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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雪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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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張廉]孤月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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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5 12:33: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病變

    香料,並不適用于任何人。之所以當初沒有將香料用在北冥律的身上,因為他沒有這個習慣,而且性格大條開朗的人,很難促發他精神上的病變。

    但北冥攸文可以,他很憂慮,從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有滿腹心事,面容更是蠟黃而黯淡,顯然是長期沒有良好睡眠所致,再加上他又有用凝神香的習慣。所以我在他的凝神香里做了手腳。

    在凝神香的前半段里加入了紫甦香,讓北冥攸文可以迅速陷入沉睡,而後半段里,加入了龍舌香,這是一種能提神的香料,但會沉積在體內,所以不可多用。而龍舌香的含量少于紫甦香,所以可是讓沉睡的人處于興奮狀態,于是就會產生夢境,激發他的噩夢。

    而久而久之,沉積在北冥攸文體內的毒素就會爆發,到時北冥攸文就會產生幻覺,陷入瘋狂。

    北冥攸文啊北冥攸文,其實我已經幫你安排了命運,你無須再來求我。

    北冥律被幽禁西宮,北冥疇吐血,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種如同妖魔降臨的恐慌中。

    當我給北冥疇扎了一針後,他揮退了所有人,然後緩緩地看向我︰“是你做的吧……”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這一切,都為了政治,他心里比誰都明白,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我嘆了口氣,北冥疇的視線再次回到上方︰“能不能治……”

    “能,但要到新皇登基之後,月某自會治好太子的病。”

    “是嗎……那我就放心啦……”北冥疇緩緩閉上了眼楮,“你下去吧,我想休息會……”

    “是……”我久久地站在北冥疇的床邊,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僅僅七天,北冥疇比我離開時就老了十歲,他越來越接近死亡,而在臨死前,他非但不能享受天倫之樂,反而要看著我將他的兒子一個個摧毀,他的苦楚又有誰知?

    太子被廢黜的詔書第二天就宣告了天下,一時間謠言如同颶風席卷了整個北冥王朝,然而,朝廷也只是用太子荒淫無度作為廢黜的理由,畢竟說太子得了那種見不得人的疾病實在有失皇家體面。

    而太子的兵權也暫時由永樂王保管。這讓左司馬憂悶至極。永樂王托人捎來了信,說左司馬當晚就去了四公主府,四公主擔心打草驚蛇,故沒有偷听他們談話的內容,明日就會將兵符送上。

    大臣們也開始討論重立太子之事,一時間,朝堂中分成了應按傳統法例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一派,以及為北冥王朝未來考慮應摒棄傳統立六皇子的一派。就在朝堂吵地最激烈的時候,又一首童謠,在錦城以同樣的“靈貓傳信”的方式,蔓延開來。

    童謠是這麼唱的︰

    北冥老皇真可憐,

    二子膽小又瘋癲,

    整日不敢見天日,

    縮在被窩惹鬼嫌。

    若是讓他凳了位,

    我們的王朝沒明天啊沒明天。

    **********************************

    一聲聲嘶喊從房內傳出,並夾雜著摔碎瓷器的聲音,那撕心裂肺的喊聲讓人心驚。

    “我不要做太子——啊——會死的——我不要做太子——”北冥攸文的寢宮緊閉著,房門從里面反鎖,只听見里面那恐怖的喊聲。

    “給我撞開!”北冥疇一聲令下,侍衛就開始撞門,而伴隨著侍衛“怦怦”撞門的聲音,就是北冥攸文那驚恐地嘶喊聲︰“啊——你們不要進來——啊——”

    北冥攸文是在晚膳後,突然病發的,之前服侍北冥攸文的太監和宮女已經隱隱覺察出北冥攸文的不對勁,但他們的主子向來都神經兮兮,所以他們也不敢隨便胡說。哪有人敢說自己的主子腦子不正常?

    誰也不想掉腦袋,所以誰也沒說。

    因為是晚上,事發突然,所以大臣們還不知道。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北冥齊入宮了,他是來質問影月退兵的事的,而就在那時,傳來了北冥攸文病發的消息。

    北冥疇由李公公攙扶著立在院中,從昨日太子事發,到今日,他沒有合眼,雙眼里是那交錯的血絲,精心調理的面容現在已經失去了光彩和血色變得黯淡。

    北冥齊看著侍衛們小心翼翼地撞門,就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抬起一腳就踹開了門,瞬即,一股清幽的香味從里面飄散出來。

    房間里漆黑不見五指,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只有此刻打開的大門處,有了一片狹小的光亮。

    而就在這片光亮的盡頭,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蜷縮在床腳,他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身體,淡青色的華衫卻沾上了斑斑血跡,昏暗中,時不時閃過寒光,卻是他手中的匕首。他不停地咬著自己的指甲,輕喃著︰“會死的……會死的……”

    “文兒……”北冥疇哀嘆一聲,身體倏地軟了下去,我趕緊扶住北冥疇的另一邊,和李公公一起支撐起北冥疇的身體。

    侯在門外的梁御醫趕緊上前,突然,北冥攸文亮出了匕首︰“別過來!不許靠近!你一定是來害我!一定是的!”

