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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oxo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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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九燈和善]超品相師(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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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18 01:05:12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兩百年前

    妞妞那天真的臉微微抬著看向秦宇,秦宇看了妞妞一眼,雙手鬆開。

    呲!

    然而,就在秦宇雙手鬆開的那一瞬間,妞妞的雙手非但沒有收回,反而猛地朝著秦宇的胸口掏去,誰也沒有想到,笑的如此天真燦爛的妞妞會做出如此狠毒的動作。

    這雙幼小的手,直接是劃破了秦宇的胸膛,深入了秦宇的胸內。

    妞妞的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然而下一刻她卻是愣住了,因為,她發現她的手伸進了這人的胸膛後,卻沒有觸摸到她想要觸摸的東西:那種她最喜歡的撲騰撲騰跳動的東西。

    「也罷,既然你放不下,那就讓我來幫你放下吧。」

    秦宇看了眼自己胸前的窟窿,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反而是一指點在了妞妞的眉心上,隨著這一指點頭,妞妞痛苦的叫了一聲,整個人一下子往後飛去,跌落到了院子中間,再一次,恢復了那恐怖的模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秦宇被這怪物給騙了。」莫詠星看到秦宇的胸口處又恢復了正常,這才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秦宗師實力深不可測,雖然這怪物看起來也很厲害,但怎麼可能是秦宗師的對手。」赤木扎對秦宇很有信心。

    「可這怪物到底是什麼來歷,我看秦宇對這怪物好像有些憐憫?」莫詠星察覺出了秦宇的情緒,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剛剛秦宗師說了一句靈童,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赤木扎臉上露出回憶之色,「靈童在玄學界的範圍很廣,有的是指那些天生擁有遠超常人的感知能力的小孩,比如那種天生可以見到鬼開了天眼的,這也可以叫做靈童,所以,靈童的範圍很廣,具體還得分析。」

    「說了等於沒說。」莫詠星翻了一個白眼。

    怪物跌落在了地上。秦宇雙手再次掐印,一道金光在秦宇的身上凝聚,這道金光出現,那些小孩全都惶恐的跑開了。躲在角落遠遠的,因為,他們這金光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恐懼。

    「不要殺害我的君君。」

    就在這時候,那瞎眼老婦人卻是猛地撲在了怪物的身前,一把將怪物給護在身後。

    「他已經入了魔。不再是你的孫子了。」秦宇看向老婦人,歎了一口氣,他可以殺掉這小怪物,但卻沒法對這老婦人下殺手,因為他很清楚,這些小孩的死,都和老婦人沒有關係,甚至,因為老婦人的護著,這些小孩的魂魄才沒有被吞掉。

    「大師。我知道您是高人,但是我求求你放過我孫子,他真的不是壞人,他不是。」老婦人那一雙白眼之中落下一道清淚,將受了重傷的小怪物給抱在懷中,雙手撫摸著小怪物那恐懼的臉龐,抽泣道:「大師,我等了我孫子整整兩百年啊。」

    老婦人這一聲聲淚俱下的話,讓得秦宇的眉頭緊鎖了起來,許久之後。才將雙手收回,金光消失,目光看向老婦人,說道:「說說吧。」

    ……

    兩百百年前。小石寨村依然是一個很少與外界交流的村落,這裡的村民過著耕田打漁的生活,那時候的小石寨村前面就是一望無垠的滇池。

    小石寨村很平靜,雖然那時候的土司和民族之間經常有征戰,但是沒有人來侵犯小石寨村,因為。在他們部落和族群人眼中,小石寨村是一個被詛咒的村落,是魔鬼的老巢,沒有人願意到這片土地來。

    這樣的情況,直到一位道士的出現。

    那是一位年輕的道士,和村裡人古銅色的皮膚不同,道士一身白皙的皮膚,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談吐有春風吹雨而無陰柔,飄飄然若神仙。

    小石寨村是不歡迎外人的,但是這位外人除外,因為當時小石寨村的村民染上了一種瘟疫,整個村子大部分人都得了病,眼看著這瘟疫越傳越廣,整個小石寨村都要被染上瘟疫,甚至最後整個村子徹底的毀滅。

    而那年輕的道士,就是來給小石寨村的村民來治病的,在年輕道士的手下,那些得了瘟疫的村民都好了,於是,年輕的道士便是成了小石寨村唯一一位受到歡迎的外人,而那年輕的道士便也是在小石寨村住了下來。

    年輕的道士見識很廣,一些村民不小心被毒蛇毒蟲咬到之後,以前需要砍掉傷口才能阻止毒素散發,而現在那年輕的道士只要一帖藥便可以治好,所以,年輕的道士在小石寨村的威望一時之間遠超過當時的村長。

    哪個少女不懷春,年輕的道士長相俊美又有威望,可以說,當時整個小石寨村只要未嫁的少女都對年輕的道士懷有愛慕之心。

    只是,這年輕的道士對於村裡這些少女不時的暗送秋波毫無反應,就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一樣,年輕的道士在小石寨村建造了一座宅子,沒有事情不會踏出這座宅子,而村民們也只有在遇到難題了,才會到大宅來找年輕的道士。

    而就在年輕的道士建好了宅子的第二年,村裡卻是有一位姑娘消失了,村民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最終,這些村民只有來求年輕的道士幫忙。

    年輕的道士擺了一卦之後,便是讓村民往村西方向去尋找,結果,村民們果然在靠西的蘆葦地中找到了那位姑娘,只是那位姑娘已經是昏迷了,無論眾人怎麼呼喚都不醒,最終沒有辦法,村民們只有抬著這位姑娘去找那年輕的道士。

    年輕的道士看到那姑娘的時候,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自語了一句:「天意嗎?」

    沒有人知道年輕道士這話的意思,年輕道士在姑娘的眉心點了一下,這姑娘便是醒了過來,只是,當村民們詢問這姑娘為什麼會昏迷在蘆葦地的時候,那姑娘卻是一問三不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那時候她提著衣服去滇池邊洗衣服,之後發生了什麼卻是記不起來了。

    聽了姑娘這話,當時便有村民腦子靈活想到了什麼,找了幾位婦人拉著那姑娘進了屋子,等到這幾位婦人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十分的難看,朝著村民們點了下頭。

    轟!

    村民們徹底的炸了,果然讓他們預料的那樣,姑娘的清白之身已經是沒了,只是,到底是誰做的,那姑娘的父母極其的憤怒,然而整個村子查了好幾天都沒有任何的線索,最終只能是認為外人做下的事情。

    這些村民不是沒想過請年輕道士幫忙找出那人,只是那位年輕道士面對著村民的請求只是搖了搖頭,並且說,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啊。

    姑娘丟掉了清白,雖然不是自願的,但是在那個年代依然是一個污點,至少,面對著村民的異樣眼神,這姑娘實在是受不了,而且更讓姑娘難受的是,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

    這讓姑娘很害怕,她害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懷孕了,她躲在家裡不出門,然而,即便是這樣,這事情還是傳了出去,村裡人找上門來,一致要求姑娘把肚子裡的野種給打掉。

    只是,姑娘沒有答應,因為,姑娘覺得孩子是無辜的,而且,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她可以感覺到那種血脈的親情,她做不到這麼的狠心。

    姑娘不想打掉,但是面對著村民的逼迫,姑娘也很難,雖然姑娘的父母支持自己女兒的決定,但是架不住人言可畏,而也就在這情況,這年輕道士出現了,將姑娘給帶到了他自己的大宅裡安心的養胎。

    年輕道士出手了,那些村民的議論也就少了,畢竟年輕道士在村裡的威望還是很高的,村民只當這年輕道士是慈悲心腸,不想看到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

    十個月後,姑娘終於是生下了肚子裡的孩子,然而,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卻是嚇壞了幾個接生的產婆,因為這孩子根本就不像人,長得一雙怪眼不說,那張嘴更是十分的恐怖,這根本就是一個怪胎。

    產婆被嚇跑了,而姑娘生了一個怪胎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所有的村民都害怕了,因為按照村裡老一輩的人傳聞,怪胎很有可能是山怪所化,要是不趁早殺掉,以後肯定會禍害整個村子裡的人。

    村民們集體找上了門,要求姑娘交出那怪胎,姑娘自然是不肯,哪怕生下的是怪胎,那也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那是她的心頭肉,而且她還可以感覺到孩子對她的依戀,她怎麼可能會把孩子交給那些村民。

    姑娘不願意,村民們也不退讓,最終,還是那年輕道士開口了,年輕道士開口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讓這孩子和她母親在一起待三年吧,三年後,他會帶著這孩子離開這裡。」

    有了年輕道士的這保證,村民們這才罷休,不過從那以後,姑娘一家就被村裡人給徹底的孤立了,不過,姑娘一家也不在意,尤其是姑娘的父母,村裡人嫌他們的孫子是怪胎,但是他們不在意,他們只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十月懷胎生下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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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18 01:05:30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那個冬天

    姑娘的一家人和村子裡孤立了,日子過得更加的艱難,村子裡平日裡收割稻子或者捕魚都是團隊合作,但是現在,沒有人願意跟姑娘一家人合作。

    姑娘懷了胎還沒做完月子便是強忍著下地洗衣做飯接觸生水,而姑娘的父母則是下田地幹活,這一年,大雪額外的大,冰雪徹底的將滇池湖面給凍住,那厚厚的冰層意味著這個冬天沒法捕魚。

    村民們只能是選擇合力鑿冰,每天都有幾個村民輪流來鑿冰洞,就這樣,花了整整半個月才鑿出一個可以放進去漁網的大洞來。

    這一年的冬天,打撈上的魚格外的少,家家戶戶都只能分到一兩條,而姑娘一家自然是什麼都沒有,冬天,沒有了糧食等於是接近了死亡。

    姑娘可以挨餓,姑娘的父母可以少吃點,但是孩子不行,孩子正是需要補的年齡,如果沒有糧食,這個冬天,孩子恐怕就熬不過去。

    在下著暴雪的一天,姑娘的父親帶著砍刀和打獵的工具,一個人上了山,他說,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

    姑娘的父親說完這話的時候,看了眼姑娘懷中正睡著香甜的小孩,「當然,十幾年後,我的乖孫子會是家裡的第二個男人。」

    那一天,姑娘抱著孩子和姑娘的母親母女兩人一起站在門口,看著姑娘的父親那佝僂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大雪深處。

    雪,越下越大,無情的冷風在呼嘯,然而,姑娘的父親這一去卻是再也沒有回來,只有那雪花依舊在飄。

    大雪封了山,也封了路,姑娘的母親染上了風寒終於是病倒了。

    風寒並不嚴重,也許放在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只要喝上一碗滾燙的薑湯。喝上一碗鮮美的魚湯,再睡上一覺便好了。

    然而,對於姑娘一家來說,魚湯。是一個多麼奢侈的詞,姑娘知道,家裡別說是魚湯了,就連米也沒有多少了。

    當初父親和母親在的時候,姑娘並不知道家裡還剩下多少糧食。因為每一次母親總是會熬好粥給她送來,而每次母親和父親兩人總是躲在灶房那邊吃飯,姑娘問母親吃了嗎,得到的回答永遠是吃了。

    現在,母親病倒了,姑娘打開米缸,才發現只剩下不到一碗米了。

    姑娘哭了,抱著米缸哭得撕心裂肺,她看著安靜的坐在灶台邊的孩子,那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她時。姑娘第一次臉上露出了後悔之色。

