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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雪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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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張廉]孤月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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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32: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窘迫

    等我處理完這里的傷員後,藏青也沒出現,心里有點生氣,畢竟我不喜歡做這種又髒又累的活,以往都是藏青做的。提起藥箱有點沉,他不在果然少了很多好處。

    走出營帳的時候,外面的士兵正忙碌著晚上的慶功宴,面前跑過幾個嵩山寨的兄弟,我拉住他們,他們驚喜地看著我︰“月大夫!太好了,可看見你了,老大正找你呢?”

    我用疑惑地目光看著他們,他們立刻指出郭世懷的方向,我便往那里走去。

    穿過幾個營帳,正好看見郭世懷和藏青,還有幾個嵩山寨的兄弟蹲在一起,原來藏青在這里,我頓住了腳步,想听听他們說什麼。

    “老大,你就別想了。”其中一個兄弟拍著郭世懷的後背,他們就是如此沒大沒小,“月大夫肯定不喜歡男人。”

    “你怎麼知道。”郭世懷甕聲甕氣說著,臉上是滿滿地不服氣,那個小嘍羅道︰“你看,月大夫連藏青這麼好看的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上你,所以可以肯定,月大夫肯定不喜歡男人。”

    郭世懷听罷看向藏青,藏青垂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郭世懷撞了他一下,藏青才回過了神︰“老大。”

    “喂,你一直跟著孤塵,他有沒有說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主子?”藏青擰起了眉,支吾道,“主子昨晚跟小的說真正的女人其實是風情萬種,讓人難忘的。”

    郭世懷听罷一臉頹廢,小嘍羅立刻說了起來︰“看吧看吧,我就說吧,如果月大夫喜歡男人,那天在救藏青的時候就把他留在房里了,怎麼會讓他總是睡在屋外。”

    “不是的。”藏青忽然認真起來,“主子有說讓我睡屋里,只是小的覺得太卑賤,不配……”

    “你說什麼!”郭世懷一下子卡住了藏青的脖子,讓他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邊上的小兵趕緊拉住郭世懷︰“老大,冷靜,冷靜!藏青你也真是不識抬舉,小心讓月大夫等久了心生厭惡,到時你就算想留在他身邊都不可能了!”

    我愣了一下,這些男人在說什麼啊,他們還真是太閑!

    眼前的這幾個男人已經打成了一團,郭世懷依然惡狠狠地掐著藏青的脖子,惡聲警告著︰“你要是敢進孤塵的房間,我就閹了你!”

    “老大,冷靜啊——”

    哎,真是亂成一團。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轉身一看是曹方明,曹方明看著前方笑了起來︰“可真是有活力。”

    我點了點頭,提醒道︰“藏青以後就麻煩曹先生了。”

    曹方明眼中滑過一絲欣賞和羨慕︰“藏青能有你這樣一個主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頷首,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吼︰“孤塵!”然後就是騰騰騰地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郭世懷這個莽夫了,他跑到我面前搓著手,堂堂的漢子紅起了臉,他沒話找話地看著我︰“呃……啊,孤塵你在跟曹先生說話啊。”

    我和曹先生都笑了,藏青低著腦袋走到我的身旁,小聲打了個招呼︰“主子。”我沒應他,他的離開害得我忙了一個下午,累得腰酸背疼。

    曹先生看著藏青笑了起來︰“藏青,你猜我跟你主子在說什麼?”

    “什麼?”郭世懷好奇地替藏青問了,曹先生笑道︰“整個嵩山寨,月大夫只向我推薦你,你說你是不是有了一個好主子?”

    “推薦?”藏青揚起了臉看向曹方明,郭世懷立刻不服氣起來︰“我說孤塵,你太不夠意思了,你怎麼不向曹先生推薦我?”

    曹方明道︰“寨主你還用舉薦?將軍早已將你們歸入我的營下。”

    “真的!”郭世懷開心起來,藏青急道︰“什麼推薦?”

    曹方明笑道︰“推薦你做我的學生啊,從今以後跟著我,以你的資質,定然能超越我,到時,我會讓你跟隨將軍,跟隨……”

    “不!”曹方明還沒說完,藏青就大聲打斷曹方明,緊緊捉住了我的胳膊,“主子,是藏青哪里做錯了嗎?是不是藏青服侍地不好?主子,藏青不要離開主子!”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現在就像一個祈求娘親不要扔下他的孩子,我拂去了他捉住我胳膊的手,轉身離開,他必須學會長大,學會堅強。

    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我救了他,他從此把我當作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待在我的身邊,他就會滿足。但是,這種小家子氣局限了他的成長,我看得出他眼底的火焰,感覺地到他心底的吶喊,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不明白!

    “藏青,你應該明白,你主子是為你的前途著想。”我走的時候,還听見曹方明在開導藏青,希望他能明白,他不過是我生命中一個過客,他不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更不會永遠留在我的心中。

    但因為他的出現,讓我想起了自己那段在【藍情夜吧】最低賤的日子,我希望看見他成龍,希望看見他有一天高高在上!

    晚上冷情擺下了宴席,剩下的事就交給上面的文官,包括和幽國的協商。畢竟夏泯小道直接通往幽國大門,北冥這次先斬後奏激怒了幽國,讓幽國的邊境受到了嚴重的威脅,所以之後的事,兩國的使節會去完成。

    藏青坐在我身邊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哀泣的眼神就像一只即將要被主人轉賣的小狗,我不理他,只是冷冷地吃著面前的菜。

    郭世懷提著酒壺走了上來︰“孤塵,來,喝一杯,過了今日不知幾時才能見到你了。”郭世懷今後就跟著曹方明,鎮守夏泯關,而我就跟著冷情退回暮城,北冥邊關一座繁華的城市。藏青自是留在這里跟曹方明學習武藝和兵法,這就是我拜托曹方明的事。

    我拿起碗,郭世懷倒了一杯,眼角還帶著淚光,顯然他有點醉了︰“孤塵你跟著冷大將軍真的很好,可是哥哥我,哥哥我……實在舍不得啊……”他將酒一飲而下,我將酒放到藏青面前,示意他幫我喝了,他的眼中終于出現了一點興奮的光芒,仿佛因為我理睬他而高興,他拿著碗咕咚咕咚喝下,然後還是坐在邊上哀怨地看著我。

    “孤塵……”郭世懷坐到我的身邊,開始抱著我的肩膀大哭,“哥哥我真是舍不得啊……求求你就隨了哥哥我的心願吧……”郭世懷越哭越響,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而就在冷情也挑著眉一臉疑惑地朝我這里望來的時候,郭世懷忽然大哭道︰“就請讓哥哥我抱你吧,就一次,求求你了,孤塵……”

    立刻,身周的空氣一下子降至零點,只有某人還不自知地抱著我的肩膀發酒瘋,面具下的我眉角直抽,嵩山寨的兄弟一看不妙,趕緊將他們的寨主︰郭世懷拖了下去。

    我站起身,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尷尬和窘迫,我匆匆向冷情行了個禮便抽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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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33: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侍寢

    這個郭世懷,真是太直了!酒量不好就少喝,喝了還亂說話!真是囧死我了!

    站在黑漆漆的營帳里,心里哭笑不得,沒想到我堂堂一代女皇,也有被一個男人弄得哭笑不得的地步,胸口被憤怒和好笑兩種情緒佔據著,氣又氣不起來,笑又笑不出來,憋地難受。

    轉身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黑影,嚇了我一跳,仔細看看身形,應該是藏青,可是他怎麼就站著不說話,于是我問道︰“藏青?”

    “主子……”他應了一聲,果然是他,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見是藏青,我淡淡道︰“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原本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乖乖離去,可沒想到他卻揚起了手,抓住了我的袍袖,很輕,很小心地抓著︰“主子真的不要藏青了。”

    我嘆了一口氣,難道他還沒明白?曹方明沒跟他說清楚嗎?我輕輕拽走了自己的袍袖,走到床邊邊鋪床邊道︰“這是為你好,你是一匹千里馬,需要更……”忽然,他從我身後緊緊抱住了我,一雙手緊緊環住了我的腰,方才還是淡淡的酒味此刻卻變得濃重,侵入了我的鼻息,靜靜的空氣中是藏青重重的呼吸和劇烈起伏的胸膛,他雙手漸漸收緊,迫使我靠近他的胸膛,隱隱的熱度從他的袍衫下映出,灼燙著我的後背。

    “藏青!”我扣住了他環在我腰間的手,那不同尋常的溫度,讓我驚心,就在我以為我冰涼的手能讓他稍微清醒點的時候,他卻順勢包裹住了我的雙手,將我緊緊嵌入他的身體︰“主子……你的手總是這麼冷……”帶著濃濃酒味和暗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熱燙的氣息撫過我的脖頸讓我額頭發緊,這個家伙今天吃了豹子膽了嗎!

