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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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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沉香灰燼]悠然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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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 20:49: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章:造神計劃

    一年之後,季小春他們出現在天星城。沒錯,溫雅確實有方法帶他們離開,他直接帶著季小春飛過來的,蓮大人和青冥都進了青蓮玉,溫雅坐在季小春的烏羽飛毯上,不客氣地吃著他從各地搜羅來的各色美食。溫雅說自己一點都不想回仙界,仙界太無聊了,大家都不愛弄好吃的。

    還是修真界的人幸福,想吃什麼有什麼。於是溫雅就開心地下界了。

    溫雅跟著季小春混之後,明顯沒有這麼邋遢了,人家換了一身正經的修士道袍,頭發梳得好好的,看上去還人模狗樣的俊俏無比,溫雅這混蛋還喜歡調戲女修士,回回招人來追殺。他自己說他不想出手,每次都是季小春出面說,說不過就直接動手,她覺得自己的脾氣都變得不好了。

    蹭吃蹭喝,有這樣的仙界大能嗎?季小春幾次假公濟私把溫雅踢下去了,他都能飛回來。

    “我說,小春呀,你要是真把我踢走了,誰來找方向呢對不對。”

    季小春嘴角一抽:“你還好意思說,找了這麼久的天星城都沒有找到,你到底想去那兒干什麼?”

    溫雅一歪腦袋:“唉,我都不記得了。反正我只記得自己好像必須要去天星城一次,至於去干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小春,這樣吧,你給我把這只妖獸燒來吃了,我就告訴你。”

    季小春撇他一眼,難怪去了這麼久,原來是去抓吃的了。

    季小春已經把九重塔中的靈火全部提煉好,現在的九重塔,裡面的地級中品靈火已經全部換成了天極下品的靈火,她想抽個時間把寒境珠煉制到九重塔中。只是這一路都不方便,兩人坐在飛毯上,在浩淼的星辰中飄來飄去,要是遇到合適的星球就上去看看。過了一年都沒有找到天星城,直到季小春想起自己扔在青蓮玉中的羅盤。她拿出來一看,發現溫雅帶著她走的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多說無益,趕緊掉轉頭朝正確的方向飛去。快點擺脫這個神經病。

    蓮大人也經常出來,他和溫雅談修煉的事,兩人畢竟境界相當,說什麼是季小春聽不懂的。不過她也在一旁默默聽,兩位大能人物的論道,能聽懂一兩句都是好的了。別看溫雅這人沒皮沒臉,論道之時倒是真的大能氣魄。不過奇怪的就是蓮大人每次出來,都挑她給溫雅做飯的時候。

    做飯是有報酬的。季小春才沒那麼傻。溫雅獵一頭獸期九階以上的妖獸。才換得一頓飯。溫雅樂此不疲。季小春倒是平白得了好多高階妖獸的內丹,她現在又被蓋天吃窮了,能多賺點是一點吧!

    蓋天進階的時候吃了二十株她的萬年靈草,加上蓮大人吃掉的那些。現在季小春只剩下十株左右的萬年靈草了,這些東西她圈起來好好養著,都不讓別的東西接近。

    溫雅有一天突然想回青蓮玉去看看,他很憂郁地說:“好歹我也是它曾經的主人,看看寶貝現在過得怎麼樣也好。”季小春帶著他進去了,溫雅在裡面轉了一圈,很傷感地向季小春比劃。

    “……那裡曾經長了一整個星球的靈草,真的,全是萬年以上的。十萬年的都有,當時我還在仙界,修為也沒有到天帝境界,賣了靈草換丹藥。”

    “每株賣一百塊仙石,賣得可快了!”溫雅的表情很歡快。季小春則忍不住嘴角抽搐。仙石在仙界和修真界的靈石差不多,他這種行為,相當於用一百顆下品靈石的價錢賣掉一萬年的靈草,還沾沾自喜想讓季小春稱贊他懂商機的樣子。終於在下一頓飯中,季小春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憤懣,在溫雅的飯菜中下了十足十的藏神草,然後把他扔到了灰蜂的蜂巢裡。

    溫雅很郁悶地摸著紅腫的臉從蜂窩裡爬出來。他當然知道是季小春做的,藏神草那種小東西他還不放在眼裡,不過想到蓮大人的眼神,溫雅就不敢多說了。就算他現在是金丹期的修為,溫雅都深深忌憚他。

    掌握九字真言的人,一點都不好惹,雖然他運勢超強,還是不要沒事去觸霉頭比較好。

    最近隱尊大人看他的眼神越發想除之而後快了。他故意拖延時間想多蹭點吃的,估計引得隱尊大人不爽了。趁著季小春去照顧她種在山坡上的靈田之時,溫雅去找隱尊大人談天聊人生。

    “我就覺得奇怪了,你怎麼還遲遲不突破元嬰期。按照你的資質,按照青蓮玉中的靈氣濃度,你現在早應該突破元嬰期的修為了。”溫雅一邊看蓮大人和青冥下棋一邊說。

    青冥娃娃奶聲奶氣地說:“他在拖時間。”搖頭晃腦,白嫩嫩的臉蛋像個年畫娃娃。

    溫雅笑眯眯地說:“你不想報仇了?整個離恨界的人可都在等你啊。”

    蓮大人慢悠悠地說:“不急。”不急,季小春一直在逃避,而他也不想逼迫。就陪著她慢慢修煉吧,等到了仙界之後,他能活動的地方更多了再慢慢來。

    不過,前提是,沒有人打擾。

    “你為什麼在南蒼星留下封印?”蓮大人問道。

    溫雅說:“原因不是早就說了嗎,我就是無聊啊。”蓮大人放下棋子,冷冷地看著他。溫雅終於收起了嬉皮笑臉,正視蓮大人說:“你該知道,已經接近億萬年,沒有人成神了。”

    蓮大人沒有說話,溫雅冷笑一聲:“天界裡有天帝修為的人兩只手都數得過來,東西南北四大天帝,你,我,還有東皇初,也許還有別的隱居強者。但是無一人能突破到神境。三花聚頂成就真身。”

    “大家盛傳修為最高的應該是北天帝洛,就是和那個叫妖織的妖仙戀愛的那個。但是我猜,天帝之中修為最高的應該是你。因為……”他輕輕吐出幾個字,“九字真言,你掌握原力。”

    閑閑地拿出青冥棋罐裡的棋子,幫它走下一步,溫雅接手棋局。他似乎也沒有看局,走哪兒下哪兒。

    “我猜,能掌握原力的人才能夠成就真身。我是不能得到原力了,所以,我想培養一個擁有原力的人……當然,這一切都是機緣。你也被牽扯進來,都怪東皇初那個笨蛋。”

    青冥突然說:“雅大人。”

    “嗯,怎麼了?”雅大人挑眉,一派的風流相。

    青冥沉默許久,才說:“你把我的棋子都走死了,你到底會不會下圍棋啊?”

    棋盤之上,黑子圍成退無可退的死路,白棋束手無策,果然沒有生路可走了。溫雅嘆了口氣放下自己手中的棋,他不太適合這東西呀。“六顆蓮子,我放了三顆在南蒼星上,還有三顆在仙界。現在有一顆在乾坤門中,你們有空就去拿回來吧,現在的青蓮玉也太寒磣了。”

    蓮大人靜默了一下,他才說:“為什麼是季小春?”

    溫雅搖頭晃腦,說到這裡他可就得意了:“這界的人即便身體形成混沌了,元神也不可能成混沌,唯有一元神無絲毫屬性的人才能做到,這樣的人,一般就是天極三聚雷的主人。於是我就通過各界的連結到沒有靈氣的界域去找,找了好久才找到她。”

    “其實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了,她小時候剛剛出生我就一直跟著她,你不知道,她在那界的容貌有多驚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有很多人喜歡她。她大學——哦,就是一種學堂。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名字我都忘了。但是季小春似乎……”溫雅皺眉,“天性冷淡。”

    “這也許和她的元神有關系,五行都沒有的元神,很難感受到所謂愛情的存在。”

    蓮大人面無表情地聽著,他想起季小春當初假扮聖女的時候那張令人驚艷的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從他心中慢慢蔓延開。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也許是怒意。

    “後來呢,她大學畢業了,但是卻和另一個男人結了婚,我看她的元神差不多能夠離體了,才帶她到南蒼星上,不過那個時候我可不知道你也在那兒,不然我肯定會避開你的……”溫雅終於把季小春的一生簡略的講完,他說,“你最好不要干涉她的成長軌跡。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原力能不能造神……只有這一個契機,畢竟她已經擁有天極三聚雷和青冥界了。”

    青冥娃娃晃著小腳丫,說:“這也就不奇怪了,天極三聚雷為什麼是存在於季小春的識海,而不是體內。原來是因為元神的關系。話說,雅大人,你陪著季小春這麼多年,豈不是人家姑娘洗澡睡覺你都偷看了?你真無恥啊。”

    溫雅聞言一笑,一把把青冥抓過來:“你也不想想,小爺我看著她長大……”

