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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歸來
殿外傳來雨聲，雨珠密密麻麻的傾瀉而下，在大殿門口形成一道天然的水簾子，大殿裡卻一絲聲音也沒有，所有人都沉默著。
顧無憂已經來到了獨孤氏的身邊，緊緊握著獨孤氏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夫人放心，有太后在，萱兒一定會沒事的！”
獨孤氏卻依然能察覺到身旁這個溫煦如驕陽的男子，手指冰冷，高大的身軀甚至在微微顫抖，低頭看了兩人緊握的手，一抹從未有過的感受從靈魂深處悄然升起，輕輕的點頭，“嗯。”
而一邊長璇公主卻瞬間就紅了眼，緊咬紅唇，怒視著邊哭邊流口水的昭聖帝，要不是南宮畫仙在一旁拉著，估計早就沖過去了。
長安侯世子整個人都呆住了，口中一遍遍念叨：“怎麼可能……”
“……”長安侯看了看走到對面的顧無憂，眼神悲哀，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心裡竟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好像顧八還活著，對長安侯府會有一場災難一般，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明白自己在心裡對顧八有多在意，當然不是在意顧八這個人，而是青雲才會冠軍的榮耀還有那免九死的丹書鐵券。
雖然顧八死後，丹書鐵券對於顧府的人來說還是有效的，但長安侯是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對於太后賜如此驚世駭俗的丹書鐵券肯定是有重要原因的。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顧八這個人，不過好在現在顧八已經沒了，太后再對她不同。也已經不再重要了。
長安侯夫人用袖子掩著臉，華衣背後是一個猙笑可怖的臉，還有極低的喃喃聲，“我就說，紫妍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她，原來還有後手！”
命婦貴女們則彼此對望，均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愕。一些年紀小的貴女更是捂著嘴，能掩住了從喉間發出的驚呼聲。
顧清逸看著身邊空著的位置。他的父親第一時間就去母親那裡，顧無憂的這個舉動讓原本不信的心緩緩沉了下去，目光呆滯顯得極為的無措，那一直在他眼中活蹦亂跳、俏皮可愛的少女。今日，他竟親耳聽到了她的噩耗！
那一刻，他心裡那道嚴嚴實實的鐵牆，似乎在一步步崩塌……
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一絲瘋狂充斥在逐漸發紅的血目裡，猛地盯著了軟弱無能的昭聖帝……
南宮雪仙依偎在聖國公老夫人的身邊，眼中淚水盈盈，怯怯道：“祖母，雪兒好怕。顧姐姐那麼好的人，居然……”
“你在胡說些什麼？！”正無處發洩的長璇公主沖到了她的面前，叱喝道。
“公主……”
啪！
長璇公主從來就不是個受氣的人。抬手就給了南宮雪仙一巴掌，南宮雪仙那張溫柔絕美的臉頰上瞬間出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原本就寂靜的大殿內，這個巴掌聲可謂是驚動了所有人，當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這裡時，南宮雪仙捂著灼熱疼痛的臉頰，含淚不解的望著長璇公主。溢滿了淚水的眸子比平時更加的柔美了，不少定力差的少年幾乎要溺斃在裡面。有些沖動的更是怒視著長璇公主！
長璇公主仍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向了南宮雪仙另一邊臉頰，緊接著再次抬起了另一只手，似乎想要左右開弓，辟裡啪啦的一陣亂打。
一直打量著眾人臉色的劉太后出聲了，“長璇。”
長璇公主憤憤地放下了手，對著委屈不堪的南宮雪仙喝道：“若是再讓本公主聽到你說小萱，本公主定會撕爛了你！”
“……喏。”南宮雪仙含著淚水，柔弱的垂首應道。
誰也沒有看到，那雙垂下的眸子裡，是怎麼的怨毒和扭曲的快感！
沒了顧八，她一定會更加快速地得到秦政的心！
秦政，只能是她的！
“皇帝，你仔細說說，誰死了？”劉太后皺眉問道。
昭聖帝明顯被嚇傻了，結結巴巴道：“……母後……蛇……然後死了！”
昭聖帝說不出名字，只是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趙皇后估計是殿上唯一理解這句話的人，顧八也是被那條蛇折磨死的嗎？
雖然昭聖帝並沒有用那條蛇來對她，但是她還是知道的，不少妃子都是死在那條蛇的手上，現在，多了一個顧八！