    “主子你一定很冷,否則不會全身都冰冰的,藏青會讓主子暖和起來,讓藏青伺候主子就寢。”腦中一道炸雷,想起了下午那幾個小兵的談話,藏青當真了!他真的以為我不要他,是因為他不願意侍寢,這個白痴!

    他緩緩俯下臉,將熾熱的臉埋入我的頸項,我掙扎了一下,他卻越發扣緊我的身體,濕熱滾燙的吻落在我的頸項,輕柔的動作似在擦拭一件易碎的古董花瓶,渾身的溫度開始升高,腦中忽然浮現出水東流那張該死的臉!

    我怔住了身體,為什麼會看見他!

    我不再掙扎,扣住我雙手的手也終于放開我開始扯我的衣結。

    脫離鉗制的我,首先做的就是︰

    轉身。

    揚手。

    “啪!”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藏青立刻愣住了身體,撫著臉震在原地,我原本以為他會清醒,可沒想到他卻苦笑起來︰“是啊,我只是個奴隸,怎麼有資格觸摸主子,我應該是在下面的。”說著,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我在面具下目瞪口呆,看著他解開外袍,臉上帶著失落的微笑。

    我終于忍無可忍揪住了他已經敞開的衣領,將他拉到面前,啞著嗓子怒吼道︰“我這麼費心栽培你是希望你能成為一代梟雄,而不是躺在別人身下哼哼的男娼!”藏青原本暗沉的雙眼在那一刻變得閃爍,我狠狠推開他,怒道,“好好反省反省,否則明天別來見我!”

    我氣得渾身發抖,推開他就出了營帳,喉嚨因為怒吼而痛癢,忍不住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一路咳,一路走,一路走,一路咳,幾乎因為咳嗽而窒息,整張臉因為沒有間隙的咳嗽而熱燙,熱汗冒了出來,滑入我的眼楮,咸咸的汗帶來一陣刺癢。越想越氣,越氣越郁悶,越郁悶越無法壓制心火。

    終于,好不容易養好的嗓子,一下子,又傷了,一口血直接喀出了嗓子,嗓子被熱血潤澤,倒是不再咳嗽。

    “呵……”我靠在營帳的柱子上不由得苦笑,孤月沙啊孤月沙,這都是你自找的!這就是王者的悲哀嗎!

    知足吧,至少你現在還活著。

    “月大夫?”面前走來一個人影,藍色的便裝,長發整齊地束起,精明的眼楮透著夜的寒冷。

    我漸漸看清了人影,慌忙擦了擦唇角的血,手被來人扣住,我掙扎了一下,但他用力地拉起了我的手,質問著︰“怎麼回事!”他還是他,冷漠但卻帶著溫柔,冷情和溫君始終是同一個人哪。

    我張了張嘴,吐不出任何聲音,冷情沉下了眉︰“跟我來。”他也沒問我是不是願意,便拉住我走入他的營帳,然後找出了一瓶藥,淡淡道︰“行軍在外沒有上好的藥材,只有這個,月大夫你看一下,對你的嗓子有沒有用。”

    我接過瓶子打開瓶蓋,立刻,清新的薄荷味帶著清爽的如同雪蓮一般的清香迎面撲來,是凝香丸!我疑惑地看著冷情,他解釋道︰“在戰場上發號施令,嗓子自然也要多多保護。”說完他淡淡地笑了,“如果今後不方便說話,月大夫只要書寫即可,說實話,冷某可不想看見月大夫忙碌。”說完,他笑意更深,我了然地笑了,如果我忙碌就說明找我醫治的人多,那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好了,月大夫,今後幾個月內應該不會有什麼戰事,你就好好養嗓子,對了,你還是不要亂嘗藥草了,本將可不希望你來軍中不久,就……”冷情意有所指地說著,平時冷漠的眼楮難得蒙上了一層玩意。

    我想曹方明應該給他解釋我嗓子和臉的原因了,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見他坐在床榻,依舊用那種帶著玩意的眼楮看著我︰“怎麼?月大夫還想繼續與冷某同床共枕?”

    我愣了一下,面具下的眼楮笑成了半月,隨即告安離去。其實當初在藍情夜吧,冷情無聊地發慌的時候,也會逗逗那些女客,那些女客很是沉靜其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被戲弄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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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33: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獵豹紋身

    酒宴完畢的營寨又恢復了寧靜,靜靜的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酒香,只剩下木柴爆裂聲和巡邏的士兵整齊的步伐聲。

    走到自己營帳門口的時候,我頓了頓,心口悶悶的,總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藏青的事,他對我的依賴似乎太強了。

    猶豫了好久,我還是進入了營帳,黑漆漆的營帳里站著一個人影,他正在扎馬,一下子,我心口那口氣全泄了出去,點燃了燭火,藏青盯著頭頂的硯台,認真地站著,這是我一直處罰他的方法。

    我不緊不慢地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將凝香丸含在嘴中,如同冰雪一般的清涼瞬即潤澤了我的心肺,喉頭舒爽,人也舒服了不少,然後在紙上寫下︰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扎馬?

    我將紙舉起,藏青小心地瞟了一眼,大聲道︰“知道,你想讓我下盤穩健,打好學武的基礎。”

    呵,小子清醒了,不稱呼我為主子而是你了。

    我點了點頭,繼續寫到︰還想著要服侍我就寢嗎?

    藏青的眼神變得犀利,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屈和倔強︰“就算想也要讓你在我下面。”他說完拿下頭頂的硯台用豁出去的目光看著我,我笑了,笑地直拍桌子,這個男人真霸道,不愧是番邦的血脈,藏青走到我的桌前,疑惑著︰“你不生氣嗎?”

    我看了他一眼,只寫了一個字︰“脫。”

    藏青的臉一下子紅了,我看著他,他紅著臉,喃喃道︰“我還不會,怕弄疼你。”這小子倒挺溫柔,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繼續寫道︰你身上有沒有一個紋身?

    藏青愣了愣︰“有啊。”方才他脫衣服的時候,我隱隱看見他的胸口有一塊類似圖案的黑塊,現在想想,或許是紋身,那是番邦的標記,也是他們用來區分身份地位的圖案。

    于是我寫道︰你的紋身我要處理一下,否則你在兵營里被人發現你是番邦人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如此!”藏青說著,迅速解開了衣結,我繼續寫道︰曹方明也只是听說你是番邦人的孩子,只要你身上沒有紋身,就可以說成漢族女子被番邦人強迫,才懷了你,那樣你的身份也不會被識破。

    “恩!恩!”藏青退下了袍衫,白皙的胸膛呈現在我的面前,胸口赫赫然是一只威猛的黑豹,之前只是隱約記得他身上有一個紋身,可現在看清了,我不免心中暗驚,居然是獵豹!

    我走到他的身前,細看著那只擁有琥珀色眼楮的獵豹,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天域王族的標志。百年來,北寒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至今分裂成了天域和地都,那麼眼前這個藏青會不會王族後裔?

    “主子?有什麼不對嗎?”

    我打開藥箱,按動了機關,出現了一個隔層,藏青驚呼道︰“我怎麼沒發現?”我取出一張人皮面具裁剪了一下,然後輕輕覆在了那塊紋身上,當我的手指踫觸到藏青溫暖的肌膚時,他的前胸立刻緊繃起來,我看向他,他立刻將臉撇向一側,真不明白這些男人都怎麼了,我有那麼讓他們不自在嗎?

