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十三郎]從末日歸來(全文完)

蔡仲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大房子和小房子
      
    羅通曾經聽燕凌風形容過靈魂球和過去修煉方法的區別。

    如果把靈魂空間看成一個房子的話，古法修煉就是不斷地擴展這個房子，讓裡面儲存越來越多的靈魂能量。但是，房子擴大，並不會讓釋放靈能的「門」跟著擴大。修士們空有一身靈力，但是釋放卻受到了各種條件約束。

    沒有電路基板，智能控制這個概念，古代修士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繼續擴大這個房子，儲存更多的靈能，讓靈能更加精純，品質更高，從而用同樣的靈能輸出量起到更多的用途。

    不過即便如此，由於「門」的限制，修士們始終存在靈能的瓶頸制約，始終覺得靈能不夠用。偏偏他們體內的靈魂空間足以支撐他們消耗掉大量的靈能。

    而靈魂球的出現，讓末世的人們可以更為輕鬆的使用靈能，這就像是一個房間的門擴大了，靈能消耗也就變大。但是那個時候，修煉靈魂空間的古法已經大部分失傳，靈能者也沒有那個時間去修煉自己的靈魂空間。能夠想出來的解決辦法，唯有讓「門」提升等級，更為精確地控制各種靈能，減少不必要的消耗。

    但是，無論是通過開源蓋房子的方法擴大靈魂空間，還是通過節流的方法精確控制靈能使用，人們始終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靈能不足的問題。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更早的開始進行靈魂空間和靈魂球的同時提升，現在不該是這個樣子，就算是那些惡魔，也不是沒有辦法抵擋。」

    這是燕凌風曾經說過的話，作為名門大派的子弟。他原本應該是最有希望在這方面取得突破的人。只可惜，燕凌風僅僅提升了自己靈魂球等級到了三級，就看見了暴風杜曉曉，接著離開圖雅杳無音信。

    羅通隱約猜到，除了想讓那個時候的杜曉曉恢復清明之外，燕凌風說不定還想在杜曉曉那裡嘗試一下靈魂球的力量。畢竟那個時候杜曉曉的靈能已經非常強大。而且似乎不受「門限」一樣可以揮霍靈能。如果加上靈魂球，那會變得多麼可怕？

    從兒子那裡學來的靈魂球知識告訴父親，這讓羅通有種荒謬感。不過怎麼說呢，這也算是知識回歸原來的地方吧。

    靈魂球這個知識對閻誠的衝擊是巨大的，尤其是看見羅通製造的第三靈魂球的原型，那個可以將戾氣轉化成石頭的電路基板，閻誠立刻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麼野路子。應該說，對方也有著足夠深厚的底蘊。至於羅通無私的貢獻出這個知識。既讓閻誠覺得驚訝，又讓他替羅通有些不值。

    這是何等珍貴的知識，如果放在名門大派，什麼珍貴功法換不回來？結果羅通在這裡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似乎根本不知道保密兩個字怎麼寫。

    不過，閻誠扭頭看了看，好像這個屋子裡，除了自己和薛梅語。另外兩個人都早已知道靈魂球的事情，至於薛少勇。他還太小，知不知道都一樣。

    既然羅通和盤托出，閻誠也沒有做太多隱瞞，除了那些涉及閻家修煉高級機密的功法，一般的初中級功法修煉，都被閻誠說了出來。

    只是一家顯然不夠。這是羅通的判斷，也是上一世燕凌風的觀點。

    所有的古法都應該聚集到一起，去蕪存菁，才能得到最合適的修煉方法。沒有門派限制，沒有什麼天才不天才。把這些知識當成一門課程普及下去，儘可能讓所有的人都掌握這些，才能湧現出更多更強的，不受靈能瓶頸制約的靈能者，人類的未來才有救。

    至於會不會有人因為掌握了靈能而為非作歹，那是另外一個概念。物理化學也可以成為壞人的幫手，但不能因為這樣停止物理和化學的教育。

    閻誠之前一直游離在這個小團體之外，直到這一次深入進來，也有了自己的認識。

    他發現，羅通的進步非常快，快的不可想像。

    可以這麼說，羅通靈魂空間的門已經搭好，靈魂空間本身也得到了充分的鍛鍊，一旦有了合適的修煉功法，靈魂空間的擴展就出現類似爆發的情景，可能一兩天之間，羅通的靈魂空間就會變大不少，裡面的靈能也跟著有一定的品質提純。

    至於閻誠自己，他不得不承認，沒有數理化的常識，沒有對現代電器運作的大概瞭解，他在靈魂球的進展上，還真是舉步維艱。

    過了聖誕節，羅通的靈魂空間已經擴張到了一個他認為需要停止的極限，再擴張下去，原本已經提純的靈能又會被更多的靈能稀釋。而且現階段他也不需要那麼多的靈能，他目前更需要做的事情是，提升靈魂球等級，同時提升他的靈能者等級。

    「今天，我爭取在三個小時內提升完靈魂球的等級。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脫胎換骨了。」

    羅通對閻誠這麼說，然後扭頭看著杜曉曉，問：「你要看嗎？」

    杜曉曉用力點頭，說：「嗯，要看。」

    羅通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杜曉曉的小手，扭頭看著精神緊張起來的劉子榮和閻誠，苦笑著說：「這不是喪事，不用這麼緊張吧。」

    閻誠有些疑惑的問：「這是升級啊，你不需要護法什麼的嗎？就這樣躺著，就能升級？」

    羅通搖頭說：「當然不啊，你沒看見我電腦裡畫了那麼多草圖嗎？靈魂基板升級肯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啊，否則升級很容易失敗。」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吃點什麼好的，補充你的，恩，靈力？」

    閻誠現在也已經習慣了靈力這種叫法，不過說出來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彆扭。

    羅通笑了起來，末世的時候，升級能夠吃什麼？能夠顧及周圍安不安全？什麼都顧不上，不一樣在升級。

    「行了，你們還是該上網上網，該幹嘛幹嘛，別在這邊充門神了。三個小時，我還要趕著下午去接姍姍呢。」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章，升級

    由於有了第三顆靈魂球可以源源不斷的將另外兩顆靈魂球上負面情緒收集走，因此羅通的靈魂球升級工作輕鬆了很多。

    如果在上一世，每一次升級都必須首先將靈魂球上的負面情緒儘可能的清除，這就像是去除雜質一樣。越是純粹的靈魂球，升級後產生的改變越大，之後也會更加牢固。

    但是很多時候，靈能者無法將自己的靈魂球清理乾淨，相當數量的負面情緒會夾在在靈能中，最終併入升級後的靈魂球中。就像是泥沙沉積，隨著靈魂球等級的不斷提升，越來越多的負面情緒混入到升級的靈魂球中，最終會讓靈魂球變得鬆散，運行效率遲緩。

    為此，靈能者只能在靈魂球的外圍加上靈魂環進行保護，但是這樣無法從根本上解除問題。

    不過羅通這一次運氣不錯，第三靈魂球吸收了另外兩個靈魂球的負面情緒，而且吸收的非常徹底，這讓升級變得更為輕鬆。

    首先帶著杜曉曉進入了第一靈魂球的世界裡，這一次羅通沒有選擇附身，而是觀察了一下大概的情況。在這個世界中，西遊記已經完成，唐僧孫悟空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功德果報。整個世界雖然還在繼續向下一步演化，但是多少已經顯得沒有頭緒。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當羅通的精神附著在這個靈魂球上時，幾乎所有的生命都在瞬間抬頭看著天空。過了片刻，羅通脫身而出，精神中浮現出第一靈魂球升級方案。

    末世的時候，每一次升級都是一次摸索。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允許靈能者從容不迫的進行方案設定和修改，因此每一次升級都變得相當危險。尤其是到了靈能者六級以後，稍有不慎，靈能球就可能被毀壞，因此帶來的靈能遄流影響的將不止是靈能者一人。

    這一世，羅通有了足夠充裕的時間。對於自己的靈魂球進行修正和填充。

    作為「天」屬性，控制時間的靈魂球，羅通沒有可以借鑑的經驗。他也並不清楚這個靈魂球最終會向哪個方向擴充，目前而言，他只能繼續加大這個靈魂球的半徑，讓靈魂球內部變得更加複雜，從而為靈魂球世界的演化提供更多的條件。

    過了一會兒，他的精神終於確定了最終的升級方案，這個升級後的圖像立刻在第一靈魂球的表面浮現。比起第一靈魂球。升級後的虛像半徑大了一倍，而且內部的電路結構也變得多重疊套，看起來異常複雜。

    杜曉曉的精神在羅通的靈魂世界中遊蕩著，當第一靈魂球開始發亮時，杜曉曉立刻接近了羅通。看著各種各樣的光芒從靈魂球內部透射出來，杜曉曉傳遞了一絲波動過來，問：「那個世界裡的人，會死嗎？」

    羅通回應：「不會。靈魂球升級的時候，表面的時間處於凝滯狀態。就像是所有的生命都被凍住了一樣。但是他們感覺不到任何異常。只有靈魂球升級之後，時間凝滯狀態才會解除。然後他們會驚訝的發現，咦，怎麼瞬間，周圍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即便羅通用了儘可能淺顯的話語來描述這些，不過杜曉曉還是無法完全聽懂。不過只要知道這上面的人物不會死亡。那就夠了。

