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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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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那時翩然 -【桃花朵朵盛開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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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8:35:13 |只看該作者
10、一本糊塗賬(下)
  
  秦楠歪著身子靠在櫥櫃上說道:「師娘煮了一大鍋米飯,你跑來下什麼面條?」

  莊錦瑟當然知道老媽煮的米飯不會少,她是為了避免尷尬才躲到廚房來的。想到這裡莊錦瑟不由微愣,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尷尬的吧,除了朱嘉義之外剩餘的幾個都是她的老熟人,從道理上來說,她完全沒有必要心慌氣短。

  眼見著水開了,莊錦瑟反問秦楠:「你吃不吃麵條?」

  秦楠若有所思的目光叫莊錦瑟很不自在,莊錦瑟提高嗓門說道:「發什麼呆啊你?問你吃不吃麵條呢!」

  秦楠面無表情的答道:「不吃。」扔下兩個臭烘烘的字後秦楠扭頭就走了。

  這還沒到更年期呢!莊錦瑟順手抓了一大把掛面扔進鍋裡。

  扭扭捏捏不是莊錦瑟的性格,所以莊錦瑟爽快的端著熱氣騰騰的面條踏入了偏廳。

  喬明華的笑臉比面條還要熱氣騰騰,喬明華笑道:「還是錦瑟知道我的胃,好多天沒吃上面條了,謝謝,謝謝。」

  喬明華接過莊錦瑟手中的麵碗後便呼啦啦的吃了起來。

  莊國棟嚴厲的目光嚇得莊錦瑟有點腿軟,她弱弱的捧起自己的飯碗,剩下的半碗飯已經涼透了,莊錦瑟有一搭沒一搭的挑著米粒往嘴裡送。

  莊國棟將女兒的反常舉動看在眼裡,他嘆了口氣說道:「朱先生是一個人來的嗎?」

  朱嘉義答道:「我的司機在外面等我。」

  莊國棟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留你了。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天白天再說吧。你能不能留個手機號碼給我,我好聯繫你。」

  朱嘉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出來,李向紅連忙走過去接了過來。

  莊國棟給李向紅遞了個眼神:「李向紅啊,你去送送朱先生。」

  朱嘉義緩緩站起來笑道:「莊師父,今天打擾了。那我就先走了。」

  埋首吃麵的喬明華聞言抬頭揮手道:「再見啊,有空來玩。」

  莊錦瑟黑線了。

  趁著李向紅送朱嘉義離開的當口,莊國棟又道:「秦楠,你吃飽了沒有?」

  秦楠心裡一沉:「沒有啊。我還沒吃飯呢。」

  喬明華笑眯眯的說道:「叔叔,我吃好了。」

  莊國棟原是想讓秦楠避開的,卻不料秦楠今天這麼沒有眼力。

  莊國棟正在想著怎麼開口,喬明華便說道:「這邊不好打車吧,叔叔,能不能讓錦瑟送我一程啊?我剛才打車過來的。」

  莊錦瑟剛好想跑路,所以她急忙站了起來:「好,我這就去開車。」

  喬明華熱情的握住莊國棟的手說道:「叔叔,那我就先走了,等下星期放假了我再來拜訪您。」

  急急往外走的莊錦瑟一頭就撞上了李向紅,李向紅「哎呦」一聲:「怎麼了這丫頭!」

  喬明華又熱情的去同李向紅握了手:「阿姨,錦瑟這是急著要送我回去。您燒的菜真好吃,下次我還來拜訪,您不會嫌我麻煩吧?」

  李向紅是個直腸子的人,所以她呆呆的答道:「不會,怎麼會。」

  喬明華笑著說道:「那太好了,下星期我還來啊。阿姨,再見。叔叔,再見。秦先生,我先走一步了,再見。」

  咬唇忍笑的莊錦瑟被喬明華拽著胳膊推出門去,眼見著堂屋的門被推開又被合上,李向紅尚未反應過來:「他們,這就走了啊?」

  莊國棟冷哼道:「是啊,走了。」

  李向紅「咦」了一聲:「我還有話要關照莊子呢。許曉玲的事情怎麼辦啊?」

  莊國棟沒好氣的說道:「還許曉玲呢!你先關心關心你家丫頭吧!」

  李向紅眨了眨眼睛:「莊子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莊國棟重重的放下杯子:「好什麼好?」

  白色小皮卡發動的聲音十分應景的響了起來,秦楠放在身側的拳頭不由握緊了幾分。

  莊國棟怒道:「那個喬明華,和她怎麼認得的你知道嗎?」

  李向紅也怒了:「人家是市長,電視上不就能看見。」

  莊國棟氣得扶住額頭:「跟你說話太費勁了,你沒腦子啊你!」

  李向紅狠道:「你才沒腦子!丫頭談朋友了怎麼了?要不是你沒事把人往家裡引,莊子怎麼可能認得那個叫祝家明的!要不是那小子出了車禍,莊子怎麼可能被嚇得這麼多年不談朋友?現在好容易談朋友了,你朝我吵個什麼勁兒?」

  秦楠已徹底轉化為包公。

  莊國棟氣得直發抖,他壓低了嗓音說道:「談朋友?你也敢亂說?莊子說她談朋友了嗎?姓喬的說他們談朋友了嗎?別說是沒談,就是談了也不能同意!」

  秦楠的臉色立即又紅了。

  李向紅不干了:「為什麼不同意啊?那小夥子人多好啊?笑眯眯的。」

  莊國棟一個勁兒的擺手:「你是婦人之見啊!齊大非偶你懂吧?姓喬的年紀這麼輕就來當市長,那肯定是有背景的,肯定是下來鍛鍊的,咱們平頭百姓家的女兒入不了那家人的眼。趁著莊子和他還沒什麼呢,趕緊給他們打斷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不能走彎路。」

  李向紅還想說點什麼,一旁的秦楠急忙幫腔道:「師父說的句句在理,師娘,您還是聽師父的吧。」

  坐在小皮卡里的莊錦瑟此時正在犯愁,故此從一上車開始她就沒開口說話。

  駕駛著小皮卡的喬明華瞥了她兩眼:「怎麼?見著我害羞呢?怎麼不說話啦?」

  莊錦瑟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說你打個車跑這麼遠來吃碗麵條你值得嗎?」

  喬明華樂了:「值得啊。你煮的面條真好吃,自打來了藕亭我還就只有今天是吃飽吃好了的呢。」

  莊錦瑟扶額:「喬明華,你太極品了。」

  喬明華笑道:「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莊錦瑟放下扶額的右手:「本來我還在替許曉玲擔心思,現在我開始替自己擔心了。」

  喬明華的臉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那你也說出來讓我來替你分擔分擔。」

  莊錦瑟差點就無語了:「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一個這麼大的幹部突然跑我們家去,還亮明身份,你說我爸媽待會兒得怎麼盤問我啊?」

  喬明華一本正經的答道:「我也想微服私訪來著,恨只恨現在的狗仔隊太厲害了,把我搞得這麼有名。」

  「去你的!」莊錦瑟氣得拍了喬明華一下。

  喬明華被打得心裡一陣微癢:「你別犯愁了。咱們倆有著深厚的階級友誼啊,想當初章懷之和麥小涼談戀愛那會兒,我們倆可是堅定不移的超級大燈泡啊。你把我們的階級友誼跟你爸媽一解釋不就完了嘛?」

  莊錦瑟搖頭:「這麼些年就沒亂七八糟的男人跑我們家去過,你這麼一鬧騰,還不攪亂了那兩位的一池春水啊。所以啊,我再怎麼解釋也是沒有用的。解釋不清楚,我爸就得發火,他一發火我就得挨罵。」

  喬明華暗暗將這條信息記在心裡,他笑著說道:「你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怕老爸啊。」

  莊錦瑟點點頭:「沒辦法,積習使然。」

  喬明華心下一陣竊喜:「錦瑟啊,我發現你自打一遇見我說話就情不自禁的幽默了起來。」

  莊錦瑟又拍了喬明華一記:「少油嘴滑舌的,你在新聞上可沒有這麼嬉皮笑臉的啊。」

  喬明華笑道:「你是特地為了我去看新聞的吧?」

  莊錦瑟「切」了一聲:「我才沒那個閒工夫呢!是孫然然喜歡看你,除了她們那半大的孩子,誰還會多看你一眼啊?」

  喬明華湊近了瞧了瞧莊錦瑟,莊錦瑟慌忙把他的臉給扳了回去:「開車看前面!注意安全!」

  「你和二十歲的時候沒啥區別。」喬明華說道,「還是那麼的可愛美麗外加動人。」

  莊錦瑟抖了幾抖:「現在這天已經夠冷的了,你就少說幾句吧。」

  喬明華抿了抿嘴唇接著說道:「我以為咱們聊了這幾年的QQ了,你多少應該習慣我了。」

  莊錦瑟答道:「網上說話當然生冷不忌,我就不信你上班開會的時候敢這麼說話。」

  喬明華脫口說道:「又不是面對你,我當然不會這麼可愛。」

  莊錦瑟再度扶額:「拜託你講話不要這麼銷魂好不好?」

  喬明華的回答果然夠銷魂:「錦瑟你醬紫,論家好桑心。」

  「大哥,你已經三十好幾了,你不是九零後。」

  喬明華嚴肅的答道:「你的語氣中含有明顯歧視啊。你這是歧視九零後!」

  莊錦瑟無語了。

  見莊錦瑟結巴了喬明華心中大樂,他正要開口胡扯,卻突然發現前面轉彎路口有警察在對他打手勢。

  喬明華將車子停靠到了路邊。

  莊錦瑟緊張的問道:「你超速啦?」

  喬明華鎮定的說道:「沒有,可能是臨時檢查吧。」

  莊錦瑟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帶駕照了吧?」

  喬明華用肯定的語氣答道:「帶了。不過,我的駕照不能駕駛你這個車型。」

  「哈?」也輪不到莊錦瑟說台詞了,因為年輕的警察蜀黍正在敬禮。

  喬明華搖下車窗。

  年輕的警察蜀黍說道:「請出示您的駕駛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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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8:35:28 |只看該作者
11、小小的意外

  喬明華裝模作樣的翻了半天的口袋,結果什麼也沒翻出來,他從開著的窗口探出半個身子問道:「警察同志,我的駕照忘帶了,用她的行不行啊?」

  莊錦瑟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從小到大她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見到穿警服的叔叔更是怵得厲害。喬明華這麼插科打諢的,莊錦瑟差點沒給嚇暈過去。

  心慌意亂的莊錦瑟急忙把喬明華拍回到座椅上,隔著窗子莊錦瑟對警察小叔叔討好的笑道:「請您稍等,我這就把他的證給您找出來!」

  說話間莊錦瑟按住喬明華胸口的雙手已經上下翻了起來。

  喬明華被莊錦瑟翻得心癢難耐,他克制著呼吸的節奏笑著問道:「這麼主動,你也不怕嚇著我?」

  莊錦瑟抬手就給了喬明華的肚子一下子:「少廢話,藏哪兒了?」

  喬明華壓低了嗓音說道:「這是個嫩孩子,混一混就過去了。」

  莊錦瑟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天方夜譚呢?人家可是警察!」

  見莊錦瑟一臉的嚴肅認真外加畏懼,喬明華忍不住笑了:「怕什麼?咱倆又不是逃犯。」

  車外的警察小叔叔提高了嗓門喊道:「下車!你們兩個,都下來!」

  喬明華嘆了口氣:「別摸了,人家叫咱們呢。」

  莊錦瑟的兩隻手此時都按在喬明華敞開的棉衣裡,一驚之下莊錦瑟倏地就抽回了自己的手:「快下車吧!」

  不過一轉眼莊錦瑟便跳下了車子,喬明華樂得不行可是他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小白兔是要慢慢哄慢慢騙滴,小白兔是經不起連番驚嚇滴。

  喬明華一下車警察小叔叔便說道:「同志,請出示你的駕駛證。」

  莊錦瑟緊張的看著喬明華:「要不,你再找找?」

  喬明華摸摸鼻子笑了笑:「剛才沒注意,這會兒我想起來了,駕照好像在我的褲子口袋裡。」

  喬明華站著沒動,警察小叔叔說道:「拿出來吧。」

  喬明華仍然沒動,他知道,他不動莊錦瑟可就要動了。

  從小就愛勞心勞神的莊錦瑟果然繞到喬明華的身後摸到了他褲子後面的口袋,左邊,沒有,右邊,有了!

