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十三郎]從末日歸來(全文完)

蔡仲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守株待兔

    羅通越過四樓，這一次，他沒有像剛才那樣慢慢行走上樓。吸引惡魔注意力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需要做的是在它們反應過來之前，給它們雷霆一擊。

    幾個衝刺，他已經繞上了十二樓，靈能在這個空間中不斷瀰漫，那些凌厲的寒風在他面前柔軟的如同絲綢拂面。

    在他的感知中，在十五樓，有至少六個惡魔等在那裡，而他身後，也綴上了三隻惡魔。只不過他上樓的速度實在太快，遠遠超出了這些惡魔的意料，因此它們現在剛剛開始加速追趕，距離自己還有段距離。

    就是現在，羅通身上靈能忽然一凝，接著一把靈能鑄就的光刀出現在他手中。當他在幾秒之內沖上15樓的一瞬間，手中刀光綻放開來。

    懸垂在15樓消防通道頂部的是一隻應該剛剛成為完整滲透者沒有多久的惡魔，這個惡魔祭司正準備用魔法對驟然而來的羅通發動一次猛烈的襲擊，用於掩護自己的同伴趁機對羅通發動致命攻擊。但是，它萬萬沒有想到，羅通手中的武器攻擊甚至比魔法的速度更快。

    不久之前，羅通曾經面對過同樣的場面。雖然已經判斷出對方的攻擊，但是身體跟不上這種反應。以至於身體還沒移動，對方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

    而現在，這種場面再次重演，所不同的是，扮演突襲一方的變成了羅通，而措手不及一方的惡魔沒有好運眷顧。光芒驟然閃亮接著暗淡下去，而那隻懸垂的惡魔轉瞬間失去活力，墜落下去。在空中，惡魔的身體已經開始不斷蒸騰黑煙。

    樓道側方，樓道的門口。消防栓的位置，甚至牆壁那裡，共有四隻惡魔等待在瞬間發動雷霆一擊。不過這些打算轉眼落空，羅通瞬間擊殺了惡魔祭司後，身體沒有任何停頓，手中靈能光刀消失無蹤。人已經抵達了消防通道門的位置，劈手一抓，就將還沒有衝出來的惡魔脖頸捏在手心。跟著猛然用力，只聽見「哢嚓」一聲，惡魔的整個脖子都在瞬間發生扭曲，頭顱和身軀砰的一聲擠在一起。吼聲卻被折斷的脖子牢牢鎖在身體裡不能發出。

    跟著羅通另一隻手也探了過去，雙臂突然發力，刺啦一聲，將眼前的惡魔撕成兩段。

    在他眼前的這個惡魔已經等同於惡魔領主階層。在一年前和羅通還會相持一段時間，如果羅通稍不小心，說不定反而要被對方害了。

    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同，身高已經達到一米九零，體型也魁梧的如同移動牆壁的羅通眼中根本不存在惡魔領主這種小角色。

    在將眼前這個惡魔領主的魔核直接用靈能震碎的同時，羅通隨手將這個領主的兩片身體向身後一丟，撞開門，大步向著樓道走去。

    在他身後。其他幾隻惡魔這才反應過來，在發出新的叫聲時。它們同時撲向剛剛關閉的大門。

    這些惡魔在殺害人類上可能經驗豐富，但是這種單方面的凌虐讓它們在遇到真正的戰鬥時經驗貧乏。當它們猛然撞開大門時，這才發現羅通已經悄然轉身面對著大門，手中兩把手槍正在迸發出靈能光彩。

    沒有任何言語，羅通已經連連開火。

    這個時候，已經無需隱藏實力。那個躲藏在15樓一個三居室的惡魔已經被羅通鎖定，不可能逃到什麼地方去。而迅如疾風的解決戰鬥，才是羅通想要的。

    槍支巨大的轟鳴聲不斷響起，槍口焰猶如死神凝視的目光，伴隨著子彈啾啾劃過空氣的聲音。衝在最前方的兩隻惡魔轉眼間被羅通打成了篩子。

    這些聲音並不會影響那些普通人，他們會在蜃氣的影響下，將這些聲音聽成夢境的一部分。

    剩下幾隻惡魔根本無路可逃，就像是它們剛才突襲特別偵緝處的小隊一樣，即使它們有著領主的實力，但是現在反過來被羅通關在了消防通道這個狹窄的空間裡。

    與此同時，在樓下也傳來的新的腳步聲。那不是追殺羅通的惡魔的聲音，那三隻惡魔現在同樣呆在15樓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走上來的是人類的腳步聲，節奏不急不緩，但是在幾秒鐘的時間裡，聲音就已經到達了14樓與15樓的拐角處。

    「我本事小，給我少留幾個。」

    劉子榮在樓下打招呼說：「別欺負我。」

    羅通微微一笑，突然沖上前去，將通道門一肩撞飛，連同門後的兩隻惡魔一起，都用力撞在了樓道的牆壁上。

    「那是對你的鍛鍊。」

    他說，隨後不管通道里的惡魔作何反應，已經驟然轉身，向著居民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劉子榮現在是什麼等級？能不能對抗這麼多惡魔領主？羅通想像不到，一年前的時候，他要是面對這麼多惡魔領主，只怕立刻就要轉身離開。不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逃跑。

    想像不到的事情太多，索性不要去想就是。

    走到1508號房，羅通隨手擰開房門，走了進去，劈面而來的風刃在距離他還有幾釐米的地方消失無蹤，在黑暗的房間客廳裡，一個黑黢黢的影子盤坐在那裡，似乎對羅通的到來準備已久。

    沒有開燈，羅通對著那個黑影揮動手臂，只是一下，那個黑影就驟然炸裂開來。

    事情會如此輕易的結束？

    顯然不是，黑影的碎片在下一刻，猶如雨點一樣對著羅通湧了過來，在這些碎片之後，還有十幾道暗淡的光芒混雜其中。除此之外，數十道金屬的鋒銳光芒，也同時從房屋的各個角落對著羅通飛去。

    那些碎片也許有毒，那些金屬的光澤也許是非常鋒利的武器，但這些都還普通。最危險的還是那些暗淡的光芒，這些解離射線混雜著大量的魔能，只要被擊中，就是一次可怕的爆炸。

    就在瞬間，羅通身邊終於出現了一道光芒。這是羅通的靈能光線，這道光芒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看上去有種「醇厚」的感覺。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章 ，一時惆悵

    在末日的時候，人類為了方便識別和區分，採用類似惡魔的方法，進行了靈能者的等級區分。

    一級靈能者等於5級騎士惡魔，人們稱為少尉。然後依次往上提升。簡單地說，靈魂球到達三級的，被稱為上尉，等同於七級惡魔騎士隊長。

    一年前，羅通就在這個級別上徘徊，偶爾也會覺得迷茫。一會兒覺得三十年很長，足夠自己升級到一個極高的地步。一時間又會覺得三十年太短，自己的進步並不能保證完全改變整個世界。

    這種焦慮不安的心情讓羅通在等級上處於一種被動進步的局面。

    論戰鬥經驗，即使只有騎士隊長的等級，羅通依舊能夠和高他三級的惡魔男爵甚至是差距達到四級的惡魔子爵抗衡。但這僅僅只是抗衡，他沒有能力殺死這些對手，甚至堅持本身都徘徊在生死邊緣。說到底，他只能依靠他人，比如說杜曉曉，閻誠，這些人來讓他勝利。而每一次勝利對他而言都無比艱辛和危險，這也意味著，他每一次的勝利，其實都是在把別人拖下水。他的危險，對於他人更是危險。

    讓杜曉曉強行提升等級，這種事情每想起一次，羅通就會後悔一次。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大。那種遲疑猶豫，進一步凸顯出這種弱小。