趙皇后也不由看著眾人的表情，即使如今事情如預想的一半，可是她依然恨著顧家，也恨自己為什麼是昭聖帝的皇后，在宮裡比所有主子都要低上一截！
因為昭聖帝癡傻，就連她也受到了不少諷刺和暗中辱罵，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努力！沒有人知道，她成為如今的樣子，付出了多少！
在她的記憶中，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剛剛及笄的少女日復一日的躲在看起來奢華嬌貴的屋子裡，拿著一人厚的名冊子，一個一個的去看，不是掃過，而是要記在心裡，同時還要跟前面的人互相聯系，並在心裡推測其弱點，然後再記在本子上，不知熬了多少個深夜。
她只是很渴望得到真正的皇后待遇，她比先皇后更努力！
但是，無論她如何改變，長著狗眼睛的宮人們依然還是那樣，表面恭敬有加，自己吩咐的事總是一拖再拖，甚至不給賞錢，下次就干脆不做！
所以她怨恨著那些沒了根的太監，因為對她的輕視，而忽略了自己的優秀，她也是他們的主子，卻從未享受過他們對自己的一絲真正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愛戴。
她也恨昭聖帝什麼都幫不到自己，一個可憐的傻子，憑什麼配的上她。到頭來還要破壞她的幸福！若是……昭聖帝早死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瞬間席卷了趙皇后的整個大腦，睫毛顫動著。悄悄地看了一眼，惡心愚笨的昭聖帝。
還有劉太后，這個狠毒的女人，三年前竟將年僅十五的她配給了已經三十六的傻皇帝，而後還對自己不聞不問，任由那些下賤的宮人對她百般欺辱！
這個世界上，只有阿政才會真心對她。趙皇后很了解秦政，知道只要自己入了秦政的心。秦政就會不顧一切對她好，到時候，他君臨天下，她母儀天下。攜手在這盛世大秦，相信他們的故事會成為佳話，經過子孫後代，萬世流芳！
死後，她會與阿政合葬皇陵，永生永世都會在一起！
而現在，這個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等顧八這事一完，然後她便好好地將心思放在阿政的身上。因為顧八的死，阿政肯定會有些難過，這時候是最容易走進他心裡的了。只要她得到了阿政的真心，那麼……
昭聖帝……這個傻子，也應該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上了吧，趙皇后心裡越來越堅定，她是為了昭聖帝好，與其這樣無知癡傻的活著。不如，再重新找個好人家投胎！
趙皇后這樣想著。心情越來越愉悅，對於昭聖帝，她沒有半分感情，有的也只是怨恨，昭聖帝這個傻子，可沒少折磨她，尤其是在床上，現在想想都不由讓她冷汗直冒。
她絕不要再繼續忍受這樣的日子了！
“我受不了了……”長璇公主望著癡癡傻傻的昭聖帝不斷重復著那句話，咬牙道，“他在胡說些什麼，小萱怎麼可能會有事！”
“公主，您也是不相信的吧，小萱……一定不會有事的！”南宮畫仙緊緊地箍住長璇公主的手臂，突然笑著說道。
不知為何，長璇公主聽到這句話聞言一怔，在她心裡……不然她不會反應這麼大！
黑亮的眸子微微一暗，旋即很快就恢復，道：“那是當然，小萱可不是一般人。”
南宮畫仙微微一笑，“幸好劉四不在，不然她哭起來，我都受不了！不過哭了也是白哭，等到小萱毫發無損的回來後，她肯定又要笑抽筋了。”
“是啊……”長璇公主心裡卻越來越恐慌，努力說服自己，顧清萱是被命運眷顧的穿越者，不會就這樣……
“公主。”南宮畫仙玉手攏了攏長璇公主的碎發，輕輕一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跳的很厲害，似乎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誰知，這話卻把長璇公主給逗住了，“你若心不跳，那才是發生大事了呢！”
一旁的南宮雪仙將她們的對話盡收耳底，勾了勾唇角，眸子裡越發柔和。
天真的可笑！
她等著，這些保佑奢望的人，看到顧清萱的屍體後會是什麼表情！
“母後，這麼說，顧八她……”趙皇后用帕子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悲切道。
劉太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事情還未清楚，皇后就清楚是顧八出事了？”
“母後……”趙皇后凝噎，這個老婆子，干嘛總是跟她作對！
“罷了，哀家已經讓人去找顧八，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劉太后對著癡癡傻傻的昭聖帝微微歎了口氣，隨後坐回了高座上。
找吧找吧，反應也就是一具屍體！
趙皇后則將視線落在了還鎮定自若的獨孤氏身上，那股淡漠的氣勢讓她如針扎了眼一般，話還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永安公世子夫人怕是嚇傻了吧，也是，唯一的女兒出了這事，世子夫人心裡一定如刀割一般。顧八是在皇宮裡出事的，說起來也是本宮的責任，屆時定會補償你們的。”