    細心地用藥水將假皮磨平,和他全身的皮膚融為一體,他的紋身就消失無蹤,我回到桌子繼續寫著,而藏青則一邊穿好袍衫一邊看著我筆下的字︰“你可能是天域王族。”

    “什麼?”藏青的聲音明顯變得深沉,而不再是以前那種大驚小怪,我繼續寫道︰在尚未清楚你究竟為何會流落民間,不可急于回去,不如好好跟著曹方明學習武功與兵法,也可以從他那里獲得關于天域的情報,等時間成熟你再回天域吧。

    “知道了,主……主子。”藏青遲疑了一下,忽然在我身邊單膝跪下,“主子,這是藏青最後一天叫你主子了,下一次,藏青希望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孤塵的身邊!”他揚起臉,宛如宣誓一般說著,我看著他,他認真的眼神和沸騰的熱血感染了我,我點了點頭,他開心地站了起來,迅速給我鋪好了床,然後垂首站在床側。

    藏青終于明白我的苦心讓我倍感欣慰,隨手燒毀了那些紙,如果因為這些紙讓藏青被曹方明以為是天域的的奸細就不好了。

    吹熄了燈我脫去了外衣,其實有這麼一個人服侍確實不錯,畢竟我就是在這樣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但可別以為我就養尊處優,所有鳳皇的候選人都要進行野外生存訓練和許多嚴苛的實戰訓練,總之那段日子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看著藏青依舊那樣站著,看來他今天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乖乖睡覺,我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我拍了拍身邊的榻,藏青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脫了鞋躺在我的身邊,然後側過身看著我。

    他星星一般的眸子在夜間閃爍著興奮的光︰“謝謝你,孤塵。”他輕聲說著,我听出了他語氣中的熱忱,在面具下揚起了淡淡的笑容,然後閉上了眼楮。

    “孤塵,如果我真是王族,你說我會回到天域皇朝嗎?”他在我身邊兀自說著,“如果我能回到王朝,那我會不會成為王子?如果是王子,孤塵……你會幫我拿下天域王朝嗎?”

    這小子果然野心不小啊……

    “孤塵……你的本事這麼大,你那張臉會不會也是假的呢?如果你嗓子好了,你的聲音一定很好听吧……”藏青飄飄渺渺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我的耳邊,他對我還真是不一般地依賴啊……

    幫藏青……奪天域……等我空了我或許會考慮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藏青依舊垂首站在床邊,給我準備好了洗漱的水,最後一次為我遞上了外袍,然後忽然抱住了我︰“孤塵,我的好朋友,下一次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放開了我,雙眼灼灼。

    我一拳打在他的胸膛,表示祝福他,然後,我就在郭世懷的揮淚中,跟著冷情的部隊,離開了夏泯小道,也就是將來的夏泯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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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33: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新顏

    一路上眾將士對我很是照顧,這全是我前面積下的福源。大家都說冷將軍麾下有一個脾氣好的鬼臉神醫,有求必應,但不可讓他多說話影響嗓子的復原。

    鬼臉神醫,呵……這些家伙,不過這個稱號的確很酷,我也喜歡上了這個稱號。

    等到了暮城,臉上的面膜正好又是一個療程,不知是不是因為下巴多活動的關系,我發現下半張臉明顯比上半張臉恢復地迅速。

    進入暮城的時候可以說是百姓夾道歡迎,這讓我有點吃驚。這說明冷情在這里深受百姓愛戴。

    暮城五里外有專門建造的軍營,所有士兵住進軍營,而冷情等將士就住進暮城的將軍府邸,我很運氣地也跟著他們住進將軍府,這若是原來的軍醫可就沒此待遇。

    一回城,冷情就放了士兵三天假,士兵在冷情嚴厲的管制下自不會在城里亂來,要亂來也是到某些地方,例如酒樓和妓寨。

    這不,幾天之後,冷情手下的少將,那個先前上嵩山找我的裴義,就來通知我晚上冷將軍請全體部下到【萬花樓】喝花酒,一听這名字,我就知道應該是外面世界的妓院了,也好,去看看外面的女人是怎樣做妓女的。

    既然要去妓院,我覺得我還是要穿戴整齊點比較好,不知道是處于女人的虛榮心還是別的,總覺得要出現在別的女人面前,就要注重一下自己形象,僅管對方還只是妓女,但一想到終于要看見外面世界的女人,總覺得身體里的血液在不安分地躁動著。

    換上將軍府僕人拿來的一件藍色長衫,很淡的藍,就如天空的白雲,將長發束成一把,垂在身後。

    取下面具,下半張臉的肌膚已經長成,猶如新生嬰兒一般嫩白,與我脖頸的膚色漸趨一致。而上半張也不再布滿血絲,而是一種接近深褐的暗紅,就如燒傷的皮膚正在復原,漸漸可見一張清秀的臉。

    下面的皮膚已經成熟,無需再上藥,終于可以不用戴那種將整張臉都遮起來的面具,那樣吃東西真的好麻煩。

    換上新的面具,只有半個,淡淡的木色,細細的紋理,讓我整個人返璞歸真,猶如從深山竹林而來的隱世,也對,我就是隱世。

    飽滿而薄的紅唇,秀美的下巴,揚起唇角,帶出我狡黠的笑容。

    打開門的那一刻,神清氣爽,整個人煥然一新。很好!就讓我去見識一下外面世界風情萬種的女人,畢竟風情萬種的男人見多了,也膩味了。

    “月,月大夫?”第一個看見我新形象的是裴義,他詫異地看著我,臉上充滿驚奇,“月大夫你換面具了,這面具太榜了,我也想戴,是不是那樣會顯得更神秘?”

    我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裴義一下子呆愣在那里,似乎陷入某種失神中。

    幾乎所有人在看見我新容的那一刻,都露出了近乎驚艷的目光,熟悉一點的將士會打趣說如果就看我露出來的下半張臉會以為我是個女人,我這樣的效果絕不比都城【艷樓】那些面巾半遮的女人差。

    然後,他們就會被冷情一陣訓斥,說他們怎麼能將我與妓女比較,不過他也挑著眉看了我好久,然後問了一句︰“你的臉也開始恢復了?”

    我點了點頭,不過你不會見到我真正的樣貌,因為到時我還是會用人皮面具將它遮起。

    【萬花樓】里的女人婀娜多姿,【萬花樓】里的女人嬌媚磨人,但在我看來,如果拿這些女人跟【藍情夜吧】里的水東流他們相比,簡直差遠了,當然,這也要看消費者,畢竟我是女人,冷情他們是男人。

    而且,看著她們對著男人搔首弄姿,我渾身不舒服。

    一排身穿薄紗的女子在我們面前扭動地腰肢,不知怎地,我的思緒又飄回了【藍情夜吧】的日子,飄回花齊雲屁股扭扭的日子,他怎麼就是北冥王朝六皇子北冥齊呢?

    真好奇他現在皇子的樣子,還會腰肢擺擺,屁股扭扭嗎?如果是那樣,他一定是下面的那個,實在很難想象他現在的樣子,真是一個妖媚的男人啊,他的劍舞堪稱一絕。

    “月大夫,在下敬你一杯。”對面的黎副將舉起了杯子,“要不是你,我們大家的毒也不會解。”我笑著舉起杯子,正要飲下,他卻道,“月大夫不必飲下,我們都知道你的嗓子需要好好保養,如果你的嗓子不好,我們听診也麻煩啊,哈哈哈。”

    立刻,大家笑了起來,冷情坐在我的右側,是正座,他也說道︰“月大夫不必介意,我們行軍打仗的,注重一個義字。”

    義?心中一痛,思召講義了嗎?不過他應該也是水東流的人,原本就是效忠水東流的,水東流!我早晚也要把你的人拉到身邊。

    僅管此刻我心口是怒濤洶涌,但我的臉上依舊平淡如水,他們永遠不會看出我任何想法,他們看不透我,也看不懂我。

    正喝著,門外走進了嬤嬤,她的臉上帶著難色,她戰戰兢兢地走到冷情的身邊︰“將軍,如煙今日身體抱恙,恐怕不能服侍將軍了。”

    如煙?看來是今晚冷情定下的女人,冷情的臉上並沒什麼反映,到是他身邊的參將立刻怒道︰“抱恙!少唬人!怎麼,難道擺架子?”

    “哎喲,如煙哪敢啊,是真的。”

    “罷了。”冷情冷聲說著,“既然如煙姑娘今日不便,就改日吧。”

    “將軍憑什麼!”看來參將有點喝多了,“她們這種伎倆老子見多了,抱恙!哼,正好,月大夫也在,人家可是神醫,不如讓月大夫給如煙姑娘診治啊。”

    “趙亮!”冷情的臉立時沉了下去,“月大夫是我們的軍醫,怎能給妓女醫治!”听冷情的語氣仿佛讓我給妓女醫治會降低他將軍的身份,原來外面的女人這麼低賤。

    那參將感覺到自己的失言,趕緊坐回了位置,冷情正要打發那嬤嬤,那嬤嬤卻激動起來︰“將軍的大夫真是神醫嗎?”

