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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人算(中)
因為驚嚇過度,所以莊錦瑟的嘴巴連同舌頭全部都僵掉了。
朱嘉義溫和的注視著莊錦瑟,他含笑問道:「怎麼了?不好吃嗎?」
莊錦瑟木木的搖了搖頭,朱嘉義放柔了嗓音又問:「那你為什麼不吃了?」
甜爽滑嫩的雞蛋羹順著舌頭緩緩滑落進莊錦瑟的喉嚨裡,那隻硬硬的環狀物體便呆呆的停留在了莊錦瑟的舌尖。
朱嘉義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面紙來,他垂下眼瞼微微的笑了一笑,之後他才輕嘆一聲道:「錦瑟,為什麼你一直很驚恐的盯著我看?我的樣子很可怕嗎?」
莊錦瑟連忙搖頭,搖動間環狀物體輕輕磨蹭著她的舌頭,又癢又麻的感覺瞬間逼紅了莊錦瑟的面孔。
朱嘉義將紙巾細細的疊成方塊狀,然後他將方塊狀的紙巾平放在自己的右手手心裡,再然後他平伸著右手遞到莊錦瑟的嘴唇下方。
朱嘉義微笑著說道:「含在嘴裡不難受嗎?」
一直緊張的盯著朱嘉義的莊錦瑟很緊張的搖了搖頭,朱嘉義伸出左手輕輕的拍了拍莊錦瑟的腦袋:「傻丫頭。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這個法子雖然很浪漫,不過到底有點不衛生,你吐出來,我擦乾淨了,咱們重新再來一次。」
漲紅了面孔的莊錦瑟只得張開嘴巴吐出了那枚纖細的指環。
朱嘉義捏緊了面紙笑道:「失陪一會兒,我就來。」
朱嘉義打開包廂的門板快速的走了出去,莊錦瑟這才將滾燙的面孔埋進冰涼的雙手裡發出了低低的「唔」聲。
她不敢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啊!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莊錦瑟慌忙坐直了身子。
包廂的門被再度打開,這一次朱嘉義的右手上抱著一束碩大的紅玫瑰花束。
因為緊張,因為激動,因為不敢置信,因為無所適從,莊錦瑟跳了起來。
跳起來之後莊錦瑟便呆呆的站在沙發旁看著朱嘉義緩緩走近。
朱嘉義從容不迫的走到莊錦瑟面前站定,莊錦瑟瞪大了眼睛看住朱嘉義。
朱嘉義的唇邊漾起一抹淺笑:「錦瑟,我很喜歡你,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但是我卻覺得認識了你很久很久。我喜歡和你共同擁有的每一分每一秒,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便會得到安寧和快樂。錦瑟,我會愛護你,守護你,請你答應嫁給我。」
朱嘉義將花束放到莊錦瑟手中,然後他扶著沙發的扶手緩緩的蹲下。
莊錦瑟連忙拉住他:「不要,你的腿剛受傷的。」
朱嘉義的笑容瞬間變得璀璨:「錦瑟,這麼說你是同意了,對嗎?」
這麼說著朱嘉義便握緊了莊錦瑟的左手站了起來,不待莊錦瑟反應朱嘉義將先前藏在手心裡的指環推進了莊錦瑟左手的無名指上。
纖細的指環上鑲嵌了一枚粉鑽,莊錦瑟凝視住無名指上粉鑽良久不能言語,朱嘉義說道:「時間倉促只挑到這顆粉鑽,過幾天咱們去美國的時候我再陪你去逛逛,必定挑一顆你喜歡的做婚戒。」
見莊錦瑟一直低著頭,朱嘉義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冷,他放柔了語氣溫和的說道:「我也知道女孩子總歸喜歡自己去挑選的,你且饒了我這一回,好不好?婚禮的所有事宜都有你來做主,你……」
朱嘉義突然噤聲。
因為他的手背上突然有了濕意。
朱嘉義連忙低頭看去,斷斷續續的淚珠正砸在二人交握的雙手上。
朱嘉義心中不由一緩,他慢慢的彎下腰去看莊錦瑟低垂著的面孔。
朱嘉義不得不承認,莊錦瑟是柔美動人的。
膚色白而透明,兩腮微紅,雙目含淚,黛眉微蹙。小時候國文老師口中的古代佳人約莫也就是這個樣子的。
唐宋的眼光確實是好。
當然,現在不該叫他唐宋了。現在的唐宋已不是昔日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了,現在的唐宋赫然頂著宋氏金孫的頭銜登堂入室。
如今的唐宋叫宋佑棠。
如今的宋佑棠是宋家的嫡孫,宋氏的所有風光都是宋佑棠一個人的,沒人記得從前的他不過是大陸女的私生子。
當然也沒人記得新加坡朱氏芝馨和宋令儒的獨子宋嘉義了。
朱嘉義狠狠的握緊了拳頭,莊錦瑟的左手原本就被他握在手中,此時他一用力莊錦瑟立即吃痛的抬起了頭。
