.休斯頓這一次雖然賺了不少錢，但是比他取得更大成績的人，多的是。

    其中的一部電影，在票房上有絕大號召力，僅僅次於《金剛》，遠遠超過其他電影。
    這部電影，就是華納兄弟電影公司出品，波特.李導演的《胖子和瘦子2》。

    同樣作為好萊塢的新銳導演。波特.李和約翰.休斯頓基本上屬於同一類型的人，但是目前在好萊塢，波特.李的名聲和威望顯然比不上約翰.休斯頓。
    但是和《金絲雀》相比，波特.李的《胖子和瘦子2》有著明顯的優勢。首先，這是一部續集電影，之前的《胖子和瘦子》，受到了美國民眾的極大喜愛，創下了華納兄弟電影公司這1、2年來的一個票房紀錄，有這個良好的氛圍下，《胖子和瘦子2》顯然有一個十分有益的基礎。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演員了。約翰.休斯頓的《金絲雀》雖然選用的是派拉蒙電影公司新銳演員中的頭牌瓊.克勞馥，但是克勞馥畢竟還是個新人，表演風格還沒有成熟和《胖子和瘦子2》中的勞萊、哈台相比，顯然存在著一定的差距。而正正是這種差距。造成了《金絲雀》在票房上。根本不是《胖子和瘦子2》的對手。
    波特.李這一次再次為華納兄弟電影公司賺了一筆不菲的票房利潤，據說山姆.華納在得到《胖子和瘦子2》票房紅火之後。立馬獎勵了波爾.李和勞萊、哈台每人一座高級別墅，算是以資鼓勵了。

    如果說約翰.休斯頓和波特李是在較量票房的話，那麼其他人無疑就是在較量電影的藝術性了。
    在這方面，較為突出的，是福克斯電影公司出品，伊利亞.卡贊導演的《瀝青路》。
    這部電影，從一開始拍攝的時候，不管是好萊塢電影人，還是民眾都有一定的關注，《電影手冊》甚至做出了相關的報導。

    伊利亞.卡讚這個導演，我十分的喜歡，他屬於那種天生就是為電影而存在的人。在電影上，這個人的腦袋裡面總是藏著無數的奇思妙想。
    他對電影的理解，顯然和很多好萊塢電影人都迥然有別。

    《瀝青路》是部小成本的電影，故事也很簡單，但是首映之後，幾乎受到了所有人的熱烈讚揚。

    “伊利亞.卡讚的這部電影，完全展現出了這個電影新人在電影上面的獨特的造詣。他的電影手法，很容易讓人想起他的希臘人後裔的身份，因為在他的電影中，總是存在一絲沉思的問道。《瀝青路》像是一幅油畫，蒼茫的油畫，顏色很單調。但是卻有著龐大的內涵。整部電影，渾然天成，瀰漫在電影中的那種氣味，讓人驚奇。”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對於伊利亞卡讚的評價十分的高。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希區柯克之所以給伊利亞.卡讚這麼高的評價，完全是因為雷電華和福克斯電影公司現在是徹底的盟友關係。所以相互支持是一定的。
    但是在我看來，希區柯克一點都沒有過分，他的評價十分的誠懇。
    伊利亞.卡贊的電影，講究的就是整體的那種蒼茫的讓人凝思的感覺，有著廣闊的內涵，讓人體會到思考的快樂。

    《瀝青路》反應，除了伊利亞.卡贊的水準，電影的票房雖然沒有波特.李的《胖子和瘦子2》高，但是在民眾和好萊塢電影人那裡。得到了的稱讚要高得多。
    福克斯電影公司在今年聖誕電影檔期中的表現，顯然比去年要強得多。去年他們只能用慘淡一次來形容，今年卻因為劉易斯.邁爾斯通的《西線無戰事》和伊利亞.卡讚的這部《瀝青路》算是結結實實地出了一把彩。

    也難怪福克斯在接受採訪的時候，稱福克斯電影公司今年的目標就是能夠捧得金羽獎盃。
    對於福克斯電影公司的這個目標，誰都不會當成笑話看，以為他們完全有這個實力。

    20世紀電影公司出品的由法蘭克.鮑沙其導演的《野狗》，顯然就沒有金.維多的那部《比利》的好運了。
    這部電影在首映之後。除了票房一塌糊塗之後，更是受到了民眾和電影人的激烈批評，稱法蘭克.鮑沙其簡直就是為自己修建了一個恥辱柱。

    其實想一想，法蘭克.鮑沙其的這部電影之所以失敗，也是有其原因的。首先，法蘭克.鮑沙其和金.維多相比，在編劇、影片的整體建構等等，都不是對手，其次，金.維多大獲全勝的《比利》。亨利.方達算是立了大功，他的表演是這部電影獲得關鍵的一個重要因素，但是法蘭克.鮑沙其的《野狗》根本沒有什麼特別有水準的演員。
    法蘭克.鮑沙其的失敗，算是讓20世紀電影公司碰了一鼻子的灰，不過人家並不沮喪，因為有金.維多的那部《比利》在前面墊底，20世紀電影公司也就自然不會感到沒有面子了。

    在24日首映的電影，除了《金剛》之外，最光芒四射的，莫過於環球電影公司出品由威廉.惠勒導演的《漂泊者》。

    對於這部電影。當它拍攝的時候我就很看好了，因為我知道，威廉.惠勒絕對是一個會創造驚喜的人。
    事實上，他也的確創造了一個驚喜。在環球電影公司之前由霍華德.霍克斯導演那部《疤臉大盜》大獲全勝之後，威廉.惠勒所要思考的最為重要的問題是如何走出一種固定的框架。尤其是應該和霍華德.霍克斯的距離拉得遠些。進而創造出一種新的電影風格或者是題材。

    於是在一番辛勤工作之後，《漂泊者》終於亮相。
    威廉.惠勒的這部電影。很容易讓我想起了後世的一個叫阿莫多瓦的西班牙導演。他在這部電影中展現出來的那份熱辣、自由、沉思的風格，和好萊塢電影的那種四平八穩有很大的區別，也使得《漂泊者》爛漫迷人，如同煙草一般。

    “《漂泊者》代表著一種全新的電影風格，這種電影風格，之前只是在安德烈.柯里昂的一些電影風格中看到，它所表現出來的那份自由灑脫、天馬行空的自由之感，完全打破了好萊塢電影的條條框框，讓人在觀看的時候，有一種破土而出的感覺！可以說，威廉.惠勒是典型的安德烈.柯里昂的學生。”卓別林專門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長長的評論，對於威廉.惠勒，卓別林十分的讚揚。

    威廉.惠勒的《漂泊者》，再次使得環球公司和去年一樣，呈現出來了二花齊放的局面。
    霍華德.霍克斯、威廉.惠勒，這個兩個人現在已經徹底成為了環球電影公司的核心，成為了推動環球電影公司前進的兩個缺一不可的輪子。

    24首映的電影中。還有一部電影是不可不說的，那就是雷電華電影公司出品的由比利.懷爾德導演的《佳人假期》。這部電影，投資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在雷電華電影公司現在已經灰頭土臉的這種情況之下，誰都沒有特別的關注。
    不光光是其他人都不怎沒關注。就連雷電華電影公司的人，都不怎麼看重，包括凱瑞.洛克菲勒。

    但是首映之後，這部電影的成績，竟然還很不錯。
    受到的讚譽雖然沒有其他的好電影高，但是也不低，票房雖然和《金剛》、《胖子和瘦子2》沒法比，但是相比於這部電影的投資金額。也算賺了不少。

    比利.懷爾德，這個剛剛被凱瑞.洛克菲勒召到雷電華的新導演，電影拍攝得比他的同事魯賓.馬莫利安的要好。
    相對於魯賓.馬莫利安，比利.懷爾德在拍攝電影的時候，更加的自由，更加的手段靈活，而對於民眾來說。他們自然喜歡那些顯得新意十足的電影。

    24日首映的電影的相關情況，都基本上在我的意料之內。這一天完結之後，轟轟烈烈的1929年好萊塢聖誕電影檔期算是過去了。

    1個月中，一部部電影中被搬上螢幕，1個月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是1個月中，好萊塢電影人灑下了辛勤汗水。現在，就等著收穫的時間了。
    當我看完那些報紙的時候，門口突然光影一閃。一個人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老闆，我，我找你有事情。”維克多.弗萊明站在我的辦公桌對面，低著頭，表情有些尷尬。
    這傢夥穿著一件髒不拉嘰的外套，頭髮有些淩亂。從《老友記》開拍以來，他就一直負責這部電視劇的導演。這麼長時間以來，《老友記》在民眾當中獲得了巨大的歡迎，也成為洛克特克電視台最出名的電視劇。《老友記》的火爆，自然也讓身為導演的維克多.弗萊明身價大漲。現在很多人都把維克多.弗萊明視為好萊塢難得的一流人才，儘管他拍攝的是電視劇。

    不過維克多.弗萊明和夢工廠人還有些不一樣，因為他並沒有和夢工廠簽訂合同，所以只能算得上了一個兼職性質的人。
    這個身份，讓維克多.弗萊明剛剛到夢工廠的時候十分的尷尬。尤其是他這個人和卓別林的關係非同一般。而對於卓別林，夢工廠電影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好印像。因此維克多.弗萊明剛剛進來的時候，工作十分的好辦。

    現在，維克多.弗萊明如此模樣走進了辦公室，讓我基本上猜到他的來意。

    “維克多，有話你就說吧，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笑道。

    維克多.弗拉明看著我，很是為難，他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維克多，有話就說，要不然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我指了指放在面前的厚厚的劇本。

    “老闆，那我就說。是這樣的，最近卓別林先生不是重新擔任雷電華電影公司的藝術總監了，昨天他找到了我，稱他很想讓我過去幫他的忙，而且他還說你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所以我想我可不可以到卓別林先生那裡幫忙？畢竟他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人。”維克多.弗萊明的語氣越說越低，最後完全聽不見了。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卓別林這傢夥，昨天才剛剛跟我說，今天就動手了。人家這叫先禮後兵，儘管知道他的把戲，我也沒有什麼恰當的辦法。
    維克多.弗萊明本人和卓別林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並沒有和夢工廠簽合約，更重要的是，維克多.弗萊明當初在答應執導《老友記》的時候我是答應過他的，如果卓別林東山再起，他可以轉身投到卓別林那裡。
    所以聽到維克多.弗萊明的這番話，我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驚訝。我只有一些惋惜而已。