    冷情雙目一凜,那嬤嬤立刻跪倒在冷情的面前︰“老生也自知妓女的卑賤,可如煙這急病老生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好,請將軍發發善,讓神醫給如煙診治吧。”

    我站了起來,扶起了那嬤嬤,同是女人,我不喜歡看到她們跪在人前,我看向冷情,冷情凝了凝神,看著那嬤嬤冷聲道︰“這位就是月大夫,他嗓子抱恙不能說話,你們只要看他寫的就行,月大夫。”冷情再看向我,眼神帶出了暖意,“這里品流復雜,診治結束就速速回來,裴義。”

    “在!”

    “保護月大夫。”

    “是!”裴義立刻走到我的身邊,嬤嬤見冷情同意,立刻千恩萬謝地將我請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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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女刺客

    紅色的走廊,青色的地板,兩邊是或是緊閉或是半開的包廂,從里面傳來陣陣音樂和嬉鬧之聲,原來妓院還是妓院,不同的是轉換了角色。

    走廊上時不時走過濃妝艷抹的女子,偶爾還能看見幾個男子,但他們怎能與影月國的男伶相比,簡直就是庸脂俗粉,太不入眼。

    迎面走來幾位看似清麗的佳人,尤其是第一個紫衣女子,可謂眉如遠山,杏目薄唇,不同于先前看到的那些,簡直讓我不堪入目。

    “嬤嬤。”紫衣女子和身後的女子站住了身體,向麼麼道福,嬤嬤急道︰“別讓將軍久等了。”

    “是。”紫衣女子臉上既無欣喜也無興奮,平淡如水,儀態大方。就在她們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種異國的香料,忍不住多看了她們兩眼,這個女人很特別。

    估計如煙也是這里的頭牌,才讓這個嬤嬤如此焦急,她們可是青樓的賺錢工具。

    一進入如煙的房間,我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我看著房中裊繞的香爐,側臉對著裴義輕聲道︰“扔了。”

    “是!”裴義立刻將香爐從窗外扔了出去。

    嬤嬤奇怪地看著我,我走到如煙的床邊,果然是一個天姿國色的女人。美人如同山間的野菊,清麗但卻帶著一種野性,不用任何脂粉也是白里透紅的肌膚,如果她此刻睜眼,我敢打賭那一定是一雙清水迷人的眼楮,轉一轉就是瞬息萬變的風情。

    我把上了她的脈,了然地笑了,但也引起了我的警戒。我立刻問身邊的裴義︰“如煙是不是將軍固定的女人。”裴義臉紅了紅︰“將軍每次回來都是她相陪,將軍不愛亂來,我的意思是將軍比較專一……”裴義到底只有十八歲,無法清楚表達這種固定床伴的關系。

    雖然我未經人事,但[藍情夜吧]我並沒白呆,其實[夜吧]不僅僅只有水東流他們三個男人,上上下下共有男鴨三十余只。

    我看向嬤嬤,嬤嬤趕緊走到我的身邊,我輕聲道︰“如煙無法陪將軍,今晚會是誰?”

    “是新來的冰墨,老生知道將軍的喜好,所以冰墨是個雛,干淨地很,就是方才那位紫衣女子。”

    我立刻凝住了心神,看來有戲。

    我當即站了起來,嬤嬤緊張道︰“如煙能治好嗎?”我沒有回答嬤嬤的問題,只是鄭重地看向了裴義,輕輕道︰“看住她們!”

    裴義愣了愣,但看著我嚴肅凜冽的表情,似乎覺察出了不對勁,也緊張起來,立刻拔出了佩刀︰“是!”

    嬤嬤和屋里一個丫鬟嚇得當即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我匆匆出了門,然後反手帶上門,以免被外人看見打草驚蛇。

    那個冰墨絕對有問題。如果我沒有猜錯,如煙房里的圖藍香是冰墨下的,圖藍香產自地都,本身無毒,但和同樣產自地都的拉朵香混合就能讓人陷入昏睡,所以只要將那香爐扔掉,如煙自會醒來。

    而方才那冰墨的身上帶著異國香味,且神態自若,試想就算本國的雛鴨在經訓練後,第一次陪客也是緊張萬分,若不是嬤嬤告訴我冰墨是只雛,我還只當她經驗老到的女人。

    多虧音離喜歡研究香料,順帶的,我也學了不少,否則還真抓不住她的把柄。

    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原來外面的女人也這麼讓人期待,她的到來激起了我好斗的一面,且讓我來斗斗這個女人。

    推門而入,立刻引起了正在欣賞歌舞的冷情他們的注意,而此刻在他們面前跳舞的正是那冰墨和那幾個其她女子。

    “喲!月大夫這麼快就回來了。”

    “如煙姑娘是不是裝病。”

    “裴義呢?”

    我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入了舞場,隨著那冰墨和輕妙的音樂翩翩起舞。冰墨那漂亮的杏目立刻圓睜,殷桃一般的小嘴微微開合,帶著迷人的珠光,淡淡的驚訝就如初遇生人的白兔,讓人萌生邪惡的折磨她的欲望。

    但冰墨並沒停下她那曼妙的舞姿,她臉上的那絲驚訝也很快消失,轉而,被一種鄙夷取代,估計以為我是一個登徒浪子,妓院里多是跟著妓女一塊跳舞的騷男,一路上沒少見。

    我一直以為只有女人嫖鴨的時候會跟鴨子跳舞,原來天下大同,騷人沒有男女之別。

    一下子,整桌子的男人怔地瞠目結舌,冷情的神情漸漸下沉,緊緊盯著我和我身邊的冰墨。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異國芳香,我一個轉身,手臂輕輕環過那冰墨的小蠻腰,掌心向內,沿著她的腰際先吃了她一圈豆腐,其實是在檢查那里有沒有暗器,冰墨敏捷地轉出我的臂灣,可見她不是一個好的情報人員。

    這或許就是影月的女情報員和外面的不同,只覺得她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的還挺沉靜在與男人的調情中。看面前這個對我左閃右躲的女人,就明白外面的女情報員似乎不喜歡被男人踫觸,對于她們來說,應該算是犧牲。

    有趣!很有趣!

    于是,我得寸進尺地拉住了她的衣帶,既然你要陪睡,那就讓我幫你脫衣服吧。

    音樂一走,我腳下一轉,她的眼中滑出一道殺氣,看看看,就知道她定力還不好吧,她為了不讓我看出破綻,只得身形一轉讓我脫下了她外面的紫紗,這時,我看到桌邊的幾個男人居然流出了鼻血,有沒有搞錯,這樣跳跳就能讓他們血脈膨脹了?我不免嘴角揚起,帶著邪氣的笑讓面前的女人愣住了神。

    我隨手將脫下的薄紗扔在了她們剛才帶進來的香爐上,帶有情欲的香味立刻淡了下去,我趁冰墨愣神的時候,輕攬她的腰肢,俯向她,不出意料的她順勢後仰,抬起了一條玉腿。

    我順著她身體的側線輕而仔細地撫過,冰墨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杏目圓睜,她忽然收起了腿,右手打開我即將摸到她腰線的手,寒光帶過,她抽出了藏在小腿邊的刀就劃了上來,我立刻抽身,但還是晚了一步,少了內力到底有些動作不夠敏捷。

    手背一陣刺痛,眼前一個人影飛落就是一掌,是冷情!他將我護在了身後,桌邊的將領立刻圍住了門,冰墨手執匕首惱羞地瞪著躲在冷情身後的我︰“我要殺了你!”

    “抓起來!”冷情一聲令下,眾人就提著刀劍躍了過來。

    “啊——”演奏絲竹的女子嚇得尖叫連連,她們抱成了團瑟瑟發抖,而冰墨身後的幾個女子也立刻抽出了匕首,一場混戰,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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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留情

    冰墨提著匕首就朝我刺來,她憤怒的秀目倒是帶出了她的可愛,我看著被她砍傷的手,根本不在意她要剁了我,因為冷情會對付她。

    果然,冷情一抬手就接下了她的攻擊,與她纏斗起來,我隨意扯了衣擺一邊嘆氣一包扎,這個女人肯定是個新人,居然因為我調戲了她就忘記自己要刺殺的對象。

    原來外面的女人這麼講究授受不清四個字,而我們影月無論女人還是男人,對于這條每個人心里各有各的底線,還不至于被摸了兩下就要殺人的地步。

    我盤腿坐在床上淡眼看著屋內的混戰,就像在看一場台戲。

    忽然,銀光滑過,那冰墨又朝我刺來,冷情為了阻止她順手扯住了她後背的衣結,原本她的外紗就給我脫下,只剩下里面精致的裹胸。而冷情由于情急,扯得不是地方,正好是拉開了活結,于是這一扯,冰墨的裹胸就在我面前滑落,我眼中色光閃過,喔~不錯的身材。