朱嘉義連忙皺眉說道:「錦瑟,你不要哭好不好?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了,我這就消失。」
莊錦瑟嗚嚥著搖頭,朱嘉義做出慌亂的神情:「我知道我有殘疾,配不上你……」
莊錦瑟急忙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嘉義,我只是太高興了。」
朱嘉義面色慘痛的盯著莊錦瑟:「錦瑟,你不用勉強的,我知道你心地好。」
莊錦瑟連忙擦掉臉上的淚水,她急急的保證道:「不是的,我不哭了。嘉義,我不哭了。」
朱嘉義低嘆一聲緩緩的走回到沙發旁坐下,莊錦瑟猶豫了一下便挨著朱嘉義身邊坐下了。
朱嘉義苦笑道:「錦瑟,你不用安慰我。」
莊錦瑟辯解道:「真的不是安慰。」
朱嘉義側過面孔來端詳著莊錦瑟的神情:「我沒見過有人高興還會哭的。」
莊錦瑟心中焦急可是又不敢說出從前祝家明的往事來,她生怕一旦說出來又會刺激得朱嘉義犯病。
朱嘉義將莊錦瑟的焦慮看在眼中。他暗道,這丫頭還真是蠢得可以。要是早知道莊錦瑟這樣好騙,他也不用佈局這麼久。現在看來他的那些手筆倒是顯得大材小用了。
但是也許,這丫頭也和許曉玲一樣貪財。畢竟藕亭人都知道,錦繡山莊、凱撒大帝以及這間西餐廳都是他投資的。
宋佑棠看上的丫頭同他一樣不會是什麼好的出身。
莊錦瑟也不過就是一個略具姿色的賣花女罷了。
朱嘉義謹慎的掩飾著自己眼中的鄙夷,當然,他的謹慎也是多餘,因為莊錦瑟根本就沒有對他的神色多加觀察。
焦急中莊錦瑟的眼前浮現起祝家明燦爛的笑容,她狠狠的壓制下了心頭翻滾的悲傷與喜悅,莊錦瑟用真誠的語氣保證道:「嘉義,我真的是高興。以後你會明白我的,我只希望你能夠過得開心一點。每個人都有優點也都有缺點,如果只是看著自己的缺點的話,那就永遠也不會快樂。我自己就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嘉義,我告訴你,只要你能夠放下過去,你就一定能夠得到平靜和快樂。真的,我保證!你要相信我。」
這一瞬間莊錦瑟的神采是如此的堅定動人。朱嘉義幾乎就要被她迷住了。
但是很快的,他擺脫了這種魔咒,朱嘉義說道:「只要你幫我,我就能得到快樂。錦瑟,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快樂的。嫁給我!」
莊錦瑟點了點頭,她握緊了朱嘉義的手說道:「好。從今往後我們兩個都要快樂。」
雖然你記不得從前,但是我記得。莊錦瑟默默地說道,我會記得從前的家明也會記得現在的你,我會幫助你得到所有的快樂。我發誓。
朱嘉義溫和的笑了:「謝謝你,錦瑟。」
他緩緩的低頭吻住了莊錦瑟光潔的額頭。
只有不化妝的女孩子才可以哭得唏哩嘩啦的吧。從前母親即便傷悲也要謹慎的控制住淚水,只為了害怕哭花了妝容。
即便父親並不在意她的裝扮,她也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儀態。
朱嘉義吻住莊錦瑟的額頭時不由得用了幾分力道。
女兒家溫暖乾淨的馨香撞進了朱嘉義的鼻腔,連宋佑棠也沒有敢這樣恣意過。朱嘉義想起那些調查報告時不由笑了起來。他笑著說道:「錦瑟,我們去你家去見你父親母親,好不好?」
莊錦瑟愣住了,她退後寸許呆呆的問道:「去我家?」
朱嘉義春風滿面的笑道:「是的。就快過年了,我想在春節的時候帶你去美國見我的祖父。我父親母親都過世了,這樣重要的事情要先通知祖父的。」
莊錦瑟剛剛冷靜下來的腦袋再度哄了,她「啊——」了一聲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偏偏朱嘉義跟著說道:「錦瑟,我們這樣只能算是私定終身。你不會想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吧?這我可是不依的。」
莊錦瑟的面孔已經紅得可以滴血,她尷尬的答道:「不是啊。」
朱嘉義拉過莊錦瑟的手說道:「那我們快點吃飯,吃好了就去你家提親。」
說著朱嘉義夾了一顆紅棗送到莊錦瑟的嘴裡:「都說應該吃棗子鴨子這些的。早生貴子是不是?」
莊錦瑟連忙跑到對面的沙發上去坐,朱嘉義體貼的問道:「怎麼了?」
莊錦瑟低頭劃拉米飯:「沒什麼,這樣比較好開動。快吃吧,菜都涼了。」
真實原因是,她擔心朱嘉義再這麼不動聲色的/戲她,難保她不會因為受不了而發生突發性腦溢血。
定下心來吃飯的時候莊錦瑟才發現,一桌子都是什麼老鴨煲花生蓮子紅棗之類的,又不是吃喜酒,有必要這樣嗎?
