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灰燼]悠然仙途(全文完)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章：蓮大人的坦白

    季小春表現的這麼明顯，蓮大人自然會感覺到。

    她笑了笑：“我有什麼好隱瞞的，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蓮點點頭，慢慢朝她走過來。“或許……我還是應該生活在你的識海裡。你在想什麼，我能夠立刻察覺到。其實我也能猜到，季小春，如果你懷疑，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季小春的手緊緊的握起來了，站在她肩頭的松鼠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眨了眨眼睛，蓋天又不在這裡，沒人給它解釋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蓮大人一定知道了！季小春的心裡閃過這句話，瞬間就有了許多猜測。如果知道了，他要干什麼？會奪舍嗎？還是殺了她？她現在或許應該躲進青蓮玉中，有青冥在，蓮不會怎麼樣的。

    “你覺得我會奪舍或者殺了你？”蓮大人點點頭，“很正常的想法，我能夠理解。只是沒想到，季小春你這麼不信任我，如果我要奪舍，我何必辛苦等到你察覺呢……”

    蓮知道季小春有什麼地方不對，他不能避過去，要直視這個問題。如果不說明白的話，以季小春多疑的個性，她一旦對他產生了懷疑，就永遠都會懷疑他。

    季小春被蓮一連串的問句問得啞口無言。她步步後退，直到靠上了冰牆。然後她才驚覺，他們現在可是在陣法之中，這件事不能出去再說嗎。季小春勉強開口：“蓮大人……你知道我在懷疑你，但是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們……能不能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

    蓮凝視著季小春，說：“這條是生門，沒有攻擊性，不用擔心。”

    季小春深深的吸了口氣，嘆道：“好吧。如果非要說清楚的話。蓮大人，你曾經想過要奪我的舍嗎？”

    蓮大人點點頭：“當然，其實我一直都是想奪舍的。一個怎麼樣的身體對我來說沒有區別。直到你被林澗打傷的時候……那時候你受傷很重。”蓮大人說，“如果我趁機奪舍的話。非常容易，但是我當時竟然沒有下手，我想，等到你築基之後奪舍更好，太孱弱的身體不能承受仙魄。一直到你築基……你記得嗎，我其實那個時候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知道除了季晨山，所有人都在算計你。”

    “……他們都想利用你，靈尊，季子虛。季天寶。但是你……”他頓了頓，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下去，又似乎季小春是知道答案的，他只是不想繼續說。

    季小春沉默地聽著，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所以說。其實你也是在利用我？”

    很正常，人和人不就是相互利用的嗎。她同時也在利用蓮大人。但是季小春能夠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什麼地方冷透了，就連冰霧林的寒氣都比不上的冷，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和蓮大人是這種冰冷的關系。

    “如果我要是利用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蓮俯下頭低聲對她說。聲音太低，甚至有一點低啞了。他的音色非常好聽，這種純淨的音色染著某種說不出的意味。

    “那麼……”季小春抬起頭的時候，突然發現蓮和她非常近，她似乎能夠感覺到淡淡的氣息，看到蓮大人細長的眉毛，銀色的眼眸，他的眼眸顏色其實非常漂亮，似乎總是看不出情感，但此時，季小春能夠看到自己的倒影在裡面，唯一的倒影。她說：“你為什麼還不奪舍？”

    “這個問題，我也一度覺得困惑。為什麼竟然有一種不想你消失的衝動。如果我奪舍了，我成功報仇了。那個季小春去哪兒了？我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蓮說。

    面前這個少女，是他看著長大的，怎麼舍得殺死呢？他第一次看到她受傷的時候，季小春肩部染著血倒在門口，他第一次看到她哭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原來是這麼不經常流淚，他第一次吃到她煮的面條，他看到她給抱回的小黑狗洗澡。她也是個孩子，蹲在大大的木盆前面，烏黑的軟發落在她的肩上。

    他也看到她童稚的樣子，她把自己撿來的小狗抱在懷裡，一邊和它說話一邊走路。蓮大人發現，如果想到這個孩子要消失，他竟然有一種錐心的痛楚。這個孩子從時光裡面走出來，慢慢的在他的生命中越來越重。就在他眼前，她倔強地仰著頭，很多次遭受背叛，她似乎都沒有這麼的絕望過。

    “就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我突然找到了答案。”蓮繼續說，他在想如何說這個答案，在想如何告訴面前的這個長大的孩子，他不會傷害她，就算所有人都會傷害他，他也不會。

    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相反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都在你身邊，不管你需要或者不需要我。如果利用，那麼久好好利用，但是，作為交換，你必須要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蓮大人第一次伸出手，緩緩的握住了季小春的手，十指交扣。他修長寬大的手將季小春的手完全包容，季小春第一次觸碰到他溫熱的指尖，這種感覺非常奇妙。蓮大人總是離她很遠，高高在上，但是現在他主動握住她的手，而且不容拒絕。

    “我絕對不會奪舍的，你要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不要再避著我了。好嗎？”

    過了很久，季小春才點了點頭。蓮大人露出笑容：“這樣就好。”

    她第一次看到蓮大人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不管季小春是否明白了，但是她知道了一件事，蓮大人不會奪舍的。只要他說了他就會做到，如果要奪舍，他根本不會說剛才的那些話。

    蓮放開她的手，說：“這個陣法並不難破，走到地六十四卦的時候你就明白了，但是六十四卦位會有一些變化，也許會有危險，你小心些。”和往常一樣，蓮大人進入了青蓮玉中。他只能提示季小春，不能插手她的成長，這是一個修士的必經之路，他已經幫了很多了。

    但是終究有什麼是不一樣的。季小春不知道，蓮卻不能不清楚。他已經把自己看明白了，反而更加患得患失，總是忍不住想要插手。不過他的理智一直在阻止自己，不能這麼做。

    小翼躥出來，安全起見，它剛才躲到角落裡去了。“小春，你和蓮大人到底怎麼了？”

    季小春也有點迷惑，但是更多的是松了口氣。她握了握手：“也許……蓮大人在想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她一向看不透他，手指上殘留著魂體的溫度，她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音。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就算不是保護你，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走下去。

    季小春……

    “我們繼續走吧，這裡好冷啊，也不知道到底住著什麼東西……”小翼用尾巴把自己裹住，實在是太冷了。季小春點點頭，小翼跳到她的袖子裡，一人一獸朝著選定的洞穴走去。

    越往洞穴裡面走溫度就越低，寒冷到季小春的衣服上都結出了冰霜。皮膚的溫度也降至冰點，靈力只能保證體內的溫度。她覺得自己冷得僵硬了，拿出九重塔，靈火從塔上的小窗口鑽出來，周圍的溫度稍微升高了些。

    第六十四卦位是一個雪白的冰室，六十四卦洞口分布在季小春的四周，她剛才走進來的洞口消失不見。季小春掐著法決推算，發現自己竟然算不出那個隧道才是生門，這些門給她的感覺都是生門。但是一個陣法只可能有一個生門，她緊緊皺眉，這個陣法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兩儀四像陣，應該是根據太極八卦衍生的迷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季小春眼中一亮，剛才她進來的時候，首先遇到的就是四個洞口，如果是一個完整的陣法，有完整的太極演化。應該還有一個岔口沒有出現，那個岔口在哪兒？季小春閉眼上慢慢想著自己這一路所見的隧道。

    小翼看著六十四個相通的洞口，抓了抓自己的毛，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突然，季小春睜開了眼睛，她好像也沒有仔細看，隨便選了一個洞口就走進去了。小翼連忙閃著翅膀跟上去：“小春，你看出是哪個洞口了？”

    季小春說：“沒有，不過這也沒所謂。”這個陣法應該是發生了重疊，陣法的頭尾交疊在一起了，所以看上去才處處都是生門，因為確實每個洞口都通往生門，通往陣法的起點。

    季小春隨便選了一個洞走進去，果然進去之後冰室內只有兩個洞口。她們回到了陣法的起點。這兩個洞口的生死門也是紊亂的，陣法交疊之後恐怕空氣中的靈氣分布就亂了，根本看不出生死門。

    季小春再次揮出綠色小旗，這次推演的時候格外的長，該有的順序都被打亂了，常用的推演法需要做一些更改才能用。選定了洞穴之後季小春才提步往裡面走。這次隧道越來越窄，冰壁發出幽幽的藍光、藍色越深厚代表這些冰壁的年份越長。季小春將血影劍握在手中，她已經感覺到了妖獸的氣息。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素寒珠的變化

    冰道越來越狹窄，季小春聽到了洞穴裡傳來幽幽的滴水聲，啪嗒啪嗒，她用青蓮玉遮擋住自己的氣息，一步步慢慢向裡面走。寒氣越來越重，都凝結成了藍色的霧氣，九重塔不得不發出淡淡藍光吸收寒氣。

    突然，季小春的面前一道銀光閃過，她立刻後退一步用神識操控血影劍飛出，剛好和那道銀光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嘩啦聲，一團紅光和銀光相互抵消。

    這裡面竟然生活著一只這麼大的雪耳兔！季小春才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妖獸。這個冰室有一間屋子這麼大。雪耳兔個頭大她幾倍還不止，紅瑩瑩的眼睛，渾身都是溫馴的白毛，一對耳朵軟軟地垂在腦袋上，但是長得如此可愛的兔子，卻長著一雙尖長鋒利的銀刺，這一對銀刺有四尺長，上面寒光縈繞。

    兔子好像吃草般發出滋滋的聲音，它盯著季小春，裂開了粉色的唇瓣。季小春看到兔子鋒利的長牙。兔子的背後有一個水池，聲音就是從水池中發出來的，水池的另一邊有很多黃草團在一起形成的窩。

    難怪雪耳兔要攻擊她，這就是人家的老巢！季小春看了一眼水池，立刻收回視線。雪耳兔其實並不凶悍，它們的戰鬥力不強，但是這只雪耳兔已經超過了常規雪耳兔的體積大小，她根本不知道這畜生是什麼修為！

    季小春迅速揮動血影劍一分為多，數把血影劍上透出了紅色的透明狼魂，血影劍疾速飛向雪耳兔，圍在它身旁，光芒相互連接，形成了狼魂陣，一頭一頭紅色的狼魂不停地從陣法中冒出來。朝雪耳兔衝過去。

    雪耳兔似乎非常憤怒，嘴巴張得老大，它一個爪子抓過去。狼魂就被抓散了，散開的狼魂很快能凝結出來。繼續衝向雪耳兔，小狼崽就隱藏在這些狼魂之中，完全消化了冰焰獸的魂魄之後，它的體積也長大了不少，趁著雪耳兔沒注意，一頭衝向它的背後咬住了雪耳兔的尾巴，狠狠一嘶。雪耳兔的尾巴被整根撕斷。

    它痛得哀嚎，立刻用力甩動身體，把小狼崽甩出老遠，撞在冰壁上。

    這東西好厲害！季小春立刻放出九重塔。掐動法決從九重塔的第二層放出鋪天蓋地的寒氣凝成刀片。這些寒氣冰寒刺骨，一般的築基修士都抵擋不住。雪耳兔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寒刀射中，但是它好像根本沒有大礙，反而盯住了季小春，後退用力一蹬。前爪劃出數道銀色的光芒。

    血影劍還沒有收回來，季小春來不及後退。閃到一旁卻被這些銀光砍傷了胳膊，整條胳膊立刻結出厚厚的藍色冰塊，她怎麼能不熟悉，這就是寒氣入體的症狀！幸好沒有完全砍中！

    季小春立刻召回九重塔吸收胳膊中殘留的寒氣。但是右手也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雪耳兔卻沒有給她放松的時間，立刻又撲過來。小翼從季小春的袖子裡鑽出來，化為雷翼獸擋下了雪耳兔的攻擊。它的這個形態防御力強到變態！不是金丹修士的攻擊根本不能突破它的防御。