獨孤氏微微掙脫了顧無憂的手，對上了顧無憂擔憂的目光，輕輕一笑，隨後邁著堅實的步子，向趙皇后走來。
趙皇后心底一顫，看著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那黑隧的瞳孔裡，竟然在演變一副畫面！
隨後，趙皇后整個心神都被震懾了，因為她看到，在遙遠的時空裡，一座盛大繁華的城市，那上面雕刻著“長安”兩字！
長安長安。萬世長安！
瓊樓玉宇、宮殿橫立的宮廷裡，其中有一座名叫“長樂”的宮殿，然後她便看到一道紅光從宮殿裡奔騰而出。直沖上天際。
照的整個天地，一片火紅，天空中觸目所見的所有雲彩，在這一刻，都染上的一層絢爛的紅霞！
時間仿佛是靜止的，她看到這道光一直在天際燃燒著，不知道是多久。也許三天，也許三個月。也許三年，也許三十年，也許三生三世！
直到一股爭鳴的神威激蕩而出，紅色的火雲如山崩地裂般翻滾。那長樂宮的上方，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整個天空攪動著。
她覺得整個空氣都在燃燒著，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而那紅光越來越深，越來越壯大，整個世界都是紅，臉樹木花草，人來人往的人群，都成了一片鮮紅。
隨後。
一道清亮尖銳的鳳鳴聲突然在整個天地中響起。趙皇后絕對是最為感觸得到的，因為她的腦海裡到處都充斥著這道鳳鳴聲。
她便看見，天際漩渦出。一只體型碩大的鳳凰在雲端突然出現，火紅色的翅膀，似乎還在慢慢舒展。
然後又是一道鳳鳴聲，長樂宮背後的那七十二宮，每個宮殿上方都出現一只種族不一樣的鳥兒，鳥兒也瘋狂了。毫不猶豫的向那只鳳凰飛去。
鳳凰的翅膀，緩緩的張開著。隨後拍打著火紅的翅膀。
鳳凰展翅，帶著響徹天地的鳳鳴，沖上瓊霄！
鳳凰飛走了，就在趙皇后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她看見，一個穿成鳳袍的人從長樂宮裡走了出來，高高挽起的秀發，眼角眉梢裡盡是凌厲，唇邊卻帶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個女子似乎也看到了她，抬首望著她，邁著堅實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
當趙皇后看到那張臉時，猶如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世界都在崩潰！
“不可能……不可能……”
宮宴裡，眾人便看見趙皇后如瘋魔了一般，口中不斷的喃喃著，身子不斷的後退，看著獨孤氏的眼睛裡多了一抹恐懼和屈服，似乎她就是那些鳥兒裡最不起眼的，向著自己的王者，展現出自己崇高無比的敬意！
一旁的陸尚宮連忙扶住了趙皇后，低聲道：“娘娘，您怎麼了？”
趙皇后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指著獨孤氏道：“她是……她是……她……”
她該怎麼說，她分不清，那些神話裡才有的景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您別急，那是永安公世子夫人呀！”陸尚宮柔聲道，卻也忍不住抬眼看了獨孤氏一眼，多了一抹沉穩自信，也沒怎麼嚇人啊，皇后這是怎麼了？
趙皇后身子不斷顫抖著，就是因為她知道獨孤氏是永安公世子夫人，她才會如此驚恐，獨孤氏不是人，一個正常的人眼睛裡怎麼會有那些畫面，而且……好像就她一個人看得到！
這是巫術！是獨孤氏對她施展的巫術！
可是，別人不會相信的，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才看得到啊！
不知道為什麼，她能感受到，獨孤氏的身體裡藏了一只鳳凰，就是那只破天而去的火鳳凰，現在的獨孤氏只是在舒展著自己的翅膀，她的心戰栗著，因為總有一天那只鳳凰會如那個畫面裡那樣，展翅翱翔，光耀天下！
多年後，趙皇后真的看到了那一幕，獨孤氏被封為極品國夫人的時候，她再次看到那只巨大的鳳凰，只是那時的她，已是換了一片天地！
“娘娘，臣婦只是來向娘娘謝恩，不想陋顏驚了娘娘的貴眼，實在該死。”獨孤氏端端正正的跪著，對著聚焦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恍若未覺。
“你……你向本宮謝什麼恩？”趙皇后終於平靜了一些，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丟人，於是連忙讓陸尚宮扶著自己做好，只是看到獨孤氏時，聲音仍有些顫抖。
“娘娘一心為臣婦著想，先前臣婦女兒髒了衣裙，也是娘娘您恩賜，准許萱兒是換衣，沒想到如今萱兒失蹤了，娘娘不僅承擔著後宮之主的重大責任。還能出言安慰臣婦，臣婦實在感激不敬。”獨孤氏聲音恭敬大方。