  莊錦瑟激動地掏出駕駛證遞到了警察小叔叔的面前:「找到了,找到了,給您。」

  喬明華湊到莊錦瑟耳邊小聲說道:「你可害慘了我啊。」

  莊錦瑟一邊笑眯眯的面對著警察叔叔,一邊壓著嗓子小聲答道:「最多扣三分,罰點錢。你要是拒交證件,麻煩可就大了。」

  莊錦瑟光顧著關心警察叔叔的舉動了,所以她壓根兒就沒發現喬明華古裡古怪的笑容。

  警察小叔叔抓著駕照的手突然顫抖了,莊錦瑟慌了神:「有什麼問題嗎?」

  警察小叔叔抬起頭來認真的看了喬明華一眼,莊錦瑟不由得也跟著看了喬明華一眼。

  警察小叔叔看著喬明華小聲的問道:「請問,您是叫喬明華嗎?」

  注意:警察小叔叔一直都在說藕亭話,但是,這句話警察小叔叔說的是普通話,而且是標準的普通話。

  喬明華被迫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一本正經的答道:「是,駕照上不是都寫著嗎?」

  警察小叔叔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您,您是喬市長?」

  喬明華的神色既認真又嚴肅,但是那認真和嚴肅中似乎又透著那麼一點點的溫和。

  莊錦瑟覺得,此時的喬明華再不是她記憶裡熟悉的那個喬明華了。她突然有了一種正在看新聞的感覺,眼前的喬明華和電視屏幕裡的那個喬明華重疊了起來,變得陌生而又遙遠。

  喬明華溫和的說道:「你們正在執行公務,一切公事公辦吧。」

  警察小叔叔啪嗒一個標準的敬禮:「我已經執行完畢了,請您上車吧。」

  喬明華答道:「謝謝你。那麼,是否可以把我的駕照還給我?」

  警察小叔叔連忙遞上駕照:「您請收好。」

  喬明華接過駕照放進棉衣口袋裡:「這麼晚了你們還堅持在崗位上,辛苦了。」

  喬明華同警察小叔叔握手,警察小叔叔呵呵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喬明華轉身往駕駛室方向走去,莊錦瑟拉住了喬明華:「我來開。」

  喬明華點頭說「好」,待莊錦瑟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開動起來時,警察小叔叔還在路邊打著敬禮。

  喬明華嘆了口氣:「天這麼冷,大家工作都不易啊。」

  莊錦瑟沒有搭腔。

  喬明華瞄了莊錦瑟的側臉一眼:「車子裡的人都沒出來,就一個小警察而已,你的身份不會曝光的,放心。」

  莊錦瑟的心裡有股說不清的煩惱,她冷冷的答道:「只要識字的人就認得我的車牌。」

  喬明華無辜的攤攤手:「剛才你也看見了,人家見了我都是端著的,我見了人家也要端著,活得忒累。藕亭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自由自在的,說什麼話都不要緊。你要是生氣,最多我以後不來打攪你好了。來藕亭這麼久我都沒來找你,就是怕影響到你的生活。算了,既然你嫌我麻煩,你在前面的路口放下我,我自己打個車好了。」

  莊錦瑟緊鎖著的眉頭不由得鬆弛下來,她猶豫的說道:「我沒有嫌你煩。」

  喬明華長嘆一聲說道:「我也是第一次到地方上工作,以前在北京的時候,橫豎辦公室裡也就那幾個人,關係也好相處。來了藕亭,無論是說話做事總要面面俱到,我真要被累死了。不是你嫌煩,我自己也嫌煩。你也知道,我是最愛自在的一個人。這些日子,我老是胃疼,估計是工作壓力太大,加上飲食不合理。要是在不釋放,我的身體肯定會吃不消的。」

  莊錦瑟失笑道:「行了行了,絮絮叨叨的,像你這樣的人不會得憂鬱症的。別把自己形容得跟個林黛玉似的,真是受不了你了!」

  喬明華愁眉苦臉的看向莊錦瑟:「我是真的苦悶啊!上午你說從今往後帶我搭伙我還高興了好半天,誰知道還到十二個小時呢你就要變卦。」

  莊錦瑟下意識的反駁道:「誰變卦了?」

  喬明華忍住笑意說道:「那我明天還去蹭飯啊!」

  莊錦瑟再度皺眉,她想了一會兒後說道:「你來的時候不要大張旗鼓的,我可不想被人參觀。」

  「是是是,我明白!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喬明華笑著說道,「我保證絕對服從你的安排!」

  莊錦瑟「切」了一聲。

  喬明華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切』得可真好聽!再『切』一聲來聽聽!」

  莊錦瑟白了他一眼:「沒事兒少燦爛!」

  喬明華收起笑臉:「你就讓我笑笑吧,平時都繃著個臉怪難受的。」

  前方又是一個紅燈,莊錦瑟緩緩踩下剎車:「這倒是真的,剛才你跟警察說話的時候我都不大習慣了。想不到你也這麼會打官腔。」

  喬明華嗆住了:「打官腔?我那個哪能叫打官腔啊!」

  莊錦瑟跳過這個話題:「你到我那兒吃飯沒事兒少開玩笑少拋媚眼少嘻嘻哈哈的。」

  喬明華扁扁嘴:「這是怎麼說的?」

  莊錦瑟果然是一個勞心勞神的人,她給出的答案是:「孫然然是你的粉絲。人家是個好孩子,你可不准亂勾搭啊。」

  喬明華不敢置信的問道:「錦瑟,你這不是——醋了吧?」

  「醋你個頭啦!」莊錦瑟沒好氣的說道,「你家那麼複雜!我可不想孫然然走上小涼的老路!」

  喬明華詫異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麥小涼從來沒有和我談過戀愛。」

  莊錦瑟的答案很是精闢:「你們家比章懷之家好不了多少,保持距離才是王道!」

  喬明華的臉色瞬間變黑。

  紅燈轉綠燈,莊錦瑟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開動,喬明華試探性的問道:「你對我們家就那麼有心理陰影啊?」

  莊錦瑟專注的看著駕駛室正前方:「你們家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喬明華不死心的繼續試探:「既然如此,你怎麼那麼形容我們家的人?」

  莊錦瑟想了想,說到底那些極品也都是喬明華的親人,她總不好說得太過難聽。莊錦瑟於是說道:「我也只是猜想啦,你姐姐雖然有點那個,但是你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小涼也跟我說過,你上次很幫忙。」

  喬明華的面色始終難看,但是莊錦瑟卻始終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喬明華哀怨的問道:「怎麼都要麥小涼說我好你才認為我好呢?我的人品還是很不錯的,相處了這麼些年你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嗎?」

  莊錦瑟再度跳開話題,她問道:「對了,你住哪兒啊?進市區了,我該往哪兒開?」

  喬明華答道:「目前住在安康路宿舍,特別冷清,要不你收留我吧。」

  莊錦瑟拍他一下:「別鬧了!今天晚上回家我還不知道怎麼跟我爸媽解釋呢!」

  喬明華問道:「你平時不都是住在店裡的嗎?怎麼今天要回去?」

  莊錦瑟有點微惱:「要不是你跑我家去,我用得著兩邊跑嗎?」

  喬明華識趣的沒有再逗莊錦瑟,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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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開始(上)

  第二天買菜的時候莊錦瑟多買了兩條鯽魚。

  下午三點莊錦瑟才開始炸鯽魚,孫然然一邊用力嗅著空氣中的香味兒一邊興奮的嚷道:「今天晚上終於不用再喝粥了。」

  裡間開著抽油煙機的莊錦瑟自然是聽不見孫然然的幸福言論的。

  等到炸好鯽魚煲上魚湯後,莊錦瑟才洗了手轉回到前廳來,她順便問道:「然然,還有幾個花籃沒插好?」

  孫然然笑容滿面的答道:「還有七個,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搞定!」

  莊錦瑟不由多看了孫然然一眼:「你今天的工作積極興可夠高的啊,這麼快就插好這麼多的花籃啦。」

  孫然然嘿嘿一笑:「我哪天工作不積極啊?我一向很積極的啦。對了,乾花還都沒插呢,你去插乾花吧,花籃交給我就成了!」

  最末一句,孫然然自然而然的轉化成了喬仔的北京口音。

  莊錦瑟默默地飄到堆放花材的角落裡去了,她一邊挑選需要用到的花材一邊琢磨著怎樣才能打消孫然然不切實際的幻想。

  心情很high的孫然然哼哼唧唧的唱著:「學習雷鋒好榜樣,革命工作樣樣強!哼哼哼哼哼哼哼,啊,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莊錦瑟顫抖著轉過身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孫然然嘻嘻一笑:「主要是你的魚湯太給力啦!」

  「魚湯還在鍋裡呢,給什麼力啊?」

  孫然然答道:「今天終於不喝粥了,聞到這麼香的魚湯我當然興奮啊!」

  莊錦瑟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這個不是今天的晚餐!」

  孫然然的臉都青了:「不帶這麼玩兒的啊!你這不是誘人犯罪嗎?你不會是準備吃獨食吧?」

  莊錦瑟想想還是覺得不要告訴孫然然這是給喬明華準備的比較好。

  莊錦瑟於是答道:「這是留著明天吃的。還有,每天晚上煮粥那是為了配合您老人家的減肥計劃,喝了一個月的粥你的臉才小了一點點,暴飲暴食可容易反彈啊。」

  莊錦瑟的隨口胡言不幸成真,當晚喬明華真的沒有出現。而且,他也沒有打電話來告假。

  這首先說明喬明華的工作很忙,這其次說明喬明華仍舊是從前那個不守信用的臭小子,這再次說明了喬明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想到這三點,莊錦瑟就釋然了。

  第二天的中午莊錦瑟痛痛快快的和孫然然幹掉了一大鍋魚湯。

  每晚的七點半莊錦瑟都會忙碌的派發花籃乾花,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忙碌的當口,莊錦瑟倒是很害怕喬明華那小子會突然跳出來問她要飯吃。但是幸運的是,喬明華沒有出現,莊錦瑟估計那小子已經徹底的蒸發了。

  發完花籃孫然然便裹好羽絨服對莊錦瑟說:「再見了您了!」

  莊錦瑟失笑:「好好一個姑娘家沒事兒別貧嘴!」

  孫然然哇哇亂叫:「我怎麼貧嘴了我?我壓根兒就沒貧嘴啊!我說這位大姐,您要是總是這麼勞心勞神的,沒準兒明兒您就得提前成為一個大媽!」

  莊錦瑟扶額:「行了行了!跪安吧!」

  孫然然捂上口罩後甕聲甕氣的說道:「得令!末將告退!」

  說完後孫然然豪爽的拍開玻璃門,「啊——」玻璃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痛呼。

  莊錦瑟嚇得跑了過去:「孫然然你個惹禍精!打到人了!」

  孫然然也被嚇得個半死,她顫顫抖抖的貼在莊錦瑟的身後出了店門。

  一名男子正跌坐在地上抱著腿,莊錦瑟連忙蹲下去扶住那人的胳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沒事兒吧?哪兒摔疼了?」

  男子咬牙說道:「麻煩您扶我一下,我站不起來了。」

  被撞倒的竟然是朱嘉義。莊錦瑟知道朱嘉義的腿不靈便,心中更是焦慮不已。她連忙用力將朱嘉義拽了起來:「朱先生,你的腿疼得厲害嗎?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這邊離人民醫院很近的,我來叫車。孫然然,快去打車!」

  朱嘉義低聲說道:「不用了,我想坐下休息一會兒。」

  莊錦瑟急道:「好好,孫然然,快來幫忙扶一下。」

  朱嘉義卻聽懂了這句藕亭話,他拒絕道:「不用,我可以的。」

  朱嘉義掙開了莊錦瑟的手慢慢的向店門走去,孫然然急忙拉開了玻璃門。

  很顯然,朱嘉義極度排斥來自別人的幫助,所以莊錦瑟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乾著急。

  平日裡朱嘉義走路雖然很慢但是卻看不出瘸,此刻的他卻走得一瘸一拐的,肯定是剛才被孫然然推門時拍倒摔傷了腿。

  莊錦瑟緊貼著朱嘉義的後背慢慢的挪進了店裡,孫然然連忙取來一張椅子放到朱嘉義身旁:「請坐吧,朱先生。」

  滿頭大汗的朱嘉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讓你們見笑了。」

  孫然然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我剛才太粗魯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你的腿瘸得厲害,不會是摔傷了……」