    雷翼獸的雙翼上電光閃動，紅色的雷電成片劈向雪耳兔，它雪白的毛立刻被劈掉了不少。季小春見狀再次掐動法決放出數條火龍，立刻朝著雪耳兔俯衝過去。火龍在冰室之內將裡面照得透亮，熾熱的火光讓雪耳兔退了一步，然後它張嘴吐出了銀色的寒氣。這片銀色的寒氣在空中化作一堵牆擋住了紅龍的進攻。那些銀色的寒氣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地級中品的靈火竟然無法突破！

    季小春繼續掐動法決，幾團藍色的火焰從龍眼之中脫離出來，彙成了一朵藍色的地級上品靈火。這朵靈火悄然穿過了銀色的防護牆。同時另外兩條火龍從九重塔中飛出，雪耳兔剛被雷翼獸的紅色雷電劈了數下，非常不耐煩，張嘴就吐出一片銀色寒氣想要擋住這兩條火龍。

    季小春見狀心中一喜，隱藏在雪耳兔旁邊的藍色火焰立刻嗖的一聲躥進了雪耳兔的嘴巴裡。

    一團地級上品的靈火被吞下肚子，這還得了！雪耳兔面露痛苦之色，不停地刨著自己的頸側，季小春雖然有點不舍，也只能輕聲喊了一句：“爆！”雪耳兔的頸部立刻炸開，紅色的血濺在冰面上，它的整個頸部都被地級上品靈火的爆炸威力給炸開了。一團魂魄剛露出來，等在一旁的小狼崽立刻小跑上來，一口銜住美味的魂魄，小口小口舔進肚子裡。

    殺死雪耳兔，季小春的臉色卻發白了。她落到地面，迅速拿出一瓶愈靈丹，倒出一粒服下。淡淡的金色靈力從愈靈丹中透出，慢慢的修復她完全被凍僵的右臂。經脈已經被凍成冰了，如果不是季小春帶著愈靈丹，這條手臂就算是廢了。只有元嬰修士才能夠斷臂重生，她可做不到。

    她喘了幾口粗氣，疼出的冷汗才漸漸收起來。小翼連忙朝她走過來，想要幫她療傷。季小春擺擺手，又喘了口氣說：“拿玉瓶去把雪耳兔的血收起來。”這頭雪耳兔比尋常雪耳兔大了十倍不止，血液也更多，它的血液可是能煉制高級符箓的，別浪費了。

    季小春的代價也不小，僅有的一朵地級上品靈火沒了。這東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這麼多年了她也只找到一朵地級上品靈火而已。小翼收好血液飛過來，剛才灑在地上浪費了不少，收到手裡只有三瓶，瓶子只有手掌高。就算是灑了一些，這雪耳兔的血也太少了，難怪賣得這麼貴。

    季小春嘆了口氣，那些正常大小的雪耳兔，豈不是只能收到半瓶血。愈靈丹藥性吸收完畢，她的胳膊也勉強能動了，把雪耳兔的屍體裝進儲物袋裡，打算拿出去研究一下，這只雪耳兔這麼奇怪，說不定體內有什麼好東西。季小春站起來，才看到那個水池底下鋪著許多淡綠色的半透明石頭，細碎的小石頭顆顆都是核桃大小。而這個水池裡的水，飄逸出一股非常迷人的淡香，如玉露瓊漿，聞之就令人神清氣爽。

    季小春看著這個水池，饒是見多識廣，也被震了一下。難怪那雪耳兔這麼厲害，它把巢穴築在這兒，也應該是這個水池的緣故。她走到水池邊，附身掬起池子裡的水，這水竟然比寒河裡面的水更加冰冷刺骨！

    季小春瞬間就放開手，就著一剎那的功夫，手上結出了一層寒霜。她揮出九重塔吸收寒氣，這池水太過古怪了。

    季小春猶豫了一下，試著指揮九重塔吸收水池裡面的水，素寒珠上面發出淡光照在水池上，一縷縷銀色的寒氣從水池上空飄逸出來，然後鑽進素寒珠中。整池的水吸收吸收完了之後，藍色的素寒珠上面出現了淡淡的銀色花紋。裡面的寒氣也更加充裕了，季小春能夠隱隱感覺到，那些銀色的寒氣比藍色的更加厲害。

    這也能解釋雪耳兔為什麼如此厲害。它要是喝池中的玉液長大，自然比尋常的妖獸厲害。難怪素寒珠不能克制雪耳兔，素寒珠含有的寒氣更加低級，就算量多也無法改變質差。好比再多的靈氣也趕不上一絲仙氣高級一樣。

    那些液體吸干之後，水底綠色的小石頭才露出來。原來是一些小塊的靈玉。靈玉也是一種煉器材料，女修們常用來制作玉釵手鐲什麼的，但是這些靈玉太小，恐怕只能做一些鈴鐺之類的東西，而這麼小的玉石中根本不可能產生玉髓。能產生玉髓的玉石年份都在三千年以上，內部的靈氣太過充盈，才會慢慢出現玉髓。

    總算也是煉氣材料，季小春嘆了口氣，跳下池底收靈玉。這些靈玉很多，吸進儲物袋之後，季小春才看到被靈玉覆蓋的地面，地面凹凸不平，應該不是人工鑿成的，看痕跡也不像是雪耳兔挖出來的，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季小春用神識仔細掃去，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不對……她眉頭輕皺。剛才在走進來的時候，分明聽到了滴答滴答的水聲，但是這裡根本就沒有洞口。或許是雪耳兔感覺到有人闖進來，所以把那個洞口堵住了。它為什麼要掩藏這個洞口？

    季小春再次用神識仔細找了一遍，這次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終於在池壁的一個凹陷處發現了針尖大點的細小靈力漩渦。如果不是她的神識非常具體，細枝末節都能感覺到的話，肯定要忽略這個針尖大的靈力漩渦。“小春，你在看什麼啊？”小翼趴在池邊小聲問她。

    季小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拿出了血影劍。用劍尖將那一點的池壁鑿開，果然一鑿就開，隨即龍眼大的小洞裡開始滴水，也就是季小春吸收了整整一池的水。

    難不成這水液裡面還有？素寒珠要是能夠吸收更多銀色的寒氣，威力肯定更大。

    季小春精神振奮，要是能夠得到更多這種寒氣，她就不用回極川寒境尋找母珠了。子珠裡面儲存的寒氣多到超過母珠，反而會變成主導者，不用她回到極川寒境，母珠自己都要跟過來。也不知道這個小洞通過去有多少這種水液。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雪耳兔幼崽

    季小春沒有著急立刻沿著小洞挖過去，她先跳上池邊療傷。等右臂完全好了再過去也不遲。

    雷翼獸變回了小松鼠，跳到季小春的袖子裡把自己的毛擦干，被季小春揪著尾巴拎出來，一個火球術過去，它濕漉漉的毛就被烘干了，蓬松的毛讓小翼顯得胖了不少。季小春走到雪耳兔的窩邊，不由咦了一聲。

    黃色的枯草被織成一個暖和的窩，窩裡面還墊著雪耳兔的毛，三只軟綿綿的小兔子蜷縮在溫暖的毛裡面睡覺，小家伙們擠成一團，長長的兔耳搭在腦袋上，睡得正香甜。這三只小雪耳兔還沒有小翼大，拳頭大的一點點，特別惹人憐愛。

    可惜它們的母親卻躺在季小春的儲物袋裡永不見天日了。小翼飛過來看到，它看了一眼季小春，有點猶豫地停在小雪耳兔的旁邊，用爪子碰了碰兔子。其中一只小兔子醒了，軟綿綿地叫了一聲，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兔子在窩裡面慢慢爬，好像找不到自己的母親了非常難受一樣，小身體不停地顫抖。

    “小春怎麼辦啊？把它們留在這兒它們肯定會死的。”

    季小春看了一會兒，她殺了它們的母親，是肯定不會養這些小雪耳兔的。她把這三只小雪耳兔抱起來放進靈獸袋裡，“雪耳兔的幼崽挺值錢的，難得能遇到。拍賣行的人肯定很喜歡。”雪耳兔的靈獸幼崽剛出生就有獸期三階的修為，用來當靈寵養也不錯，雖然戰鬥力不強，但是很多女修都喜歡這種毛茸茸的靈寵。

    小翼坐在一邊等季小春療傷完。玉香蓮中隱隱含有佛力，它能看到淡淡的金光在季小春的手臂上閃動，完全吸收了玉香蓮的藥力之後，季小春睜開眼嘆了口氣。

    結丹勢在必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築基止步在結丹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很多築基修士消耗完了五百年壽命還沒有突破結丹，也只能坐化了。雖然有決明丹保底，季小春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安。

    體內的寒氣完全去除之後。季小春才開始研究那個小洞穴，裡面冒出的水液越來越多。很快就填滿了小半個池子。她再次湧素寒珠把這些水吸收了，珠子上銀色的花紋又加深了一些。

    季小春揮手招出血影劍，開始鑿洞穴，她小心地從洞穴往上面鑿。季小春鑿得很小心，如果水液大量湧出，很快就能把她全部凍結，到時候可不只是寒氣入體這麼簡單了。鑿了一會兒之後。冰層完全被鑿掉了，露出底下灰白的岩石層，這些岩石層很古怪，神識完全不能透進去。她小心地敲了敲岩石壁，聲音很清脆，這層岩石壁應該不厚。而水液就是從岩石層之間的一條小縫隙中浸出來的。

    季小春試了一下岩石的硬度，飛身站在水池邊，手中的血影劍紅光亮起。立刻在空中漲到丈長，用力朝岩石層砍去，血影劍如此堅固，岩石層卻只被砍出了一個缺口。季小春操控血影劍接連砍下，碎石和水液四濺。濺開的水液立刻蒸發，在空氣中化為一片片藍色的寒霧消散。

    終於傳來了清晰的嘩啦聲，季小春把岩石層砍穿了。她手一攤，血影劍就變小飛回來，乖乖落在她手心上。小翼立刻跟在季小春身後走過去看，只見水池壁上方砍出了一條通道，穿過冰壁，也不知道通向何方，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走吧。”季小春把小翼塞進袖子裡。用青蓮玉護罩護住身體，小心鑽進隧洞裡。這裡面一點都不寬裕，而且比冰室裡還冷，青蓮玉的護罩上面都結出了一層美麗的霜花，一炷香的時間，季小春的前面出現了豆丁大的亮光，出口應該不遠了。季小春加快了速度，青蓮玉上的霜花越結越厚，寒氣都快透過護罩傷到她了。幸好剩下來的這段路並不是很長，等季小春從裡面鑽出來之後，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寬大的石洞。

    這個石洞的上方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鐘石，而水液則是一滴滴從鐘石上面聚集，然後才流進石洞裡一個寬大的水潭，這個水潭很深，而且非常大，裡面的水碧波蕩漾，透明的水紋倒映在石頭上，淺淺的香味彌散在空氣中，非常的好聞。這就是水液的香味！

    季小春看到這個水潭，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猜測，這裡就是冰霧林寒氣的中心，如此大的水潭，裡面的水液完全足夠整個冰霧林的運作，只是不知道這些水液是什麼凝聚出來的，竟然聚集了這麼多。季小春抬頭往上看去，只看到一片大大小小石柱，尖尖的下端不斷有水液滴下來。

    這些水液，難道是寒石乳？季小春心中一震。寒石乳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寒性材料，屬性極寒，一般金丹以下的修士都不能抵御寒石乳中的鋒利寒氣。而且寒石乳富含靈氣，如果寒性的妖獸或者植物用寒石乳培養，威力或者藥力都會加倍。但因為寒石乳需要在極其酷寒的地方，歷經萬年以上才能形成，所以非常少見。季小春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沒有想起來是寒石乳。