    “好好好,微臣不過來……二殿下放心……微臣就蹲在這兒……”梁御醫不敢靠近,從遠處觀望著二殿下。

    北冥齊走了進去,立刻,北冥攸文又用匕首對準了北冥齊︰“別過來!我叫你別過來——”北冥齊並沒停下腳步,北冥攸文當即狂亂起來,“我叫你別過來听見沒——啊——別過來——”眼淚瞬即橫流,北冥攸文那錯亂的眼神,和對來人的恐懼,讓他再次陷入奔潰。

    就在這時,梁御醫趁北冥攸文的注意力集中在北冥齊身上的時候,就沖過去抱住了北冥攸文的腰,北冥攸文當即嘶喊起來︰“啊——”他舉起了匕首,千鈞一發之際,北冥齊繞道北冥攸文的身後,扎扎實實地給了他一掌,瞬即,北冥攸文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眾人匆匆進屋將他扶在了床上,梁御醫檢查了一下,北冥攸文身上只是幾處被匕首劃開的輕傷,並無致命傷,這讓北冥疇稍稍放下了心。

    他看向北冥齊,渾身變得放松,宛如自己即將獲得解脫,而那個幫他解脫的人,就是北冥齊。

    可是沒有想到,北冥齊只是淡淡地看了北冥疇一眼,就轉身離去,也並未再追問影月退兵的事,宛如他今天的到來,就是為了制服發瘋的北冥攸文,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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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5 12:33: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異變

    淡淡的陽光從那陰雲密布的天際灑下,顯得無力而蒼白,它無法驅散覆蓋在身上的層層陰雲,只有絕望地看著他們將自己的光芒掩埋,當以為自己毫無出路的時候,雲層之間,卻出現了一個漏洞。

    于是,陽光從漏洞掙脫出來,將一線希望帶給了人間。

    滿園的桃花開始凋零,那片片粉紅的花瓣化作花泥,鋪滿了整個桃林。棕黑色的樹枝上,一片片綠油油的樹葉從枝丫鑽出,與依然綻放的桃花相互依偎,情意濃濃。

    北冥疇臥在瓖嵌著白玉石靠背的躺椅上,看著那暗沉的夕陽︰“快結束了吧……”

    “是的,快結束了。”到今天,我來到這里整整二十五天。

    “那就好了……我怕是等不到齊兒登基的那一天了……”

    “國主,對不起,孤塵……”

    “能替我看齊兒登基大典好嗎?”北冥疇微微抬臉看向我,我遲疑著,這里的事情一了,我就會離開,因為夜長夢多,遲則生變,而現在……北冥疇卻委托我觀看北冥齊的登基大典。

    “不行嗎?”北冥疇再次問了我一聲,然後帶出一聲長嘆,“當真是片刻都不能停留嗎?”

    我垂著臉,保持著沉默。

    北冥疇緩緩閉上了眼楮,淡淡的暖風帶起了他額前一縷銀白的發絲,只是兩天,就出現了這縷在烏發間顯得尤為扎眼的白發,這縷白發注滿了他的憂傷,痛苦和無奈,我的心開始動搖,難道我連他的最後的要求都不能答應嗎?

    “我听說……”北冥疇幽幽看口,雙目依然閉著,俊美的臉上帶出一絲安詳,“影月國的書樓是被孤月女皇燒毀的,而她也與書樓同歸于盡了,可惜啊可惜……”

    我靜靜地听著,不知他是在為那些書籍惋惜,還是另有含義。

    北冥疇緩緩睜開眼楮,夕陽最後一縷光輝沒入宮牆,一輪淡淡的銀勾出現在了天際,今日的月亮,上來地尤為地早。

    “整幢書樓因為巨大的爆炸而坍塌,孤月女皇的尸體也就此掩埋,水東流帶了數十人搬走瓦礫,卻依然找不到孤月的尸骸,有人說因為書樓的地基塌陷,所以孤月的尸體很有可能已經被埋入廢墟之中,孤塵,你覺得呢?”他看向我,眼底是一派祥和。

    風卷起了樹間的桃花從北冥疇的身上飄過,停留在了他的衣袍上,夜幕徹底降臨,有人進來放上了琉璃的燈盞。

    李公公從遠處匆匆而來,他輕甩拂塵就行禮道︰“稟皇上,四公主身體抱恙不能前來。”

    “抱恙?”我疑惑地看著李公公,最近可是緊要關頭,任何信息都讓我變得敏感,明天就是行動的日子,四公主怎就抱了恙?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一層薄汗爬上了我的後背,耳邊傳來北冥疇的輕嘆︰“是嗎,今日想見見她都不行嗎?”我當即道︰“既然四公主抱恙,就讓孤塵前去醫治。”

    “那你就去吧,記得早點回來,還有幾章故事你沒有說完。”

    “孤塵明白!”