    最終在閻家的密室裡，和惡魔伯爵的戰鬥讓他意識到，把一切寄託在未來非常危險。因為真正的敵人不會按照他的構想行事，災難隨時可能到來，而他的等級還不足以應付這一切。

    在那之後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在圖雅的地下遺蹟錘煉著自己，現在他的靈魂球等級最高直到5級，僅從等級上而言。也就是9級惡魔勛爵的水平。

    但是，現在的羅通已經實現了他去年對這杜曉曉她們的承諾，他已經更強大到足以和一個11級惡魔子爵相抗衡的地步。

    那是真正的抗衡，而不是依賴他人的，掙紮在生與死之間的抗衡。

    躲在那個民居里的惡魔可能是個男爵，也可能比男爵更為強大。但那並不重要。羅通的實力已經可以忽視這些差別，在他眼中，只要沒到子爵，那都無所謂。

    在他身上氾濫的靈能光芒看上去並不濃郁，也沒有旺盛到像是可以將一切燃盡的地步。甚至可以說，現在他的靈能光芒有種古老的，也是說是風燭殘年一樣的感覺。

    但是，這並不是真正的風燭殘年。確切的說，那是將所有的光華內斂後。最為純粹的，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遮蔽的靈能光芒。這種光芒看上去毫無溫度，但是當它出現在這個房間裡時，整個房間裡似乎都猛然熾熱起來。

    惡魔對著羅通噴發的解離光線也好，那些金屬刀具也好，那些碎塊也好，在羅通的靈能光芒剛剛出現的一瞬間，就猛然陷入了凝滯。就像是整個空間時間都在一瞬間凝固下來。而羅通則從這些紛雜的攻擊中輕鬆走過。當他走到隱匿在房間角落的惡魔面前時，整個空間才驟然恢復正常。解離光線砰然擊中羅通身後的房門，那些酸毒的碎塊，金屬的刀具，叮叮噹噹的敲打著這個房間大門的地面。

    但是，現在的羅通正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那個面目扭曲，同時參雜著猙獰和畏懼的男爵惡魔。那些攻擊對他已經5級的第一靈魂球來說。早已變得沒有意義。

    「你是誰？」

    那個惡魔掙紮著想要後退，它下意識的想要避開羅通，但是牆壁最終阻礙了它的行動。無論它如何想要逃避，羅通依舊冷冷的俯瞰著它。

    沒有得到羅通的任何回答，這個惡魔開始威脅：「如果你殺我。這個地方，一千零四十一個人類，包括39個嬰兒，全部會因為我的死亡而死亡。」

    羅通抬起腳，猛然跺下。

    只是一腳，就幾乎將這只惡魔堅硬的頭顱完全踩碎。

    至於它的威脅，已經被這一腳徹底封住。

    「我們來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製造這場霧氣的主人。還有一個，對於魔能污染有著特別的能力。」

    羅通平靜的介紹說，他的心中有種勝利的喜悅，有種讓他想要大笑起來激動心情。

    「喂喂喂，怎麼不介紹我一下，好歹我也出場了。」

    劉子榮推開房門，剛好聽見羅通的這些話，有些不滿意的抱怨說：「那些傢伙夠難纏的，你倒是公平一點，至少別讓我這麼默默無聞啊。」

    羅通笑了起來，右腳猛然擰了擰，然後拍了拍手，讓鎮壓著惡魔的靈能光芒悄然消失，這才扭頭看著劉子榮說：「介紹你它也不認識。」

    劉子榮嘖的一下嘴，然後拿出步話器說：「好了，我們這裡搞定，你們那邊怎麼樣？」

    步話器那邊一陣沙沙聲後，杜曉曉的聲音傳來：「我們正在緊急疏散。沒有遇到什麼反抗。蘇阿姨，姐姐的蜃氣可以壓抑住那些魔能污染。等一會兒特別偵緝處會有接應隊伍。這片小區基本上已經清理乾淨。」

    接近一年的戰鬥，杜曉曉的講述與接近7歲的年齡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任何人看到她，都無法想像小姑娘現在遇見惡魔這些傢伙時是怎樣的沉穩。

    羅通點頭，說：「好吧，那就下一個？」

    劉子榮問：「不能休息一下？」

    羅通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那就等後面那個傢伙死透了。」

    在他身後，那個男爵惡魔並沒有就此死去，它開始沿著牆壁慢慢爬起來，確切的說，就像是好幾十隻蝸牛，拖著灰暗的痕跡，向著這個屋子的牆壁四周不斷攀援。

    「這不算休息好吧。」

    劉子榮抱怨說：「你繼續，我出去抽根菸。」

    羅通點頭，看著劉子榮走出這個屋子，聽講房門在完全的黑暗中嘎吱一聲關閉。當這只惡魔將屋子的牆壁窗戶房門每一平方釐米的空間都遮蔽後，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解決了這些惡魔之後，下一步該去什麼地方？

    黑暗中，羅通一時間居然有些惆悵起來。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舟

    羅通在首都那邊進行著惡魔清剿的同時，在華夏的西北部，徐珊珊正帶著喬家姐妹尋找著另外的「神舟」所在。

    靈魂空間沒有連接，沒有靈魂球，她們三個人現在就算在首都也是添亂。相對而言，這個時候她們可以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就目前而言，華夏的特別偵緝處已經根據羅通手裡的地圖找到了大約十一個「神舟」。不過還有些神舟因為歷史變遷的緣故，現在已經無法找到。

    由於特別偵緝處目前將工作重點轉向清剿華夏內部的那些惡魔和滲透者，在可以想見的幾年時間裡，特別偵緝處牽頭的行動會專注於這些事情上。由此他們不可能抽調出更多的人手去尋找那些暫時無法找到的神舟。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特別偵緝處對羅通的示好。如果徐珊珊能夠找到這些神舟，她和喬家姐妹都可以享受到更早更為濃郁的靈能浸潤，這種浸潤對她們來說至關重要。甚至決定著她們是否能夠成為一個靈能者。

    為此，羅通建議徐珊珊將電池的事情暫時擱置，交給特別偵緝處和軍方來處理，畢竟裡面很多關於惡魔的信息，讓特別偵緝處得到第一手資料更好。錢永遠賺不完，適當的交換，對徐珊珊她們來說更有意義。

    在圖雅的會議結束後，薛少華和薛梅語帶著香香前往南方尋找一個神舟，而徐珊珊她們則前往西北尋找另外一個沒有被發現的神舟。

    相對而言，羅通可能對這些被隱藏的靈能更有直覺，也更容易找到。但這也並不一定。對靈能感應更多的包括那些世家，但是有些地方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一個城市的地下。或者是荒棄的山野，都會因為各種原因讓靈能變得無法感知。

    行走在山崗上，徐珊珊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

    羅通在前往首都之前，曾經和徐珊珊談過，真正的黃金時間，大概也就這幾年了。

    也只有徐珊珊能夠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特別偵緝處現在的權力已經比以往大了很多。然後呢？一旦現實的威脅最終被清剿，那麼特別偵緝處接下來會輕易的放棄手中的權力嗎？

    中世紀歐洲的教廷就是很好的例子，一旦特別偵緝處尾大不掉，那會成為什麼情況？

    羅通經歷過末世，對於現實世界的各種情況看的更加透徹。在可以想像的時間裡，特別偵緝處絕對不會將所有的惡魔清剿乾淨。他們會故意留著一些惡魔，甚至是那些強大的惡魔，讓這些惡魔始終構成現實威脅，以保證到手的權力不會流失。

    到了那個時候。「特別偵緝處就會開始淪落，因為貪婪，同樣是人類負面情緒的一種，而且是無法控制的那種。」

    這是羅通的判斷，也就是說，特別偵緝處因為權力而變質，這一點幾乎是注定的。而羅通與特別偵緝處之間的「蜜月關係」也會迅速變得冷淡下去，甚至可能會成為敵對關係。

    特別偵緝處不可能允許一個會威脅自己地位羅通留在國內。而羅通也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有著微微的焦慮。未來發生了改變，但也可能因為另外一種方法再次出現。