    “維克多，這件事情不需要怎麼商量，你不是夢工廠的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力。況且我也答應過你，如果卓別林東山再起了，你可以過去幫助他。現在正是他缺少人才的時候，你去也可以幫助幫護他。”我笑了起來。

    “老闆，你答應了？”我這麼痛快的回答，讓維克多.弗萊明有一些反應不過來。
    “當然答應了。我能不答應嗎？”看著維克多.弗萊明。我聳了聳了肩膀。

    照理說維克多.弗萊明的要求得到了批准，他應該是高興才對，但是我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深深的尷尬和憂傷。

    “老闆，我……”維克多.弗萊明看著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其實我也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維克多.弗萊明不是夢工廠人，但是在夢工廠裡面呆了這麼長時間，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夢工廠人都把他當成夢工廠的一份子。其間，夢工廠人讓他參與到夢工廠的每個活動中。夢工廠的榮譽，他一樣會親身感受，而夢工廠內部的那種和其他電影公司有著根本不同的紅龍精神，也在潛移默化地浸染他的內心。
    說維克多.弗萊明對於夢工廠一點留戀的感情都沒有，這是不可能。實際上，這傢夥對於夢工廠已經產生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感情。

    至於他既然已經有了留戀卻為什麼還要提出要走。要到卓別林那裡去，這就和維克多.弗萊明本人的性格有關係了。
    這傢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是卓別林一手把他帶進好萊塢的，說實話，卓別林對於維克多.弗萊明的確是用心栽培，而且十分欣賞他，在維克多.弗萊明在雷電華電影公司的那段日子裡，卓別林對於他的工作十分的支援，凡是他提出來的電影拍攝方案，基本上都是沒有經過多大的修改就通過。而且卓別林還親自把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維克多.弗萊明，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外人看。

    卓別林這麼做，雖然有可能是在拉攏維克多.弗萊明，但是對於維克多.弗萊明來說，從一個一文不值的落魄電影人成為好萊塢中的新銳導演，如果沒有卓別林，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為人厚道的維克多.弗萊明對於卓別林，產生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情。在他看來，即便是夢工廠比雷電華更加適合自己。自己也更喜歡夢工廠，但是和道義相比，也能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維克多，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我站起身來，走到維克多.弗萊明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這段相處的時間裡。我們一起修訂《老友記》的劇本，我們一起挑選演員。一起籌劃拍攝，一起討論電視劇的進程，也一起享受電視劇成功給我們帶來的歡樂，現在他說要走，我還真的有點捨不得，畢竟維克多.弗萊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在這幾天吧。老闆，我走了之後，誰來導演《老友記》？”維克多.弗萊明抬起頭來看著我的臉，聲音抖動。

    《老友記》使他徹底成名，這個電視劇對於維克多.弗萊明來說，絕對不是一部作品那麼簡單，而更像是一份割捨不斷的情感。

    “你走了，這部電視劇也就只能臨時讓維斯康蒂接手了，他這段時間成長得很快，而且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水準。”我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維斯康蒂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錯的選擇。”維克多.弗萊明把這句話在嘴裡面重複了幾句，然後看著我誠懇地說道：“老闆，其實之前一直有句話我想對你說，可是每次一到說的時候，總是不好意思，今天不論如何我也得說出來。”
    維克多.弗萊明激動地咧了咧嘴唇，然後看著我認真地說道；“老闆，謝謝你。真地，謝謝你，謝謝大家對於我的幫助。”

    維克多.弗萊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明顯有些濕潤。他這麼說，搞得我心裡酸酸的。

    “維克多，你離開了夢工廠，也不代表我們就不是朋友了。不管你在那個電影公司，夢工廠永遠歡迎你。知道嗎？”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知道。”維克多.弗萊明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維克多.弗萊明提出的這個離開的要求，讓我的心情頓時失落了下來。當甘斯等人進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唏噓不已。

    夢工廠的人大部份都和維克多.弗萊明很熟悉，也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他說走就走，一下子分別，還真的有些悲傷。
    但是每個人也都清楚，這是沒有辦法的時候。
    不過卓別林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是要高興得瘋了。

    “老大，昨天凱瑞.洛克菲勒代表他老爹老約翰.洛克菲勒邀請你去談一談，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不動身嗎？”甘斯提醒我道。

    他如果不這麼提醒，我真的忘記了。

    “你知道老約翰.洛克菲勒現在在哪裡嗎？紐約？”我問道。
    甘斯呵呵大笑：“紐約？老約翰.洛克菲勒現在還敢呆在紐約嗎，在紐約，所有洛克菲勒家族的人都被追打得如同落水狗一般，他還哪裡敢在那裡呆。前幾天他就搬到了洛杉磯了，現在在洛杉磯財團的一家高級療養院裡面。”甘斯對這些情況倒是很清楚。
    “這狗娘養的，倒是躲得夠快的！”柯立芝在旁邊罵罵咧咧，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臉小聲問甘斯道：“甘斯，不是聽說老約翰.洛克菲勒的身體現在已經不行了嗎？現在那老傢夥的身體怎麼樣？”

    柯立芝的這個問題，讓辦公室裡面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問得好，這個問題絕對是所有人關心的焦點。

    罐頭和戰神的那場比賽，讓洛克菲勒財團威名掃地，在美國，這個財團已經引起了民憤。在比賽結束之後，洛克菲勒財團在紐約以及全國各地的分公司都遭受了來自民眾的衝擊。民眾自發組織發起了抵制洛克菲勒財團的活動，不買洛克菲勒財團的所有子公司生產的東西，不向花旗銀行裡面存錢，甚至還有的富人專門在報紙上刊登廣告大罵洛克菲勒財團。
    那場賽馬比賽，不僅使得洛克菲勒財團在全國民眾面前丟臉丟到了家，更是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的形象損害。老約翰.洛克菲勒在賽馬場被我怒罵了之後，當機昏倒隨後就進入了醫院休養，對於這個80多歲心臟不好的老頭來說，這個羞辱也算是史無前例了。老約翰.洛克菲勒牛氣了一輩子，從來都是他是勝利者，他高高在上，現在發現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而且聲名俱毀，這是他容忍不了的，所以在昏倒之後，老約翰.洛克菲勒算是一隻腳跨進了地獄的門檻。

    “老大，這老頭據說已經奄奄一息了。”甘斯看著我道。
    “奄奄一息？這一次咱們去，就直接送他去地獄得了。”我站起來，陰森地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眉開眼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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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劫

第835章 和老約翰•洛克菲勒面對面！

    “老大，我們陪你一塊兒去！我非得把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那顆白頭給擰下來不可！”甘斯咬牙切齒地看著我說道。
    我笑了笑說：“不需要你擰。要擰也是我來擰。”

    我轉過身來穿上外套，然後問甘斯道：“老約翰.洛克菲勒現在住在洛杉磯的什麼地方？”
    甘斯道：“當初在紐約的時候，他就昏迷不醒了，之後被送到了紐約最先進的醫院裡，在那裡搶救了幾天，最後脫離了危險期。但是他中風了，右半邊的身體完全不能動。前幾天，也不知道這老頭又有什麼壞主意，竟然提出要求要到洛杉磯的醫院裡休養，小約翰.洛克菲勒這才把他轉移了過來，現在他就被安置在洛克菲勒財團旗下的一家私人醫院裡面，那地方就在洛杉磯市外。”
    “行，那我們就過去看看。”我點了點頭，走出了門外。

    甘斯、柯立芝、卡瓦三個人都跟著我，大家坐著同一輛車子朝洛杉磯駛去。

    洛杉磯專門為富人修建的療養院有很多，市區外面風景好的地方多不勝數，而幾乎每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都修建有或大或小的療養院。整個西部的有錢人，都喜歡到這裡來。
    我們的車子在行駛了大約40分鐘之後，在一個療養院的門口停了下來。這個療養院。位於一個小湖的旁邊。風景優美。療養院周圍都是茂密的森林，不但空氣極好，而且不時還可以看見一群群白鳥在天空上翱翔。

    “狗娘養的，還真會享福！”甘斯下了車，看了看四周，然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這所療養院並不是很大的那一種。但是卻佈置得相當的精緻。我們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每一寸地方都佈置得極其講究，噴泉、假山、雕像，應有盡有。

    “柯里昂先生，歡迎你來這裡。”我們走進去才沒多遠，就看見腦袋上纏著繃帶的小約翰.洛克菲勒朝我們走了過來。
    “洛克菲勒先生，請直接帶我去令尊那裡吧。”我可沒有什麼時間和小約翰.洛克菲勒唧歪。
    “好的。請跟我來吧。”小約翰.洛克菲勒尷尬地訕笑了一下。在前頭為我們帶路。

    一幫人曲曲折折地經過了很多走廊，最後我們在一個小花園跟前停了下來。

    “爸爸剛剛在花園裡面曬了會兒太陽，現在已經睡著了，請他們等一下再進來吧。”當我們走到一個房間的門口，凱瑞.洛克菲勒從裡面走了出來說道。
    “放屁！是你們叫我們過來的，我們按時過來了，又要讓我們在外面等！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呀？”甘斯指著他破口大罵。

    在洛克菲勒的人面前，夢工廠人向來沒有什麼好脾氣。

    “睡覺？我點一把火他就不會睡覺了！”卡瓦瞪著眼睛，牙關緊咬，雙目充血地看著他們。
    我沒有說話。我只是盯著小約翰.洛克菲勒，直到這傢夥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我的眼睛。

    “趕緊叫醒爸爸吧。”小約翰.洛克菲勒沖凱瑞.洛克菲勒擺了擺手。凱瑞.洛克菲勒走了進去，時候不大，就把門打開了。

    這是一個全部用木頭建造起來的房間。裡面的佈局。突然讓我覺得眼前一亮，門是推拉門。房間裡面地擺設竟然有八仙桌、太師椅之類的傢俱，牆壁上竟然還掛著幾幅古畫，我看了一下，竟然還是明代吳中畫派的真跡。