    “行了,都給我閉嘴!”兩人正說著,就聽到蓮大人壓低的聲音,似乎正在隱忍什麼怒氣。

    然後他轉身離開,青冥才看到整個棋盤已經四分五裂。它慢慢看向溫雅:“雅大人,你膽子真大……我算是服了你了。”

    溫雅卻苦笑說:“除了東皇初那個瘋子,誰敢惹他啊,記仇得要死……”總是想要伺機報復。但是他也是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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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 20:49: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一章:樹母的孩子

    掉頭往回飛,這時間又悠悠過了一年。季小春的藥田靈草又拔高了些,而那顆混沌巨樹的種子,也終於開始發芽了。季小春發現它發芽的時候,它的嫩芽都有一個小手指長了。

    頂端兩片圓圓的葉子,葉子上坐在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孩子。這個孩子有一對碧綠的眼睛,宛如整個春天中最有生機的碧綠,即使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他棕色宛如絲綢的長發,也長到落在葉片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背後兩對透明的翅膀輕輕扇動,他看到好玩的東西了,就從葉片上飛下來,例如到隔壁的野花叢中睡個覺。

    季小春剛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睡在一朵藍葵靈花的花盤上,鼻尖沾了些花粉。

    溫雅跟在她身後看著這只樹靈,感嘆道:“每一代的樹母都是沒有雌雄的,容貌完全一致。好好養著他,將來肯定能生出很多神樹靈液。”季小春輕輕俯下身,用指尖摸了摸他的頭發。

    樹靈就醒了,他的睫毛顫抖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一張小臉也就核桃大小,他閃動翅膀飛起來,落在季小春的手背上,好奇地問:“你就是把我孵出來的那個人嗎?”

    季小春笑著說是,並把溫雅想摸樹靈的手拍開。

    樹靈歪了歪小腦袋,認真對溫雅說:“不要碰到我,除了樹靈和孵化我的人,別的人碰到我都會中樹毒的。雖然對於您的修為來說並不要緊……不過,也不會好受的。”

    樹靈說完就扇著翅膀飛回幼苗了,它不愛說話,最多就是睡覺發呆,為了便於他睡覺,季小春在他旁邊種了一些花盤很大的花。混沌巨樹長得很慢,溫雅告訴季小春,六顆蓮子中一可動陰陽,二可生靈氣,三可誕星辰。四可大道俱,五可忘流光,六可造化演。第五顆忘流光蓮子,可以任意調整青冥界中時間流逝的速度,一瞬亦可以是千年。只是這顆蓮子他也不知道扔在仙界的哪個角落去了。

    季小春要是想去找的話,帶著青冥一路去感應就好了。

    溫雅總是太能招惹仇恨。季小春直接把他趕出青蓮玉,讓他在外面操控烏羽飛毯,把外面的傀儡換進來。她把青蓮玉中的靈草都整理好了,該收的靈果都收了。季小春又閉關了幾月,繼續參看丹宗殘卷。現在她能煉制七品的丹藥了。只是並不熟練。靈力的控制還不能到細微的地步。

    而對於煉丹來說,一絲一毫的靈力控制失誤,都有可能造成一爐丹藥盡毀的後果。

    季小春煉丹天賦本就不差,再加上清木鼎和丹宗殘卷。進步飛速。雖然也煉廢了不少丹藥,但是面前也堆積了許多品階的丹藥。她把這些丹藥收進儲物袋裡,思量著把這些丹藥賣出去,也能賺個五倍的利潤,而且她的靈草都是青蓮玉生產的,連成本都沒有。

    青蓮玉生長的靈草,四百年的可以當成五百年份的用。而且不影響丹藥的藥效。

    季小春算著靈石,感嘆煉丹師果然是一個非常賺錢的職業,難怪這麼多門派都要用靈石和靈草砸出一個煉丹師來。從煉丹室出來。季小春立刻發現遠處有異樣。

    小木屋中終於有了動靜,蓋天進階獸期八階都用了兩年了。季小春看到衝天而起的妖怨纏繞腐蝕之氣,也終於松了口氣。蓋天從來沒有進階過這麼久,她還以為會出什麼意外。

    這妖怨和腐蝕之氣衝天而起,青蓮玉中的天空迅速覆蓋上一層陰雲。而隨即,妖怨和腐蝕之氣就再次衝回了小木屋中,同時周圍的混沌靈力也突然往小木屋中衝去!頓時形成了巨大的靈力漩渦。

    一股蒼然氣息彌漫開。

    青冥突然從季小春旁邊的草叢裡冒出來,它看看陰沉的天空,又看看巨大的漩渦,對季小春說:“季小春,你知道這世上除了仙獸、靈獸之外,還有兩種獸嗎?”

    季小春說:“我從古籍中看來,應該還有神獸,只是修真界並無人見過。聽說幾萬年前,出現過一只仙獸的幼崽,當時引得眾修士圍搶,最後還是被一位渡劫期的高手奪得了。”

    青冥說:“這倒也是,上古已經漫漫不可追述,當年叱吒風雲的神獸,如今竟然只能留下一個模糊的名號。而作為元凶的凶獸,早已經被眾人遺忘了。”

    “凶獸?”季小春突然想起,當年她還在地球的時候,聽過關於凶獸的傳說。

    青冥說:“遠古乃有四大凶獸。當時天地混沌初開,除了道派和佛派創始人,也有邪魔之人的起源,其中三苗,驩兜,共工,與鯀便是四位鼻祖,後來被三清真人與鴻鈞祖師所滅,死後其怨氣化身為四大凶獸,分別對應:饕餮,渾沌,窮奇和梼杌。”

    “而其中饕餮乃暴飲暴食之徒,人頭羊身並且腋下長眼睛。混沌形如大狗,可包容萬物,吸收各種可用的靈力為其所用。窮奇是生有翅膀的大虎,而梼杌則是人頭虎腿長有野豬獠牙怪物。這些凶獸當年在天地間無惡不作,後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小春心中靈光一閃,混沌形如大狗,可包容萬物,吸收各種可用的靈力為其所用……難道蓋天的真身其實是……凶獸混沌?這東西,怎麼就被自己撿到了?

    青冥若有所思:“也許,並不是被你撿到的吧……”

    所有的混沌靈氣都衝進了小木屋之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獸吼。半空之中的靈氣聚集成模糊的形態,這個形態蹦蹦跳跳,在屋頂上玩了一會兒,才消失了。

    這就算是進階成功了?季小春足尖一點,已停在小木屋之外,突然看到一東西推門而出,這東西到她肩膀高,渾身的黑色長毛打著卷,油亮光滑。狗頭毛茸茸的,一對尖尖的耳朵豎立在毛中,一對尖牙露出嘴來,面目威嚴,行動優雅敏捷。

    季小春打量它很久,覺得長得像藏獒。幸好靈獸契約還在,她能感覺到這個威風凜凜的生物似乎就是蓋天。而蓋天盯著季小春很久,才得意地說:“季小春,你看我現在帥吧!”

    ……真的是蓋天。

    進階之後的蓋天倒真是威風多了,往那兒一站周圍的野獸都嚇得瑟瑟發抖。季小春則笑眯眯地看著它,蓋天渾身一冷,總覺得季小春的笑容不懷好意。

    季小春想的是,她終於有坐騎了。以前蓋天太醜,騎都騎不出去,現在終於能發揮它身為靈獸的重要用途了。雖然別的修士坐騎都是什麼雪白的仙鶴,飛天虎,不過用混沌來當坐騎也不錯嘛。

    蓋天看看四周,沒有發現蓮大人,倒是季小春身後一個三歲大的娃娃,眨著眼睛看它。這還是蓋天第一次看到青蓮玉的器靈。它身上的波動明顯能看出並不是一個活物,完全是由靈力構成的。青冥觀察了很久,才很確定地對季小春說:“恐怕它就是凶獸混沌。行了,在外面呆這麼久我也累了,沒事不要叫我,我先回去睡一覺,對了……”青冥眨眨眼睛,“最近千萬不要惹蓮大人,最好還是不要和他碰面。”

    季小春說:“蓮大人怎麼了?我說最近沒見著他。”

    青冥聳聳肩:“誰知道呢!”它跳入山林裡不見了。

    蓋天被關了這麼久,想跟著季小春到外面看看,一人一獸出了青蓮玉,蓮大人才出現在小木屋外。

    他看著眼前的小木屋,突然想起季小春小的時候,蹲在地上給靈草鋤土的場景。或者她盤坐在樹下,認真讀著玉簡的樣子,那個時候她還是行仙門的門外弟子,事事都比別的同齡孩子成熟。

    她曾經有過什麼愛人……這完全超出了蓮的掌控範圍。兩個人一起生活,一起吃飯,在另一個空間裡,季小春和另一個人一起,那個時候的她不過是個凡人,很多事情根本沒有自己決定的權力。

    嫉妒對於一個仙人來說,是絕對不理智的。何況是對於他,如果沒有容忍,如果沒有運籌帷幄,他們這種站在一界之巔的人也許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勢力,而且他嫉妒的竟然還是一個或許已經死去的凡人。