    最壞的可能是。特別偵緝處因為對惡魔的需求，因為保護自己地位的需要，在人們最不注意的時候，悄然打開通往惡魔世界的通道。

    「他們到目前為止僅僅接觸了伯爵級別的惡魔，在那之上的惡魔他們沒有任何接觸，沒有任何體驗。他們不知道。一旦越過伯爵，成為公爵以上的惡魔，會比他們所能想像的極限更加強大。我在擔心特別偵緝處的那些人會自以為是，會以為惡魔不過如此，簡單的用伯爵來類比更高級的惡魔。最終讓整個人類陷入危機。」

    如果僅僅只是特別偵緝處連通了惡魔世界，還談不上更加糟糕。最可怕的事情是，特別偵緝處掌握了太多人類靈能者的資料，知道太多神舟和歐洲方舟的所在地資料。

    這意味著，一旦發生了最為糟糕的變化，羅通這一世的人類甚至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羅通對徐珊珊暗中說起了這些，他對徐珊珊的要求非常簡單，在「蜜月期」結束之前，徐珊珊能夠找到更多的神舟，同時徐珊珊也能夠成為靈能者。

    假若特別偵緝處真的淪落了，至少他們還有足夠翻盤的資本。

    這個世界行走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彼此相差不過毫釐。上一世羅通所在的世界還沒有進入如此極端的情況，而這一世，羅通的出現和推動，終於讓這個極端展現出來。

    徐珊珊並不在意這個世界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她只知道，羅通故意放棄手上太多的利益，就是為了換取自己和喬家姐妹能夠成為靈能者。甚至能夠成為靈能強者，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滑向地獄，至少她們能夠拉上一把。

    問題是，她們來到這個小城鎮，在這片山嶺已經前後七八天的時間，卻始終沒有收穫。

    山風從遠處席捲而來，帶著大量的風沙，喬小雨在徐珊珊的身後發出驚叫，抱著自己的姐姐好讓自己在風中沒有那麼晃動。

    距離她們稍遠一點的地方，莫伊和閻誠正在看著這邊，他們的臉色，同樣不那麼好看。

    就如同陰沉沉的天空一樣，雖然曙光就在眼前，但是沒有人知道，曙光之後，會是什麼。

    閻誠的父親和羅通有著同樣的考慮，這也是過年期間閻家舉家前往意大利過年，而不是留在國內商討對付惡魔和滲透者的原因。

    不過出於對羅通的信任，閻誠的父親讓閻誠和莫伊幫助徐珊珊找到神舟，在那之後，就是公對公，私對私的事情了。

    往遠處看了看，徐珊珊帶著喬家姐妹下了光禿禿的山崗，走到閻誠旁邊，說：「今天看起來又要白費了。」

    閻誠笑了笑，說：「只要確定在這一帶，不怕耽誤這幾天。」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所謂相信

    首都的惡魔清剿行動持續了三天，如果加上前期的準備工作，從羅通重新到達首都那一天算起，總共持續了十六天。但這並沒有結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特別偵緝處還將處理太多的手尾，以避免在人群中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至少，他們要將這種恐慌壓制在最小的範圍裡。讓那些真實的東西，變成所謂的流言。

    在幫助特別偵緝處完成首都的惡魔清剿活動後，羅通再一次的回到了圖雅。按照他的計畫，在七月的時候，他將要帶著杜曉曉去一趟軒風市。

    兩年前，他接觸到杜曉曉的時候，目的是得到一個在未來會出現的靈能奇物，那是一把曾經被和尚拿在手裡的戒尺。

    在那個時候，羅通相信如果自己能夠拿到那把戒尺，至少能夠抵擋住亨得利的暗中追殺。

    而兩年後，他現在已經不太把這個靈能奇物看在眼中。這把戒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不過，有些事情總要有個了結。

    那個當初佔據杜曉曉哥哥身軀的滲透者，空海禪林裡的主持釋虛覺，那些記錄各種靈能奇物的圖冊。這一切都應該有個結束的時候。

    在一年多前的春節，特別偵緝處發動了第一次的惡魔清剿，那一次的清剿並不成功，但是卻讓很多的惡魔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其中就包括空海禪林的主持釋虛覺。

    曾幾何時，羅通將釋虛覺看成現階段無可匹敵的存在，但是現在，已經時過境遷了。

    特別偵緝處也沒有急於立刻進行後續的惡魔清剿行動，他們需要對首都的清剿進行總結，然後觀察這次清剿的後效。同時對下一步的清剿做出更合理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還需要上面的批准。在目前這個階段，特別偵緝處的權力還沒有膨脹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上面也好，特別偵緝處也好，都在小心的避免觸及紅線。

    蘇蓉也留在了圖雅。她希望和羅通能夠呆的更久一點，那是靈能者之間天然的吸引。從羅通的身上，蘇蓉能夠感受到更讓她舒服的靈能。同時，關於靈魂球的事情，她也需要得到羅通的幫助。

    徐珊珊還在西北那個小城鎮中尋找著神舟，她按照羅通的意見，沒有急於放棄。有時候，尋找本身也是一種鍛鍊。

    歐洲的世家們也在等待東方的結果，這些結果會帶來很多完全不同的反應。對於整個世界的靈能者而言。華夏首都的這次有組織有規模的清剿，標誌著一個時代的開始。

    但是羅通對此卻有著新的畏懼。這並不是杞人憂天，靈能者們會不斷地強大，然後拉開與世俗的距離，在那之後，他們會幹什麼？會設定更適合強者的規則，然後用強硬的手段去維護這個規則，最終。人類的世界會變成強者為尊的簡單世界。

    到了那個時候，人類的世界和惡魔的世界。從本質上又有什麼不同？

    「惡魔入侵，人類成長，當人類成長到了一定的階段，就會反撲進入惡魔的世界。」

    蘇蓉對羅通的憂慮不以為然，她對這個世界的變化和本質有著自己的瞭解，對於羅通的想法。她問：「你以為，人類為什麼必須要攻入惡魔的世界？」

    這個問題讓羅通悚然一驚，歷史的陰暗突然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人類為什麼要攻入惡魔的世界？那會不會是一次故意的送死？讓人類那些強者在惡魔的世界中死亡，最終讓人類世界回歸平衡？

    這種假設有時候顯得非常無稽，但同時。也顯得非常鋒利。人類和自己的靈魂空間從一開始究竟是聯通的還是中斷的？為什麼滲透者能夠在人類的靈魂空間中寄存，甚至能夠幫助人類擴展自己的靈魂空間？人類與惡魔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負面情緒，究竟是如何轉化成魔能？段永安在自己徹底毀滅前曾經說過，魔能也可以這樣利用。這種利用，究竟指的是什麼？是不是靈能和魔能在本質上關聯？

    「不用考慮那麼多。」

    蘇蓉看著羅通說：「在你和我活著的時候，這個世界不會發生本質的變化。惡魔已經不可能對人類發動攻擊，至於你擔心的特別偵緝處的問題，放心，人類是進化的，與人類有關的制度規則，也是會不斷進化的。你應該學過否定之否定，人類的進化會讓人類陷入輪迴，但是這種輪迴是不斷螺旋上升的，最終，這種上升會讓人類擺脫輪迴。」

    羅通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你說的這麼高深，我可真聽不懂。」

    蘇蓉微微一笑，說：「你只要相信，人類總是會不斷前進的。這就足夠了。」

    「你相信你自己，所以，也應該相信人類自己。」

    羅通安靜片刻，扭頭問坐在一邊看書的杜曉曉：「你相信誰啊？曉曉？」

    杜曉曉放下書，看了一會兒羅通，嘆氣搖頭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天到晚想的亂七八糟，真是自找麻煩。相信誰？我相信你唄。夠了嗎？」