    杜曉曉想著的是自己的靈魂球世界，自己的父母可不能就這樣隨便死去。

    第一靈魂球迅速開始按照升級方案不斷向周圍吞噬靈能，然後，就如同潮水上湧一樣，漸漸整個靈魂球升級虛像都被填滿。倒是有個別地方進度很慢。不過羅通倒也不急，他靜靜等待著是整個虛像被徹底填滿，這才放鬆下來。

    第一靈魂球表面光芒迅速褪盡，羅通重新降入第一靈魂球的表面，這個時候，靈魂球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再凝滯，新的演化正在拉開帷幕。羅通隱約看見在東土大唐的方向，似乎出現了一些奔馳的駿馬。只是這些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繼續觀察了一段時間，羅通的精神驟然脫離第一靈魂球，開始向著第二靈魂球的方向匯攏過去。

    第二靈魂球上，巫師城已經變得和以往不太一樣。這個宏偉的建築看上去更加龐大，龐大到似乎可以成為一根巴別塔，讓人們能夠從地面一直走到天空。在城堡的周圍，世界還在不斷延展，現代化的都市不斷出現，紐約，洛杉磯，按照想像和記憶，這些城市圍繞著靈魂球，最終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美國拼圖。不過這並不算完，太平洋，大西洋，這些都在不斷延伸的世界邊緣浮現出來。

    而在這個城堡的正中，正在召開一次會議，娜塔莉亞正在和白雪女王一起慷慨陳詞，那個能帶來各種麻煩的華裔，此時恢復了自己本來精神，此時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台上發言的娜塔莉亞。

    第二靈魂球世界還沒有完全構建完畢，而且羅通也並不打算在這個階段提高第二靈魂球的體積。相對而言，他需要在這個「木」屬性的靈魂球上選擇發展方向。

    靈能者從理論上來說是無所不能的，只要有靈能在，什麼都可以做。但是無所不能同樣意味著樣樣稀鬆，到最後一事無成。所以靈能者各有側重，不同屬性的靈魂球也有著完全不同的發展方向。

    與代表物質始終狀態的「風（氣態）」，「火（等離子態）」，「水（液態）」，「金（固態）」的四種屬性不同，木屬性的靈魂球控制的靈能會影響所有有機體，因此也是所有靈魂球中，發展方向最多，分類最為細緻的那個，不同的定位，決定著選擇不同。

    羅通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他很快做出了決定，讓第二靈魂球向著「極限肌體強化」的方向發展。新的靈魂基板開始在第二靈魂球內部出現，這就像是在給一個計算機內部補充新的主板硬盤一樣，並不會對計算機表面產生影響。

    兩個靈魂球，兩種不同的升級方式，杜曉曉覺得自己又學到了很多只是說，根本就說不清楚的事情。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所見所聞
      
    事實上，靈魂球的升級並沒有傳統修士升級那麼危險麻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這有點像是考試，修士的升級就像是考秀才，經文綱要什麼的，都要做好準備，很多地方還要主觀發揮，做得好做不好沒法估計。

    而靈魂球的升級就像是考試數理化，只要之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定理什麼的運用的滾瓜爛熟。那麼到了考場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反正答案是客觀的，只要足夠細心，基本上都能做對。

    這兩者都有好有壞，靈魂球固然可以速成一批靈能者，不過也體現不出誰更有優勢。大家都考九十五，並不能證明大家將來的路都能走的一樣遠。修士那邊就是比較麻煩，挑挑揀揀的，總能挑到精品，但那也要大海撈針。到了末世，當然是靈魂球更適應，不過現在還沒有到末世，挑揀一下也無所謂。

    大約兩個半小時後，杜曉曉首先從羅通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看著身邊幾個人，說：「好了。」

    劉子榮之前還死拽著薛少勇，不讓小傢伙發出聲音，突然聽見杜曉曉這麼說，頓時一愣，問：「這就好了？」

    羅通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說：「那還要怎麼才叫好？這就行了，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困難。」

    劉子榮微微點頭，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構建靈魂球？」

    杜曉曉切了一聲，說：「我還沒有構建呢，當徒弟的哪有超過師傅的？」

    羅通笑著說：「構建靈魂球倒不難，不過你最好把我給你的那些電路知識書籍看完，看通看懂。有什麼不明白的問我，你學會了那些。對你構建靈魂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劉子榮有些氣餒，羅通的那些電子類的書籍有些高深，劉子榮高中知識打得都不算牢靠，現在等於重頭撿起。雖然靈能讓他變得比以往聰明很多，但是大量的公式之類，對他來說還是一個很難跨過去的坎。

    倒是杜曉曉最近在這方面突飛猛進。因為韓璐工學院的緣故，羅通從學院那裡借來了大量的器材，供杜曉曉組裝練手。從最簡單的收音機，到老式電視機的電路，實際接觸讓杜曉曉很容易就明白了各個器材的具體用處，以及合理的電路運作過程。

    不過劉子榮想想，也不是過於鬱悶，那邊閻誠除了會用手機，會上網之類。其他的數理化知識連初中生都不如，在這方面要補的課更多。

    羅通扭頭看著一邊上網的閻誠，問：「薛姐的情況怎麼樣？」

    閻誠輕輕的敲打著茶几，說：「從小受了太多的苦，精神和身體都有很大的創傷。本心，嗯，照你的說法，是靈魂空間也有影響。雖然這個靈魂空間波瀾壯闊。偏偏又有些脆弱，與外面的通道也被堵的不少。所以你們看不出來。現在首先要做的還是調養，先把靈能釋放的通道調養好了，能夠讓靈能穩定的釋放出來，然後才是彌補靈魂空間的問題。把那些全部做完，我們再談下一步怎麼樣。」

    杜曉曉輕輕拽了拽羅通的手，說：「我去看過呢。姐姐的靈魂空間被堵住了。」

    羅通點頭，忽然皺眉問：「你叫我什麼？」

    「叔叔啊。」

    「那你叫薛姐什麼？」

    「姐姐啊。」

    羅通苦笑，這輩分全亂了。

    倒是閻誠說：「她已經靜養了幾天，你說元旦出去，那就一起走一走。也有好處。你說的這個靈魂球的事情，我也很感興趣，剛好就近觀察一下，看看具體的過程。」

    羅通知道閻誠變相的想要跟在薛梅語的身邊，笑了笑，也不點破。

    閻誠這個名門大派的子弟，雖然為人比較不諳世事，不過待人倒是很真誠。好是好，壞是壞，不會打馬虎眼。羅通也相信，如果薛梅語真的能夠更閻誠在一起，對薛梅語來說應該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她也辛苦了那麼多年。

    不過這麼一來，好像燕凌風真的沒有出生的可能了……

    搖了搖頭，羅通把自己從這樣的感慨中拋開，說：「行吧，反正一大家子人一起出去，熱熱鬧鬧的，挺好。」

    他上輩子和自己的父母遠沒有現在這麼親近。唯有什麼都失去的人，才知道親情有多珍貴，這一世，羅通想要拯救世界，不過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大家相處的機會。

    他喜歡熱熱鬧鬧的，不管在哪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那就再好不過。

    至於他的家人包含誰，對羅通而言，只要是自己的朋友，都算是自己的家人。

    閻誠看了羅通一眼，呆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羅通是個對朋友沒有什麼心機的人，偶爾會開玩笑，不過都是適可而止。有這樣的朋友，總會覺得比較自然，比起閻家那種冷冰冰過年的場景，每天儀式化一樣的生活，打坐修煉，倒是韓璐這裡讓閻誠覺得舒服。

    「我去訂票。」

    劉子榮主動提出來，他拿著電話走到了一邊，滴滴答答的按了起來。

    就在此時，羅通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薛少華的。

    羅通微微一愣，扭頭看著在地上開始爬著走的香香，接通了電話。

    「我薛少華，你最近有空嗎？」

    聽見電話那邊有些低沉的聲音，羅通立刻回答：「你說。」

    「你上次在圖雅，說過這裡可能有個什麼拜什麼教的地下組織？」

    羅通拿著電話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壓低聲音說：「拜惡魔教。」

    「最近，圖雅來了好幾個身份不明的老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羅通點頭，所謂身份不明，那就說明這幾個外國人不是走正規渠道進入圖雅，甚至不是正常進入華夏的。

    「圖雅這邊，我在下面也能說的上話，所以消息也就靈通些。有人跟我說了這個情況後，我安排人跟蹤了一下這幾個外國人。發現其中一個，有些不對勁。他經常和圖雅的一些人見面，這些人怎麼說呢，你如果看到就知道了。」

    羅通安靜了片刻，說：「行，你在圖雅等我，我今天晚上的飛機過去，具體的情況我們到時候再說。」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會讓你失望

    羅通是用臨時有客戶的名義離開韓璐的，此時距離元旦不到六天的時間。下午徐珊珊緊趕慢趕，剛剛放學到家，就聽說羅通晚上要走，多少有些捨不得。

    站在落地窗那裡，羅通也說了一下，去首都的機票已經買好了，31號下午的飛機，有徐珊珊和賈玉琴的。另外連李丹的也買好了，到時候她們直接去首都，嚴莉會在那裡接機。在那之前，羅正年和姚玉鳳也會坐飛機到首都，然後大家團圓過個元旦。