    甘斯幾個人也不由得一楞，然後柯立芝看了看我，壓低聲音對我說道：“看見了吧，老約翰.洛克菲勒對你還是十分的熟悉的，知道你喜歡中國的東西，所以故意把房間佈置成這樣。這是他們洛克菲勒家族一貫有的技倆了。”

    柯立芝本人和洛克菲勒家族也有過節，所以他對於洛克菲勒的這些手段很是熟悉。

    “放心吧，他就是把整個中國搬過來，我也不會讓他得逞的。”我抬起頭，昂首進入房間。

    房間的裡面，靠近窗戶的地方，放置著一張大床。窗戶敞開著，陽光從外面漏進來，正好照在被子上面。老約翰.洛克菲勒就半躺在這樣的陽光之下，他的臉我不是看得很清楚，只能看見濃濃的陰影。

    這個老頭，現在完全就如同鬼魂一般。

    房間裡面，瀰漫著濃濃的藥水的味道，我們進去的時候，護士剛剛給老約翰.洛克菲勒插上點滴。

    “柯里昂先生，請坐。”小約翰.洛克菲勒指著面前的椅子對我說。

    那椅子就在老約翰.洛克菲勒的病床前，我在那張椅子跟前坐下來，然後總算是看清楚了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那張臉。

    從罐頭比賽那天到現在，也不過才1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老約翰.洛克菲勒簡直就完全變成了兩個人。1個星期前，儘管他已經有80多歲了，但是他的身體那時候看起來很健朗，精神也很好。可是現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臉兒青灰連喘氣都有些困難的將死之人，他歪著嘴，口水不斷地從嘴角滴下來，只有他的左手能夠動彈。

    這樣的一個人，唯一有生氣的，只有那一雙眼睛。我從他的目光裡面，看到了一絲不甘，也看到了一絲老約翰.洛克菲勒一貫帶有的高傲。

    “感謝你能過來，柯里昂先生。還有柯立芝先生，能夠再次看到你，我感到十分高興。”看到我們坐下。老約翰.洛克菲勒地臉上露出了一絲十分費勁的笑容。

    他的聲音很含糊。說起話來也很艱難。

    “洛克菲勒先生，你還真是耐活，我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也是在醫院裡面，那個時候醫生說你生命危險，但是你卻一活就活了30年。”柯立芝看著老約翰.洛克菲勒。冷冷地笑了一聲。

    從來說話都十分熱情對誰都不會太過分的柯立芝，在面對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時候，儼然變成了另外的一幅模樣。
    我們都知道他和洛克菲勒家族的過節，所以都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子對他。

    老約翰.洛克菲勒咳嗽了一下，然後尷尬地笑了一笑，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聽過你們公司的電影昨天首映之後獲得了很大的成功。祝賀你們呀。”

    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這句話。讓我頓時笑了起來。

    “洛克菲勒先生，我想你找我過來，不會是就為了說這個吧。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這個人，直得很，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喜歡曲裡拐彎，你就直說吧。”我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然後看著他。

    老約翰.洛克菲勒訕訕地笑了一下，半邊臉上的表情很是尷尬。
    他這個人，這麼多年以來都高高在上，估計還從來沒有人和他這樣說話，他也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好。柯里昂先生。那我就直說了。”老約翰.洛克菲勒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喘了一口粗氣。說道：“柯里昂先生，現在洛克菲勒財團和你們夢工廠走到這一步，是我不想看到的。真的。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得罪人，而且也總會給人留個後路。洛克菲勒財團和你們洛克特克財團，現在都是美國有名的財團，我們之間發生爭鬥，肯定會兩敗俱傷。所以，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握手言和，做個朋友，不是很好嗎。”

    老約翰.洛克菲勒這話剛剛說完，我還沒開口，站在我身後的甘斯就爆發了。

    “做朋友？你想得美！你們洛克菲勒財團一次次對我們夢工廠下黑手的時候，有想過和我們做朋友嗎？你們一次次想把老大炸死，一次次想把夢工廠吞併，一次次想把好萊塢淪為你們的圈錢工廠，那個時候，有想過和我們做朋友嗎？給我們下陷阱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和我們做朋友？絞盡腦汁煽動黑手黨、3K黨聯合其他的勢力要顛覆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和我們做朋友？還有，你們害死罐頭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和我們做朋友？做朋友？我呸！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夢 工廠可以和蛇蠍和解，也絕對不可能和你們握手言歡！”

    甘斯咆哮著，聲音在房間裡嗡嗡迴響。

    “柯里昂先生，我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如果把我逼急了的話，我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老約翰.洛克菲勒看著我，嘆了一口氣道： “柯里昂先生，我希望你能夠撤掉你們夢工廠對我們的控訴，因為罐頭，我們洛克菲勒財團的賽馬業已經徹底灰飛煙滅了，5,000萬的罰款，還有我的兒子親自在葬禮上向罐頭下跪，我想這些已經夠了。柯里昂先生，洛克菲勒財團從來沒有想過現在這樣丟人過，我也懇請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只要你們能把控訴撤回，我向你保證，洛克菲勒財團今後再也不會和你們作對。”

    老約翰.洛克菲勒看著我，等待我的回答。

    “讓我們和你們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我的話，讓旁邊地甘斯等人頓時睜大了眼睛。
    “老大！”甘斯急地叫了起來。

    我伸出手，阻止的甘斯。

    “除非什麼？柯里昂先生。”老約翰.洛克菲勒眼睛中頓時露出了喜悅的光芒。
    “除非你們能夠讓罐頭復活！除非你們能夠讓時光扭轉！除非你們洛克菲勒財團能夠在美國消失！”我的回答，讓甘斯等人頓時直起了腰板。

    咳咳咳！老約翰.洛克菲勒被我這句話嗆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雙眼一翻就倒在了床上。小約翰.洛克菲勒和凱瑞.洛克菲勒頓時手忙腳亂。醫生和護士衝進來，一陣搶救，最後總算是讓老約翰.洛克菲勒緩過氣來。護士給老約翰.洛克菲勒戴上了氧氣罩，老約翰.洛克菲勒呼吸了一會，撤下來，沖小約翰.洛克菲勒打了一個手勢。

    小約翰.洛克菲勒會意地退了下去。時候不大帶著兩個手下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地那兩人，每個人手裡面都捧著一個大盒子。他們將兩個盒子放在我旁邊的一張桌子上，老約翰.洛克菲勒艱難無比地對我說道：“柯里昂先生，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你還太年輕，還沒有經歷過一些事情。罐頭再怎麼優秀，也只不過是一匹馬。為了一匹馬就給你們洛克特克財團豎立一個敵人減少了一次機會。劃不來。如果你們能夠撤去對於洛克菲勒財團的訴訟，我們除了可以和你們握手言和之外，這兩個小東西，我可以送給你。老約翰.洛克菲勒說完，對小約翰.洛克 菲勒使了一個顏色。

    小約翰.洛克菲勒走過來，掀掉了那兩個盒子上的蓋子。

    “老大！”
    “老闆！”

    當盒子裡面的兩個東西出現在我們一幫人眼前的時候，甘斯、卡瓦頓時大聲叫了起來，與此同時，他們死死地盯著我。目光中滿是震驚！

    當看到那兩個盒子裡面地東西的時候，不光光是甘斯等人震驚了，就連我自己都睜大了眼睛。
    因為那兩個盒子裡面放著的東西，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也是夢工廠上上下下一直尋找的東西！



    兩顆頭顱！兩個青銅頭顱！
    一個蛇頭，一個狗頭！在陽光下散發出迷人的青銅光輝！
    這就是我想找到的圓明園十二生肖的最後兩個！

    “怎麼樣。柯里昂先生。這兩個小東西，還算不錯吧？為了能找到它們。我是花了你根本想像不到的人力、財力。”老約翰.洛克菲勒看著我們吃驚的樣子，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看著他的微笑，我瞬間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夢工廠人幾乎把歐洲翻了個個，把美國掘地三尺，連亞洲都找了個遍，對著兩個東西都是一無所獲，原來它們早就在老約翰.洛克菲勒手裡面了我敢肯定，這個老頭對這些東西絕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之所以費那麼大的勁把這最後的兩個青銅頭顱弄到手，目的很簡單，就是留著做殺手鐧。

    在美國，安德烈.柯里昂最喜歡收集青銅頭顱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我想老約翰.洛克菲勒也明白了。作為一個對手，他將這最後的兩顆頭顱收集到自己手裡的那一天，他就明白總有一天這兩個頭顱將成為對付我的巨大籌碼。

    讓.杜邦.貝爾蒙多憑藉著幾顆頭顱就可以購買一部份洛克特克電視台的股份，他老約翰.洛克菲勒為什麼不可以用兩顆頭顱換取夢工廠撤訴？
    在他看來，這完全可行，因為在他眼裡，因為一匹馬而引起的控訴和兩個青銅頭顱以及與洛克菲勒財團和解之間，我沒有理由不選擇後者。

    而甘斯等人之所以震驚，是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這兩個青銅頭顱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畢竟只要集齊這兩顆頭顱，我的目標就完成了。

    不過，這一次，這些人都想錯了！
    有些事情，是可以折衷的，有些事情，卻根本不可以！
    因為這牽扯到原則問題！牽扯到情感的底線！

    “哈哈哈哈！”在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注視之下，我放聲大笑。
    這笑聲，讓老約翰.洛克菲勒臉上那絲得意的微笑蕩然全無。

    “柯里昂先生，難道這兩個青頭頭顱的價錢低了？如果低的話，我們再加2,000萬，如何？”
    “低！”我大聲吼道。

    “那就4,000萬？”
    “低！”

    “8,000萬？”
    “低！”

    “柯里昂先生，已經不低了！”
    “我說的不是你們的價錢低！”我盯著老約翰.洛克菲勒，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的是你們的手段低！”