    一般的石乳功效根本沒有這麼奇特，卻不知道寒石乳的寒氣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季小春思忖著，九重塔從她的丹田中出來，素寒珠繼續吸收寒石乳，一片片的銀色寒氣進入素寒珠之中，這個水潭非常深，素寒珠吸了很久都沒有吸完，上面的銀色花紋倒是越來越清晰。

    突然，飄在半空的九重塔發出耀眼的藍光，季小春後退一步，看到素寒珠從九重塔上面脫離下來，它飛速旋轉著，銀色的花紋快速從珠身上面長出來，在素寒珠周圍蔓延生長形成的一個圓形的陣法。

    隨著這個陣法的出現，整個石洞都開始不停地搖晃，破碎的石頭不斷的掉下來，砸在青蓮玉的護罩上。季小春抬頭看了看，發現石洞的上層開始出現裂紋，這個寬大的石洞上裂紋不斷的延伸，越來越大。

    季小春想把九重塔喚回來，但是這個時候它卻一點都不聽使喚了。旋轉的素寒珠速度越來越快，藍光漸漸的變成了銀光，而那些裂縫之中，也射出了同樣的銀光。

    銀光從縫隙中透出來，無數道光芒照射在還沒有被吸干的水面上，頓時整個水潭裡面的水直接被吸入了縫隙之中，而銀光越來越亮，啪的一聲，石壁碎裂了，季小春知道這些岩石有多堅硬，更加覺得膽寒，裡面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她猶豫了一下，想一把抓回九重塔，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出這裡再說。

    正在此時，劈劈啪啪的聲音連綿不絕。一團銀亮的光芒從石壁中射出來，這東西光芒太耀眼了，季小春根本看不清它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這團銀光從石壁中出來之後，就飛快竄下來，和素寒珠貼在了一起，兩團光芒相互親昵，彼此親熱磨蹭，難舍難分。

    季小春有點驚住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看來我的推斷有點問題。”她聽到蓮大人的聲音，瞬間蓮大人就站在她旁邊，他看著這兩團糾纏在一起的光芒，告訴季小春：“造成極寒之地的就是你擁有的那顆素寒珠。但是素寒珠的母珠卻不在極寒之地，而是在這裡。”他用下巴指指那團銀光。

    “這一路，我們所遇到的危險都超過了冰霧林應該的範圍，也是因為素寒珠母珠感受到了子珠的氣息，它想把子珠帶回來。兩個地方的攻擊都如此相似，母珠擁有更強的寒氣，所以子珠有所不敵。不過現在好了，子珠因為吸收了母珠的寒氣，把你的印記也傳給了母珠。你帶它離開應該沒有問題。”

    季小春有點不敢置信：“那這顆母珠是怎麼跑到冰霧林裡來的？”極川寒境和昆虛仙境可是相互分離的。

    蓮大人說：“母珠沒有移動過，憑借靈尊的修為，還發現不了這顆母珠，他不過是把素寒珠帶回去了而已，而在素寒珠在行仙門的這段時間裡，裡面的寒氣已經消耗了非常多的量，所以在你手上後威力才不大。而整個極川寒境，也是因為這顆母珠才形成的。”

    季小春真覺得自己手有點抖了，極川寒境是這玩意兒形成的？就是這團銀光？

    要不是素寒珠通過九重塔認主了，她根本不可能見得到這顆母珠。

    蓮大人看了一眼季小春，她的眼睛微微睜大，好像有點呆住了，確實需要驚訝一下，這顆母珠根本不像是這個星球上的修士的手筆。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轉過頭說：“你試試召喚它。”

    季小春這個時候才控制九重塔飛過來，素寒珠回到了九重塔的塔頂。而那團銀光輕柔地落在了季小春的手上，感受到了季小春的氣息，銀光慢慢的弱下來，一顆龍眼大的珠子出現在她手心。這顆淺藍的珠子上布滿了比素寒珠更加密密麻麻的銀色花紋，宛如符咒一般層層覆蓋。它的觸感涼涼的，並不寒冷。

    “你現在是它的主人，所以它不會傷害你。這顆珠子離開了，時間一長，極川寒境也會和極寒之地一樣慢慢消失掉。”蓮大人說。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銀毛怪物

    季小春試著用神識觸發這顆珠子，她的神識小心的探入進去，珠子上銀色的花紋一亮，上面漂浮的咒法在她手上蔓延長開，卻很快暗下來消失成靈氣。她的神識太弱了，根本不能驅動它。

    季小春嘴角抽了抽，這小東西竟然還挑修為！

    不過只是瞬間的功夫，小珠子就在她手上消失了。它也算是個寶物，能夠被季小春收進身體之中。季小春閉眸內視，發現珠子漂浮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天極三聚雷似乎對這顆小珠子挺喜歡的，親昵地繞到小珠子旁邊，白色的雷電圍繞著藍色帶銀紋的珠子伸展開。

    季小春覺得也該為這逆天的寶珠取個名字，既然極川寒境是這顆珠子形成的，就叫寒境珠好了。

    把九重塔收好之後，這個石洞更加搖搖欲墜了，失去了寒境珠的支撐，裂紋不斷的碎裂。石塊紛紛砸下來。要是再在這兒待下去肯定會被活埋。季小春一把抓起小翼鑽回洞裡。她快速往前爬，身後的甬道快速崩塌，等季小春終於回到冰室之後，整個冰室震了一下，她挖出來的洞口就被掩埋了。

    寒境珠被季小春帶走，從此後極川寒境也就會慢慢消失，掩埋在層層寒冰之下的石洞從此不見天日。

    季小春舒了口氣。千年玉髓還是沒有找到，不過她這趟的收獲比千年玉髓大多了，還是先從這裡出去，到別的地方找找看有沒有千年玉髓吧。

    季小春回到了六十四卦位。這次生死門才出現了，她放出小旗子正推演陣法，卻看到面前的冰面不斷的震動，一道道裂紋出現，季小春皺眉，怎麼生死門的氣息又紊亂了！她收回小旗子後退一步，整個冰面瞬間崩裂，嘩的一聲碎冰被破開。一個人突然從裡面射出來。

    這個人滿頭鮮血，胸口的腹部有兩處致命傷。季小春依稀認出這就是和她一起來冰霧林的散修之一，他捂住胸口，不停地吐著鮮血：“道……道友……趕緊逃，後面有……有……”

    生門和死門連結在一起了！季小春掃視一眼，立刻看到破開的冰面裡面全是混亂的寒氣，寒氣裡有股暴亂的強大氣息。他們進入死門之後肯定遇到了什麼厲害的妖獸。

    季小春看了一眼剩下的洞口。瞬間就選定了一個洞口逃走。用輕身術加持，能跑多快跑多快。這幾股強大的氣息可不是她說能打贏就能打贏的。還是小命重要啊！破開的冰面卻又射出了兩個人，正是蕭白珊和候善昌，兩個人出來之後渾身狼狽，慌忙選擇了一個洞口繼續奔逃，但是在他們進入洞口的瞬間，從破開的冰面裡傳來了低吼聲，一只長著利爪的手伸出來，將冰面破開得更大，然後它探出了腦袋，這東西渾身都是銀色的毛發。手卻是黝黑的，雙目猩紅，它鑽出來之後發現洞穴太小，立刻用爪子瘋狂拍打冰室。

    季小春正奔走在冰室裡，卻感覺到周圍開始劇烈的搖晃。冰塊持續掉下。隨即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甬道都塌陷了。冰霧林之中的寒川，整個雪白的冰山突然往地下陷去，發出轟隆的巨響，雪霧朝天上湧去，整個寒川彌漫了白色的霧氣久久都散不去。

    兩儀四像陣崩塌了！

    季小春感覺到了，這東西的修為肯定在金丹以上了，這可不是她能對陣的。被埋在厚厚的冰層之下後，她並沒有急著從裡面起來，而是調用青蓮玉遮住了自己的氣息。切斷了五識，連神識都不敢伸出去。雖然冰層非常冷，但是總比出去送死好。

    空曠的空地上，只留下冰山碎裂的層層厚冰，還有散落一地的鮮血和屍體。但是這顯然不是它期待的後果，銀毛的怪物仰天長叫，用拳頭不停地砸在地面上，砰，砰。季小春也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立刻忍受不住嘴中一甜。果然在金丹期面前，再厲害的築基期都如同嬰兒弱小。

    她的內髒好像被打得移位了，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季小春內視之後才發現，一段肋骨穿進了她的肺，現在抽氣都疼得要死。但是她不敢動用靈力接骨療傷，這東西萬一感覺敏銳察覺到靈力變化，到時候她的生死就不好說了。

    真是好笑，這群人走錯了生死門，結果她還要被牽連。季小春肯定他們在那邊做了什麼大動作，不然生死門絕對不可能再度混亂。

    銀毛的怪物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伸出雙爪開始扒冰面，很快，它就扯出了一個穿著白衣的人，正是蕭白珊。被這只妖獸拎在手裡，蕭白珊嚇得大叫，不停地掙扎著，可惜她的飛劍在死門的時候就丟在裡面了。

    當時她帶著一群人和季小春分道揚鑣之後，得到了很多好處，首先他們殺了一群雪耳兔取得了雪耳兔的血液，然後又找到了很多冰霧林裡特有的靈草，甚至蕭白珊還發現了一塊五千年的玉髓！

    一般的玉髓當然不值錢，但是五千年的玉髓可就不同了，加上玉本身近萬年的年份，蕭白珊甚至可以用這塊玉和金丹元嬰前輩換東西。這玉髓雖然是大家一同冒險得到的，但是蕭白珊想獨吞，這種東西分了價值就少多了。大家收獲頗多，正眉開眼笑，好好地恭維了蕭師姐一番，果然跟著她沒有錯。

    蕭白珊仗著自己勞苦功高，五千年的玉髓就收進了口袋裡。心裡還盤算著這趟下來的收獲也足夠她結成金丹了，到時候成為門中的高階修士，五十二歲結丹的天才稱號也是她的。

    但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他們穿過一片冰洞之後進入了一片黑色無邊的區域，蕭白珊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麼幻陣，卻聽到同門徐毅的慘嚎聲，一股熱熱的血濺在她身上，蕭白珊這才感覺到一股驚人的威壓，肯定是獸期八階以上修為的妖獸！

    蕭白珊連忙後退數步，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張自己用來保命的符箓，這是她師父交給她的，足以抵擋金丹修士全力一擊。聽到黑暗的四周不停地傳來慘叫聲和撕裂聲，而來時的洞口已經不見蹤影，蕭白珊終於忍不住顫抖，這個時候什麼保護同門，什麼名譽，什麼寶物統統都被她拋到了腦後，催動了符箓之後蕭白珊就用力將它砸向虛空，想要砸出一條路來。這個空間肯定不是存在的，一定有什麼陣法存在，只要能破解，她就一定可以出去！

    符箓泛出劇烈的金光，一大片金色飛劍從金光中射出，虛空很快就泛起了波瀾，數以千記的金色飛劍撞在波瀾之上，破碎的聲音立刻傳來，蕭白珊看到亮光透進來，心裡忍不住一陣陣興奮。

    她一定可以逃脫的，一定可以！

    可惜她最後還是陷入了這東西手中。

    蕭白珊被這東西抓住，心中湧起一陣陣的絕望，這東西擁有非常詭異的怪力，它剛才可是幾下砸穿了整座冰山啊！不會的，她是天之驕子，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銀毛的怪物可沒有管蕭白珊在想什麼，它抓住這東西之後就很快塞進了嘴巴裡，它的嘴巴裡叢生著鋒利錯亂的尖牙，只見到蕭白珊的腳無力地蹬動了幾下，就被怪物吃下了肚子，銀毛的怪物隨即吐出了她的衣服，這些東西的味道一點都不好。