    蓮大人看著青冥界裡連綿不絕的山,低垂下眼瞼,他只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已。溫雅的話他明白,大家原本在仙界,都是各不干涉各自的勢力範圍的,他如果破壞了溫雅的局,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季小春……溫雅曾經看著她長大,但是他至始至終沒有插手,他也像他一樣,陪著季小春長大。

    而且是在她作為凡人的時候,一個凡人的一生,要遭受多少劫難。

    蓮冷笑。溫雅運勢確實太好,果然不愧為運勢第一人,他的計劃的確絲毫不差。

    什麼成神不成神,為了一個契機,竟然用季小春的一生作為試驗品。冷漠地推動一切運轉。溫雅畢竟不屬於這一界,他不可能呆太長時間,溫雅不敢動手,也是因為這一界根本就不適合仙人生存,他只能用仙石補充仙元,一旦仙元耗盡,他使用靈力會使自己的境界有損。

    溫雅忌憚的東西恐怕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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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搶劫仙獸蛋計劃

    星際飛行是非常慢的,烏羽雖然速度快,但是繁星浩渺,怎是瞬息就能趕到的。最後溫雅還是受不了了,他拿出一個銅色的圓盤變大,然後三人乘坐這個東西飛往天星城,這東西速度果然奇快無比,半月之後,他們就到達了天星城。

    有這麼好的東西竟然不早拿出來。季小春盯著溫雅,他很無辜地說,“這是仙界大家常用的飛行仙器,得用中品仙石驅動的,我本來就沒多少仙石,省著花啊。”說著表情蕭瑟。

    一個大能,怎麼可以把自己過得如此窮。季小春嘆了口氣,從溫雅身上撈好處顯然是不現實的。

    天星城是八繁河一顆星球,這顆星球就叫做天星城,這裡是一個運輸的樞紐。從各地運來的貨物,通過天星城巨大的轉送陣運送往主星星域。一路上季小春看到很多巨大的船只飛進天星城中。這天星城也建造得很奇特,它的城門不是修在下面的,而是直接修在半空,飛船也停靠在空中,不然地面根本停不下。

    作為一個運輸的樞紐,天星城也非常繁華,但是不像凌遙星一樣房子擠著房子,連棵樹都沒有。天星城的木樓修得很高,用陣法加固,小橋流水靈樹,修得非常秀雅。這天星城也是有一個門派在管理,叫做鶴凌派,由於天星城中來往修士數量非常多,也發展出了自己獨特的修士服務。

    這個地方確實很不錯,隨處都能找到可投宿的客棧,收費低廉,修士集中交流的茶舍也有很多,還有專門的試煉場、生死場。比賽的方法更是多種多樣,各個著名門派的店鋪都有開設,能夠賣到許多稀罕之物。

    蓋天變成一只小狗跟在季小春身後,它現在變小之後渾身卷毛,圓滾滾的,眼睛也圓溜溜的。好多女修士都會回頭看它。它邁著小胖腿跟著,昂首挺胸,能不囂張嗎,它前面走著的可是一個仙界大能啊。

    當然更多的女修看的是季小春身邊的修士,銀冠綰發,搖著折扇一派的風流優雅,而且修為也不低,金丹後期呢!女修們每每和他對視,臉紅心跳,害羞害臊的都有。季小春知道這並不全是因為溫雅長得好看。而是他修為太高了。本身就能形成巨大的魅惑力。這一界的女修自然難以抵擋。

    不過她是青冥界的主人,修為再高深對她來說都沒用。

    兩人走入城內不久,就看到一處完全由琉璃打造而成的建築,外面掛著輕紗。輕紗一吹,裡面美輪美奐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正門的匾額上寫著三個花團錦簇的大字,爐鼎樓。

    也就是修真界的青樓了。

    很多衣著清涼的女修站在門口,向過往的修士拋媚眼,或者銷魂一笑,這也不令人意外。最令人驚訝的就是竟然還站著幾個俊逸的男修士,溫柔含笑。這爐鼎樓也太先進了,還有男爐鼎!

    看到季小春和溫雅走過來,幾名女子立刻圍上來。身上的香味讓季小春嗆得不行,連忙退遠了些,卻被一男子拉著的胳膊,用折扇挑著她的下巴,邪肆地笑著:“仙子不如和我一度春宵吧!”

    然後他的折扇立刻就被拍開了。蓮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季小春眨巴著眼睛,還沒看清楚溫雅是怎麼從那群女修中脫困的,他就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蓮大人看了溫雅一眼,說:“那裡這麼多女修,你自己去找一個好的。”

    季小春笑眯眯地從蓮大人背後探出頭,“雅大人,這些女修肯定很願意跟您一度春宵。”這些女修可都是修煉雙修之法的人,要是能和雅大人雙修一次,說不定隔天修為就能突破一個境界。

    溫雅說:“這些女修,早就一身俗骨了。要是你我還可以考慮。”

    季小春沒有理會他,前些天總覺得蓮大人心情不好,雖然她說不出為什麼,不過他現在看上去似乎好很多了,雖然臉色沒什麼不同,季小春卻能夠察覺到他心情的細微變化。只是蓮大人一出來,女修的回頭率更高了,甚至男修也是,三人加一蓋天走在一起,迎面而來的人都怔怔看著蓮大人。

    季小春有點頭疼,她平時低調慣了的人,看蓮大人的樣子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他很少就這樣和季小春一起走在街上,也不太想回青冥界中。

    三人找了一家客棧投宿,這客棧的掌櫃是一名築基修士,連忙把三位前輩迎進客房,並笑眯眯地問:“三位前輩這是從哪兒來,我也好做個記錄,我們天星城流動修士太多,管理不便,也只能這樣了。”

    季小春說:“我們從七星河來,不過是一介散修。你們天星城倒確實熱鬧,掌櫃可介紹一些這裡獨特的地方?”

    掌櫃將三人的信息刻入玉簡中,收了靈石之後才道:“平時人也是沒有這麼多的,前不久鶴凌派的長老之中有一人新晉了出竅期,有很多修士都是從各派應邀來參加大典的。前輩若是有空也不妨去看看,那台子還沒搭起來的時候我去看過一眼,可氣派了。不過要說獨特嘛,還得說我們天星城的比試場。”

    掌櫃頓了頓:“這比試場呀,是鶴凌派管理的,分為九場,那場面可精彩了。剛好,這次大典就挨著比試場的場地,您也可以順道看看,不過這時候大家都忙著參加大典的事,應該沒有太多人。”

    季小春謝過這位築基修士,他離開之後,溫雅突然一拍手:“我想起來我是來干什麼的了!”

    “鶴凌派中有一顆仙獸蛋,我要去偷出來。”溫雅想起來之後,顯得非常高興,終於找到事情做了。他看著季小春,目光熱切,“咱們一起去行竊吧,怎麼樣,我只要仙獸蛋,別的東西你要是看中就自己拿走!”

    蓮大人問他:“仙獸蛋?你都不知道在仙界吃了多少了,偷來干什麼。”

    溫雅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他們讓我偷的,偷就偷吧,反正我也找不到事情做。”

    季小春見溫雅望過來,道:“我怎麼可能陪你去,鶴凌派雖然不是八繁河的最大門派,但是派中的金丹元嬰修士可不少,雅大人你倒是無所謂,但是我這個修為就是去送死的。”

    溫雅笑眯眯地說:“我怎麼可能讓你死呢。跟著我肯定沒錯的,反正他們要舉行什麼大典,估計現在門派中亂得很,防護也比平時漏洞多,咱們偷完東西,還可以順便參加一下門派大典。”

    季小春想了想,這倒也是,溫雅雖然修為受到規則限制,但是人家畢竟是實打實的仙界大能,雖然做事情太不靠譜。而且這種人員來往密集的時候最容易鑽空子了,好像跟著去偷點東西也不錯,她現在這麼窮,不偷點東西以後蓋天再進階,都找不到東西給它吃了。

    “行吧。”季小春點頭答應了。

    溫雅又叫過掌櫃的,讓上了一桌的菜,邊吃邊和蓮大人聊天:“進階出竅期也好意思擺什麼大典,當初我飛升仙界的時候都沒有慶祝過,現在的修士越來越不知上進了。蓮大人,我記得你當初飛升仙界的時候,好像還在別人的大典上偷過東西……對了,就是在疾厄仙君的大典上,你偷走了人家的兩只仙獸!”

    蓮大人很冷靜地喝酒,輕描淡寫:“當初到仙界的時候窮。”

    “哈哈,當時疾厄仙君還以為是被我給吃了,都沒敢聲張。我看你剛到仙界也不容易,沒揭發你,沒想到後來你修為進階這麼快,三千萬年就位列天帝修為了。”

    季小春聽溫雅講蓮大人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覺得挺好笑的,不過蓮大人正襟危坐,並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可恥的。反正他是賺到仙石了,過程不重要。

    大典是在半個月之後舉行,這段時間溫雅迅速搞到了鶴凌派的地圖,他和季小春一起研究線路。

    “……到時候我們趁著這名出竅期長老講話的時候,直接進入這座臨霄塔,我打探過了,它們門派的好東西都放在這個塔裡面。我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再長了這個臨霄塔的陣法就會察覺到。偷完之後立刻去前面的廣場,混入人群中參加出竅大典。”溫雅很熟練地分析好線路。

    季小春很敬佩:“雅大人一看就是經常做這行的人,真是熟練啊!”