    那一夜,姑娘抱著孩子哭了一夜,哭到淚水枯竭,那一次,姑娘第一次打了孩子,孩子的哭聲伴隨著姑娘的哭聲在這個村子飄蕩,在這個北風呼嘯的夜晚,母子的哭聲是如此的淒涼。

    第二天,姑娘把孩子放到了母親的床前,然後。一個人走出了家門,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到一戶戶村民門前,跪在這些村民的家門前。希望他們能夠給點食物救救母親。

    然而,村民們家家戶戶的大門卻是緊閉,沒有一個人給姑娘糧食,在這異常寒冷的冬天,誰家過冬的糧食都不多,更何況是給一個生了怪胎的女人。

    在所有村民家門前跪了一天。沒有得到一絲食物的姑娘回到了家裡,看著躺在床上的母親和孩子,姑娘拿著一個籃子,再一次出了家門。

    半夜的時候,姑娘回來了,那籃子裡卻是有著幾條魚,雖然不大,但至少已經夠熬一鍋湯了。

    那一晚,姑娘在灶台前煮了一鍋魚湯喂到母親的嘴中,然後剩下的全部餵了孩子。

    第二天,一群村民突然闖進了姑娘的家中,這些村民憤怒的要將姑娘給拖走,而姑娘的母親在昨晚喝了魚湯之後,精神頭好了一些,看到這些村民要拖走自己的女兒,連忙阻止。

    在一片混亂之中,也不知道哪個村民手中的樹杖刺到了姑娘母親的眼睛當中,鮮血,順著姑娘的母親眼中流出,村民們都傻眼了,只剩下姑娘那憤怒的哭聲和淒厲的叫聲在這間破敗的房子裡迴盪。

    可最終,姑娘還是被村民們給拖走了,因為,姑娘偷了村裡用來祭神的供品,這對村民來說是不可饒恕的,要是得罪了神靈,沒準村子來年會顆粒無收。

    害怕神靈怪罪的村民們將姑娘給拖走了,帶到了那祠堂前,活生生的將姑娘給亂棍打死了。

    沒有村民注意到,那小孩從姑娘的母親的雙眼被刺瞎後便是一言不發的待在角落裡,甚至,看著他的母親被拖走也沒有哭一聲,直到這些村民走後,小孩才顫巍巍的走到姑娘的母親面前,用舌頭舔著姑娘母親眼角流出的鮮血。

    那一個冬天,姑娘和姑娘的父親死了,但是姑娘的母親和小孩卻是奇異的活了下去,只是,姑娘的母親的眼睛卻是消失了。

    在這個沒有糧食的冬天,沒有糧食的姑娘的母親和小孩是如何活下去的沒有人知道,但是這個冬天,村子裡發生了幾件怪事。

    有三戶村民家裡六歲以下的小孩不見了,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驚慌的村民覺得這是神靈的怪罪,是神靈對村民的懲罰,而且,之後每一個月,都有村民家的小孩丟失。

    那一個冬天,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位年輕的道士離開了村子,這是年輕的道士來到小石寨村後第一次踏出寨子,而且一走就是整個冬天,直到春暖花開之時,這年輕的道士才回來。

    年輕的道士回來,村民們大喜,紛紛詢問年輕道士現在該怎麼辦,然而,聽了這個冬天村子裡發生的事情後,年輕的道士卻是沉默了,長歎了一口氣之後,年輕的道士將姑娘的母親和孩子接到了大宅內。

    年輕道士回來,村裡的小孩沒有再丟失了,這讓村民們大喜,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個冬天,被他們亂棍打死的姑娘的事情,大家高高興興進入了新的一年,重新開始了耕種打漁。

    原本,年輕道士是說三年後帶著小孩,不過這一次回來,僅僅是過去了一年,當孩子三歲的時候,年輕道士便是帶著小孩走了。

    不過,年輕道士在臨走前,帶著所有的村民來到了滇池岸邊,當著所有村民的面,年輕道士將一根巨大的木頭給插在了這滇池之中。

    這木頭豎立在滇池內,卻是沒有沉入水底,而是露出了水面一丈的高度,指著這木頭,年輕道士說道:「在這木頭四周撒網,每年可得千斤鮮魚,以這千斤鮮魚,換來你們對那老婦人的照顧,切記,不可起其他念頭。」

    年輕道士的話說的很清楚,他幫助村民每天得到一千斤鮮魚,條件就是村民們代為照顧那姑娘的母親。

    村民聽了年輕道士的話,自然是欣喜的答應了,一個老婦人能夠吃多少,這一千斤魚可差不多能讓整個村過冬了,而且這樣大家可以抽出更多的時間去打獵和耕種了。

    村民答應了,年輕道士便是滿意的走了,當然,也帶走了那小孩。

    從那以後,整個大宅就剩下了一位瞎了眼的老婦人,每天在大宅裡期盼著自己孫子回來,每次村民給老婦人送食物的時候,都可以聽到老婦人的癡叫聲。

    「我的孫子啊,你怎麼還不回來。」

    「君君,我的君君,奶奶想你了。」

    七年,村民們給老婦人連著送了七年的食物,但卻沒有人照料老婦人的生活,老婦人徹底變成了一個邋遢老人,如果,不是心中對孫子的執念,恐怕老婦人早就走了。

    可即便是這樣,村民們也厭惡了老婦人了,因為老婦人走出大宅的時候,看到村裡的小孩便當做是自己的孫子,然後就上前抱住小孩,甚至又一次還把小孩給抱到了大宅去,讓小孩的父母找了好半天。

    村民厭惡了老婦人,而且時間也沖淡了他們對年輕道士的承諾,冬天,終於沒有人給老婦人送食物了,老婦人,餓死在了那個冬天,依然是那個下雪的冬天。

    等到人們發現老婦人死了的時候,老婦人依然是坐在大宅院子的椅子上,那一雙只剩下眼白的眼睛望著門口方向,雙手微微衝著前面伸開,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模樣,好像是等到了她期盼已久的孫子回來了。

    而就在老婦人走的那一天,村民們想著在過冬之前再去捕一批魚上來,可是等到那些村民到了滇池邊卻是傻眼了,因為,原本那豎立在湖水上的那根木杖消失了。

    村民們後悔不及,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終於明白那年輕道士讓他們別起其他念頭的意思,這一千斤魚,就是年輕道士用來和他們交換對老婦人的照顧的。

    現在,既然那老婦人已經死了,這交換自然就不需要進行下去了,所以,這木杖也消失了。

    ……

    老婦人低沉的聲音在這大宅內飄蕩,所有人都專心聽著,感受著這個悲慘而又不幸的家庭,一時之間,整個大宅除了呼吸聲,沒有一絲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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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還是兩百年前

    所有人都知道,老婦人講述的便是她自己的故事,她就是這故事中的那個瞎眼老婦人,那個死了丈夫和女兒,最後還丟了孫子的可憐老人。

    聽完這個故事之後,莫詠星等人看向老婦人的目光也沒有了先前的戒備和厭惡,反而是帶著一絲憐憫。

    而一旁的張海生的情緒更是變得複雜,在場之人,只有他是小石寨村本地人,聽著老婦人講述的故事,臉上有著愧疚之色也有著痛心之色。

    「可即便是我們的先人對不起你,但是你報復了我們小石寨村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夠嗎,你失去了丈夫和女兒,但是這兩百年來小石寨村多少村民失去了兒子和女兒。」

    張海生看向老婦人,痛心疾首的說道。

    小石寨村的祖先確實是欠老婦人一家,當初的事情做的太絕,遭到了報應,但是,這恩怨不應該延續這麼多年,當初的那些人也早就是成了黃土一杯,這份仇恨也該放下了。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她。」秦宇看了張海生一眼,他很清楚,老婦人並不是害的小石寨村這麼多年來不得安寧的兇手。

    「她只是一個等待孫子回來的可憐老人罷了。」

    秦宇的話讓得張海生愣住了,也讓其他人愣住了,既然不是這老婦人搞出的這一切,那又會是誰?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便是落在被老婦人抱在懷裡的小怪物,如果不是老婦人的話,那麼造成這一切的唯一可能,就是這位小怪物了。

    秦宇踏出步伐,一步一步朝著老婦人和小怪物走去,老婦人感覺到秦宇走近,慌忙將小怪物給護在懷中,口中不停的喊道:「不要傷害我孫子,不要傷害他。」

    「老夫人放心吧,我現在不會傷害他。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一切。」

    是的,秦宇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老婦人講述的只是她所經歷的,但是。這並不是一切,在老婦人講述的故事當中,有兩個關鍵的人物,那年輕道士和這老婦人的這孫子。

    老婦人的孫子是穿插著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而那年輕的道士在這個故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年輕道士帶著老婦人的孫子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都是秦宇此刻最想知道的。

    秦宇走到了老婦人和她的孫子面前,蹲下身子,老婦人還是對秦宇有些不相信,依然是將她的孫子給護在了懷中。

    「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要殺死這些小孩,那年輕道士帶你去了哪裡?」

    秦宇離著這小怪物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小怪物朝著秦宇齜牙。只是,已經被秦宇打傷的它實在是無力再對秦宇出手了。

    但是,小怪物也沒有回答秦宇的話,採取的是不反抗也不配合的態度。

    面對著小怪物的這狀態,秦宇皺了下眉,「你不配合我,我還是可以知道我想要知道的,只不過我希望能夠從你口中聽到答案。」

    小怪物很倔強,就是一副不配合的樣子,秦宇歎了一口氣。卻是朝著老婦人說道:「把孩子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傷害他。」

    老婦人遲疑了,不過似乎是被秦宇的真誠給打動了,最終還是將自己的孫子推到了秦宇的面前。

    秦宇右手一揮。小怪物便是緩緩的升到了空中,離著地面有著一丈的距離,小怪物想要掙扎,但是,在他身軀出現了四道金光的光芒,這四道光芒如同繩子一般將他給捆的死死的。

    將小怪物給定住了之後。秦宇雙手飛快的掐訣,不斷的有光芒從他的手指尖流出,射入小怪物的眉心之中,而小怪物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猙獰到後面慢慢變得平靜,甚至直到最後,那雙眼之中出現了迷茫,同時,小怪物的模樣也變成了妞妞的樣子。

    小怪物變成了妞妞,秦宇雙手一收,小怪物便是落到了秦宇的跟前和秦宇雙眼平行的高度,下一刻,秦宇的右手伸出,點在了小怪物的眉心之中。

    秦宇的手指接觸到小怪物的眉心時,一團黑氣突然從小怪物的眉心飄出,看到這團黑氣,秦宇的眉頭皺了一下,左手一抓,直接是將這團黑氣給抓在了手中。

    「咦,殘魂?」

    將黑氣給抓在手中,秦宇的眼中閃過一縷詫異之色,不過隨即便恢復了正常,說道:「先待著吧。」

    秦宇的左手凌空畫了一個圈,而後,那團黑氣便是被困在這個金色的圈子內無法逃離,做完這一切後,秦宇的注意力再次放在右手上,那裡,小怪物的眉心出現一道道的光芒,這些光芒朝著外面擴散,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秦宇給籠罩在了其中。

