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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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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 -【相公氣短(酒色財氣之氣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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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6 08:29: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近黃昏時刻萬福 宮早早便點上了七彩燈籠燦亮如畫茶樓的客倌欣賞著如詩如畫的柳蔭桃浪更加流連忘返裏頭的人手也愈是忙得不可開交。

吉祥、吉祥。

一抹鬼祟的身影就躲在人工湖畔的柳樹後頭小小聲地朝著正緩緩走下橋墩的吉祥喊著。

吉祥端著茶盤緩緩走到包悅澤的身旁沒好氣地道:你沒事搞得這般鬼祟做什麼?

不過就是同她說句話罷了需要把氣氛搞得如此吊詭嗎?

自然是有話要同你說沒靠近些是要避嫌省得有流言斐語。說什麼鬼祟他可是為她著想耶。你過來些。

吉祥冷眼睇著他招著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避嫌?剛剛才說要避嫌怎麼現下卻又要她靠近些真不知道他這腦袋瓜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們明明是一般的年紀怎會相差如此之大?

再過來些。離得這般遠這兒又那麼吵是想要逼他用吼的嗎?

若他這一吼不就讓所有的人都聽著了?要不然她若要站遠遠的他大吼個幾聲她也一樣聽得一清二楚隻是旁人也會聽得一般清楚。

你不是說要避嫌嗎?

我現下不就是在避了嗎?他指著周遭。

吉祥眼一探才明白他所謂的避嫌指的就是四下無人。

嗯!若是這個意思也通。

吉祥我同你說今兒個晌午時我見著一位公子和你家相公交頭接耳地咬起耳朵好似在說你的事情。包悅澤將她再拉近一些便附在她的耳邊輕咬著。你要小心一點。

我的什麼事情?

她能有什麼事需要小心一點?在這府裏她溫順得像頭羊隻要文字慎吩咐的事她有哪一樁沒做到的?

她有什麼事好教人說嘴來著?

似乎說你很愛在男人堆裏周旋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周旋在男人堆裏的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包悅澤說得很認真卻見吉祥臉色一沉地瞪著他他不撇了撇嘴委屈道:又不是我說的是有人在同你家相公說我方巧聽到而已。我是好心告訴你這件事順便提醒你要同人避嫌你要是不領情就算了幹嘛瞪我?

真是好心沒好報特地來通知一聲居然還遭她冷眼相待。

我知道了。她不以為意地道。

到底是哪個混蛋在造謠生事?

就這樣?

要不還要怎麼著?

不是你應該要很緊張然後趕緊去找你家相公說個明白。哎呀難不成連這種事都還要他教?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可不願為這種事費神。

她的為人處世相信文字慎很清楚若是他願意相信別人說的話而不相信她的為人她也沒法子!

你包悅澤驀地眯起大眼上下打量著清冷無味的她。吉祥咱們說真的你是不是壓根兒不喜歡你家相公隻是為了

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事情就是這麼一拍兩瞪眼;我嫁給他方巧替自個兒找個絕好的歸宿這有什麼不好?她覺得理所當然地道美眸不著溫度地直瞅著他。

喜歡?什麼叫作喜歡?她每天光是忙著生活便已經將她搞得筋疲力竭了哪裏有心思去想到那門子的事?

吉祥你該不會是很討厭我吧?

包悅澤苦笑地指著自個兒。

吉祥皮笑不笑地道:你說呢?唇角是挑高了表情也沒那麼僵硬但是瞧起來就是不太像是在笑。

我覺得是他苦著一張臉怎麼扯也扯不出笑。

嗚這種事又不是他說就準的感覺她分明就是不喜歡他嘛。

你礙

吉祥你在那邊做什麼?

方要開口便聽到文字慎的鬼吼聲她不回身朝他的方向望去見他一臉氣急敗壞她不由得微淡下眼。

瞧他那神色該不會真是誤會了她什麼吧?

哼她為人磊落光明倘若他硬是要曲解她她又能如何?就順從他由著他開心吧。

隻是真教人不悅極了。

我在叫你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文字慎氣喘籲籲地跑來怒眼直瞪著吉祥身旁的包悅澤。他是誰?

難不成、難不成她真是背著他

老闆我叫小包我是茶樓的茶博士我

誰在問你話?

文字慎瞧也不瞧他一眼噙怒的黑眸難得陰鷙地瞪著一旁像是沒事般的吉祥。

他當然知道他是茶樓的茶博士畢竟晌午時才見過他而他就是王敬所說的那個少年郎看起來歲數不大不小但身子似乎是單薄了些皮相也沒他俊美她真瞧得上這家夥?

不會吧應該是不會的?

文字慎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然她不吭聲就是不吭聲。

她以為不吭聲就能粉飾太平了嗎?

那個包悅澤來回睇著兩人小小聲地插話。

住口!這裏有你這個小民說話的份兒嗎?文字慎一古腦兒地將滿肚子的怒火傾瀉在他身上。

見著他就有氣而吉祥一直不吭聲他更覺得心口快要燒火了!

嘖說話怎麼

包悅澤微惱地要開口卻見著吉祥單手擋在麵前示意他住口他隻好扁了扁嘴地走到一旁。

他若是民那我也是是不是我也不該開口呢?吉祥難得動氣地道。

可不是?他高高在上而她不過是個賣了終身契的奴婢就算今兒個成了四少夫人但她骨子裏流著的還是下等民的血。

你!文字慎不有些傻眼。你說的是什麼渾話!

他的妻子怎麼可能是民?文府可是名門望族、是官宦之後文府少奶奶怎能和那等民混為一談?

可不是?就不知道剛才相公說的又是什麼渾話!吉祥咬牙低斥借話罵回。

民、民他說得可溜嘴了但聽在耳裏卻又刺又吵這刺就像是芒般地紮在她的心頭上難受極了。

你!

她頂嘴了

這六年來她溫順乖巧、聽話又貼心然而如今她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茶博土同他頂嘴這到底是怎麼了?