    至於羅通，他會想辦法在31號的晚上趕到首都，和徐珊珊一起過元旦。

    這些安排並不能讓徐珊珊舒服多少，她輕輕擺弄著衣服的下襬，垂著頭問：「就不能元旦以後再去？這個時候去了，又能談出什麼結果？」

    羅通笑了笑，嘗試著伸出手去，輕輕的拽了一下徐珊珊的手。

    屋子裡暖氣溫度挺高，徐珊珊的手溫暖的好像能夠潤出水來。被羅通拽著，徐珊珊也沒有收回手去，她的手就這樣被羅通牽拉起來，最終落入了羅通的大手之中。

    「總有些事情，必須趕緊去辦。越晚越麻煩，早點做完，以後就會輕鬆很多。」

    聽見羅通這麼說，徐珊珊知道羅通主意已定，心中微微一緊，抬頭看著羅通的雙眼。眼前的那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穩重，臉上的笑容也一如既往的純粹。雖然看不到眼睛深處的那些東西，不過徐珊珊也知道，羅通對自己的感情沒有什麼變化。

    蘇蓉的名字，徐珊珊已經從杜曉曉那裡聽說過，小丫頭不可能保住什麼秘密。後來徐珊珊也從嚴莉那裡打聽過，知道羅通雖然十一的時候應該就是為了蘇蓉去的首都。不過後來就再也沒有聯繫，倒像是形同陌路了一樣。

    「蘇蓉前段時間還跟我問過羅通，可是羅通就沒有一次問起過蘇蓉，姍姍，你老公對你很好呢。」

    嚴莉的聲音還迴蕩在徐珊珊的耳邊，那樣的話語中。有著一絲絲嫉妒。

    徐珊珊當然知道這一切，她知道羅通對她的心究竟怎樣。徐珊珊也知道嚴莉曾經對羅通有過一些想法，容貌她比不過嚴莉，出生也比不過，就算是學習同樣如此。但是，羅通看著徐珊珊的目光從來沒有動搖過。

    他就是那樣沉靜的看著，讓徐珊珊感到溫暖和感動。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有一個人一直在等著自己，守候著自己」更讓徐珊珊感動。驕傲呢？

    徐珊珊當然知道羅通有很多秘密，那些秘密讓羅通經常處於一種焦慮恍惚的狀態裡。雖然沒有跟她說起過這些，但是徐珊珊和羅通從小長大，怎麼會看不出來？

    羅通不願意說，多半就有不能說的理由，徐珊珊相信這一點。

    就算是蘇蓉的那一次，徐珊珊也這麼認為。

    羅通兩邊隱瞞，卻根本隱瞞不住。倒像是一個毛手毛腳剛剛踏入情關的孩子。徐珊珊曾經以為自己會生氣，吃醋。可是後來才發現，聽說他去見了蘇蓉之後，她最大的反應是鬆了口氣。

    「原來他是去找的蘇蓉，那就沒什麼事了。」

    這個回答讓她自己都驚訝，隨後她已經明白了，那是因為徐珊珊知道羅通的感情。那種感情沒有參雜任何瑕疵。徐珊珊真正擔心的不是羅通去找女人，而是擔心羅通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就像是在軒風那樣。那個可怕的房間，足以讓徐珊珊屢次從夢中驚醒，每一次噩夢都是羅通為了保護自己。被怪物吞噬。

    和羅通去冒險相比，哪怕他找上一百個女人，徐珊珊覺得自己都能原諒他。

    只要他安全就好，是的，只要安全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像這樣，哪怕只是拉著手，像是兩個傻瓜那樣站在窗前，那都已經足夠了。

    抬手，徐珊珊輕輕的摸了摸羅通的臉頰，粗糲的胡茬讓她的手心有些疼。

    這個動作也讓羅通有些緊張，徐珊珊甚至能夠看見羅通的額頭上滲出汗滴來。那當然不是因為暖氣的緣故，看到這裡，徐珊珊都忍不住一笑。

    「小心一點，不要太莽撞了。有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毛毛糙糙的去做。」

    摩挲著羅通的臉頰，徐珊珊忽然說：「我等著你，等著你將來娶我，等著將來我們會有一個和曉曉一樣漂亮可愛的孩子。不要讓我永遠的等下去，保護好自己。」

    說到這裡，徐珊珊也不知道為什麼，眼角忽然滑下淚珠。

    一開始她以為那只是偶然，但是很快，她發現自己無法控制哭泣。她知道是為什麼，羅通這次出去，絕對不是去談什麼業務，而是又一次的身犯險境。她無法阻攔，但是又無法看著羅通就這樣離開。雖然她說了那麼多，但是心中卻越來越冰冷。

    那種寒冷從心中氾濫出來，轉眼間籠罩了徐珊珊的全身。雖然暖氣溫度很高，徐珊珊卻只覺得自己身上寒冷刺骨。在那一刻，她感到無邊無際的孤獨，這讓她感受到無比的煎熬和痛苦。

    收回手，她慢慢的蹲了下去，用手拽著羅通的褲腿，哭聲悄然在屋子裡瀰漫。窗外的大海，看上去陰沉沉的，讓人只感到窒息。

    羅通安靜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剛才徐珊珊觸摸過的臉頰，那上面似乎還有著徐珊珊手心的溫度和汗水。

    「我不會辜負你的，放心吧。」

    羅通忽然說，他的表情沒有剛才那麼嚴肅，反而充滿了信心。他垂頭對徐珊珊說：「我是羅通，從我開始，都會不同。相信我，相信你。我一定會趕到首都去見你，不會讓你再失望了。」

    聽見羅通這種宣誓一樣的話，徐珊珊抬頭，仰望著他，問：「真的？」

    羅通點頭。

    徐珊珊破涕為笑，用手心擦了擦臉，說：「那我等你。」

    羅通附身下去，再次拉了拉徐珊珊的手，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在屋子外面，偷聽的或者是沒有偷聽的，都已經準備停當。

    「走吧，各位，我們有大case了。」

    羅通來了句半中半洋的話。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傾巢出動
      
    羅通原本打算讓杜曉曉留在徐珊珊這裡，多少也算是一個保護。不過杜曉曉不干，她現在正是「長知識」的時刻，對於靈魂球的升級變化等等，都有著很強的好奇心。

    更何況，徐姍姍他們出現在普通人裡，反而更加安全。帶上杜曉曉，倒像是黑夜中打著的燈籠，固然能夠讓自己走的安全一點，卻也能招來那些不必要的東西。

    回雍城，薛梅語不會錯過，按照她的話，老太太死了她也沒有回去磕頭，現在怎麼樣都要回去一趟。在薛紅玉墓前磕幾個頭，拜一拜。

    既然薛梅語要去，閻誠肯定不會跑。看看他手裡的二代身份證，羅通也覺得有些奇妙。山裡的名門大派，說來也不是真的不與外界交流，至少閻誠知道，現在這個世界沒有身份證哪裡都去不了。

    劉子榮被李丹磨得神煩，此時恨不得盡快找個地方清靜一下，至於雍城那裡有什麼，他反而充滿了期待。北羅鄉的那個惡魔固然讓劉子榮心驚膽顫，但是也讓他發現自己好像還有那麼一點用處。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上癮，渴盼下一次的遭遇。

    林林總總的，一幫人都跟著羅通到了圖雅。

    雖然聽說要來好幾個人，等薛少華冷不丁看見眼前來了這麼幾個，也是微微一愣。至於閻誠的事情，薛梅語似乎背地裡和薛少華說過，因此見了面，也談不上尷尬陌生。一群人出了機場，直接上了薛少華找來的依維柯，直奔市區。

    因為司機不是自己人，而且這些事情也不適合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幾個人在車上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談不上熱鬧。倒是薛少勇，似乎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家鄉，顯得格外興奮。

    羅通坐在車子的後排，身邊杜曉曉沉默不語，他也正在想著一件事情。

    來圖雅之前，羅通和羅正年打過電話。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羅正年提醒了幾句，然後說出了一個他的發現。

    那些滲透者，似乎並不是隨機的出現在一個家庭裡。

    羅正年這段時間在內部網上查過全國的近期失蹤記錄，畢竟這樣的失蹤一次就是整個一家人，因此也算是大案。真想要查到一些端倪，倒也不是太大問題。

    經過這些查詢，羅正年發現，那些整個家庭突然失蹤的案例裡，有好幾個家庭成員表現的非常不同。

    所謂的不同。基本上就是特別聰明之類。當然，也有被人當成神經病的存在。這些，羅正年都一一打過電話核實。畢竟他是警方人員，而失蹤記錄信息是對全國警務人員開放，找到失蹤家庭的親友並不費工夫。而且那些表現特殊的家庭成員對於親友來說就更加記憶深刻，隨便問一下就能得到答案。

    說到這裡，羅正年和羅通都有些煩躁。這些事情，原本應該是特別偵緝處做的。只要沉下心，多看看。多打幾個電話，並不是太困難的。普通小刑警都能想到，沒理由特別偵緝處的人想不到。

    可是，特別偵緝處顯然沒有想到這些，否則這些失蹤案也不會連續頻發，卻沒有結果。

    無論是特別偵緝處工作疏忽。還是有人從中作梗，讓偵緝處的工作偏離了方向，對於羅通和羅正年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而羅正年提起這個，是因為有兩個現實的問題需要解決。首先，假設那些滲透者的每一次寄生都有目的性。想要趁那些有靈能的人沒有成長之前就將其消滅，那麼，怎麼解釋徐一凡？徐珊珊根本沒有表現出靈能，和其他普通人沒有區別，為什麼這個滲透者偏偏選中了徐一凡？