    季小春一點都感覺不到外界，她藏在冰層之下，僵硬地想著如果不行還是藏到青蓮玉裡面。那東西從她的冰層上面走過去了，很快就沒有了動靜。季小春喘息了片刻，小心地放出了一絲絲神識，緊緊的貼著冰面，生怕被這怪物發現。

    蓮大人看著青蓮玉的天空，卻嘆了口氣。這東西怎麼會在這兒出現，或許這個星球將有大變了。不知道季小春在外面能否撐得住，看到她吐出的血浸透了冰層，蓮大人只能轉過頭。作為了一個指導者，他似乎越來越不合格了。淡淡的嘲笑自己，蓮看著那片天似乎有什麼東西劃過，微皺起眉。

    季小春剛剛把神識露出一點點，就看到怪物嚼著嘴巴裡滋味豐富的東西，嘴巴不時張開，纏著血肉絲的尖牙讓季小春膽寒不已，然後她看到怪物吐出了衣物，這是候善昌的法衣。

    銀毛的怪物吃完了這一餐之後，半眯著眼睛臥在崩塌的冰山上。它並沒有發現季小春，也沒有走開，似乎吃飽了之後還想再曬一下太陽。

    正在此時，冰霧林蒼白的天空卻劃過一道金色的亮光，這道光很快就落在了寒川之間，他看著崩塌的兩儀四像陣，皺了皺眉。這個人穿著一身玄色的長袍，頭發梳成很多小辮子扎在腦後，側臉冷峻陰寒，左臉還有一道鮮明的刀疤。“誰把你放出來了……”他目光落在了銀毛的怪物身上。

    這人究竟是什麼修為？怎麼她完全看不透。又和這只怪物有什麼關系。季小春心裡暗自猜測，卻一動也不敢動。這人朝銀毛怪物走去，怪物很乖順地低低叫了一聲。

    他思量了片刻：“看來這裡也呆不下去了，反正時間也快到了。銀修，我們還是走吧。”玄色的袖子拂過，怪物就消失在了冰層上。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結丹准備

    等了很久，季小春才吐出一口濁氣。用神識觸發了青蓮玉，瞬間隱匿進去。

    她很久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那怪物的力量令人非常膽寒，它竟然可以吃下築基後期的修士，而他們毫無反抗之力！幸好青蓮玉隱匿功能強大，她才在怪物眼皮子底下逃過一劫。

    季小春盤坐在煉丹室內，從玉瓶裡倒出一粒六轉靈陽丹服下。控制六轉靈陽丹的靈力使斷骨復位，很快斷骨就重新生長好，受傷嚴重的肺部也在靈力的潤澤下慢慢復原。築基修士復原的能力很恐怖，服下六轉靈陽丹不過一會兒，季小春的傷勢就基本恢復了。

    傷勢好之後她沒有急著立刻出去，而是手腕一動，寒境珠立刻出現在她手中，季小春看著上面的花紋良久，心中有些不解，寒境珠外面包裹的花紋很明顯包含某種攻擊或者符咒。但是她只能感覺到寒境珠中浩蕩洶湧的寒氣，絲毫感覺不到陣法的氣息。她繼續將神識沉入其中，其實銀色的寒氣就是藍色的寒氣壓縮而成，濃度更強，寒性才更加厲害。

    而整個寒境珠中，季小春幾乎看不到水液的邊界，這些水液就是高度壓縮的銀色寒氣。寒境珠長期被放置在冰霧林中，也可能是有人用了什麼奇特的手法，讓寒境珠可以慢慢浸透出水液，可惜整個石洞已經倒塌了，不然季小春倒是想回頭看看那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若是她以後修為更高了，能夠操控寒境珠，可以把素寒珠替換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和寒境珠強度相近的火珠。季小春撫摸寒境珠良久，只能將它收回識海。她無法驅動寒境珠分毫。

    蓮大人在外面等她，看到季小春面色紅潤，應該沒有大礙，他才說：“你可看到剛才外面那個怪物了。”

    季小春點點頭：“看上去金丹期的修為，但是實力卻似乎超過金丹期很多，築基修士在它手上竟然毫無抵抗之力。我怎麼從來沒在妖獸志上見過這種奇怪的妖獸。”

    蓮大人淡淡說：“因為它根本就不是這一界的妖獸。這東西是從仙界來的。它應該只是個分身。本尊我見過，是天帝聖嬰養的仙獸顓頊獸，擅長破除虛妄陣法，蠻力驚人，喜食修士仙人。”

    季小春有些驚訝：“竟然還吃仙人，難道仙界眾人就任由天帝養著它？”

    蓮大人輕扯嘴角：“仙界比修真界還殘酷，實力就代表一切。弱小的仙人也只能看到它也只能希望自己跑快點。實力差，死了也怪不了別人。”他垂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弱肉強食，他比誰都清楚。曾經站在仙界的頂端，他也做過一些比這殘酷百倍的事情，那又如何？

    平等只存在於平等的個體之間，強者都是不屑於平等的，他們幾乎能摧毀綱常和天地規則，還在乎別人的性命嗎。

    季小春有些沉默，盡管經修仙界規則洗禮多年，她也適應得挺好，但是似乎她還是做不到輕蔑一切。

    “顓頊獸出現。也許代表著這個星球已經被插入了仙界力量。十年之內恐有大變。”蓮大人最後說。

    這個星球本來是被某種禁制封鎖的，這種禁制不僅封印了星球，還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大家的修為。這是季小春的推測，這麼些年她一直在禁制的邊緣徘徊，總是觸摸不到事情的核心。但是隨著她知道的蛛絲馬跡越來越多。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把這些事情一點一點的串聯起來，她能隱約猜到整個事情的真相。

    那個封印很有可能就是封印之地的封印，這個封印以青蓮玉蓮子作為能量源，所以陣法肯定和青蓮玉的前一個主人有關系，這個封印應該對高階修士有某種限制，所以靈尊等大能才想要除掉封印。

    季小春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她突然想起了天道宗中的血陰八卦陣。當時她以為天道宗是想要從青蓮玉中抽取混沌靈力，是否也有可能，天道宗的開山祖師，那位化神修士是想要削弱禁制的力量才設下了血陰八卦陣呢？

    雖然還有很多疑點解釋不清，例如青蓮玉的前主人為什麼要設下封印，又例如遠古修士到底是被誰殺了，他們為什麼被殺了，再例如小翼和封印之地以及封印之地的主人有什麼關系。

    季小春覺得自己所遭遇的事情都是由一個一直在背後的人掌控的。這個人是誰，他是青蓮玉的前主人，迷失之地的締造者，他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為什麼她所經歷的一切事情都似乎和這個人有不清的關系。

    她的實力在高階修士面前什麼都不是，季小春看著遠處升起的太陽，淺橘色灑在廣袤的山林之上，等她結丹之後，青蓮玉的地盤又會擴大了。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世間逍遙為道，她記得自己剛開始修仙的時候，想要看到蒼穹以上，想要探證大道。既然如此，堅定自己的道就可以了。

    原本那種迫切結丹的心情也淡去了不少，季小春閉上眼睛，感受青冥界中的風吹拂過她的身體，青冥界的風裡面有混沌靈力，環境更接近遠古太虛，對於隱靈根來說，這是最好的修煉條件。

    崩塌的冰山之外，寒風過境，這一地破碎斷裂的冰層染著鮮艷的紅色。不遠處的冰林倒塌了一大片，橘色的光芒透過層層疊疊的破碎枯枝，開啟一個新的黎明。只是在這個黎明裡，只剩下季小春一個人還活著。她帶著小翼從青冥界裡面出來，外面也和青冥界一樣日出。

    小翼銜著一個白色繡青花的儲物袋跑過來，放到季小春手裡。它搖搖尾巴：“好像是那個蕭白珊的儲物袋。”季小春把上面的血跡擦干淨，主人已經死了，留在上面的一絲神識也消失了，她直接就打開了儲物袋，裡面好東西還不少，雪耳兔的幾瓶血，大量靈草和丹藥，還有各種符箓，兩件下品法寶。

    季小春看到一塊石頭，足足有人的腦袋大，她把石頭從儲物袋中拿出來，石頭上削去了一塊皮，能夠看到這是一塊玉的原石，這塊玉石顏色翠綠剔透，內部更是宛如有活物般的晶瑩液體流動。玉石上透出一股淡淡的靈氣。季小春仔細一看，心中暗喜，這竟然是她找了許久了玉髓，年份絕對有五千年了！

    想不到蕭白珊竟然得到了這麼大一塊玉石，還生出了玉髓。想到剛才被那銀毛怪物吃下肚子的蕭師姐，季小春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剛才出現的那個人是說，為什麼會養著這等怪物。

    有了千年玉髓，季小春也就能修復佛心珠了。佛心珠乃是元嬰修士煉制的法寶，二十二顆珠子上都刻著不同的佛修陣法，攻擊力極強，對污穢類的力量以及魔族有極強的克制作用，她要是能正常操控佛心珠，實力肯定可以上一個台階。

    將蕭白珊的儲物袋收起來，季小春才帶著小翼離開冰霧林。這些人就這麼死了，也不知道那兩位金丹長老會不會循跡找來，到時候要是賴在她頭上可就說不清楚了，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而寒境珠已經被季小春收進了識海之中，這一路的妖獸少多了，季小春只殺了一只雪妖就成功出了冰霧林。她也沒有繼續飛往門派集散地。那裡修士太多，要是她在那裡衝擊結丹恐怕會引來轟動。

    季小春一直往南邊飛去，找了一片荒蕪的山林住下來。這裡已經不如極川寒境之內寒冷了，至少植物能夠生存，季小春選了一個山頭，山頭下面生長著茂密的松樹白樺林，松樹上面堆積著殘雪，正是雪水融化的時候，山下的河流中，融化的雪水透著淺淺的藍色，奔流而下。

    山下的平地覆蓋著雪層，有幾戶農家在這裡，燈火亮著幾個星點，斜斜的炊煙升上天空。而唯一的城鎮裡這散落的農戶還有幾十裡路。這裡人跡罕至，是個好地方。

    季小春沒有選擇在青蓮玉裡面結丹，青蓮玉的蓮子缺失導致它的天地法則並不完整，她對天地之道就不能直接感悟。雖然有濃郁的混沌靈力，卻也只能忍痛放棄。

    她在山上開鑿了石洞，放置了一個隱匿陣法，又布置了兩個防御陣法。季小春並不打算在這裡長期居住，因此洞府布置簡易。鑿好石床之後，她就開始煉丹了。決明丹已經煉制完成，六顆墨綠色的丹藥躺在小玉瓶裡，而雪蓮護脈丹的煉制還沒有開始，雪蓮護脈丹是六品丹藥，季小春如今煉制六品丹藥已經有三層的成丹率，與一般的煉丹師無異。

    雪蓮護脈丹中的藥性一點都破壞不得，季小春煉制了六十四天才完成了一爐，裡面加入了些玉香蓮的花瓣汁液，能夠使雪蓮護脈丹的效果更加好。

    煉制好三顆雪蓮護脈丹之後，季小春才回到洞府之中。她並沒有立刻開始衝擊結丹，而是慢慢的沉下心境，無悲無喜地轉運功法。季小春的築基大圓滿是吃了季晨山丹藥的緣故，本身並不鞏固，她需要慢慢的梳理靈氣，過濾掉因為服食靈物而產生的普通靈氣，讓丹田回歸混沌。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結丹意外