請恕民退下。

她冷冷地欠了欠身拉著身旁的包悅澤就打算要往前院走。

文字慎瞪大眼一把揪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拖著她往後院走。

進了後院廂房後文字慎惱火地將吉祥給摔倒在床榻上。

吉祥淡垂下眼硬是不瞅他一眼。

他不敢置信地擰起眉不敢相信她竟是這般拂逆他、這般漠視他她該不是吃錯藥了吧?居然為了個夥計同他翻臉?他到底是哪兒做錯了?

瞪瞪瞪她光隻會拿一雙冷眼瞪他他哪裏猜得中她的心思?

你在生氣?很好總算知道她有點人味終究會生怒可為何要對他發怒呢?

不敢。吉祥的語氣比以往再多了分疏離。

吉祥別過眼不管他往哪邊站她的目光便往哪邊閃硬是不願多瞧他一眼省得待會兒一時控製不住脾氣怒言頂撞他到時可就不好了。

她還想在這兒窩一輩子呢豈能在這當頭出紕漏?

你還說你不敢?文字慎氣得雙拳緊握。瞧瞧你那嘴臉打從你入府至今你何時這般漠視我來著?

她向來沒有太多情緒也不會特別地伺候他可隻要需要她相助時她便像他肚子裏的蛔蟲般明白該怎麼做。她是那般窩心然而如今她竟這般傷他甚至硬是不肯對上他一眼。

能是什麼嘴臉?不就是民的嘴臉?吉祥揚了揚唇角依舊沒有笑意卻多了分自嘲。

文字慎惱火地單手扳過她的臉強迫她正視自個兒。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可真是有脾氣是不?

難不成她以往的溫順貼心全都是假裝出來的?難不成她打一開始就是覬覦這少夫人的位置才刻意偽裝順從?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王敬所說的話

沒什麼意思相公不用放在心上原諒吉祥逾矩了。她驀地淡勾起唇漾上一抹極為飄忽的冷笑。

他瞪大眼心頭為之輕悸。

笑了總算是笑了但竟然是冷笑!

她到底是哪裏逾矩了?雖說他極為錯愕她頭一回的拂逆但與其她認錯既是逾矩他更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教她逾矩了。她到底是在生什麼氣?為何偏要在這當頭裝傻不說?

我命令你立即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哪裏受得了這種混沌不清的狀況?

豈不是要急死他了?

吉祥用以往的清冷口吻說道:吉祥沒事隻是有些倦了。同他說有什麼用?

聽她這麼一說他不由得更火硬是強將她壓倒在床榻上。

我問你你是不是背著我偷人?

他不想這麼問的可她的姿態是她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問的!

吉祥身子一顫感覺文字慎自牙縫進裂的話語正化為利刃殺進她的胸口教她胸口一緊一口氣哽在喉頭上硬是說不出話來。

真教人不敢置信他竟是如此耳根軟的笨蛋!

他真是信了外頭人說的胡言亂語了?她跟在他身邊六年難道這六年來還是無法證明她對他的忠誠和順從嗎?

別人可以不懂但他怎麼能夠?

王八蛋知道他心高氣傲知道他任妄為知道他偏愛與人逞威風、逞口舌之能、逞一時之快可不知道他竟會笨得聽信他人的流言。真是個笨蛋!

還不說?見她緊抿著唇文字慎不由得焦躁地催促著。

難道她真是背著他偷人嗎?她不可能會這樣待他的誰都有可能就唯有她是不可能!

相公說是便是。吉祥咬牙道。

由著他了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就算說得再多隻要他不信都等於是白說與其同他爭辯倒不如由著他。

他若是覺得她真是那般不懂道德禮俗的女子那就這麼著吧。

她無所謂的就算不依靠他這幾年她在宅子裏攢的銀兩也夠她在外頭租個小鋪子營生了。

你說這是什麼話!文字慎不由得瞳目結舌。

她說這話的意思算是承認了?可偏又承認得不清不白什麼叫作由著他決定她的清白這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她知不知道她這麼說就算沒有的事也會招人誤解的或是她該不會真的對他坦白了吧?

心頭狂顫到腦袋發昏意識在虛幻和真實之間總覺得不踏實可卻又真切地感受到一分突如其來的痛在混沌之間仿若聽見了血液逆流的聲響在他體內掀起了滔滔大浪。

驀地文字慎動手拉扯著她的袍子絲綢撕裂的聲音刺耳地充斥在廂房裏不一會兒便見著她細膩如雪般的。

吉祥羞惱地瞪著他卻偏是倔氣得不吭聲隻是屏息地瞅著他。

他想要淩虐她嗎?無妨隻要有一口氣在她會找機會逃會逃得遠遠再也不會教他看見絕不會惹他發惱自然也不會給自個兒有瞧見他的機會而亂了自個兒的心神。

以為他學聰明瞭些可誰知道他竟然笨到如此荒唐的地步教人輕易地煽動便聽信他人的假話。

混蛋他火她也惱極了!

吉祥我再問你最後一回你真的背著我偷人?真是將這如此腐心蝕魂的軀體教別人給看見了?

她真是這般不自愛的女人?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會這麼做的;再者她對他能有什麼不滿會令她背著他去偷人呢?

她是文府的四少夫人有身分、有地位;他是不敢說對她極好但至少敢說自個兒不曾虧待過她甚至還親手替她上妝、為她畫眉、幫她點唇難道這樣還不夠好?

吉祥緊抿著略薄的唇再次冷聲道:相公說是便是。

由他自個兒決定吧若他決定要誤解她那就誤解吧反正她不在乎她不會在乎的!

你文字慎驚訝地瞪視著她大手直掐在她的臂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瘀痕。你太可惡了!

她怎能這樣對待他?他自問無愧可她竟是這般待他!

他如惡狼撲羊般地霸佔著她柔嫩的軀體張口咬嚼著她的唇而她僅能無奈地合上眼任由他放肆地予取予求。隻是這一回她感覺不到任何的激情熱欲她隻嚐到口中腥鹹的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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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6 08:29: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吉祥

聽聞身後有人喊著吉祥頭也沒回地端著茶盤逕自往前走突地一抹身影擋在她的麵前笑得有幾分尷尬。

昨兒個你沒事吧?包悅澤開門見山地問。

他演練了好幾種版本問她可想來想去最好的方法還是直接問清楚。

你說呢?她扯顏冷笑著。呃他欺負你?