    老約翰.洛克菲勒聽到我這句話之後，頓時愣了起來。

    “約翰.洛克菲勒，我真是可憐你！真的！太可憐了！你這輩子，除了擁有一些臭錢之外，什麼都沒有！你以為用這些就能夠讓我放下自己的良心嗎？做夢！”
    “在你眼裡，罐頭就是一匹馬，一匹又矮又醜的馬！但是在我眼裡，在我們夢工廠人的眼裡，在那些美國民眾眼裡，罐頭就是整個世界！你看到現在的形勢，覺得怕了，你費盡心機讓我們撤訴，就是看到民眾的滔天的怒火將會把你們洛克菲勒財團燒成灰！但是你根本就不明白，讓你們洛克菲勒財團名譽掃地的真正原因，不是罐頭，不是夢工廠，而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根本就沒有體會到這世界上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還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你真可憐！太可憐了！
    “夢工廠不會撤訴！絕對不會！夢工廠不但不會撤訴，還有讓道德和良知審判你們！這就是我的回答！”

    我咆哮著，在我的咆哮聲中，甘斯等人看著我，眼睛濕潤，露出無比自豪的表情，就連柯立芝，也把腰板挺得直直的。
    老約翰.洛克菲勒徹底癟下去了，他額頭上滿是汗水，呼吸急促，臉色鐵青，不停地咳嗽起來。

    “爸爸，讓他們走吧！讓他們走吧！”小約翰.洛克菲勒看到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那個神情，十分擔憂地勸阻道。
    老約翰.洛克菲勒艱難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無力地對小約翰.洛克菲勒和凱瑞.洛克菲勒道：“你們都出去，我想和柯里昂先生好好談談。”

    “爸爸！”小約翰.洛克菲勒和凱瑞.洛克菲勒頓時叫了起來。
    “出去吧。”老約翰.洛克菲勒喘息著，閉上了眼睛。

    小約翰.洛克菲勒和凱瑞.洛克菲勒看了一眼老約翰.洛克菲勒，然後又看了看我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你們也出去吧。”我沖身後的甘斯等人擺了擺手。
    “老大！”甘斯等人，同樣不放心。
    “出去吧，你們難道還擔心我的生命安全？”我冷笑了起來。甘斯等人看了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約翰.洛克菲勒，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萬劫

第836章 罵死老約翰•洛克菲勒！        

    甘斯等人出去之後，房間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我和老約翰.洛克菲勒兩個人相互凝視著對方，彼此默默無語。

    燦爛的陽光，從窗口中漏進來，照在床上，照在老約翰.洛克菲的身上，照在我的腳下。
    房間的兩個人，一個是80多歲的已經奄奄一息的華爾街的王者，一個是20多歲正在事業上升期的年輕人。那種對峙，讓房間裡面的氣氛很是微妙。

    能夠聽到風在外面奔跑的聲音，能夠聽到幾聲鳥鳴，除此之外，便是安寂。
    裡面的兩個人就那麼看著對方，時間滴滴答答流走。

    “唉……”老約翰.洛克菲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安德烈.柯里昂，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老約翰.洛克菲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我不由得一愣。

    這個老頭，臉上突然出現了異常疲憊的神色，他睜開眼楮看著我，嘴角顫抖。
    我盯著他，沒有回答，只是等著老約翰.洛克菲勒的話繼續下去。
    在我看來，他這句話，似乎是自言自語。

    “柯里昂先生，之前我對好萊塢根本不動心，在我看來，那個地方就是一個亂哄哄的馬戲團，我對電影這東西，印像很不好，我記得這東西剛剛興起的時候，和普通的雜耍沒有任何的不同，開始的時候，是愛迪生的投幣的小盒子，你投進去一個硬幣就可以在裡面看到一段影像，人們當時就是為了個新鮮，僅此而已。
    “所以當初愛迪生對我說這東西能掙大錢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後來愛迪生的確賺了不少錢，但是在我看來，他賺的那些錢，實在擺不上檯面。”

    老約翰.洛克菲勒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我，他只是看著外面，目光迷離。
    年老的人都喜歡回憶往事。這一點老約翰.洛克菲勒也不例外。

    “後來，格里菲斯那幫人在好萊塢建立起來了電影基地。說是基地，其實就是幾棟破破爛爛的房子。其後的十幾年間，好萊塢慢慢發展，也算是有了規模，到了1920年左右的時候。各大電影公司紛紛建立，也算是有了些名氣。觀眾呢，也逐漸接受了這種新的藝術形式，還有文化界的人。

    “可是，我依然認為，好萊塢鬧騰不了多大的事情，電影這東西。也沒有多大的發展空間。
    “但是我的這種看法。卻因為一個人改變了。那個人，就是你。”老約翰.洛克菲勒看了我一眼，喘了一口粗氣。

    “電影在你的手裡，綻放出來和之前所有好萊塢人都迥然不同的光彩，我就不明白，同樣的攝影機，同樣的膠片，怎麼在你的手裡就能夠那麼神奇，怎麼就能讓那麼多人如癡如醉？你發明了有聲電影。發明了彩色電影，而從第1部電影開始，你的每一部電影總會引起民眾的巨大關注，特別是從《勇敢的心》開始，電影似乎一下子變得重要了。它不再是原先的那種賺點小錢的小玩意。它甚至開始深刻地影響人們的思維，影響社會的進展！其後的一些電影。《末路狂花》、《帝國旅館》、《耶穌受難記》、《與狼共舞》等等.....每一部電影都讓美國翻了天，甚至讓整個世界陷入了混亂之中，你們的電影，簡直就是比大炮還厲害的武器！那種巨大的力量，可以瞬間掀翻一個牢不可催的政權，可以讓整個國家的民眾齊齊走上街頭，為了一個聲音吶喊！
    “就是在這段時間，我不得不對電影另眼相看，對好萊塢另眼相看。我在洛克菲勒財團的董事會上，做下了向好萊塢進軍的命令。那個時候，我是如此的信心滿滿，因為只要我約翰.洛克菲勒決定下來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失敗過！還從來沒有落空過！

    “那個時候，我仿佛看到了好萊塢各大公司瞬間在我們的進攻之下淪陷，那些經常吹噓自己有多少影響力的電影公司，在我的眼裡狗屁不如。我甚至給凱瑞他們定下來1年之內徹底摧毀好萊塢一切抵抗力量的計劃。
    “但是我沒有料到，這場戰爭我們不但不能取勝，反而連老本都搭了進去。”

    老約翰.洛克菲勒說到這裡，目光突然黯淡了起來。
    在我的印像裡，在所有美國人的印像中，老約翰.洛克菲勒就像是一個國王一般，他咳嗽一聲美國都要抖三抖，他隨便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一個大公司。之前沒有和他打交道的時候，我覺得他是一個神靈一般的人物，但是現在，他在我眼裡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

    “柯里昂先生，我沒有料到，鬆散的好萊塢會突然變成一顆堅果！在你的帶領下，在夢工廠的帶領下，我們洛克菲勒財團根本沒有機會下手，哪怕我示意凱瑞採取一些極端的做法，但是往往會起到相反的效果。這幾年，你們夢工廠蓬勃發展，不但沒有被打垮，反而實力如同滾雪球一般壯大，在美國民眾的心目中，夢工廠這個名字簡直就是不朽和光榮的代名詞。

    “這讓我很不甘心！我約翰.洛克菲勒還從來沒有打過敗仗！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於是我設法想在股市裡面讓你們栽跟頭。要知道，在這方面，美國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但是隨後我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一個根本不懂股市的小子，卻在一幫人的幫助之下在股市裡面連連告捷，到最後竟然讓我自己手足無措。

    “柯里昂先生，你應該感謝今年的經濟危機，它摧毀了華爾街很多財團，讓我們洛克菲勒財團失去了一大半的財產，卻沒有讓你們夢工廠有任何損失。你們不但安然無恙，反而實力大增。這不得不讓我相信上帝在眷顧你們。

    “我老了。自從奧尼爾自殺的那個時候起，我就覺得我自己老了。我把他親手養大，卻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你們逼死。你們不會體會我當時的心情。奧尼爾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他比親生的兒子還要親。你們逼死了他們，我發過誓要讓你們付出全部代價！
    “也是從那個時候，我決定在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讓你們夢工廠灰飛煙滅，一定讓好萊塢成為洛克菲勒的工廠！

    “我發現，在經濟上面，我可能根本拿你沒有辦法了。洛克特克財團的實力，現在和我們洛克菲勒財團旗鼓相當，你又有那麼多人的支持。我如果想擊敗你。就必須在名聲上讓你栽跟頭！只有讓你們夢工廠風光不再，我們洛克菲勒財團才能有機會。
    “這個機會，很難得來。但是今年，從那匹劣馬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罐頭，這匹馬讓你們夢工廠佔盡了風光，無可爭議。它是優秀的。但是在我眼裡。它不是最好的。只要我能夠擊敗它，就等於擊敗了你們夢工廠。

    “你給罐頭制定了長跑計劃，我們的暗中較量正式開始。你知不知道，戰神這匹馬，是我的最愛。之前我只是在莊園裡面訓練它，從來沒有讓它上過賽馬場。
    “它是我在英國踫到的。我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閑著沒事，就讓人開車帶去出城，去到倫敦外面看看風景。經過一個鎮子的時候，我看見一個農夫的馬車陷在了泥地裡。車子上面堆滿了農作物。非常的重，地上很泥濘，馬車根本拉不出來。

    “我經過那輛馬車的時候，被那匹拉車的馬吸引了。它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矯健。它在農夫的鞭子下面哀鳴。奮力拉車，滿身都是傷痕。那個雨中低頭艱難向前的身影。一下子擊中了我。一瞬間，我覺得這匹馬仿佛就是自己，一輩子低頭向前的自己，困難重重，只能勝利，不能失敗。
    “我買下了它，並且把它帶回了美國。當時我不知道它是罕有的夏爾馬。直到一個騎手告訴我它是極品賽馬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匹馬真的和我很相像。我喜歡它，它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你或許不明白這種感情。