  莊錦瑟喝道:「閉嘴!孫然然!」

  孫然然並不認得朱嘉義,是以她根本不知道朱嘉義的腿原先就有暗疾。

  朱嘉義擺了擺手:「不要緊,我的腿原來就不靈便,所以根本就不關這位孫小姐的事情。」

  孫然然慌亂的看向莊錦瑟:「我看還是得去醫院看一下。」

  朱嘉義勉力笑道:「不要緊的,這位小姐你忙你的去吧,我坐一會兒就走。」

  孫然然如何敢走?要是她走了這個男的弄一群人來鬧事莊錦瑟怎麼應付得了?她用力的搖了搖頭:「這位先生,我看我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吧。你是我撞的,不關她的事情。」

  孫然然伸手欲扶朱嘉義,莊錦瑟按住了她:「你奶奶還在家等你呢,你快回去吧。朱先生我認得,沒事的,要真有事的話我再打電話給你。」

  孫然然猶豫的收回手,莊錦瑟把她往店外推:「走吧,走吧。」

  孫然然不情願的被莊錦瑟推出了店外,孫然然一急就嚷上了:「莊子!」

  莊錦瑟拍一下孫然然的頭:「別沒大沒小的!莊子也是你叫的!」

  孫然然踮起腳尖看了一下店裡:「我怎麼能把你和一個不認得的男的留在店裡?」

  莊錦瑟笑了:「你早有這麼細心還能撞到人?快回去吧,要是有事我打電話給你。」

  「萬一有突發情況你又打不了電話怎麼辦?」孫然然不依。

  莊錦瑟拍拍孫然然的肩膀:「那你過半個小時打電話給我,要是我不接你就找秦楠,這總行了吧?」

  孫然然還是皺著眉毛,莊錦瑟笑道:「行了行了,這又不是演警匪片,哪來那麼多壞人?這個人我認得,是凱撒大帝的老闆,許曉玲的新上司。我應付他兩句,估計他的保鏢就得來接他了,沒事的,放心走吧。再見再見!」

  莊錦瑟把孫然然推到電瓶車旁邊掉頭就往店裡走去了,孫然然咬咬牙掏出了手機。

  莊錦瑟走進店內的時候朱嘉義仍舊皺著眉毛,莊錦瑟急忙問道:「疼得厲害嗎?我覺得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朱嘉義搖搖頭:「莊小姐,麻煩你幫我叫輛車子。」

  莊錦瑟疑惑的問道:「你的司機呢?」

  朱嘉義答道:「今天他請假了。」

  莊錦瑟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要不我送你吧。你打算去哪裡?」

  坐在椅子上一直按住傷腿的朱嘉義抬頭看了莊錦瑟一眼:「這麼晚了就不麻煩你了,你幫我叫下車子就可以了。」

  莊錦瑟急道:「這怎麼是麻煩呢?你在我店門口被撞上了,我就應該送你去看病的呀!」

  朱嘉義笑了起來:「我沒摔傷,真的,沒事兒。」

  朱嘉義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並沒有爽利的站起來。莊錦瑟明白他的忌諱,但是她也有她的堅持,莊錦瑟說道:「那你想去哪兒?我送你。」

  朱嘉義皺眉道:「我住在錦繡山莊,離這裡有點距離。」

  莊錦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答道:「錦繡山莊不遠,我家的花田原先就在那裡。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朱嘉義拒絕道:「謝謝,我自己可以。」

  莊錦瑟膽顫心驚的跟在朱嘉義身後看他一顛一簸的往前挪著步子,等到朱嘉義出了店門莊錦瑟立刻快速的關燈鎖門,然後她又沖到白色小皮卡旁邊等候行動遲緩的朱嘉義。

  雖然莊錦瑟考慮到了朱嘉義的面子問題,但是他的安全問題顯然更重要,所以莊錦瑟不顧朱嘉義的反對執意將他半撐著送進了副駕位置。

  莊錦瑟將車子開出去的時候,朱嘉義淡笑著說道:「我沒那麼脆弱。」

  莊錦瑟也笑了:「我沒說你脆弱啊!」

  朱嘉義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家的花田原先就在錦繡山莊那裡,我不大明白?」

  莊錦瑟答道:「我家的花田被拆遷了,花田就變成了錦繡山莊的一部分。」

  朱嘉義的聲音低了下去:「對不起。」

  莊錦瑟說道:「不用對不起的,當時拆遷的也不單是我們一家。那一片原先都是農田,我們的花田只佔很小的一部分。」

  朱嘉義問道:「那你們家現在的花田就在你家的附近嗎?」

  莊錦瑟笑了:「現在沒花田了,地價漲得厲害市區附近哪裡還能租到便宜的花田啊。」

  朱嘉義面帶歉意的說道:「哦,這樣啊。我真是很抱歉。」朱嘉義是那種一看就知道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特別的真誠有禮。

  莊錦瑟乾笑著說道:「不是你來開發也是別人,這是大勢所趨,所以你千萬不要跟我道歉,太客氣了,我有點受不了。」

  朱嘉義點了點頭:「那莊小姐你……」

  莊錦瑟的手機響了起來,朱嘉義於是閉嘴。

  莊錦瑟說道:「不好意思。」

  她掏出手機一看,屏幕顯示——秦楠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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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6-6-2 08:35:53 |只看該作者
13、開始(中)
  
  「你現在在哪裡?」秦楠的大嗓門伴隨著他身邊的風聲撲哧撲哧的刮疼了莊錦瑟的耳膜。

  莊錦瑟連忙把手機放遠一點:「我去超市買點東西。怎麼了,找我有事兒啊?」莊錦瑟知道肯定是孫然然打過電話給秦楠了,所以她才撒了一個小小的謊,否則秦楠一定會小題大做的亂吼一通。

  秦楠說道:「這麼晚了去什麼超市啊?你去哪個超市了,我去接你。」

  莊錦瑟誇張了「啊」了一聲:「我開小皮卡來的,你用什麼接我啊?用坦克啊?」

  秦楠笑了:「天晚了,買好東西就早點回家,聽到沒有?」

  莊錦瑟答道:「明白了大叔。你忙吧,我掛了。」

  見莊錦瑟收起手機朱嘉義說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懂。」

  莊錦瑟笑道:「在這邊時間待得久一點就會聽懂的。」

  朱嘉義試探性的看了莊錦瑟一眼後慢慢的說道:「要不然,你能不能教教我呢?」

  莊錦瑟詫異的看向了朱嘉義,朱嘉義靦腆的笑了笑。

  莊錦瑟重新看向了駕駛室的正前方,駕駛室裡的氣氛突然就有點尷尬起來。莊錦瑟說道:「其實,你經常聽聽也就明白了,用不著人教的。語言環境就是最好的老師。」

  朱嘉義苦笑兩聲:「你說的很對。」

  朱嘉義的苦笑聲叫莊錦瑟更加的尷尬,她只得隨口說道:「以前我們英語老師這樣教我們學英語的,藕亭話也是很難學的。」

  朱嘉義應道:「是這樣沒錯。」

  莊錦瑟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幸運的是錦繡山莊很快就到了。

  莊錦瑟將車子停在了錦繡山莊南門的欄杆前面,門衛室裡很快就跑出來一個保安。

  保安問道:「你來找誰?」

  錦繡山莊號稱是藕亭第一安全小區,所以這裡當然是不允許陌生車輛進入的。

  莊錦瑟問朱嘉義:「朱先生,您住在哪棟樓上?」

  朱嘉義答道:「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說話間朱嘉義已經打開了車門,莊錦瑟急忙從駕駛室跳了下去,等她跑到朱嘉義那邊時,朱嘉義已經扶著車身踉蹌的走了兩步路。

  朱嘉義對著莊錦瑟擠出一個笑容:「多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保安已經認出了朱嘉義,保安用普通話說道:「朱先生您好,需要我扶您進去嗎?」

  朱嘉義微微擺了擺手:「謝謝,我不需要。」

  莊錦瑟不由自主的跟在一瘸一簸的朱嘉義身後走了兩步,朱嘉義察覺到了,他偏過面孔低聲說道:「時間不早了,莊小姐你請回吧。」

  莊錦瑟只得止步:「那,你慢一點走,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你打電話給我。」莊錦瑟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花店的名片塞到朱嘉義手中。

  朱嘉義捏住名片繼續往前挪動著步子,夜風中朱嘉義的背影十分的荒涼。

  莊錦瑟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再見。」

  朱嘉義沒有回頭。

  莊錦瑟重新坐進了駕駛室裡,當她將車子發動起來時,走了不多遠的朱嘉義轉過身來對莊錦瑟揮了揮手。

  朱嘉義微笑著向莊錦瑟揮手道別,強光照射下的朱嘉義並不是不儒雅斯文的。

  莊錦瑟按響了兩下喇叭,然後她果斷的將車子掉頭並且快速的離開。

  也許朱嘉義只是孤單而已,希望她真的只是多心了。

  莊錦瑟按捺住內心的煩躁作如是想。

  但是,莊錦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晚上朱嘉義為什麼會到她的花店去?

  難道是許曉玲出事了?

  想到許曉玲的煙熏妝莊錦瑟的腦袋就開始發脹。

  也許,並不是許曉玲出事了。如果許曉玲真的出事了,朱嘉義一定會告訴她。

  但是,也有可能就是,朱嘉義傷了腿所以他忘記說了。

  莊錦瑟心煩意亂的將車子停靠在花店門口的停車線內,然後她跳下車子悶著腦袋往店門方向走去。

  「阿嚏——」誇張的聲音突然在莊錦瑟的耳邊響起。

  莊錦瑟摀住胸口倒退一步。

  從陰影中蹦出來的喬明華獰笑著說道:「小妞,打劫!」

  莊錦瑟跳著撲上去撕扯著喬明華的頭髮:「要死了你!你想嚇死我啊!」

  喬明華立即護衛住自己的腦袋:「哎哎哎,輕點兒啊!你這樣打可是會出人命的啊!」

  被嚇得小心肝撲騰亂跳的莊錦瑟打得熱了手,一時間她就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喬明華發狠道:「你再打我可就要反擊了啊!」

  與此同時,莊錦瑟的雙手正巧捉住了喬明華的兩隻耳朵,她剛要用力去擰,小綿羊喬明華就絕地大反攻了。

  莊錦瑟被喬明華攔腰一抱托舉到了半空中,莊錦瑟下意識的就攬住了喬明華的腦袋,所以,喬明華的狗頭就這麼幸福的被莊小妞摟在了懷裡。

  真香啊。喬明華眩暈的想道,莊錦瑟可真香啊。

  因為眩暈,所以喬明華同志的嘴巴一時不查就這麼呆呆的說道:「錦瑟,你可真香啊。」

  吧唧一下,喬明華的腦門上又挨了一下子。

  莊錦瑟氣憤的低嚷道:「放我下來!」

  喬明華只得鬆手:「哎,哪來這麼多的星星啊?我的眼睛裡面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的星星啊?」

  莊錦瑟已經漲紅了臉,她越過喬明華掏出鑰匙直接開了門。

  喬明華裝不下去了,他晃晃悠悠的跟在莊錦瑟的身後進了店門。

  趁著莊錦瑟鎖門的工夫,喬明華扶著腦袋虛弱的說道:「錦瑟,你說我不會是被你打得視網膜破損了吧?」

  莊錦瑟抬手又是一下子,喬明華下意識的閃到一邊。

  莊錦瑟收了手冷道:「反應挺靈敏的,不像是破損的樣子。」

  喬明華立即堆起了滿臉的笑容:「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至於是真的生了我的氣了吧?」

  莊錦瑟也堆出一個假笑:「不敢不敢,我怎麼敢生喬老爺您的氣啊?草民我可沒有這個膽子!」

  喬明華繼續嘻嘻哈哈:「等了你老半天了,凍著了,所以才打噴嚏的。不是成心想嚇唬你。對了,這麼晚了你開車去哪兒的?」

  莊錦瑟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送朱嘉義的。」

  喬明華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但是面子上他還是嬉皮笑臉的:「朱嘉義來找你幹嘛啊?問你訂花啊?」

  莊錦瑟皺眉道:「不知道。孫然然開門太用力了,一下就把他給撞倒了。我光顧著送他回去,也沒來得及問他是不是找我有事兒。你說,他會不會是為了我妹妹的事情來的啊?」

  喬明華也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他說道:「你可別自己嚇自己。你這孩子就是會勞心,也許人家就是來逛逛純粹買花的呢?」

  莊錦瑟思慮了一下這個可能,然後她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喬明華笑道:「那是,我說的話從來都有道理。對了錦瑟,你約了我吃飯,我肚子可等餓了。」