命婦們看著跪在地上的獨孤氏，雖然是跪著的。但卻有種高位者的氣勢，心裡都不由暗中考量。
成家的男子則是毫不掩飾的贊賞，這才是真正的名門主母風儀啊！
只是，聽了獨孤氏這話後，眾人都不由在心裡細細咀嚼，默念了兩遍，才讀出了裡面的含義。頓時恍然大悟，露出一抹異色。唰唰地將眼睛看向了趙皇后。
趙皇后的表現實在是可疑啊！
先前顧八髒了衣裙，是趙皇后極力要求去換，按理說這帶路的宮女應該是皇后身邊的親近之人，只是如今宮女被她說成了刺客。而顧八失蹤後，到了她嘴裡又變成沒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明屍首都沒有找到，再說皇帝並沒有指名道姓說是顧八死了，趙皇后就這樣先入為主，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趙皇后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頓時一驚，隨後輕咬紅唇，看向了獨孤氏，道：“聽世子夫人的意思。是怪本宮讓壞了，顧八去換衣？”
“臣婦不敢，臣婦說了。臣婦是謝恩的！”獨孤氏垂首道。
趙皇后深吸一口氣，道：“世子夫人的心情本宮理解，可是本宮也是一番好意，誰知……這也是命中注定的！”
“娘娘就那麼肯定萱兒有事？”
“唉，你不也聽見了，皇上也說的明明白白啊。顧八已經沒了！”趙皇后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長安侯心裡突然間如亂麻一般。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誰說顧八沒了？”
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傳入了大殿，殿內的人一怔，隨後將視線移到了大殿門口。
秦政依然牽著顧清萱的手，這次似乎是真較真了，無論顧清萱怎麼掙扎，就是睜不開那只大手。
進了大殿後，秦政鬆開了握住油紙傘的手，任由那曾經將兩人彼此靠近的傘被風卷向了滂沱大雨中。
顧清萱默默地跟在身旁，身後的冷風吹來，突然覺得好冷，有些懷念身邊這個溫暖的懷抱，涼風也吹落了大殿裡擺放的早梅，一片梅花飄落拂過鼻尖，癢癢的……
整個大殿都是死一般的寂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政和顧清萱緊緊相握的手上，又抬頭看了一眼秦政，依然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然而，眾人的視線停留得最多的還是身旁嬌小的顧清萱，有些吃力的邁著大大的步子，琉璃般的眸子如水一般明淨。
“阿政……”趙皇后癱坐在椅子上，悲傷又迷茫的喃喃道。
“顧八！”聲音出奇的尖銳，胸中壓蕩著無窮的恨意，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相握的兩手，眸子裡一絲瘋狂就要破體而出一般！
南宮畫仙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一口氣，小萱……那樣單薄而脆弱的身軀又如何能背的起秦政帶給她的劫數。
長璇公主則開心的笑了，也不管周圍有些壓抑的氣氛，對著顧清萱笑道：“小萱你終於回來了，還好還好，毫發無損！”
毫發無損？！
南宮雪仙沒有想到，顧八居然平安無事，還真是浪費了她的表情，之前一見那端菜宮女一直悄悄望著趙皇后，她就知道，趙皇后要給顧八設套，她也樂意助其一臂之力，才死死的卡在那裡，讓顧八無法逃脫。
而昭聖帝的話，她當時是真的相信了，畢竟是皇后布下的局，她以為會高明一點，誰知，到頭來還是這個結果！
而且，顧八居然是被秦政救了！
尤其是那緊緊握在一起的兩只手，深深地刺痛了南宮雪仙的眼睛，心毫無預兆的被狠狠的揪成了一團，幾乎快不能呼吸了。
心裡的那抹嫉妒和不敢，如毒藥一般，大片大片的腐蝕開來。
顧八……她怎麼配？
紅色的梅花飄落在兩人的身旁，畫面美好的不忍呼吸。
南宮雪仙突然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想哭又沒有淚水……
不！
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如此悲傷，只能遠遠奢望，而顧八，那個名聲那麼臭，還被退親了的顧八，就可以站在秦政的身邊，還被秦政牽著走在眾人的面前？！
她不甘心，能正大光明站在秦政的身邊的只有她！
只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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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發表於 2016-5-15 22:3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