    冬去春來，春去冬來。三年的四季輪回過去了，小山村的春天再一次來臨，河邊開出了淺黃色的小花，陽光慢慢的變得溫暖，而那片神秘山頭上的植物也開始發芽長葉了。

    在村民的傳說中，這裡一直都非常神秘。三年以前開始，大家上山砍柴的時候發現他們只能在山腳兜兜轉轉，覺得自己眼前都是白霧，什麼也看不清。等暈頭轉向半天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出來了。聽說這件怪事，也有很多好奇的村民來看過，果然這片地方宛如迷宮般，他們根本進不去。

    漸漸的，村民之間就流傳著，這座山上有一個神仙的蓬萊閣，裡面住了很多漂亮的仙女，只是她們都不喜歡看到凡人，才設下霧瘴不要凡人進去。既然是仙人的地盤，大家也就習慣了不去打擾。

    劉二今年年方十六歲，是劉家村一個趕牛家的小兒子。家裡窮，沒能取得上媳婦。聽聞仙人芳姿，忍不住想要上這座山來看看。卻被家裡人阻止，這仙人的安寧可擾不得！

    劉二心裡有些不滿，既然是仙人，怎麼在乎別人擾不擾，他只是來看看，並不打擾仙人。於是劉二借著砍柴的機會悄悄到這兒來看了。他背著背簍和砍柴刀到了那片神秘的山林，那片山腳還是雲霧繚繞。

    劉二抓緊了背簍，沿著小路朝裡面走去，春天剛來，白樺和松樹上面落著干干淨淨的陽光，耀眼的森林裡散落著一些野花，鳥兒的啁啾聲很清幽。濕漉漉的雪水掉在劉二身上。

    他抬起頭，看到樹頂有一只松鼠，這只松鼠比他尋常見到的松鼠更小，渾身的毛蓬松，大尾巴輕輕甩動，一雙墨黑的小眼睛正盯著他。松樹林裡住著很多松鼠，並不稀奇。這只卻格外可愛。劉二擦了擦臉上的雪水，繼續朝裡面走，松鼠是吉祥的像征，大家看到松鼠都不會傷害它們。

    這只松鼠卻一路跟著他，有的時候還用尾巴吊住樹枝，在樹上一蕩一蕩的玩。它離劉二最近的時候差點跳到他的肩膀上，但是很快就縮回去了。劉二覺得這小東西就像是在和他玩樂一樣。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些松子給它吃。松鼠看到他攤出的手，跳下來一顆顆吃松子。它吃得很快，剝皮極為熟練。

    喂完了這只松鼠，劉二休息了一會兒才繼續上路，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片濃濃的白霧，白霧繚繞在森林中，什麼路都看不清，劉二記得自己小時候上過這片山，只能跟著記憶中上山的方向走。

    劉二還沒走到山腰，卻發現一片五彩的霞光蔚然，迅速從山頂鋪展開。蔓延了整片天空。這難道就是仙人的居所？仰看著那片壯觀的霞光，劉二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動。這裡面果然住著仙人！他正要提步繼續向前走，卻被一只松鼠攔了下來，它跳到了自己面前，搖了搖頭。

    劉二認出這就是剛才他喂的那只松鼠。有些疑惑。“你……你要說什麼嗎？”

    松鼠只是搖搖頭，堅定地擋在他面前。劉二決定還是不理會它，繼續邁步向前，就在這一瞬間，那只松鼠輕輕一揮尾巴，一團疾風突然朝他席卷過來，劉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風刮到了天上，被強勁的風扇得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山下的草地上，天上哪兒有什麼霞光，也沒有什麼詭異的松鼠。劉二搖了搖腦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尋仙的夢。

    小翼把那人送下了山，才一蹦一跳地回到山頂。季小春正在結丹的關鍵時候，這周圍的靈力濃度非常大，而且極其暴虐，席卷起來的靈力旋風簡直鋒利如刀，沒有點防護肯定瞬間被割成碎片，那人還喂它吃了點東西，它就救他一命好了。

    說起來，季小春閉關結丹也有三年了，這三年小翼不能進青蓮玉，蓋天也在寵物袋裡出不來，它一個人就只能在這周圍的山裡面玩兒，也挺無聊的。小翼坐在臨近山頂的一棵松樹上，看著天空的五彩霞光。

    那其實是金木水火土五系靈力濃郁到極點交織成的霞光。季小春已經進入結丹的最後關頭，只要她能夠用這些靈力成功衝擊成丹就沒有問題，如果在霞光散去之前她還沒能結丹，就只有等下一次機會了。

    而洞府中的季小春，渾身上下都包裹著濃厚的五彩靈氣，她緊閉著眼睛，面露痛苦之色，她正遇到一個大難題。

    本來剛開始結丹一切都很順利的，丹田回歸混沌之後，季小春就先服下了三顆雪蓮護脈丹，兩顆含有龐大靈氣的補靈丹。這兩顆丹藥下肚之後立刻化成一股龐大的靈液衝向季小春的丹田，丹田之中的靈液本就已經滿了，過滿則溢。被壓迫到極致的丹田之中衝出數道靈液進入經脈中，這個時候雪蓮護脈丹的效用就體現了，無論靈液怎麼衝擊季小春的經脈，都不會使她的經脈破裂。

    雪蓮護脈丹的白色靈力一遍遍潤澤季小春的經脈，經受住靈液的一次次衝擊。季小春周圍的聚靈陣聚集起來的靈力也向她衝過來，這個時候，她服下了六枚決明丹。

    這六枚決明丹瞬間化出紫色的靈液，攜卷著衝進季小春丹田的靈液，將它們包裹，決明丹正在幫助丹田壓縮這些靈液，化液為實，即結金丹。但是，異變就在此時發生。

    季小春驚訝發現，衝進自己丹田的靈力竟然開始分散，它們本來是五行混雜的靈力，卻在季小春丹田的作用下漸漸分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種靈力，這五種靈力相互都不調和，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

    五行靈力不能融合，季小春就無法轉化出混沌靈力，也就結不出金丹。

    季小春從來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她的丹田怎麼會自動給靈力分五行呢！以前可從來沒有遇到過，而正在此時，決明丹的效用還在繼續，它正在不停地壓縮這五股靈液，想要幫助季小春把這五枚金丹結出來。

    那還得了，誰家結丹結的是五枚金丹的！季小春覺得哭笑不得，要是結出五枚金木水火土金丹，她的混沌靈力怎麼辦？以後使出來的不就是普通的五行靈力了？季小春心中苦思片刻，瞬間就下定了注意，這此結丹恐怕要放棄了，等她找到為什麼五行靈力回分開再重新結丹。

    季小春咬咬牙，准備等自己體內的靈力全部散去，她放開了對靈力的操控，果然身體中的靈力迅速從她的經脈皮膚散去。丹田和經脈中原本飽脹的靈力立刻瘋狂減少。

    正在外面的小翼眨了眨眼睛，怎麼洞府之中的靈氣不停地飄出來，難道季小春結丹失敗了？

    五彩的靈力從洞府中飄出，卻沒有散去，而是聚集在洞府上空並不離去。霞光越來越濃郁，整片山脈都被照得五彩發光。這麼多靈力，小翼抓了抓爪子有點郁悶，都夠結成十幾個金丹了好不好！

    這事還沒完，等季小春發現靈力越散越厲害，但是她的丹田並沒有出現築基大圓滿時期的八卦圖。她體內原本的混沌靈力早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五股金木水火土靈力，正在迅速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兒！季小春有點驚異了，不是散去靈力就能回到原來的狀態嗎？

    青蓮玉之中，蓮大人本來正通過通道看季小春結丹的情況，這個時候忍不住皺起眉，手一下子拍在了石桌上面。季小春的混沌靈氣消失了，青冥界之中突然湧起一股強大的混沌靈力，這股靈力突然將蓮大人的魂體席卷而起。季小春沒有混沌靈力，也就失去了對青蓮玉的操控，青蓮玉就會立刻啟動保護措施，將青蓮玉中有智慧的生物全部扔出去，以保證主人不在時內部環境的穩定。

    一陣強烈的波動，蓮大人就被從青蓮玉中打出來，一下子撞到了牆上，幸好他是魂體，瞬間就穩住了勢頭。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他哼了一聲，季小春到底在干什麼！怎麼身體內的混沌靈氣全部不見了！

    季小春正在內視結丹，並沒有察覺到室內蓮大人出來了。蓮大人走到她旁邊，想了片刻，手搭在了季小春的肩上，一股金光立刻進入季小春的身體中。

    季小春看到體內外來的金光，非常不解，卻聽到識海之中蓮大人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不要再把靈力趕出去了，把它們全部吸收回來，你這下要是把靈力散完了，可就永生永世都結不成金丹了！”

    季小春沒有時間懷疑蓮大人為什麼出來幫助她了，她立刻聽從蓮大人的話引著他的仙元衝入丹田，蓮大人的仙元不敢輸太多，季小春現在沒有混沌靈力，根本承受不住仙元的強度。輸了一些他就收回手，把季小春腰間的儲物袋扯下來，迅速從裡面拿出季小春存下的上品靈石。

    他的手指之間金光閃動，一道道符文瞬間都布下來，層層重疊成立體的陣法，十枚靈石瞬間彈出，分布在陣法各處，一道刺目的靈光從陣法之中衝出來。這個陣法帶著強烈的威壓氣息，立刻引得天上的霞光湧動。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五顆金丹

    這個是非常高級的聚靈陣，需要上品靈石作為陣眼。立體陣法一層層的金色符文重疊交織，在空中纏繞，蓮大人畢竟是仙界大能，陣法造詣基本算是達到頂峰了，陣法布下之後，這片山脈上湧動的霞光立刻被陣法牽引著衝下來，連隱匿陣法都衝破了，幾十裡之外的凡人突然看到天空一亮，南邊突然湧起霞光陣陣，正是那座神秘山的方向。難道是仙人顯靈了！

    眾人皆又驚又喜，連忙朝著這個方向跪拜。

    被認為是仙人的季小春苦不堪言。這些靈力明顯夠她結十幾次丹了，丹田之中根本容不下！以前青蓮玉還能幫她吸收靈力，現在青蓮玉已經被關閉了，它從自己的丹田之中被彈了出來，骨碌碌滾在在一旁的地面上，季小春一點都感覺不到它的動靜。

    靈力在她的丹田之中仍然是五行涇渭分明，根本不能融合成混沌靈力，五行混沌決運轉一圈，產生的混沌靈力也會立刻散去，轉化為普通靈力，然後分成五行。蓮大人的仙元也不能融合五行靈力。

    決明丹的效果還沒有消失，湧進季小春丹田的五行靈力被繼續壓縮，還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湧進來，季小春的丹田和經脈已經被撐到極致，蓮大人見她面色難看，立刻在她的儲物袋裡查看，愈靈丹季小春放在青蓮玉裡面了，雪蓮護脈丹她又只煉制了三顆，只剩下兩朵沒有煉制過的雪蓮能夠用。

    顧不了這麼多了，蓮大人直接拿出一朵雪蓮。手上仙元立刻騰起，將雪蓮包裹住，片刻之後，他的手上就出現了一顆透明的藍色雪蓮珠。蓮大人將一朵雪蓮壓縮成一顆丹藥，立刻喂到季小春嘴中。

    雪蓮下肚之後。又開始加固季小春的經脈，疼痛勉強減少了一些。季小春這才用神識指揮丹田壓縮靈液，漸漸的，她的丹田之中出現了一粒米粒大小的紅色金丹，這是火靈力，火生土，隨即一粒淡棕色金丹也被壓縮出來。土生金，季小春的丹田之中又出現了淡黃色的金丹。