    溫雅也很無奈:“誰讓我養了一幫吃閑飯的呢。等我回仙界之後看他們怎麼活。”

    季小春看了一眼他手裡精密的地圖,人家的門派重地,再怎麼防衛松散也不可能讓這麼機密的地圖流出,雅大人背景著實不簡單啊,或者他也有人手安插在鶴凌派了?

    等大典開始的這段時間,季小春就在天星城看比試場,或者交錢看生死場,研究這些修士的打鬥。有時候也逛逛修士市場,她在城南的小集市擺了個賣丹藥的攤位,出售她煉制的丹藥,比別的修士高出一點點的價格,有識貨的人會欣喜若狂地掏靈石買東西,不識貨的一聽價格放下丹藥瓶子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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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八品煉丹師

    她賣的畢竟是清木鼎出產丹藥,品相無絲毫損壞,一點丹毒都沒有,撿到寶的自然欣喜若狂,丹藥品階從四階到六階不等,七階的沒有擺出來。季小春擺攤賣丹藥就帶了蓋天。

    溫雅和蓮大人看生死場的比試了,反正也沒事做,蓮大人現在金丹中期的修為,他不能修煉過多,他境界太高,而且資質也太高,修煉起來速度太快了,如果等他飛升了季小春還留在這界,這是他不想看到的。既然蓮已經決定了某些事,他不可能放任季小春去做某些事。

    例如她那個弟弟季晨山,她這個弟弟的運勢雖然比溫雅差一點,但是飛升成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季晨山的背後肯定有某個仙界的勢力,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蓮習慣掌握一切,雖然他知道對於季小春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干涉她的成長,但是他忍不住要干涉,這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等他回到仙界之後,如果能找回原來的身體融合,找東皇初報仇也不難,只是不知道離恨界到底有沒有被東皇初破壞。只要他完全恢復修為,有九字真言在手,溫雅也拿他沒辦法。

    蓮大人心中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好了,自然淡定地坐在生死場上看著修士廝殺。

    季小春反正只等著大典開始,和溫雅一起去鶴凌派行竊了。沒事就繼續擺攤賣丹藥,她的丹藥這些天銷路越來越好,慕名而來的修士也很多。這就導致周圍的修士丹藥不那麼好賣了,本來就是一個地盤一個主,擺攤也是人家的勢力範圍,一個外來修士招呼都沒打,就跑到這兒賣丹藥,還賣得這麼好,大家看著都覺得眼紅。

    季小春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到築基中期,一介女修而已,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大門派的修士。人家自然就低看了幾分。特別是對面的一對築基後期修為的道侶。陰沉沉看著季小春好幾天。

    季小春根本不介意,被盯幾眼又沒有什麼損失,只要他們不找上門來,她也是不會理會的。

    恰好一個又有一個築基修士走過來買丹藥,這築基修士看上去慈眉善目,一派的儒老之相,在季小春攤位上詳細詢問她的各種丹藥,這時候對面的道侶終於坐不住了,先是那位女修走過來,冷冷地看著季小春:“道友可知道。這周圍是不得隨意擺攤的?”

    聽到聲音。擺攤的修士都紛紛看過來。幸災樂禍的知道這女修今天恐怕是要遭罪了。當著買主的面羞辱人家,恐怕也不好意思在這兒擺攤下去了。這對道侶夫婦和執法隊的人私交甚好,經常借此機會漏繳攤位費,排除競爭者。基本上沒有修士敢招惹他們。季小春抬頭微微一笑:“那道友如何擺攤了?”

    女修嘴角一扯:“執法隊隊長乃是我表兄,我說你能擺攤,自然就能,說你不能擺攤,你就立刻收拾東西給我滾開!道友最好老實聽話,不然遭到執法隊驅趕,可就別怪我了!”

    這在街邊擺攤也不是隨便就能擺的,要先交給執法隊五百下品靈石,換得攤位才能擺。而且還要受到執法隊的監督。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流動修士太多了,為了方便管理,才滋生了一套執法隊體系,這些執法隊基本是由鶴凌派的修士擔任的。管理擺攤賣東西的修士。

    那名買丹藥的修士打開一瓶六階的愈雪和靈丹,輕輕聞了聞,眼眸中劃過一抹驚喜。他並未理會旁邊站著的女修,而是問道:“道友這丹藥可是你煉制的?”

    季小春自然更不怕區區築基期修士,笑道:“確實是在下煉制,閣下盡可放心,我的丹藥雖比別人貴了些,但是品質非常好。不過這六階的丹藥在下也只是偶然煉成……”

    六階丹藥剛好是築基修士能夠煉制的上限,季小春自然不敢說自己煉制六階丹藥的成丹率足足有五成。何況以她金丹後期的神識看過去,這名築基期的老者,修為竟然模糊不清,根本就不是築基期。既然她的神識也看不透,這老者應該是元嬰以上的修為。卻不知道他喬裝成築基修士究竟是想干什麼。

    女修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基本無視她。氣得臉都紅了。她立刻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傳音符,用神識刻了幾句話便放了出去,“我可是勸告過你的!你現在最好趕快離開,執法隊可沒這麼好說話!”

    執法隊?季小春眉一挑,她現如今金丹中期的修為,便是執法隊來了,對她也只能客客氣氣的。

    只是這名前輩根本不需要她這些低階丹藥,卻在她的攤位面前徘徊,著實可疑,所以季小春也沒有顯露出修為,前輩問什麼她答什麼,兩人倒是一時相談甚歡。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執法隊就來了,有四五人,都是築基期的修為,穿著灰色嵌白邊的袍子,胸口繡著一只展翅欲飛的白鶴。領頭的人衣服上白鶴旁邊繡了藍邊,長相竟然和那女子有三分相似。女修連忙迎上去:“表兄你可來了。便是這個女修,不守法紀,強買強賣!”

    手指的赫然就是季小春,隊長冷哼一聲,問也不問便直接走過來說:“這裡不准你擺攤了,快滾!”

    季小春還沒說什麼呢,只聽前輩慢慢說:“你是哪個金丹修士門下的?”

    他轉過頭正視執法隊隊長,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說給我聽聽,改日必定去拜會一下。”

    隊長冷聲道:“膽子挺大的,你區區一個……”還沒說完就臉色一變,仔細看著這位老者,過了會兒竟然忍不住冷汗直下,“您……您……”

    “表兄你怎麼了,趕快拿下她啊!”女修著急了,隊長回頭就厲聲道,“閉著,蠢笨如豬的東西,還不趕快給我回去!”被表兄這麼一吼,女修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連忙後退幾步。

    隊長擦了擦冷汗,上前一步,恭敬問道:“上官長老,您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您看我這也沒有什麼招待您的東西,剛才那事也就是個誤會,哈哈……”他干笑幾聲。

    “這執法隊制度混亂,恐怕我也要回去稟報門派清理一下了。”老者淡淡道,“你快退下,別打擾我與小友說話。”

    “這……”隊長面色蒼白,誰不知道執法隊的工作油水最多,門派裡的人都搶著想要做,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手上,要是讓上官長老回去一說,自己這差事保不住不說,師父肯定也會嫌惡自己。

    “難不成還要我動手?”老者聲音一冷。隊長再也不敢接話,連忙帶著幾個人離開。

    季小春心裡默默想,既然隊長叫他長老,那這老者必然就是鶴凌派的人了。卻不知為何出言袒護自己,她不可相信這些長老都是沒事微服出訪體察民情的人。

    上官長老放下手中玉瓶,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微笑著對季小春說:“小友不要見怪,我是鶴凌派白雲峰峰主上官策,這次前來也不過是慕名看看小友煉制的丹藥,果然是天資非凡。”

    他話一出,周圍的修士無不驚呼,竟然是他!這麼傳奇的人物,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鶴凌派白雲峰峰主?季小春在天星城混了這麼多天了,也聽說過鶴凌派不少事情。這個白雲峰峰主她倒是熟。白雲峰峰主是鶴凌派的煉丹大師,其煉丹造詣之高實屬罕見,化神期的修為竟然越階煉制出竅期高手才能煉制的丹藥,季小春越階是因為有清木鼎幫助,但是人家可是實打實的越階。

    星際中煉丹師有明確的境界劃分,並不像當初在南蒼星只有煉丹師的稱呼而已。在成為煉丹師之前就被稱作煉丹學徒,之後將煉丹師劃為九品,季小春如果不借助清木鼎煉丹的話,現在能勉強歸為三品,而這位峰主,則是八品的煉丹師。至於傳說中的九品煉丹師從來沒有人達到過。