聞言吉祥越過他的身邊徑自往前走。生意正忙著閉上你的嘴去幹活吧。她不想提起昨兒個的事她連想都不願想起。

痛心哪怎會又痛了?

六年前被爹給賣進文府縱然知道爹的無能為力明白賣了她家裏頭不但可以少個人吃飯還能拿筆餉銀養底下的弟妹;但她的心裏多少是有幾分怨而如今她是這般盡心盡力地侍奉文字慎可他竟聽信他人的話而誤解她。哼由著吧她老早以前就覺得無所謂了。

可心依舊會痛很痛很痛痛得快要氣死她了!

她這一輩子全都教這幹男人給搞得一塌胡塗!

吉祥包悅澤緊跟在她身後道:外頭的人都說文府四少的脾不好而且他自視甚高又有架子所以其實你當初根本就不需要

小包客人的茶水哩?另一位茶博士迎麵跑來對著包悅澤吼著。

他不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能不能請他們等一會兒?沒瞧見他正在忙嗎?不能等!要是能等我何必催你?

真是他惱火地正要罵他一頓卻見著吉祥拐進右手邊的小徑裏連忙又跟上。吉祥我話還沒說完埃

我正忙著呢。吉祥麵無表情地道。雙眼直視著不遠方聽著拱橋上頭的涼亭裏傳來的大笑聲還有夾雜在笑聲之中顯得刺耳的絲竹聲見著數個花娘身穿清涼衣裳在亭子外頭聞樂起舞她不由得勾唇冷笑。

哼打一開始還挺感謝她幫忙擋了那票狐朋狗友的如今卻請他們過府特地擺上一桌酒菜還從摘月樓裏帶了幾個花娘助興。

他可真是了得那麼快便忘了自個兒曾經說過的話。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笨蛋就是笨蛋絕對不會在一夕之間就變成識得是非的人!

逞一口氣能當飯吃嗎?隻有不懂世事、不解人間疾苦的富家子弟才有本錢同人逞一口氣!

她居然笨得相信或許有一天他會有所不同。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吉祥?見她浮現在唇角的冷笑包悅澤不打了個寒顫。

吉祥麵無表情地走上拱橋端著的茶盤裏頭卻不是茶而是酒就見她像沒事般地走過文字慎的身旁放下一壺壺的酒。

咦?這不是你家的丫鬟嗎?酒過三巡王敬帶著幾分醉意突地擒住吉祥的手對著文字慎道:這不就是你家那個會偷人的丫鬟嗎?怎麼她就不來偷我?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個偷法哩。

話落除了文字慎以外其餘一幹人皆哄堂大笑笑聲震耳。

吉祥沒說什麼隻是拿一雙冷眼望著不發一語的文字慎唇角隱隱浮出自嘲的笑意;真是笨居然還奢望他能夠替她解圍。

公子吉祥想偷也是會挑人的就可惜你入不了我的眼。她冷淡地道。

想等人救她倒不如自力救濟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意思是說我配不上你?你以為你是誰!聽到身旁同儕哈哈大笑王敬掛不住臉直扣住她的手腕拉扯著。你不過是個小小丫鬟我要你是我瞧得起你要不你還以為自個兒是出自大內的公主?

你吉祥吃疼地抿緊唇見文字慎顫了一下身子也動了下但依舊沒起身不由得又揚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突地有另一隻手扯掉抓在她腕上的力道。

悅澤?

公子請自重。包悅澤冷凜著俊臉。

哎呀你又是誰?王敬眯起醉眼半晌才道:你有幾分麵熟該不會就是這丫鬟的姘頭吧?

聞言包悅澤掄起拳頭但還未來及得落下便見著一個人已經跳上石桌一腳往王敬的臉上踩下。

全都給我滾!文字慎忍無可忍地道。

想要鬧好歹也得要先問過他吧?

今兒個不論吉祥到底做了什麼事可隻要他沒休妻她依舊是他的妻子他豈能眼見她遭人欺侮而不吭聲?

欺負她不就等於是欺負他一般?教他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是你要我們來的你又王敬已不支倒地一幹人幫忙扶著起身他不虛弱地指責著他。

怎麼著?全都給我滾!要是不滾難道要我請人把你們丟出去嗎?混蛋老虎不發威真把他當病貓了。吉祥同掌櫃說從今兒個開始萬福 宮不賣酒省得這一幹酒鬼成天在這裏鬧事!

以往就知道有一些酒鬼總是會趁著酒酣耳熱之際對她動手動腳而她居然笨得任人上下其手簡直是教人不敢相信。

天曉得她的姘頭到底是不是其中一個?

該死她怎能這麼對他?

是。吉祥點頭道。

總算知道酒鬼最會鬧事了?了不起才過沒多久他便已經知道了。

見她冷凝著臉文字慎跳下桌麵對著她指著一幹已經跑遠的酒鬼道:還有你能不能放聰明一點那群酒鬼對你亂來你就笨得讓人有機可乘?

吉祥側眼睨他嘲諷道:往後不會了剛才英明的老闆兼相公已經說了不賣酒我想往後應該是不會有這種問題。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她現在不隻會頂撞他甚至還會拐彎抹角地譏諷他?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吉祥聳了聳肩卻發現包悅澤還在身旁。悅澤你還在?

是我一直都在。包悅澤沒好氣地道漂亮的眼直瞪著文字慎極為惱他沒有好生保護吉祥。

現下是怎麼著?文字慎抓起他的手而他的手居然還抓著吉祥。你當著我的麵牽著我娘子的手?

而她居然還不甩開?乖乖地任他牽著如何不啟人疑竇?

難不成他們倆

你不保護你自個兒的妻子我這個看不過去的下人隻好英雄救美了。包悅澤咧嘴笑著笑卻不達眼隻是冷冷地瞅著文字慎。

這一個表情讓他突地覺得他們兩人竟有幾分相似?

那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文字慎微惱地甩了甩頭氣惱自個兒八成是醉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想要怎麼著便怎麼著你管不著!

我是管不著但是喂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別給我暈在這兒!