    一旁觀看的眾人,就發現秦宇和小怪物兩人保持一個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著,只看到一縷縷的光芒從小怪物的眉心射向秦宇的眉心。

    「鏡花水月之時光倒轉,秦宗師不愧是秦宗師。」赤木扎的臉上露出動容之色,有些激動的說道。

    「什麼是鏡花水月之時光倒轉?」莫詠星看了眼赤木扎,問道。

    莫詠星知道,在場之人如果說有誰能夠看懂秦宇在做什麼的,那就只有這位山羊鬍子的老頭了,所以,他的說話的態度很客氣。

    「就是讀取記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秦宗師此刻是在讀取這小怪物的記憶,想要知道小怪物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了什麼。」赤木扎答道。

    莫詠星聽了赤木扎的話,嘴巴張的老大,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秦宇這傢伙還有這本事,那豈不是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沒有秘密可言,他隨時可以知道別人的過往?」

    「沒有這麼的簡單。」赤木扎搖了搖頭,「首先這門術法肯定是極其損耗念力的,甚至有可能還會造成一些自身的損傷,其次,這被讀取記憶之人也要很特殊,不然的話,不能承受秦宗師的念力,恐怕還沒等秦宇讀取完,就變成了一個瘋子或者是直接死亡了,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秦宗師也不會施展吧。」

    赤木扎解釋完這句之後,目光便是看向秦宇,而他確實是沒有說錯,此時秦宇正在讀取這小怪物的記憶,因為小怪物的特殊體質,讓得秦宇可以施展這一術法。

    ……

    兩百年前,君君出生在一個叫小石寨村的地方,出生那天,君君沒有哭,那雙大眼睛卻是骨碌碌的盯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但是,當君君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看到兩位老婆婆嚇的摔掉了手裡的盆子,然後驚呼著跑出了房間,君君很奇怪,他咬著手指看著這一切,直到一位婦女將他抱了起來,婦女的嘴唇有些哆嗦,可最後,歎息了一句之後,還是將他給放在了懷中。

    聞著那淡淡的乳香,那一晚,君君睡得很舒服,他喜歡這種感覺,在迷迷糊糊之中,君君聽到了一聲歎息和一道充滿憐愛的聲音,「終究是我的兒啊。」

    君君醒了,他是被吵醒的,因為他發現他的面前出現了許多人,那些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可怕,就好像是要吃了自己,君君害怕了,躲在了那個抱著他的女人懷裡。

    「我的兒子不是怪物,他只是破了相而已。」

    「這還叫不是怪物,我們小石寨村這麼多年下來就沒有生出過這樣的怪物來,不行,這個怪物必須得打死,不然留在以後肯定是禍害。」

    「對,你這懷孕懷的莫名其妙,依我看,沒準就是被河裡的妖怪奪了身體,這河裡的妖怪就是要借你的肚子生下這怪物,他不是人,他是妖怪。」

    君君雖然躲在了婦女的懷中,但是他可以想像的到那些人的嘴臉,那臉和表情,讓他有些害怕。

    「不,那是我的兒子,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人動他,你們休想。」婦女憤怒的聲音傳出。

    「要是不讓我們打死這怪物,以後你們家就不要和我們一起勞作,冬捕的時候你們家也別想分到一條魚。」

    「對,以後我們小石寨村就沒有你們這一家,把他們趕出小石寨村。」

    ……

    這些人的話雖然君君聽不懂,但是君君不敢抬起頭,直到一位年輕的道士出現。

    那位年輕的道士出現,村民們都不再說話了,而年輕的道士看了眼君君後,眼中卻是流露出一縷複雜難明之色,說道:「這是天意啊。」

    年輕道士走了,那些村民也走了,君君的耳邊又恢復了寧靜,他高興的準備抬起頭,卻發現臉上有些濕濕的,那是婦女的一行淚,落在他的臉上。

    那一刻,君君好傷心,他不想看到婦女哭,他想幫婦女擦掉眼角的淚,可是他還只是一個嬰兒,他做不到。

    那一晚,君君做夢了,在夢中他見到一位年輕的道士,那道士拉著他的手說:「我來帶你走,這個家不適合你。」

    君君不想走,但是他發現自己怎麼掙脫也掙脫不了那年輕道士的手,最後,一發狠就在這年輕的道士手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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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2-18 01:06:07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真正的來歷

    第二天,年輕的道士便和村裡人告別,說他要離山一趟,這是年輕道士來到小石寨村這麼久,第一次離開村子,村民們還沒來及送行,年輕道士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見到年輕道士的村民都有些好奇,為啥這一次道長會穿一件長袍,還把自己的手給遮擋在袖子裡。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君君每天就趴在婦女的懷裡,後來,婦女要下地做飯和洗衣服,就給他整了一個筐,將他背在了背上。

    有些時候,君君也聽到那婦女對著他說:「我是你的娘,叫娘。」

    「娘。」君君在心裡這麼叫著,他喜歡這個聲音,但是他還沒法說出口。

    ……

    冬天,越來越冷,君君每天看著自己的娘親忙活著,也看到自己的姥姥和姥爺早出晚歸的,三人每次對著君君都是帶著慈祥的笑容,但是背對著的時候,君君卻是可以看到他們的愁容。

    有一天,姥爺突然一個人出門了,君君靠在娘親的懷裡看著姥爺走進大雪中,他很想喊住姥爺,讓姥爺不要去,因為他看到了大雪中有一隻怪物,正張開著血盆大嘴,等待著姥爺走過去。

    姥爺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君君很傷心,他傷心,是因為他看到娘每次晚上一個人在被子裡哭,每當娘哭的時候,他就伸出小手想要去擦掉娘的眼淚。

    「你這該死的,我生下你到底是對是錯?」

    每次娘哭了之後,都會看著他說著這樣的話,久而久之,他也就記住了這句話。

    後來,姥姥也病倒了,君君看著娘一個人站在那米缸前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個夜晚,君君第一次感覺到了痛,因為娘打了他。但是他不是身體痛,而是心裡痛。

    第二天,君君睜開眼睛,卻發現娘並沒有和以往一樣把他背在背上。而是一個人走出了家門,君君從床上爬起來,他想要追上娘,可是娘走的太快了。

    門被娘從外面鎖上了,但是君君卻還是看到了娘。他看到他娘跪在了村子裡其他人家的門前,只是,這些人家沒有一家願意開門,他看到了娘一次次的跪在地上,又一次次的失望的站起來走向下一家,冰雪,染白了她的頭髮。

    「二叔,求求你,我母親病了,求你給一點糧食救救我母親。」

    「三爺爺。我母親生病了,求求您看在我爺爺當初打獵的時候救過您一命的份上,給我一點糧食。」

    ……

    一次次的失敗,君君看到娘在大雪中摔了好幾下,直到天色漸漸黑下來時,才朝著回家的路走來,只是,在路過一座祠堂的時候,娘停了那麼一下,隨即才繼續走著。

    回到家。娘看到君君就站在門後面,臉上有著驚訝,君君伸出雙手,想要讓娘抱。只是,娘卻沒有抱他,而是從屋內提著一個籃子再次走出了家。

    於是,君君又看到了他娘走出家,不過這一次,君君看到娘走的很穩。彷彿心裡有了目標一樣,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在雪地走中,最終,走近了那座祠堂。

    君君看到自己娘走近祠堂之後,跪在了祠堂的神像前,跪了足足一刻鐘後,這才站起身,然後,將擺在神像前的一些供品放進了籃子當中,之後,便是急匆匆的朝著家裡走來。

    娘回來了,給他和姥姥熬了一鍋鮮美的魚湯,娘給姥姥餵完了魚湯之後,並沒有和往常一樣抱著他回到床上,而是將他擺他放在了凳子上,就這麼看著他,臉上帶著悲傷和不捨,就好像,現在不多看他幾眼,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君君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他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失去了,那一晚上他第一次躺在娘的懷中卻沒有睡著,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直到天亮。

    天一亮,君君便感覺到門外出現了一大群人,這些人一臉的憤怒,然後,撞開了廚房的門,發現了娘昨晚熬了魚湯之後剩下的魚骨頭。

    看到這些魚骨頭,這些人開始憤怒的叫喊了起來,君君不知道這些人叫喊著什麼,只知道娘和姥姥都被吵醒了,然後,娘臉上露出了決然之色,親了親自己之後,便是穿好了衣服,將門給打開了。

    衝進來的人直接是要將娘給拖走,姥姥上前阻止,只是,姥姥病還沒有全好,哪有力氣阻攔,好幾次都被那些人給甩到了地上,可姥姥依然頑強的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繼續拉著那些人。

    姥姥再一次被那些人給甩了出去,只是,這一次姥姥卻是撞上了另外一個人,而那人手裡剛好拿著一根樹杖,那樹杖卻是直接插進了姥姥的眼中。

    鮮血順著姥姥的眼角流出,君君聽到了娘淒厲的哭泣,也看到那些人的表情變得有些惶恐,但是下一刻,這些人還是拖走了娘,在雪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身影,沒有人再來理會姥姥和自己。

    君君看著娘被拖走了,看到姥姥的雙眼被刺瞎,君君慢慢的爬到姥姥的身邊,伸出舌頭舔著姥姥眼角流出的鮮血,當鮮血進入他的口中,他的體內突然湧起了一股嗜血的衝動。

    而且,君君突然發現,他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可以控制著許多物體,比如,他控制自己姥姥的身體,讓姥姥的身體漂浮起來,回到了床上。

    他還清楚的看到了,在那祠堂之中,那些人拿著棍子打在母親的身上,他努力的去控制著那些棍子,但是他發現,他的力量還是太小了。

    他需要鮮血,只有鮮血可以讓他的力量更強大。

    於是,在那個夜晚,有一戶村民的小孩失蹤了,那小孩,是被他控制著從家裡漂浮出來,一直漂浮到他的家裡,然後,他咬破了小孩的脖子,吸乾了小孩的血,至於小孩的肉,那是他和他姥姥過冬的食物。

    君君和姥姥活了下來,而村子裡一直有小孩在失蹤,鮮血成了君君的食物,而那人肉則是進了姥姥的肚子當中,因為屍體很容易腐爛,所以,每當屍體腐爛之後,就是君君再一次殺掉一個小孩的時候,小孩腐爛的屍體則是被君君控制著丟在了後山的荒野中。

    直到第二年開春,那位年輕的道士又出現,當年輕的道士站到君君的面前,看到君君的模樣時,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似乎是沒有想到君君的變化會這麼的大。

    「還是發生了,難道這真的是天意嗎?」年輕的道士臉上有著苦澀之色,「冤孽啊,真是冤孽,我這一念之差竟然造成了如此多的殺孽,愧對祖師啊。」

    這一天,年輕道士帶走了君君,但是,君君不想走,年輕道士歎了一口氣,「你留在這裡,只會害了所有人,包括你姥姥,你放心,你跟我走了,你姥姥會有人照顧的。」

    最終君君還是跟年輕道士走了,因為,他反抗不了,他試著用自己得到的能力去對付年輕道士,可年輕道士只是雙手掐了一個印,他的能力便被封住了。

    年輕道士帶走了君君,小石寨村又恢復了寧靜,除了多了一位整天說要找孫子的老婦人。

    年輕道士帶著君君離開小石寨村,而就在年輕道士離開小石寨村的剎那,天上卻是天雷滾滾,下一刻,年輕道士如遭雷擊,整個人面色蒼白,一頭黑髮瞬間蒼白,一息之間便是滿頭白髮。