    “在別人眼裡，我是大財團的老闆，風光無限。但是沒有人知道，我是一個寂寞的人。你說我眼楮裡只有錢，你說我除了錢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這句話說得很對，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我的法則。除了錢，我不相信任何東西！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小時候，我還是個孩子，一天爸爸讓我站在椅子上，他讓我跳下來，說他會接住我。我跳了下去，但是結果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爸爸告訴我，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就不能相信別人，包括和自己最親密的人。
    “你說我只認得錢。沒錯。我小的時候，爸爸做著小生意，一連幾個月都不回家，維持家裡生活的是媽媽一個人。沒有人能夠體會當時我們吃了多大的苦。沒有人知道，一個幾歲大的孩子，為了賺一點錢，瞞著母親到鎮子裡面給人家擦鞋。更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常常會被其他孩子圍在一個角落裡面，揍得鼻青臉腫手裡卻始終死死握著幾枚少得可憐的硬幣！錢，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說，就意味著能夠喝上一口熱湯，就意味著媽媽能夠少累一點，能夠多出一絲笑容！

    “沒有人比我對錢更加的渴望，只要有錢，我就可以讓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上學的時候，別人問我最大的理想是什麼，我說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個能夠擁有10萬美元的人。為了這個目標，我吃盡了苦頭，我忍受著別人的白眼，忍受著各種各樣的苦難，最後，我成功了，我打造了一個財團！
    “我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我牢牢記住爸爸當初給我說過的那句話；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錢！

    “我老了，人老的時候，就會孤獨。我把財團的事情交給了我的孩子，他們和我一樣。只對錢感興趣。在莊園裡面，唯一和我作伴的就是戰神！”

    老約翰.洛克菲勒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然後大口吸了幾口氧氣，繼續敘說著他地故事︰“你說你和罐頭之間的感情深，我相信。但是我和戰神之間的感情，也絕對不比你們的差！你罵我給戰神注射興奮劑，罵我沒人性。可你知道我眼睜睜看著手下的人給自己親密的朋友注射興奮劑的時候，我的心情會好受嗎？我看著戰神，看著它走出馬廄，看著它一聲不吭地任憑醫生處置！它不是一匹笨馬，它知道醫生手裡面給它注射的那個東西，不是好東西。但是它沒有絲毫的反抗，因為它知道那是我的意願。
    “我就那麼看著自己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朋友！我當時的心在滴血！沒有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戰神死了。我知道那是我的過錯，但是我不後悔我的選擇，因為在我的心目中，洛克菲勒財團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它是我的所有，為了它，我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來！”

    老約翰.洛克菲勒說完這些話。靠在床上。陷入了沉默。
    他很激動，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潤。

    我敢肯定，他給我說的這些話，之前絕對沒多少人聽到過，包括他的子女們。我是唯一一個有可能聽過老約翰.洛克菲勒心裡話的人。
    我很榮幸能夠成為傾聽老約翰.洛克菲勒這樣一個傳奇式人物心聲的第一人，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認同他。

    “洛克菲勒先生，我告訴你，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和尋常人沒有任何不同的普通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可能我比別人更看重自己的良心！”

    我看著老約翰.洛克菲勒。笑了一下。

    “你說你小時候經受過的那些困難，我能理解，因為我在進入好萊塢前，也曾經有過同樣的苦難。不過我很慶幸，我的老爹老媽並沒有像你爸爸教育你那樣教育我。你爸爸教給了你一個做成功商人的辦法。但是我的父母教給我的。是做一個真正的有良心的人。

    “當你拿到第一批拍電影的資金的時候，發現那筆錢是母親當了自己首飾換來的。那種心情你能夠體會得到嗎？
    “當你的電影放映之後，一個鎮子的人會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並且和你並肩作戰，那種溫暖你能夠體會得到嗎？
    “當你的一個老部下在自己去世之後，把自己得來的全部薪酬交給你讓你拍出好電影時候，那份感動和心顫，你能夠體會得到嗎？
    “當無數人走到你跟前向你齊齊鞠躬讓你替他們徵求本來就屬於他們的光明的時候，他們的那份期盼和寄託，你能夠體會得到嗎？
    “當一個天生視白人為敵人的民族，舉著星條旗騎著戰馬追著你的列車奔跑大叫你的名字的時候，那份驕傲和自豪，你能夠體會得嗎？

    “你體會不到！永遠體會不到！因為你一生從來就沒有學會把自己的一顆心交給身邊的人！你只是把自己包裹起來，像刺蝟一樣，然後用自己的刺去傷害別人！
    “你沒有對別人付出真感情，也就不要渴望別人能夠對你付出真感情！

    “夢工廠之所有有今天，除了上帝的眷顧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的心掏給民眾！夢工廠的每一個人都摸著良心活。為了夢工廠，任何人都可以赴湯蹈火，我們 不像你們那樣即便是在內部都勾心鬥角！我們也沒有像你們那樣把民眾看成自己的獵物！我們把心交給他們，得到的，自然也是他們的一顆顆滾燙的心！

    “有了民眾的支持，有了這一顆顆滾燙的心的溫暖，即便是再冰冷的嚴寒，我們也不會被凍死！我們會越走越遠，我們會創造一個繁花似錦的花園！這些，你們是永遠不會弄懂的！

    “你把罐頭簡簡單單看成了一匹馬，這是你最大的錯誤！你沒有看到，那是所有美國人的希望！你毀了它，就等於毀了所有美國人最寶貴的東西！而且還用了那麼卑鄙的做法！
    “為了達到目的，你可以不擇手段。這個行事原則。讓你在以往的幾十年中無往不勝，但是這一次，你要後悔了！因為這一次，你站在了所有美國人的對立面，你和光明作戰，你和良知作戰，你能夠贏得勝利嗎？

    “我一直很可憐你。真的。可憐你的這種手段。可憐你這樣悲哀的人生。”

    我看著老約翰.洛克菲勒，同樣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咳咳咳！老約翰.洛克菲勒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然後抓住氧氣罩拼命地呼吸著，他雙目圓睜，額上的血管根根綻出，嘴唇青紫。

    我的這些話。顯然摧毀了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他在一生中，最得意的就是自己信守的那套生存法則幫助他建立了一個巨大的財團，他很得意。但是現在，當他發現自己一生奮鬥之後，得來的卻是讓人可憐的結局的時候，當他發現自己一生信奉的那套生存法則竟然是個悲劇的時候，他根本接受不了。

    “洛克菲勒先生。我不會撤銷那份訴訟！絕對不會！不管你出什麼條件！你們對罐頭犯下的罪孽。必須要付出代價。在罐頭死在我的懷裡的時候，我就發過誓，只要我活著，我就會讓洛克菲勒財團灰飛煙滅，我要讓洛克菲勒這個名字永遠沉浸在黑暗之中！我要讓你用那套不擇手段的法則建立起來的這個大廈轟然倒塌！我要讓世人都明白你的那套法則，根本不應該存在這世界之上！”
    我憤怒地叫出聲來︰“我要讓很多年後人們經過華爾街的時候，會指著一棟高樓對身邊的朋友說，很久之前這裡曾經是一個大財團的總部，它的創立者叫老約翰.洛克菲勒。後來它崩潰了。因為它沒有存在的理由！”

    咳咳咳！老約翰.洛克菲勒睜著眼楮，死死地看著我，目光中滿是恐懼和不甘。

    “我會讓雷電華電影公司倒閉！我會讓洛克菲勒財團旗下的分公司一一化為泡影，我要讓洛克菲勒財團這個名字成為歷史，永遠埋在歷史的廢墟之中。永遠釘在恥辱柱上！我要讓後世的人們讀到你的故事的時候。會說︰這是一個多麼可悲的人！”
    “這是你們應該付出的代價！否則天理不在，公道不在！”

    咳咳咳！老約翰.洛克菲勒伸出手指著我。身體顫抖。

    我指著放在桌子上的那兩個青銅頭顱，厲聲道︰“你只知道我喜歡收集青銅頭顱，卻不清楚我為什麼會收集！其實這兩個頭顱，不是金，不是銀，只是冰冷的青銅，它們身上還有一種你根本就不可能瞭解的東西！一種關於道德，關於良心，關於公正的東西，你都瞭解不到！如果你瞭解，你根本就不會拿出它們作為讓我妥協的籌碼！
    “最後，還得告訴你，這兩個青頭頭顱，最後還會回到我的手上。因為那個時候，這個洛克菲勒財團都將不存在了！”

    我盯著老約翰.洛克菲勒，態度堅決。

    噗！老約翰.洛克菲勒噴出的血，濺滿了蓋在他臉上的氧氣罩！

    他圓睜眼楮看著我，雙目充血，然後轟然倒在床上。
    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恐懼，那麼的不甘，卻又是那麼的無奈。

    “爸爸！”
    “洛克菲勒先生！”
..............................................
    小約翰.洛克菲勒、凱瑞.洛克菲勒以及一幫醫生衝了進來，開始手忙腳亂地搶救著老約翰.洛克菲勒。

    而在他們忙碌的時候，我看見老約翰.洛克菲勒緊緊地閉上了眼楮。

萬劫

第837章 狀告洛克菲勒財團！

    “安德烈.柯里昂，你究竟對我爸爸做了什麼？我會殺了你！”小約翰.洛克菲勒看著雙目緊閉氧氣罩上滿是鮮血的老約翰.洛克菲勒，頓時朝我撲了過來。

    啪！卡瓦上前一步捏住了他的雙手。和高大粗壯的卡瓦相比，小約翰.洛克菲勒這樣的公子哥自然不是對手。

    “狗娘養的，你最好把話說明白了，明明是你老爹身體不好，關我們老闆屁事！敢對我們老闆動粗，信不信我敲掉你滿口的牙！”因為罐頭的關係，卡瓦對洛克菲勒家族可算是恨得咬牙切齒，逮到這個機會，哪裡肯放過，雙手一用力，小約翰.洛克菲勒馬上痛得五官扭曲。
    “洛克菲勒先生，這個恐怕和柯里昂先生沒有關係，是令尊自己身體出了問題。我早就跟你和令尊說過，這段時間應該靜養，你們不聽，非得這個時候談工作。”旁邊一個醫生走過來，對小約翰.洛克菲勒搖了搖頭。