見他頎長的身子晃晃的果真失去重心地往前一倒;包悅澤盡管不願意還是對他伸出援手將他倒下的身子接個正著。

喂現下該怎麼辦?他無力地道。

你把他背回後院廂房。吉祥走近輕探他的鼻息嗅聞他身上香醇的酒氣不微蹙起眉。

說他們是酒鬼他自個兒還不是一般?

他很重耶!

你不背難不成要我背嗎?

背就背嘛。屈膝將文字慎背上包悅澤不回眼交代道:對了吉祥今兒個還得要你跑一趟你

我知道了。她淡聲道著手整理一桌的狼藉。

還有等他醒來你可要同他說清楚別教他誤會你了。

吉祥微挑起眉不置可否地挑起冷笑。無妨他想要怎麼想便怎麼想倘若他到最後想要休妻我也不會太意外橫豎我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到手了隻要一到手我立即走人。

當初他答應娶她逞的不過是教人激的一口氣過了個把月他也差不多要生膩了是不?

膩了也好就到此為止吧她倒覺得這樣也不賴省得她心煩。

***

夜半三更一抹纖長的身影自萬福 宮後院的小門閃出掛在圍牆上的數盞燈火投射在她臉上照出一張清冷的小臉。

吉祥緩步走過依舊人聲鼎沸的街藏青色的身影緩緩地閃進不著燈火的寧靜小街仿若快要隱沒在黑暗之中。

他不知道在哪兒

今兒個回房沒見著文字慎的身影茶樓裏也找不著他的人八成是晃到賭坊再不然就是上館去了。他向來如此她老早見怪不怪這一陣子會如此安分地待在茶樓裏她才覺得有鬼。

不過打從成親以來他們一直是同房而睡的這會兒倒感覺有點空蕩。

床榻就是那麼大突地少了一個人總覺得床榻太空躺在上頭教她翻來轉去怎麼也合不了眼。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毒不過是個把月的時間她竟是這般習慣他的存在。

她入府六年還是頭一回每日都見著他每日都同他膩在一塊兒。這八成是個毒癮前兆隻是她現下才明白。

哼常膩在一塊兒怎能不膩?

身為天之驕子的文字慎會膩她一點都不意外隻是不知道怎地總覺得心頭有點悶心情暢快不了。

暢快不了心頭悶得胸口都疼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著。

風很凍吹在臉上彷若會刺臉但她身上明明穿了件他買的水波錦織鑲毛大襖怎麼還會凍得剮人心頭?

吉祥斂眼在暗夜的小胡同裏走著不著燈火的窮街陋巷隻能憑借著些微的月光朝她想去的地方前進驀地卻聽著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響那是上等錦羅摩擦的聲音。難道說文字慎在後頭跟蹤她?

她快速地閃進右手邊的小巷向前走了幾步略微回頭地瞪著身後的影子果真見著一抹鬼祟又笨拙的身影緊急地貼在轉角的牆上。

真是他?

他跟著後頭做什麼?難不成他是打算要捉在床?

好個混蛋他為何就是不願意相信她?難道在他眼裏她是個低下的奴婢便連最基本的婦道都不懂了?

簡直是混蛋!

吉祥。

她一驚轉過身子盯著往她背後拍了一下的包悅澤。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應該是在茶樓裏的!

娘病了我回來瞧她。

我不是說了我回來照顧她便成?

可我也擔心她埃他不由得扁起嘴。

啐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偷懶。

哪有我是真的擔心娘聽你說這話好似娘才是你的不是我的。包悅澤抱怨著然見她眉頭深鎖便搔了搔頭問:你是怎麼了?臭著一張臉是不是那家夥又欺負你了?

不關你的事。吉祥不予理會繞過他的身旁走著。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包悅澤忙跟在她身後。你以為我混進茶樓是為了什麼?我是擔心你聽人說文字慎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怕你教他給欺負了所以我才想要混到裏頭若是他欺負了你我還能幫你報仇。

今兒個才發生的事她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吧?

哼倘若是擔心我何必等到我嫁給他之後?老早在我被賣進文府的時候你就該混進府裏保護我了。她沒好氣地道徑自往前走壓根兒不管後頭還有個人正跟蹤著。

我想去可是

爹是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聽他囁嚅著吉祥貼心地替他接了話。

爹就是為了他才舍她的又怎麼會讓他入府為奴?可他的心意她也是知道的這六年來他常在文府附近晃來晃去為的不就是要瞧她一眼想知道她過得到底好不好。

當年爹要賣掉她最不舍的人不就是他?

她知道可闊別六年的相處饒是雙生子也會有些生疏的是不?

再者她天淡漠盡管心裏頭有一團熱她想說也說不出口但隻要她懂、他懂那就夠了。

確實是如此可是我也曾經想要混進去可人家不要我他們說要姑娘家你總不可能要我扮女裝混進去吧。包悅澤雙手著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吉祥咱們可是雙生子呢可我在家裏享福你卻到文府裏受苦我真的於心不安我不舍埃

聞言吉祥不微漲紅臉側眼瞪著他。我知道你不要再說了!真是夠了滿嘴麻話說得這般天經地義真不知道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想說也得要先問問她要不要聽害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真的知道?可你還怨我?包悅澤問得更加小聲。

她瞧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圓溜溜的活似廟外的野狗可憐極了。她不噗哧一聲笑出聲。

你笑了。見她難得發笑他情難自地摟著她。

吉祥赧然地羞紅臉不斷地推拒著他。好了你放開我她這身子就隻有她家相公能碰盡管他是她的手足她也不允許他隨意碰觸。

你總算不生我的氣了。他埋在她的頸窩。我就怕你不睬我我就怕你為了我吃苦就怕你為了我連笑也不會笑了。吉祥要是你在文府過得不好你就回來吧咱們現下的生活已經比以往好多了再者我長大了我可以養你。

聞言她不苦笑。我過得很好。

有得吃有得住又有得穿有什麼不好的?

可今兒個他眼睜睜地瞧你遭人調戲也不動聲色這種男人要怎麼託付終生?包悅澤愈想愈氣。今兒個要不是有我在你豈不是要教人給欺負了?