    羅通笑著伸手撓了撓杜曉曉的腦袋，說：「那可真是夠了。有曉曉相信我，還有什麼不夠的？」

    杜曉曉拱了拱鼻子，低聲問：「你在這裡得到的那幾個惡魔武器，能不能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光聽劉子榮說了，那些武器好厲害，連一個惡魔男爵都被瞬間殺死了呢。」

    羅通笑了笑，說：「現在還不行，這些武器我還有點用處，再過上一段時間，我就拿出來給你，到時候，你也要製造出七八個靈魂球，那些武器的存在才會更有意義。」

    三個人聊天的時候，童山走了過來，他看著羅通說：「你形容的那把戒尺，現在已經出現在軒風市。和你說的差不多，過幾天就會拍賣了。」

    羅通側頭看了一眼杜曉曉，說：「這一次，我給你壓陣。」

    杜曉曉輕輕的撫摸著躺椅邊上坐著的小浣熊，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又一次拍賣會

    兩年不見，軒風市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杜姐在車站迎接了羅通一行人，這兩年雖然一直和杜曉曉保持著聯繫，但是再次見面，還是有種淡淡的陌生感。

    相對而言，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杜姐的面相看上去要好多了。至少沒有兩年前那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看見羅通這次沒有帶著徐珊珊和嚴莉，反而帶著另外一個女人，杜姐的表情多少有些特別。不過她也只是表情變了一下而已，繁瑣的雜事，她沒有問出來。

    事實上，徐珊珊原本也準備過來的，不過羅通還是希望徐珊珊能夠在那個小城鎮堅持下來。如果什麼事情都習慣了半途而廢，那最終可能連人生都要半途而廢。

    徐珊珊同意了羅通的要求，她實際上也在掙扎。這種掙扎並不舒適，也許還帶著痛苦，畢竟思念有時候會讓人夜不能寐，痛哭流涕。但只有從這種掙扎中解脫出來，才能得到她需要的那些東西。

    「我這是第二次參加拍賣會。」

    羅通在酒店裡看著自己的打扮說：「而且都是在五月這個時候。」

    蘇蓉在他身邊，幫他整了整襯衣，雖然只是五月，外面的溫度已經不低。現在穿著西裝出門不到幾分鐘就是一身汗，也只有羅通和蘇蓉這樣，靈能到了收發自如的地步，才會對外界的溫度反應變成遲鈍。

    「你有很久沒有和嚴莉聯繫過了吧？」

    蘇蓉幫著羅通拿來西裝，一邊問：「我和嚴莉也有小半年沒有見面了。這樣做，對她是不是不太好？」

    羅通安靜了片刻，說：「那要看從什麼方面，如果只是從不能掌握靈能，不能變得更加強大這個角度而言。把她摘除這個圈子，確實對她不公平。」

    頓了頓，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接著說：「不過，如果從普通人的角度來說，沒有擔驚受怕。沒有什麼責任負擔，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對嗎？」

    蘇蓉點了點頭，說：「這不像是你啊，你不是一向宣稱，尊重別人的選擇嗎？」

    羅通苦笑一下，看著杜曉曉從另一個房間走了過來，穿著整潔的小洋裝。轉移話題問：「曉曉，你的衣服就這一件了？去買件漂亮的不好嗎？」

    杜曉曉哼了一聲說：「什麼漂亮的衣服，我比誰都漂亮。」

    兩人對視一笑，接著杜曉曉從手臂上取下串珠，說：「你原來也說啦，我帶這個串珠兩年就夠了。剛好現在兩年了，我還給你啦。」

    羅通接過串珠，想著這兩年的各種經歷。一時間有些走神。

    再過兩三天，就是他這一世成為靈能者的兩週年了。然後。再過幾天，就是他這一世殺死第一個對手，那個惡魔滲透者的兩週年。

    想到這裡，他忽然自語：「還有28年。」

    還有28年，按照現在的情景發展下去，惡魔真的會來嗎？人類真的不會再像上一次那樣。步入瀕臨毀滅的深淵嗎？

    發了一會兒愣，羅通扭頭過去，蘇蓉正在和杜曉曉低聲說著什麼。窗外的陽光讓屋子顯得格外明媚，而兩名女性身上似乎也有著淡淡的光暈，這些光暈讓她們看起來高貴聖潔。同時充滿了迷人的魅力。

    顛了一下串珠，羅通將它放入西裝口袋，隨後說：「好吧，兩位，我們該出發了。」

    三個人一起下樓，兩年前羅通因為和亨得利大戰，鬧到幾乎沒有酒店收容，差點露宿街頭。兩年後再次來時，已經沒有人記得那件事情。

    「那個惡魔和尚，今天會來嗎？」

    杜曉曉坐在後座上，有些猶疑的問著。她更想知道的是，那個讓她家破人亡的滲透者，現在究竟何處。報仇，這個念頭正在杜曉曉的心中成長起來。她要讓那些惡魔付出代價，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後果如何。

    羅通一邊看著前方開車，一邊回答：「很難說，就算不會，也肯定在暗中看著。畢竟它對這個靈能武器已經注意了很長時間，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

    杜曉曉用力揪了一下小浣熊的毛髮，說：「這次我可不會放過它們了。」

    聽見杜曉曉說的如此殺氣凜然，蘇蓉在副駕駛位置上笑了起來，她猛然側身，摸了摸杜曉曉的腦袋，柔聲說：「報仇的事情，我幫你。不過曉曉啊，女孩子可不能變得這麼心胸狹隘。懂嗎？不要被仇恨矇住了眼睛，不要把自己當成復仇使者一樣活著。如果是那樣，等你復仇以後，就會覺得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這些話對於杜曉曉來說顯然有些高端，她只能皺著眉頭問：「我以前不也是這麼樣的嗎？」

    蘇蓉微微點頭，再次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沒有再說別的。

    在軒風市的這場拍賣會主要針對的也是軒風市的那些富商們，羅通僅僅只是作為一個「觀察員」參與其中，他不打算參與拍賣，這個戒尺對現在的他來說意義不大。

    找到釋虛覺，找到那個滲透者，把軒風市這邊的事情畫一個完滿的句號。然後，讓杜曉曉擺脫掉過去的陰霾，從新開始面對屬於杜曉曉自己的人生。

    這就是羅通打算，至於復仇使者什麼的，他相信杜曉曉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特別偵緝處已經抽調出一部分的人員，暗中潛藏在這個拍賣會場的附近。由於氚電池初期試點城市不包括軒風市，所以現在對軒風市這一塊的惡魔情況大家都還不是非常瞭解。只能大概的估計，這裡的惡魔數量應該不會太多，等級也不會太高。

    下午三點，拍賣會終於開槌。羅通他們坐在拍賣場的角落，安靜的看著槌起槌落，一件件拍品不斷成交。那個戒尺，再過一會兒，就要呈現上來。

    就在此時，羅通的眼睛猛然一花，心中開始不由自主的抽動起來。這種感覺讓他大吃一驚，猛然扭頭看著蘇蓉問：「你有什麼異常的感覺嗎？」

    蘇蓉愕然，問：「怎麼了？」

    羅通沒有回答，他的第一靈魂球主管時間，能夠比他人更早發出警訊。而他剛才的那種感覺，正是來自第一靈魂球的警示。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突如其來，然後
      