    五行息息相生。季小春的丹田之中出現了五粒米粒大小的金丹。這些金丹快速旋轉起來。將周圍的靈力統統吸收進去，金丹越來越大，季小春丹田和經脈中的靈力才開始減少。外面停頓的五彩霞光才能夠繼續進來。等到金丹長到龍眼大小的時候，這種瘋狂的吸收靈力才停下來，金丹們不緊不慢地吞吐著靈氣，一點點將剩余的靈氣吸收進去，最後丹成的時候。五顆金丹已經有了鴿蛋大小。

    季小春這下樂子可就大了，丹田之內竟然有五顆金丹。整整齊齊，圓溜溜的。難怪這麼多靈氣朝她湧過來，季小春要結五顆金丹，要的靈氣豈不是十倍之巨。季小春試著運行五行混沌決，發現五行混沌決仍然能用，但是產生的混沌靈力也會轉化成五行靈力，還不等進入丹田就轉化完成了。

    既然金丹已經結成，季小春就需要鞏固修為，結成金丹之後她繼續打坐了七七四十九天。

    天空的雲霞終於散去。小翼感覺到洞府之中傳來金丹修士的威壓。非常高興，季小春終於結成金丹了。結果它現等到的不是季小春，而是蓮大人。

    蓮大人從季小春的洞府之中走出來，站在一旁仰頭看風景：“這地方不錯。”

    小翼蹦蹦跳跳走過去：“怎麼樣，蓮大人，小春結丹還順利嗎？”

    蓮大人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順利。不過你可能暫時回不了青蓮玉了。”

    季小春內視自己五枚金丹。真是哭笑不得。她的混沌靈力全部不見了，變成了五行靈力，意外得福的是，她現在的靈氣儲量算是一般金丹初期修士的十倍了。她站起身之後將青蓮玉撿起來，湯圓大的玉雕小蓮花上面放置了兩顆蓮子，圓潤可愛，可惜她感覺不到青蓮玉的任何動靜，好像這就是個普通的玉雕一樣。小心地把青蓮玉收進儲物袋裡，放在錦盒之內。

    青蓮玉是她最大的倚仗，如今青蓮玉竟然不能用了，季小春有點嘆惋。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地方出錯了，怎麼好好的混沌金丹變成了五行金丹。雖然五行金丹比混沌金丹量多，但是混沌金丹根本就不是五行金丹能比的。好比一塊極品靈石和五塊上品靈石，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蓋天在靈獸袋裡動了動，它要季小春把它放出來，它和季小春的神識相連，能夠感覺到外面發生的事情。它跳出來之後就咧著嘴角，季小春一撇就知道它在偷笑。一腳踹過去蓋天就撞到牆壁上了。

    她帶著蓋天走出來，結成金丹之後季小春的神識比原來強大了二十倍不止，此刻她幾乎能夠感覺到幾十裡之外的任何細微之處，而神識則最多能延伸到百裡之多。對靈力的操控也更加敏銳，不用靈犀目，季小春都能夠看到空氣中的靈力走向，感覺到靈力的小顆粒一點點撞在她的皮膚上，然後輕柔彈開。

    靈力本身是沒有形狀大小的，它能夠任意穿過山川河流。這是季小春感覺到了最細微的靈力。

    果然金丹修士和築基修士相比又是一個大台階。

    對於蓮大人的五枚金丹，蓮大人也有些困惑。他並沒有修煉過五行混沌決，這部混元功法還是他從一個瘋子那兒搶來的，當時他不過是想要看看五行混沌決和一般的混元功法有什麼區別，為什麼這麼玄妙。只是自己不是隱靈根根本修煉不了，也就再也沒有管過它了。

    如果是功法出了問題，他也看不太出來。季小春把自己最近修煉的五行混沌決眷刻了一份給蓮大人看，功法沒有問題。五行混沌決蓮大人拿到了大半，一直可以練到飛升成仙，成仙之後的部分還在那個瘋子手中，他當時想的是回到仙界之後，如果不出意外，他原來的身體會自動被離恨界的陣法收回去，到時候他恢復了修為，幫季小春找就是。

    蓮大人思忖了很久，如果功法有別的問題，必須要找一個同為修煉混沌靈力的人查看，但是這個星球上根本沒有人修煉混元類功法。

    如果是別的問題，就更不可能了，混沌靈力非常穩定，能夠讓它逆還原成五行靈力幾乎是不可能的，任何靈物都做不到。蓮大人也只能讓季小春自己研究，揣摩一下功法是否有什麼問題。

    季小春心裡另有一番計量，她修行五行混沌決，比蓮大人更懂這個功法。這麼多年她也見到過別的修行功法，五行混沌決渾然天成，毫無漏洞，和別的功法非常不一樣，也許五行這種狀態的存在也有它的理由。

    季小春將五行混沌決中的金丹篇看了許多次，試圖揣摩其中的玄奧。

    金丹篇先雲：五行混沌決，故名，混沌，五行。渾然成體，以其混元於一物。周復往轉，混元之態為生生不息，始於丹田之金丹混沌，會周通大穴，湧靈脈泉穴，行周天輪回九九八十一轉復五，為一大周天……細末靈氣皆不能入，混元始不破。此於元嬰化神，皆有裨益。若混元始破，需以混沌平緩，梳達通脈。

    季小春目光一凝，停頓在了混元始破四字上。丹田之中充滿混沌靈力，即為混元，是否是因為她體內的混元之態被打破了，所以結丹之時才混沌態破，生成了五行金丹。這五行金丹雖然不是混沌靈力，卻是混沌靈力轉化而成，只要她的丹田能夠重歸混沌，也就能重新生成混沌金丹了。

    只是如何才能重歸混沌呢。季小春嘆了口氣，在這裡是不可能了。如果靈尊等大能研究封印有成，她說不定還能沾個光離開這個星球。蓮大人說過，外面的修真界中修行混元功法的人也不是沒有。

    既然暫時不能解決混沌金丹的問題，季小春也就索性不想了。她的大部分家當都放在青蓮玉中，只帶了一個儲物袋在身上，裡面裝著這次極川寒境之行的收獲。

    她挖的幾百株千年龍腥草也扔在青蓮玉裡面，儲物袋裡只有蕭白珊的東西，還有一些她前不久學習煉丹存儲下的大量丹藥。靈石也放在青蓮玉裡了，她身上只帶著上品靈石和一袋中品靈石。

    幸好別的法寶類東西她都是隨身攜帶的，血影劍，本命法寶九重塔，清木鼎，九環玉。可惜青蓮玉不能再用了，現在她必要把佛心珠修好，佛心珠的防護能力也是非常強的。

    季小春將那塊玉原石拿出來，用血影劍快速削去上面的礦質，整塊通體水靈，毫無瑕疵的靈玉就露出來。這塊翠綠色的靈玉年份已有有九千年，含有大量的靈氣，用來做煉器材料倒是非常不錯，而其中流轉的玉髓更是隱隱透出淡綠的光芒，晶瑩剔透，極為美麗。

    對於一瞬間變成窮人的季小春來說，這東西簡直太值靈石了。她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誰一下子結丹就變成窮光蛋的，也怪自己，還是太依賴青蓮玉了，為了安全什麼東西都放在，這下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修復佛心珠

    季小春將這九千年的靈玉破開，裡面淡綠色的玉髓帶著靈光和令人神清氣爽的香氣慢慢流下來。玉髓流到玉瓶中，靈光閃耀，那玉髓的香味還令人升起一股食欲之感。這玉髓確實可以服用，有補靈的功效，但是服用玉髓補靈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它在煉器上的功效更大。

    隨即她褪下了戴在手腕上的佛心珠，以她如今金丹的修為，不用靈犀目也能看到佛心珠上面出現的金色法陣符文，佛心珠的空間周圍縈繞著淡淡的佛光，一個個細小的佛號在佛光中清晰可見。這是因為她長久沒有用過佛心珠了，那萬年的大疆黃檀木可以自行補充靈氣轉化為佛力，所以佛心珠現在的佛力非常充盈。

    這也是佛心珠的另一個好處，它會自動彙聚靈力，只要裡面的靈力沒有耗完，就不需要主人的靈力消耗。季小春測驗過，裡面儲藏的靈力大概也抵得過一個普通金丹修士的靈力了。

    季小春神念一動，將九重塔召出，那唯一的一朵地級上品靈火也沒有了，只能用地級中品靈火煉制。現在的九重塔其實非常危險，本來火珠的力量就抵不過素寒珠，如今素寒珠吸收了些許寒境珠中的寒液，更加比火珠厲害，陰陽平衡被打破了，季小春迫切需要找到更高品質的靈火來補充火珠中的靈火。

    這樣一算，結丹以後她還真是焦頭爛額了，功法的事情解決不了。地級上品的靈火也不是好找的。

    季小春嘆了口氣，隨即收斂心神打出靈火，慢慢引起玉髓在半空中繪制一個個佛修法陣，繪制好後季小春將它們收到一顆小珠大小，停頓在半空中。

    想要補好佛心珠。需要一次性修復二十二個陣法。降魔對於陣法的研究也挺高的，這二十二個陣法相互組合，可攻可守，還可防御邪妄污穢，更有幾種玄妙的陣法組合季小春參悟不透，她的陣法造詣還不夠，只參悟出不到十種組合方法，不夠這些暫時也夠她用了。

    佛心珠的品階還真不好說。如果單單看一種組合，它的品階最多就是上品法寶。但是佛心珠陣法玄妙疊加，加上所用材料是難得的萬年靈物，其實它真正的力量是超越了法寶。

    季小春將二十二枚陣法打入佛心珠，隨即佛心珠上面泛起一圈圈金色的佛光，她立刻控制靈火使陣法與佛心珠慢慢融合，漸漸的。佛心珠越來越亮，金色的佛光從木珠內部透出來。陣法才慢慢和原來的陣法重疊，季小春又揮手放出器宗殘卷，修復法寶必須憑借器宗殘卷的力量。

    器宗殘卷上游出許多怪異的古老符文，這些符文游走在金光之中，慢慢的透進佛心珠裡。然後佛心珠的金光才被收起來。此時佛心珠上面季小春的神識已經被洗去了，她逼出一滴心血，用神識將心血刻進佛心珠，給它留下了永久刻印。

    這是器宗殘卷的一種方法，和煉制本命法寶一樣。季小春重新煉制的時候把自己的血也刻進去了，這樣一來，別人即便得到佛心珠也不能使用。不過使起來還是不如本命法寶血脈相通。

    重新煉制好佛心珠，季小春將它戴回了手腕。

    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極川寒境，季小春想在這兒找到她不能凝成混沌靈力的原因，反正再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她想通過寒河去另一片大陸。也許找到另一顆青蓮玉蓮子可以再次打開青蓮玉呢。

    這片山林人煙荒蕪，他們在這兒一住就是兩年，蓮大人繼續給季小春傳授陣法知識，現如今修真界使用的都是平面陣法，多有局限，蓮大人想教她一些立體陣法，這種陣法往往威力強大，而且布置巧妙，比平面的陣法占地更小。不過這種立體陣法法紋一牽之而動全身，每個法紋和每個法紋的組合都不同，比平面陣法艱難無數倍。

    最難的就是能夠自行演算的立體陣法，法紋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每一種變化都是非常玄妙的組合疊加。例如迷失之地的那個陣法，精深晦澀，等季小春學起來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難。

    夏天到來，這裡也是漫山的翠綠，太陽並不灼熱，季小春偶爾也帶著蓋天跑到山底下轉轉，十幾裡遠的地方有個凡人城鎮，她還在那裡的小茶館裡吃過飯。

    這次有蓮大人陪同，他喬裝一番，換一身蒼青色布衣，墨發用木簪束起。除了他本身還有一種氣質無法掩蓋，也平凡了不少。兩個人連同蓋天坐在臨窗的位子喝酒，季小春看到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挑著扁擔的，背著背簍的，牽著孩子的，小鎮熱鬧，買賣吆喝的聲音也多。