他吉祥心頭突地悶緊頓時仿佛教人給指緊了喉頭呼吸上不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為何偏要在這當頭提這件事?

你對他有情意?

與其說是情意倒不如說是情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六年的相處再加上他待她並不薄怎可能對他一點情分都沒有?若不是他待她好她又怎可能如此無怨無尤地順從到底?

可她的為人他怎會不懂?

他若是懂得也就不會誤解她更不會蠢得跟蹤她了是不?

他還在後頭跟著八成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他定是瞧見她和悅澤兩人摟在一塊兒的情景。對了難不成他說的偷人指的就是她和悅澤?

該不會是有誰撞見她同悅澤在一塊兒才傳出這等流言來著?

想到此她不由得推開他往轉折的街角探去。

怎麼著?

見方才投射在街角的影子消失了不知怎地她的心也空了;老覺得這一雙腳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連踩著地麵都不覺得踏實總覺得有點涪有點虛整個人都快要恍神了。

你到底是怎麼著?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冷著了?見她有些失神包悅澤不輕搖著她的肩。

不我沒事。

文字慎終究沒走上前來問個明白。可不是嗎?他哪裏拉得下那一張臉?

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向來恣意妄為、驕縱任若他真的誤解了她和悅澤他又怎麼可能上前問明白?

看來她是註定要離開文府了。

吉祥你的氣色真的不妥先到裏頭歇歇吧。包悅澤拉著她走過一家樓的後頭閃進一幢簡陋的房舍。

吉祥借著裏頭昏暗的燈火來回看著簡素的客廳還有兩間隔間的房間。悅澤我要真的回來了你真願意養我?這兒可還有她的立身之處?

嘎?

見他張大嘴下巴都快要垮掉她不揚唇輕笑道:說著玩的你甭放在心上我去探探娘。

包悅澤望著她向來不急不緩的腳步總覺得她不對勁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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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色夾雜在黑藍之間隻有一抹近圓的清月依舊斜掛。頂著快亮的天色吉祥才踩著緩慢的步伐走進萬福 宮裏。

走到後院廂房穿過花廳輕推開臥房的門見著一抹身影端坐在圓桌旁。

文字慎一雙眼睜得大大的紅絲布滿其間就連向來意氣風發的俊臉也顯得憔悴疲累下巴也布上淡淡的胡髭。

她就停在門前動也不動地注視著他水眸偷偷地停在他身旁的一包細軟。

他決定要趕她走了嗎?

文字慎微擰起眉大眼緊眯成一直線緊抿的唇突掀道:你上哪兒了?

圓潤的嗓音顯得幹啞而低嘎仿若是隱忍著怒氣又像是等上一整夜未合眼、未開口所沉澱的幹澀。

我回老家。吉祥據實以報。

早猜到他定會問可是問了又如何?他會信嗎?

他若是會相信就不用開口問了也不用跟蹤她更不需要坐在這兒守上一夜無端端地把自個兒搞得狼狽。

鬼扯!文字慎猛然拍桌站起。

她的老家在哪兒?難道她的老家是那個男人?

他瞧見了他知道她到底是同誰在一塊兒了!等著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絕對要讓他們也嚐嚐他的疼!

我說的都是真的至於相公所見到的男子

我認得他他是小包是茶樓的茶博士!也就是王敬那時候說的那個小子。她居然背著他和那小毛頭攪和在一塊兒混帳!三更半夜你趁著夜色去找他你沒料到我就跟在後頭吧!你和他之間的事全都教我給瞧得一清二楚你甭想要辯解!

是他是小包也是我的雙生弟弟。她的口氣依舊淡漠。

胡扯事到如今你還想要騙我。雙生弟弟真虧她說得出口把他給當成傻子不成?

相公可見著我和他獨處一室或是我們同睡一榻了?相公若要定罪也得要有證據空口說白話好似給我栽了個莫須有的罪名一般。吉祥微動氣地閉緊唇倔強得不打算同他再說清楚。

都說了包悅澤是她的胞弟倘若他不信她也無法可施。

我栽了莫須有的罪名?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在三更半夜裏碰頭哪裏還需要什麼證據來著?你也該知道自個兒的行為不合禮教!要不要他拿本女誠給她多念個幾遍?

我說了悅澤是我的胞弟我同他在半夜相見是因為我要回去探望生病的娘他

我親眼看著你們兩個又摟又抱的你居然還說他是你的胞弟。這種天大的謊話她要說給誰聽?以為他會相信嗎?我要把你們兩人抓起來一起浸豬寵!文字慎怒不可邊地吼著。

他不會那麼簡單地就放過她的絕對不會!

相公若是將事情給鬧大了難堪的人會是誰?丟麵子的人會是誰?吉祥不過是下等民這麼點斐短流長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但你呢?你承受得起嗎?吉祥捺著子對他說理。

被誤解的人是她又何必連其他無辜的人都給卷進來?

該說的都說了他再不信她也真的沒有辦法了。

隻見文字慎緊握著拳頭怒聲咆哮道:你給我滾!滾出南京城!永遠別再教我看見你!

民、民虧她好意思頻頻拿出來說嘴!

是她不自重要犯的怪誰呢?盡管在這個關頭她這一張利嘴依舊不放過機會抓著了話便要反咬他一口。現下都什麼時候了為何她還能這般沉著冷靜好像她壓根兒不在意丟了四少夫人這身分她可知道城裏有多少姑娘巴不得能戴上這名號的?

為何她可以如此雲淡風輕地同他談判然而他卻躁得不能自己?

他都氣得無法克製了為何她還是這般冷淡?是因為她從不在乎他還是她的溫順是騙人的她的貼心是騙人的才讓她連一點情分都沒有?倘若今幾個她伺候的主子不是他想必她也會一樣順從敬重吧。

可能她並不是非要他不可而他現下就要失去她了心疼若刀剮卻見她神色未變不怒不怨、不氣不惱似乎不放心上難道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饒是他這天之驕子都覺得心如刀割她何以能不以為意?

六年的相處她對他隻是一般婢女對主子的情分可他呢?他要的豈隻是如此?他要的豈隻是這般簡單?

可她卻給不了!

她憑什麼這般傷他!