    第二個問題是，圖雅那裡並沒有出現家庭整體失蹤的現象。這一點很奇怪，圍繞圖雅一週，其他的城市都有這樣的失蹤現象，怎麼圖雅卻偏偏沒有？是因為消息不夠靈通？

    又或是其他什麼原因？

    對於徐珊珊這邊，羅通還有些存疑。不過圖雅這邊，他到有個大概的框架。當初那個翼魔，應該也算是滲透者的一隻。除此之外，薛紅玉的努力，讓圖雅已經有了薛少華這樣的靈能者。事實上，羅通猜測，圖雅這邊有希望的靈能者，現在多半都姓薛了。

    除了一個，那個本該出生的，薛少華最小的那個妹妹……

    拜惡魔教，提前去世的薛紅玉，不明來歷的外國人，以及羅正年的發現。這些混在一起，似乎能夠說明一點什麼，但是羅通又不能完全確認。

    正因為這樣，他才坐在車上不發一言，認真想著上飛機前羅正年說的那些。

    眼看進了圖雅的二環，薛少華示意到路邊停車。隨後他走到車廂後面，坐在羅通身邊問：「一起下去走一走？」

    羅通微微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說：「小心你姐會拍照。」

    薛少華表示這個玩笑並不可笑，他的姐姐並不是那種完全不知道好歹的人，有些事情該做不該做，薛梅語同樣清楚。

    羅通沒有多說什麼，等車剛一停下，他裹著風衣，牽著杜曉曉的手首先走下了依維柯。一陣寒風撲面而來，隱約中還有些冰晶的感覺。

    「看樣子要下雪了。」

    薛少華跟在羅通的身後下來，示意依維柯的司機開去訂好的酒店，隨後走到羅通的身邊。聽見羅通說起下雪，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說：「也好，好久沒下了，以為今年冬天不會下雪了。」

    兩人沿著道路走了一會兒，薛少華皺著眉頭說：「好幾件事情堆積在一起了。一個姓郭的男人失蹤了，在十一之前，我媽和這個姓郭的走的很近。我原以為又會怎麼樣，結果十一回來以後，我媽就不行了。那個姓郭的是個二老總，父親有點手段。這次失蹤，他父親最後找到了我，意思是這件事情多半和我媽脫離不了干係。」

    羅通微微皺眉，薛少華這個信息倒是能夠成為一個證據，證明羅通剛才在車上做出的推論。

    「我的人，曾經在十一月這個姓郭的失蹤之前，見過他一面。這個姓郭的當時身邊還帶著兩個女人。過了兩天，就人影無蹤。這件事情跟我媽扯不上任何關係。」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惡魔們

    將滲透者安插在每個有潛力的靈能者身邊，當滲透者覺醒後，可以將還在懵懂中的靈能者扼殺。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作為惡魔，不可能想不到。

    當然，這裡面也會有特例，比如徐一凡，目前還看不出他身邊的家人有什麼靈能潛力。不過這種事情，就算是人類也不可能做的多麼精確，出現一兩例意外才算正常，如果一個例外都不會發生，那麼只能證明惡魔對人類的滲透已經到了比人類更清楚人類的地步，這該有多麼可怕？

    但是羅通也相信，按照羅正年的推斷，在他們所住的小區裡，至少應該還有一個沒有被發現的靈能者。但肯定不是他，上一世徐一凡一家失蹤的時候，羅通距離靈能覺醒還有好幾十年的時間。這一世雖然覺醒的更早，但他絕對不是那些天才中的一個。

    越是接近末世，人類中越有更多的人容易覺醒靈能，比如杜曉曉，比如薛少華，薛少勇兄弟等等。只不過，大多數靈能者並不知道自己應該承擔的重擔，最終讓年華流逝。還有相當一部分靈能者可能在覺醒之前，就已經被這些惡魔滲透者扼殺在萌芽狀態。

    對於薛少華剛才的描述，羅通腦海中不停翻騰。那個應該出生卻沒有出生的小女孩，會不會才是雍城這邊真正的「靈能大師」，和杜曉曉一個等級的那種？只是因為某些特別的緣故，以至於終其一生沒有展現出如同暴風一樣的實力。

    不過這些想法轉瞬即逝，這些事情聽起來千頭萬緒，不過羅通也有自己的行動步驟。

    薛少華並不清楚羅通在想些什麼，他在說完關於姓郭的二世祖的事情後。轉頭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幾個外國人的事情。

    「他們有槍，這是我最新瞭解到的情況。這種大的狙擊步槍，不是什麼野路子能夠進入圖雅。」

    薛少華介紹說：「就算是土槍，在圖雅都查的比較緊，這個時候大家都害怕殃及自身。前段時間有幾個人去南邊那裡取槍。回來剛下火車就被抓了。至於那種特別高級的狙擊步槍，總有消息從口岸那邊傳過來。」

    薛少華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羅通也能想到，有本事繞過層層監控，把一把狙擊步槍運入圖雅的，手上的背景都不會太小。薛少華作為半個圖雅地下掌門，能量確實不小，不過沒有特別必要也不會和這樣的人當面做對。

    「他們現在住的是民房，我們也下面找過警察。提醒過這件事情。警方排查過幾次，不過效果不是很好。上面也有阻力，具體是什麼，我們就不清楚了。」

    對於薛少華說的這些，羅通倒也理解，能夠在亨得利他們到達圖雅後，把前後全部安排妥帖，足以說明那個幕後者的實力究竟如何。至少在官場打點這些。那個幕後者比起薛少華有著先天的優勢。

    「首先需要確認，有沒有拜惡魔教。」

    羅通忽然說：「這是根本。如果沒有拜惡魔教，那這裡的情況肯能比你想像的更加簡單，你也不必過於擔心。」

    「然後需要確認，拜惡魔教，和那幾個外國人，以及姓郭的失蹤這件事情之間有沒有聯繫。有多大的聯繫。如果這只是三個分別的事情。那麼我們要做的又有不同。」

    說完這些，羅通問：「你說的那幾個與外國人接觸的人，具體是什麼情況？」

    薛少華從路邊買了一根糖葫蘆，遞給輕輕拽著羅通手的杜曉曉，剛才羅通在那裡嘰裡咕嚕說了一氣。沒有注意到這些。倒是薛少華意識到小姑娘悄悄拉扯了羅通幾下，想必就是看上了糖葫蘆。

    杜曉曉「謝謝」了一聲，大方的接過糖葫蘆。時間久了，她也沒有從前那種畏縮恐慌的樣子，看上去和普通小女孩已經沒有什麼差別。

    對杜曉曉笑了一下，薛少華抬頭看著羅通說：「最好我們能夠去看看。」

    羅通點頭，想了想說：「不，我一個人就夠了，最多呆上曉曉。你如果出動，聲勢太大。」

    薛少華沒有拒絕，他知道在這方面，羅通的經驗比自己更加豐富。報了一個地名，他說：「我的人總共見過四個人，三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幾乎每天晚上都去這個酒吧。」

    羅通看了一眼薛少華手機上的照片，微微皺眉，說：「幹那種事情的？」

    幹那種事情，要麼是龜公，要麼是和毒有關。手機上的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充滿了警惕，似乎隨時都讓自己的半張臉隱藏起來，加上手機拍照的距離有些遠，所以圖片質量看起來不是很高。

    薛少華點頭，說：「不能完全算是。他手上有種藥，好像比溜冰更厲害，但是從來不賣，只送人。而且也不是誰都送，有些琢磨不透。」

    羅通把手機還給薛少華，嘟噥了一句：「送？好心人啊。」

    薛少華點頭，伸手攔了一輛出租，沒有和羅通多說什麼，徑直離開。

    羅通看著杜曉曉吃完糖葫蘆，問：「冷不冷？」

    杜曉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要是抱著香香就好了，他身上好暖和呢。」

    羅通也是一笑，舉目四顧，說：「這是香香的家鄉啊，讓他多玩一會兒吧。將來等回到軒風，你也可以多玩一會兒。」

    杜曉曉搖搖頭，皺著鼻子說：「我才沒興趣玩呢，香香是個笨蛋，我可不想和他一樣笨。」

    羅通點頭，等薛少華乘坐的出租車離開自己的視線，重新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跟在附近後，同樣攔了一輛出租車。

    「德美酒吧。」

    聽見羅通說的地址，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看見羅通身邊還帶著杜曉曉，司機躊躇了一會兒說：「帶著孩子，不太合適吧。」

    聽見司機這麼說，羅通也大概猜出這個所謂的德美酒吧在圖雅估計名聲也不是太好。扭頭看了一眼杜曉曉，小姑娘的眼睛在夜晚的燈光照耀下亮晶晶的，看上去烏黑晶瑩。

    想了想，羅通說：「去吧，我們不會在裡面呆多久。」

    司機重新看了一眼杜曉曉，沒有繼續囉嗦，開車出發。

    從外觀上看，德美酒吧幾乎就是一棟樓房，據說這個五層樓的建築原本是商業樓盤，按照司機的說法，中間兩層甚至都已經和超市談好了。但是後來也不知道什麼緣故，最終整棟樓房都被改裝成了一個巨大的酒吧。

    如果在首都，這樣的巨型酒吧多半要在四環以外，不過圖雅這邊已經接近商業中心。

    能夠有這樣魄力的，就不僅僅只是錢的問題，上上下下的打點反而顯得更加重要。

    羅通和杜曉曉下了車，沒有進入酒吧，而是站在酒吧對面的街上觀察了一會兒。這個酒吧確實人潮湧動，現在大概剛過七點的樣子，停車場中已經沒有多餘的車位。好多車都停在了外面的非機動車道上，出租車只能在更遠的地方停下，然後帶上一撥人迅速離開。