    急急跑到門口,門口竟然已經給我備好了馬,那是一匹雪白如雲的馬。

    騎上馬,在市集中飛馳,為何四公主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要在今天,今天應該是她偷兵符的最後期限,難道她暴露了?這下可麻煩了,如果被左司馬搶去了先機,那定是一場血戰,勢必會連累城中的百姓。

    腦中浮現錦城的地圖,四公主的府邸就在永樂王王府不遠處,那里集中的皇室家族的府邸,所以找起來很容易。

    兩盞紅燈高高懸掛在門楣上,映出了“公主府”三個金漆的大字,侍衛守在公主府的門口,不讓閑雜人等入內。

    我跳下馬,上前行禮︰“在下月孤塵,是皇上派來為四公主醫治的,勞煩通報一聲。”

    “您就是月孤塵?公主已經等您多時了。”北冥樰霓在等我,看著門口的侍衛神色有異,心中立刻帶出了戒備,掛上神態自若的淡笑,就在其中一個侍衛的帶領下跨入了門。

    當我跨進大院的時候,後面傳來沉重的,關門的聲音,這是要關門放狗啊。

    立時,從面前的回廊里,左右兩側紛紛涌來兩隊家丁,家丁手里提著燈籠,從兩側跑出就站立在大院的兩旁,將大院照地通明。緊接著,就是兩排侍衛,從侍衛的身後,左懷悠然地走了出來,笑意盈盈︰“月大夫,久違了。”

    看了看左右,這架勢分明是要逮我,我淡笑著頷首︰“讓駙馬久等了,孤塵特來給公主醫治。”

    “醫治?呵呵,公主何病之有?”

    “既然無病為何聲稱抱恙不願入宮?”

    “哈哈哈……如果不這麼說能引你出來嗎?”左懷大笑著,我看了看左右,此刻左懷就在我的面前,他尚不知我會武功。心里揣摩著左懷的武功,不知自己這五成功力能否將他擒獲。不過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一下了。

    但距離有點遠,若是再將他引近一些就有了八成的把握。

    我淡笑著上前一步,當即左懷身邊的侍衛就抽出了大刀,我只是淡淡道︰“駙馬為何要引孤塵出來?”

    左懷挑了挑眉︰“不引你出來怎麼知道你們下面的計劃?怎麼知道你們的安排。”

    “如果是這樣,駙馬可就抓錯人了。”我腳下調整了一下步子,“你應該去抓冷情。”

    “冷情!”左懷當即驚呼出聲,他不禁跨出一步,緊張道,“冷情沒死!”

    “當然!”我咧開了笑容,看著左懷驚異的臉,我嘴角地幅度越來越大,平日雲淡風清的笑容帶出了我的邪氣,“所以,你們會因為抓了我而後悔!”說時遲,那是快,我當即腳下生風就伸出鷹爪直逼左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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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5 12:34: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決一死戰

    左懷顯然沒有料到我竟然會武功,而且如此迅速,驚詫間,我已經扣住了他的喉結,反手扣住他的手就將他擒拿,瞬即,侍衛的刀都指向了我,我大吼道︰“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我就擰斷他的脖子!”

    左懷運力掙扎了一下,我提起膝蓋就重重地撞在他的後腰穴上,他立時一聲悶哼,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你還會武功!”

    “所以我提醒過駙馬,你會因為抓我而後悔。公主呢!”

    “哼!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我當即又是一腳,帶出了他的痛呼︰“啊——月孤塵,你一定會落在我的手上,到時我就擰斷你的脖子!啊!喀!喀!”我扣住他脖子的手加了力,他當即無法說出話語。

    我冷冷地看著圍著我的侍衛,寒光掃過他們的眼楮,他們的臉上帶出了懼色,我沉聲道︰“你們要想清楚,這是誰家的天下,誰才是你們的主子!左家氣數已盡,如果你們想活著,就給我放下兵器放出四公主!”

    侍衛和家丁們互相看著,慌張的神色顯示著他們的猶疑,我再次喊道︰“看見沒,左懷現在在我的手上!你們難道還不清楚狀況嗎?我殺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

    當即,護院將刀指向了左懷,我揚起唇角笑了。一些人拿來了繩子,就將左懷捆綁了個結實,我封住左懷的穴道,讓他沒有逃跑的機會。

    不一會,北冥樰霓從裡面跑了出來,身上只穿著一件紅色的長裙,長發只是簡單地梳起,看情形是被左懷軟禁了,她衝過來就奪走了侍衛手上的刀砍向左懷,我見狀立刻拿過身邊人的刀擋住。

    “當”一聲,火星飛濺,北冥樰霓驚詫地看向我,當看清是我的時候,她當即驚呼起來:“是你!”

    “是我!”我收起刀站立在左懷的身旁,“四公主,現在情況有變,請立刻拿上兵符與永樂王會和,就說計劃提前了,如果無法在左府將左司馬抓獲,務必將他趕至北門,那里沒有百姓。”

    北冥樰霓看了看我,立刻將長發挽起,頓時,變得英姿颯爽,她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正事要緊,我們的帳以後再算!”說著,她大喊一聲:“備馬!”紅色的衣裙飛揚,她大步而去。

    “你想把我怎麼樣?”左懷在地上大吼著,毫不屈服地怒視著我,我輕聲而笑︰“有了你,更容易讓左司馬就範。”

    “你們要拿我當人質!月孤塵!你這個陰險小人!當初怎麼就把你忽略了,你這個無恥的家伙,你……唔……唔……”左懷的話語被我用衣擺的布堵起,這還是客氣的,原本想用襪子,但光著腳穿鞋我覺得不舒服。

    他憤怒地瞪著我,喉結上下滾動著,發出“唔!唔!”的聲音,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帶上他!”左懷便被侍衛架起,今晚,就要與左司馬來一個決一死戰!