那可不成盡管相公想休妻可我依舊是文府的奴婢要滾也是滾回文府要是相公不想見著我那就別回文府不就得了?吉祥直視著他見他毫不掩飾的怒氣心頭戰栗著險些站不穩腳步。

他真要趕她走了?真要她走?可她不想走埃

她沒法子如自個兒所想的那般灑脫說走就走說她貪圖榮華富貴也好說她愛慕虛榮也罷她就是不想走。

但他會留她嗎?

你作夢!誰準你回文府來著!文字慎漾出冷笑。

想留下?可以!隻要她低頭認錯他可以考慮不計前嫌地收她在身旁但她再也不是正室頂多隻是小妾他的侍妾!

他要把她給關起來把她拴在身邊不準她瞧別人一眼、不準她出現在茶樓裏、不準自個兒以外的男人碰觸她;她的一雙眼隻能瞧著他要她隻能伺候著他要她一輩子都順從著他!

可吉祥當年賣的是終身契沒有老爺答允吉祥不能走。吉祥旁敲側擊著他會懂嗎?

當年爹決定要將她賣入文府時她表麵上沒說可她心裏卻是諸多不願意離家然她卻是說不出一句拂逆的話頂多也隻是從旁暗示著希冀爹會明白她的意思然而爹卻不懂

即使是現下話她依舊說不出口若是他懂得她的心意他會留她;但若是不懂就當是緣荊

不想走也得走。

聞言一股惱火無力邊抑地衝向腦門他拿起擱在身旁的行李往吉祥身上一丟狂咆怒吼道:

給我滾!區區一張賣身契本少爺說無效就無效你現下就給我滾本少爺這一生一世都不願再瞧見你!

事到如今她心係的居然是一紙契約

她的膀子就這麼硬硬得不願低下;她的心就這麼狠狠得不願求饒認錯難不成她是冀望他這主子留她嗎?

做不到就簡單的一句話他做不到!

做錯事的人是她憑什麼要他先低頭?他怎能為了她低頭?就算她真的不在他身邊他的日子一樣逍遙、一樣快活橫豎老管事早就不在他也長大了再也不需要她替他串應了。

吉祥怔愣地睇著砸在胸口掉落在地上的行李緩緩彎腰拾起再緩緩地屈膝跪下俯首一拜。

吉祥拜別小爺。

他不懂那就當是緣盡是她的命。

文字慎怒瞪著她拜別在她抬起小臉乍見一滴淚從她眼中滴落仿若是滴在他心頭傷口上疼得他無以複加;見她起身要走他是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是踉蹌著腳步走到門邊瞅著她的背影。

她就走得這般決絕毫不留戀就連回頭再瞧他一眼也不肯。

可惡你走了就不要給我回來!他對天怒咆著。

倘若她不在乎他也不會在乎的他一點也不在乎!可惡他的心好疼他是不是病了?

***

數日之後——

老闆沒有茶了掌櫃在萬福 宮的後院廂房窗前小小聲地說著。

你不會去找老闆娘!文字慎倒在床榻上放聲大吼著;廂房裏酒氣衝天從窗臺往裏頭探還可見著床榻邊上擺了幾壺酒。混帳東西我不是說過了不準來煩我為何還是不停地跑到我耳邊喳呼著?

現下是怎麼了?造反了不成?沒人要聽他的命令了?

老闆不是我想要吵你而是老闆娘不知道上哪兒去這萬福 宮裏頭有些雜務沒人處理我

她不在你不會自個兒去處理!文字慎怒咆一聲隨手拿了一隻酒壺就往窗外丟。我要你這個掌櫃做什麼?連一點小事都不會處理。你再敢來煩我你就準備回去吃自己!

掌櫃接住砸到窗外的酒壺二話不說地便往前院跑就怕再多待一會兒又會飛出好幾隻酒壺。

文字慎氣喘籲籲地撐起身子將另一隻拿在手上的酒壺丟到一旁隨即軟倒在床榻上頭失焦的大眼直瞪著屋頂。

可惡每個人都在同他作對不成?

他知道吉祥已經走了知道她不要他了。不要就算了他何時需要他人憐憫?要走就走別奢望他會低頭去求她!

隻有他不要人沒有別人不要他的道理!

是他不要她才趕她走的才不是她拋下他。吉祥沒資格她不過是個奴婢憑什麼不要他?

她不夠格!

酒!混蛋給我拿壺酒來!文字慎胡亂地吼著。

多喝點他再多喝一點大醉個三天三夜之後他就不會想起她了。才不管當時她滴落的那一滴淚

她為何在那當頭哭了?她到底是在哭什麼?

不想走就說同他認錯嘛他是這般寬宏大量的人隻要她乖乖聽話隻要她同以往一般溫順他豈會不原諒她?

可她偏是吭也不吭一聲地走真的說走就走教他找也找不著人。原以為她八成會回文府可想不到她沒回去;想知道她老家在哪兒偏偏老管事已經過世而爹又在京城大哥又醉得不省人事。居然沒半個人知道就連那個混蛋小包也失蹤了。

南京城就這麼一丁點兒大他怎麼可能會找不到?

他可不是想要找她回來而是要找她認錯隻要她肯認錯什麼事都好商量是誰要她說走就走的是誰準的!

混蛋!?文字慎惱火地從床榻邊撈起一隻酒壺便往窗外砸。

哎喲暗器

突地聽見耳熟的聲音倒在床榻上的文字慎隨即撐起身子渙散的大眼望向窗外果真見著他。

你他倏地跳下床跟著踉蹌的腳步跑到窗臺邊一把抓住他的襟口。說你到底是把吉祥藏到哪裏去?你把她還給我她是我的我沒準她走你敢帶她

話未完他便教包悅澤一把推倒在地。

好臭的酒味這房是釀酒場不成?包悅澤揮了揮手。

你敢推本少爺文字慎咬緊牙站起身子布滿血絲的眼眸裏有幾分殺氣。你信不信本少爺教人把你給拖出去把你浸死在湖裏?

他居然敢碰她她是他的人他居然敢對她下手!

非殺了他不可!