  莊錦瑟沒好氣的說道:「昨天我煮了一鍋魚湯你沒來,今天中午我和孫然然兩個人就把那鍋魚湯給幹掉了。」

  喬明華的嘴巴半天沒有合得上去:「莊錦瑟,有你這樣的人嗎?吃完了你還說出來饞我?」

  莊錦瑟白了他一眼:「誰讓你昨天不來的?再說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來吃飯啊?」

  喬明華做出一個捧心的動作:「那我今天怎麼辦啊?剛才等你我可是喝盡了西北風啊。」

  莊錦瑟站起來往裡間走去:「我看看冰箱了還有什麼材料。」

  喬明華連忙跟上去解釋道:「昨天忙著去風力發電廠的,所以回來晚了,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莊錦瑟翻撿著冰箱裡的食材答道:「我有什麼可氣的啊?你不來還省了我的飯菜呢。」

  喬明華蹲到莊錦瑟的身邊:「打算給我煮什麼好吃的呢?」

  莊錦瑟看了看冰箱裡所剩不多的食材嘆了口氣:「黃瓜也被孫然然給啃了,不然到是可以給你炒一盤子黃瓜。要不,下面條給你吃吧,另外煎兩隻雞蛋。」

  喬明華一個勁兒的點頭:「好好好,怎麼弄都好。」

  莊錦瑟燒菜時的神情永遠瀟灑動人,喬明華看得有點發呆。

  煎雞蛋和醋湯麵的香味兒直勾得喬明華口水漣漣,所以,當莊錦瑟把雞蛋面放到喬明華跟前的時候,喬明華插了一大口就往嘴裡送。

  莊錦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麼跟個難民似的?」

  喬明華被燙得直咧咧嘴:「你煮的東西好吃。」

  莊錦瑟笑道:「是你嘴巴饞。」

  正在此時莊錦瑟聽見了店門被拍打的聲音,喬明華揚聲問道:「誰啊?」

  雖然門外的人未必聽得見喬明華的聲音,但是莊錦瑟還是嚇得一把摀住了喬明華的油嘴:「閉嘴!」

  喬明華恨只恨自己的嘴裡包滿了面條,要不然他倒是想趁機親一親莊錦瑟的小手的。

  莊錦瑟將手心裡的油擦到了面紙上,她小聲的對喬明華說道:「你就在這兒別動,我去看看,也許是我媽。」

  喬明華很欠扁的答道:「要不我去你被窩裡藏一會兒?」

  莊錦瑟順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鬧了!」

  敲門的聲音愈發的急促起來,莊錦瑟快步往店門邊走去:「來了,是誰啊?」

  店門外傳來一把陌生的男聲:「是我,開門。」

  莊錦瑟猶豫了一下,因為門外的男人說的是普通話。

  喬明華捧著麵碗跟了過來:「你讓讓,我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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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發表於 2016-6-2 08:36:05 |只看該作者
14、開始(下)

  喬明華單手拉開了一扇玻璃門,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莊錦瑟連忙蹲下去開了捲簾門的鎖。

  「嘩啦」一下,捲簾門被莊錦瑟拉開了一半。

  門外的男人立即就鑽了進來,莊錦瑟嚇得後退半步。

  喬明華一錯身便擋在了莊錦瑟的面前,他厲聲問道:「你是誰啊?來幹嘛的?」

  來人愣了一下之後答道:「我找莊小姐。」

  莊錦瑟定睛一瞧,來的這個男人很是面熟。她猶豫的問道:「你是誰?」

  來人答道:「我是朱嘉義先生的保鏢,我叫Jimmy。」

  Jimmy?莊錦瑟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來人的面孔,然後她才點了點頭:「對對,上次我好像聽朱先生這麼叫過你。你找我有事嗎?」

  Jimmy皺眉說道:「下午的時候朱先生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命令我不得再出現。所以剛才我看見先生在你店門口摔傷的時候,我就沒有出現。這會兒他在家裡疼得厲害,可是又不肯去醫院。他的腿有舊傷,莊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去勸一勸他。如果不去醫院檢查,我擔心他的傷勢會難以控制。」

  Jimmy的普通話明顯帶有外國人的咬字口音,莊錦瑟聽得很費勁。弄懂了Jimmy的意思後莊錦瑟正想拔腿跟過去,喬明華冷冷的嗓音就響了起來:「這是你的職責,莊錦瑟不會跟你走的。」

  Jimmy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憂心忡忡的說道:「朱先生原先出過車禍,他的腿有舊傷。莊小姐,麻煩你……」

  喬明華喝道:「請你出去。」

  莊錦瑟覺得喬明華這個樣子有點欠妥當,她拉了拉喬明華的衣服下襬:「你小聲一點。」

  Jimmy急急的說道:「請幫個忙吧。」

  喬明華冷道:「你的要求太可笑了。第一,我們和你不熟,所以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否是真話。第二,就算你說的都是實情,我們也沒有義務去幫你勸人。第三,就算我們去幫你勸你的朱先生,他也未必會聽我們的。所以,我建議你撥打120,請急救人員用擔架直接把你的朱先生抬過去,這是最快捷的解決方案。」

  Jimmy的牙齒開始咯咯作響,他狠狠地瞪著喬明華說道:「出過車禍,受了傷的人,他們會有心理陰影的,你明不明白?」

  喬明華平穩的答道:「我很同情。但是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對黑暗和陌生人也有心理陰影。請你立刻離開!」

  莊錦瑟發現根本就沒有她開口的份兒。

  喬明華指著半開著的捲簾門說道:「請你出去。」

  Jimmy憤怒的瞪了喬明華一眼後彎腰鑽了出去。

  喬明華的左手上正捧著麵碗,所以他伸出右手用力的拉下了捲簾門:「錦瑟,鎖門。」

  莊錦瑟蹲下去鎖好捲簾門,喬明華指揮道:「還有玻璃門,全部都要鎖好。」

  莊錦瑟依言行動,鎖好門後莊錦瑟拍了拍心口說道:「這個人挺詭異的。」

  喬明華語氣不善的說道:「哦,你也知道人家詭異啊。」

  莊錦瑟眨眨眼:「這不明擺著的嘛。一看就知道了。」

  喬明華嗤了一聲:「你看得出來?我表示懷疑。剛才我看你明明就準備跟人家走了。今天要不是我在這兒你就得被人騙走了,現在外面壞人多,你當心被壞人賣到山區去當媳婦。」

  莊錦瑟被逗樂了:「你當我三歲啊?面條都冷了,我幫你去加熱吧。」

  莊錦瑟將喬明華手中的麵碗放到微波爐裡,喬明華有點不滿:「面都糊掉了,要不你重下一碗給我吧。」

  莊錦瑟搖搖頭:「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要愛惜糧食,知道嗎?」

  捏著筷子的喬明華突然笑得很是猥瑣:「這句話很H的,你可不能亂說。」

  莊錦瑟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了,她紅著面孔怒道:「再亂說話我直接pia飛了你。」

  喬明華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明白。」

  此刻喬明華嘻嘻哈哈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剛才的聲色俱厲的影子。

  微波爐發出了「叮咚」的聲響,莊錦瑟端出麵碗放到喬明華的面前。

  喬明華嘆了口氣:「今晚我就將就一下了,明天你要多煮點好的給我吃。」

  莊錦瑟答道:「你要是真想來吃飯,就提前打電話給我。你工作也忙,不會天天有空來吃飯的。」

  喬明華呼啦呼啦的吃著面條,他的吃相一直難看,莊錦瑟嘆了口氣:「出席宴會的時候,你也這個樣子嗎?」

  喬明華搖搖頭:「哪能啊?就是因為時時刻刻要端著架子,所以才餓得厲害。還是在你這兒放鬆,在外面吃飯我時刻都不敢忘了要保持住自己的光輝形象。」

  莊錦瑟笑道:「那你可以在家吃啊。」

  「我的手藝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喬明華含了一嘴的食物說道,「還是你做的東西好吃,以後我就包給你養活了。我把工資都交給你,你負責養我。」

  見喬明華越說越離譜,莊錦瑟立即打斷了他:「我們現在可都是成年人了,不准你老是開這種沒意思的玩笑。你現在也是市長了,怎麼能總是亂說話?」

  喬明華樂得不行:「哎,你的語氣好像趙易山啊!還有章懷之,他也老這麼說我!」

  莊錦瑟嘆了口氣:「在藕亭新聞裡看見你的時候我還在想,幾年沒見,你倒是變得沉穩了。」

  喬明華大口大口的嚼著面條:「嗯,那是裝的。我的真性情還和從前一模一樣。你可千萬別對我說教,全藕亭也就只剩下你這兒是我可以放鬆的地方了。」

  莊錦瑟答道:「誰說的?還有一個地方也可以讓你放鬆。」

  「哪兒啊?」喬明華將碗舉起來往嘴裡倒湯汁。

  「廁所。」莊錦瑟一本正經的說道,「或者說是馬桶。」

  喬明華愁眉苦臉的放下碗:「我在吃東西啊,不帶你這麼噁心人的。」

  莊錦瑟面無表情的答道:「又沒讓你吃馬桶,噁心什麼啊。」

  「惡!」喬明華抽出兩張面紙按住自己的嘴巴。

  莊錦瑟忍不住笑著說道:「你看看,亂說話就是有不良影響吧?所以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喬明華對莊錦瑟豎起了大拇指:「強!你真強!」

  「一般一般,藕亭第三。」莊錦瑟收了碗筷洗碗去了。

  喬明華扭頭看著莊錦瑟的側臉說道:「錦瑟,我發現你也挺貧的。」

  「那是,近墨者黑嘛。」

  莊錦瑟洗鍋碗的時候喬明華也沒閒著,他順手撿了兩隻大蘋果削了起來:「飯後吃個大蘋果,肯定活到九十九。」

  喬明華想了下說道:「你離那個朱嘉義遠點。」

  莊錦瑟已經收好了鍋碗:「我跟他本來就挺遠的。」

  喬明華將削好皮的蘋果遞到莊錦瑟手裡:「我覺得他接近你別有目的,趕明兒我真得好好的查一查他的底子。他的娛樂城啊沒準兒和境外的什麼超級大淫媒有瓜葛呢,單等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把你這樣的小姑娘騙去打暈了賣走呢。」

  莊錦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別瞎說了。人家一個殘疾人,挺不容易的。你至於這麼挖苦人家嘛?」

  「會咬人的狗肯定是不會叫的。他越是可憐就越是可疑。」喬明華快速的削好另一隻蘋果,他嘎巴一下咬掉一大口蘋果,然後才含著滿嘴的蘋果含混的說道,「不然這麼晚了他讓保鏢來找你幹嘛?」

  莊錦瑟考慮了一下說道:「他真的是摔傷了。也許是保鏢自作主張,這也許只是個誤會。」

  喬明華彈彈莊錦瑟的額頭說道:「眼見的都未必為實,何況是別人嘴裡說的話。」

  莊錦瑟皺了皺眉:「你的警惕性也太高了吧,人家真的是摔下去的。」

  喬明華連忙擺擺手:「好好好,不爭了,咱們換個話題。我問你,你今晚還一個人睡店裡嗎?」

  莊錦瑟點點頭:「是啊。後邊樓上的房子租掉了,所以我就住在這裡。」

  喬明華將蘋果核扔到垃圾桶裡,他拍了拍手說道:「今天晚上你一定不能一個人住在這兒。」

  「為什麼?」喬明華故弄玄虛的語氣弄得莊錦瑟有點兒毛骨悚然。

  喬明華低聲說道:「要是夜裡那個假洋鬼子折回頭找你,你怎麼辦?」

  莊錦瑟鬆了口氣,她繼續小口小口的啃起了蘋果。

  喬明華推推莊錦瑟的胳膊:「問你話呢。」

  莊錦瑟沒好氣的說道:「你懸疑小說看多了吧?」

  喬明華竟然也嘆氣:「你這丫頭就是防備心太低了!那個姓朱的絕對不是一隻好鳥。」

  莊錦瑟也將蘋果核扔進了垃圾桶裡,她一邊洗手一邊說道:「你能不能不要用動物來形容人?你的防備心也太重了。人家堂堂一個大老闆,他至於來騙我嗎?我有什麼值得他騙的啊?」