    “那我爸爸還有救嗎？”小約翰.洛克菲勒看著醫生問道。
    醫生長長地嘆了口氣，道：“這個我沒有把握，不過現在你們這些人趕緊出去吧，要不然我們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卡瓦，鬆開洛克菲勒先生，我們出去吧。”我沖卡瓦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一行人來到外面，小約翰.洛克菲勒看著我，目光中滿是仇恨的光芒。
    這倒是讓我心情很好。我就是要讓他們洛克菲勒財團這麼恨我，讓他們洛克菲勒財團永遠都記住這個仇恨，那樣，夢工廠就可以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安德烈.柯里昂，你記住，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地夢工廠從這個星球上消失！包括你們洛克特克財團！”小約翰.洛克菲勒盯著我的臉，惡狠狠地說道。
    我笑了一下，走到小約翰.洛克菲勒的跟前。湊過臉去，盯著他的眼睛，用冰冷的聲音對他說道：“洛克菲勒先生，很高興在這一點上，我們達成了共識。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們洛克菲勒財團灰飛煙滅。包括你們洛克特克家族！我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活在噩夢裡！”

    小約翰.洛克菲勒聽到我這句話之後，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然後我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作為老對手，他知道我這個人只要說過的話，一定會堅持做下去直到達成目標。他也知道，一旦我說出了這些話。就一定會實現。

    “洛克菲勒先生。再見了，我希望這是我們兩個人最後一次如此心平氣和地談話。”我笑了一下，拍了拍小約翰.洛克菲勒的肩膀，然後轉身而去。

    出了療養院，上了車子，我點上了一根煙。

    卡瓦發動了車子。車子穿過風景優美的樹林，駛向好萊塢。

    “老約翰.洛克菲勒已經不行了，他恐怕再也難以看到1930年的陽光了。”我吸了一口煙，轉臉看了看窗外。

    窗戶外面。陽光燦爛。陽光之下，湖水跳躍著金光，那麼的美。
    但是這樣的美景，老約翰.洛克菲勒算是看不見了。
    80多歲，他已經活得夠久了。

    “老大。你真的對老約翰.洛克菲勒下手了？”甘斯看著我。笑道。

    一幫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在洛克菲勒家族的人跟前，他們是絕對不會問這個問題的。現在一出來，他們就按捺不住了。
    畢竟他們出去的時候，還看見老約翰.洛克菲勒坐在床上，一進來老頭就噴血不行了。

    “下手？他那個樣子，用得著我下手嗎？我只是和他談了談心，然後他就噴血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作孽太多。”我笑了一下，然後把煙頭丟到了車窗的外面。
    “老闆，罐頭這下可以瞑目了。”卡瓦對我說了一句讓車子裡面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的話。

   1929年12月26日晚上6點半。洛杉磯一台，發佈了一則消息。
    這個消息一經宣佈，整個洛杉磯歡聲雷動，人們紛紛湧上街頭用各種形式相互慶賀。
    這個消息，不是洛杉磯市政府又發佈了什麼福利舉措，而是一則訃告。

    “洛克菲勒財團的創始人，老約翰.洛克菲勒先生，與今天下午4點12分搶救無效在撒馬利亞療養院去世，享年89歲。”

    這則新聞，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引起了民眾的極大關注。當天晚上，洛杉磯市中心的大廣場上就舉行了盛大的集會。
    十分湊巧的是，這天晚上，也是大廣場上罐頭的那個15米的巨大銅像揭幕的時刻。
    人們簇擁在罐頭的巨大的銅像下面，向銅像獻出鮮花的同時，更是將老約翰.洛克菲勒的畫像投入火堆之中歡呼雀躍。

    而這個晚上歡呼雀躍的人，不僅僅只有洛杉磯人。老約翰.洛克菲勒逝世的消息一經傳出，美國幾乎每一個城市，每一個角落都陷入了巨大的歡喜之中。
    在紐約，人們聚集在紐約證券市場的跟前為罐頭舉行隆重的悼念活動，位於華爾街的洛克菲勒財團的總部則被歡呼的民眾包圍，他們對著總部不停地齊聲高呼，而口號只有一個內容：“罐頭上天堂，洛克菲勒下地獄！”

    在路易斯安那，在肯薩斯，在亞利桑那，在印第安納……在罐頭曾經奔跑過的每一個地方，在每一個樹立起罐頭雕像的地方。都有慶祝的民眾，這個晚上，因為一個人的死，美國舉國同歡。
    這樣的場面，和不久之前的全國哀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12月27日，《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紛紛在頭版頭條刊登了老約翰.洛克菲勒逝世的消息，這3份美國最重要的報紙，對於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態度卻有著明顯的不同。
    作為傾向共和黨的報紙，《華盛頓郵報》自然站在罐頭這邊。他們在頭版頭條上面刊登了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上面，是一隻腳，一隻普通工人穿著破舊皮鞋的腳，在這隻腳下。是一個洛克菲勒財團的標誌。

    這篇文章的題目是《謝幕的時候到了》。

    這樣的圖片，加上這樣的題目，讓人們想到的不僅僅是老約翰.洛克菲勒個人生命的謝幕，而是這個輝煌一時的大財團的謝幕。
    “昨天下午，一個89歲的老頭在洛杉磯的一家療養院裡面去世了。1年之前，或者是幾年之前，如果他去世的話。我想很有可能美國會陷入一片哀悼之中。但是昨晚，幾乎每一個美國人都在慶祝。

    “老約翰.洛克菲勒，這個原本是紐約州一個小商人的後代，靠著自己的努力，打造了一個金融帝國。這個帝國，一度是美國人心目中只能仰視的高大山峰，是美國人崇拜的對象。但是現在，洛克菲勒財團，已經結束他的輝煌開始走向下坡路了。
    “之所以這麼說。不僅僅因為作為洛克菲勒財團精神支柱的老約翰.洛克菲勒的去世，而是因為這個財團現在已經被美國民眾拋棄了。

    “我想老約翰.洛克菲勒在臨死的時候，肯定會特別後悔他在這段時間裡對一匹小馬幹過的事情。事實上，正是這匹小馬，成為了洛克菲勒財團的掘墓者！
    “上帝是公正的。每一個人犯下罪孽的人。最後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老約翰.洛克菲勒去世，不代表洛克菲勒財團就解脫了。恰恰相反。這僅僅只是懲罰的開始。

    “10年之後，也許更長的時間之後，當人們經過華爾街的時候，也許真的會指著一棟建築說這裡曾經有一個叫洛克菲勒財團，但是現在卻只剩下廢墟了。
    “老約翰.洛克菲勒死了。謝幕開始了。”

    《華盛頓郵報》的這篇報導，口氣十分的平和，但是裡面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雷霆萬鈞，民眾爭相傳閱，大呼過癮。

    《紐約時報》也在頭版頭條上就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做了報導。他們的題目是：《國王駕崩，洛克菲勒帝國何去何從》。

    《紐約時報》從根子上，是傾向於華爾街，傾向於洛克菲勒財團的。但是他們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洛克菲勒財團已經引起了全美國人的公憤，如果他們在報導上面激怒了美國人，他們肯定會被憤怒的人群吞沒。

    所以，這篇報導寫得十分的曲折和隱晦。

    “一個老頭死了。老約翰.洛克菲勒，這個名字之前是整個美國的象徵，但是現在，卻淹沒在一片火光之下。
    “老約翰.洛克菲勒從幾美元發家，建立了一個龐大的金融帝國，創造了不可思議的輝煌。他在自己一生中的前65年，創造了舉世矚目的成功，但是卻在最後的4年，犯下了一個錯誤。正是這個錯誤，使得他用65年時間打造的功業轟然崩塌，並且使得他一手建立的帝國前途堪憂。
    “客觀上說，老約翰.洛克菲勒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的了不起，在於他創造了一個美國奇跡。而他又是一個悲劇性十足的人，他的悲劇，在於他選擇了一個美國神話做對手！有人說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悲劇，是從罐頭開始的，而實際上，當洛克菲勒財團準備進軍好萊塢，準備向夢工廠動手的時候，這個悲劇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華爾街財團現在應該清醒了，你們應該看到現在的好萊塢是一個什麼樣的好萊塢。那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一個飄揚著紅龍大旗的堅不可摧的堡壘。裡面還盤踞著一個兇猛無比的紅色巨龍。華爾街的那些意圖將好萊塢淪為自己的賺錢工具的財團們，應該清醒了，你們應該從洛克菲勒財團的身上吸取足夠的教訓，即便是信念不改，也應該改換方式了。

    “老約翰.洛克菲勒走了，留下了一個開始搖晃的帝國。這個帝國何去何從？我們無從所知，但願這個帝國不要最後消失在華爾街之上。”

    《紐約時報》很狡猾，他們幾乎沒有怎麼在老約翰.洛克菲勒和罐頭之間做文章。更沒有怎麼為老約翰.洛克菲勒樹碑立傳，他們把目光對準了華爾街剩下的那些財團，告訴他們，採用洛克菲勒財團的那種做法對付好萊塢對付夢工廠顯然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想下手，必須『改換方式』。

    而三份報紙中。最堅定地站在洛克菲勒財團這邊的，肯定要數《華爾街日報》了。
    《華爾街日報》被美國人認為是華爾街財團的喉舌，也是華爾街的傳聲筒。洛克菲勒財團作為華爾街最有影響力的財團之一，和《華爾街日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華爾街日報》不但長時間受到洛克菲勒財團的資助，而且還在利益上有很大的一致性，這就使得《華爾街日報》對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表現出十分的沉痛。

    “昨天晚上，老約翰.洛克菲勒走了。這個老人死在洛杉磯療養院裡。是美國最大的不幸。作為洛克菲勒財團的創始人。洛克菲勒先生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民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而這些貢獻，這段時間卻被一匹劣馬破壞掉了！
    “人們指責洛克菲勒財團，指責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他，以及他創立的這個財團為為美國創造了多少的財富！有沒有想到老約翰.洛克菲勒設立的機構養活了多少人！沒有人記起這些，他們只看見了一匹可憐的劣馬，然後就如此對待這位老人。
    “老約翰.洛克菲勒的去世。在失望中去世，是美國的不幸！這個國家開始變得十分不清了。華爾街財團應該採取行動了，不然的話，這不幸將延續到你們頭上來。”