    八品煉丹師,已經足以讓門派把他供養起來,鶴凌派有三個出竅期一個渡劫期的高手,但是上官策的地位卻非常超然,畢竟他煉制的丹藥關系著整個門派的前途。如果不是上官策煉制的丹藥,恐怕那名長老也沒這麼容易就突破到出竅期。

    放眼整個八繁河,八品煉丹師也僅僅上官策一人,至於別的星河,還有許多根本沒有八品煉丹師,所以整個鶴凌派,名聲最響亮的反而不是第一高手渡劫期的長老,而是八品煉丹師上官策。

    如此如雷貫耳的名號,季小春要是再沒有聽說過,她也真是白在這兒晃蕩這麼多天了。

    既然是個煉丹大師,又來看她的丹藥,那季小春也猜得出他是來干什麼的了,對於別人來說這是從天上砸下來的好運氣,但是對於季小春來說,就只能苦笑了。

    而對於上官策來說,他的壽限將至了,這些年他也在苦苦尋找能傳承他衣缽的煉丹弟子,只是找了這麼多有煉丹天賦的人,卻沒有一個入了他的眼的。偶然看到門下的弟子拿出的一瓶丹藥竟然品質如此良好,他頓時欣喜若狂,卻得知這丹藥並非這名弟子煉制的,是他在地攤上買的。

    就是季小春的地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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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 20:5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四章:偶遇季晨山

    上官策也明白自己的名聲對於一般的修士而言代表著什麼。

    能成為八品的煉丹師需要的並不僅僅是煉丹的天賦。一個金丹期的修士,煉丹天賦再好,撐破天不過四品,因為他們無法煉制更高階的丹藥,在煉丹師這個行業裡,煉丹的天賦和修煉的天賦缺一不可,才能達到至高的境界,如果以他現在的煉丹水平,再突破到出竅期的話,說不定會真的修成獨一無二的九品煉丹師,但是從化神突破到出竅談何容易?

    他壽元將盡,突破卻沒有絲毫希望。原本畢生的大部分精力已用於鑽研煉丹術,更沒有時間來修煉了。

    這名築基中期的女修看骨齡不過六十歲,修煉的天賦尚可,不會拖後腿,最重要的是她煉丹的天賦太超群了,這樣品質的丹藥,他那些弟子,恐怕沒一個能煉制出來的。卻僅僅出自於一個築基中期的女修之手!

    上官策含笑問季小春:“小友並不是鶴凌派的修士吧,可問師出何派?”

    季小春正想如何打發這老頭,她煉制的丹藥能這麼好,可不全是她的功勞。而且聽他的意思,如果自己無門無派豈不是要讓自己加入鶴凌派?她可正打算跟溫雅去偷人家的仙獸蛋,怎麼可能去當弟子!

    季小春淡淡道:“在下的師門乃是山野小派,前輩恐怕沒有聽說過。如果前輩沒什麼事,在下也該收攤子了。”說完拍了旁邊正在曬太陽睡覺的蓋天的肚皮,蓋天一下子跳起來,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季小春的腿,打了個哈切。

    正在此時,一群人著急往這邊趕來,細看去領頭的四個修士竟然都是元嬰期!

    “上官長老!您大駕光臨,怎麼也不通傳一聲,我們也好迎接您啊!”點頭哈腰,生怕沒伺候好。

    上官策站起來。氣勢已然不一樣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來人,示意他們別說話。又轉過頭繼續溫和地說:“小友,你的煉丹天賦是我從未見過的,我希望你能拜入我門下。我這個糟老頭子再不濟也是化神修士,教導你還是可以的。小友不要浪費了自己天賦啊。拜入我門下之後,便是我的親傳弟子,別的不說,你走在外面至少沒有人敢像那樣欺負你,如何?”

    季小春搖搖頭:“多謝前輩美意。只是我無心於加入門派罷了。”

    元嬰修士集體震驚。但凡別人遇到此等好事。不都是感激淋涕迫不及待想要拜入上官策門下,這小築基修士竟然還不答應!

    上官策並不惱怒,對於煉丹天賦好的人,他有耐心得出奇。慈祥地笑著說:“沒關系。小友你要是改變了意向,隨時可以來鶴凌派找我。這東西,你收好。”他一拍儲物袋,拿出一個寸長的玉牌,“你拿著這東西便可直接找我了。”

    季小春收拾好東西在回客棧的路上,仔細翻看這玉牌,正面雕刻著白鶴凌雲的圖案,反面則是鶴凌派三個古書篆體,她把玉牌扔進儲物袋。皺眉沉思,這倒是她考慮欠妥了,季小春也沒想到她煉制的丹藥竟然會被上官策看到。以後得注意點,如果單說她想不想跟隨上官策學習煉丹,她肯定是想的。

    蓮大人煉丹成丹率高。那是因為他神識太高,如果比煉丹天賦和手段,蓮大人卻只是一般,人無完人,他總不是什麼都會,有些煉丹上的疑惑,季小春不懂的拿去問他,蓮大人也說不清楚,他煉丹靠的不是領悟是修為,季小春這個層面的,他很少涉及。

    如果有一個八階的煉丹師指導自己,那些自己摸索不清的地方,估計也能得到解決。只是這樣一來少不了會非常麻煩。例如季小春根本不想加入任何門派,好不容易從行仙門出來,她對修仙門派是徹底無感。

    蓋天說:“我倒覺得可以試試,正好裡應外合,和雅大人一起偷點東西。”

    季小春拍拍它的腦袋:“別插嘴!”蓋天顯然挺喜歡溫雅的,可能是性格比較和,都一樣的猥瑣自戀。兩人回到客棧,卻發現蓮大人和溫雅根本不在,他們給她留了傳音符,原來是去比試場了。

    季小春正覺得無事可做,一合計干脆去看比試算了。蓋天也很開心,比試場有免費的茶水點心。兩人慢慢朝北樓街的比試場走去,要是看見什麼好玩的就多停一會兒,還能買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

    蓮大人和溫雅來看比試場也不過是打發時間,兩人剛進入一個生死賽場,這比試場也分為一般的比試和生死賽,一般生死賽比較熱門,大家都是簽訂了生死契約的,打起來很過癮。也滋生了另一個行業,壓賭。他們剛進門就有築基修士湊上來問要不要壓靈石。

    蓮大人喬裝了一番,黑發黑眸,雖然仍舊俊美清雅,不過沒這麼顯眼。溫雅笑眯眯地把折扇搭在他肩上,問:“你壓不壓?”

    蓮大人說:“沒帶靈石,你帶了嗎?”

    溫雅上下拋著一個繡粉花的儲物袋:“剛才順手偷了一個儲物袋,看看有沒有靈石吧。”打開一看竟然真有幾百中品靈石,於是兩人跟著築基修士壓賭去。

    溫雅認真回憶,這儲物袋是從一個姑娘身上拉下來的,看樣子長得挺漂亮,想不到還這麼有錢,除此外儲物袋裡還有好些靈草和漂亮的首飾,都是法器。他若有所思:“回去送給季小春好了。”

    蓮大人搖搖頭:“她不喜歡這些東西,不用送了。”

    溫雅點點頭:“這倒是,當初在異界的時候,她衣著打扮都是很樸素的,雖然無論她怎麼樸素打扮都有人貼上來。有一次……”他還沒說完,築基修士已經笑著問,“兩位前輩,你們買哪個人,這個修士外號叫赤焰虎,這個叫鬥戰魔,都是我們生死場的熱門人物,贏過上千生死場。”

    他指著牆上光屏說。上面顯示著生死場參加者的資料,這個小屋子聚集著很多人,壓定靈石盯著屏幕兩眼充血。蓮大人看了一眼,嘴角扯起一絲冷笑,真是好地方啊。

    溫雅隨便點了一個:“赤焰虎吧。對了蓮,我的故事你要不要聽下去。”

    蓮大人把靈石放在鬥戰魔的盤子上買了注,淡淡說:“沒興趣,你不用講了。我雖然境界退了很多,但是這點定力還是有的。不過都是前塵往事,如果沒有什麼必要都不用提了。”

    兩人找了座位坐下來,這個房間前方是很大的窗戶,完全可以看得見樓下的生死賽。過一會兒免費的點心和茶水就上來了。既然蓮大人不想聽了溫雅自然不多講了,兩位仙界大能一邊喝著免費的茶水,一邊看著底下赤焰虎和鬥戰魔的生死賽。周圍的人嘈雜叫嚷,不斷給自己壓賭的人打氣。

    “殺殺殺,赤焰虎殺了他!”“鬥戰魔加油,砍死他!!”……

    這感覺倒是新鮮,竟然和隱尊一起在修真界看生死賽。雖然這種比賽對他們來說根本沒什麼好看的,如果要說好看,還是當年魔仙和妖仙混戰的時候好看,那仗打得,打完之後整個冥海界十幾萬年長不出東西,魔血的毒性太強了。溫雅想到當年戰亂的場景,突然有點想回仙界看看冥海界了。

    比試的雙方都殺紅了眼,最後一起死在血泊中了,這次莊家狠狠賺了一筆。

    剛偷來一點小錢就輸出去了,溫雅有點不開心,他氣運雖好,但是財運太弱了。蓮大人當然不心疼,靈石是溫雅偷來的。他平靜地放下茶盅,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

    “……是的,您現在就要離開嗎?那三天之後的大典……”

    二樓對面,由於珠簾的掩映看的並不清楚,蓮大人微眯著眼睛,他還是認出了那個白色的身影,他坐在寬大的座位上,身後站著四個穿灰衣的修士,而另一個人正彎腰恭敬地向他說什麼。

    溫雅探過頭,“你在看什麼?”他眼眸中金光一閃,立刻透過珠簾看的一清二楚,一個容色絕佳的青年坐在扶手椅上,那清雅的姿態,昏黃的燈光照著他的側臉,眼眸如水潭澄淨,睫毛卻垂墜著,那道弧度非常柔和。他看著這名青年笑著問蓮大人:“你在修真界這幾年,也染上了好男色的毛病?”