    **************************

    蕭瑟的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巡城的官兵今晚都提前在錦城里巡邏,散布著戒嚴的命令,百姓們都紛紛躲入自家宅院,關緊了門窗,誰也不敢此刻出來送死。

    火把在錦城的街道里閃耀著,到處都是“撲撲撲撲”整齊的腳步聲。

    暗沉的夜空中星月無光,鴉雀無聲的錦城里只有風的低吼,他張開他的雙臂,穿過每一條大街小巷,掀起地上的塵土,將旗幟撫地“呼呼”作響。

    錦城的北門廣場是全錦城最為廣闊的廣場,廣場上早已插上了火把,亮如白晝,宛如在迎接某人的到來。

    一陣狂風撫過,吊在城門上方的一個人搖曳了一下,聲聲怒吼從那人口中傳來,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

    “月孤塵!今日的仇我一定會報!你這個小人,你這個陰險之徒,你這個……”他罵著,我在他下方听著,他的罵聲多少緩解了這里的緊張氣氛。

    我騎在那匹北冥疇給我準備的白馬上,白馬俊美非凡,我一身白衣在風中飄揚,身後背上了箭矢,專程等候左司馬的到來。

    當然,我希望永樂王那里順利,將左司馬全部抓獲,這樣,我這里就省了不少事。

    遙遠的空中帶出了火光,倏地,左懷的罵聲停了,我想他應該也是注意到那火光的出處正是左府的方向。

    “你們!你們!你們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左懷在上面大吼著,我看著那漫天的火光,淡淡道︰“從我來的那天開始。”

    “月孤塵!你是瘋子嗎!謀害太子、二皇子,只這兩條你就是死罪!你是想讓你的主子跟你同歸于盡嗎!”

    “我沒有主子。”我策馬上前,然後轉身看著上面的左懷,“而且,你有什麼證據說太子和二皇子是我謀害的?他們病發我根本就不在皇宮內!太子原本就荒淫,二皇子原本就神經兮兮,所以,請不要污蔑我!與其浪費精力罵我,不如省點力氣向你的父親求救。”

    “呸!你休想!”左懷啐著,身形在城牆上晃動,就像一顆掛在樹枝上的繭,隨風搖曳。

    “殺——”忽然,從遠處傳來了喊殺聲,喊殺聲越來越近,如同擂鼓。

    星星點點的火把從遠處隱現,當即,我身後城牆上的弓箭兵就紛紛站立在的牆頭,隨時候命。

    只見一支黑色的隊伍簇擁著一人朝北門奔來,在他們身後是四面八方涌來的士兵,兩匹馬奔跑在士兵的前方,馬上,正是永樂王和冷情。

    黑衣隊伍約有上百人,有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但,他們依然死死守護著中間的人,直到突圍的人突然站下,他們才停止了前進。

    他們驚訝地看著我,看著我身後城樓上吊著的人︰左懷,看著站在城牆上的弓箭兵,他們的眼中帶出了慌張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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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5 12:34: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塵埃落定

    那黑衣勇士中,正是有點狼狽的左司馬,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眼中是凶狠的利光。立時,勇士們將左司馬圍在正中保護著,手中的兵器對著四面八方的兵將。

    唯一的後路已經被永樂王和冷情堵死,而北城門上都是張弓的兵士,我緩緩拿下弓箭,站在他們的正前方,冷冷地看著左司馬︰“左大人,在下等你很久了。”

    “哼!是嗎,難道是為了等我送死!”

    “不,是給你一條活路,順便給你送一份禮物。”我指向上方,左司馬看著吊著的左懷瞬即眯起了眼楮,里面帶出了怒火,我笑道︰“你已經沒有退路,放下兵器投降,否則我就射死你的兒子!”

    “月孤塵!我當真是小看你了!”左司馬恨地咬牙切齒,“就算我今天死也要拖著你墊背!”

    “爹!小心!”左懷大聲叫著,“這個月孤塵會武功!”

    “哼!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左司馬的眼中帶出了凶光,“若不是你無能,我今日怎會受制!跟你的娘一樣是個廢物!現在還要來拖累我,我現在就讓你去見你的娘!”說著,左司馬揚手就扔出了一只飛鏢,我驚訝著,那飛鏢並不是朝捆綁左懷的繩子射去而是直擊他的心髒!

    下意識的,我就張弓搭箭,朝那枚飛鏢射去,我不明白,為何左司馬要殺自己的兒子,我真的不明白!