    站在這裡，看著停車場裡的一輛輛豪車，羅通微微皺眉。閻誠的家族可能有千百年的財富積累，但是惡魔們的積累不見得會少。混亂對它們來說是最好的掩護，而利用混亂，它們可以獲得更為可怕的財富。

    更為關鍵的是，那些滲透者以人類的方式生存，大筆的財富用來與權力媾和，最終成為了它們在人類社會裡最好的偽裝和擋箭牌。

    這也是羅正年之前說過的，滲透者們有著比羅通以前想像更為嚴密的網絡體系，只要這種體系存在，滲透者們就無法被徹底的清理乾淨。

    羅通想要拯救這個世界時，計劃是模糊的，他只有大概的想法，比如聚集財富，找到那些未來會大放光彩的人，提高靈能等級。而現在，在羅正年的幫助下，羅通終於有了更為細緻，更有執行可能性的計劃。

    想要拯救這個世界，首先要對付的不是那些滲透者，而是拜惡魔教。

    將拜惡魔教的那些人清理乾淨，滲透者的體系也會因此出現巨大的疏漏。一個完備的組織體系需要很長時間來培養，而這段時間，會讓滲透者們失去對那些潛在靈能者的監控和威脅。

    過了一會兒，杜曉曉抬頭問：「我們不進去嗎？」

    羅通說：「當然要進去，不過不是這個方向。」

    杜曉曉點頭，跺了跺腳，紅色的小皮靴在地面上發出哢哢的響聲。

    對面酒吧的保安似乎也注意到了羅通這邊的情況，畢竟在馬路對面帶著一個孩子，什麼事都不做，就是看著這裡，也是非常明顯。一名保安用步話器說了幾句，抬頭再看時，頓時愣住。在馬路對面，那個大人和小孩的奇怪組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杜曉曉的靈能讓她和羅通的「訊息」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雖然本人並不在這裡，但是靈能卻能讓看著這裡的人大腦受到干涉，「認定」那裡站著兩個人。當靈能消散時，羅通和杜曉曉已經走遠，在別人眼中，就像是驟然消失了一樣。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認識了

    晚上九點左右，羅通和杜曉曉已經站在德美酒吧的樓頂。

    想要躲過普通人的視線並不困難，關鍵是這個酒吧的監控攝像頭出乎意料的多，在幾個主要的通道那裡，幾乎每隔三四米就有一個或明或暗的攝像頭。這讓羅通他們想要進入到目的地變得非常困難，相對於不被發現，徒手攀登到樓頂反而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樓頂的空調主機嗡嗡的響著，即便如此，還是依稀能夠聽見樓下那些人的歡聲笑語。迷醉的人群讓這個城市的夜晚聽起來充滿了紛亂。

    羅通安靜了一會兒，扭頭對杜曉曉說：「我先下去，你在這裡，我會通知你。」

    杜曉曉微微點頭，找了一個避風的陰暗角落蹲了下去。

    羅通活動了一下雙肩，在他的面部，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動。那是木屬性靈魂球產生的作用，二級木屬性靈魂球無論延伸方向是什麼，已經可以對一個人的面部進行調整。如果是永久的調整，幅度會很小，有很大的侷限。如果僅僅只是短暫的調整，那麼羅通可以讓自己在幾十分鐘內變成另一個「羅通」。

    數十秒後，羅通對自己面部的調整已經完畢。如果有一面鏡子，那麼調整應該會更方便。不過在這樣的黑夜中，鏡子和光芒都可能讓他被人發現。所以他只能根據自己的印象對自己的臉部進行調整。

    摸了摸自己的面孔，羅通悄然走向樓頂的維護通道，安靜了片刻，身體悄然一矮，轉眼間已經沿著牆壁不斷爬下，在一個綵燈光芒即將掃過來之前。他已經從一個開啟的窗戶那裡翻入了酒吧四樓的一個房間裡。

    這是一個雜物間，裡面的拖把還帶有一些酒味。潮濕而寒冷的屋子裡黑洞洞的，在門外，時不時傳來喧鬧的聲音。

    羅通靈能悄然散開，感受了片刻，身體微微一矮。已經躲在了門側的水池後。不到片刻，兩名打掃衛生的保潔員嘟嘟囔囔的開門進來，在進入房屋的瞬間，她們發生了片刻恍惚。那是羅通靈能干擾的結果，隨後他從兩名保潔員的身邊擦身而過走出了雜物間。而那兩名保潔員對於羅通的出現和離開視而不見。在恍惚之後，她們對視了一眼，並沒有發覺太多異常。

    從雜物間出來，是一個大型的公用衛生間，羅通走進男衛生間。隨意在洗手盆那裡洗了洗手，順便看了一下自己的臉部情況。確定自己現在的裝扮沒有任何問題，他從容的走出衛生間，向著外面的通道走去。

    這個酒吧的一二層應該是大型的迪廳之類，到了三四樓，就是比較私密的場所。在樓道上隨時都有公主守在那裡，看見羅通，幾名公主似乎都有些驚訝。在她們的印象中，今天晚上好像沒有這樣一個人上來過。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羅通看了一眼這位公主，身體刻意的縮了縮，說：「我來找人，有人說，我在這裡能夠找到這個人。」

    這有些類似暗號，他曾經看過羅正年的一些記錄。在這些酒吧裡。一般不會把藥直接賣給不熟悉的客人，如果一個客人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多半會被拒絕，並且被請出酒吧。所以客人會提出與藥無關的，更為隱晦的問題。一般而言。這種問題一樣不會有答案。不過這個客人很可能會被記錄下來，有些大膽的掮客會單獨去進行聯繫。看看這個人究竟跟警方有沒有聯繫。如果有聯繫，酒吧不會因此受到損失，如果沒聯繫，酒吧也可以從交易裡抽水。

    羅通需要這個錯覺，他要讓人找到自己，而不是自己去在這個酒吧裡大海撈針。

    那名公主聽見羅通這麼說，愣了一下，看見羅通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這樣的情況顯然公主也見過幾次，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搖頭說：「很抱歉，先生，請問您要找誰？如果沒有具體的姓名，我們這裡只接受預約，現在實在不能接待您。」

    「屁！」

    羅通爆了一句粗口，說：「這裡的味道又不是聞不出來，當我沒錢是怎麼的？」

    那名公主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看上去有些瑟縮的同伴，再次看著羅通說：「先生，請不要在這裡大聲喧嘩，如果您繼續這樣，我就叫保安了。」

    羅通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更多糾纏。他只是狠狠的盯了這名公主一眼，點著頭說：「行，我知道你了。」

    一邊說著這樣的狠話，他一邊掉頭就走。至於身體微微的不自主痙攣，他學的惟妙惟肖，那種粉藥之後的後遺症狀況，被他演繹的如同真的一樣。

    看著羅通的背影，那名公主抬頭看了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來的攝像頭，做了一個手勢，隨後樓道中重新歸於特殊的寂靜之中。偶爾有一些聲音會從兩邊的包房中傳出，像是在狂歡一樣，當這些聲音停止下來，整個樓道又會瞬間安靜的如同囚籠。

    羅通嘟嘟囔囔的從樓梯上走了下去，兩名灰色西裝的保安與他擦肩而過，封住了繼續通往四樓的樓梯。

    在二樓，已經變得極為熱鬧，鼓聲，喧鬧的歌聲，以及人們大聲的喧嘩聲反而讓羅通顯得行單影孑。他走到一邊的吧檯那裡，看了一眼手機。那是徐珊珊的短息，她一直沒有等到羅通已經到達圖雅的消息，顯得有些緊張。

    剛剛回覆完，羅通的身邊就傳來一個膩聲膩氣的聲音：「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羅通側頭看了一樣，是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卻把真正的面孔隱藏在厚重油粉之後的女人。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圖雅正在下雪，雖然酒吧裡有中央空調開著，但是酒吧內部整體溫度不超過二十度。羅通可以清楚的看見這個女人的胳膊上已經起了微微的疙瘩，那是寒冷的結果。即便如此，這個女人的事業線卻依舊毫無顧忌的炫耀著。

    事實上，這個時候羅通甚至還沒有坐下來，這個位置的周圍還有些空位，而對方就這樣找上門來，卻讓羅通心中有種暗暗地警惕。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

    羅通忽然說：「是我們都熟悉的味道。多少錢？」

    這個回答聽起來非常，不過那個女人顯然沒有誤會，她左右看了看，說：「這位大哥，那麼著急幹什麼，就算你現在想要，我也沒法現在給你對不對？大家總要相處一段時間，彼此熟悉了，再談錢也不遲。」

    羅通晃動了兩下手指上的鑰匙串，他在韓璐已經買好了一輛大奧迪，這次這把大奧迪的鑰匙就在鑰匙串上閃閃發亮。他隨意坐了下來，說：「我對這裡不是很熟悉，之前我在首都那裡找一個叫楊瀟的買，不過現在有很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了。到這裡是公司的事情，不過也有朋友介紹，說這裡能夠找到好賣家。」