    這篇名為《美國最大的不幸》的文章，算是徹底為洛克菲勒財團搖旗吶喊。

    本來。《華爾街日報》和洛克菲勒財團的關係擺在那裡。你讚揚洛克菲勒財團也好，惋惜老約翰.洛克菲勒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但是貶低了罐頭，那人們可就接受不了了。

    在這篇文章裡，《華爾街日報》左一句『劣馬』右一句『劣馬』，這樣的寫法自然惹怒了讀者。同時也引起了其他很多報紙的集體圍攻。
    很多報紙和廣播台隨即向《華爾街日報》開戰，稱《華爾街日報》是洛克菲勒財團的走狗，而民眾對於《華爾街日報》稱呼罐頭為『劣馬』的做法感到了極大的憤怒。

    於是乎《華爾街日報》的總部立刻受到衝擊，被砸了個稀巴爛，紐約律師所甚至有律師主動喊出來稱要為罐頭打官司，狀告《華爾街日報》誹謗。而《華爾街日報》在各地的銷售點更是陷入了民眾的唾沫之中，很多都被搗毀。《華爾街日報》的那些老總們，打死也不會想到，一篇報導竟然會讓自己遭遇到如此的衝擊。
    於是乎，那幫老總不得不哆哆嗦嗦站出來道歉，承諾盡可能將當天發行的報紙全部收回。

    這件事情，算是讓所有媒體、那些意圖為洛克菲勒財團翻案的人都意識到，在這個問題上，在罐頭的問題上，是絕對不可以玩火的。對於美國人來說，罐頭是他們的底線，在這上面，他們不管你什麼新聞自由、言論自由，只要你敢詆毀罐頭一句，那你就等著有人找上門來把你丟到大街上挨批吧。

    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算得上是1929年年末的另外一件大事。這個老頭的離開，在很多人眼裡，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代表著洛克菲勒財團走向下坡路的開始。
    洛克菲勒財團也召開了記者發佈會，在發佈會上。小約翰.洛克菲勒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宣稱老約翰.洛克菲勒的葬禮將在洛克菲勒財團面臨的官司之後舉行。

萬劫

第838章 對簿公堂！        

    12月28日。華盛頓。
    這一天，所有美國的目光都集中到聯邦政府最高法院。因為這一天，是夢工廠訴訟洛克菲勒財團一案開庭的日子。

    這個案子被很多媒體稱為1900年之後，美國最重要的一個案子。案子牽扯到全美民眾深為愛戴的罐頭，案子的雙方，一方是洛克特克財團，一方是洛克菲勒財團，而且被告是已經去世的老約翰.洛克菲勒以及他身後的那個龐大的金融帝國。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能夠引人注目的了。

    法院的門外。美國各大媒體的記者們早就佔據了有利的地位，連其他國家的記者們也都早早趕到這裡。
    除了記者，更多的是憤怒的民眾。他們高舉著罐頭的海報，站在法院門口高聲歡呼，氣氛十分的緊張。

    上午9點鐘，當我們的車子出現在法院門口的時候。受到了民眾鋪天蓋地的掌聲。
    這掌聲，讓夢工廠前來的每一個人都內心激動。

    從此之後，我們終於要向洛克菲勒財團正式反擊開戰了！
    夢工廠為了這次訴訟，做足了準備。這一次，能來的基本上都來了。我作為夢工廠的老闆，自然是不可能缺席的。柯立芝、杜魯門全面代理夢工廠的訴訟，他們兩個人。柯立芝是律師出身。又擔任過總統，對於法律方面的事情十分的熟悉，而杜魯門本人更是律師科班的人，曾經做過地方法院的法官，所以有他們兩個在，夢工廠根本用不著再專門請律師。
    另外，甘斯、卡瓦、雅賽爾等人，也都跟了過來，這些人都有不同的任務。

    夢工廠的訴訟團出現在法院門口的時候。周圍的記者一哄而上。

    “柯里昂先生，這一次你們會給罐頭討回公道嗎？”
    “那是自然，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法律的公正。”

    “有人說經過這一場，洛克特克財團和洛克菲勒財團今後將徹底決裂。成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對頭。你怎麼看待這種說法？”
    “我也聽說過這種說法。我要說的是，瞭解洛克特克財團，瞭解夢工廠的人都知道。我們從來不會去招惹別人，但是別人如果欺負我們，我們就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柯里昂現身，有人說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和你有關係，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上帝審判了他，誰都無能為力。”

    記者們的問題，有的十分的刁鑽，但是關注的焦點無疑有兩個，一個是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死，一個是洛克菲勒財團和洛克特克財團今後的舉動。
    記者們關心這個，民眾卻不同，他們關心的，是法律能不能還給罐頭一個公道？

    “柯里昂先生，我們支持你！”
    “法律不還給罐頭公道，我們就把法院給掀了！”
    “我們的罐頭！”
...........................................................
    民眾的呼喊聲，響徹在法院的上空，而這個時候，最高法院早已經被民眾徹底圍住。

    我們還沒有進去，洛克菲勒財團的人也到了。
    他們倒是裝備到了牙齒，前面有兩輛車裝的都是保安，車子一停，這些人就飛快地跑到了一輛車子跟前將裡面的小約翰.洛克菲勒等人接了出來。
    而民眾更是不會放過這個發洩憤怒的集會的，法院的門口，臭雞蛋、石頭、土豆等雜物漫天飛舞，即便是有眾多的保鏢，洛克菲勒財團的那一幫人依然被砸得抱頭鼠竄。

    09:30。兩幫人進入法院，距離10點鐘開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點了根煙走出大廳，到外面的一條走廊上抽煙。
    柯立芝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兩個人站在走廊的拐角處，良久不說話。

    “安德烈，這個地方我還是第1次來。”柯立芝微笑道。
    “我也是第1次來。不僅僅是我們，我想小約翰.洛克菲勒那傢夥應該也是第1次來。”我吸了一口煙，然後轉臉對柯立芝道：“卡爾文，今天這個案子我們能贏嗎？”
    “你說呢。賽馬場的人早就已經證明戰神是被注射過興奮劑，它那天在賽場上暴斃的場面也是現場那麼多人親眼看到的，而且還被當時的攝影機記錄在案，在這樣的鐵證面前，洛克菲勒財團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對於他們來說。要做的是如何讓自己的損失減到最低程度。”柯立芝笑了起來，繼續道：“他們從英國聘請過來的那個律師，我聽說過，是英國國內數一數二的律師，不過我們十分有利的是，法院現在受到了民眾巨大的壓力。因此在判決的時候，法官不可能不考慮到民眾的情緒和自身的權威。柯立芝的話，讓我放下心來，我們兩個人站在拐角裡抽煙，突然聽到了一個沉悶的響聲。

    緊接著，從法院裡面的一個小房間的門口處滾出來了一個人影。

    “狗娘養的，我會讓你們後悔的！”一個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走道裡面的一扇房門大聲罵了起來。

    這個人。年紀大概在50多歲，和柯立芝年紀相仿，身上穿著一身法官的袍子，因為滾出來的原因，臉上、衣服上都是灰塵，十分的狼狽。

    “安東尼？你這傢夥怎麼會在這裡？”柯立芝看到面前的這個人，頓時叫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人這才注意到我和柯立芝的存在，他轉過臉來，看著柯立芝。也笑了起來。

    “卡爾文！”他走到柯立芝的跟前。兩個人緊緊相擁。

    看來是柯立芝的一個老朋友。



    “安德烈，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當初大學時候的同學，哈佛的法學高才生。是美國頂級的法官之一。安東尼.奧康納。安東尼，這位是誰就不用我介紹了吧。”柯立芝介紹道。
    “柯里昂先生。我很高興見到你。”這個安東尼.奧康納大笑著，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

    在我的印像裡面，當法官的人，似乎都是性格內斂、沉穩的，但是這個安東尼.奧康納卻恣意得很，性格飛揚。

    “奧康納先生，看來你在最高法院混得不好呀。”我指著那扇安東尼.奧康納滾出來的門笑著說道。
    安東尼.奧康納連山更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而是擺了擺手道：“柯里昂先生，你不知道，我和那幫老東西簡直就沒法說到一起。他們已經腐朽了，已經落伍了。”

    從他這句話裡面，我算是聽出了一些東西出來。
    最高法院裡面的法官，一般說來，年紀都很大，像安東尼.奧康納50多歲就能夠進入法官的隊伍當中的人，還是少數。

    “安東尼，我們分開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面，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柯立芝問道。
    安東尼.奧康納咧嘴道：“我是沒法和你比的。你從一個律師做起，迅速爬升，最後成來美國總統，我則從最下層開始幹起，一直在紐約州的法院系統裡面做事情，半年前才調到這裡來。”

    “今天的這個案件不是你主審嗎？”柯立芝指了指安東尼.奧康納身上的法官袍道。
    安東尼.奧康納頓時搖起頭來：“原本我是想主動請纓主審的，要知道，我可是罐頭的超級粉絲！能夠審理這個案子，我算是一輩子都值了，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剛才被那幫老傢夥丟了出來，他們都想審。”

    “那今天主審的，是誰呀？”柯立芝咂吧了一下嘴問道。
    “誰？這麼重要的案子，當然是首席大法官了。”安東尼.奧康納露出了十分惋惜的樣子。

    “你說這案子要讓首席大法官托馬斯.布雷耶主審？”柯立芝頓時睜大了眼睛。
    “當然是他了。不過你們放心，布雷耶大法官也是一個罐頭迷。”安東尼.奧康奈大笑了起來，然後一邊笑一邊脫掉了身上的那件法官袍。
    “卡爾文。我明天那就要走了，就要離開這裡了。”安東尼.布雷耶的這句話，讓我和柯立芝都驚訝了起來。