    「報應啊,真是報應,我自以為斬掉自我,只留道我,便能證得大道,可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反而落得一身的殺孽,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這才是我真正的劫難。」

    年輕道士的這一句話一出口,莫詠星等人就看到秦宇渾身一震,不過下一刻又恢復了正常。

    這一幕,讓得莫詠星等人面面相覷,不過,最終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赤木扎,要說最有可能知道原因就只有赤木紮了。

    感覺到眾人投來的詢問目光,赤木扎卻是在心裡苦笑,他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要是知道的話,他就不是赤木扎,而是赤宗師了。

    不過,即便是不知道,這時候赤木扎也不能慫啊,當下故作鎮靜的答道:「應該是讀取這小怪物的記憶時,看到了什麼讓秦宗師比較震驚的事情吧。」

    不得不說,雖然赤木扎是猜測,但是這猜測還是很準的,秦宇渾身顫抖也正是因為那年輕道士的那一句話,沒有人比秦宇更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年輕道士一息之間白頭之後,卻是帶著君君去了一個道觀,而後,將君君定在了三清道祖的神像前,每天念誦經文,以希望可以感化掉君君的戾氣。

    在年輕道士的經文感化下,君君身上的戾氣開始慢慢的消散,那股嗜血的衝動也是慢慢的變小了,然而,一個月後,那年輕的道士卻是開始慢慢的衰老。

    年輕道士的道基已經傷了,或者更準備的說,這才是他真的模樣,他已經是走到了道盡燈枯的地步了。

    「原本還想著用經文感化你,可惜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你天生嗜血,我卻是不放心留你一人在這世上,只能是選擇將你一起帶走了。」

    老道走到了大殿,臉上帶著一縷殺機,一步一步朝著君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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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回家的路

    年輕道士,哦不,準備的說是老道帶著殺機朝著君君走近,君君有些害怕的朝著後面退去,只是,後面便是三清道祖的神像,根本就無路可退了。

    「此因果因我而起,便因我結束吧。」

    老道說完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有著一縷不忍,這一切的冤孽都是因為他當初一念之差才鑄成的,孩子無罪,但是他不能讓君君一個人待在這世上,不然的話,會給塵世帶來無數殺孽。

    老道一指朝著君君指去,君君痛苦的哀叫一聲,整個人倒在了地上,捲縮成了一團,身子在微微的顫抖,同時,身軀也是開始慢慢的變得淡薄。

    「三清祖師在上,今日弟子三日滅自我,償還殺孽。」

    老道看了眼君君,隨即朝著三清祖師神像拜祭了一下,又是一指點出。

    啊!

    君君痛苦的叫出了聲,他感覺自己馬上要死了,一雙大眼睛帶著祈求之色看向老道,只是,老道卻是鐵石心腸,繼續伸出了第三指。

    砰!

    君君已經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了,不過,他發現身上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再隨後,就聽到一道狂笑聲,「哈哈,風塵子,你這是在幹什麼?」

    君君睜開了眼睛,卻是發現大殿的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位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老者,這老者持著一根枴杖晃悠悠的走進大殿內。

    風塵子,君君終於知道這老道的名字了,這個要殺死他的老道的名字叫風塵子。

    風塵子回頭看向花衣服的老者,眉頭皺了一下,「廖滄,當初遍尋你不到,沒有想到你今天竟然自己出來了。」

    「哈哈,當初我確實是怕了你風塵子,你風塵子是一隻腳踏入尊者境界的,但是現在我可不怕你。」廖滄哈哈一笑。「你風塵子斬自我失敗,道基已毀,一身實力大減,現在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風塵子的自我竟然是如此邪惡之物,看來所謂的衛道者表現的越正義,這內心的扭曲就越邪惡,風塵子,你敢不承認這一點嗎?」

    廖滄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看向君君。感受到廖滄的目光,君君卻是有些害怕,不自覺的縮了縮身體,相比起要殺他的風塵子,他更害怕這廖滄的眼神,那是一種極其邪惡的眼神。

    「風塵子,你都要去了,要不然,你這自我就交給我,讓我幫你養大吧。」

    「廖滄。當初幾次沒有能斬掉你,既然你今天自己出現了,那我少不得要除掉你。」風塵子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很清楚廖滄的實力,所以,他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團白色的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燒起來。

    「風塵子,你道基都沒了,你怎麼……」廖滄狂笑著,只是他這話沒說完。看到風塵子臉上的白火時,眼瞳急驟收縮,臉色卻是驟變,「風塵子。你這是連輪迴都不要了!」

    「小道一心修道,數百載下來,自認所做之事,對得起頭頂三尺青天,卻沒有想到到了這時候犯下殺孽,愧對道祖。今日只能斬你,免得你日後禍害世間,也算是替我自己贖罪。」

    老道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然之色,此刻,他燃燒的是自己的元神之火,到了他這個境界,雖身死,但元神入陰間輪迴,依然是有著自我意識,來世也是可以覺醒。

    但是,一旦燃燒了元神,那就意味著不可能再入輪迴,從此消散於天地之間,不復存在。

    「風塵子,你這一個瘋子,你要死,不要拉上我。」

    廖滄害怕了,他還不想死,當下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個閃身,身影便是在大殿消失不見,只是,風塵子又怎麼可能讓他逃走,下一刻,風塵子的身影也消失了,而君君,只聽到了遙遠之處傳來那廖滄的一聲驚呼之聲。

    許久之後,大殿恢復了寧靜,風塵子沒有回來,廖滄也沒有返回,君君縮在三清道祖的神像前,看了眼那三清道祖的神像,學著當初風塵子的樣子朝著三清道祖的神像拜了三下,隨後,卻是一個人慢慢的爬出了大殿,朝著山下而去。

    下了山,君君想要回家,回家去找姥姥,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怎麼走,於是,他只能無助的選擇一個方向。

    一路上,君君也碰到不少人,可是這些人不是看到他就跑,嘴裡喊著怪物,就是拿著石頭和其他東西砸他,君君很委屈,他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怕自己,所以,他只能白天的時候躲在山裡,晚上的時候再出來趕路。

    就這麼走了兩年,君君還是沒有找到姥姥,而在這兩年,君君餓了就抓河裡的魚或者山上的野獸,直到有一天,君君在山上突然聽到幾個小孩的哭聲。

    好奇的君君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卻看到一個洞坑,原來,這幾個小孩到山上玩,因為森林比較黑,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這幾個小孩掉進了獵人挖好的坑洞中。

    聽到小孩的哭聲,還有那喊著爸爸媽媽的聲音,君君沒有任何的猶豫,利用力量,控制著那些小孩從洞中漂浮出來。

    君君將這些小孩給救了出來,他笑嘻嘻的看著這些小孩,他想著等這些小孩感謝他的時候,他該怎麼回答。

    只是,這些小孩從洞中上來之後,看清站在洞口的君君,其中一個小孩卻是喊了一聲「怪物」,然後就瘋狂的跑了,而其他的小孩也是一臉的驚恐,甚至還撿起了地上的石頭朝著他扔去。

    「怪物,這是吃人的怪物,打死它,大家打死它。」

    君君挨了好多石頭,他很委屈,自己不是怪物,自己是人,自己也有爸爸媽媽,雖然人很好吃,可是自己都好久沒有吃人了。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君君朝著這些小孩喊道。

    「你就是怪物,我媽說了,你這樣的怪物是會吃人的。」

    「對,大家打死它。」

    君君氣壞了,眼淚都被氣的掉下了,「你們……可是我救了你們啊。」

    「哼,你這個怪物,早知道你是怪物,我們寧願死都不要你救。」

    「你把我們救上來,肯定是為了吃我們,我們不會上你的當的。」

    君君很委屈,可他最終還是離開了,躲進了深山中,而這些小孩也跑走了,只是,有一位小孩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倒在了一片沼澤地中,其他小孩都沒有發現。

    「為什麼,為什麼我救了他們,他們還要說我是怪我,還要打我?」

    君君一個人孤獨的在山上走著,只是,沒有多久,這山上就多了很多大人,這些人拿著弓箭、火把還有刀具,君君被射了幾箭,他憤怒了,於是他咬死了朝他射箭的人。

    那一晚上,大山血流成河,那些大人惶恐的逃離大山。

    那一夜,君君再一次飽食人血,他的實力又增長了。

    那一夜,那個掉落沼澤的小孩,最後卻是成了那些野獸的獵物,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只是,第二天,山上卻多了幾位道士,這些道士很厲害,君君被他們抓住了,他們將君君給丟進了一個丹爐中,君君聽到了他們最後說的話,要把他練成一顆靈丹。

    這些道士不斷的把一些珍貴的藥草和藥液丟進了丹爐內,君君渴了就喝藥液,餓了就嚼藥草,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開始突飛猛進般的增長。

    當丹爐打開的那一剎那,那幾位道士等到的不是靈丹,而是催命符,君君殺了這幾位道士,逃離了道觀,再次踏上了找姥姥的路。

    這一次,君君沒有再躲了,誰敢嘲笑他,他就殺了那人,誰敢說他是怪物,他就喝光對方的血。

    隨著血越吸越多,君君發現自己又多了一項本領,如果他吞掉了人的魂魄,那他就可以化作成對方的魂魄模樣。

    君君殺了一個漂亮的小孩,他變成對方魂魄的樣子,從那以後,果然再也沒有人喊他怪物了,他很高興,也終於有人願意和他玩了,這讓君君都忘記了要去找姥姥了。

    然而,兩年之後,君君有一天正和小夥伴在河邊一起玩,可是他發現小夥伴們看向他的目光很恐懼,那目光,他很熟悉,當初他還是原來模樣的時候,那些人就是用這種目光看向他的。

    君君看了眼河水,他發現,自己的模樣又變回來了,而曾經說著長大要嫁給自己的小女孩此刻卻是哭著跑走了,這讓君君感覺到被欺騙了,他殺死了這幾個小夥伴,然後,離開了那個村子,又一次上路了。

    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年,殺了多少小孩,終於,君君回到了小石寨村。

    君君回到了小石寨村,可那時候,老婦人已經死了。

    老婦人死了,可是期盼孫子的她,因為執念太深,魂魄並沒有前往陰間,而是留在了大宅裡,沒日沒夜的期盼君君的回來,小石寨村的村民每到晚上都能聽到那蒼老和淒涼的聲音。

    「孫子,我的乖孫子,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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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八品尊者

    「哎!」

    一聲幽幽歎息在這大宅中響起,莫詠星等人就看到秦宇的手從那小怪物的眉心收回,光芒消失,小怪物重新落在了地上。

    不用說,這一聲歎息眾人也知道是發自秦宇之嘴。

    已經不需要再看下去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秦宇已經能夠猜測出來了。

    而秦宇之所以會歎氣,是因為,從始至終,正如那位風塵子所說的,這是一個因果,這個因由風塵子而起,卻是落在小石寨村,而這果,最終也是由小石寨村的人來承受。

    是的,君君回到了小石寨村,但是他沒有見自己的姥姥,因為這麼多年的流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與眾不同,他在別人眼中是怪物,而且這麼多年也是越長越醜了。

    別看他殺死了很多罵他怪物的人,但是他的心裡依然是自卑,「怪物」兩個字是他心底永遠的痛,所以,誰如果在他面前提到怪物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會殺了對方,甚至只要是看他的眼神帶著恐懼和古怪,他也會出手。

    這也是為什麼先前莫詠星說他是小怪物的時候,他會變得這麼的憤怒,直接向莫詠星出手,如果不是秦宇最後出手解救,莫詠星便是直接被他給掐死了。

    也正是因為自卑,所以君君不敢見自己的姥姥,但是他找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和自己姥姥在一起?