    接著,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所有人在那一刻停止了戰斗,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地尖叫︰“啊——”

    冰墨在我面前迅速蹲下,緊緊地抱住自己赤裸的上身,她顫抖著,臉深深埋入她散落的長發中。

    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那一刻凝滯,冷情撇開了目光,但依然注意著冰墨的動向,而有的副將色性暴露,都看著那泛著珠光的潤滑肌膚張大了嘴,那細膩的,如同雞蛋一般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將她細細品嘗。

    我緩緩下床,在眾人的目光中脫下了外袍,蓋在了冰墨的身上,那一刻,她沒有動,只是身體不再顫抖,恍然間,我想起了藏青,世間充滿了巧合,怎麼每一次,我都會遇到這般特殊的狀況。

    我蹲下身體看著地板上一滴又一滴的清澈液體,用我那沙啞的尚未恢復的嗓子輕聲道︰“要做一個合格的刺客,就要學會犧牲。”

    而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揚起了臉,緊咬的下唇幾乎映出血絲,我的嘴角依舊帶著淡笑︰“穿著吧,否則著涼就不好了。”然後在她憤怒又茫然,甚至還帶著感激的掙扎的眼神中站起身離去。

    衣擺飄過她的身旁,我想今晚她會一夜無眠,冷情可不會憐香惜玉,不問出個所以然,估計不會放過她。

    ********************

    “阿嚏!”我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冷情在我身旁牽著他的棗紅馬輕笑起來︰“看來這君子也不好當。”說著,他脫下了外氅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略帶感激地看著他︰“看來今晚將軍也沒了溫香暖玉。”不知為何,現在就變成我跟冷情兩個人散步回將軍府。

    記得原來是我想散步回家,畢竟冷情的人處理那些女子也有好一會,而我已經睡意濃濃,結果,冷情就跟了上來,將善後交給了他的手下。

    冷情的臉變得凝重︰“如果是蛇蠍美人,在下是無福消受。”我不免笑了,提醒道︰“明日如煙就會醒來,將軍不必等太久。”

    “月大夫說得冷某像頭色狼。”冷情搖頭輕笑,我本想說食色性也,忍久了對身體不好,不過覺得喉嚨不適,便保持沉默。

    其實這小子在影月國並不願意陪睡。這麼說來,冷情幾乎禁欲了一年!他若是像那只花妖,日子就會滋潤無比。

    現在到了外面的世界,忽然覺得那些讓花妖陪著過夜的女人才有點冤,再深一層,感覺我們影月的女官幾乎都被這幾個男人睡了,感覺更冤,也特別便扭,該死,到了外面的世界,思想有被同化的趨勢,腦子有點混亂。

    “月大夫怎麼不說話了?”冷情忽然追問我,我指了指喉嚨,他皺了皺眉,“月大夫凝香丸可曾用完?這次上京在下爭取要一些珍貴藥材。”

    我擺了擺手,淡笑著,表達我的感激。

    冷情的神情變得柔和,不禁嘆道︰“不知為何,冷某覺得與月大夫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就像方才的女刺客,冷某已經察覺,但部下卻依舊不知,原本冷某想看那女刺客究竟有何打算,卻沒想到月大夫沖了進來,還將那女刺客吃了精光,呵呵……”冷情的眼神變得柔和,臉上帶出了溫和的笑容,這種笑容他在【藍情夜吧】也只有在心情非常好的時候才會露出。

    忽然,他的神色變得緊張,提起了我受傷的手︰“險些忘了,月大夫還受著傷,上藥了嗎?”

    冷情拉住我擔憂地問著,我淡淡地搖了搖頭,他立刻上了馬,然後將我拉上了馬圈住了我的身體︰“傷口還是盡快處理地好,說不定會有毒。”說罷,他策馬而奔,我收緊了眉,我可是個大夫,有沒有毒我會不知道?這個冷情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一盆清水被染有血跡的布條染紅,可惜了我的新衣服,冷情小心地在我手背上的那條傷疤上撒上了金創藥,我痛地一縮手,但被他牢牢地捉住︰“方才被砍傷的時候也沒見你喊痛,現在知道痛了!”他的語氣很冷,似乎帶著一種責備,我看著他認真的側臉陷入沉思,他為什麼要為我包扎?

    橘黃的燭光在床邊搖曳,給這位冷面將軍上了一層暖色,讓我想起那無數個午後,他躺在院中,神情祥和地安睡,那時的他是如此恬靜,宛如遠離塵世的君子,讓人不想褻瀆他的聖潔。與戰場上那個驍勇的他相比,除卻了那一身戾氣,整個人祥和而平靜,不知他心中是否也會對那段平靜的日子有所懷念?

    可是一頭嗜血的獅子又怎會喜歡那種平和的生活,所以他才會總是獨自郁悶吧。

    “你的手怎麼這麼小。”冷情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他拿著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敏銳的眼楮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很軟,很細膩,怎麼這麼像女兒家的手。”他立刻側過臉盯著我的面具,雙目變得凜冽,“難道月大夫是個女人?”

    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唇角也始終保持一個角度,我緩緩抽出了手,站起了身,開始在冷情的面前寬衣解帶,冷情一下子僵住了表情︰“月大夫,你這是要做什麼?”

    “證明給你看啊。”我已經褪下了外袍,卻發現冷情的臉在不斷升溫中,他眉毛抖了抖,立刻站起身︰“冷某開玩笑的,月大夫你受了傷還是早點休息吧,冷某告辭。”

    “不送。”我微微欠身,看著冷情僵硬著身體,邁著很是奇怪的步子走了出去,很機械,很變扭,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將軍居然會在我的面前慌神,看來冷情也不是那麼難對付。

    至于性別,我從不擔心別人會懷疑,影月多是我這種男子,而且外面也不少,這個世界盛產雌雄莫辯的美人,這為我女扮男裝帶來大大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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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禽獸

    推窗觀月,我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既然抓住了冷情,下一步就是要進入北冥皇宮,找準機會讓他們退兵。

    現在應該還是北冥老皇北冥疇執政,听說他的身體最近陷入危險狀態,時不時就來一次病危急召,讓太子和皇子們在驚喜與失望中交替。

    影月自從日趨腐化後,女影的發揮就只是用在了美男子的搜羅上。其他的情報收集大大不如從前,已經無法深入他國的深處。

    所以這些消息,還是我一路上听來的傳聞。

    听說北冥疇只有四個孩子,一個就是太子北冥律,然後是二皇子北冥攸文,三皇子和五皇子都不幸夭折,剩下的就是四公主北冥樰霓以及六皇子北冥齊。

   而太子在宰相左司馬的協助下漸漸掌控了朝野,但太子的作為太過浮夸,而且生活糜爛,已經有了敗國的趨勢,讓朝中一些忠臣憂慮和不滿,漸漸有彈劾太子的意向,但彈劾太子又談何容易?

    而作為北冥王朝的六皇子北冥齊,因其卓越的戰功與寬厚的人品在朝中頗有好評,看上去似乎更是人心所向。對于這點,我始終持懷疑態度,而且是非常懷疑,就那只花妖,怎麼可能這麼受百姓歡迎?

    而且作為六皇子的他到我們影月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躲避紛爭?還是想隱藏實力?

    北冥齊,這個一天要洗兩次澡的人妖!這個總是污蔑我垂涎他美色的白痴!想到他就一肚子火。他在影月同樣也是睡女人,比那個太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人渣!不過,還是有區別的,就是太子是花錢,而他,是賺錢。

    慢著,既然北冥齊和冷情一起來影月,而根據他們平日的交往,那豈不是說明冷情是北冥齊的人,難道!北冥齊真的是一條披著蟲皮的龍!

    如此說來,昨日的刺殺……

    看來,北冥要變天了!