哦?若我淹死在湖裏你就永遠不知道吉祥在哪裏了。他咧嘴笑著對文字慎的脅迫根本不放在心上。

嘿嘿那是因為他的手上有王牌埃

把她交出來本少爺可以饒你不死。他拖住椅子硬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子。你該知道我爹在朝為官就連本地縣府都得要給幾分薄麵;若我真是要一個人的命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是沒殺過人但若你不把她交出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好怕哦!包悅澤拍了拍胸口笑得萬分得意。可是你若動我的話就怕吉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多可怕的威脅埃哼看來外頭的傳言是真的。

外頭的人說文家四少不知道是怎麼了關在房裏大醉數天完全沒出大門半步壓根兒不管萬福 宮的生意;大夥兒還說肯定是和少夫人吉祥莫名失蹤有著相當大的關聯。如今一看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呢。

文字慎狼狽極了居然放任自個兒如此邋遢和以往光鮮亮麗的外表大相逕庭而現下一開口就是找他要人。這代表他猜對了所有的事。

雖說吉祥那丫頭一聲不響地跑回家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提整天恍恍惚惚心神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過如今兩相比對之下他便知道自個兒猜對了;遂這事他是管定了。

他可受不了兩個笨蛋分散兩地相思。

哼你果真是她的姘頭!文字慎怒瞪著包悅澤手裏又抓上一隻酒壺。

包悅澤見狀忙阻止他。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姘頭我是她雙生大哥耶!他再不趕緊把話說清楚豈不是要被這隻沉甸甸的金酒壺給砸死了?

大哥?文字慎不仰天大笑卻倏地斂笑瞪著他。她說你是她的雙生弟弟你卻說你是她的雙生大哥。想撒謊好歹也先串好供詞吧!

當他是傻子不成?

哎呀她真是這般同你說?包悅澤不氣惱。我沒騙你娘同我說是我先出生的!吉祥這丫頭肯定還氣我氣我害得她落到被賣的下場;我也是很內疚可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爹說要賣她的當初我也是堅決反對可六年前我還小爹根本就不聽我說我也是很無奈我

杵在他麵前的文字慎聽得一愣一愣的雙眼直瞪著他生動又鮮明的表情驀然發覺他和吉祥還真有幾分像。不知是他喝醉看花眼還是真的像?

你如果吉祥也有他這般生動的神態那麼還真是愈瞧愈像了。

我跟你說我真的是大哥這是真的隻是她

誰管你是大哥還是小弟?我是要問你吉祥到底在哪裏!聽他聒噪個沒完沒了文字慎不發火地暴吼。

他們若真是兄妹那可真是絕了。

兩人根本就是南轅北轍一個靜默、一個聒噪;一個清冷、一個熱絡。這是哪門子的龍鳳胎?

可不管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知道吉祥到底在哪裏!

等等你說我同她像不像!包悅澤根本無視他的怒火。

我文字慎一把扯住他的襟口。我才不管你和她到底像不像我隻想知道她到底是在哪裏!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包悅澤挑起濃眉笑得很壞。你很在意我妹子?呵呵一個心高氣傲又不可一世的官宦子弟居然能為吉祥這般狼狽憔悴;倘若不是真心那可真是有鬼了。

我不是在意。他咬牙道。

既然不在意何必找她?包悅澤不冷笑。乖叫聲大舅子大舅子我就幫你撮合你覺得怎麼樣?

我文字慎咬緊牙斂下雙眼聽著心頭正在哀泣泣訴著他正準備向他低頭。大舅子你讓我見見她吧。

他最好真的是她大哥要不然鐵定教他屍骨無存!

你想她?

我該叫的都叫了他還想怎麼樣?

在大舅子的麵前不需要逞能盡管說清楚我才知道要怎麼幫你。你說是不?包悅澤笑得很得意。大舅子都喚出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咱們都是男人我懂你的心思可若是你不直接同吉祥說我保證她不懂;所以啦我不介意同你演練一次待你演練好了咱們再去見她。你說好不?

呵呵好過癮可以這樣支使他真是爽快到不行哪!

誰知道文字慎斂下沾染肅殺之氣的黑眸擒在他襟口上的力道又加上幾分將他拉到麵前惡聲地道:

不好我現下就要見她。

包悅澤瞪大眼幹笑道:要見她不難倒是你要不要先去梳妝打扮一下?真不是他要嫌的一頭長發亂成一團衣衫也沾上了酒漬襟口散開渾身酒臭味

你別想要乘機支開我!文字慎怒眼瞪著他一副快要將他拆吃人腹的模樣。我要你立即帶我去大、舅、子。

他在威脅他耶好個妹婿!

算了看在他喚他一聲大舅子了他就好人做到底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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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6 08:29:5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吉祥我回來了。走進小小又簡陋的房舍包悅澤便拉開喉嚨吼著。

聽見吼聲在房裏的吉祥隨即掀簾走到外頭方要開口墓地見著蓬頭垢麵的文字慎不由得震愕得說不出口。

文字慎貪婪地直盯著她仿若快要教腦海裏的思念給淹沒了般。

說還杵著做什麼?包悅澤推推他隨即閃進房裏躲在簾子後偷窺。

吉祥文字慎低啞地喃道。

是她真是她。老天他好似幾百年沒見著她了好想她恨不得趕緊將她圈入懷裏。

見他探出雙手吉樣忙轉開身子冷聲道:這小地方怎麼容得下文少爺這尊大佛來著?還是請離開吧。

怎麼搞的居然把自個兒弄得這般狼狽!

他向來不是最愛穿金戴銀最愛將行頭穿戴到外頭逞威風的嗎?如今發也沒梳、胡髭沒修、衣袍也沒換怎麼把自個兒弄得如此狼狽想要激起她的同情嗎?混帳悅澤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居然帶他回來!

你文字慎輕咳兩聲道。倘若你肯認錯我可以接你回去。

究竟是誰該認錯?事到如今他居然還要她認錯她何錯之有?

他會找到這兒表示悅澤那長舌家夥定同他說了什麼既然如此豈不是代表他都已經知道她和悅澤的關係了?既然已經知道還說什麼認不認錯?