    怎麼辦?

    君君想到了自己的能力,他可以變成被他吞噬掉的魂魄的模樣,所以,君君便選擇了向小石寨村的小孩下手,殺掉了小石寨村的小孩,吞掉小孩的魂魄,然後變成小孩的模樣出現在了姥姥的面前。

    老婦人在癡癡等待君君的到來,這麼多年的等待,已經是讓她瘋了,甚至更準確的說。她和別的惡鬼不同,她能一直存活下來,靠的就是等待自己孫子回來的這執念。

    如果沒有看到她孫子,這執念不消。恐怕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去陰間入輪迴,等待她的只有一個結果,被以後玄學界的人發現,然後給除掉。

    君君不敢在老婦人面前露出真容,只能是化作其他小孩的魂魄陪伴在老婦人的身邊。但是,君君化身小孩的魂魄只有兩年的時間,所以他不斷的需要小孩的魂魄,而石寨村的那些小孩便是成為了他獵殺的目標。

    君君恨石寨村的村民,是他們害死了他的爸爸媽媽,所以,他殺石寨村的村民沒有任何的負罪感,或者更準確的說,對於現在的君君來說,人命。只是壯大他力量的補充。

    如果不是因為姥姥,恐怕君君會將石寨村的村民都給殺掉。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執念這個東西。

    人的意念是一種很神秘的存在,當一個人的意念只剩下一點的時候,便會成為一道執念,這道執念可以是支撐一個生無可戀之人活下去的動力,也可以是支持一個魂魄沒有投胎轉世的動力,而老婦人就是這後面一種情況。

    沒有見到她的孫子,老婦人不會去投胎。甚至連這個宅子都不會離開,在老婦人的執念中,她就知道在這座大宅中等待自己的孫子到來,所以。除非君君顯露真容,圓了老婦人的這個執念,不然的話,老婦人就會這麼一直等下去。

    可老婦人這麼一直等下去,君君又不敢見老婦人,只能是不斷的殺掉小石寨村的小孩。然後佔據他們的魂魄陪在老婦人的身邊,這是一個循環,一個可以無限循環下去的因果。

    而小石寨村的村民,就好像是君君圈在羊圈裡的獵物,等到需要的時候就宰殺一隻,於是,便有了這兩百年來的詛咒,有了禁忌,這個禁忌一直延續了兩百年。

    張海生的父親想要打破這個禁忌,可惜的是,他找來的人不是君君的對手,甚至還導致小石寨村的村民被君君殺死,這是君君給小石寨村村民的教訓,從那以後,小石寨村的村民便是徹底認命了,每隔十二年便是貢獻六個小孩的生命。

    這些小孩被君君給殺死之後,君君並不是立刻就吞噬掉他們的魂魄,而是將他們的魂魄給鎖在這大宅裡,陪伴他和他的姥姥。

    ……

    所有的一切,到了現在已經徹底的揭開,只是,除了歎息,秦宇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婦人有錯嗎?

    不,老婦人只是一個失去了丈夫和女兒,等待孫子的可憐老人,哪怕成為了鬼魂,至始至終她也沒有害過一個人。

    君君有錯嗎?

    有,君君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雙手沾滿了鮮血。

    然而,君君會走到這一步,又何嘗不是被逼的,當整個社會都排擠他,當所有的人都厭惡他,他也只有這一條可走了,也許最初他只是想活下去,後來是為了給母親報仇,到後面,才迷失掉了自己。

    就好像一道深淵,當所有人都逼著他的時候,君君沒有選擇,他只有踏入這條深淵,然而,君君卻是不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入,便將永遠的墜落其中。

    小石寨村的村民有錯嗎?

    有,但是錯的是兩百年前的那些小石寨村的村民,只是,這份果卻是由小石寨村兩百年來世世代代給承受了。

    張海生有錯嗎?

    有,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張海生不想著如何解決問題,反而是接受了這個現實,以每十二年犧牲掉六位孩子的生命換來小石寨村的安寧。

    風塵子有錯嗎?

    秦宇皺眉自問,這一切的因都是因為風塵子,如果沒有風塵子,就沒有君君,也就沒有後來的這一切。

    可是,風塵子燃燒了元神,殺掉了廖滄,已經是一杯塵土了,甚至,如果沒有風塵子,小石寨村的村民早在兩百年前的那一場瘟疫中就死光了。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啊!

    君君不知道他自己的來歷,甚至小石寨的村民也都不知道,但是秦宇卻是知道,這君君會出現,是因為風塵子。

    君君,是風塵子的自我,很多人都知道,道家經文中記載,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後,要想再上一層,那就必須斬掉三屍,這三屍是代表著人的三種惡念,所以必須斬掉。

    但是,秦宇卻是明白,真正的修煉者,斬掉的不是三屍,而是自我。

    風塵子離著尊者只有一步之遙,而尊者便是八品境界,要想踏入八品,就必須斬掉自我,這自我並不是把自己給殺死,而是將自己從塵世的束縛給掙脫出來。

    斬掉自我,等於是和自己的過去告別,從此方能一心追尋大道,不同的人,自我便是不同,行惡之人,要斬掉的自我便是那一縷善念,而行善之人要斬掉的便是那一縷惡念。

    多情之人,要斬掉的便是那無情之絲,無情之人,要斬掉的便是那多情之種。

    天地講求平衡,沒有所謂的極致之人,一個至惡之人,心中也必然有著一縷善念,只是這縷善念被他放在了心底的最深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是所有道家修煉者都沒法避免的一步,也許日後秦宇走到這一境界的時候,也是需要作出選擇。

    傳說之中只有一人沒有斬掉自我,而此人便是道家之祖三清祖師,三清祖師元神之境一氣化三清,一分為三之後,每一身便已經是至極,無需再斬自我。

    風塵子,是一個至善之人,這一生追求的只有兩件事情,為善和除惡。

    在踏入八品的這最後一步,他選擇了斬掉了自己的惡念,於是,便有了君君,這君君便是他的惡念所化,而風塵子會來到小石寨村也不是意外,因為,小石寨村的村民適合他斬掉這一惡念。

    小石寨村是大家閨秀風水之地,但是秦宇很肯定,兩百年前的小石寨村肯定不止這麼的簡單,也許那時候的小石寨村的風水更加的恐怖,也許,外人踏入即死,不然的話,其他部落的人也不會把小石寨村當做是魔鬼之地。

    風塵子選擇了小石寨村,是因為在這裡,他可以讓惡念生出,也許按照風塵子的想法,是等惡念出生之後,然後就在這小石寨村陪著惡念走完這一生,當惡念解脫之日,也便是他踏入八品境界之時。

    所以,風塵子才會在小石寨村建造大宅,而君君的母親會在河邊昏倒並且懷下君君,也許是因為風塵子在斬掉自我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導致這惡念進入君君母親的身體當中,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秦宇也不知道,他沒法讓時光倒流,重回到兩百年前。

    君君生下來了,風塵子要帶走君君,可是君君不願意,還咬了風塵子一口,被自己的惡念給咬了,這對於斬掉惡念的風塵子來說,是一件極其惶恐的事情,這會導致惡念再次回到他的身上,畢竟,那惡念原本就是屬於他的。

    所以風塵子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也許是去找化解之法,只是風塵子沒有想到,等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是變成這樣了,君君的姥爺和母親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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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我叫張君君

    兩個無辜之人死了,還有被君君殺死的小孩,這些人雖然不是風塵子殺的,但和他殺的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風塵子的道基毀了。

    道基毀了,終生無妄八品尊者境界,所以,風塵子給村裡人留下了千斤鮮魚換來君君姥姥的晚年之後,便是帶著君君離開了。

    道基毀了,風塵子陷入了自責的心魔當中,實力在飛快的下降,甚至,連生命力也在飛快的消逝,一榮一枯,皆在掌中,當風塵子選擇了這條路,就只有這兩種結果了。

    所以,有很多達到了七品巔峰境界的高人,卻遲遲不朝著八品尊者境界發起衝鋒,就是因為他們不敢輕易的嘗試,一旦斬自我失敗,那也就意味著生命走到了盡頭,只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雖說元神在的話,投胎轉世之後,來世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解開前世的記憶,但在沒有解開記憶之前的那段歲月,誰有會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尤其是在古代,一旦出生在一個貧民之家,戰爭和饑荒便可以決定他們的生命,這讓這些高高在上慣的人如何能夠習慣。

    所以,很多七品巔峰的存在除非是走到了生命的終點,才會嘗試斬掉自我,因為那時候,他們已經是沒有路可以選擇了。

    收回手指的秦宇,看著依然呆滯目光的君君,最後,卻是將目光看向了半空中被他定住的那一團黑氣,此刻,這黑氣正在跳動。

    到了現在秦宇也知道這團黑霧是什麼了,這就是風塵子的那一縷惡念,如果說君君是惡念所化的本體,那麼這黑霧就是惡念生存的根源了。

    沒有了惡念,君君變成了張海生女兒的樣子,老婦人連忙上前將君君給抱在了懷中。

    「秦宗師。」

    赤木扎開口了,他看的出來秦宇此刻的表情充滿了感慨,似乎這小怪物身上發生了什麼曲折的事情。可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一位宗師如此動容。

    秦宇看了眼赤木扎,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君君。而許久之後,妞妞終於醒來,不過此時的妞妞臉上沒有了當初的天真爛漫,有的只是落寞和悲傷。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君君低著頭。輕聲的說著。

    「是,你不是怪物,你是人。」

    聽到秦宇的話,君君抬起了頭,那落寞的眼睛之中卻是有著渴望。

    「你有母親,你有奶奶,你是你母親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所以,你是人。」看著君君那渴望的眼神,秦宇用無比嚴肅的口吻重複著這句話。

    一旁的莫詠星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莫詠星和韓亞信兩人更是一頭的霧水,這明明就是一個小怪物,怎麼會是人,哪有人長這樣的?