    我抬手撫在自己的額頭,涼涼的風里,帶來了雨的味道,遠處,正有雷雲滾動……

    ※※※※※※※※※※※※※

    冷情等人自那天捉拿刺客後就早出晚歸,估計那女人不好對付。

    過了幾天,冷情和他的部下渾身帶著殺氣回來了!我當時正好路過大堂,不免站在外面留意了一下他們的話。

    似乎上面來人要將那些刺客全部帶走,如果冷情在這兩天再審不出結果,他們就會提走刺客,交由上面來審,只怕到時不是什麼審問,而是殺人滅口了。

    那個冰默……心里有點在意這個女人,雖然是敵人,但她卻是自我出影月以來,看著最順眼的女人,因為我喜歡她那不屈不撓的眼神。

    晚上的時候如煙姑娘來了,我看著冷情曖昧的笑著,不知為何,我這一笑,冷情卻突然把如煙姑娘又請回了【萬花樓】,眾將士不解地看著冷情,他那張陰沉的臉讓他們都不敢死薦。

    月朗星稀,紫煙繚繞的時候,我和大家都圍坐在石桌前,品著茶,談論著國事,為了獲得我想要的情報。

    “今天將軍不對勁啊。”趙亮撥著花生小聲說著,就像冷情就站在邊上似的。裴義一臉茫然︰“沒有啊,將軍沒有不對勁啊。”

    “你懂什麼!”另一個參將王光打了一下裴義的後腦勺,“將軍居然把如煙姑娘送回去了,這當然不對勁。”

    “是啊。”趙亮一臉的恐怖,“如果將軍再不發泄,我真怕,真怕……”

    “三年前的慘劇再次發生……”王光膽怯地看著上天,宛如那里有雷雲轟動。我好奇道︰“慘劇?什麼慘劇?”誰說女皇不八卦?女皇也是普通人。

    趙亮看了看左右,臉變得陰沉,將腦袋湊近石桌的中心,然後沖我們招了招手,我們都將腦袋湊在了一起。

    “話說三年前,將軍足足打了一年仗,將軍是個潔身自好的人,所以,他絕不會找軍奴、軍妓或是什麼山村野姑發泄,然後在勝利回朝的時候,將軍在慶功宴上喝了許多酒,結果……結果……”趙亮驚恐地瞪大了眼楮,還捂住了嘴,身邊的王光也是面色慘白,裴義性急地追問︰“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別說一半哪!”

    “他!他!他!”

    “到底怎麼了!”裴義更加按耐不住了,幾乎是大吼出聲,我笑道︰“難道他把整個將軍府的男女老少包括你們都上了?”

    “誒?”趙亮和王光一下子愣住了,隨即他們直搖頭,“那到沒這麼禽獸。”

    “那怎麼個禽獸?”我笑著追問。

    趙亮和王光揚起了臉︰“就是……”忽地,他們整張臉變得僵硬,眼神直直地看著我和裴義的後方,我猜應該是某人來了,而裴義還一個勁地催問︰“是啊是啊,到底怎麼個禽獸?”

    “是啊,到底我怎麼個禽獸?”輕柔的但卻帶著攝人殺氣的聲音從我和裴義身後響起,一雙手穿過我身體的兩邊,撐在石桌的邊緣,我被圈在他的身下,身臨其境地感受著某人渾身的殺氣。

    “就是……就是……”趙亮結巴著,忽然,他和王光對視一眼,大吼道,“就是親了在場的全部人,包括六十二歲的劉管家!”說完,兩個人撒腿就跑,我捂住嘴在冷情的身下啞笑著,這人還有沒有人性哪,居然連六十二歲的劉管家都不放過,難怪今天劉管家見冷情退貨臉都白了。

    “你們現在知道我怎麼禽獸了?”讓人發寒的氣勢籠罩著我和裴義,裴義立刻嚇得跳離石凳,一邊摔著一邊跑,還時不時捂住自己的嘴︰“我,我今天剛吃了大蒜,肯定不合將軍您胃口,月大夫,月大夫很香,月大夫保重。”

    臭小子,自己跑了還要踹我一腳,可憐我現在正好被冷情圈著哪里也逃不了,如果內力恢復,到是可以輕松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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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審問

    “月大夫!”冷冷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看著兩邊的手臂微微彎曲,感覺著身後的身體越來越低,我只有向桌面靠去,當我的臉緊緊貼在石桌上的時候,冷情的胸膛已經貼在了我的後背,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胸膛因為呼吸而微微的起伏。

    “月大夫。”輕柔的聲音吹在我的耳邊,身體緊了緊,我用力點了點頭表示我听見他的點名,散在耳邊的長發被人輕輕提起,壓在我身上的身體又下降了一分,“要不要見識一下我怎麼禽獸呢?”

    我立刻搖頭,面具在石桌上摩擦著,發出細微的“嚓嚓”聲。好重,他壓地我都不能呼吸了。

    “既然不想見識,就跟我去牢房。”他的聲音立時變冷,帶著一絲命令的口氣。

    “啊?”我側過臉看向他,可就在這時,他正好也轉過了臉,那一刻,我們鼻尖相觸,四目相對,有什麼東西抽走了我們之間的空氣,時間的轉輪漸漸停下,一切變得靜止,就連心跳,也不復存在。

    他看著我,深沉的眼中卷起了一層細細的波浪,那波浪猶如海天之間的白線,越來越近,越來越狂猛,瞬即將我覆蓋,頃刻間,我被大浪打醒,慌忙往後挪了挪身體,靠在了他放在我身後的手臂上,忽略他越來越熱的眼神笑道︰“去牢房看那個女刺客?”

    “恩,看女刺客。”冷情眼中的波浪漸漸平息,沉沉的聲音帶著暗啞,他緩緩站直了身體,視線依舊停留在我的面具上,在滑過一絲心疼後,他的眼眸恢復原本的冷漠,“走吧。”

    一句淡淡的命令少了許多玩意,但卻帶著他的威嚴。我跟在他的身後,走在由月光制造的屬于冷情的影子里,忽然覺得如果他能做影月的將軍,我就能安心治國,可惜,他不是,所以他,只能成為我的朋友,或是,敵人。

    女刺客關押在暮城府衙的牢房里,黑漆漆的監獄門口掛著兩盞陰森森的白燈,獄卒見是冷情,立刻讓開了路,沒想到刺客只是被關押在這種普通的牢房里,我原本以為會是重兵把手的地方。

    “招了嗎?”我輕輕問著,嗓子的原因讓我說話越來越精煉,身旁的冷情側過臉看著我,冷漠的臉上帶出了一絲狡笑︰“那就要看月大夫你了。”冷情說罷恢復了平時的冷漠,看著前方。

    他到底葫蘆里賣什麼藥?不管他賣什麼藥都與我無關,因為女刺客的目標是冷情,整個事件,我只是一個看戲的人。所以我神情自若跟在他的身旁,眼底是一派雲淡風輕。

    冷情忽地站住,臉上帶著某種玩意的笑︰“她說讓我把你帶來,她就會招供,你說這位女刺客會不會是看上了我們風流倜儻的月大夫?”

    “恩?”我揚起了眉,原來如此。

    冷情的視線瞟向了一邊,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身邊的牢房,昏暗的牢房里,一名女子頭發散亂著坐在牆邊,而她的手腳被粗粗的鐵鏈牢牢鎖在牆上,就像是一只被拴著的母獅,而她的身上,依然穿著我那日脫下的外衣。

    “冰墨,你要的人我帶來了。”冷情無情而深沉的聲音讓我心底郁悶了一下,這麼快就被人出賣了。

    我轉過身,看著冰墨緩緩揚起臉,她布滿血絲的眼中充滿著對我的怨恨。好冷,只覺得後脊梁吹入一陣涼風,這種怨恨的眼神好熟悉,就像她,她也曾用這帶著怨恨的目光盯著我,直到她死去。

    冷情扣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拽進了牢房︰“冰墨,希望你不要忘記對我的承諾。”冷情站在冰墨的面前,她緩緩站了起來,牢房里立刻響起了鏈條“丁玲當啦”踫撞的聲音,她朝我緩緩走來,冷情放開我走到一側,這個無情的家伙!

    “你是怎麼發現的?”冰墨因為鎖鏈的限制,只能走到我身前一米處,我看著她已不再風華絕代的臉,和被沉重的鎖鏈困得有點紅腫手腕和腳腕,心中帶起了疼,因為我們,都是女人。

    我負手而立,直視著冰墨那雙依然靈動的眼楮︰“你身上的香味,是地都的百濯香,水洗百次也不會消散的一種上等香料,而讓如煙姑娘昏迷的也是地都的香料,如煙昏迷,就是你來服侍將軍,這是不是太巧合了?所以我懷疑你要對將軍不利。”

    “哼……真沒想到冷情的身邊居然會有你這種熟悉香料的人物。”

    “我是大夫,有很多香料能治病亦能殺人。”

    “不是的,不是的……”冰墨質疑地看著我,她慢慢地搖著頭,“那些都是珍品,一個普通的大夫怎麼可能接觸!除非……”她的眼中滑過一似敏銳,我淡笑道︰“除非什麼?”

    “你是御醫!”冰墨緊緊地看著我,但很快,她又茫然地搖起了頭,“可是沒听說地都的御醫中有你這號人物,難道你是退隱的那些御醫的弟子?你到底是誰?”