    突然,另一枚飛鏢緊隨其後,就听見冷情大呼︰“小心!”我明白了,原來左司馬利用前一只飛鏢引開我的注意,然後補上一鏢讓我無法閃躲。

    箭已經離手,我來不及補上一箭射下那後來的飛鏢,難道我真的要命喪于此?

    箭尖撞飛了飛鏢直直向左司馬射去,與此同時,那枚飛鏢也近在眼前,電光火石間,班婕舒的身影在我的馬前乍然出現,白色的駿馬當即受驚嘶吼一聲,前蹄揚起,“噗!”一聲,那鏢扎在了白馬的胸前,白馬嘶吼著,前腿彎曲跪地,我跌下了馬身,廣場上傳來左司馬的痛呼︰“啊!”

    “大人!”

    “大人!”

    黑衣勇士們驚呼著,那一箭讓他們也是所料未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我這一箭非但射下了飛鏢更射向了左司馬,既然左司馬的飛鏢能從人牆中射出,這無形就是暴露了人牆之間的縫隙,而我,只是將箭送進了那條縫隙。

    如果他們有任何一人洞悉,那左司馬也不會中箭,畢竟圍著他的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他們此次就輸在了過于自信上。

    左司馬的自大讓他忽略了我這個小人,高手們的自大忽略了我這支箭。僅管我的箭沒有射到左司馬的要害,甚至只是手臂,也已經打擊了他們的士氣。

    瞬即,從我身後的城牆上箭如雨下,那一支支黑色的箭滑過我的頭頂射向了那左司馬的黑衣勇士,他們拿起兵器揮舞著,阻擋著。

    數十人殺了出來,直逼向城門,立刻,冷情帶著兵士圍了上去,將這數十人圍起。

    又一隊士兵跑到了我的身後堵住了城門。忽然,左司馬的隊伍里傳來疾呼︰“大人!大人!”

    立刻,有人朝我飛躍而來︰“你這個小人居然放毒箭!”

    毒箭?怎麼可能?我的弓箭是問這里的弓箭兵拿的,怎會有毒!

    剎那間,那人的劍就到了我的面前,忽然,他臉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便從空中落下,只見他的後背上,插著一只梨花木的箭,白色的箭翎在風中微顫,其品質遠遠勝于我手中的箭,舉目望去,刀光劍影中,我看見了北冥齊的身影。

    他的目光依然凜冽如同利劍,穿透一切,射入我的心髒,他騎著黑色的駿馬站在永樂王的身邊,手中拿著一把描金的彎弓,沒想到會是他救了我。

    戰斗在剎那間停止,無數兵士圍住了那批勇士,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一個棄刃投降,他們憤怒地瞪著我,啐著口水,我疑惑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左司馬,怎麼會有毒?

    恍然間,我想起了那匹白馬,立刻回到馬邊,白馬的胸前赫赫然是一片黑血,它微弱的呼吸顯示著它已經毒入心脈,回天乏術。

    “謝謝!”我撫上他帶著淚水的眼楮,“我不會忘記你。”漸漸的,白馬沒有了呼吸,那如同白雪一樣的毛色開始變得暗沉。

    是那支飛鏢,當我的箭撞上那支飛鏢時,擦上了上面的劇毒。我拔出白馬胸前的毒鏢仰天大笑︰“哈哈哈……左司馬,你最後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毒鏢上,果然是因果報應!”

    “胡說!”怒吼從勇士們的口中傳來,左司馬掙扎著站起,立刻,有人扶住了他無力的身體,他的嘴唇開始泛出了青黑,左司馬走出了那層層防護,站到隊伍的前面,笑著︰“成王敗寇,我左司馬竟然輸在你這個文弱書生手上,不服!我不服!為什麼老天會幫著你,為什麼連老天都會幫著你!我不服!我左司馬不服啊!噗——”

    一口黑血瞬即從他的口中噴出,他的身體軟了下去,他顫悠悠地從懷里拿出了一枚毒鏢︰“這三支鏢我是給北冥疇、北冥櫟和北冥齊準備的,沒想到……沒想到…… ——卻害了自己——”左司馬的身體開始抽搐,忽的,左懷被冷情帶到了左司馬的身邊。

    左懷呆滯地看著左司馬,眼中沒有悲傷,沒有絕望,沒有憤怒,沒有痛苦,什麼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看著左司馬,淡淡地問︰“為什麼說我娘是廢物,為什麼要殺我!”他的語氣忽然加重,被捆綁的身體在冷情的手中掙扎。

    左司馬只是抬眼看了看左懷,帶出一聲嘶啞的冷笑︰“哼!因為你娘什麼事都做不好……讓她……讓她……咳咳咳咳!”黑血不斷從左司馬的口中涌出,他的臉開始抽搐,用力撐開的雙眼里是對這個結局的不甘!