    倒是赤木扎和皇甫鎮川兩人臉上帶著若有所思之色,活了他們這麼久,見識的廣了,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並不能從表象去看,秦宇說的這話也許有著另外的含義吧。

    張海生一個人孤獨的站在牆角,因為,他終於知道到底禍害了小石寨村這麼久的魔鬼是誰了。他想起來了,想起自己爺爺曾經講的關於小石寨村的故事,關於兩百年前的那個怪胎的故事,也告訴過他這個大宅的來歷。只是,那時候他還小,已經是差不多忘記了,如果不是看到老婦人,看到這和怪物一樣的君君,他這一輩子恐怕都記不起來。

    「人鬼殊途。這陽間終究不是鬼魂該留之地,現在,你孫子回來了,你的執念已經消了,也是時候前往陰間了。」

    秦宇的目光又看向老婦人,而老婦人聽了秦宇這話,渾身一顫,雙手卻是將君君給抱得更緊了。

    老婦人不說話,秦宇眉頭皺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一場恩怨已經延續了兩百年,到底誰對誰錯已經沒法說清,就算是小石寨村村民欠你們的,也該還清了。」

    老婦人最終還是點頭了,她的執念便是為了看孫子一眼,現在,這個執念已經是得到了滿足了,再也沒有力量支撐她留下來。

    有些不捨的摸著君君的臉,老婦人似乎是要將君君的模樣給記在心裡,隨後,才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朝著秦宇鞠了鞠躬,「多謝大師幫忙,老婦人感激不盡。」

    「去吧。」

    秦宇雙手一個結印,然後,朝著地上一揮,地上瞬間出現一排火苗,這些火苗一直延伸到門口。

    「走過這條油燈路便是入了陰間,荒郊野嶺多惡鬼,你雖是惡鬼卻無實力,很容易被那些惡鬼吞噬,這算是我最後幫你一把吧。」

    老婦人聽了這話,再次朝著秦宇一鞠躬,隨後,看向君君,雖然老婦人眼睛已經瞎了,但是從那白色的眼珠中,眾人卻是看出了不捨。

    「姥姥。」君君看著老婦人,也是不捨的哭泣道。

    「我的好孫子,奶奶要走了,其實,奶奶在很久之前就知道我的孫子回來了,只是,奶奶不知道我的孫子為什麼不願意親自出來見我,但是奶奶還是願意等,因為奶奶相信,遲早有一天,君君會出來見奶奶的。」

    老婦人的這話,讓得君君身軀一顫,也讓一旁的秦宇歎息了一口氣。

    「姥姥。」

    君君朝著老婦人撲去,然而,當他撲到老婦人的身上時,卻是抓了一個空,老婦人的身形慢慢的化作了虛無,一股陰風吹起,吹得那地上的火苗朝著門口方向搖擺,老婦人,卻是走了。

    「張海生,把你們村子這些年犧牲掉的小孩的名字和八字都交給我。」老婦人走了,秦宇又朝著張海生說道。

    「所有的孩子名字?」張海生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臉上卻是露出為難之色,「這近幾十年的可能還能找到,問問孩子的父母就可以了,但是六十年以前的恐怕就找不到了。」

    「能找多少是多少吧。」

    「好,那我現在就出去辦。」

    到了這時候,張海生已經是不懷疑秦宇的能力了,甚至他還慶幸這位高人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撒手不管,壓在小石寨村村民頭上兩百年的禁忌終於是要消失了。

    「秦……秦宗師,謝謝您。我代表小石寨村的所有村民謝謝您。」走到門口的時候,張海生突然一個回頭朝著秦宇感激的說道。

    秦宇看了眼,對於張海生這種人,他先前確實是有些厭惡。只是,當知道張海生在二十四年前就將他自己女兒當做犧牲的六個小孩之一,秦宇便是對張海生厭惡不起來了,只是有些可憐而已。

    張海生打開大宅的門,激動的跑出來了。而沒一會,大宅外面便是出來一片歡呼聲,甚至還有哭泣聲,秦宇知道,那是張海生告訴了村民,以後這大宅裡的魔鬼不會再出現後,這些村民喜極而泣。

    張海生去詢問那些犧牲了的孩子的八字和名字,而秦宇則是看向君君,「跟我走吧。」

    「嗯。」

    君君不知道秦宇要幹什麼,疑惑的看了秦宇一眼。但當看到秦宇伸出的手時,那小眼之中還是有著一絲希翼之色,也帶著茫然,小手抓了抓衣袖,想伸出來,可最終還是沒有伸出來。

    直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抓住了他,抬起頭,君君仰望著秦宇,那一刻。這雙眼睛充滿了光亮。

    那一刻,大宅上空的烏雲散去。

    太陽再次出現在了高空,陽光灑在大宅,也落在了秦宇和君君的臉上。

    在陽光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就這麼走出了大宅,沒有人開口打擾,也沒有人阻止,當門外的那些村民看到秦宇和君君時,就是這麼靜靜的望著,直到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

    君君不知道這位大哥哥要帶他去哪裡。但是他喜歡這種被人牽著手的感覺,這是他記憶中除了娘和姥姥之外,第三個牽著他的手的人。

    秦宇就這麼牽著君君的手,朝著小石寨村的後面走去,其實,秦宇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就是這麼的走著,君君的故事,給了他一種感悟。

    秦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悟出了什麼,但是他喜歡牽著君君的手這麼的走著,一如君君喜歡被他牽著手。

    這一天,秦宇和君君兩人都沒有再出現,莫詠星想要給秦宇打電話,卻是被赤木扎阻止了,而且,赤木扎還和莫詠星交代,這時候最好不要讓人打擾秦宇,因為,秦宇很有可能又進入了悟道的境界。

    悟道,不一定是要坐定或者站定才能悟道。

    你走過那山,你走過那水,你看到山花開,你看到浪花起,也同樣可以悟道。

    於是,莫詠星又打電話給自己姐姐那邊匯報了一下,讓她們也不要給秦宇打電話,而莫詠欣三女那邊聽了莫詠星的話後,都決定要過來,只是,莫詠星卻不敢讓她們進來,因為小石寨村是大家閨秀之地。

    這一天,小石寨村的村民放起了鞭炮,那鞭炮聲響徹整個村子,這讓外面的那些村民疑惑,死了幾個小孩的小石寨村,為何反而辦起了喜事?

    這天晚上,秦宇和君君兩人最終坐在了石寨村後面石寨山的最高處,夜晚,星光璀璨,秦宇和君君兩人就這麼無言的看了一晚上的夜空。

    當遠處的地平線升起第一抹紅光時,君君的目光看向了秦宇,然後,燦爛的一笑,鬆開了秦宇的手。

    畫面就這麼定格住了,一個笑的燦爛的小孩,在充滿了希望的紅霞的襯托下,隨風飄散而去。

    「大哥哥,我不是怪物,我是人。」

    「大哥哥,我把那些小孩殺死後葬在了大宅的花園裡,我娘被他們打死後,我把我娘的屍體也是葬在那裡。」

    「大哥哥,他們說人死後要入土的,大哥哥,你答應君君,給君君立個碑好不好,就立在我娘的邊上,我叫張君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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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揀骨

    第二天,當旭日徹底升起的時候,秦宇一人從石寨山走下來,回到了大宅,而張海生已經是在大宅外面等候了。

    張海生不敢進大宅,雖然他知道裡面那恐怖的小怪物已經是被帶走了,但是他還是不敢進去,也許,這是多年下來到了骨子裡的忌憚吧。

    「秦宗師。」張海生看到秦宇朝著這邊走來,連忙恭敬的打著招呼。

    「那些犧牲的小孩的名字和八字都收集來了嗎?」

    「有八字有名字的一共有十六個,還有十八個只有名字,已經記不住八字了。」

    張海生連忙拿出一張紙,正面寫滿了小孩的名字和八字,而背面就只有名字了,不過倒是把這些小孩是哪一年犧牲掉的更寫在了上面。

    「秦宗師,這宅子裡還有一些小孩的魂魄該怎麼辦?」

    「送走吧,塵歸塵、土歸土,這些孩子也該去投胎了。」秦宇淡淡的答道,同時,推開了大宅的門子。

    「秦宗師……」

    「還有什麼事情?」秦宇回過頭,看著張海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眉問道。

    張海生搓了搓雙手,臉上陪著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秦宗師,我是想問,那小怪……小孩去哪了?」在秦宇的目光逼視下,張海生立刻把那「怪物」兩字給吞了。

    「他走了,正好,交代你一件事情,你去找人買一塊墓碑過來,上面的字就不用刻了,買來後就送到後山去。」

    「哎,好的。」

    雖然不知道秦宇想要幹什麼,但是張海生還是一口應了下來,匆匆忙忙的便離開了。

    小石寨村的村民看到張海生離開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村長去忙些什麼,而他們是不敢上前打擾秦宇的,只敢在門口等候。不過,秦宇並沒有就這麼走進大宅,因為,他的電話響起來了。孟瑤他們已經是在村子口了。

    於是,秦宇又朝著村子口走去,還沒走到村口,以他的視力就看到莫詠星背對著他,然後攔在了孟瑤她們三女的面前。說道:「姐,你們真不能進來這裡,這是死地,外人進來會遭殃的。」

    「那你怎麼敢進去?」

    「我有秦宇給我的符菉,你們就等一會,等秦宇出來了,給了你們符菉了,咱們再一起進去。」

    「讓開。」

    神女冷冷的聲音傳出,也沒見有什麼動作,莫詠星整個人就朝著邊上踉蹌。這讓一旁的赤木扎眼中閃過震驚之色,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神女。

    「神女,要不然我們就等等吧。」

    「姐姐,這點煞氣根本就傷不了我,有我在,不用在意的。」神女很是自信的答道。

    「不行,姐,你就再等一會,哎,孟瑤。你怎麼也不聽啊。」

    莫詠星看到孟瑤已經是從他邊上邁進了村子,不禁有些著急,不過,下一刻。孟瑤卻是衝著他一笑,說道:「因為秦宇已經到了啊。」

    莫詠星一回頭,果然,秦宇已經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秦宇,你既然已經到了,就不能遠遠的出個聲啊。」莫詠星沒好氣的抱怨道。

    對於莫詠星的抱怨。秦宇一直是無視的,直接是略過莫詠星,朝著孟瑤說道:「大家跟我來吧。」

    朝著皇甫鎮川和赤木扎眼神打了一個招呼之後,秦宇便是帶著孟瑤三女朝著村子裡走去,這讓莫詠星有些困惑,為什麼自己姐姐三人進這小石寨村不需要符菉護身?