    羅通再次感應了一下自己第一靈魂球的悸動，隨後問蘇蓉：「覆蓋這裡，催眠所有的人，需要多久？」

    蘇蓉微微皺眉說：「不會超過五分鐘，但是，你沒有得到授權。」

    羅通回答：「我現在就去申請授權，你先去找好可以釋放的地點。」

    蘇蓉點頭，轉身迅速離開。

    羅通看著有些無所事事的杜曉曉，輕聲說：「在我趕來之前，這裡只能靠你了。」

    杜曉曉點頭，說：「好啦，好啦。你們年輕人辦事，能不能讓我省心一點啊？」

    聽見杜曉曉這麼說，羅通勉強一笑。他沒有告訴杜曉曉，即將到來的惡魔們可能會非常強大。如果普通的惡魔，現在根本不會引發羅通的第一靈魂球產生的激烈反應。越是強大的魔能，才會讓羅通有這樣的反應。

    不過，杜曉曉不必提醒，她絕對不是那種茫然送死的類型。

    想到這裡，羅通轉身迅速向著拍賣場的大廳外走去。

    角落上的動靜並沒有讓拍賣活動受到影響，人們還在對下一件拍品或是下下件拍品充滿期望和等待，真正的壓軸戲現在還沒開始。

    剛剛離開拍賣會場，羅通已經撥通了童山的電話。

    在首都進行過惡魔清剿後，這種形式的戰鬥確實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是另一方面，這種戰鬥很可能造成私刑濫用。因此這些行動必須提前獲得批准，這也是對羅通一直擔心的東西某種反饋。

    「你不能確定那裡發生了什麼。」

    童山在電話裡同樣為難，在軒風市，特別偵緝處已經派遣了一部分好手。理論上來說，這已經超過了正常的規劃。說到底，這是因為羅通提出的要求。而現在。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突然進行一次行動。為此打亂的不僅僅是特別偵緝處以後的行動，同時也會留下很糟糕的記錄。如果上面覺得特別偵緝處想到什麼做什麼的話，那麼特別偵緝處以後的行動會受到更多的監控和限制。

    羅通安靜了一會兒，說：「可能會非常糟糕，我懷疑至少會有兩隻惡魔子爵到場。」

    「你說過那個釋虛覺只是個領主。」

    羅通回答：「我在兩年裡提升了這麼快。你不能否認釋虛覺也可能會有變化。」

    就在此時，他的第一靈魂球再次發生新的悸動，這一次的悸動比起剛才更為猛烈，在那瞬間，羅通身上的靈能幾乎無法控制的逸散出去一些。

    「曉曉？」

    羅通和杜曉曉的意志碎片進行溝通，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讓他緊張起來，立刻扭頭四顧。

    和羅通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蘇蓉，在衛生間的方向上，蜃氣已經開始悄然擴散。

    問題是。三樓這一層，不知道為什麼，只剩下羅通一個人站在窗戶邊。周圍空無一人。

    「你們的動作太快了！」

    童山應該得到了其他靈能者的匯報，對羅通說：「這樣下去，就算我們想要對你進行支援都來不及。」

    羅通扭頭看了一眼拍賣場的方向，說：「等不及了，我必須立刻回去。你們首先封鎖現場。聽我說，這一次。可能會有很多人受到牽連。會死很多人。」

    聽見羅通的話，童山一時間毛骨悚然。問：「你是說，它們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不過很快就能知道了。」

    羅通一邊說，一邊掛了電話，大步走回到拍賣場的方向。在衛生間那邊，蘇蓉也走了出來。在她身邊並沒有雲霧繚繞，但是三樓這一層上，已經開始到處都是薄薄的迷霧。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走到一起，羅通手中翻動變化。一把散發著濃重血腥味道的長劍悄然浮現，他隨手遞給了蘇蓉。蘇蓉沒有拒絕，就像是非常熟悉一樣，接過長劍，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拍賣場中。

    就像是羅通剛才猜測的那樣，他們反應的已經晚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拍賣場中已經變得安靜無比，整個拍賣場中，到處都是雙眼泛白的人類身體。這不像是毒氣，卻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發，就連門衛也不發一言的倒在地上。

    他們看上去沒有受到什麼痛苦，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羅通扭頭看著角落的方向，眼角頓時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杜曉曉已經失蹤。

    他急忙與腦海中杜曉曉的意志碎片進行溝通，但是，這種溝通毫無回應。

    在幾十秒的時間裡，這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應該知道這一切的杜曉曉卻不發一言的和羅通他們切斷聯繫。

    究竟發生了什麼？

    羅通和蘇蓉對視一眼，就在此時，在主拍台的方向上，原本匍匐在台上的拍賣師身體忽然不由自主的痙攣了一下，接著，他慢慢站立起來。和他一起站起來的，還有之前倒在地面上的整個拍賣場的人類。

    「他們無法被催眠。」

    蘇蓉將手指遙遙對準其中一個人，很快得到這個結果：「在他們的身體裡，已經寄宿有滲透者了。」

    羅通皺眉，他早該猜到這種情況會發生。首都那裡的惡魔被清剿，電池會洩露惡魔的蹤跡，那麼這些惡魔必然不會繼續留在大城市裡，那些沒有進行氚電池推廣的二三線城市將會成為惡魔的首選。而且它們會加速擴散滲透者，用來彌補其他地區的損失。

    羅通翻動手臂，很快一把青色的，鏽跡斑斑的青銅雙刃斧出現在他的手中。那是圖雅地下遺蹟中的幾個惡魔武器之一。與此同時，那些人類的身體再次發生劇烈的抽搐，大量的血肉噴濺出來，隨著幾個屍體皮囊的倒下，四五名滲透者距離羅通他們不遠的地方出現。

    蘇蓉微微皺眉，問：「他們已經成熟了？」

    羅通搖頭，說：「不，這是強化成熟，只是戰鬥武器，活不了多久。」

    話音剛落，那幾名滲透者已經盯著羅通和蘇蓉，突然一起張嘴，無聲的尖嘯，有形的光芒和褐色的火焰直直衝來。

    蘇蓉僅僅只是揮動手中的紅色長劍，就將這一切攻擊斬成兩段，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多的滲透者開始掙脫「皮囊」，出現在這個拍賣場中。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提前到來的

    沒有人比羅通更熟悉眼前的場景。

    上一世，羅通面對過滲透者的圍攻。面對過惡魔的圍攻，面對過惡魔伯爵，甚至是公爵的圍攻。那些場景即使重生一次，依舊歷歷在目。

    在蘇蓉與那些滲透者短暫對峙的同時，羅通已經扭頭看著拍賣台的方向。在那裡，汩汩的鮮血彷彿有了生命一樣，沒有浸潤在地毯上，而是不斷地向著那個方向湧動。

    「我去解決那個！」

    羅通吩咐說，身體驟然發力，猶如閃電一樣用力衝出。

    那是血之門！

    羅通對此再熟悉不過，即使這個血之門看上去還不成熟，顯得極為倉促。但是羅通對此絕對不會認錯。那些滲透者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間段突然進行血之門的召喚，羅通並不清楚。他也不想考慮太多，這不同於杜曉曉的光之環，可以在現實世界主動關閉。血之門一旦開啟，會維持相當長一段時間。

    即使現階段，現實世界還沒有經歷巨大的混亂，那些恐慌畏懼歇斯底里的負面情緒沒有經過徹底的激發，讓那些死者的血融入更多的魔能，從而允許更為強大的惡魔跨過時空障壁來到這裡。但是，對於羅通來說，每一個血之門都是必須要盡快消滅的目標。

    意識到羅通的行動目標，四隻看上去更為強壯的，約有2米5高下，身上充滿了金屬光澤的尖刺，眼睛罅隙中只有冷漠和嗜血的滲透者同時對著他撲了上來。

    羅通的腳步沒有停下，而是大吼一聲，對著那四名滲透者迎面衝去。

    一次讓整個拍賣場都微微搖晃的正面衝擊驟然出現，過了幾秒，撞擊聲才在滲透者和羅通之間轟然爆發。光芒和聲波如同巨大的拳頭。將四隻滲透者直接轟飛，尾隨著四隻滲透者的，是羅通手中雙刃斧發出的綠色光芒。