    這種半真半假的絮絮叨叨讓那個女人自認為瞭解了什麼，她伸手叫來了酒保，要了一杯雞尾酒，扭頭問羅通：「你要喝點什麼？」

    羅通低頭說：「白酒，隨便什麼。」

    「酒吧裡的國產白酒可很少見，除非深水炸彈這種。」

    羅通扭頭看著一樓裡蹦來蹦去的領舞，他的身體開始進一步發抖。驟然看上去，就像是他已經快到忍耐極限，現在不說話，僅僅只是為了壓制身體的反應而已。

    那個女人看著羅通的背影，微微一笑，說：「我這裡雖然沒有，不過還有一管鎮靜劑，你要不要？」

    羅通搖頭，聽起來聲音不是很好。似乎每一個字都要飛好大的力氣才能說出來：「要是鎮靜劑有用，我也不用來這裡。」

    那個女人點了點頭，確定羅通的這些動作確實只有那些經常是使用粉劑的人才會發生的想像，她想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們這邊價格可不低。」

    羅通沒有回答，他讓自己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與他深深的呼吸相映襯，進一步降低了那個女人的防範心理。

    「跟我來，」女人忽然說：「在這裡不行，童老闆可不會讓我們在這裡買賣。」

    羅通打了個噴嚏，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他急忙結了酒錢，隨後緊緊跟在女人的身後，向這個酒吧的側門走去。

    這個樣子倒是讓暗中窺伺他的人鬆了口氣，即使最好的演員，也無法表現的這麼逼真。很多細小的細節看上去和其他犯了癮的人異常相似，和警方那種潔身自好的暗線比起來，羅通看起來更為「真實」。

    出了側門，女人扭頭看了一眼，直接帶著羅通走向一輛寶馬。在她身後，羅通忽然說：「你們這裡有沒有那種更好一點的東西？我在首都的時候，偶爾從楊瀟那裡能夠買到一點，那個東西可真厲害。」

    說完這些，他又接二連三的打了幾個噴嚏，看上去身體弱不禁風，這和他粗壯的體格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倒像是身體已經被掏空了一樣。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各逞心機

    寶馬車裡絕對不會有什麼藥，說不定是一雙冰涼的手銬。至於那個背影看上去單薄搖曳的女人，也絕對不是什麼真正的掮客。

    羅通非常清楚這一點，對方是警察，至於這個女人，多半剛剛畢業沒多久，所以沒有那種警察特有的味道。這種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味道，羅通在他父親那裡感受的最深。

    不過，菜鳥始終是菜鳥，女人來的太早太積極。而且幾乎沒有什麼試探。另外，在酒吧裡點酒這一項，對於真正弄藥的人來說，很少主動去沾。

    羅通從自己的父親那裡聽過很多事情，絕大部分藥販子身上有著明顯的藥味，老警察可以只是憑藉這種若有若無的藥味就能分辨出一個人沾這些東西有多久。

    這是一個餌，是警方的一個餌。而酒吧默許了這個餌，用來換取其他方面的妥協。畢竟快要過年了，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黑色幽默。

    不過羅通不在乎，他只需要盡職的表現出一個對藥物迫不及待的人就行。為此，他剛才故意提起楊瀟和首都。這個女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其實是羅通設下的陷阱。羅正年在前段時間告訴過羅通，楊瀟的事情最終被定性為「藥物吸食過量」，圖雅這邊可以通過警方的網絡查到楊瀟，從而「相信」羅通說的那些話。

    但是，也只有警方會有這麼便捷的條件立刻用內部網絡檢索出首都的楊瀟。而在圖雅，一個藥販子怎麼可能會知道誰是楊瀟？

    當這個女人帶領羅通往酒吧外走去的時候，同樣意味著警方的後勤人員已經確信了羅通的發言，開始收網。

    走出酒吧側門，羅通繼續對那個女人說著楊瀟的事情。很顯然，那個女人對楊瀟。以及對羅通所說的那種特殊的藥非常感興趣，甚至腳步都慢了一點。

    就在此時，羅通的腦海中突然傳來杜曉曉的精神波動：「叔叔，找到了！就在你後面，剛剛離開。停幾分鐘，我要再核對一次。」

    從四樓向下。羅通悄然的散播了一種特殊的靈能，這些特殊的靈能可以直接與杜曉曉的精神發生感應。這就像是一道透明的空氣幕牆將整個酒吧分成兩半，絕大多數酒吧中的人員都會通過這個透明幕牆。

    普通人不會對這個幕牆造成任何影響，但是擁有魔能，或者是被魔能感染過的人類，都會對這個透明幕牆造成擾動。魔能等級越高，造成的擾動越劇烈。

    在韓璐，學習古法修煉靈魂空間，進步的不僅僅只是羅通。同樣也包括杜曉曉。

    羅通立刻停下腳步，他必須保證這種特殊靈能的持續散發。既然那個人已經跟在自己的身後，顯然想要知道羅通究竟是真是假。幾分鐘後，這個人肯定還會再來看一眼。杜曉曉需要這次機會，將那種靈能附著在這個人的身上，這種靈能可以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從而為羅通他們直接找到這個人提供支持。

    對於羅通突然停下腳步，那個女人似乎有些詫異。對她來說。魚已經上鉤，可是現在卻是最危險的時候。「魚」的力量太大，會把魚鉤扯斷，導致他們的行動前功盡棄。如果只是一隻魚也就罷了，問題是這只魚很可能會給後面的「魚群」帶來警示。

    「怎麼了？你不要了？」

    聽見女人的話，羅通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的感覺，只是這個感覺太過飄渺。一時間又不能確定。不過為了停留這幾分鐘，他忽然問：「你貴姓啊？」

    那個女人嘴角一翹，說：「你知道這個幹什麼？」

    羅通皺眉，問：「你不告訴我，我下次買這些找誰？」

    女人也是皺眉。顯然沒有預料到羅通這麼麻煩。外面天氣比酒吧裡還要寒冷，她都覺得有些瑟縮了。

    無論從哪方面說，她都不想耽誤，回答說：「我姓蕭，都叫我小蕭，電話等會兒在車裡給你。」

    寒冷看上去讓羅通的精神也一振，在女人眼中還在微微不規則痙攣的他站直了身體，說：「你的手指好像有些不對，經常開槍嗎？」

    那個女人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手指，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帶著手套，在這樣的黑夜中，根本看不出手指有什麼不同。不過這個動作，已經讓這個女人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她急忙補救說：「南邊的射擊場玩過幾次，倒不是經常。」

    羅通嘿了一聲，說：「想不到你居然也喜歡玩槍，都摸過哪幾種？說來聽聽？」

    一陣冷風驟然席捲而來，另外一邊的酒吧保安縮著脖子跺了跺腳，往這邊看了一眼。不過這種情況似乎已經有人提醒，因此也沒有人上來詢問。至於那個女人，在寒風中更是有點顫抖，她已經感覺到，對方多半認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這種時候，更是不能輕易動手，只能另想辦法。

    想到這裡，她哼了一句，說：「你到底買不買？不買滾，別耽誤姐辦正事兒。」

    羅通的腦海中再次猛然恍惚一下，忽然問：「喬小雨是你什麼人？」

    聽見喬小雨這個名字，那個女人的眼睛突然瞪大。死死盯著羅通，問：「你怎麼知道喬小雨？」

    羅通安靜片刻，忽然感應到腦海中杜曉曉的精神波動：「好了，叔叔，我已經確定了。我們走吧。」

    聽到這裡，羅通拿出手機，撥通了薛梅語的電話。

    薛梅語現在似乎也沒什麼事，聽到羅通要她來德美酒吧，沒有拒絕，也沒有打趣，而是問：「帶走曉曉？」

    羅通看了一眼正在盯著自己的那個女人，轉身向著酒吧裡走去，一邊說：「我這裡還有點事，走不了。」

    薛梅語回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就到，你怎麼把曉曉帶出來？」

    羅通扭頭看了一眼狐疑著重新跟上來的那個女人，在跨進喧囂的酒吧同時，沉聲說：「曉曉會讓這個酒吧的電壓超負荷一次。大約十五秒的時間，你在酒吧的後面，接著她就行。」

    杜曉曉應該也感應到了羅通的新安排，沒有拒絕。

    等羅通完全走進這個酒吧後，那個女人三步兩步衝了進來，一把拽住羅通的衣服，一路直往最角落的地方走去。她的力量挺大，羅通跟在她的後面，一直到了激光燈都照不到的地方。

    在那裡，女人不顧周圍喧囂，沉聲問：「你怎麼知道喬小雨？」

    羅通揉了揉鼻樑，剛才那種微微發抖的姿態從他身上全部消失，站在黑暗中，他回答說：「姐，你現在很危險知道嗎？這裡不是你這個菜鳥呆著的地方，那些真正的販子下手很厲害。」

    聽見羅通的提醒，那個女人猛然一愣，問：「你知道我是誰？」

    羅通回應：「我知道喬小雨，當然知道喬小雨有個雙胞胎的姐姐，我還知道她這個姐姐究竟是做什麼的。這裡真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小心一點，別讓喬小雨傷心。」

    那個女人的耳朵那裡似乎有個耳機，被她的長發擋住，所以別人看不見。此時似乎也因為聽見了羅通的話，那個耳機裡發出了一些命令。那個女人恩了一聲，看著羅通問：「那你知道我是誰？」

    「喬小雪，姐，有些事情回頭再說，現在趕快走吧。」

    喬小雪再次看了羅通一眼，微微點頭，說：「行，你欠我一個答案。」

    說完，她轉身急忙離開。身份敗露，再留在這個酒吧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估計警方做出了新的安排。不過羅通不敢大意，他重新回到了吧檯那裡，要了杯朗姆，坐了下來。