    要說那神女不用符菉還可以理解,在莫詠星眼中,神女是僅次於秦宇的變態,但是自己姐姐和孟瑤只是普通人啊。

    莫詠星不知道的是,孟瑤的身上有著辟邪墨翠,那東西本來就去煞,而且孟瑤還有秦宇贈送的一些符菉,根本就不用在意,至於莫詠欣,有神女在身邊,秦宇並不需要擔心,以神女的境界,一個大家閨秀之地還難不住她。

    一行人進了村子,直接是朝著大宅而去,昨天,莫詠星已經給三女說了有關大宅的事情,當然,關於君君和老婦人的事情,莫詠星並不清楚,最後還是聽張海生講了兩百年前的事情後,他給三女複述了一遍。

    而聽了這故事的莫詠欣,卻是很快就推測出了事情的大概,莫詠欣列出了幾個關鍵人物,年輕道士、君君,老婦人,而且莫詠欣很篤定,這君君的出現和年輕道士肯定有關係。

    「秦宇,那個君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路上,孟瑤朝著秦宇問道,孟瑤這一問,也讓其他人全部豎起了耳朵,他們也對這事情的真相十分的好奇。

    「君君,是一個可憐的小孩罷了。」

    秦宇簡單的將事情給講了一遍,當然,略去了君君是風塵子斬掉自我的怨念的部分,雖然秦宇的語氣很平淡,但是等到他講完之後,孟瑤三女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在感性這方面,女人永遠是要比男人更容易受到感染。

    「小石寨村也算是自己種下的因自己食的果了。」許久之後,赤木扎歎了一聲,說道。

    沒有人接話,所有人都沉默的朝著大宅走去,而小石寨村的村民這一次只是遠遠的看著,也沒有人出來阻攔,開什麼玩笑,小石寨村雖然不歡迎外人,但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秦宇已經是他們全村的救星了,對於救星,又哪裡敢去驅趕,沒上前歡迎,是怕惹的秦宇不快,畢竟他們昨天的態度可不怎麼的友好。

    秦宇一行人進了大宅之後,秦宇直接是來到了花壇的下面,雖然這大宅是荒廢的,但是這些花卻是開的極其的嬌艷,要知道,現在已經是秋天了,這個季節盛開的花本來就不多。

    「莫詠星,給你個活計,將這些花給挖掉。」

    「幹嘛叫我挖啊,你為啥不挖?」莫詠星翻了個白眼,他又不是做苦力的,不能什麼苦差事都他上吧。

    「這個可是積陰德的事情,你確定你不幹?」

    「積陰德啊。」莫詠星眼珠子轉了一下,和秦宇在一起這麼久,他已經是徹底的有神論者,要是以前有人和他說,讓他鋪路修橋積陰德他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不過這幾年,他雖然沒有去鋪路修橋,但卻是捐了不少錢給一些慈善愛心機構,做這一切,就是為了給自己積點陰德。

    以他莫家大少的身份,這些慈善愛心機構的管理,借給他們幾個膽子都不敢貪污。

    其實,莫詠星自己都不知道,這幾年下來,雖然他依然很紈褲,但是很多方面已經是不知不覺的受到影響了,以前是無法無天,現在至少是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樣的話了。

    莫詠星拿起了鏟子開始挖起來,這些土並不硬實,相反的土壤還很鬆,就好像前不久剛被人翻過一樣,一刻鐘後,莫詠星一鏟子下來,卻是挖出了一截白色的骨頭,這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我考,秦宇,這是什麼?」

    「人骨。」秦宇輕聲答道。

    「人骨?」莫詠星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卻是猛地把手中的鐵鏟給丟掉了,朝著秦宇罵道:「秦宇,你又坑我。」

    「坑你什麼了。」秦宇走到那花壇前,蹲下身子,說道:「給人收骨本就是一件功德之事,一般人想收都沒有這個機會。」

    「收人骨也是積陰德?」莫詠星臉上露出不信之色。

    「咳咳,這一點秦宗師沒有說錯,收屍立塚都是屬於積功德,以前還有人專門做這事情,我就認識一位老闆,這老闆為了積陰德,特意僱人去以前打戰的地方給那些戰死後匆忙葬了的人收屍,專門安葬。」

    有了赤木扎這話,莫詠星這才相信了秦宇所說,當下朝著秦宇說道:「秦宇,那我現在幹什麼?」

    「揀骨,分屍。」

    秦宇回頭看了眼赤木扎,赤木扎明白秦宇的意思,點頭後出了大宅,沒一會便返回了,不過雙手卻是拿著一個香爐,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塊紅布。

    將紅布給鋪在院子地上,赤木扎卻是拿著三支香朝著莫詠星遞過去,「點燃,朝著這邊拜三下,然後插在那香爐上。」

    「為什麼?」莫詠星不解,為啥是讓他來點香拜祭啊,這埋著的死人骨又不是他親戚。

    「你要揀骨積陰德就必須這麼做。」赤木扎笑呵呵的將三支香放在莫詠星手上後,便是和秦宇一起蹲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翻弄起泥土中的屍骨。

    「那為啥你們兩人不需要拜祭?」莫詠星還是不懂,明明是他們三人一起揀,怎麼就他一個人需要拜祭?

    「我和秦宗師兩人本就平日上過香,卻是不需要了。」赤木扎回頭解釋了一句,這揀骨容易沾染陰氣,一般人還真不能幹這活,讓莫詠星點香是為了告訴這些死者,我是來給你揀骨重新安葬的,而不是為了打擾你安息的。

    至於他和秦宇兩人,這揀骨本就是在他們的專業範圍之內,而且一般的陰氣也沒法近他們的身子,卻是不用在意。

    於是,在莫詠星點了香之後,三人開始小心的收揀起泥土中的屍骨,足足花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最終,整個紅布都幾乎快要佈滿了,初步估計,不下二十具屍體,都是小孩的屍骨。

    看到紅佈滿了,莫詠星拿著手裡剛揀出來的一根人骨,正要放在其他其他骨頭的上面,卻是猛地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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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滴血認骨

    「秦宇,你幹嘛呢?」莫詠星看向握住他的手的主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死人骨的骨頭不能堆放,這是對死者的不敬。」秦宇看向詠星,認真的說道。

    「還有這麼多的講究?」莫詠星撇了撇嘴,人都死了,連屍體都腐爛了,就剩下了一堆骨頭,竟然還講究這麼多,在莫詠星眼裡,自己能替他收屍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然你以為揀骨是那麼好揀的?」

    秦宇沒好氣的瞪了莫詠星一眼,「死人骨不但不能堆放,而且如果是頭骨的話,一定要擺放好,正面朝上,你們擺放的這些死人頭骨,是不是都是這樣的。」

    秦宇這一提醒,莫詠星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這紅布上的那些小孩的頭骨擺放的都很整齊,沒有東倒西歪的。

    「那好吧。」

    莫詠星悻悻的應了一聲,繼續揀起頭骨起來,十幾分鐘後,整個花壇的所有的人骨都被揀出來了,擺滿了整個院子,當中是觸目驚心。

    「怪不得這些花開的那麼鮮艷,原來是吸收了死人的養分。」莫詠星先前還挺欣賞這些花的,還摘了一朵聞了一會,此刻想到這些花的莖根吸收的是人肉的養分,差點沒吐出來。

    「秦宗師,現在該怎麼辦?」

    赤木扎看向秦宇,這些小孩的屍骨都已經混合在一起了,這麼多具屍體,要想將每一根的人骨屬於哪一種屍體的給辨認出來,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然,給這些小孩葬在一起,做一個宗族墳。」一旁的皇甫鎮川建議道。

    在洪門的歷史上,就曾經有過這樣的先例,以前的洪門是反朝廷的,也遭到過朝廷的血腥鎮殺,等到洪門其他兄弟去收屍的時候。就剩下一堆沒有頭的屍體了,沒法辨認各自的身份,最終只能是合在一起下葬。

    當然,這合在一起下葬也是有說法的,並不是簡單的就這麼葬在一起就可以的,不過,秦宇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分開葬吧。」

    「秦宗師有辦法辨認出這些屍骨?」

    聽了秦宇這話,赤木扎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既然秦宇會這麼說,那就肯定是有辦法將這些屍骨給分出來。

    「有了這生辰八字和名字,應該可以做到。」

    秦宇揚了一下手中的那張紙,然後,朝著莫詠星說道:「你去找張海生,讓這名單上的孩子的親人在門口等候,一定要有血脈關係的,要是父母已經不在的話,同族後代也可以。」

    「好。」

    莫詠星走出去了。而此時張海生也已經趕回來了,站在大宅的門口等候,聽到秦宇的吩咐,立刻去召集村民,沒一會,這大宅外面便是站了近百村民,當然。還有一些是看熱鬧的。

    「秦宇,人都在外面候著呢,現在幹嘛?」莫詠星走進大宅直接是開口喊道。

    只是,他這話說完就愣了一下,因為此時的秦宇雙腿盤坐在地上,在他的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左右兩邊各放了一塊碗,裡面有著火苗在燃燒,可以看到這火苗是因為碗裡有著符菉被點燃了。

    「秦宇這又是在幹啥?」莫詠星一看這樣子,便是放輕了腳步,走到赤木扎的身邊,小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秦宗師在幹什麼。不過可能和招魂有關係?」赤木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招魂?」

    「應該是招魂魄來認領屍體吧,不過,這些小孩有的死了已經有幾十年了,魂魄甚至都有可能已經去往陰間或者魂飛魄散了,恐怕要想招來並不容易。」

    赤木扎想到這點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不論多厲害的招魂術,都逃脫不了兩點,一是招魂之物,二就是被招的魂魄是否還存在。

    首先,要是這魂魄已經去了陰間,那光靠招魂術是不可能召回的,除非走陰,親自去陰間將這魂魄帶上來,但這難度太大了。

    而如果這魂魄遭遇了什麼意外,已經是魂飛魄散了的話,那就更不可能招的來了。

    然而,赤木扎並不知道的是,這些小孩的魂魄,實際上是已經被君君給吞噬了,也就是說,這些小孩的魂魄沒有前往陰間,而是徹底的消失了。

    招魂術,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當桌子上那兩塊碗中的火苗徹底熄滅之後,秦宇從地上站起來了,手中拿著這張紙,快速的掃了一遍之後,雙手將紙折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隨後,兩手一放,這張紙便是「轟」的一聲燃燒起來,化作了一道火團。

    「去!」

    秦宇一聲輕喝,火團在紅布上的那些人骨上方飛行盤旋著,每一塊骨頭都飛過,最後,當秦宇一聲爆喝傳出,這火團瞬間化作無數小火點,鑽入那人骨之中消失不見。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秦宇雙手不斷的掐訣,口中卻是喝道:「昔日韓信來點兵,一聲將軍一聲兵,今日本師來點名,一滴鮮血一份情。」

    「張子俊的家人何在?」

    秦宇的聲音傳到大宅門外,門外邊,張海生連忙朝著一位老者喊道:「大爺爺,秦宗師叫您進去。」

    「哎,好,好。」

    一位九十多歲高齡的老人,在張海生的扶持下,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大宅,看到老人的時候,秦宇眉頭皺了一下,朝著張海生問道:「張子俊家沒有其他親人了?」

    「秦宗師,張子俊是60年前死的,大爺爺是張子俊的親生父親。」張海生連忙解釋道。

    不用張海生再解釋,秦宇也明白為什麼會是這位老者進來了,自己的兒子在六十年前犧牲了,這恐怕是這位老人心中永遠的心病吧。

    「老人家,麻煩你了。」秦宇走到老人的面前,抓住老人的手,也沒見秦宇有什麼舉動,等到鬆開老人的手後,秦宇的掌心之中便是多了一滴鮮血。

    秦宇掌心的這滴鮮血,赤木扎渾身震了一下。下一刻,一拍自己的大腦,說道:「對啊,我怎麼就忘記了還有一招,滴血認骨,秦宗師是要施展滴血認骨之術。」

    「滴血認骨是什麼鬼,我只聽說過滴血認親。」莫詠星在一旁撇嘴說道。

    「滴血認骨和滴血認親差不多的意思。只不過一個是針對活人,一個是針對死人而已。如果是一脈下來的,總是會有一些血脈相同的,用現代科學來講就叫做基因遺傳,只不過我們是叫做血脈,而且這血脈可不僅僅是指的血液。」

    赤木扎的表情有些激動,「竟然是滴血認骨這樣的術法,以前只在某本古書上看過沒有想到,這術法竟然真的存在。這一次算是開了眼了。」

    聽了赤木扎這話,莫詠星翻了個白眼,感情這老頭也只是聽說過而已,麼激動,還以為他知道什麼。這讓莫詠星把原本想要問的話給嚥回去了肚子裡。

    「塵歸塵土歸土,活人不入土,死者要安眠。立得牌匾位,享得香火供,張子俊,癸巳年六月廿四亥時,今日你父親領你屍骨回家,擇日下葬。如有聽到,速速回應。」

    話音落下,秦宇一指將掌心的這滴鮮血給彈出去,這滴血珠便是徘徊在了紅布的上方,開始了旋轉。

    而隨著這滴血液的旋轉,秦宇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紅布上的那些人骨,其他人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也同樣都屏住呼吸盯著這些人骨。