    蓮大人站起身:“那是季小春的弟弟。他身後的勢力太詭異了,今天才五十多歲,已經是元嬰後期的修為了,除了你之外,他是我見過氣運最強的人。”

    溫雅眉頭一皺:“他身上帶著九焰鳥?”

    蓮大人點頭道:“恐怕還是仙界的九焰鳥真身,他和妖族應該有牽扯。”

    溫雅輕輕一笑:“恐怕你還不知道,也是……那個時候你已經死了一萬年了。當初妖族聖女妖織和天帝洛不是偷了情嘛,然後呢,妖織回到妖族就被發現懷孕了,你也知道她那種修為的人有多麼不容易懷孕,為了這個孩子,她不得不逃離追殺來到修真界,她不能離開仙界太久,就在修真界為這個妖族與仙人混血的孩子鋪平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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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季晨山的身世

    溫雅的目光漸漸放遠:“當時她已經懷孕兩萬年,我彼時正好就在修真界,她還來找過我談心。這個孩子集齊了妖族最強大的血脈和北天帝洛的天賦,恐怕會非常不得了。她想找個安穩的,至少不會讓她的孩子受到干擾的地方出生……”

    蓮大人淡淡說:“所以,她把孩子放在了南蒼星上。”而後來,這個當初沒人要沒人疼的孩子,成了現如今的季晨山,如果這一界沒有他和溫雅插手,他應該會成為一代強者。正如當年的他們。

    溫雅嘆息:“他身上除了九焰鳥,還有一把仙器。難怪進階這麼快……在規則的壓制下,我也要忌憚他幾分啊。不過這孩子倒是真和妖織有七成像……”

    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二樓對面的人卻霍的站了起來,溫雅挑了挑眉:“他發現我們了?真不得了!”

    蓮大人先站起身走出房門,溫雅本來還想見一見這個妖織和北天帝的孩子,誰知道蓮大人竟然轉身就走了,連忙跟著走出去:“喂,蓮大人你等等我。”兩人走出比試場,此刻天色已晚,天星城漂浮的夜明燈宛如繁星浮在空中,照耀得周圍一片明暖。

    而此時,燈下已經站著一個青年了,正是季晨山。他的背後就是天星城無數的燈火,蔓延盛開宛如星火燎原,燦爛光輝之下此人竟顯得更加寂寥。他看向走出比試場的蓮大人。

    蓮大人和他對視良久,季晨山才問道:“她呢?”蓮大人沒有回答。

    季晨山看著遠處浮沉的燈火,淡淡說:“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不會為難你的。”

    蓮笑了笑:“很多年沒有人這麼跟我說話了,不愧是妖織的孩子。”妖織在仙界的時候一向是無拘無束,肆意妄為,幸好背後有整個仙界妖族幫她撐腰。也幸好妖織大人絕色無雙,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人不計其數,雖然不知道她最後為何看上了北天帝,但是妖織無疑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溫雅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這陣勢看起來不太和諧啊,既然妖織的孩子是小春的弟弟,蓮大人和季晨山也不至於關系不好吧。難不成季小春和自己的弟弟有仇?

    “你既然還活著,那麼她也沒有死吧。”季晨山突然笑了,“告訴我是不是?”

    蓮大人並不回答。

    溫雅終於忍不住了:“這位……道友,你說誰沒有死?”

    季晨山看向溫雅,此刻小九從他的袖口鑽出來,小聲告訴他:“這人叫雅,和隱尊在仙界的時候處於同一個境界的,他喜歡逗留在修真界。當年和妖織大人私交算好。”季晨山並沒有理會溫雅。他心中想著既然蓮大人沒有死。而且看樣子似乎還重塑了身體,那麼季小春呢?小春去哪兒了?

    他的姐姐說不定沒有死,就在某個地方,還活得好好的。季晨山握了握手。雖然他已經擁有很多,已經經歷過很多,現在的眼界和耐力也遠比當年強多了,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情開始焦急。

    逸閑峰背後的山崖上,姐姐曾經笑著告訴他,只要他能築基了,她就可以由他保護。

    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是他築基了,結丹了。季小春也從來不曾履行諾言,他知道那些話不過是小春想讓他安心而已,身為修士,自然應該獨立,季小春從來都不需要誰來保護。他每每看見她。總覺得她即便在人群中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堅定從容。這樣的姐姐,怎麼可能甘心被人歸入羽翼之下?

    姐姐,你到底在哪兒?

    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你,只是我怕你早已死去。

    季晨山想起前幾年殺戮的日子,只覺得心中空蕩無依。當年跟隨行仙門的人來到星際之後,他就脫離門派,在暗中接受了自己的勢力。他痛恨自己,明明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明明已經為她報了能報的仇,但是卻再也換不回她的存在,姐姐從來都是個騙子,她當年用誓言換自己安穩的修煉,現在卻又不知所蹤……

    他日復一日的尋找,在絕望中漸漸麻木冷漠,制造殺戮,侵略,壓迫,這些已經是習以為常了,這已經成了他擴張勢力的常態。

    蓮大人說:“你與她本不是親生,現在更是形同陌路,不用再多問了。”

    “隱尊大人,你這話太輕巧了!”季晨山盯著他,驀的冷笑,“我和她還輪不到你說話!”

    蓮大人倒是沒有動怒,他平靜地看著季晨山,說:“我於她亦師亦友,自然有資格說。”

    季晨山道:“亦師亦友,隱尊大人太客氣了。”他微微一伸手,又平靜道,“一直想與您切磋兩招,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旁邊就是比試場,不如就乘此機會了。”

    溫雅嘴角抽了抽,妖織的孩子竟然想和蓮大人比試?

    蓮大人頓了一下,答道:“好啊。”

    ……蓮大人竟然還答應了比試?雅大人覺得自己也被這兩人搞混亂了,他念頭一轉就決定這種時候還是千萬別插手,看好戲比較重要。

    “請吧。”季晨山說,蓮大人隨即跟在他身後,兩人朝比試場走去,溫雅摸摸鼻子跟上,可惜季小春沒有來,這種好玩的事她怎麼能錯過,溫雅隨手拿出一張傳音符發出去,那傳音符轉了個圈就飛入了夜色中。

    季晨山和比試場的人很熟的樣子,當然不如說這些人都很敬畏他,恭敬地迎三人進去,又連忙吩咐上上等的靈茶和靈果。比試場中人雖然沒有生死賽多,但也絕對不少,環境熱鬧嘈雜。為了比試好看,舉辦方還想出了很多種比試方法,鬥法只是其中的一種,還有比試劍陣、比試迷蹤陣脫困的。

    也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比試項目,一群美貌凡女站在台上,男修被蒙著眼睛,根據美人的體香分辨美人的年齡,如果猜中了當場就可以帶走。為了聞‘體香’,這些凡女被男修強行按在地上脫了衣服,羅衫落在台上,玉體橫陳,整個比試場都是男修的笑聲。

    蓮大人是從容不迫,季晨山是臉上根本沒有表情,溫雅一路都是笑眯眯的,這比試場是中心修建雅樓觀看,四周分了數個不同的比試場地,三人看著周圍的場景,卻絲毫的振奮都沒有,和場外熱鬧的呼喊似乎是隔了一個時空傳來。

    前來伺候的是一名金丹期的負責人,他恭敬地站在季晨山旁邊,笑著問他:“前輩想看哪個比試場的比試?”

    季晨山道:“給我和這位前輩安排一場比試,”他轉向蓮大人“你有意向比試哪個嗎?”