    “讓她什麼——”左懷嘶吼著,對著這個養育自己,培養自己的父親嘶吼著。

    “讓她殺白桃夫人,殺她的孩子,她扭扭捏捏,心慈手軟……”身邊擦過一個身影,是北冥齊,他揪起了左司馬的衣領︰“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哈哈哈……北冥齊……告訴你,白桃夫人就是我……咳咳咳咳……我……我!”忽然,左司馬眼白向上翻起,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轉而,他長長舒了口氣,整張臉瞬即變得光鮮起來︰“你來啦……”他輕喃著,神情變得柔和。他看著我的身後,陰風從我的身後一陣接著一陣吹來,我僵直了身體。

    那些左司馬的勇士看向了我的身後,露出疑惑後,悲痛地垂下臉,手中的武器“當啷”一聲,紛紛落下地面。

    我微微側過臉,看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是他,那個我在北冥齊府門口看到的那個白衣人。

    白色的斗篷將他的身形掩起,無法看見他的容貌,只看見兩縷銀絲從他那寬大的,遮住容顏的帽檐下垂落,一只蒼白的手從斗篷中伸出,一根銀線從他的手中滑出,蜿蜒地擦過我的身體,纏繞在了左司馬的脖子上。

    平地卷起了一陣狂風,立時飛沙走石,不見星月。

    當塵埃再次落定的時候,左司馬躺在地上,直挺挺地躺著,睜大的雙眼瞪視著那高遠的天空,宛如在向上天叫囂,吶喊著他心中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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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02章 花落花開

    這一晚,我和北冥疇都沒有睡,我說了一晚的故事,他听了一晚的故事,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鶯啼才將我從昏睡中喚醒。昨晚幾時睡的?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我是說著故事睡去的。

    夢中,我還在說著故事,說到諸葛亮帶著無奈和不甘死去,說到司馬懿為自己的兒子們打下了基礎,說到劉邦逼得項羽自刎烏江……呵……說串了。

    然後我就看見听我講故事的不僅僅有北冥疇,還有死去的左司馬,我很驚訝,問他怎麼沒死,他說,北冥疇沒死我怎麼能死?

    于是,我驚出了一身冷汗,睜眼間,耳邊便是清脆的鶯啼。

    身下軟軟的,迷蒙的視線里是那金色的被單,被單下的人有規律地呼吸著,自己的身體也隨著他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原來我趴在北冥疇的身上睡著了。

    身上披著虎紋的毛毯,趴了一個晚上,手有點麻,輕輕地起身以免吵醒熟睡中的北冥疇。

    陽光映在關閉的窗稜上,僅管那門窗阻擋了陽光,但那淡淡的白光依然驅散了房中的黑暗。

    北冥疇的呼吸很是平靜,若不是那起伏的被單,你甚至感覺不到他在呼吸。他是那麼地安靜,靜得我幾乎以為他已經離開,安詳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安心的笑容。

    眼中映入了一抹白色,那刺眼的白讓我地心變得沉重。情不自禁地,我撫上了那縷白發。這抹白發滿是他這近一個月的哀傷。

    緩緩地,北冥疇睜開了雙眼,清澈的目光一如平靜的泉水,仿佛有一僂陽光注入那平靜的泉水里,祥和而溫暖。

    “你醒了……”他微笑著,輕輕握住我撫在他那縷白發的手,我順手將他扶起。他看著窗外那躍躍欲試的陽光,“把門窗打開吧,我想看今天的陽光。”

    “好。”轉身,將窗戶打開,瞬即,外面金燦燦地陽光如同洶涌的海浪瞬即涌入了房間。照出了一片光明。然後,再打開了門,立刻,明媚的,溫暖的陽光傾瀉在了我的身上,宛如是在為我做著洗禮,清洗著我身上所有的污穢。

    陽光下,我微笑著,轉身看著北冥疇︰“今天天氣真好……”

    “是啊,真好……”北冥疇微眯著雙眼。看著站在陽光下地我。就在這時,一縷陽光爬上了他那略顯憔悴的臉。瞬即。北冥疇臉上的疲憊被那縷陽光一掃而盡,浮出了神奇的光彩。猶如那縷陽光被北冥疇吸入,整個人也精神煥發起來。

    心中劃過一絲不詳,但依然揚起了我的微笑︰“今日這天氣適宜于遠行。”

    “是嗎?”那鮮亮的臉上滑過一絲落寞,“不听完遺詔再走嗎?齊兒反對我退兵影月,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寫入遺詔,他才會立刻執行。”

    我想了想,點點頭︰“好,听了遺詔再走。”

    “好……”北冥疇笑了起來,“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去桃園看看。”

    看著北冥疇起身,今日的他,精神似乎特別地好。

    一身淡紫的華袍,華袍領口微垂,露出鎖骨和後脖頸以下三寸肌膚,同樣是紫色的襦裙襯出我並不凹凸有致但卻勻稱的身材,長發垂腰,挑出一捧高高挽起,插入三根木質地發簪。站在桃林下,婀娜妖嬈。

    只因為他說︰我想看你地女裝……

    靜靜的風中是桃花飄零墜地地婆娑聲,看著那滿地地粉色的花泥,想起北冥疇清晨那綻放地光輝,心中是說不出的哀愁。

    單手撫上那棕色的樹干,樹枝在風中輕顫,抬手,接住飄落的花瓣,感慨萬千,我最後還是沒有答應北冥疇的要求,留下來看北冥齊登基。

    “孤塵?”身後傳來北冥疇輕輕的呼喚,轉身,揚起我淡淡的笑容,他的眸子里一如泉水般清爽,良久,他吐

    句話︰“我想作畫。”