  喬明華急道:「不會叫的狗就是壞!你真的要防備他!」

  莊錦瑟笑道:「你這只會叫的也還沒咬人呢,好了,別貧嘴了,快回去吧,明天想吃什麼打電話告訴我,再見。你走了我好鎖門。」

  喬明華瞠目:「好好的,你趕我幹什麼?」

  莊錦瑟拍拍喬明華的肩膀:「天色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快回去吧。」

  喬明華垮下面孔:「昨天下雨,我把被子都曬出去,結果被子都淋濕了。」

  「啊?」莊錦瑟說道,「那你昨晚怎麼睡的?」

  「開了空調和衣而眠,結果今天一直在拉肚子。我說你就收留我一晚吧,今天白天太忙了,我還沒來得及去置辦被子。」喬明華說得苦哈哈的。

  莊錦瑟皺眉不語。

  喬明華又道:「從前你不也和我一起呆過嘛,我是很正人君子的。」

  莊錦瑟答道:「那時候還有麥小涼和章懷之呢。而且是男生一間房女生一間房,我這裡統共只有樓上能睡。不行,你去睡賓館吧。向東五百米就有如家快捷,你去那裡混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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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8:36:18 |只看該作者
15、波折(上)

  喬明華立即誇張的暈倒在桌子上,莊錦瑟平靜的說道:「桌子上有湯,還有醬油。」

  喬明華哼哼道:「錦瑟,我知道你是最有愛心的錦瑟。錦瑟,我知道你是不會忍心讓我到外面去經受風吹雨打的。錦瑟,好心的錦瑟,你真的真的決定讓我去接受零下七度的考驗嗎?」

  莊錦瑟笑眯眯的答道:「雖然我很有愛心,但是我也很有警惕心。不要逼我動手,自己主動去門外吧。」

  喬明華極不情願的站了起來:「你不是最愛操心的嗎?怎麼,你就不怕我出意外啊?外面又黑又冷,你真的放心我一個人出去啊?」

  莊錦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如果你還想繼續來蹭飯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動作快一點。」

  喬明華嘿嘿一笑:「那我就走吧。」

  喬明華扭頭就走,莊錦瑟沒料到喬明華這樣自覺,一時間莊錦瑟愣愣的看住喬明華的背影沒有出聲。

  喬明華大步的走出了裡間又大步的往店門方向走去,就在喬明華的手接觸到玻璃門的時候他猛地轉過身來深情的說道:「錦瑟,要不,吻別一下吧。」

  莊錦瑟隨手抽出一支筷子「倏地」插了過去,喬明華急忙抱住腦袋,筷子「鐺」一下撞在了牆上然後順勢滑落。

  喬明華拍拍心口:「你最近的飛鏢擲得也不是太準嘛。」

  莊錦瑟嗤道:「你腦袋後面就是玻璃門,我犯得著和自家的玻璃門過不去嗎?快走吧,再見不送。」

  送走了喬明華這尊大佛後,莊錦瑟總算可以洗洗睡了。

  喬明華這個人固然沒有盛氣凌人的惡習,但是這並不代表莊錦瑟願意和喬明華保持著如此密切的交往。

  他們其實是不適合做朋友的,如果不是因為從前的交情,莊錦瑟並不願意多搭理喬明華。喬明華這個人太愛開玩笑了,要是被他那極品的家人誤會了可就不好玩了。

  麥小涼那裡有前車之鑑,所以莊錦瑟其實是很頭疼喬明華的搭伙行為的。

  要是有機會,總要把喬明華推掉才好。

  迷迷糊糊的睡著前,莊錦瑟隱約想起了受了傷的朱嘉義。

  當然,莊錦瑟也來不及細想什麼了,因為她的眼皮很快就粘合在一起再也不肯分開。

  第二天下午喬明華打來電話說是要出差一個星期,莊錦瑟立即鬆了一大口氣。

  回答的時候莊錦瑟的語氣顯然太過輕鬆,喬明華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你個沒良心的,等我回來看我怎麼治你。」

  從前喬明華就愛說些曖曖昧昧的話,經過了短暫的休整期後莊錦瑟已經很能夠適應喬明華的壞嘴風格了。所以,莊錦瑟的回答是:「行了別鬧了,一路順風,拜拜。」

  冰箱裡雖然多準備了一些食材,但是孫然然反正也愛吃,所以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莊錦瑟的平靜沒有能夠維持太久,因為下午的時候她接到了朱嘉義的來電。

  電話裡的朱嘉義有著明顯的鼻音,朱嘉義啞著嗓子說道:「莊小姐您好。」

  內疚的情緒來得又快又猛,莊錦瑟急忙問道:「是朱先生嗎?你的身體好點了沒有?」

  朱嘉義低低一笑道:「Jimmy那天的造訪太冒昧了,我代他向你說抱歉。」

  莊錦瑟答道:「你那天也是因為被我的店門碰到才會摔倒的,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我聽你的聲音好像感冒了,你有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朱嘉義說道:「家裡的藥味兒已經夠難聞的了,所以沒有去醫院。」

  「啊,這樣啊。」莊錦瑟立即想起Jimmy說過朱嘉義出過車禍的事情,她下意識的答道,「我想去看望你,可以嗎?」

  朱嘉義的聲音明顯沾上了喜悅的色彩,朱嘉義提高嗓音問道:「真的嗎?家裡有點亂,你現在就過來嗎?」

  莊錦瑟的心中閃過一絲慌亂,裡間的孫然然正在嚼食著黃瓜,莊錦瑟看住裡間的動靜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嗓音的說道:「那你什麼時候方便?」

  朱嘉義的嗓音竟然也是慌亂的:「啊,你要不過半小時過來,可以嗎?我簡單收拾一下。」

  莊錦瑟正要答話,朱嘉義又道:「Sorry,我忘記問了,你現在是不是有空?你還要照看花店的。」

  莊錦瑟的唇邊漾起一抹淺笑:「早就忙完了,我這裡還有店員幫忙照看,不要緊的。我半個小時後到,你住在錦繡山莊的哪棟樓裡?」

  「別墅區的A026。待會兒見。」電話那頭的朱嘉義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莊錦瑟好笑的合上了手機。

  莊錦瑟開著小皮卡直奔錦繡山莊,就在莊錦瑟準備在山莊外面的路邊找個停車位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仍舊是朱嘉義打來的,朱嘉義的語氣是一貫的溫柔:「莊小姐,我和保安說過了,你可以把車子直接開進來。」

  「啊,好的。」莊錦瑟的耳朵頓時一陣發燙。

  結果莊錦瑟的小皮卡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開進了藕亭第一高檔小區的大門。

  莊錦瑟剛把車子挺穩,A026的門就自動打開了。

  莊錦瑟抱起了副駕位置上的超大花束跳下了車子。

  門口站著的竟然是Jimmy,Jimmy笑眯眯的說道:「莊小姐,見到你真高興。」

  抱著一大捧花束的莊錦瑟忍著彆扭答道:「你好,Jimmy先生。」

  Jimmy看住巨大花束說道:「先生看到花一定很高興。請跟我來。」

  莊錦瑟於是跟著Jimmy的身後進了大門。

  「先生在二樓起居室,他最喜歡的花是紅玫瑰,下次莊小姐你可以送紅玫瑰給他。」Jimmy的聲音太過興奮,所以莊錦瑟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

  看病人不都是要送康乃馨的嘛。再說紅玫瑰也應該是男人送給女人才對,還有,她幹嘛要送紅玫瑰給朱嘉義啊?

  Jimmy的腳步停留在了二樓起居室的門口,他笑容可掬的說道:「莊小姐請進吧,先生在裡面等你。」

  莊錦瑟對看上去表情很奇怪的Jimmy說道:「麻煩你幫我敲下門,我的手不方便敲門。」

  Jimmy立即幫助莊錦瑟敲了兩下門,門內傳來了朱嘉義的聲音:「請進。」

  Jimmy離開的速度異常的快,莊錦瑟狐疑的看了Jimmy的背影一眼,之後她才抱緊了花束空出右手來旋開了起居室的門。

  朱嘉義溫和的笑道:「謝謝你來看我,我在這裡沒有朋友,見到你來我真高興。」

  莊錦瑟並沒有能夠立時回答朱嘉義的話,因為朱嘉義居然是坐在輪椅上的,他的面孔明顯清瘦很多。

  記憶裡也曾經有一個男孩子坐著輪椅慘白著面孔離開了她的視線。

  莊錦瑟心中驟然大慟。

  朱嘉義笑著問道:「這花是送給我的嗎?謝謝你莊小姐。」

  朱嘉義向著門口的莊錦瑟伸出雙手,莊錦瑟不由自主的向朱嘉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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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6-6-2 08:36:30 |只看該作者
16、波折(下)

  抱住花束的朱嘉義笑得很是開懷,莊錦瑟卻無論如何也是笑不出來的。

  細心的朱嘉義很快注意到莊錦瑟的失常,他柔聲問道:「莊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你身體不舒服嗎?」

  莊錦瑟定了定神答道:「外面風很大,大約是嗆了風的,不要緊。」

  朱嘉義轉動著輪椅來到了沙發旁邊,他關切的說道:「既然這樣你過來坐下休息一會兒,喝點熱茶也許會好一點。」

  沙發前的茶几上擺放著一套茶具,朱嘉義將懷中的花束輕輕的放在南面的沙發上。

  莊錦瑟緩步走到北邊的沙發上坐下,朱嘉義遞過一杯沏好的茶水說道:「我喜歡用玻璃杯子喝茶,我父親總說這是沒有品位的一種表現。就請莊小姐將就一下我的惡趣味吧。」

  玻璃杯子晶瑩而滾燙,莊錦瑟將杯子輕輕的擱在膝蓋上,要是連朱嘉義這樣的人都叫沒品位,那麼現實生活中大約也就沒有什麼人是有品位的吧。

  朱嘉義看著花束說道:「謝謝你送我的花,等下我去配只花瓶回來。這邊很多東西都沒有配全,所以一時沒辦法給漂亮的花安置一個家。」

  莊錦瑟看住對面沙發上的花束答道:「早知道我帶一隻水晶瓶子過來了,我那裡花瓶也很多。」

  朱嘉義溫和的笑道:「那,等我好了之後去你店裡挑一隻合適的回來。」

  莊錦瑟低頭看看杯子裡的茶葉答道:「要不,明天我送一隻過來好了,是我疏忽了。」

  朱嘉義慢慢的搖了搖頭:「我母親至愛插花,原先家裡花瓶最多,前幾天我就要去買花瓶的,結果還是給忘了。」

  莊錦瑟安慰道:「我也有這樣的情況,明明記得的事情偏偏又忘了。」

  朱嘉義垂下眼瞼:「你和我怎麼會相同?因為車禍後遺症的緣故,所以,有陣子我失憶了。後來雖然好了一點,但是過去的事情卻記不太清楚了。」

  莊錦瑟猛地抬起頭:「你車禍後失憶了?」

  「是,」朱嘉義無可奈何的聳聳肩,「很抱歉嚇到你了。」

  「不不不,」莊錦瑟連連搖頭,「我沒有嚇到,我不怕的。」

  朱嘉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車禍後我也做過幾次矯形手術,所以我現在的樣子和從前不大一樣了。不過,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因為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

  莊錦瑟的心臟突然加速,耳鼓轟隆中她聽見朱嘉義說:「記不得是在哪裡出的車禍,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出的車禍,母親深怕我出意外所以制止別人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但是Jimmy說,我好像是在藕亭出的車禍。」

  莊錦瑟霍地站了起來,朱嘉義抬頭看向一臉震驚的莊錦瑟,他慢慢的說道:「我的母親前年夏天過世了,我想了又想才決定到藕亭來找回我的記憶。莊小姐,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特別親切。也許我從前見過你……」

  莊錦瑟結結巴巴的打斷了朱嘉義的話:「你,那你,有沒有從前的照片?」

  朱嘉義苦笑著搖頭:「我母親很保護我,或者說是太關心我了。所以她將我之前的照片和資料都銷毀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哪裡念的小學和大學。富貴之家從來多是非,我原先的經歷也許太不愉快了,母親不想我記得也在情理之中。」

  莊錦瑟緊緊地握住手中滾燙的玻璃杯,她不敢相信,太近似的經歷了,難道朱嘉義就是祝家明?