一頓飯莊錦瑟吃得面紅耳赤,而朱嘉義則是雙目炯炯一直盯著她看。
好容易將一碗飯吃進了肚子裡,莊錦瑟正在要拿面紙,朱嘉義的紙巾就遞了過來。
莊錦瑟連忙接了過來:「謝謝。」
朱嘉義含笑道:「不用謝。我正在想,要是你還是繼續發呆的話,我就親自替你擦了。可惜你的反應竟然這樣的快。」
朱嘉義的語氣竟然帶著抱怨,莊錦瑟的血液又開始加速運行了。她連忙站起來說道:「你吃好了沒有?」
朱嘉義笑著說道:「好了,我們這就走吧。」
一路上朱嘉義的臉上都帶著笑容,莊錦瑟不得不出言提醒:「開車的時候專注一點比較好。」
朱嘉義點頭道:「錦瑟你說的對,從今往後你說的話就是聖旨,為夫遵旨!」
莊錦瑟面紅耳赤的張口結舌。
也許是因為甜蜜的時光總是短暫,這一天回家的路竟然是這樣的短暫。
朱嘉義將車子停在路邊:「到了。下車吧。」
朱嘉義微笑著看著莊錦瑟說道:「有你在身邊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錦瑟,會不會明早一睜眼,我就發現自己其實已經八十歲了,而我們兩個早已兒孫滿堂了。」
莊錦瑟不由得也笑了:「我以前可沒發現你這麼會說甜言蜜語。」
朱嘉義笑著答道:「甜言蜜語?這個也能算是甜言蜜語嗎?我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的。」
想想接下來要告訴爸爸媽媽自己和朱嘉義的事情,莊錦瑟不禁緊張起來:「你準備怎麼跟我爸爸媽媽說?」
朱嘉義摸摸莊錦瑟的腦袋說道:「別擔心,我們兩個真心相愛,我會好好的跟你父親求親的。你放一萬個心好了。」
朱嘉義下了車,莊錦瑟急忙也跳下車。
下車後莊錦瑟才發現自家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車子,朱嘉義問道:「你家有客人來了?」
莊錦瑟搖了搖頭:「不認識。」
朱嘉義眸色一閃,他平靜的問道:「是你自己開門還是我來敲門?」
莊錦瑟心中緊張得厲害,她掏出鑰匙說道:「還是我自己開門吧。」
走進院門莊錦瑟便聽見堂屋裡傳來了媽媽的問話:「是錦瑟回來了嗎?」
莊錦瑟心中閃過一絲奇怪,以往老媽都愛喊她莊子,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說家裡真的來了客人?
「是我。」莊錦瑟抬手推開了堂屋門。
身後的朱嘉義突然拉住了莊錦瑟的左手,莊錦瑟心中突突亂跳但是她還是由著朱嘉義拉住了她的手。
朱嘉義也許比她還緊張,所以,她也要給他安定。
堂屋裡所有的燈都亮著,整個堂屋裡光明四射。莊錦瑟正在納悶,就聽見老媽說道:「錦瑟,你朋友等你好半天了。」
「哪個朋友啊?」莊錦瑟詫異的問道。
李向紅答道:「就是他,那個喬明華。」李向紅指著牆壁裡對坐的二人說道:「他陪你爸都下了好半天棋了,你怎麼才回來啊?」
向來反應慢半拍的李向紅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回過身去看向了自家女兒的身後。
莊錦瑟的身後站著的男人李向紅是認得的,朱嘉義就是許曉玲上班的地方的老闆。問題是朱嘉義的右手居然是和莊錦瑟的左手拉住一起的!
李向紅不由「啊」了一嗓子:「你們倆個在幹嘛?」
這一「啊」坐在牆角對弈的喬明華和莊國棟同時回過頭來,喬明華率先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喬明華捏住象棋棋子的右手情不自禁的就使上了力氣,他狠狠的瞪了兩人交握的雙手一眼,之後他抬起頭來冷漠的看向了一派神清氣爽的朱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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