    他伸手相邀,我隨他而去,長長的衣擺落地掃花。

    又是那桃林的深處,一席華貴的地毯上是丹鳳朝陽,文房四寶擺放在了紅木的矮幾上,到處,都是粉色的花瓣,它們點綴著地毯,矮幾,宣紙和硯台。

    北冥疇緩緩坐下,我跪坐在他的身邊,左手輕提袍袖,右手開始為他研磨,他看著我,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

    “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很榮幸。”他說。

    提起畫筆輕點,眉眼漸漸形成,是一張女人的臉,下巴微垂,只看見半邊容貌,紫色的衣衫,如雲的長發,我愣住了,北冥疇畫的是我,幾僂長發將我的容顏微遮,帶出了朦朧的美。

    清風撫過,粉色的細雨翩然而下,落在那美人的身上,我取過另一只畫筆勾出了樹干,美人扶樹而立,帶出幾許惆悵。

    與北冥疇一起畫著,裙衫在他的筆下形成,樹干在我的筆下延伸,相錯之處,他提筆相讓,桃枝張揚,桃花嬌媚,綠葉深處,是花落花開。

    裙衫上,是風中帶落的片片桃花。樹枝上,是我筆下的桃花朵朵,一時間,彩蝶不知,溶入圖中。

    “蝶舞桃花葉凌亂,花落花開滿裙衫。”我寫道。

    手背上,忽然滴落一滴粉色的顏料,是北冥疇手中的筆,正欲擦去,手卻被他輕輕提起,筆尖落下,一朵桃花就絢爛綻放,轉而,他像著了魔一般開始在我的手背上游走,但這小小的手背怎麼滿足地了他。

    他掀開我的袍袖,筆尖就由下而上,陣陣麻癢從我的手臂傳來,但我依然讓北冥疇畫著。

    桃樹在我的手臂上滋長,桃花在我的手臂上綻放。慢慢的,他停下了筆,呆愣地看著我手臂上的桃花,除了那原先的一朵桃花是粉色,剩下的,全是白色,那透徹的晶瑩的白色的桃花,開滿了我整條手臂。

    “白桃夫人……”我輕喃著,畫筆從北冥疇的手中掉落,淚水,從他的眼眶中緩緩落下。

    他的淚水落在我的手臂上,化開了那朵朵白色的桃花,茫然間,我想將這個垂死的國君擁入懷中,回神間,發現已經將他環抱,他無力地靠在我的懷里,淚水化作了桃花,在風中飄散。

    風,平地而起,卷起了漫天的花雨,旋轉飛舞的花瓣之間,走來了那白色的人影,他靜靜地站立著,銀白的發絲和白色的長袍微微飄揚,第一次,他變得鮮活。

    “你來啦……”北冥疇在我的懷中朝他伸出了手,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

    銀絲再次浮現,狂風乍起,花瓣鋪天蓋地,我的長發在風中亂舞,耳邊是自己衣衫在風中鼓動的聲音。

    風,驟然停下,北冥疇揚起的手隨著那粉紅的輕柔的花瓣緩緩地,從空中落下,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鋪滿地毯的花瓣被北冥疇垂落的手微微濺起,再悠然落下,將他的手掩埋在了花瓣之下。

    那嫣然的花瓣覆蓋了北冥疇的全身,如同蓋上了一條粉紅的薄被,淚水從眼中滑落,輕輕地,落在了北冥疇帶著淡淡的微笑的臉上。

    一邊的肩膀,被一只溫暖的大掌包裹,耳邊傳來永樂王的聲音︰“他走地很開心,謝謝。”

    清然的風卷起了一卷花瓣飛向空中,藍天之上,是白雲在自由地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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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5 12:35: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103章 醉酒

    今日,北冥王朝沒有早朝,所有人都沉靜在一種悲痛之中,禮部開始準備國喪,宮里的人變得忙碌,而我,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皇宮,走在了大街上。

    北冥疇在我懷中死去,讓我想到了父親和母親的離世,哀愁襲滿心頭,說不出的苦澀。

    我不該如此!我告訴自己,因為北冥疇和我只是利益上的關系,我們之間就像買賣的商人,他的死不該會影響我的心情,讓我會如此哀傷,難道是我還不夠冷血?還是我還算一個人!

    自從我決定毒爛北冥律後,我就一直認為自己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而今,我的心中帶出了更多的愧疚。

    一個人就這樣游蕩在錦城的大街小巷,沒有目標,沒有終點,到處游蕩著,直到日落西山,明月東升,我拐進了一家酒館,開始借酒消愁。

    “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邪門呢?”

    “是啊是啊,太子突然就得了那種病,然後就是二皇子變成了瘋子,緊接著皇上又……”

    “別說了,怪嚇人的,不過好在皇上事先處理掉了左家,不然……”

    “擔心什麼,我們還有六殿下,還有永樂王呢。”

    “可是誰知道六殿下會不會和太子他們一樣,難道是因為他們攻打影月遭到了詛咒?”