  朱嘉義疑惑的仰頭看著莊錦瑟:「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話的,你嚇到了吧?」

  莊錦瑟搖搖頭:「沒有的,我沒有。」

  朱嘉義皺眉道:「可是你站起來了,你要走了嗎?」

  莊錦瑟猛地又坐了下去,她顫抖著雙手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朱嘉義不解的問道:「你沒事吧莊小姐?我在這邊一直都沒有朋友,所以一見了你就說個不停,很抱歉,……」

  莊錦瑟打斷了朱嘉義的道歉,她很肯定的說道:「我沒有嚇到。我是因為想起一個朋友了,他和你的經歷很相似。」

  朱嘉義釋然了,他點點頭說道:「這樣啊。和我經歷很類似,也出過車禍嗎?」

  劇烈的剎車聲和撞擊聲驟然響起,莊錦瑟失態的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朱嘉義急忙搖動輪椅趕到莊錦瑟身邊:「你沒事吧?你哪裡不舒服?」

  莊錦瑟慢慢的鬆開手掌,冷汗淋漓的她疲憊的搖了搖頭:「我那位朋友出車禍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邊。」

  朱嘉義自責的說道:「太抱歉了,我不該和你說車禍的事情的。你喝點茶吧。」

  朱嘉義將茶杯重新放到了莊錦瑟的手中:「溫度正好,喝茶可以穩定心神。」

  「謝謝。」莊錦瑟將杯子送到唇邊。

  朱嘉義說道:「我們換個話題吧。」

  「好啊。」莊錦瑟應道。

  朱嘉義笑著說道:「我很喜歡藕亭,這裡的人都很好相處。我也去過少年宮那邊看過,我就是聽那邊的保安說起你父親的武術培訓班的。你父親在藕亭享有盛譽。」

  莊錦瑟連忙否認道:「您太客氣了。我爸爸也沒有什麼的,藕亭是小地方,所以別人的話難免誇大了一些。」

  朱嘉義說道:「我很享受這裡的氣氛,很友好很自由很平靜。藕亭很適合我這種改過名字重新再來的人。」

  改過名字重新再來?驚訝太多,所以莊錦瑟一驚之下直接說道:「改過名字重新再來的人?你改過名字嗎?」

  朱嘉義的神色突然變得慘痛:「是。我母親在父親過世後被趕出家門,我也是在那時出的車禍。雖然母親不准別人告訴我,但是我的舅母們還是很樂意點醒我的。之後,母親便幫我改了姓名。」

  莊錦瑟的直覺告訴她,朱嘉義就是祝家明。

  她呆呆的問道:「你認得一個叫唐宋的人嗎?」那年夏天,唐宋帶著自己的堂姐唐仁和表哥祝家明來莊錦瑟家學武術。莊錦瑟清楚的記得自己初見祝家明時的情形,那天她像往常一樣用武術使力的巧勁兒炒著菜,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清亮的口哨聲。

  莊錦瑟側轉過身子,看見的便是祝家明漾滿了桃花的笑臉。

  朱嘉義冷下面孔說道:「我當然認得他。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父親背叛婚姻的見證,我母親被逐家門的因由。」

  莊錦瑟聽見自己撲騰跳動的雜亂心跳,她艱難的問道:「你記得?你不是說你失憶了?」

  朱嘉義的嗓音是難得的冷冽:「不用記得,我的親戚們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起。」

  淚水在一瞬間湧上了莊錦瑟的眼眶,她忍了又忍才沒有痛哭出聲。

  祝家明是在莊錦瑟眼前出的車禍。很長一段時間裡莊錦瑟都不能閉眼,只要一閉眼,她的眼前便血色瀰漫。

  曾經她以為,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她也曾想過,祝家明會不會康復,會不會重新站起來。

  喬明華曾笑言那陣子的她形容枯槁令人費解。

  莊錦瑟並不是矯情,也並不是失去理智。她也曾經一遍又一遍的分析過自己的情感,那年暑假,若是祝家明好好的離開了,他與莊錦瑟而言也不過就是青春記憶裡的一抹亮色。

  但是,他在她的面前被撞飛了。莊錦瑟衝過去親手將他抱在懷裡,他一額頭的血,那樣慘痛的記憶一次一次的割開了莊錦瑟的心口的傷疤。

  她怎麼能夠忘得了他?她如何才能夠忘得了他?

  永遠也不能夠。莊錦瑟知道自己永遠也不能夠放開這段慘痛的記憶。

  朱嘉義提高嗓音試探性的喊道:「莊小姐?」

  回過神來的莊錦瑟看到的便是朱嘉義關懷的目光。雖然他的容貌變了,也雖然他記不得那短暫的時光,但是,無論如何他總是回來了。

  莊錦瑟的內心湧動著強烈的興奮感和幸福感,家明他終於回來了。

  莊錦瑟握緊拳頭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喊我莊小姐?這樣好像在演民國劇。」

  朱嘉義笑了:「那我喊你什麼?」

  「錦瑟。」因為你從前就是喊我錦瑟。

  朱嘉義的笑容裡居然有幾分羞澀,他低聲說道:「錦瑟,那你也不要叫我朱先生吧,你就叫我嘉義好了。」

  「嘉義,」莊錦瑟說道,「後天培訓班會開課,到時候你要是有空就來我家吧。」

  朱嘉義興奮的點點頭:「真的可以嗎?」

  「當然,」莊錦瑟突然想起了朱嘉義的傷腿,「你的腿還需要休息嗎?」

  朱嘉義想了下說道:「後天應該可以的。後天什麼時候到你家報到?」

  莊錦瑟答道:「後天上午十點我過來接你,啊,要不,我打車過來吧。」

  朱嘉義連連擺手:「你的小皮卡坐著很寬敞很好。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你可不能食言啊。」

  「食言而肥嘛,我可不想變成個大胖子的。」莊錦瑟俏皮的說道。

  朱嘉義的中文底子並不是很好,所以他想了一會兒之後才大笑了起來:「錦瑟,你可真有意思。」

  莊錦瑟看住朱嘉義的笑臉不由得也笑了,家明,只要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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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6-6-2 08:36:43 |只看該作者
17、陷(上)  

  原先秦楠隔三岔五的就會來莊錦瑟的花店繞上一繞,自打他知道有了喬明華這號人物後,秦楠更是恨不能將莊錦瑟給捆了回去。

  可惜的是,他並不能夠。

  從前闖江湖惹禍事的時候莊錦瑟還是個小毛丫頭,那時候秦楠喜歡的是何麗娜那樣前凸後翹性格火辣的女人,那時候他並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會對自己的小師妹產生不一樣的情愫。

  所以,目前的秦楠只能安分守己的扮演好大師兄的角色。

  所以,他扒拉著指頭算了算日子,這才狀似無意的來到了莊錦瑟的花店。

  迎接他的永遠是孫然然中氣十足的:「歡迎光臨!」

  秦楠點點頭:「好好,謝謝你的歡迎。」秦楠拿眼睛掃了一圈店裡,並沒有莊錦瑟的身影,裡間也並沒有傳來什麼動靜。

  秦楠的心裡不由一沉,他問道:「錦瑟人呢?」

  孫然然托著下巴答道:「回家去了,莊媽媽叫她買了點年貨回去。」

  秦楠的眉間立即舒展開來:「是啊,快過年了。最近生意怎麼樣?」

  孫然然苦著張臉答道:「沒看見這裡都擺滿了花籃啊,當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秦楠到底是野路子的出身,他的心情一鬆嘴裡便忍不住油滑起來:「生意好了你怎麼愁眉苦臉的,來,笑一個給哥哥瞧瞧。」

  孫然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從前或許她還有點畏懼藕亭人口中的這位秦大哥,但是這幾年「有困難找秦楠」的經驗已經徹底撕開了秦楠臉上的神秘面紗了。

  故此孫然然打趣道:「你當我是你們那裡的公主啊,回頭我告訴錦瑟聽,看你怎麼著急!」

  秦楠哈哈一樂:「我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告訴就告訴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啊?」

  孫然然嘻嘻笑道:「行,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你可不能怨我。」

  秦楠爽快的答道:「肯定不怨你。對了,錦瑟今天回來不回來?」

  孫然然故作神秘的答道:「秘密。」

  秦楠掄起拳頭作勢要往孫然然的臉上揮去,孫然然連忙擺手:「別別,刀槍無眼啊。我告訴你吧,她說今天晚上不要我等門了,我發完花籃最多八點,也就是說莊錦瑟同學今天晚上八點之前不會回來。所有情況就是這些,over。」

  秦楠點了點頭:「快過年了,你也早點回去準備準備吧。你姐姐今年回來記得提前通知我啊,去年沒約到她吃飯,今年一定得約到她。」

  孫然然眨巴眨巴眼睛:「我還以為你是個痴情種子,合著你也是吃著碗裡的惦記著鍋裡的啊。」

  「別貧了!小丫頭貧嘴多難看!」秦楠故意扳下面孔說道,「別帶壞了錦瑟。」

  孫然然倒吸一口涼氣:「行,大哥你最牛啊!下回你可別跟我打聽錦瑟的事兒了!」

  秦楠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拋向了孫然然:「接住了啊!給你的壓歲錢!」

  孫然然樂呵呵的接住了,是藕亭國際購物中心的充值卡,面值一千元。孫然然呵呵的笑道:「還是大哥你最上路了!」

  秦楠笑了:「那是,你不是說我最牛嘛。晚上注意安全啊,我先走了!」

  「拜拜啊秦楠哥!祝你生意興隆日進斗金哈!」孫然然狗腿的說著吉利話。

  秦楠走的時候很安心,因為他知道喬明華出差公幹去了,所以,孫然然口中採辦年貨回家去的莊錦瑟還是他心目中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師妹。

  莊錦瑟的確是採辦年貨去了,問題是她下午五點的時候就將年貨送回家裡去了。

  之後,莊錦瑟帶著在超市順便買好的食材以及零碎物件去了錦繡山莊朱嘉義的家裡。

  秦楠來查崗的這個當口,莊錦瑟正在給朱嘉義做著晚餐。

  細心切著萵苣絲的莊錦瑟不時的抬頭看向一旁電磁爐上熱著的大骨湯,等她將切好的萵苣絲碼放到盤子裡時,她才下意識的看向了客廳。

  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朱嘉義,莊錦瑟的面孔不由一紅:「肚子餓了嗎?菜還要等一下才會好。要不,先喝點湯吧。原來我就熬好了的,這會已經熱了。」

  朱嘉義笑著托住下巴看向莊錦瑟:「錦瑟,你的臉怎麼紅了?是不是被熱氣熏的?」

  莊錦瑟原先倒是真沒有這種見人臉就紅的壞毛病,莊錦瑟暗想:這樣的扭捏真是叫她自己都不習慣了,可得想辦法改了才好。

  想到這裡莊錦瑟強自鎮定的答道:「是啊,廚房裡確實挺熱的。」

  朱嘉義聞言又是一笑:「這是我的錯。哪有主人在客廳呆著,卻叫客人在廚房裡忙的道理?還是讓我來幫你吧。」

  說話間,朱嘉義已經轉動著輪椅來到了莊錦瑟的身邊。

  莊錦瑟的面孔愈變愈紅,正在莊錦瑟手足無措的時候朱嘉義的雙手已經按在了莊錦瑟身旁的料理台上。

  在黑色大理石桌面的襯托下,朱嘉義的一雙手掌顯得格外的修長勻稱,好似一副藝術品。

  失神間,朱嘉義已經按住桌面站了起來。

  莊錦瑟慌忙去扶住朱嘉義,站姿穩當的朱嘉義對著牢牢抱住他胳膊的莊錦瑟笑道:「錦瑟,我竟不知道你這樣的關心我。」

  莊錦瑟的雙頰幾乎就要燒透,她急忙鬆開了朱嘉義的左臂。朱嘉義定定的看住她說道:「現在知道了,我的心裡歡喜得緊。」

  莊錦瑟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了朱嘉義,朱嘉義溫柔的對她說道:「因為我也很喜歡你,所以你的關心格外的叫我開心。」

  從未有過戀愛經驗的莊錦瑟下意識的反問道:「你喜歡我?」

  話一出口,莊錦瑟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朱嘉義的雙眉微微向中間聚攏:「是,我喜歡你。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很親切,所以才會冒昧的去你家拜訪。那天我撒謊了,我知道那是你家所以才找藉口去拜訪你父親的。之後去花店找你也是想見到你,結果就出醜摔倒了。」

  莊錦瑟急忙打斷他:「摔倒怎麼能是出醜呢?那是意外,而且是然然的錯,她性子急,所以才會撞到你。」

  朱嘉義的眉間有著輕微的川字痕跡,即便他舒展開了雙眉,眉間也依然有煩惱的影子。

  莊錦瑟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優雅的憂鬱的朱嘉義,她看不到的是,她自己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相逢當中,她的眼裡除了朱嘉義便是朱嘉義。

  朱嘉義的唇邊勾起一抹輕笑:「錦瑟,你很善良,這是我的幸運。」

  朱嘉義的調情果然是極具殺傷力的,所以莊錦瑟慌忙轉過身去看向電磁爐,她慌慌張張的說道:「湯好了,我給你盛湯。」

  莊錦瑟的手剛剛按掉了電磁爐的開關,朱嘉義的右手就覆了上來。

  「錦瑟。」朱嘉義低沉的嗓音在莊錦瑟腦後響起。

  莊錦瑟的心臟立時噗通亂跳起來。

  即便抽油煙機一直在盡職的工作著,莊錦瑟的耳朵還是很靈敏的撲捉到了朱嘉義的嘆息聲。

  朱嘉義嘆息一聲道:「我過去出過車禍,傷了一條腿,失憶過也整容過,不知道這樣的我有沒有資格追求你?」

  莊錦瑟的右手被朱嘉義的右手輕柔的覆蓋著,她有些不敢置信,確切的說是她一點也不能相信。

  可能嗎?真的可能嗎?