    我笑道︰“今日是來審姑娘的,姑娘怎麼反過來問我?我勸姑娘還是識時務的好,刺客被抓就算將軍會放過你,也是死路一條,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冰墨當即驚駭地倒退了兩步,沉重的鎖鏈再次帶出了沉悶的聲響,讓我又心疼起來,忍不住上前執起她的手,感到了她的掙扎,我並沒放手,而是輕柔地為她紅腫的手腕按摩︰“哎……這又是何苦呢?好好的手卻腫成了這樣,若再這樣下去,這手怕是要留有隱疾了,不如跟隨將軍,還能得到他的保護。”

    冰墨呆愣地站著,忽然她使勁抽回了手就將我撲倒在地,“稀里嘩啦”鏈條踫撞聲回蕩在寂靜的牢房里,冷情當即上前一步,但我揚起手阻止了他,冰墨伏在我的身上狠狠地瞪著我︰“娶我!”

    “娶你?”

    “沒錯!你把我,把我……”冰墨側過臉咬緊了下唇,覆而又看向我,“你把我看光了,就要負責!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

    逼婚?不是吧!就看了兩眼就要娶她?那我不是要娶很多男人?對了,這是外面的世界,不是影月。

    這倒有趣,我孤月沙不是被嚇大的,老臣逼婚我都不當一回事,更別說是你這個小小的刺客了,我緩緩坐起身,順便也扶起了冰墨,她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宛如怕我逃跑,我揚起了淡淡的笑︰“我不會娶你。”

    “那你就休想從我的嘴里獲得任何一個字。”

    “隨便。”眼角的余光看向冷情,他俊逸的眉毛立刻皺在了一起。冰墨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我就殺了你!”

    “隨便。”

    “你!”她的手並沒上力,我看得出她舍不得,可是她為什麼舍不得殺我?有趣,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連我這女人都看不懂更別說男人了。

    冰墨狠狠推了我一把,右手揚起帶起了沉重的鎖鏈聲,她指向了門口︰“你滾!我不會說,除非我死。”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冷情的臉已經陰雲密布,很明顯是因為我拒絕了冰墨的要求而讓他無法得到任何情報,他冷冷地看著我,隨即,他冷哼一聲,便甩袖朝牢房門走去,我這才不緊不慢說道︰“跟隨我如何?”

    冰墨垂下的臉緩緩揚起,不解地看著我,我淡笑道︰“我不喜歡女人,如果娶了你也只是為了獲得情報,你覺得這樣對你公平嗎?你會幸福嗎?說實話,我很欣賞你,跟隨我,我會尊重你,更會好好待你。”其實是因為我開始懷念有藏青的日子,有個僕人照顧真好。

    我的話讓冰墨的秀目瞬即瞪大,驚呼道︰“你不喜歡女人,難道……”

    我但笑不語,將選擇扔回給冰墨︰“跟著我,或是留在這里,隨你選擇。”說罷,我轉身離開。

    從冷情身前經過的時候,我輕聲提醒︰“你現在可以審她了,她似乎挺喜歡我。”冷情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點點頭,我走了兩步,再次轉身補充道︰“她招了就帶她來我這里,她的手腳需要醫治。”再次看了一眼冰墨開始浮腫的手腳,我擰緊了眉,我眼中的憐惜讓冰墨輕顫,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心疼你,冰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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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禽獸發作

    第二天變得很忙碌,因為冰墨被冷情送來了。

    我仔細地給沐浴完畢的冰墨上藥,看著那已經腫地變型的手腕和腳腕,我就心疼,手上的力度更輕了幾分。

    “月大夫為什麼對冰墨這麼好?”冰墨疑惑地問著,我隨口道︰“就當我補償看了你的。”冰墨不再吭聲,我揚起臉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很紅,我笑道︰“你會找到更心疼你的男人,將軍怎樣?”

    “月大夫還真有趣,哪有把一個刺客塞給自己主人的,你這麼確信我會對你忠心?”

    我將紗布纏緊,然後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淡淡道︰“冷情不是我的主人,在我眼里,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很合適,說實話,他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只會覺得惋惜,那僅僅是對一個英雄逝去的惋惜。”

    “好冷的男人。”冰墨震驚地看著我,似乎發現了我的秘密,“既然如此,那天為何你要救他?”

    “救他?哼……”我淡笑著,“只是在挑戰你,我喜歡挑戰一切未知的東西,我不是冷情的部下,冷情也不是我的主人。”

    我的話雖然說得很淡,但從冰默那驚心的表情來看,似乎我的話讓她很是震撼。我繼續道,“就像你招不招我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冷情,而不是我。”我揚起了一個風輕雲淡的笑容,宛如世上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看客。

    “那你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得到什麼?”我看了看冰墨那幾乎失去常色的小臉,淡笑道,“不想得到什麼,他答應我讓我看看這個世界,所以我就跟著他來看看這個世界羅。”小丫頭來套我的話嗎?你可還不夠格。

    “就這樣?”

    “看來你還不是一個好的情報員,如果你知道忍耐和犧牲,你那天就不會漏洞百出了。”我說罷看著怔愣的冰墨,風輕雲淡地笑著。

    冰墨木訥地看著我,眼中一無所有,空洞地如同重新來到這個世界,她就那樣看著我,許久……許久……

    在那一天之後,冰墨消失了,就像她從未出現過。

    冷情的臉上依然是一如平常的冷漠,我也不會去問他把冰墨弄哪里去了,但應該是被收入他們自己的情報網了。

    冰墨既然是情報和暗殺人員,那她就永遠都無法脫離這個枷鎖,除非她死!恩,這樣看來對情報人員的確不公平,回去還要修改修改,讓一些條例更人性化。

    不過如此一來,想有個人貼身伺候的願望就破滅了,現在要找一個好看的,性子又好把握的僕人太難了,更何況這個冰墨還會武功。

    因為捉住了刺客,並且還得到了重要的情報,冷情在將軍府擺下了酒宴,犒勞這次捉拿刺客有功的部下。

    起先這次酒宴讓趙亮他們心驚肉跳,一副擔心被冷情強吻的熊樣,但看到如煙姑娘帶著【萬花樓】的姑娘們赴宴,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抱過一個,開始享受溫香軟玉。

    我坐在末席,身邊也有佳人作陪,風流倜儻的我怎會錯過這個卡油的好機會,如果此刻能換作男人就更棒了,慢著,這個美人怎麼是平板?我訝然,手顫了一下,酒從杯中晃了出來,小美人嬌滴滴地靠了過來,我寒毛直豎,立刻退避三舍,啞著嗓子道︰“男……男伶?”我還是第一次慌神。

    因為,這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爺~”小美人一聲嬌嗔,那含羞的模樣讓我再次確認了他的身份,一名男伶,我望向攬著如煙的冷情,他此刻正勾著美人的下巴輕聲細語,哪里感受地到我“熱切”的視線。我立刻明白,我被冷情擺了個烏龍。

    身旁的東西再次向我靠近,雖然我喜歡美男,但也不是這種發育不良而且個頭矮小的東西,我趕緊站起身就退出了大堂,你們玩吧,我還是睡覺去。

    明天就是冷情回京述職的日子,他會不會帶上我?但我的身份是一名軍醫,以什麼樣的理由和官餃上京呢?悄悄跟上?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雖然冷情現在對我的身份也有所戒備,但我用隱士這個身份罩著,他也不會對我有太多的顧忌,但信任,是不可能了,否則他會告訴我究竟是誰主使了這次刺殺,又把冰墨藏到了何處。

    臉有點癢,看來快要痊愈了,清風揚起我的發絲,不知不覺來到了將軍府內的湖邊,淡淡的月色映在了湖面上,是朦朧的奶黃,望了望天,這是要下雨啊。

    黯淡的星光預示著世界即將大亂,幸好讓音離通知長老們掩蓋了我的星光,否則擅長捕捉星光的溟族一定會知道我的下落。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空氣中帶出了重重的酒味,我想轉身看清來人的時候,卻突然被來人從身後圈住,一下子被偷襲,渾身因為戒備而變得緊繃。

    “原來月大夫還喜歡觀測天象?”是他,冷情。身體在他的懷抱中開始放松,我淡笑道︰“多謝將軍上心,給月某安排了一個小美人。”

    冷情圈住我的手緩緩收緊,我整個後背與他的胸膛緊密貼合,這樣的踫觸我不太習慣,讓我想起藏青離開前的那個夜晚,當時藏青也是這樣從身後抱著我求我抱他,真夠荒唐的,還好後來這小子清醒了。

    正想著,身後的人將他的下巴放在了我的頭頂,輕輕道︰“不過似乎不合月大夫的口味,否則月大夫就不會寧可出來吹風也不享受美人在抱了。”

    “多謝將軍關心。”我想拿開冷情環在我腰間的手,但很明顯遭到了主人的拒絕,我只有嘆道,“月某不過是為了擺脫冰墨而隨便說說的,將軍怎就當真了?”