    “別胡說!”

    “不對不對,我覺得靠譜。這影月原本就挺神秘邪乎的,听說還有什麼可怕地神器。你想,一個都是女人的國家,想著就慎人。”

    “慎人?我怎麼覺得挺好,都是美人哪。”

    “你這色鬼,美人是蛇蠍你懂不懂!”

    “哈哈哈……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哼……我冷笑著,將杯中地酒飲盡。視線開始模糊,該回宮了,不然過會連站的力氣都沒了。

    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有認識我的驚呼著︰“這就是那鬼臉神醫。”

    “什麼屁神醫,要是神醫怎麼會治不好皇上的病,太子和二皇子的病?根本就是庸醫。”

    “別這麼說。宮內的御醫也治不好,如果沒有鬼臉神醫,皇上說不定早就……”

    “哼,你們知道什麼!我跟你們說!”幾人轉為竊竊私語,隱隱听見什麼【艷樓】,什麼左司馬。

    這又與我何干?反正我也要走了,下次見面就是在影月那張談判桌上,我一定要讓北冥齊簽下百年不侵犯的條約!

    “月大夫!”耳邊刮到一聲驚呼,現在還會有誰會這麼激動地叫著我地名字?一定是我听錯了。繼續動搖西晃地前行。恩?這條路怎麼越來越黑了?該死,沒想到這酒的後勁這麼足。

    “月大夫!小心!”有人扶住了我。視線好不容易聚焦。我看見了裴義的臉,立刻笑了起來︰“是裴義啊。呵呵。這路有點黑啊。”

    “月大夫,你好像喝醉了。對不起,當初誤會你了,將軍都跟我們說了,月大夫!月大夫!”

    我深吸一口氣,提了提神,才讓自己沒從裴義身上滑下去︰“是嗎……呵呵,這些都沒關系了……”

    “對不起啊,月大夫。”耳邊又傳來另一些聲音,模模糊糊的我看見了趙亮王光他們。他們都在這里嗎?

    “快送月大夫回宮。”

    “你笨啊,回什麼宮,當然是送回將軍那里。”

    “是啊,那我們快點,將軍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身體被人架起,就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在飛。

    昏昏沉沉地落入一個舒服的柔軟的床上,手摸到了被子,扯過來,鑽進去,好舒服,好舒服……

    “齊,明天宣布遺詔後,你就是北冥新的國主了,以後不可以再那麼任性了。”

    “哼!我明白,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國主,你我就是君臣,有許多事情都會改

    至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冷情或許還會是之前的冷情,不會再是原來的北冥齊了!”

    “就因為孤塵沒有告訴你所有的計劃?齊!他是為你好,你明明知道!我明白,誰也不想被蒙在鼓里,我當初知道的時候也很生氣!但要顧全大局。孤塵跟你的關系撇地越干淨對你越有利,這一切,明明你都知道,你還在生氣什麼!”

    “對不起,我很亂,父皇又剛剛病逝,有很多事,我不想再去深想了,你讓我今天一個人冷靜一下。”

    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蒙上了被子,捂住了耳朵。

    “孤塵?怎麼你會在這兒?”有人拉開了被子,好亮,我躲入了自己地臂灣,煩不煩!有人輕笑起來,“你怎麼醉成這樣……”

    臉上傳來一片溫熱,我煩躁地坐起來,拿掉臉上地布巾,憤怒地瞪著身邊的冷情,他愣著,呆坐在一邊。

    “你吵醒我做什麼!”

    “我,我只是……”

    心里升起無名地怒火,我撲上去就吻住了他地唇,好煩,真的好煩,面前地人明明是影月的敵人,可我卻對他如此留戀,我愛惜他的才能,渴望他的力量,但不行,我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

    我啃咬著他的唇,那唇很薄,薄地如同一片雲糕,但卻不是我渴望的唇,當他想回吻我的時候,我想起了那濕濡糾纏的感覺,我退開了,因為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我扶著他的肩膀,垂下臉︰“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孤塵,你怎麼了?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

    “別說了!”我打斷他,是啊,他是不會跟我回影月的。因為他,我甚至開始動搖,自己到底該不該追求所謂的唯一的愛情,只是一個冷情,我就有打包回家的沖動,只是這樣,我的心就已經不再唯一,我真的只會愛上一個人嗎?

    我抵在冷情起伏的胸膛上,環抱住他的身體,這個男人不是我所愛的男人,我知道,自己不愛他,但是我喜歡他,不是那種佔為己有的喜歡,而是想和他成為好友的喜歡。

    但是,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在一切結束之後,我們,還是敵人……

    “孤塵……”他將我擁在身前,我自然而然地將他當作了靠枕,他的胸膛比音離的結識,音離一直都是我的靠枕,他靜靜地讓我靠著,然後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很輕,很輕,輕的就像羽毛。

    音離,我就要回來了,放心吧,夢中,我對著音離露出開心的笑容,音離,如果我找不到真正愛的人,我就娶你,我會試著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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