  當她懷抱著車禍後血流滿面一動不動的祝家明時,她的世界便坍塌了。當她目送著祝家明的車子離去時,從此她便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很小的時候莊錦瑟和麥小涼一樣是個愛瘋愛鬧的野小子,她曾經無數次的捕捉過各式各樣的昆蟲。

  那些昆蟲的命運無非是一個死字。

  只有一次,莊錦瑟將一隻飛到她課桌上的很大的淡青色蝴蝶給玩死了。她身後的男生當時就說道:「莊錦瑟,蝴蝶就是愛情。這麼的大的蝴蝶肯定是愛情的使者,你把你的愛情弄死了,從今以後再也沒人會愛你了。」

  這個男生有欺負女生的優良傳統,此人不幸和莊錦瑟同窗九年,所以在這九年裡此人不幸被莊錦瑟暴打過若干回。

  所以,莊錦瑟並不相信他的話。

  但是,後來祝家明出車禍了。

  他暈倒在血泊裡。

  莊錦瑟在極度的絕望中曾經想起過死去的那隻美麗的蝴蝶和當時那個男生說過的那句話。

  她已經習慣於這種絕望了。

  然而,家明回來了。

  他現在在對她說喜歡。

  她可以相信嗎?自己真的有這種好運嗎?

  覆蓋住莊錦瑟的那隻右手抽回了,朱嘉義低聲說道:「對不起。」

  莊錦瑟猛地出手用力的捉住朱嘉義抽回的右手,她轉過身去急急的說道:「我只是不相信。」

  朱嘉義的眼睛裡閃動著動人的光彩:「錦瑟,你不相信什麼?」

  莊錦瑟抿一抿唇:「我不敢相信你會喜歡我。」

  朱嘉義微微笑道:「是,時間的確倉促,我們也沒有太多的接觸。但是,我的這裡——」

  朱嘉義用左手指指自己的心臟位置:「每次見到你,這裡都會激烈的跳動著。錦瑟,做我的女朋友吧。」

  莊錦瑟無法拒絕這樣的邀請,她下意識的點頭說道:「好。」

  朱嘉義的笑容頓時變得明亮而燦爛:「謝謝你錦瑟。這麼說,以後我再不用藉口說Jimmy請假了沒人照顧我你也會過來陪我,對嗎?」

  莊錦瑟的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強烈的想要傾訴的慾望,她握緊了朱嘉義的右手說道:「我從前喜歡過一個男孩子。」

  朱嘉義溫和的眉眼並沒有任何改變,他笑著答道:「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沒有追求者。」

  莊錦瑟微微搖頭:「那是我上大二的暑假,我認得了一個男孩子。他來藕亭度假,那時候我家還沒有搬家。我很喜歡他,所以就和我最好的朋友商量著約他出來玩。結果,他在我們約見的地點出車禍了。車子將他撞倒在我的面前……」

  莊錦瑟還未說完,朱嘉義抽回右手按住腦袋呻吟道:「頭好疼,我的藥丸。」

  朱嘉義腳步虛浮眼見著就要摔倒,莊錦瑟慌忙扶住他將他扶到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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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8:36:55 |只看該作者
18、陷(中)

  莊錦瑟半蹲在朱嘉義面前焦急的問道:「要吃藥嗎?藥在哪兒?」

  朱嘉義用雙手緊緊的按住兩側的太陽穴,他咬牙說道:「給我一杯熱水。」

  莊錦瑟連忙衝進客廳倒了一杯開水又衝過來:「水來了。很燙的,你小心一點。」

  朱嘉義鬆開頭部做了幾個深呼吸,半彎著腰的莊錦瑟仔細的打量著朱嘉義緊閉的雙眼和皺起的眉頭,她低聲問道:「好點兒了沒有?」

  朱嘉義長呼一口氣後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歉疚的說道:「嚇到你了。」

  莊錦瑟拚命的搖頭:「沒有沒有,根本就沒有。你喝水嗎?」

  朱嘉義接過莊錦瑟遞來的杯子輕吮了一口,朱嘉義低垂著眼瞼說道:「錦瑟,你還是多考慮一會兒吧。畢竟,我的情況很特殊。我怕自己會拖累你。」

  莊錦瑟明白朱嘉義一直很介意他自己的殘疾,所以莊錦瑟按捺住了心底急於解釋清楚的慾望。因為,如果她要解釋的話,就必定會提及到朱嘉義的殘疾。

  轉念之間,莊錦瑟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她調皮的刮了刮朱嘉義的鼻樑,然後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哎,真沒想到我的運氣這樣好。你處處都替我考慮妥當了,我還要考慮什麼啊?行了,給你簽個章好了。」

  朱嘉義錯愕的抬起頭:「簽章?簽什麼章?」

  「就是這樣啊。」莊錦瑟彎下腰去同朱嘉義對視,朱嘉義呆呆的眨了眨眼睛,莊錦瑟笑著伸手捏了捏朱嘉義的面頰:「好了,簽好了。莊錦瑟專屬,閒人禁摸。」

  朱嘉義「啊」了一聲,很失望的樣子。

  莊錦瑟轉身往灶台方向走去:「好了,你去外面等著吧,我這裡馬上就忙好了。」

  朱嘉義抬高聲音喊道:「錦瑟。」

  莊錦瑟正在將油倒入鍋裡,她側眼看了看朱嘉義:「怎麼了?」

  朱嘉義抿了抿唇後說道:「有時候聽到或者看到和車禍有關的東西,我就會頭疼,就像剛才那樣。」

  莊錦瑟動作麻利的收好油瓶然後將蛋液倒入鍋裡:「醫生怎麼說?需要治療嗎?」

  朱嘉義的答覆是:「是我的心理問題。所以,我建議你考慮清楚。」

  莊錦瑟微微吐了一口氣,考慮到朱嘉義聽到和車禍有關的話題會有比較激烈的反應,所以莊錦瑟穩妥的答道:「我從前也有一段時間很消沉,類似於心理問題吧。不過我沒有去看醫生,我的好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已經她男朋友的好朋友經常陪我出去散心,所以後來我就慢慢的好了。如果我做你的女朋友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壓力的話,你不妨將我當成你的好朋友。有人陪的時候,空虛寂寞以及痛苦是比較容易熬過去的。」

  朱嘉義定定的看著莊錦瑟忙碌的側影半晌沒有出聲,萵苣炒雞蛋出鍋的時候莊錦瑟笑道:「大功告成!」

  朱嘉義仍舊呆呆的沒有動靜。莊錦瑟將盤子放到廚房內的小餐桌上,然後又將大骨湯盛了出來。

  碗筷是一早擺放好了的,莊錦瑟盛了兩碗飯放到桌子上,然後她笑眯眯的說道:「可以開動了!」

  朱嘉義搖動著輪椅慢慢的靠近著莊錦瑟,莊錦瑟正在用洗手液打了滿手的泡沫,她扭頭問道:「對了,你洗不洗手?」

  朱嘉義突然狠狠的抱住了莊錦瑟的腰,莊錦瑟先是嚇了一大跳,跟著她的臉就紅了起來。莊錦瑟忍住心口的噗通亂跳說道:「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原先我還以為你是個紳士呢。」

  朱嘉義聞言更是將面孔狠狠的埋在了莊錦瑟的小肚子上。莊錦瑟的心中閃過小小的竊喜,幸好她有經常鍛鍊,幸好她的小腹很結實哦,所以,她是不怕突然襲擊的。

  突如其來的八卦思想猛地震驚了莊錦瑟脆弱的少女之心,原來,她竟然也淪落得跟孫然然一樣貧了。

  朱嘉義鬆開了緊緊環住莊錦瑟的雙臂,跟著他緩緩的抬頭對莊錦瑟說道:「很小的時候,每到節日母親就會親自下廚給我們做好吃的。後來,父親有了外遇,之後母親便再也沒有下廚。」

  氣氛太過悲傷,所以莊錦瑟雙手插腰做猙獰狀:「小子!你當我是你媽呢啊?欠扁是不是?」

  朱嘉義忍不住笑了出來:「女生都愛看韓劇。」

  莊錦瑟也笑了:「知道這種台詞,說明你也看過的。」

  朱嘉義彎著眼睛說道:「是,太氾濫了,沒法子不接觸。」

  莊錦瑟拍拍朱嘉義的肩膀:「吃飯吧,好不好?我肚子餓了。」

  朱嘉義連忙搖動輪椅來到小餐桌旁,他拉開一張餐椅對莊錦瑟比了一個請的動作:「今天太麻煩你了。我都沒有幫上什麼忙。」

  莊錦瑟笑眯眯的走過去坐下:「謝謝。嘗嘗我的手藝吧。」

  朱嘉義盛了一碗湯慢慢的吮吸了一口,他連連點頭說道:「很好喝,錦瑟你的手藝可真棒。」

  莊錦瑟笑著應道:「那是,我最拿手的就是廚藝。今天時間太倉促了,等下次有機會多燒幾個菜給你嘗嘗。」

  朱嘉義夾了一片香腸送進嘴裡:「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個香腸很香,買的什麼牌子的。」

  莊錦瑟答道:「是我媽做的,自己家做的乾淨。」

  朱嘉義突然抬頭用很嚴肅的神情說道:「錦瑟,我聽說藕亭這邊有送豬大腿給丈母娘家的習俗,這就要過年了,我是不是也買幾個送過去?」

  莊錦瑟瞪大眼睛「啊」了一聲,朱嘉義樂了:「我可不可以將你的反應理解為驚喜呢?」

  莊錦瑟有點惱了,她摸了摸一直很熱的耳朵說道:「不准打趣我。把我惹怒了,後果是很嚴重的。」

  朱嘉義連忙收起笑容,他很慎重的點頭說道:「我明白,錦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莊錦瑟沒憋住,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

  朱嘉義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莊錦瑟笑著指住朱嘉義警告道:「我可是會功夫的哦。你要是敢做負心人,小心我扁你哦。」

  朱嘉義扶住額頭說道:「那我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雖然莊錦瑟知道這些只不過只是朱嘉義的玩笑話,但是酸澀的感覺還是很強烈的衝擊著她的心臟。

  莊錦瑟佯裝鎮定的答道:「可以啊。」

  朱嘉義抬起頭溫和的看向莊錦瑟,莊錦瑟下意識的緊緊的捏住了手中的湯勺。

  朱嘉義的面孔上又浮現出那種溫文爾雅的笑容了,他溫和的說道:「錦瑟,我永遠也不會負你。謝謝你給我機會,謝謝你。」

  淚水莫名其妙的就湧上了莊錦瑟的眼眶,她抬起雙手緊緊的按住自己的眼睛。

  朱嘉義搖動輪椅來到莊錦瑟的身邊,他攬過莊錦瑟的肩膀低低的喊道:「錦瑟,錦瑟。」

  莊錦瑟嗚嗚的哭著並不肯應他。

  朱嘉義嘆了口氣:「別哭了。我就有那麼不好嗎?隨便說句話也能把你給氣哭了。」

  莊錦瑟搖搖頭,可是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哽嚥了很久她才終於止住了哭腔,朱嘉義又嘆道:「要哭索性就放聲大哭,憋在心裡可不好受。」

  莊錦瑟鬆開眼睛答道:「有陣子我總是哭,我的好朋友麥小涼就告訴我這個方法。用手按住眼睛,過一會兒就不會想哭了。」

  朱嘉義輕微的皺了皺眉,神情恍惚的莊錦瑟並沒有察覺到朱嘉義的這個小動作。

  朱嘉義溫和的說道:「她的這個方法可不好。憋在心裡會憋壞自己的,以後你心裡想哭了就來找我。我的肩膀可以給你靠。女孩子是水做的,想哭是很自然的事情。以後可不准你再憋了,知道嗎?」