    喬小雪啊，沒想到居然遇見了。

    羅通晃動了一下手裡的玻璃杯，看著酒液在杯壁中晃來晃去。

    上一世，雖然羅通沒有在另外的女人身上投入更多的感情，但他也不是孤家寡人。在幾年後，他在聯誼會上認識了一個女人，喬小雨。

    兩個人認識了沒多久，就結婚了。要說愛情，倒也談不上熾烈。主要還是兩人都在首都飄著，內心感到疲憊孤單，需要一個家庭支撐。

    二十多年後，喬小雨得了骨癌，被剛剛完成特種金屬攻關的羅通送回了圖雅。在圖雅不到一年，喬小雨就去世了。而羅通也因此在末日到來時，最終回到了圖雅。

    這一世，羅通已經有了徐珊珊，已經不太想喬小雨的事情。不過，上一世兩人也曾相互扶持著過了二十多年，所以總有種「恩情」需要償還。羅通之所以第二靈魂球的升級沒有選擇上一世更為熟悉的「生命激活」，而是「極限肌體強化」，也是為了將來如果喬小雨再次出現骨癌，他可以幫上一把。

    至於這個喬小雪，似乎就是在剛剛工作的第一年，因為一次抓捕行動，被人開槍打中胸膛犧牲。

    如果沒有猜錯，這次抓捕行動多半和這個酒吧有關。羅通甚至有種預感，這次警方的行動，那些外國人，圖雅的拜惡魔教這些事情，說不定彼此之間都有牽扯。而這一世，可能還要加上姓郭的失蹤。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誰在乎？誰不在乎？
      
    坐在酒吧中，羅通周圍的喧囂漸漸變得平靜，確切的說，他的心開始重新歸於沉靜，周圍的聲音已經不再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叔叔，那個人你認識？」

    杜曉曉在羅通的精神世界中傳來消息，小姑娘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事情，除了等待薛梅語的到來，只剩下滿腹好奇。

    羅通微微一笑，示意酒保給自己再來一杯朗姆，看著酒在自己的杯中搖晃，看著自己的倒影在這個杯子裡載起載浮。

    杜曉曉沒有得到答案，不過似乎也能明白一些事情，沒有繼續追問。她開始重新對那個人進行定位，並且不斷向羅通發佈消息。

    很多酒吧裡都會有這樣的人，按照羅正年的說法，這些酒吧對於這些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參與程度不同而已。

    有些酒吧只是默許這些人的行動，但是不會參與進去，甚至可能對這些人的行動有一定的約束。畢竟這些事情上不了檯面，沒有那個實力，就不必涉足其中。

    還有些酒吧，甚至會參與到這裡面。這些酒吧的幕後老闆肯定背後有人，至少是地方大員。簡單地說，能夠罩得住。不過這些酒吧數量不多，對於那些倒賣「藥」的還會有一定抽成。

    至於這個德美酒吧，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羅通不想考慮太多。他只關心那個薛少華所說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行動範圍。

    這決定著這個「藥」究竟會有多大的散播面，有多少人會被這樣的藥感染。

    而結果讓他感到有些焦慮，杜曉曉的消息表明，這個人從一樓一直到四樓，似乎都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這樣隨便的進出。行動輕鬆自如，彷如在自己的家裡一樣。

    這意味著，這個酒吧本身已經與這個人達成了某種默契，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大約半個小時後，羅通的身體重新開始微微的抖動。在他的精神空間中，杜曉曉已經發來提示。那個人正在羅通身後的人群裡，而且一直站立不動。如果沒有猜錯，似乎正在觀察著羅通。

    現在，羅通需要偽裝成始終沒有得到自己想要東西，正處於焦躁時期的一個商人。

    不到五分鐘，杜曉曉開始發出警告：「他過去了。」

    與此同時，羅通的手機響起，那是薛梅語的電話。

    「我到了，就在後面。」

    薛梅語只說了這一句。就迅速掛了電話。她正站在德美酒吧的後面，那裡原本是一個地下停車場車輛通行的僻靜通道，但是現在車輛已經多的無法進出。不斷有保安揮動手臂，示意車輛按照指示前進。在接近公路的地方，「車位已滿」的標牌早已放上。

    「走。」

    羅通立刻對著杜曉曉發出命令。他不能離開這裡，否則巧合會讓他更容易被人懷疑。如果在此之前，他可以帶著杜曉曉就這麼離開，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被懷疑。那麼現在。他有種隱隱的責任感，必須堅持留下來。也許會避免某件事情的發生。

    他非常清楚喬小雨對自己姐姐的感情，這對雙胞胎姐妹父母死於車禍，姐妹兩個相依為命。後來姐姐的突然死亡讓喬小雨幾乎精神崩潰，最終離開圖雅，到了首都漂泊。這才有了後來和羅通在聯誼會上見面，最終走到一起。

    上一世和羅通結婚後。喬小雨每逢元旦之前的那幾天都坐臥不安，經常做惡夢。即使到了四十多歲，依舊會喊著自己姐姐的名字從夢中哭醒。

    在喬小雨去世的時候，她拉著羅通的手，說了一個小時的話。最後一句話是：「麻煩你了啊。老羅。以後你就只能孤單單的活了，我呀，要去見喬小雪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羅通知道這輩子和喬小雨無緣了，就算再次見面，自己也會裝作不知道不認識。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是希望能夠悄悄做了。

    有些事情，不會因為世事變遷而被遺忘。

    在羅通發出命令的同時，杜曉曉沒有囉嗦半句。酒吧中的光線突然一黯，喧囂的音樂頓時靜止，各個地方的應急燈全部亮起。這個變化讓還在狂歡中的人們猛然發出巨大的聲音，很快有人在用擴音器解釋，說是電路故障，很快就會好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人坐在了羅通的身邊，問：「想要東西嗎？」

    羅通扭頭看著這個年輕人，這是一個只有十八九歲樣子的男生，看上去眉清目秀，只是沒有了這個年齡的稚嫩。雙眼中充滿了滄桑，甚至可以說有些陰鬱。在昏暗的應急燈光芒下，這個男生有約一半的臉部邊緣模糊，似乎能夠隨時融化在周圍的黑暗中一樣。

    把酒杯裡剩下的酒一口飲盡，羅通打了個哆嗦，好像是讓酒勁在全身散發開來一樣。過了一會兒，當週圍的光線重新恢復正常後，他虛著眼睛問：「你有什麼？」

    「好東西，比你以前用的更好。」

    這個年輕人平靜的說著，沒有照片上那種刻意將自己的臉部遮擋的小心，但是也絕對沒有多麼焦躁。這種似乎被什麼東西壓抑住的平靜讓他看起來似乎隨時處於一種即將爆發的狀態，但是溫和的話，又讓他身上充斥著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那是魔能的影響，在這種動盪喧囂，充滿狂亂氣息的環境中，人類的欲，望會迅速擴大。而魔能也會因為這些負面情緒產生特別的作用，讓人無法自主的被蠱惑吸引。

    看見羅通盯著自己，這個年輕人扭頭看著酒保的方向，始終只將自己臉部的一部分給羅通看見。過了片刻，羅通問：「多少錢？」

    「不要錢，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

    羅通嗤笑了一聲，說：「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楊瀟也說自己的藥不要錢。他的東西確實很棒，然後，然後他死了。去他*的不要錢，他死了，我怎麼辦？吃其他的根本沒用，我現在整個身體都快垮了，你懂什麼叫垮了嗎？懂嗎？」

    聽見羅通的問題，那個年輕人嘴角微微一翹，低下頭說：「我不會死，說不定，我活的比你更久。」

    這句話聽起來很不客氣，不過在這種環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羅通重新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說：「好，給我。如果沒有楊瀟給我的好，我可不欠你的人情，什麼都不欠。」

    那個年輕人問：「楊瀟是誰？」

    「首都的一個學生，誰知道他的藥從哪裡來，前幾天我的牙齒都在流血，王*蛋，死也不讓人安心。」

    羅通有些混亂的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然後忽然問：「我的眼睛這裡長了個包，有沒有問題？」

    他一邊說，一邊想要翻下自己的眼臉。如果想要看到他的眼瞼情況，就要完全側過身體。看上去那個年輕人對此沒有什麼興趣，或者說，他對自己不被人看清全貌更加在乎。他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那不是什麼問題，沒事。你吃楊瀟的藥幾次了？」

    「兩次。」

    羅通垂下頭說著，接著拍了拍吧檯，示意酒保過來，給自己又添加了一杯朗姆後，他扭頭問年輕人：「你喝什麼？」

    年輕人笑了笑，說：「你現在的情況，只是簡單地藥已經不行了，高級一點的藥我倒是有，但是不在身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拿？」

    羅通點頭，把朗姆酒一口飲盡，然後付了賬，說：「那現在走吧。」

    年輕人搖了搖頭，說：「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走的時候會來叫你，這段時間，你先玩一會兒。三樓還有幾個包廂空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訂一個下來。」

    羅通打了個酒嗝，說：「好吧，動作快一點。」

    與此同時，杜曉曉的精神波動再次傳來：「叔叔，我們走了。」

    年輕人喊來酒保，低聲說了幾句。羅通發現，即使和酒保說話，這個年輕人的面孔也轉向另外一個方向，始終不肯讓酒保看清他的全貌。

    酒保側頭看了羅通一眼，微微點頭。過了一會兒，一名保安走了過來，對羅通說：「先生，您需要的包廂已經訂好了，請跟我來。」

    一名保安，而不是一名公主，這種小小的細節差異讓羅通心中微微一動。他切了一聲，將自己的身體從椅子上挪了下來，扭頭看著那名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只是微微點頭，說：「玩好，我等會兒會去找你。」