    只是瞬間，那四隻滲透者就被綠色光芒追上，直接釘入各自的肢體中。這些如同電影《異形》裡一樣的怪物甚至連吼聲都沒有，就在空中驟然一定。緊跟著。它們的身體如熱蠟融化，最終變成了這些光芒的一部分。

    在這樣的惡魔武器攻擊下，這些滲透者甚至連死亡的可能都沒有，它們注定要被這把武器囚禁，折磨，讓它們的意志承受最大的苦難。而因為這種苦難散發出來的魔能，則會成為羅通手中雙刃斧更為強大的來源。

    這一次衝擊和瞬間的變化讓那些滲透者的身體都為之一頓，驚疑不定第一次出現在它們的表情中。這些原本應該是殘忍的，毫無自我感受的滲透者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畏懼。

    那是獵物對獵人的直覺。在它們的眼中，羅通的身上似乎有著更為耀眼的靈光。

    沒有滲透者的阻撓和影響，羅通幾步跨到了拍賣台那裡，猛然揮動手中大斧，對著還在閃耀黑色光芒，僅僅只是一個小點，看上去沒有什麼危險的微型血之門斬了下去。

    就在雙刃斧即將接觸到血之門的一剎那，從附近突然伸出一把骨白色的戒尺。這把戒尺約有釐米的寬度。厚度也不過一指，不像是什麼金屬物品。相對於雙刃斧而言，脆弱無比。但就是這麼一把戒尺，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距離摩擦聲中，居然擋住了羅通勢若奔雷的一擊。

    羅通猛然扭頭，看著伸出戒尺的方向。

    在那裡，一個看上去胖胖大大的和尚臉上帶著猙獰的微笑。同樣盯著羅通。

    「釋虛覺，原來你才是這把戒尺的主人。」

    羅通並沒有奇怪為什麼釋虛覺居然能夠使用靈能武器，現在的他能夠使用惡魔武器，惡魔能夠在兩年的時間裡想出辦法掌握靈能武器，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不僅如此。在釋虛覺的身上，還有幾個靈能的光芒不斷閃耀。擁有那本圖冊，擁有了使用靈能武器的能力，現在的釋虛覺身上，已經全是靈能裝備。

    釋虛覺看著羅通，眼角微微抽搐，說：「如果當初我下定決心，你也不會站在這裡。」

    羅通猛然跨步，對著釋虛覺大步沖上，手中雙刃斧同時炸出數十道綠色光芒，猶如蛛網觸角，一起撲向釋虛覺。

    不說二話，拔刀相向，這是末世對抗惡魔的最好方法。那些廢話毫無意義，要麼幹掉對方，要麼被對方幹掉。惡魔不會有半分憐憫，自己也不要有任何僥倖。

    釋虛覺反倒是對羅通這種只說一句就迅速投入戰鬥，而且以戰鬥就爆發出全部實力的方式有些不太適應。在羅通雙刃斧的猛烈轟擊下，釋虛覺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身上靈能光芒驟然閃亮，半空中憑空凝結出冰刃，對著羅通身後紮下。

    就在此時，羅通嘴角突然也是一陣微笑。

    釋虛覺微微一愣，忽然意識到不對，只是被羅通壯碩的身體擋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一秒，羅通的身體微微偏移，剛才不知道失蹤去了哪裡的杜曉曉再次悄然出現。小女孩的手指觸摸在那個血之門上，看上去好像正在進行推算。

    「你們該死！」

    釋虛覺看到此景，又急又怒，對著羅通驟然發出咆哮，接著左手一翻，取出一把戒刀，對著杜曉曉拋了過去。

    那邊杜曉曉似乎不聞不問，不過這把靈能戒刀眼看就要刺中杜曉曉的瞬間，蘇蓉長劍遞出，一翻一攪，就將戒刀從空中攪落地面。

    釋虛覺心中微微一凜，趁空扭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大廳裡已經到處都是濃厚的霧氣。而且這些霧氣越來越濃，幾乎在呼吸之間，就連幾米遠的蘇蓉和杜曉曉都已經被完全淹沒，再也看不見。

    到了此刻，釋虛覺又急又怒，他千辛萬苦想要在這個時候召喚出血之門，然後另有目的。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居然為人類做了嫁衣。

    伴隨著釋虛覺新的怒吼聲，整個大廳的天花板驟然皴縮，接著一個如同巨大蜥蜴的怪物在天花板上浮現，倒吊在上，冷冷看著下面。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各對各

    杜曉曉的意志碎片一直停留在羅通的腦海中，以至於羅通的很多想法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杜曉曉掌握。這種私生活都被監控的感覺對別人來說可能很難忍受，不過羅通並不以為然，他從不覺得被杜曉曉24小時監控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事實上，杜曉曉遠比外表看起來更加脆弱，畏懼。她已經失去太多，心靈的創傷並沒有那麼快癒合。當初她遇見羅通，對她而言，最大的安全並不是羅通的安慰，徐珊珊的保護。而是羅通這種無言的舉動，任憑杜曉曉將意志碎片放在那裡，對杜曉曉坦坦蕩蕩，讓杜曉曉知道自己的真實心意和想法，從不隱瞞。

    這種信任和坦蕩讓杜曉曉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可以信任的話，首先就是羅通。如果沒有人可以信任的話，她也會選擇留在羅通的面前。

    無論如何受到外界傷害，至少在羅通這裡，杜曉曉的內心不會受到創傷。

    正因為如此，當初羅通為杜曉曉是不是掌握靈魂球而左右為難的時候，杜曉曉知道自己可以為羅通做些什麼事情的時候到了。

    因此，雖然她只有6歲，雖然她對於失敗帶來的結果同樣畏懼，但是「為羅通做點什麼」的想法讓她終於突破一切困境。

    即使擁有了靈魂球，杜曉曉依舊將意志碎片留在羅通的腦海中。徐珊珊對此也保持默認的態度，這是一種跨越年齡界限的默契。

    剛才羅通感到第一靈魂球悸動的時候，杜曉曉就已經通過靈魂碎片感受到了這一切。隨後，當羅通在外面打電話，並沒有得到行動許可，卻感到更大危機到來的時候。杜曉曉立刻將自己隱匿起來。

    她和羅通一樣，不知道即將到來的危機是什麼。羅通會選擇通過更直接的方法來尋找問題所在，而杜曉曉則通過隱秘的方法來發現問題。

    當初第一次見到羅通，在軒風市的酒店裡，杜曉曉就可以臨時製造出靈能附著，讓亨得利都無法判斷真假。兩年後。同樣有了巨大進步的杜曉曉想要隱匿自己，更是容易。

    她目睹著拍賣場裡的人迅速倒下，然後整個拍賣場在幾秒的時間裡變成活死人地獄。除此之外，她還看見了釋虛覺的出現。

    但這並不是全部，這一點她和羅通的判斷一樣，僅僅只是一個釋虛覺，就算它已經成為惡魔伯爵，都還不至於讓羅通的靈魂球有這麼強烈的悸動。這只能說，有著比釋虛覺更為重要和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因此。當羅通和蘇蓉衝進來，並且通過靈魂碎片呼叫杜曉曉的時候，小女孩也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她還在觀察著周圍的變化，直到她看見了血之門。

    那個血之門絕對比羅通想像的更加可怕，羅通只看見了這個血之門還沒有成熟，但是杜曉曉卻能夠感覺到，這個血之門有著一些無法想像的東西在裡面。

    在那之後，羅通對血之門發動攻擊。杜曉曉從旁邊跟著掩上，當羅通開始和釋虛覺對峙的時候。杜曉曉離開接觸血之門。她需要迅速解析出這個血之門獨特的奧秘，然後才能知道為什麼剛才羅通會有那麼劇烈的靈魂球悸動。