都到這當頭他依舊死要麵子拐彎抹角地繞胡同。

我話語翻到舌尖他就是吐不出口。吉祥你知道的我

她那麼清楚他的子定是明白這等話他是說不出口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吉祥雙手環胸挑眉睇著他。

他打算認錯嗎?有這可能嗎?他那骨頭彎得下來嗎?可以的話她倒可以洗耳恭聽她倒是會考慮他的提議。

小包說他是你的雙生大哥他說

他是我的雙生弟弟。吉祥不動聲色地打斷他的話。我告訴你我和他都是下等民咱們招惹不起你這種官宦子弟、大富人家;這種小地方就怕會弄髒了你的錦靴你還是請回吧不送。

見她轉身要走文字慎一個箭步向前將她狠狠地摟在懷裏。

她不由得瞪大眼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隻覺得一道滑過心底。

吉祥別走我好想你

摟著她的感覺竟是這般好仿佛成了行屍走的他在瞬間又活了過來。

你會想我?吉祥不冷笑。你不是說再也不想要見著我了嗎?

狠話都教他說盡了就算他現下認錯又有什麼用?這和捅了她一刀再同她道歉有什麼兩樣?根本是於事無補。

我好想你!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何時見我這般狼狽何時見我如此牽 掛一個人?依我的子又怎麼可能說得出這種話?那是因為你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才會咬牙說出口的!都說到這種地步她還不相信?要不要他以死明誌?

哼還真是委屈他了。你要的不過是個聽話的下人相信你隻要在這南京城裏再努力找找應該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你不需要屈就於我。她何德何能!

你不是下人你是我的妻子!文字慎懊惱地吼道。倘若不是對你有著特殊的情愫我又怎麼會娶個婢女當妻子!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吉祥往簾子探去發覺裏頭沒什麼動靜才又淡聲道:你不過是逞一口氣罷了!不就是二少爺和三少爺逼著你的嗎?他們拿話激你才會教你一怒之下答應了。

你認為我是那種人嗎?他在她跟裏怎會如此不堪?

倘若不是你又怎麼會因為耳根子軟而聽信流言以為麵子掛不住才要趕我走?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要趕你走是因為你一直不同我認錯我才會

我明明沒有錯為什麼要我認錯?怎麼事到如今他還是執迷不悟?

不是文字慎惱極地爬了爬發。你聽我說我那時以為你同小包有染可我竟愛你愛到就算你真背叛我我還是要你你懂嗎?

你愛我?吉祥眨了眨大眼。

我何時如此低聲下氣地求過人了?他氣惱道感覺耳根子又熱又燒。倘若不是不是愛你我

不行了他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

真的愛我?吉祥驚詫得難以置信心頭狂顫得讓她發暈險些站不住腳。

別再說了同我回去吧我又沒修休書你依舊是我的妻子你自然得要同我回去!夠了吧這麼說夠了吧?

不要。她甩開他的手。

吉祥!那種不要臉的話他都已經說出口了她還想要怎麼著!

不準你再誤會我。吉祥突地道教他一愣後隨即點頭如搗蒜。

還有不準你再說我們是民就算是別人也不準說!

可以但是往後你也不能同我以外的男人湊得太近。他也有條件。

那好往後不準你上館。

嘎?你以往不曾這麼說過的。一下子開出這樣的條件會不會太狠了一點?

你以往也不曾這麼管我。

聞言文字慎不深鎖著眉暗自盤算著就先這麼著吧卻又聽到她說:還有不準上賭坊、不準上舞坊;而且不準再胡亂逞氣、不準胡亂逞威風不準教人一激你就隨便逞一時之能!

我他真有這麼糟嗎?怎麼聽起來挺笨的。你怎麼說就怎麼好。算了先把她給拐回去再說。

真的?吉祥有些意外不敢相信他居然願意這般屈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文字慎義無反顧地道。

聞言她不由得輕點著頭感覺這渙散了數日的心神直到這當頭才頓然清醒。難道她真如悅澤說的對他有情?

雖然你驕縱放肆、執拗又多疑、又喜與人逞威風但我一直很慶幸伺候的是你嫁的人也是你。她清冷淡道然瞧著他瞬息萬變的臉她不低聲笑了。

他由原先的怒瞪眼而後是攢眉不展隨即又摸著胸口捫心自問;隨著她的一言一語他瞠目結舌地呆愣了半晌俊臉飄上一抹緋紅隨即又傻愣地揚起笑。

你這句話是說其實你是挺喜歡我所以才願意這般伺候我、這般順從所以才願意嫁給我?文字慎一把將吉祥摟進懷裏笑得幾分傻氣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

她溫順地任他摟進懷裏盡管心底有千萬熱情卻依舊說不出口隻是斂下眼任他摟著放任著耳根子紅成一片。

文字慎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我沒說錯吧?

不要這樣悅澤躲在簾後。

我去趕他走!他拉起袖子。

不成他是我弟弟你別對他動粗。吉祥擋著他。

啐我是大哥娘都說我是大哥你怎麼還老說我是弟弟!包悅澤突地從門簾後頭跳出來;他本來不想打擾小倆口的但事關他的事他就不能不說。

你是長子但你是我弟弟不信你去問娘!吉祥也沒好氣地道。

我是大哥!

我才是大姐你怎麼笨得到現下還不清楚?

你胡說我!包悅澤話未說完便被人一腳踹到外頭去了。

這下子就沒人打擾我們了。這地方雖小但是可以湊合一下。文字慎摟著傻眼的她直往另一扇門去卻又蹙起眉。這不是廚房嗎?

不好意思這兒小得很。她解釋道。你要感謝我其他弟妹不在要不然到處都是人。

文字慎沉吟一下便拉著她走。我們先回去咱們回去後再好生商量一下在後院辟個院落到時候再把他們一道接過來。

你要接他們

反正萬福 宮挺大的再者我的銀子花不完花一點在你家人身上也不算什麼。不過咱們先走吧!發覺她走得慢他不由得打橫將她抱起快步離開。

你要做什麼?吉祥雙手緊圈著他的頸項。

你說呢?

見他笑得很賊她臉頰染上一抹緋紅無奈地合上眼。

由著你了。橫豎他霸道慣了她也溫順慣了就這樣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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