  莊錦瑟點了點頭:「謝謝你。」

  朱嘉義笑道:「那我們繼續吃晚餐吧。」

  晚餐的氣氛祥和而溫馨。曾經,莊錦瑟做過很多次夢。夢中她和面容模糊的祝家明也曾共桌而食。如今,模糊的面容終於變得清晰而溫暖。

  他失憶了不要緊,就算他以後記不起來了也不要緊。

  他吃了那麼多的苦,甚至他還整容了。

  可以想見那一場車禍給他帶來了多麼沉重的打擊。

  想到這裡莊錦瑟的心口不由得又酸又脹,她溫言勸道:「多喝一點湯。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明天我還給你做。」

  朱嘉義笑著點頭:「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莊錦瑟的面孔不爭氣的又紅了。春心蕩漾的時候,面色總是容易出賣她的心。

  莊錦瑟垂下頭去用筷子戳著米粒:「你可真會花言巧語的。」

  朱嘉義用慎重的語氣說道:「我是認真的。Jimmy只會給我叫外賣。我吃外賣吃得舌頭都苦了。這次被撞傷了才是因禍得福呢,錦瑟你煮的東西真的很好吃。」

  一貫會勞心的莊錦瑟立即皺眉道:「總吃外面的東西怎麼行呢?以後我給你煮吃的吧。」

  朱嘉義笑著點頭:「好。我明天去公司上班。你到公司和我一起吃飯,好不好?」

  莊錦瑟問道:「凱撒大帝?」

  朱嘉義解釋道:「後門就在公園裡面。你可以從公園進來,不會有人看見的。我知道凱撒的經營項目不大好,可是我剛來的時候大家都說這個項目賺錢,所以才投資這個的。哦,還有,先期的投入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三舅的兒子幫我弄的。真的不是我喜歡這個行業。」

  莊錦瑟笑了起來:「沒事。我就從後門去好了。主要是怕被熟人看見不大好。」

  朱嘉義愣了一下後答道:「你放心,我不會叫你父母誤會我的。等過陣子,我再去拜訪他們。當然,前提是,你喜歡我了。」

  莊錦瑟的面孔再度紅透了。春心蕩漾後果然腦容量就會變小啊。

  朱嘉義跟著說道:「你妹妹,我也安排好了。她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

  莊錦瑟答道:「謝謝你。」

  朱嘉義笑道:「小姨子當然是要妥善照顧的。錦瑟,你叫我一聲嘉義聽聽看。」

  雖然朱嘉義的笑容一貫的溫和,但是,他的眼神和語氣卻是赤果果的調、情啊。

  莊錦瑟同學於是再度蕩漾了。

  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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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16-6-2 08:37:06 |只看該作者
19、陷(下)

  當喬明華風塵僕僕的帶著一大包北京烤鴨北京果脯之類的東西來到莊錦瑟的花店時,迎接他的並不是莊錦瑟溫和並且美麗的笑臉。

  迎接他的是孫然然中氣十足的——「歡迎光臨!」

  久別重逢,所以喬明華也立即還過去一張笑臉:「謝謝啊小孫,錦瑟呢?是不是又在裡面忙什麼好吃的啊?」

  孫然然面帶惋惜的打量了喬明華一番,這麼的帥,這麼的有型,這麼的符合高幹文男主的特點(孫然然暗想,當然級別是低了一點,可是大小也是一方父母官啊),怎麼錦瑟姐就沒有看上喬仔了呢?喬仔怎麼看也不是一個炮灰的扮相啊!

  孫然然惋惜的眼神瞧得喬明華渾身不自在,喬明華疑惑的問道:「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啊?有什麼事兒嗎?」

  孫然然嘆了一口氣,她很配合的學著喬明華的語氣說著北京范兒的普通話:「我是沒什麼事兒,不過,我估計您可能要有事兒了。」

  喬明華下意識的看向了裡間,孫然然又嘆了一口氣:「別看了,錦瑟不在。」

  喬明華雖然心中一凜,但是他面子上卻還是樂呵呵的:「交給你也一樣,原本就是帶給你們倆吃的。一點土特產,你收著吧。」

  孫然然接過了喬明華遞過來的一大袋食品,然後她用更加惋惜的目光看著喬明華說道:「喬市長,錦瑟姐她,談對象了。」

  喬明華的心臟頓時加速,他嘿嘿一笑:「你開玩笑的吧,她從前有過一次創傷的,所以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孫然然憐憫的說道:「你也聽說過啊,是啊,那年夏天那個外地人出車禍了,據說那個人既溫柔又和氣還很帥氣。車禍後他就走了,錦瑟姐她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有人要給她介紹對象,她爸媽也都不敢強迫她,怕她心裡接受不了。」

  喬明華直截了當的問道:「那你剛才說的談對象是怎麼回事兒?」

  孫然然答道:「她和朱嘉義好上了。朱嘉義你認得嗎?凱撒大帝的老闆,據說錦繡山莊也是他投資的。不過我覺得錦瑟根本就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女人,所以我感覺很奇怪。」

  喬明華握緊拳頭問道:「哪裡奇怪?」

  孫然然怕怕的後退半步:「感覺她整個人特別煥發,不像是正常的戀愛狀態,跟打了嗎啡似的。」

  喬明華的臉上已經掛不住了:「他們才認得幾天。」

  孫然然連連點頭:「是啊。我原先特別看好你來著,想不到你幾天沒來就乾坤大變了。」

  喬明華問道:「錦瑟這會兒在哪兒?」

  孫然然猶豫了一下答道:「估計是在朱嘉義家裡,他家在錦繡山莊。」

  喬明華思索了片刻後說道:「謝謝你,再見。」

  孫然然弱弱的揮了揮手:「再見,不送。」要是喬仔知道朱嘉義是因為被她撞傷了所以才有機會接觸錦瑟姐的話,喬仔會不會劈了她啊?想到這裡孫然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打完哆嗦後孫然然連忙拿起電話撥通了莊錦瑟的手機,莊錦瑟剛剛「喂」了一聲,孫然然就焦急而又小聲的說道:「你別出聲啊,也別用免提,我說話你別亂搭腔,明白嗎?」

  莊錦瑟好笑的問道:「又怎麼了你?神神叨叨的。」

  孫然然急得直跺腳:「讓你別亂搭腔,你還搭!」

  「行——」莊錦瑟沖餐桌對面的朱嘉義笑了笑後說道,「你說吧,我聽著。」

  孫然然壓低了嗓音說道:「喬仔剛剛來了,又走了。我一不留神就把你和朱嘉義好上了的消息透露了一下。然後他就青著張臉走了,很憤怒的樣子。你小心他找你啊。還有,你不能告訴他朱嘉義是被我撞傷的。」

  莊錦瑟皺眉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再說,……」考慮到孫然然的保密條款,莊錦瑟只能含混的說道:「人家現在也好了啊。」

  孫然然拍著額頭氣道:「要不是我把他給撞了,他也沒機會跟你接觸啊。喬仔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撕了我啊。」

  莊錦瑟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會出現你說的這種情況的。」

  孫然然哀怨的說道:「失戀的老男人容易暴怒,暴怒就會失去理智,你明不明白啊?」

  莊錦瑟答道:「行了,越說越沒邊了,早點發完花籃你也早點回去吧。記得把店門鎖好。再見了。」

  孫然然剛說了一個「別」,電話就被莊錦瑟掛斷了。孫然然咬牙切齒的對著話筒怒道:「等你被喬仔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時候,我再笑話你!哼!」

  收起手機的莊錦瑟微微有點失神。孫然然素來喜歡胡言亂語,所以她所謂的喬明華青著張臉之類的話大概也只是出於她自己的臆測而已。

  莊錦瑟暗道,喬明華那傢伙和個母蚊子都能嘮三年,哪會真的對自己有另外的心思啊。這麼一想莊錦瑟就釋然了,她歡快的重新拿起了筷子吃起了晚餐。

  坐在莊錦瑟對面的朱嘉義卻是目光深沉,等到莊錦瑟抬頭同他說話時,朱嘉義立即恢復成溫和儒雅的模樣。

  莊錦瑟問道:「Jimmy今天哪裡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朱嘉義笑了笑:「他說他電力十足,所以晚點回來。其實我的腿傷已經好了,我們明天出去吃吧。」

  莊錦瑟搖了搖頭:「快過年了,廚師們都心急,所以外面的東西都難吃得很。再說了,藕亭這裡的氣溫冬天是屬於濕冷型的,所以你還是在家喝我煲的湯比較有營養。」

  朱嘉義溫柔的看住莊錦瑟說道:「你這麼累,我心裡很捨不得。」

  莊錦瑟面色一紅,她垂下眼瞼答道:「我每天自己也要吃飯的,哪裡就那麼嬌氣了?對了,我今天要早點走。我媽讓我買的東西我還沒有送回去。」

  朱嘉義抬手覆住莊錦瑟的左手:「等你的心結打開了,我再去拜訪你的父母。」

  心結?莊錦瑟震驚的抬起眼:「什麼心結?」難道說朱嘉義知道祝家明的過去?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詢問朱嘉義那些他不願也不能想起的過去?

  朱嘉義溫和的說道:「我的殘疾是客觀存在的。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所以,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的想清楚。」

  莊錦瑟頓時就結巴了:「沒有。沒有嫌棄你的意思。而且,現在就說丈夫,是不是太早了。」

  朱嘉義斯文的臉上瀰漫著淡淡的哀傷,他勉強的笑了笑:「那我們就暫時不說這個了。」

  莊錦瑟見不得他這樣低落的情緒,所以她反握住朱嘉義的手急道:「你事業這樣成功,應該是我害怕別人會誤會我才對。嘉義,你不要這麼自卑好不好?你很優秀的,真的!」

  朱嘉義點了點頭:「謝謝你,錦瑟。」

  朱嘉義一直都表現得很紳士,其實這也是自卑的一種表現。莊錦瑟暗想道,總得幫他走出這種陰影才好。

  這麼一勞心莊錦瑟的心裡忍不住又打上了結。

  所以,莊錦瑟開動著小皮卡離開錦繡山莊的時候,她的狀態很是恍惚。

  所以,當她的小皮卡前突然躥出來一個人影時,莊錦瑟心裡一慌腳下立即踩下了剎車。

  小皮卡副駕那側的門被人大力的打開了,莊錦瑟心驚肉跳的看向來人。

  來人毫不客氣的坐穩了身子然後用力拍上車門。

  「開車!」坐進來的這個人厲聲喝道,「快開車!」

  被嚇掉了魂的莊錦瑟瞪大了眼睛看了來人好半晌才發現坐進來的這個人居然是喬明華。

  她指著喬明華的鼻子怒道:「你幹嘛啊你!你想嚇死我啊!」

  喬明華側過臉來冷道:「開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地方停下來再說。」

  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是晚上了,但是莊錦瑟的卻停在了錦繡山莊正門主幹道的位置上,後視鏡裡莊錦瑟已經看到了跑過來的警衛了。

  莊錦瑟連忙發動車子將車子駛離此地。

  凍得僵掉了的喬明華進了車子後才好歹恢復了一點暖氣,他按捺住心底蓬勃的怒意對自己說:「喬明華,你要冷靜。現在不是爭義氣的時候。冷靜冷靜,切記要冷靜。」

  怒意果然消散很多,喬明華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且準備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後,他這才平和的開口說道:「要是你有空呢,咱們就去咖啡廳。」

  莊錦瑟很給力的怒道:「沒空!」

  喬明華的面皮忍不住抽搐兩下:「你很急啊?」

  莊錦瑟專注的看著車子前方的路面情況答道:「是,我趕著回家。」

  喬明華默念了三遍「冷靜」後說道:「那行。你去市民廣場那兒也行。那條路離你家不遠,順路。」

  莊錦瑟狐疑的瞥了喬明華一眼:「你不是住在安康路?」

  喬明華答道:「那邊人少,咱們倆好談話。」

  莊錦瑟警覺的說道:「我們兩個有什麼話好談的?」

  喬明華的面皮再度抽搐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莊錦瑟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考慮到當前的氣氛很是詭異,加上去市民廣場那裡確實很順路,所以她也就沒有廢話的將車子駛向了目的地。

  喬明華則在一遍一遍的唸著冷靜。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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