    照理說美國聯邦政府最高法院可是無數從事法律的人心目中的最高目標，能夠躋身這裡，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別人削尖了頭都想往裡面擠，安東尼.奧康奈竟然想離開。這傢夥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呀？

    “安東尼，你這傢夥是不是傻了？最高法院你都不幹了？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你的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夠成為這裡的首席大法官呀！”柯立芝大聲道。
    說到這個，嘻嘻哈哈的安東尼.奧康納這這才露出一絲灰心的表情。“卡爾文。不錯，我的理想是成為這裡的首席大法官，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根本做不到。”安東尼.奧康納低下了腦袋。

    “為什麼做不到？”柯立芝問道。
    安東尼.奧康納聳了聳肩膀，道：“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按資排輩，是根本不會排到我的。再說。現在我連自己的生活都保證不了了，哪有心思在這裡做法官呀。”

    安東尼.奧康納的語氣，十分的沉重。

    我算是聽出來了，最高法院裡面也是官僚主義盛行，等級制度嚴密，大法官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坐的。要想稱為大法官，第1需要你在法律界有著公認的名聲。第2就是你要和總統關係極好。必定大法官是需要總統提名的。
    安東尼.奧康納本人在法律界的名聲應該是很高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被弄到這裡來，但是和上頭的關係，恐怕就不硬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真正讓他不得不離開這個自己心愛的崗位的原因，恐怕就是他說的生活中的事情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的生活都無法保證了？”柯立芝很關心他的這個老朋友。
    安東尼.奧康奈嘆了一口氣，道：“還不是經濟危機鬧的。我借了一大筆錢和別人合夥做生意，結果經濟危機一來，全部賠了。500多萬美元呢。讓我到哪裡去弄這麼多錢。現在我的房子什麼的都沒有了，老婆孩子都住在廉價旅館裡，我在這裡面呆，根本不能養活他們還清債務，我得離開。尋找其他比這更能賺錢的工作了。”

    安東尼.奧康納的回答。倒是多少在我的預料之中。
    最高法院顯然不是賺錢的地方，說實話。最高法官每年的薪水，還沒有那些頂級律師打一場官司賺的錢多。

    “500萬？你這傢夥也真夠膽大的。和你交往了這麼久，我從來就沒有發現你身上有一個做生意的細胞，竟然和人合夥做生意。”柯立芝看著安東尼.奧康納一臉苦笑。
    “經濟危機之前，美國經濟簡直就跟坐火車一般突飛猛進，我身邊的朋友都呼啦啦地賺錢，我也忍不住了，也想賺一賺，結果就這樣了。只能怪運氣不好，只能怪運氣不好。”安東尼.奧康納一個勁地搖頭。

    “你真的要離開這裡？”柯立芝問道。
    “真的，明天我就寫辭職書。”安東尼.奧康納看了看身邊的建築，目光中露出了極其不忍的神色。

    看得出來，他其實根本就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奧康納先生，如果你能夠還上這500萬美元，是不是就不必離開這裡了？”我笑道。
    “這個，那是當然，可問題是，我現在根本還不起。”安東尼.奧康納攤了攤手。
    我看了柯立芝一眼，然後對安東尼.奧康納說道：“這樣吧，奧康納先生，你的這500萬美元，我給你還好了，你也就不要離開這裡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我都替你感到惋惜。”

    我的這句話，頓時讓安東尼.奧康納和柯立芝都跳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這怎麼行！這怎麼行！”奧康納激動得滿臉紅潤。

    柯立芝卻看著安東尼.奧康納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怎麼不可行。還了錢，你就可以繼續在這個喜歡的地方工作了，難道不好嗎？”我笑道。
    安東尼.奧康奈擺手道：“不是不好。柯里昂先生。平白無故讓你幫我還500萬美元，我是不可能答應的。我是一個法官，我的職業道德要求我是不可以隨便接受這些的……”

    安東尼.奧康納結巴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傢夥，還是一個很正直的人。這一點，我很喜歡。

    “奧康納先生，誰說這些錢是白給你的了。我是說借給你的，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還給我就是了。再說。我可不想看到一個好法官離開這裡，你也說了，那些老頭都已經腐朽了，落伍了，我總不能讓最高法院裡面唯一一個優秀的法官離開吧？”我指了指裡面的那扇門，開玩笑道。

    這玩笑。讓柯立芝和安東尼.奧康奈都同時笑了起來。

    “安東尼，你就答應吧。安德烈的為人我最清楚。再說，你也的確很適合這裡，離開了就太可惜了。”柯立芝拍著安東尼.奧康奈的肩膀道。

    安東尼.奧康納看了看柯立芝，看了看我，最後又看了看周圍的建築，然後終於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柯里昂先生。那就謝謝你了。”安東尼.奧康納激動地說道。
    “這有什麼謝的。”我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對柯立芝說道：“卡爾文，我看如果有空的話，你把奧康納先生介紹給赫伯特認識一下吧，像這麼優秀的人，他也應該認識一下。”
    柯立芝哈哈大笑，道：“這句話說得是！行，有時間我會介紹的。”

    安東尼.奧康奈聽到我和柯立芝的對話，眼眶頓時有些濕潤了起來。
    作為一個最高法院裡面的法官，他十分清楚我和柯立芝的意思。他現在如果能和胡佛相互認識並且關係很好的話。那就等於朝首席大法官的位子上邁進了一大步。
    安東尼.奧康奈十分清楚，我和柯立芝是在幫他，而且我們倆伸出的援手足可以改變他的一生。

    “卡爾文，柯里昂先生，太感謝你了。”安東尼.奧康納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什麼。都是朋友。就不要說這些了。”柯立芝笑了笑，然後轉臉看了一下大廳。對我說道：“安德烈，趕緊進去吧，馬上就要開庭了。”

    我和柯立芝告別了安東尼.奧康奈回到了內庭。裡面密密麻麻坐滿了人，洛克菲勒財團和夢工廠的人，也各就各位。
    作為夢工廠的代理律師，柯立芝和杜魯門坐到了前面。他們很受媒體記者的關注。
    前總統擔任律師，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沒有出現過。
    而對於我來說，看著前面坐在一起的那兩個交頭接耳的傢夥，內心也是一種享受。想一想夢工廠的這個案子代理律師竟然拿是美國歷史上的兩個總統，這心情就很爽。

    我轉臉看了看自己的右邊，不遠處，洛克菲勒財團的人也全部到齊。最早最前面的，是他們從英國請來的兩位律師，年紀都在50、60歲，一個叫巴德，一個叫克拉倫斯，都是英國法律界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們的身後，還有十幾個美國律師，這幫傢夥不用出頭，而是充當巴德和克拉倫斯的顧問團。和我們的相比，洛克菲勒財團的律師隊伍顯然要強勢一些。
    小約翰.洛克菲勒和凱瑞.洛克菲勒以及洛克菲勒財團的高層們也都一一現身，黑壓壓一片都是人，這個案件對於洛克菲勒財團來說至關重要，所以他們必須出席。

    “起立！首席大法官到！”在庭警的叫聲中，原本熙熙攘攘的法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將目光集中到了法庭前方的入口處。



    首先從入口處出來的，是一個大約有70多歲的老頭。這老頭鬚髮潔白，穿著巨大的法官袍，腳步卻很穩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就應該是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托馬斯.布雷耶了。
    在托馬斯.布雷耶背後，跟著極為年紀不等的法官，看樣子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這幫人在庭上的位子上坐下來，托馬斯.布雷耶拿起庭槌敲了一下，眾人才紛紛落座。

    “各位，今天這個案子，算得上是我從事法律工作這麼多年來，最非同尋常的案子。自從接到夢工廠的控訴之後，我和我的同事們就開始了緊張的工作。說實話，我們也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壓力。”

    托馬斯.布雷耶一反常態，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開始審判，而是坐在最高的位子上侃侃而談。
    他的聲音不高，但是卻十分的沉穩，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在開庭之前，我要提醒各位，提醒案件雙方當事人，這個案件，受到了全美上下的關注，也是由聯邦政府制定特交給最高法院審理的，因此意義重大。在審判的過程中，所有人都必須尊重最高法院，尊重最高法院的權威！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抗拒最高法院的指令！任何人不得不以任何理由幹擾、阻礙審判工作的進行！任何人，也不得不以任何理由破壞法律的公正性！如果有人違背的上述這些，那麼最高法院將對其嚴懲！不管是你是什麼人，不管你的身份多麼的顯赫！這裡是聯邦政府 最高法院，這個國家最神聖的地方！”

    托馬斯.布雷耶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起來，這個70多歲的老頭的聲音，在法庭裡面嗡嗡迴響，讓所有人心頭震撼。

    最高法院，氣勢還真的不一樣。

    這個托馬斯.布雷耶，柯立芝之前給我說過他的故事。老頭子50年前從哈佛法學法學畢業，獲碩士學位，是當時最年輕成績最優異的畢業生。在學校讀大學2年級的時候，還是學生的他跟隨當時波士頓最著名的律師實習，當時有一起殺妻案震驚整個麻薩諸塞州。那起案件中，一個富人將自己的妻子分屍，因為其本身就是個律師，所以鑽了很多法律的空子，使得沒有人敢接受這個案子。
    托馬斯.布雷耶跟著實習的那個波士頓最著名的律師也最後不得不找藉口推辭。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富人將逍遙法外的時候，年輕的托馬斯.布雷耶挺身而出，擔任了控訴律師。在審判過程中，憑藉著他的天才般的口才，以及對於法律的熟悉，多次讓對方在法庭上啞口無言，最後獲得了庭審的勝利，從而一舉在哈佛大學，以及整個司法界聲名大振。

    畢業之後，托馬斯.布雷耶直接進入麻薩諸塞州法院工作，成為該州最著名的法官之一，後來在他50歲的時候被調入聯邦政府最高法院，是9位大法官中最年輕的一個。
    再後來，他被順理成章地認命為首席大法官，成為了美國司法界的泰斗級人物。

    “他是美國最嚴厲、最強硬的法官，他就是公正的象徵。”這是柯立芝對他的評價。

    而現在，他就坐在我的面前。

    “開庭！”托馬斯.布雷耶敲響了庭槌，法庭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