    霧氣迅速蔓延，蘇蓉站在杜曉曉的身邊，像是要說些什麼。杜曉曉已經忽然抬手指著屋頂的方向，說：「羅通讓你小心一點，那個傢伙擁有洞察的能力。算是蜃氣的剋星。」

    蘇蓉愣了一下。猛然抬頭。剛好看見頭頂上那個巨大的，幾乎佔據整個天花板的醜陋蜥蜴同樣「仰頭」看過來。在雙方目光相對的瞬間，蘇蓉只覺得腦海中嗡的一聲，好像是無數人敲響鑼鼓，巨大的動靜甚至讓她眼睛一花。身體都向左右歪斜了一下。

    不過很快，蘇蓉恢復過來。那隻可怕的蜥蜴應該是惡魔的一種，而且羅通也許非常熟悉。蘇蓉盯著蜥蜴，身邊霧氣如同旋風動盪，直接對著天花板上的蜥蜴絞去。

    「我至少需要10分鐘時間。」

    杜曉曉提醒說：「沒法更快了！」

    蘇蓉「嗯」了一聲，身邊的蜃氣動盪的更為強烈，一開始只是旋風，然後這些旋風變成了風柱，開始在蜥蜴的身邊不斷攪動。一時間，大量的鮮血和肢體不斷落下，蘇蓉甚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直到這些鮮血和肢體落在蘇蓉身上，卻沒有任何變化的消失，蘇蓉這才意識到，這樣的碎塊和鮮血就像是她的蜃氣一樣，也僅僅只是幻象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一陣鋒利而冰涼的感覺突然從蘇蓉的身後出現，她豁然回頭，卻看見杜曉曉一臉獰笑的看著自己。小女孩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把短劍，這把短劍已經舉起，對著蘇蓉慢慢刺來。而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動彈不得，只能看著杜曉曉手裡的短劍刺向自己的胸膛。

    這究竟是真是幻，一時間蘇蓉都已分不清楚。

    羅通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釋虛覺，肥胖的和尚現在已經消瘦了很多，確切的說，強壯了很多。在此之前，釋虛覺是一個人類寺廟主持的模樣，說是類似彌勒佛那種，也不足為奇。而現在，這個傢伙的面目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圓臉上變成了褐色的皮膚，塌鼻子也變成了一道凹陷下去的空洞，獠牙外翻，在鼻子兩邊又長出了兩隻眼睛。此時四隻眼睛同時冷冷盯著羅通，它的身軀也變成約2米4高下，站在那裡猶如一根鐵柱。在它的身上，魔能和靈能甲冑上的靈光交相輝映，彷彿是對羅通示威一般。

    羅通手中雙刃斧同樣爆發出喧天徹地一樣的魔能，與此同時，在他的左手，居然又翻出了一把魔杖。如同釋虛覺一樣，羅通身上的魔能和靈能同樣彼此激發，與釋虛覺相比，也不差分毫。

    這種對峙並沒有堅持多久，釋虛覺急於解決羅通，好確保血之門的安全，而羅通同樣對蘇蓉的戰鬥有些擔心。幾乎在同時，雙方手中同時光芒大作，魔法，靈術彼此對撞，兩人的身體也在下一刻，轟然角抵在一起。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別有所圖

    徐珊珊站在山坡上，看了一眼東南方。軒風市應該在那個方向，究竟更偏南一些還是更偏東一些，她也無法確認。

    這裡的風沙已經變得比以往更大，甚至有種微微的刺骨。站在另一側的閻誠和莫伊到不覺得，只是徐珊珊和喬家姐妹多少有些不太適應。

    「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了，如果還是沒有結果，我們只能重頭來一次，要麼就是回到城裡去找找。不過，我總覺得，城裡應該沒有什麼東西。」

    喬小雪有著鬱悶的說著，說到底，她是被自己的妹妹捲進來的。如果說羅通對喬小雨有什麼目的，那也只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喬小雪充其量對羅通有些好奇，說到感情方面，她和羅通之間完全是空白，就這樣被半綁著來到西邊這個城市，實在讓她無法接受。

    能夠讓她勉強可以接受的，是來到這個城市後，說不定可以擁有靈能。

    喬家姐妹到達首都後，一直被特別偵緝處安排著各種工作，耳濡目染之間，對於靈能這種事情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事實上，喬家姐妹在圖雅的時候，就曾經目睹過羅通與惡魔的戰鬥，種種不思議的情況就在她們眼前發生。喬小雨怎麼想不知道，但是喬小雪確實非常心動，變得和以往完全不同，變成一個不得了的強人，這些東西對於喬小雪來說更有吸引力。

    為了讓自己變得和以往不同，為了讓自己和妹妹的生活變得更好，喬小雪覺得自己犧牲一些個人問題倒不算什麼。

    問題是，來到這個城市已經這麼長時間，不說如同篩網一樣的每寸土地都篩查過，但是至少每條街巷。以及城市邊上的大部分溝壑，村莊，都已經跑過。而羅通說過的「神舟」卻一直沒有蹤影。

    今天的這個山崗，距離城市約有40公里的直線距離，按照之前徐珊珊她們制定的尋找計劃，將這個城市周圍大概分成了接近一百個區塊。現在是最後一個區塊。

    這片山崗看上去和周圍沒有什麼區別，光禿禿的黃土，凌冽的風沙。綠色在這裡顯得極為罕見，甚至生命都顯得稀少。遠處依稀能夠聽見信天游的歌聲，只是這個歌聲飄到這裡，卻已經被風吹得支離破碎，時斷時續，反而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徐珊珊對於喬小雪的話沒有什麼反應，相對來說。她更加在意喬小雨的話。按照羅通描述的「故事」，喬小雨曾經在她不知道的時代，陪伴羅通數十年的時間。正是這段感情，讓羅通始終無法忘卻。

    如果說到競爭的話，徐珊珊到不害怕蘇蓉，蘇蓉也許像是女神，但是這樣的女神還不足以讓羅通真的移情別戀。唯有親情，才會讓羅通無法克制的溫柔。

    看見徐珊珊投來的目光。以為徐珊珊想要問自己的意見，喬小雨急忙搖頭說：「不。我沒意見，真的。」

    徐珊珊微微一笑，正要說話，身後的閻誠和莫伊已經高速衝來，猛然將三人擋在身後。與此同時，莫伊撥打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邊說：「來了！」

    當徐珊珊剛剛意識到有問題時，眼前的地面突然塌陷，幾個黑影從地下衝出，對著徐珊珊她們衝了上來。

    閻誠手中兩把松木劍同時晃動，直接將兩個黑影半路截下。另外一邊莫伊把手機隨手丟開，身後隱約有空氣顫抖，接著一把隱約波動的劍只閃耀一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線，將剩下三個黑影逼開。

    直到此時，徐珊珊才看清出現在眼前的這幾個黑影，一個個青目獠牙，眼睛外凸，手指捲曲外翻，指甲長的可怕，上面還有微弱螢光。在它們那如同骷髏一樣幹枯的臉上，兩隻眼睛都已經沒有瞳孔，完全是一片空白，但是從它們身上，卻能感覺到發自骨髓深處的貪婪。

    「這是怎麼回事？」

    莫伊盯著眼前三隻蠢蠢欲動的怪物，手中捏了一個劍訣，一邊回答：「我們剛到就已經發現它們了。在世家那裡，這些妖怪被叫做伶俐鬼，是被魔物豢養的妖精。羅通怎麼叫它們我不清楚，不過它們還不是正主，更厲害的傢伙，可能還藏在附近。」

    徐珊珊愕然，問：「你們發現它們，怎麼沒有提前跟我說？」

    莫伊晃動手指，將一隻按捺不住的怪物再次逼開，這才回答：「我們需要調集門派同伴前來，這需要時間。在此之前，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徐珊珊總覺得這樣的回答似乎隱瞞著什麼，不過她沒有追問。羅通曾經說過，普通人在戰鬥時，最應該做的是儘可能的自保安全，這樣才是對戰士最大的幫助。囉嗦，哭泣，埋怨，都是與惡魔戰鬥時最大的敵人。