    蓮大人說:“隨便吧。”

    季晨山點點頭,“那就九星棋陣吧,這也是九個比試場最著名的比試了。既然您現在修為比我低,我也不占您便宜,九星棋陣只比靈氣控制和謀略心計。”

    金丹修士雖然奇怪這名元嬰期的前輩竟然叫另一名金丹期的人做大人,不過這也不是他該問的,聰明油滑的他立刻笑著點頭:“是是!剛好九星棋陣一場比試完了,您二位跟我到這邊來。”

    溫雅見他兩人出去了,翹起二郎腿衝一旁倒茶的修士說:“去,多給我拿點吃的來!”隨手把剩下的一顆中品靈石扔給他,那煉氣小修士便小跑著拿東西招待貴客了。他轉頭從看向九星棋陣的比試場。

    九星棋陣並不是一個陣法,而是一盤棋。這盤棋最奇怪的地方便是真實,大家都能深陷陣法中,產生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兩個比試者凌空而戰,各自指揮自己的棋局,致使兩兵相戰,誰先攻占對方的地盤就算贏,雖然九星棋陣真實感強烈,但是畢竟沒有真刀真槍的殺戮,沒有別的比試刺激,看的人並不多。

    蓮大人站到了陣盤之上,他前方便是一盤子,車馬兵卒相士帥,行兵布陣,這些東西他當年在修真界的時候就玩兒膩了,當年指揮人族攻打海族的時候,他的戰術玩兒得爐火純青。蓮大人垂睫看了一眼這些由玉雕鑿成的子,隨意拈起一枚兵在手中把玩。

    一名穿黑衣的裁判站在上方的欄杆內,說道:“兩位修士如果准備好,便可開始了。”

    季晨山閉了閉眼睛,嘴角掠過一絲笑容,九星棋陣,其實是一種非常難的比試方式,雖然在比試中會產生意像,但是相由心生,往往一個人意像中的場景能真正代表他的內心,見識,神識,靈力控制,戰術攻略,甚至境界高低,修為高低,都會對棋局有影響。

    蓮大人占了元神的便宜,他則有修為的優勢,誰都不吃虧。這是最公平的比試,他其實是想見識一下曾經的仙界大能究竟有多強。這些年季晨山也經歷過很多戰鬥,但是他最想的還是能和蓮大人比試,能夠曾經作為仙界的頂尖高手,究竟需要什麼樣的魄力和果決,他非常想看看。

    季晨山一笑,身上元嬰期修士的氣勢隱隱發出,即便是有如女子絕美的容貌,也顯現出一種霸氣,這是強者的風範。這些年他也不是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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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蓮大人的比試

    站在場地上看比賽的修士有些疑惑,前一場比賽才剛結束,這一場無聲無息冒出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甚至開始的時候,裁判都沒有介紹雙方的名號。這兩人到底是誰?

    不過這兩個男子倒真是好看無比,特別是那白衣男修,絕色傾城,淡色如水的薄唇微抿。而他對面的青衣男修也是俊逸無比,更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兩人宛如明月朝暉,不分伯仲。

    只是兩人遲遲未開始比試,有些看比賽的修士嫌無聊,小聲談論這兩人的來歷。

    裁判看了一眼兩人的神色,覺得差不多之後,才揮下旗子:“九星棋陣,比試開始!”

    蓮大人袖袍一揚便飛至半空,他腳下的土地迅速蔓延,黃沙漫漫,城樓一座座拔地而起,比試場的穹頂也變成了大漠藍天,燥熱的風從遠處吹來,帶著枯干的風沙味。季晨山看一眼周圍景色,心中已有估量。

    九星棋陣的陣法是由行棋者控制的,這是蓮大人的第一步棋,勢。把自己所想像的勢完全掩埋,而勢成之時,便不會再有別的東西生成,行棋中所用之物均是勢中早已存在的臆想之物。

    戰爭的場景完全是由比試者構造的,這是蓮大人構造的戰場,雖然場景簡單,但是無不細致入微,乃至砂礫植物,風和烈陽,城牆上斑駁歲月,城樓內嘈雜的市聲,蒼穹浩大,無不展現一個修士內心的百態。

    而他需要根據蓮大人創造的場景,來創造自己的戰場,壓制他可能的變數。他手一動,也用神識控制著形成了一座座黑色的城牆,黑雲迅速覆蓋了半邊天空,沙漠的土地僵硬冰裂,蛛網般慢慢擴大,而城牆最上方的天空,燃燒著一蓬紅色的火焰。火焰鋪展而開。耀眼如業火紅蓮。

    觀戰的修士都停下了討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參加九星棋陣的比試的人無不擅長幻陣,對神識和靈力的控制能力也強到變態,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真實的九星棋陣。

    天邊燃燒的火焰,仿佛真能灼燒元神,散發著驚人的熾熱。而沙漠微風,吹動沙丘微微傾斜,一只蜥蜴爬過針草叢,一下子鑽進了沙地中。這種程度的神識他們從未曾見過。

    蓮大人微一低頭。他面前的棋盤如水波動。棋子如玉落在格間,他手指虛空一指,輕聲道:“兵行。”

    沙漠之中,突然無數透明的魂體破沙而出。這些魂體穿著鎧甲,渾身散發著淺淺的金光,唯有一把鐵沉的大刀,上刻畫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

    季晨山也隨即一指,道:“車行。”他黑色的土層中,突然冒出無數的青色火焰,在半空中凝聚成如四角三眼的怪異靈獸,它們吼叫了一聲,立刻朝著魂體大軍撲過去。

    怪異靈獸能口吐青焰。而魂體揮舞著大刀,嘶吼著與青焰相撞,刀上黑色符文隨即宛如活了過來,不停地游動著吸收青焰。季晨山眉頭一皺,手指再一指:“兵行。”

    黑色的城牆之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穿灰衣的修士。他們面無表情地凌空而起,手指不斷掐動法決發出白光,這些白光一旦落在魂體身上,便能立刻灼燒得魂體灰飛煙滅!頓時天際一陣白光耀眼,魂體在白光中不斷哀嚎死去,連那些怪異靈獸都無法幸免於難!

    看比試的修士則完全被吸引了,這個陣法構造實在是太強了!他們在天星城看過這麼多場九星棋陣,卻從沒有見識過如此逼真,好像連殺戮的焦灼味都能聞到,而且擔心那些殺招會真的撲到自己身上。

    蓮大人淡淡一笑:“不錯。”手指輕輕一推,“卒動。”

    斑駁的城牆漸漸抖動起來,灰塵脫落,一個個嵌在城牆上的壁畫竟然活過來,他們掙脫了周身的黃泥,走到了烈日下,望著不遠處的城門,他們眼神悲壯,而身上的法器盔甲竟早已鏽蝕,手中各式各樣的法寶卻呈現一種沾滿鮮血干涸後的暗紅。

    季晨山眉頭一皺,壁畫變活,雖然只是幻陣,演算卻非常復雜。他沒想到蓮大人的陣法竟然強大到這個地步!季晨山看一眼天空中的紅蓮業火,虛手一指:“相出。”天邊頓時傳來低低的腳步聲,一只只渾身覆蓋鱗甲的高大妖獸從天邊躍下,身上的紅蓮業火燃燒騰起。

    “攻城!”季晨山直指黃色城樓,只要城破,這群腐朽的兵就會死去。而那群形似獨角獸的高大妖獸,立刻往城牆的方向衝來。“死前保家衛國,死後依然不肯離去,化作魂體附著城牆,若能殺敵便是勝利,只是他們再也無法與自己的國家和親人在一起。這也就是守護壁靈了。雖然意念強大,但是城破人亡卻是最大的弱點。”季晨山看著不遠處青色的身影,慢慢道。

    蓮大人一笑:“守護壁靈執念之大,也不是區區獸類就能破壞的。”

    果然那些士兵看到了獨角獸,眼神立刻從迷茫變得肅殺,身上紅色的殺氣騰空而起,宛如實質!兩兵混戰,妖獸節節敗退,守護壁靈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

    蓮大人再一指:“士擊!”無數的蜥蜴突然破土而出,這些蜥蜴渾身都是塊狀片甲,個個都有丈長,眼神通紅,爪牙鋒利!季晨山眉頭一皺,突然想起剛才那只鑽入土中的小蜥蜴,他竟然大意忽視了這小東西!

    九星棋陣,一切意像均有根有據。這是他的第二個失誤。

    季晨山知道自己也只能用最後一層攻擊,棋子他都不再理會,手直接一指天,頓時漫天的業火開始翻騰,宛如雲層湧動,浩大磅礡。“業火焚城!”無數火焰立刻奔湧而下,將這些巨大的蜥蜴席卷而過,風一吹便成黃沙,圍觀的修士越來越多,被這一幕驚得直呼!

    這兩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這些意像如此龐大!

    大家都沒想到九星棋陣還有如此精彩的時候,和這場比賽比起來,其他的比賽簡直就是小孩子打架。

    蓮大人手指掐算推演,速度極快。終於動了業火了,那麼也該結束了。

    他看著黑色的城牆,神色平淡如水。

    業火將要席卷黃色城樓之時,漫天的火焰卻突然凝固。

    因為黑色的城樓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金色鎧甲的帥,帥將一面紅色的旗幟插在了城牆之上,代表占領,也就是說勝負已定。

    季晨山停下了業火攻擊,他手一握,漫天的業火便瞬間消失。他眉頭微皺,怎麼可能呢,剛才的攻擊中並沒有任何的魂體或者士兵突破了包圍,為什麼蓮大人還是占據了他的城?

    蓮大人放下手中棋子,道:“勝敗可定?”

    愣了許久的裁判才回過神:“自然,自然,紅方勝出!”