    “當然,冷某一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月大夫說的話冷某定然句句相信。”他的下巴在我的頭頂上下震顫著,我不舒服地移開了腦袋,心開始變得浮躁,隨口道︰“那我說我想稱霸天下你也信?”

    “呵呵,你行嗎?”他俯下臉,看著我的側臉,我撇過臉,讓他看我的後腦勺,居然質疑我的能力!

    忽然,冷情扣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掰回,迫使我看著他,看著他變得灼熱的眼神,我一個機靈,想起了趙亮他們的話,這只禽獸該不是今天要發狂吧。我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在我面前放大,不斷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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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3 22:36: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出發

    一層淡淡的青雲卷過銀月,猶如給月女蒙上了一層薄紗,月光變得朦朧而曖昧。

    “冷某還記得那次與月大夫同床共枕的晚上。”冷情灼熱的氣息吐在我的唇畔,他熱燙的額頭抵在我的眉心,“你身上那清淡的藥香讓冷某有了一個大戰以來最安穩的睡眠,真是舍不得啊……”他熱燙的手撫上我的手臂,輕輕地揉捏。

    渾身響起了警報,我當即狠狠推了他一把,逃脫出了他的範圍,他深沉的眼神帶著一絲醉意,我輕輕撢著衣袍,冷冷道︰“你醉了,我去給你找如煙。”說完,我轉身就走。

    忽然,他捉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拉回身前,我撞進了他的胸膛,面具險些掉落,我慌忙扶好面具,就在我忙著扶正面具無暇顧及他的時候,一個吻出其不意地覆了上來,有力的雙手緊緊摁住我的後背,迫使我貼緊他的胸膛,火熱的吻侵佔著我的唇,我在冷情懷中掙扎,但卻更加激發了他的欲望。

    他緊緊鎖住我的腰,抬手扣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放開牙關接受他的侵襲,粗魯而瘋狂的啃咬,急切卻又帶著溫柔的吮吸,直到嘗盡我唇內的一切,不知為何,我眼前忽然浮現那個燭光搖曳的夜晚,那粉紅的帳幔下,仿佛有人也是如此狂烈地吻著我,為什麼?我會看見水東流的臉……

    為什麼……

    我會接吻?

    明明我從未吻過任何人……

    心底滑過一絲恐慌,轉而化作憤怒,我抱住了面前的冷情,放棄了抵抗,他以為得到了我的回應,圈住我的力量放松了許多,他放開我的唇開始膜拜我的耳垂,粗重的喘息在我耳邊響起,我自然知道放任下去將會演變成什麼!

    于是我毫不猶豫地抱住他,一起,跳入了邊上的湖里。

    “啪”一聲,清晰而響亮的落水聲將他的火焰熄滅,也引來了路過的家丁和侍衛。

    我在水中推開冷情,他並未像岸上那樣再次來糾纏我,而是懸浮在水中,呆滯地看著我。

    我冒出了水面,岸上燈火通明,連趙亮他們也來了。

    “月大夫!”

    “怎麼回事!”

    “快,快拉月大夫上來!”

    “嘩”一聲,冷情也浮了上來,讓岸上的人就更驚訝了。

    “將軍!”

    “少爺!”

    “快!快把他們拉上來!”

    我游向湖邊,然後在眾人的拉拽下上了岸,冷情也上了岸,深沉地看著我,我淡笑道︰“將軍酒醒了?”

    “恩。”冷情板著臉,然後甩袖離去,趙亮他們立刻好奇地湊過腦袋︰“怎麼回事,月大夫?”

    我淡笑道︰“將軍酒醉,失足掉入湖中,對了,今晚記得讓如煙姑娘服侍將軍。”

    “哈哈哈,這你不說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早把如煙姑娘打包放到……恩?恩?”趙亮他們挑著眉,我也笑了起來,唇內依然帶著冷情的味道,激烈的吻讓我的唇時不時滑過一絲酥麻。

    冷情,還真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

    靜靜的夜,沒有一絲風,只有那輪朦朧的圓月,寄托著淡淡的哀愁,勾起了我思鄉的情愁

    看著從窗外灑入的銀霜,莫名的,吟起了《靜夜思》︰“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月霜月霜,一輪孤月落銀霜。

    眼前忽地出現一個朦朧的身影,那身影漂浮在床邊,淡淡的,朦朧的身影,一動不動,就那樣漂浮在半空,周圍的空氣漸漸下降,她的面容變得清晰,居然是班婕舒!

    心里咯 一下,使勁揉了揉眼楮,以為那是我的幻覺。

    可是,我錯了,她依然存在,而且,臉上帶著笑容。

    惡寒爬上了背,她在笑什麼?笑我?

    “抨!”一聲,門被重重推開,打散了班婕舒的身影,我驚地坐起了身,昏暗的夜色下,門口站著一個人,心變得凝滯,他像一陣風一樣關上門就卷到了我的床前,長長的發絲隨著他的飄動而微微揚起,再緩緩落下,一雙灼灼的眼楮如同一條正在覓食的狼。

    白色的綢制里衣在濃重的夜色中顯得鮮亮,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鬼。

    我看著面前的人,不可思議輕呼︰“冷情?”

    赫然間,龐然大物壓了下來,將我的雙手拉至頭頂,冷情的長發散落在我的臉邊,冰冷而深沉的聲音也隨即響起︰“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想得到什麼!!我冷情自認生性冷傲,而你卻比我更是冷傲百倍,你那天對冰墨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扣緊了我的手腕,那宛如將我捏碎的力道讓我皺起了眉︰“原來你偷听?這可不是堂堂大將軍應該做的事!”

    “哼!你一個鄉野村夫,居然敢利用我,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是將軍說男兒應該報效朝廷,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報效朝廷正確,還是隱居山林正確。”

    黑夜中,冷情的雙眉倏地擰緊,眼中帶出了寒氣,“只怕你從跟隨我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身不由己!”

    “是嗎?那可未必。”

    “你!”冷情一時氣結,臉上似有悔意,“我剛才定是中邪了才會那樣。”

    中邪?我想起了班婕舒,難道是她?這世上真有鬼魂的存在?

    冷情放開我站在床邊冷冷的俯視我︰“我帶你上京,給你想要的。”

    “真的?”我坐起來淡淡地看著冷情,面前這個人很可疑,他的眼中帶著掙扎。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而且皇上又發出了病危告急,所有的皇子都會聚集到京城,從今天開始,你也將加入這個游戲,或許……有了你,他會站出來……”冷情的目光中帶出了遲疑,似乎那個人並不是很想加入這次的游戲,“但是!”一道寒光立時劃過冷情的雙眼,“如果你不听他的,我會親手除掉你!”

    “他?”

    “誰都會有主子不是嗎?”

    “明白了,一顆好的棋子如果不听話,就寧可將它捏碎,月某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就好!哼,你果然是個人才。”冷情拂袖轉身,但並未離去,“還有,我對男人沒興趣,剛才我喝醉了,對不起。”

    “沒關系。”我看著他的背影,因為只穿了貼身的內單,絲滑的布料隱隱稱出了他寬肩窄腰的好身材,那高挑的身形在淡淡的月光中帶著一絲朦朧。

    冷情微微側過臉看了我一眼,便頭也不回地抽身離去,沒入那一片黑暗中,連房門都沒關,哎,真是沒禮貌啊。

    第二天,冷情夜闖我房間的事,讓我一下子成了所有將士的視線的焦點,他們驚訝地看著我,在我的脖頸處搜尋著可疑跡象,我揚起淡淡的笑容,銳利的眼楮讓他們一縮腦袋,終于,膽子大的王光從眾人之間殺了出來︰“那個……月大夫……將軍怎麼會……”

    “這件事你們應該去問將軍不是嗎?”我用我天使一般純潔的微笑將他們的問題彈了回去,我想不出一天,冷情有男寵的消息就會傳遍暮城。

    一切就緒,冷情整裝待發,我的待遇相當高,是一輛軟座的馬車,可睡可坐,明眼人都看出了冷情對我的“寵愛。”而我正好在馬車里開始調養生息,內力漸漸在丹田聚集,我終于感覺到了重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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