    蓮大人很少見到這種場景，他側過頭看去。凡人離他的生活實在太遠。從出生開始他就是族中的聖血傳承人，一出生就在修煉，他很少和沒有修為的凡人打交道。往後雖然歷經各種艱難險阻，一度掌握霸權，站在最頂峰，卻從未像如今一樣平和寧靜。凡人的生命太短，他們總是想辦法要活得更熱鬧些。

    看了一會兒，卻聽到鄰座有一個人在說話。

    “……那片山上確實有神仙，還有仙獸呢！”聽聲音是個男子，小翼聽到這個聲音突然從季小春的袖子裡跳出來，它悄悄站在她的肩膀上朝後面看，這個男人已經長出了胡須，面容已經不是少年時的稚氣了。

    “當年我上山砍柴，就看到過仙獸！和一般的松鼠長得很像，還會高深的仙法。”

    “嘿，仙獸能長成那個樣子！那你看到仙女的了嗎，長得漂不漂亮？”同伴跟著起哄，整個酒館都鬧騰起來，拍桌子的吵嚷的，關於仙人的傳說他們聽過不少，沒見過這麼煞有其事的。

    男子有些急了：“仙獸就是那個樣子，我騙你們干甚！仙女我雖然沒看到正面，但是我看到她的背影了，穿著白裙子，可好看了，比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宋家姑娘還要漂亮！”

    季小春放下酒杯，有些忍俊不禁，她再在這兒待下去恐怕有點擾民了，等仙人的名聲越傳越遠，恐怕就有修士找過來了。蓋天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尾巴，盯著季小春看了半天，才問她：“你到底哪兒漂亮，我怎麼看不出來？”

    季小春哈哈一笑：“我也想知道。”凡人們對神仙總是妄加揣測，這很正常。

    蓮大人也看著季小春很久，然後他側過頭說：“眼睛。”

    啥？季小春有點愣了，蓋天悄悄跑到季小春旁邊，輕聲問她：“如果我沒有聽過……蓮大人是在誇你嗎？”蓮大人誇她眼睛好看？季小春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穿越之後還沒有人說過她長得好看的。

    誇過人的蓮大人就不再說話了，直到他們離開這個小鎮。季小春決定要離開這裡了，經過兩年的時間探索，她也大概摸清楚了為什麼自己不能結成混沌金丹，問題恐怕就出在極川寒境身上。混沌除了五行混沌，也應該有陰陽平衡，她呆在極川寒境結丹，陰氣太重，自身的混沌無法將陰陽調和過來，混沌被打破了，自然只能生成五行金丹了。

    如今五枚金丹在她的丹田裡相安無事，各自吸收五行靈力。要想結成混沌金丹，就需要讓丹田回歸混沌，但是她的丹田都是五行靈力，根本不能回歸混沌。也許她應該去找一些含有混沌靈氣的寶物，含有的混沌靈氣一定要龐大，能夠將她的五行靈氣調好成混沌狀態。

    季小春把希望寄托在另一顆青蓮玉蓮子身上，如果那顆蓮子能夠啟動青蓮玉，青冥界裡面就含有大量的混沌靈氣，肯定能幫助她解決困境。

    收拾了一番，她就准備離開這裡了，把陣法撤去，這片山腰的山林上縈繞了七年的濃霧終於慢慢散去。蓮大人再次住進了她的識海裡，現如今她已經不能提供混沌靈力，他還是少消耗一些仙氣比較好，幸好蓮大人還擁有金丹期的仙氣強度，幾百年之內也不會有事。

    感覺到蓮大人在她的識海裡沉睡了，季小春才帶著蓋天和小翼飛往冰霧林。

    如今的冰霧林已經不如以往寒氣逼人了，這七年的時間之中，冰霧林中厲害的妖獸少了很多，靈物也不如以前多了。前來冰霧林探險的人則更多了，還有大批大批的煉氣期。季小春剛飛到冰霧林邊緣，就看到起碼五隊人過去了，她皺了皺眉，正如蓮大人所說，她帶走了寒境珠，冰霧林就開始慢慢衰敗了，接下來衰敗的就是極川寒境，慢慢的，這一帶就會不適合修仙者居住了。

    上層彌漫的藍色霧氣淡去了不少，季小春直接用九重塔吸收了寒氣，就從半空飛進去，直接落在了寒河旁邊，令人意外的是，寒河旁邊倒是沒有多少人。

    季小春試了一下寒河的水才明白，寒河的水溫還是如此冰冷徹骨，不是築基後期根本承受不住，難怪沒什麼人。她現在已經是金丹期，將佛心珠護罩啟動，淡淡的金色護罩貼著她的身體，季小春進入了寒河中。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石洞屍骨

    水底下的世界一片寂靜，水床上長的千年龍腥草已經少了大半，季小春看到黑黝黝的光裸岩石，寒河地下怪石嶙峋，但是四下望去，並沒有看到任何洞口。

    她將神識鋪展開，閉上眼睛靜靜感受了一會兒，才感覺到某個地方非常細小的水流漩渦。季小春輕輕走在河床上，朝著水流漩渦的方向走去，這一片地方長著一些奇怪的枯枝，覆蓋著一層厚膩膩的藻類，外界的光線根本進入不到這裡，水質非常渾濁，而且比別的地方還要寒冷。

    她撥開這些層層疊疊的枝椏，看到枝條掩蓋的地方有一塊已經長了苔蘚的巨大石板，石板上刻著一個簡單的圖騰，雖然簡單卻非常奇怪的圖騰，宛如一只纏繞著圓盤的蛇。但是感覺得到它非常古樸。

    季小春試著用力推了推石板，這塊看上去沉重龐大的東西發出輕微的響聲，倒是很容易就被推開了。石板後面出現了一個黝黑的幽深隧道，她往裡面探視了一眼，似乎什麼也沒有，難道這就是那個通道？

    季小春遲疑了片刻，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盞夜明石燈，走進了通道之中。

    她進去之後，石門迅速合攏，速度快得有些詭異，季小春往後一看，才發現石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碑文，文字宛如數條細長的小蛇，糾纏成不同的圖形。季小春這次再試，石板卻再也推不開了，她召出血影劍朝石板上狠狠砍去，只將這東西表面上的青苔砍掉。石板本身紋絲未動。

    這東西有古怪！季小春眉頭一皺，難道這不是那個通道？就算不是，她也沒有回頭路，只能往裡面走了。季小春覺得自己進入這個通道確實有些魯莽。沒想到小小一塊石板，竟然如此詭異，連血影劍都砍不動。

    她進入通道之後，很快有兩個金丹修士帶著一些築基修士下來。築基修士們一下來之後就開始采摘龍腥草，兩個金丹修士則有說有笑朝著水深去走去，他們手中拿著一塊木牌。走到一片巨石背後，木牌一晃，巨石上就出現了一個通道，兩位修士踏進了點著夜明石的通道中，很快原地就再無蹤跡可循。

    季小春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鬼地方走了多久，四周的石壁上長滿了青苔，縫隙之中還冒出一些莖干細細的藤蔓植物，長久不見陽光，蒼白得跟鬼爪一樣。夜明石照亮的地方看不到前方到底還有多長。這個通道也不算狹窄，高有近一丈。五六人寬，足夠幾人並行了。只是這樣空曠悠長的隧道裡就季小春一個人，深深透著一種詭異感。

    小翼正在季小春的袖子裡睡著大覺，突然被她從袖子裡抓出來，它有些不解，打了個哈欠。季小春說：“這個地方對人的心境影響太大。我恐怕抗不過來，找你說說話。”

    小翼才感覺到水中彌漫著一股非常蒼涼悲壯的氣息，遠古的浮塵飄在水中，帶出絲絲鐵腥味，像是腐朽的金屬，也更像是腐爛的血，反正特別怪。現在季小春已經肯定這裡絕對不是那個通道了。

    正經的兩地相通之處，常有金丹修士來往，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而且這股氣息對心境的影響非常大，要不是她現在已經是金丹期了。根本抵御不了。蒼涼，孤寂，簡直讓人想自殺來逃避這種氣氛。

    幸好築基期的時候沒有進來，季小春搖搖頭。她把夜明石燈往前面一照，突然發現這個漫長的通道終出出現了一個轉折口。她松了口氣，如果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她說不定真的心境會被動搖。

    轉完之處，季小春突然感覺自己的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她微微僵硬了一下，附身把它撿起來，湊在夜明石面前仔細查看。這是一塊蒼白的脛骨。應該是一個修士的骨頭，修為在築基期，死於非命。

    小翼咧了咧牙：“這裡原來還有過人啊！”

    季小春也覺得奇怪，築基期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把夜明石下移，重點看著地下。

    一團已經腐爛的法衣，人的頭顱，身體各處的骨頭到處都是，還有掉落在地上的法器，法寶，稀稀疏疏。季小春甚至找到了三個儲物袋，裡面裝著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藥，還有符咒和靈草，她也不客氣收下了，出去再做研究好了。越往裡面走，通道就越寬敞，而且頭頂的石壁發出奇怪的藍光，將這裡照亮。

    地上滿是骨頭、法衣、法器或者法寶，很多都因為年久，又泡在這種寒水之中而腐爛了，只有儲物袋是完好無損的，但是裡面的東西大多是丹藥和符紙，她把所有這裡面搜來的東西集中放到一個儲物袋裡，掛在身上。

    儲物袋和儲物袋不能相互包容，以前她還可以放在青蓮玉中，現在青蓮玉沒有了，只能掛在腰間。

    屍體的數量越到後面越壯觀，一層疊一層的白骨，簡直就是令人瞠目結舌。修為都是築基期，服飾比較統一，應該是門派弟子。為什麼這麼大規模的築基門派弟子會死在這個通道裡面，他們又是怎麼進來的？是從極川寒境還是望壃大陸？

    季小春沒有繼續往前走，她停下來檢查這些屍體。正道和魔門都有，雙方基本是疊在一塊兒死的。

    難不成，這是一場戰爭？千年前，正道和魔道在這裡掐架，雙方傷亡慘重，所以才有這麼多人死。而且也能解釋儲物袋中只有丹藥和符箓，如果是打仗的話，大家就不會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了。

    為什麼在這裡戰爭？這個通道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不成？季小春謹慎看了看周圍，她後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先用了幾個陣法布置起防護區。繼續往下走，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東西，她還是先准備好了再走比較好。季小春服下一顆補靈丹，將佛心珠的法陣重新組合成防御法陣，吩咐小翼隨即做好化形的准備。

    過了片刻，她才撤去陣法，繼續朝裡面走。

    這些屍體重重疊疊，怎麼也有好幾百人了，好幾百人都是築基期，必定是一場了不起的戰爭。她撿到了很多丹藥符箓，拿出去賣算了，不能用青蓮玉，季小春在金丹修士裡可是窮得要命，能攢多少就是多少吧。

    築基期的屍體漸漸沒有了，剩下的是煉氣期的屍骨，煉氣期的屍骨更加多，季小春都找不到下腳的地方，只能踩在屍骨上走過去。在這些煉氣期的儲物袋裡，她有了另外的收獲。

    有一個男性弟子似乎有記日記的習慣，將自己每日發生的事細細刻在玉簡上。

    乙醜年二月初三：和元曦再次見面，心向往之，無奈她心思都在祝師兄身上，甚失望，乃至鬥法失誤，被師父呵斥，吾雖悔不該失誤，卻不能斷心中之遐戀……小翼湊過來和季小春一起看，還是個愛情故事啊？兩人找了處地方開始仔細研究這枚弟子的心事。

    後面大量篇幅講了自己的相思之情，或者修煉的上的事情，其中提到自己所在的門派叫天衍宗，師門應該就是在望壃大陸，這名弟子是其中一名普通的煉氣弟子。喜歡的元曦似乎是自己的同門師妹，但是元曦更有心於祝師兄，所以該名弟子內心郁結。