    羅通嗯了一聲，跟著那名保安一直走上了三樓。在那裡，一名穿著白色曳地長裙，脖子上圍著一圈假狐裘的公主接待了他，並帶著他經過幾個拐彎後，他到達了了一個大約十五平米左右的包廂裡。看裡面的陳設，就像是一個卡拉ok的場所，不過茶几看上去大的幾乎能夠躺下一個人。

    「嘉士伯，我只要這個。」

    羅通漫不經心的吩咐著，然後用力將自己的身體甩到鬆軟的沙發上，腦海中開始對現在已經知道的消息不斷分析。

蔡仲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擾動
      
    那個年輕人肯定已經被魔能感染，若非如此，絕對不會引起杜曉曉的靈能感應，並且被杜曉曉鎖定。

    所以，薛少華的第一個判斷沒錯，那個年輕人和惡魔有牽扯。

    羅通故意提起魔能感染後的反應，而這個年輕人並不驚訝，顯然這個人也很清楚魔能感染人類身體後的變化。

    這同樣意味著，在圖雅，確實還有一個惡魔黨羽的巢穴，即使不是拜惡魔教的聚集點，至少也很重要。

    這個年輕人沒有對羅通進一步審核，就提出要帶他去某個地方。按照惡魔的狡猾習性，這個地方必定不是重要的地方，可以隨時拋開。而這名年輕人，如果到時候還留在那個地方，多半就屬於可以隨時拋開的人。

    在這裡面，有個小小的違和點。

    就德美酒吧的面積，人數，以及在出租車司機那裡的口碑來看，就算是在圖雅，也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如果這個年輕人對於惡魔那些組織來說並不重要，是不可能獨自在這個酒吧裡分發藥物。

    想要解釋這個情況，最終還是要看那個年輕人究竟會不會留在那個地方。另外，這個德美酒吧本身也很可疑。不過羅通手上還沒有確切的證據，還需要觀察一下。

    想到這裡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打開，那名公主端著六聽啤酒走了進來。款款的將啤酒放下後，她問：「先生，還需要什麼別的麼？」

    羅通拿出五張紅票，拍在桌子上，隨後揮了揮手。

    公主拿了豐厚的小費，再沒有任何囉嗦。立刻端著盤子轉身離開。

    羅通非常清楚，此時這個房間的某處，一定有著攝像頭觀察著他，不過這也正是他需要的。讓一名保安帶他上來，說明他還沒有得到對方的信任，需要讓他在一個更為孤立的環境裡監視。從而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而羅通也需要這樣一個過程，讓對方更為相信自己，所以，他還需要偽裝一段時間，直到離開。

    如果僅僅只是一般的藥物，與魔能感染造成的影響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其他人想要偽裝成被魔能感染的狀態都無從下手。倒是羅通上一世不知道見過多少這樣的病例，有能夠治好的，有再也治不好。在徹底魔化之前被解除生命的。對於魔能感染各個階段的外在表現，他比現代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熟悉。

    像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氣，他才打開一聽啤酒。在喝下幾口後，他從沙發上坐起，有些焦躁的走動著，身體的一部分開始不受控制一樣的劇烈抽搐。他有些驚慌的死死按住這些地方，但是卻顯得有些無能為力。那些劇烈跳動的肌肉組織看上去就像是有著單獨的生命一樣，跳動起來格外有力。

    如果是十幾天前的羅通。還做不到這一步。不過第二靈魂球升級後，他已經可以通過靈能讓自己的身體模仿出這樣的劇烈抽搐。

    幾分鐘後。這樣的不自然抽搐戛然而止，羅通謹慎的等待了一會兒，長吐了口氣，隨後將桌子上的啤酒一飲而盡。緊跟著，伸出顫抖的手，摩挲著另外一聽啤酒。

    就算是監視羅通的人。也能看見他的手顫動幅度非常詭異。在手背的表面，青筋虯結，看上去猶如一條條綠色的蚯蚓在羅通的手臂上遊走。

    看著這個景象，那個剛才還在羅通身邊的年輕人微微點頭，拍了拍監控人員的肩膀。說：「可以了，抹掉這段。」

    那個監控人員的臉色非常難看。

    無論是誰，看到這麼詭異的場面，都不會太舒服。

    不過那個年輕人不以為意，看著這段監控被刪除後，他說：「關了這個房間的監控器，等一會兒我會上去。」

    一個和德美酒吧看上去沒有任何瓜葛的年輕人，如此輕描淡寫的吩咐，卻沒有人拒絕，這看起來很有些古怪的意味。不過沒有人對此感到驚訝，似乎他這麼做天經地義一樣。

    羅通在小屋中進行了大約半個小時個人表演，然後聽見房門被輕輕敲響，那名年輕人走了進來，對羅通說：「好了，我已經安排好交通工具，跟我來吧。」

    羅通有些疲憊的躺在沙發上，無力的說：「稍等一下，等我緩一緩。」

    那名年輕人微微一笑，不過眼中的陰鬱卻沒有消失一點。他說：「不用擔心，你的症狀不會再次發生，我們有新的藥，可以治療你這種情況。」

    羅通將信將疑的看著對方，安靜了片刻，說：「你知道我的症狀？你在監視我？剛才你在監視我？！」

    「保持彼此的信任，這是必要的手段。」

    年輕人平靜的說著，他看著羅通，接著說：「只是一眼，我可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

    羅通嘟嘟囔囔的站了起來，跟著年輕人走出包廂。就在他們想要下樓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劇烈的喧嘩聲。接著，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從下面沿著樓梯衝了上來。其中一個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光頭星，你跑慢一點不行嗎？你個太陽，後面是個女條子。」

    在前面的那個人看上去更為年輕，卻剃了個光頭，在前面回答：「女條子？不是cosplay？衣服合身不？」

    兩人一問一答間，後面那個年紀大一點的人堪堪追上了前面的光頭，猛然一拉，將光頭扯在身後。隨後發力，向著樓道的縱深跑去。那個光頭氣的大叫：「你個死王*蛋，分錢的時候是你，騙我錢去上妞的是你，麻痺，最沒義氣的還是你。」

    「你個太陽，這種時候講義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前面的人回了一聲，似乎對三樓的情況非常熟悉，幾個彎折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後面那個叫做光頭星沒有在三樓停留，而是直接繞過了羅通他們，向著四樓跑去。守在四樓樓梯上的兩名保安似乎得到了什麼消息，默不作聲的向上走去，放任光頭星跑了上去。

    羅通一邊聽著樓下的喧鬧聲越來越近，一邊微微搖頭。

    那個年輕人看到了羅通這個動作，問：「看來這位先生也知道了？」

    羅通切了一聲，說：「就是攪混水的，這兩個人一跑，警方到時候一抓，兩邊都可以算是皆大歡喜。真正賣藥的人今天根本就沒來，這個酒吧這麼大，我才不信這點手段都沒有。至於這兩人，進去吃段牢飯沒問題，真要是殺頭的罪，絕對沒有。」

    如果真的是那種販賣「藥」的，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跑。這一點羅正年多次說過，這些人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活著，反正抓著也是死，到了這種絕境，他們多半會出手殺人，拼了一個是一個。所以，很多時候警方的傷亡都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

    當初羅正年的幾個同事犧牲，大部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羅通之所以執意留在這裡，也是有種預感，今天晚上酒吧可能會出現這樣的臨時搜查，而喬小雪很可能會受到傷害甚至是死亡。第一靈魂球的升級，讓他對未來能夠有一些模模糊糊的預感，這些預感並不具體，但是卻能夠讓他產生出比直覺更精確一些的感覺。

    至於剛才那兩個傢伙，如果他們真的是賣藥的，剛才根本不可能這麼大喊大叫。這種叫喊完全是在吸引警方的注意力，而不是就此逃跑。畢竟一個酒吧裡如果出現了警務人員的傷亡，那這個酒吧肯定要吃排頭。就算是酒吧有背景，停業一兩天也不可避免。一般而言，能夠避免這種情況就儘量避免。所以才會出現這樣兩個攪混水的傢伙，不會過於激烈的抵抗，而警方到時候抓到了人，也不會過分難為酒吧。

    年輕人點頭說：「你對這裡的情況倒是熟悉。」

    羅通笑了笑，就聽見樓下咚咚咚的有人衝了上來，沒有帶警帽，馬尾辮在腦後左右甩動，拜高跟鞋所賜，這個警察的上樓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居然還是喬小雪，這讓羅通很是驚訝。倒是這個女人一路衝上來，猛然抬頭看見羅通和他身邊的年輕人，也是一愣。

    「段修，你怎麼在這裡？」

    喬小雪的問題讓羅通身邊的年輕人臉色微微改變，他側了側頭，沉聲說：「我有點事情。」

    「你媽病的那麼重，你在這裡跑什麼？還不趕快回去。」

    羅通在旁邊安靜聽著，腦海中驟然劇烈翻騰。喬小雪的無心之言，肯定讓身邊這個年輕人身份暴露。接下來這個年輕人會怎麼辦？

    羅通只想到一種可能，作為惡魔黨羽，這個年輕人說不定會有一些特別的舉動

    羅通有意無意的站在這個叫做段修的年輕人前面，擋住了他向喬小雪出手的路線，隨後說：「咱們什麼時候走啊？」

    就在此時，他驟然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涼氣從後背猛然衝入身體內部，下一秒，整個身體幾乎都要被這股涼氣冰凍。

    這個段修，居然在這裡想要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