    她左右看了看，在沒有看見其他怪物的時候，用力拉著喬家姐妹一路後退。眼看著漸漸脫離了怪物的視線範圍，三人就近找到了一塊大石，然後在石頭後躲了起來。

    「這個御劍山莊，為什麼到現在才出現？」

    喬小雪輕聲問了一句，無意間扭頭看著那塊大石頭，確切的說，是大石頭的根部位置，眼睛忽然一亮，問：「這是什麼？」

    徐珊珊低頭看了一眼，這塊大石約有3米多高，在根部有一圈小草。在此之前，她們曾經從這塊石頭邊走過，受到小草的遮擋，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地方。而現在，當她們站在這個石頭縫隙處，終於看見接近黃土地方，石頭表面似乎有什麼花紋。這些花紋絕對不是天然雕刻而成，徐珊珊依稀記得在圖雅，她曾經在地下遺蹟中見過類似的花紋。

    那是靈魂文字。

    看到這裡，徐珊珊的心劇烈跳動，這麼多天的尋找，看來終於沒有白費。

    就在此時，她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讓人聽了就覺得噁心的笑聲，隨後一個聲音傳來：「原來你們也發現了，那可真對不起，你們非死不可了。」

蔡仲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同

    羅通和釋虛覺的戰鬥處於微妙的平衡之中。相對而言，羅通的等級依舊比釋虛覺更低，就像是之前羅通猜測的那樣，這兩年裡，高速進步的不僅僅只有人類。

    釋虛覺現在已經到達了子爵的程度，這已經是惡魔在目前人類世界裡能夠到達的最高等級。就算它們想要繼續向上攀升，也沒有足夠的魔能允許這種升級。這也是上一世惡魔必須打開血之門的緣故，沒有血之門破開時空屏障，更高等級的惡魔和大量的魔能無法進入人類世界，就算是子爵級別的惡魔也不可能將人類世界徹底顛覆。

    羅通並不清楚釋虛覺究竟是如何迅速提升自己實力的，這種感覺很不好。他的實力提升速度在人類中已經非常驚人，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是目前這個階段很難有人可以和他相比。而釋虛覺居然能夠同樣擁有這樣的速度，如果這種方法被釋虛覺擴散到其他的惡魔那裡，那麼對於羅通和人類而言，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另外一點，雖然釋虛覺擁有全套的靈能武器和甲冑，但是羅通能夠感覺到，釋虛覺和這些武器甲冑之間還無法形成真正的共鳴，也無法完全發揮出靈能特效。另外一方面，這些流落在民間的靈能裝備，在等級上與羅通所擁有的惡魔武器無法相提並論。

    當初一把噬皇就能讓歐洲的戰局出現僵持，而圖雅的地下遺蹟裡，與噬皇相彷彿，甚至等級更高一些的武器還有好幾把。

    除了蘇蓉手中的那把梟啼之外，羅通手中的魔杖「地獄」，雙刃斧「火海」就算在惡魔武器中都非常強大。否則也不會被鎮壓在遺蹟之中。

    而現在。羅通將這些武器都進行了特別的煉化，雖然還不能完全避免武器中的魔能侵蝕，但是在短時間內，卻能最大限度的發揮這些惡魔武器的戰鬥效果。

    一個等級低武器好，一個等級高裝備劣，這種平衡看上去在幾分鐘的時間裡無法打破。

    雖然羅通和釋虛覺發生了連續的對撞和劈砍。但到目前為止，居然都沒有受到明顯的傷害。

    不能被對方手裡的武器命中，這是雙方心**同所想。一旦被對手的武器命中，肯定沒有任何掙扎的機會，那幾乎是一擊斃命的。

    羅通沒有甲冑保護，而釋虛覺對於惡魔武器沒有免疫能力，這就是雙方判斷的依據。

    反過來說，無論是誰，只要手中的武器首先命中對方。那麼現在的平衡就會被迅速打破。

    六分鐘之後，釋虛覺隱約感覺到這個大廳中出現了新的波動。雖然被蘇蓉的蜃氣遮擋，這種波動根本無法傳播太遠，但是依舊能夠被釋虛覺感知。

    這個已經完全改變模樣的前任主持忽然獰笑起來，看著羅通，它說：「你的死期到了。」

    羅通沒有回應，大廳的房頂上，那個巨大的蜥蜴忽然翻轉身體。從高空一撲而下，直接落入蜃氣之中。

    雖然知道這種名為迷誘魔的惡魔等級一般在領主以上。最擅長各種幻象和偽裝，不僅如此，迷誘魔共有三隻眼睛，類似於人類松果體的位置上還有一種中樞眼睛，可以對周圍環境進行特殊的掃瞄。更確切的說法是，它必然不會受到幻象影響。無論是蜃氣或是其他。都無法遮住迷誘魔的第三隻眼睛掃瞄。

    不過羅通沒有想到這只迷誘魔的等級似乎也達到了子爵級別。如果沒有猜錯，這只迷誘魔也許就是當初殺害杜曉曉家人的那隻滲透者。

    一隻迷誘魔滲透者，這對羅通來說也顯得非同小可。不過想想杜曉曉在上一世和這一世的表現，當初惡魔隊杜曉曉更為全力以赴，反而顯得更為正常。

    而現在。迷誘魔突然從房頂上落下，只能說明，它的目標已經被幻象迷惑無法自拔，從而讓它下定決心，撲向自己的獵物。

    看到這個景象，釋虛覺又刻意後退兩步，避開了和羅通正面攻擊的可能。這種稍不留心就會死亡的危險太大，釋虛覺在人類世界已經習慣了等待，不差現在這幾秒時間。

    羅通沒有急於衝前，也沒有回退入蜃氣之中。這種情況下，他不會去更多考慮蘇蓉的情況。倒是片刻的休息，也讓他的精神振奮了一些。

    在懸崖邊上的殊死搏殺，對於羅通的心力也有很大的耗費。

    兩分鐘後，蜃氣中的動盪還在繼續，釋虛覺臉上的獰笑還在繼續。它已經越來越清楚的感覺到，在蜃氣中魔能正在變得旺盛無比，無論是因為迷誘魔的攻擊，又或者是血之門的成長，這對它來說都是極大地好處。只要等待下去，勝利最終會屬於它而不是眼前這個人類。

    羅通看上去沒有任何焦躁，他甚至好整以暇的活動了一下雙肩，讓魔杖悄然消失。這些惡魔武器對他身體的傷害已經開始顯現。

    「你沒有絲毫畏懼，這真讓我失望。」

    釋虛覺看著羅通說：「難道你不知道，你的朋友，親人，現在都快要死了嗎？」

    羅通盯著釋虛覺，忽然說：「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死了嗎？」

    釋虛覺看著羅通透徹的雙眼，心中突然大為恐慌，剛想說些什麼，只覺得胸口一痛。它驚訝的低下頭去，只見一把匕首的前端已經捅破了靈能甲冑的防禦，凸顯出來。與此同時，這把匕首迅速的向下滑落，所過之處，猶如熱刀切開巧克力，毫無阻滯。

    不僅如此，釋虛覺只覺得自己全部的力量都被這把匕首吸引，身體的血肉，魔能，都在被匕首吞噬。當這把匕首幾乎讓它變成兩截時，釋虛覺才慢慢抬起頭來。

    它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已經毫無意義，一隻小手猛然伸入這個身體中，取出魔核。跟著杜曉曉將釋虛覺開始冒出黑煙的身體推倒在地，從蜃氣中走了出來。

    看著羅通，杜曉曉用力笑了起來，說：「我報仇了。」

    她在笑著，也在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