    丁卯年七月十八：祝師兄築基，元曦甚是歡喜。吾卻不甚盡意，師兄既築基，怎會再理會元曦，吾恐她傷心，夜不能寐。修煉不成被師父痛罵，吾只得嘆息，不敢違逆師父怒意……

    丁卯年十二月七日：元曦心灰意冷，吾無奈安慰，望她能看開，祝師兄已有新歡……

    庚午年三月二十一：魔族入侵，吾門派危矣，天將大變，奈吾式微，不得保全！

    此處語氣多有憤恨，後面的日記多講魔族血腥殘暴，元曦的事情很少再提及，季小春把目光落在了最後一行字上面。

    甲戌年一月初七：吾決定參加戰鬥，將魔族扼在咽口，防其進入我正派聖地。只元曦仍心念念之，她成祝師兄之侍妾後，不知日子是否安好，柳師姐向來強勢，處處刁難與她，吾之疼惜不得挽回，哀哉！

    到這裡，日記就戛然而止了，這位弟子已經參加了戰爭，是這些萬千白骨中的一個。倒還真是個情種，季小春淡笑著放下玉簡。這些千年前的鮮活記憶，透過歷史塵埃和空間的阻隔出現在她面前，可惜已經隨著歲月化為齏粉，他對於元曦的思戀和疼惜，也隨著時光煙消雲散。

    不過這段歲月倒是驗證了季小春的猜測，這裡果然曾是個戰場，應該是通往天平大陸的通道，當時魔修可能通過天平大陸進犯，所以他們才在此作戰。

    這場戰爭過後，為什麼整個通道就荒廢了，裡面的同門屍體也沒有人清理。最詭異的問題了，他們為什麼齊刷刷都死了，而且骨頭上並沒有什麼傷痕，法衣也是完整的，也就是說，雙方甚至可能沒有來得及發生戰爭，就已經全部死了。

    季小春看著這些藍光下蒼白的骨頭，忍不住心底有些泛寒。

蔡仲子

第二百七十九章 魔族現身

    “小春，你看！”小翼爬到一邊的牆壁上，招呼季小春過去看。季小春提著夜明石燈籠走過去，發現光亮所照之處，皆浮現出血紅的密密麻麻的蛇形符文。一層疊著一層，猩紅詭異。

    這種文字她沒有見過，不知是什麼用處。季小春皺眉思索，說不定和這些修士的死亡有關。讓小翼回來，她繼續往裡面走，隧洞漸漸越來越開闊，而且洞壁上還開著別的洞口，裡面也堆滿了森森白骨，這場千年前的龐大戰役參與的人數肯定很多。

    水液中蒼涼悲壯的氣息也越來越明顯，這些屍骨死於沉寂的水道，千年孤寂，慢慢的就形成了這種能蠱惑人心的氣息，幸好是在水中，如果在上面就能形成瘴氣。

    季小春舉著燈籠看去，石壁上確實都布滿了蛇形符文。突然，其中某個字符突然跳動，那條字符宛如真正活蛇一般在牆上游走，別的符文也跟著動起來，季小春手腕上的佛心珠立刻激發了防御法陣。

    這東西有一股非常濃郁的魔氣，連佛心珠都驚動了。她看著這滿牆游走的字符，迅速向後退去，佛心珠的護罩上開啟個個金蓮花骨朵，淡淡的金光透著濃郁的佛力。

    “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季小春突然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非常蒼老，仿佛兩塊鐵皮相互摩擦，遲緩刺耳。“都有九百多年了……”

    她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道袍的身影，看樣子是個老者，面容蠟黃干瘦。枯白的頭發蓬亂地蓋在他臉上。老者拄著一根拐杖，似乎站都站不穩。

    季小春立刻感覺到對方身上金丹大圓滿的氣息，警惕地握緊血影劍，低聲問道：“閣下是誰？”能出現在這個詭異的通道中，或者是當年戰爭幸存下來的人。但是他為什麼在這兒不離開？

    “老頭子而已……”老者慢慢抬起頭，季小春看到他一對眼眶裡根本就沒有眼珠子，兩個空落落的黑洞似乎有腐爛的蟲子扭來扭去，他咧開嘴唇。露出僅剩的兩顆牙。

    “來得正……正好，它、它餓了。”

    說罷破爛的袖口突然一揮，四五道黑光一閃而過，季小春面前出現了五具腐爛的屍體，他們除了皮膚破破爛爛，深紅的血肉非常充盈，心髒的位置一鼓一跳。特別明顯，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半丈長的刀。五雙黑色的眼珠中都有紅色的符文在不停地游走。

    “殺。”老者一聲令下，五具腐屍就揮舞著長刀向季小春砍過來，她早有准備，手中法決掐動，佛心珠上的金蓮花骨朵立刻紛紛開放。蓮花花瓣落即成為金刀，片片鋒利尖銳，正是這些東西的克星！

    金蓮飛刀刀刀飛過，腐屍身上的肉被金蓮飛刀劈下來，一片兩片掉落在水道裡，立刻化為黑氣消失。

    這些腐屍根本感覺不到疼痛，雖然身上被佛光灼傷冒泡，攻勢卻一點都沒有慢下來，他們揮舞著長刀砍在季小春的護罩上，這些腐屍個個修為都不弱。季小春也被砍得一震，立刻退開數米遠。

    想不到她剛結成金丹就遇到如此勁敵！季小春隨即再次掐動法決，佛心珠上的蓮花朵朵飛到空中，蓮花中傳來莊嚴的誦佛聲，一個個淺金色的佛號飄散在水中，腐屍觸及這些佛號，動作立刻慢了下來。

    老者冷笑一聲，黝黑的手指掐動。一道道紅光從四面八方的牆上飄過來，將金色的佛號糾纏住，紅色的絲線無窮無盡，很快就完全纏繞上了那些盛開的金蓮。季小春看到染上髒污的金蓮，也只得咬牙放棄，金蓮被紅絲吞噬，那些紅絲鑽進了腐屍的體內。

    腐屍的眼中紅光一亮，手中的大刀立刻一揮，無數道紅色的鬼影尖嘯著朝季小春飛過來。

    佛心珠上再次亮起耀眼金光，紅色鬼影撞在護罩上紛紛被佛光灼得灰飛煙滅。

    老者低低道：“老夫倒是要看你……能……能堅持多久！”他一拍儲物袋，立刻又放出了五具腐屍。

    季小春眉峰一蹙，卻是冷笑了一聲。手中血影劍一分為數把，狼魂陣瞬間布下，這些腐屍不斷地想要朝她衝過來，無數的狼魂從陣法中冒出來，和腐屍撞在一起。季小春神識一動，手中又出現了九重塔，塔頂素寒珠快速旋轉，一道銀色的寒氣漩渦立刻快速卷起，朝著腐屍席卷而來，被銀色寒氣卷住的腐屍渾身立刻結出一層堅冰，漩渦速度極快，一閃而過，卻凍結了四個腐屍！

    這是季小春金丹能使用的九重塔第三層，寒氣颶風。只是在水中就變成了漩渦，若是能在陸地上使用威力更大！

    老者見此，面色才中有有所動，這個金丹初期的女修手段竟然這麼多，不僅會佛修的手段，那寒氣竟然還可以凍結自己的腐屍。他面色陰沉地接連拍下儲物袋，一具具腐屍出現在水中，這些腐屍的修為明顯更高。季小春再次使用寒氣颶風，席卷而過，這些腐屍卻只是速度變慢，沒有完全凍結！

    果然沒有生命的畜生不知疼痛，一般的修士早就扛不住了。季小春看一眼周圍的牆面，那些浮動的紅色蛇形文字果然游動得越來越快。這老者不過金丹後期，怎麼能操控如此多的腐屍，恐怕還是有符文的幫助吧！季小春立刻將血影劍收回，轉而將小翼扔出去對付那些腐屍，她操縱血影劍朝著牆壁砍去。

    老者卻立刻面色變大，厲聲道：“住手！不准你破壞陣法！”

    季小春的血影劍已經砍在了牆上，那些蛇形文字一凝，被砍的地方裂開許多細小的縫隙。

    老者見季小春毀了法陣，氣得渾身顫抖：“不知好歹的人族，我要殺了你！”他咆哮一聲，身體立刻張大，撐破了衣服，季小春驚訝地看到一個近兩米高的‘人’出現在她面前，他一頭黑色粗發，一對彎彎的長角，耳朵變得非常尖，眼角和嘴巴拉長，渾身肌肉隆起，極其醜陋。

    季小春這下子是真的驚訝了，竟然是個魔族！這裡竟然生活著魔族！

    魔族和魔修是兩個概念，魔修還是人類，只是用魔族的功法修行，得到魔氣而已。但是魔族從出生開始就是正正經經的魔！季小春只是在古籍中看到過對魔族的記載，現在的魔族早就被剿滅得干干淨淨了！

    難怪他能操控這麼多腐屍，這人就是個魔啊，對於這些法術，他們向來無師自通。

    忙著對付腐屍的雷翼獸也驚訝了，竟然是這麼個怪物！

    這魔族拿出一對銅色大錘，憤怒地朝著季小春砸過來，季小春手中法決快速掐動，佛心珠法陣再次組合，結界上出現了一個淡金色的人影，這個人影很快就透出來，原來是個手執念珠的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就直接握住了魔族的銅色大錘，身上金光閃動，魔族吼叫著用大錘砸向這個人影。

    小翼對付這麼多腐屍實在有點受不住，季小春看一眼就知道它恐怕堅持不下去，這些腐屍的修為太高了，她隨即把蓋天扔出來，蓋天還打了個哈欠，狗爪一揮說：“小翼你去幫季小春，這些東西我比較擅長。”小翼撤回雷電朝季小春飛去，蓋天甩甩尾巴，冷眼看著這些圍著它的腐屍。

    其實佛心珠中的靈氣早就用完了，這些招式都是大招，消耗靈力非常迅速，現在季小春已經開始調用第二顆金丹的靈力了，魔族也驚訝她竟然能放出源源不斷的和尚，他砸滅一個，季小春就接連放出一個，就跟靈力不要錢似的。其實要換了一般的金丹期，就這份靈力消耗就要拖死在這兒！

    魔族有些不耐煩了，他最後砸滅了一個和尚。三兩步朝季小春側面襲來，同時又放出幾個腐屍從她後面進攻，小翼放出一大片紅色雷電阻止腐屍，季小春指揮著佛心珠的法陣和魔族戰鬥。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幾名腐屍卻腳步一轉，原本砍向季小春的刀朝魔族砍過來，魔族提高聲音說了句什麼，表情非常憤怒，腐屍卻不為所動，手裡的長刀虎虎生威。

    火力一松，季小春終於再次放出一朵金蓮，這朵金蓮小巧無比，開在金光中最隱蔽的角落裡，花骨朵層層展開，如一朵精巧的小球。這朵金蓮悄悄積蓄著靈力，才朝魔族的背後飛過去。季小春沒有反擊就是在暗中准備這東西，這是佛心珠的一個殺招，可惜需要時間太長！

    蓋天指揮著那些腐屍朝魔族進攻過來，它嘲笑說：“和小爺玩兒操控，你還嫩了點！”腐屍在它的操控下紛紛朝魔族跳過去，蓋天用腐蝕之氣操控這些腐屍，比用魔氣操控更加高級，所以所有的腐屍就都倒戈了。

    魔族憤怒地揚起大錘砸向自己精心飼養卻叛變了的腐屍，他的眼睛通紅，腐屍一個個面無表情朝他撲過去，魔族身陷腐屍的包圍中，卻沒有看到小小的一朵金蓮飄進了他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