    半響過去,孟瑤張開了櫻唇,不過下一刻就馬上反應過來,一把摀住自己的嘴,因為,她看到那些人骨當中,有著一個頭骨和一些骨頭開始豎立了起來。

    「人骨回應,親人揀骨入棺。」秦宇看到一幕,眉宇也是一挑,下一刻卻是朝著老人說道。

    而此時的老人早已是渾身激動不已,一行老淚順著那滿是褶皺的老臉落下,「我的兒啊,六十年了,你阿媽給你立好了墳了,可你就是不回去啊,今天阿爸帶你回家。」

    老人顫顫巍巍的朝著紅布走去,看到老人的精神狀態,秦宇皺了下眉,這紅布都是屍骨,他就怕老人給自己兒子撿骨頭的時候,會踩到其他小孩的骨頭。

    張海生看到秦宇皺眉,心裡也是一突,臉上露出後悔之色,早知道就不讓大爺爺過來了,這要是弄得秦宗師不高興,剩下的事情可怎麼辦。

    當下,張海生便是上前扶著老人,小心翼翼的在紅布上將那些豎立起來的人骨給揀起來,這過程中,除了大爺,沒有人碰觸這些人骨,因為,這人骨只有親人才可以揀,不然的話,以秦宇的實力,直接控制著這些人骨飄起來便可以了。

    等到老人將自己兒子的骨頭全部揀完之後,便有幾位村民抬著小棺材進來,老人把自己孩子的骨頭放進棺材之後,就要跪下來給秦宇道謝,不過,卻被秦宇阻止了。

    老人走了,而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下一位,張海生領了一位中年男子進來。

    「塵歸塵土歸土,活人不入土,死者要安眠,立得牌匾位,享得香火供,張子封,癸巳年八月十四卯時,今日你侄子領你屍骨回家,擇日下葬,如有聽到,速速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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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我叫你耍流氓

    滴血認骨,大部分小孩的屍骨都被領走,不過最後還是多出了八具,這八具小孩的屍骨名字不在名單上,想來已經是百年前犧牲的小孩,也因為沒有後代,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是徹底在小石寨村抹去了痕跡。

    最終,這八具小孩的屍體,秦宇也只能是讓張海生給找人用棺材裝好,最終一起入殮下葬。

    而忙活完這一切,已經是晌午時分,張海生邀請秦宇等人去他家吃飯,只是,卻被秦宇拒絕了,因為,看了一上午的死人骨,秦宇很清楚,孟瑤他們並沒有什麼胃口,至於秦宇自己,一頓飯吃不吃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既然大家中午都不想吃,秦宇便是繼續忙活了起來,除了將這些犧牲的小孩屍骨給各自找到親人,對於秦宇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需要他去做。

    張海生和莫詠星兩人抬著一塊石碑,跟著秦宇朝著石寨山的後山走去,沒有人知道秦宇要幹什麼,但是大家就這麼跟著秦宇。

    在路過後山祠堂的時候,秦宇停下了腳步,這裡,就是小石寨村的祠堂,也是唯一的一座祠堂,傳承了有幾百年,經過了無數次的翻修,早已經沒有了最早的樣貌。

    此時的祠堂,青磚紅瓦,佔地面積上千米,隱隱還有禪香的香氣從裡面飄出,看的出來,對於這祠堂,小石寨村的村民看的很重。

    看到秦宇停下腳步看向這祠堂,張海生連忙開口介紹道:「秦宗師,這祠堂是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有著上千年的歷史了,我們小石寨村的人死後,靈牌都是要入這祠堂的,所以,去年的時候,這祠堂剛剛翻新了一遍。」

    「你們村也是夠奇怪的。」莫詠星在一旁接話了,「整個村子這麼破爛。唯一好的兩棟建築,一棟是那大宅,一棟就是這祠堂,你們還真捨得啊。」

    莫詠星這話帶著鄙夷之色。這小石寨村還真是封建的可以,他曾經看到一些報導,說一些貧困的山村,村民的日子都過的很清貧,可是即便是這樣。每年都要花很多錢修廟。

    莫詠星當時看到這新聞的時候,還說,這些菩薩佛祖什麼的,到底是吸的香火還是吸的這些村民的血汗錢。

    怒其不爭,這是莫詠星對那些村民的第一感覺,人說窮則思變,這些人偏偏要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仙身上,當真是活該這麼的窮,而看到小石寨村的這個祠堂,莫詠星再次湧起了這樣的感覺。

    只是。面對莫詠星的嘲諷話語,張海生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怒氣,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這縷怒氣卻是壓制住了,只是解釋道:「這祠堂是我們祖先傳下來的,並且祖訓交代過,後代子孫必須要保存好。」

    「又是祖訓,祖訓還讓你們不要放我們進來呢,按照祖訓,你們每十二年就得死六個小孩。」莫詠星沒好氣的質問道。

    張海生被莫詠星嗆聲的無話可說。最終只能是選擇了沉默,而秦宇在聽了莫詠星和張海生之間的對話後,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不過下一刻卻是開口說道:「當年。君君他娘就是在這祠堂被亂棍活活打死的。」

    說完這話,秦宇繼續邁步朝著祠堂走去,莫詠星和張海生也不爭吵了,兩人繼續抬著石碑出發,沒多久,眾人便是來到了石寨山的山頂。

    石寨山不高。秦宇帶著眾人到達山頂之後,赤木扎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秦宗師,咱們是要幹什麼?」

    「給君君立碑,迎靈位回祠堂。」秦宇說出了這一次的目的。

    只是,秦宇這話一出,其他人還好,張海生的臉色卻是驟變,急忙說道:「秦宗師,您要給他立碑這可以,但是祠堂是萬萬不能立他的靈牌的。」

    「他不是你們小石寨村人嗎?」秦宇看向張海生,反問道。

    「可是……」張海生神色有著糾結,「他殺死了我們村這麼多的小孩,他要是入了祠堂,大家是不會答應的,而且……」張海生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到這裡突然停止了。

    不過,秦宇卻是追問道:「而且什麼?」

    「這個,秦宗師,這是我們小石寨村的祖訓之一,我沒法告訴你。」張海生抱歉的說道。

    「既然不能入祠堂那就算了,那就立個碑吧。」

    秦宇也沒強求,當初他答應君君的也只是給君君立一個碑,當下,在這山頂之處選擇了一處**,秦宇沒有使用術法炸出一個坑,而是就和莫詠星等人一鏟一鏟的挖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墓穴終於是挖好了,只是,讓莫詠星等人好奇的是,這沒有棺材也沒有那君君的屍體,這墳墓怎麼下葬,難道就葬一個空墳?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知道了,因為,秦宇右手心攤開,那裡,有著一團黑氣,這團黑氣,正是當初秦宇從君君的眉心之中抽出來的,這是風塵子的惡念。

    「去吧。」

    對著黑氣輕輕說了一句,黑氣便是從秦宇的掌心飄起,緩緩的落在那挖好的墓穴中間,接著,秦宇又掏出了兩張符菉,一張點燃,丟入墓穴之中,一張直接是貼在了墓穴底部的泥土上,之後向莫詠星幾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可以填土了。

    封土,立碑。

    做完這兩步之後,秦宇手中生死筆出現,在石碑前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一筆一筆的在石碑上刻著。

    張君君之墓,母:張萱顏,父:風塵子。

    刻完這幾個字,生死筆收,秦宇站起身,長吁了一口氣,而莫詠星等人則是伸出頭仔細看石碑上的字,當看到父親這一欄的時候,全都是愣了一下。

    風塵子?風塵子是誰?

    赤木扎和皇甫鎮川兩人對視了一眼,以兩人的精明,已經能夠猜到了一點了,這樣的名字,除了那位年輕的道士還有誰符合?

    只是,雖然猜到了,但是兩人並沒有說出來。

    「秦宇,我採了些野花,插在這上面可以吧。」孟瑤從遠處走來,手上拿著一捆野花。

    「可以。」

    得到了秦宇的允許,孟瑤才將這些野花插在了墓頂,只是,就在孟瑤將野花插下去沒多久,這些野花突然搖晃起來,下一刻,一朵朵綻放出來,而且,不斷的有花籽落到墳墓的其他光潔的地方,然後,一朵朵的野花從泥土中鑽出來,將整個墳墓的封土都給鋪滿。

    「這是怎麼回事?」莫詠星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一旁的孟瑤也是小嘴微張,她沒有想到這些野花會出現這麼驚奇的變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惡念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嗎?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嗎?」秦宇對著石碑,輕輕自語了一句,下一刻,卻是毅然轉身,說道:「下山吧。」

    山風再吹,在這雜草叢生的山頂之中,這座開滿了野花的墳墓從此屹立在這裡,無論寒冬酷暑,這花從未凋零,許多年後,小石寨村的孩子最喜歡的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山頂,在這花叢中打滾嬉鬧,這裡,永遠不缺孩子的笑聲……

    大宅,秦宇坐在院子裡,孟瑤卻是端著一盤水果走出來,放到了秦宇的大腿上,說道:「新鮮的,嘗嘗。」

    「嗯。」

    吃了會水果之後,孟瑤卻是突然朝著秦宇開口問道:「秦宇,你留在小石寨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聽了孟瑤這話,秦宇笑著反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還能不瞭解你嗎,什麼是為了化解大宅的陰氣,依我看,這大宅就算陰氣被化了,小石寨村的那些村民也不敢住,恐怕更多的是把這大宅給推掉。」

    「推掉,這可是幾百年的古董啊,不過你別說,小石寨村的村民還真的做的出來。」

    是的,秦宇等人在小石寨村已經待了兩天了,當然,秦宇對外說是這大宅的陰氣很重,他住在這裡一段時日,化解到這裡的陰氣。

    對於秦宇這話,小石寨村的村民是深信不疑的,而且,他們巴不得秦宇可以住久點,一如兩百年前那位年輕道士,給小石寨村帶來好處。

    「被我看穿了吧,老實交代吧,你待在小石寨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是不是小石寨村有什麼寶貝被你看上了?」孟瑤笑嘻嘻的問道。

    「寶貝,就小石寨村這個地方能有什麼寶貝,你想的可真多。」秦宇伸出手,在孟瑤的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不要敲我頭,現在是我審問你呢,給我老實點,我黨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哼哼……」孟瑤鼻翼扇了扇,傲慢的說道。

    看著孟瑤這幅可愛模樣,秦宇突然動了調戲一下孟瑤的心思,當下笑呵呵的答道:「我當然知道,我黨的政策是手先要深入裙中,想裙中之所想,急裙中之所急,辦事時深入淺出……」

    孟瑤一開始還認真的聽著,只是聽著聽著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到最後,終於明白秦宇說的是啥了,一張俏臉緋紅,粉拳不斷的落在秦宇的身上,「我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

    「好了好了,輕點,再敲就要被你敲吐血了,我告訴你就是了。」秦宇抓住孟瑤的粉拳,表情變得正色起來,「還記得當初我和莫詠星還有神女三人從秦始皇陵墓出來的那一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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