    圍觀的修士也許久沒有回過神來,這麼精彩的比試怎麼說停就停了,那紅方的帥是怎麼突破了包圍的?在大家的神識檢測下,突破包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均疑惑地看向青衣男子。

    既然比試已經完了,蓮大人沒有負責解釋的義務,他往觀看樓走去,想找溫雅一起回去了。而他走之後,幻境才逐漸散去,季晨山站在原地良久,他一直在思考,直到最後一刻腦海中畫面一閃,才想起最先出現的魂體,那些大刀上詭異的符文……

    溫雅看到蓮大人之後很是鄙視他:“不是吧,跟一個小輩比試,你都要用九字真言,太欺負人了。”

    蓮大人平靜說:“我想要最快決定勝負的手段,至於什麼手段並不重要,我既然擁有九字真言,為何不用。”他沒有任何欺負小輩的意識,喝了口茶,才看到季晨山也隨即離開了九星棋陣。幻陣徹底消失,只留下一群還沒有回過神的修士,剛才九星棋陣的比試場不過是半滿,現在是坐滿了人。

    “他輸你的不過是時間而已。”溫雅看著季晨山離去,頗為贊賞的點點頭,“給他幾千萬年,未必不能達到我們的高度。只是我倒是好奇,你與妖織的孩子有什麼仇?”

    蓮停頓了一下,說什麼仇,其實兩人至今不過見了兩面而已,於是他很肯定地說:“我們沒仇。”

    溫雅說:“沒仇就算了,畢竟我和妖織也是幾千萬年的交情了。只是奇怪了,我明明給季小春發了傳音玉符,她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蓮大人眉一挑:“你給她發傳音玉符?”

    溫雅道:“是啊,這麼好玩的比試當然要叫小春過來看看,只是不知道她怎麼現在都沒有過來……”

    剛說到這裡,就看到窗戶突然飛進來一個小小的黑色身體,它啪的一下摔在了桌子上,半天才晃悠悠地站起來:“還好我一路問路找到你們了,蓮大人,大事不好了,季小春被抓走了!”

    ……

    季晨山走出比試場後,迅速有兩個人跟到他身邊,季晨山看著遠處浮沉的輝煌燈海,想到剛才那場戰役,勝負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惱怒,輸給蓮大人,沒什麼好丟人的。只是……

    他低聲吩咐道:“你們兩個,一直監視他們,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動,立刻告訴我。”

    兩人齊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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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鶴凌派的綁架

    而此時的季小春,正看著迎面走來的兩人。剛才她與蓋天正在一家賣符箓的店鋪看,門口卻突然闖進來兩個人,均是元嬰期的修為,這兩人穿著淺青色長袍,胸口繡著一只白鶴。

    “你就是季小春吧。”走在前面,年歲更長的人微笑一拱手,“我是鶴凌派弟子,請您跟我們前往鶴凌派一趟。”

    季小春沉思片刻,難道是上官策讓他們來拿人?但是如果要拿她,當場人家就可以拿了,何必等到現在呢,這兩人雖然是元嬰修士,語氣卻顯得十分恭敬,也不像是來者不善的樣子。

    天星城是鶴凌派的地盤,掌櫃看了一眼,也不敢過來詢問。兩位元嬰修士盯著季小春笑而不語,季小春終於淡淡說:“那就請兩位前輩前方帶路吧。”同時讓蓋天悄悄藏到一邊的櫃台旁邊,傳音道,“我先跟這兩人走,你去找溫雅和蓮大人說一聲。”

    店鋪外正臥著一只仙鶴,它優雅地垂著雪白的頸,尖長的喙插在自己的羽翼裡半閉著眼睛,看到他們出來了,才從地上站起來,揮動了一下翅膀。過往的修士都對這巨大的仙鶴見怪不怪了,在天星城,仙鶴就是鶴凌派的標志,雖然不准許修士御器飛行,但是靈獸卻不會受到影響。

    兩位元嬰修士請季小春上了仙鶴的背,仙鶴高鳴了一聲,才展開潔白的羽翼往南方飛去,一路上把無數的漂浮燈火拋在身後,季小春往後看去,夜晚的天星城上,浮著無數的夜明石燈和飛天船,正是宛如繁星浩海,難怪取名天星城。

    仙鶴並沒有飛行很久,隨即季小春就看到了一片片清幽的山林,座座木樓掩映在山林中,木樓連綿相接。其間偶有道觀,玉石砌成的高大殿宇,到了這裡後黑夜便消失不見,淺金色陽光穿透飄渺霧氣,鶴凌派上空有很多仙鶴飛來飛去,停在泉邊飲水。穿鶴凌派服飾的弟子穿梭其中,駕馭仙鶴代步。

    還真是個如仙境優美的地方。季小春看著這飄渺的雲霧和朝霞心中暗想,維持這個陣法恐怕也要不少靈石,逆改陰陽,使這周圍一直籠罩在白晝中。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兩位前輩直接抓著她的肩飛起。仙鶴則慢慢飛低。停到了木塔旁的泉水邊,前輩帶著她從木樓之間的回廊穿過,還有很多修士正走在回廊上,好奇地抬頭看她。這四座木樓用回廊連成了回字。中間是一座雪白的大殿,前輩帶著她直接飛到了大殿的二層,從正門穿行進去。

    “掌門,季小春帶到。”元嬰修士一拱手道,站在前方的身影才轉過身,原來是一青髯修士,眉目威壓,端重沉著。他梳著道髻,穿鶴凌派服飾。不同別人的是,他胸口的白鶴用金線所繡。

    掌門是化神期的修為,他先笑了笑,請季小春坐下。隨即吩咐一旁的雜役小弟子上茶。

    “這位小友不是天星城的人吧。”掌門先問她。

    季小春點頭道:“在下來自七星河的小門派,今來貴派。誠惶誠恐。不知掌門找我有何貴干?”

    “小友別急。”掌門捻須而笑,不多一會兒,雜役弟子的茶就上來了。“這是五百年的青楓舍茶,含豐富靈氣,一口可抵修為三年,小友不如試試吧?”掌門手一指茶水。

    季小春猶豫了一下,雖然化神期修士想害自己輕而易舉,根本不需要在茶水裡下什麼東西,但是她卻不得不防,端起茶杯,只碰了下嘴唇意思意思,才笑著說:“味道很香。”

    掌門也沒有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喝了茶,和她閑聊起來,只是聊一些平常事物,卻實則是高明套話,希望從她的回答中抽出蛛絲馬跡,好在季小春也是高度警惕,說話半真半假滴水不漏,誰知道堂堂鶴凌派掌門親自接見一個小小金丹修士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就是那個弟子?”卻聽門口又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季小春抬頭看去,發現門口站了一群修士,而且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為,為首的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笑容非常慈祥。

    季小春卻心中一凜,這名老者,她感覺不到他身上的絲毫靈氣!季小春本身神識就強於一般修士,再加上她擁有混沌靈力,對靈力的感知非常敏銳,只要不是刻意隱藏修為,化神期感應起來都沒有問題。這老者渾身的靈氣卻都內斂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出竅期的高手!

    除開溫雅那個神經病不說,這老者可是迄今為止季小春見過的修為最高的人。

    而他身後站的一群人,修為都超過了元嬰期,好奇探尋的眼神和掃視的神識不斷從她身上掃過,季小春覺得有點不舒服,如此多的神識凝聚在她身上,有一種極為別扭的感覺。老者也發現了,他身上漸漸散發出一絲出竅期高手的威壓,這威壓一出,所有的修士都停下了神識。

    修為最低的季小春後退一步,勉強扶住扶手,只覺得丹田中靈力一陣顫動,幾乎完全被威壓壓制,絲毫沒有抵抗的能力,如果這名高手想取季小春性命,他甚至不需要用任何招式,直接用威壓就可以把她壓死。果然不愧是出竅期的高手!

    “小友莫怕。”老者笑眯眯地說,一瞬間就來到她身邊,輕輕一按她就坐到了椅子上。老者說,“大家都稱我為松群老道,你便叫我松群爺爺吧。今天找你來,也不過是想和你商量個事情,小友不用緊張,此事不會損傷你分毫,反而會對你裨益極大。上官師弟曾說,你的煉丹天賦是他從未見過的好。”

    季小春聽松群老道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個出竅期的修士讓金丹期修士叫他爺爺,分明就是有意親近了,難道,這鶴凌派找她來,是真的想讓她成為鶴凌派的弟子?

    “小友你大概不知道,我上官師弟已經只有不足三百年的壽命了,他是我八繁河煉丹第一人,如果上官師弟坐化了,我天星城的實力會遭受重創。為了在他有生之年能夠找到個接班人,我鶴凌派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苦苦找尋無蹤,幸得今日遇見小友……”

    松群老道這話算是說得輕的,實際上,並不是出竅期高手就能夠煉制出竅期的丹藥,鶴凌派三個出竅期高手,卻無一人能夠煉制出竅期的丹藥,所以他們所有的丹藥都是上官策煉制的,如果上官策死了,門派中沒有人能夠繼承他的衣缽,那這簡直就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在八繁河,高階門派雖然不多,也有十幾個,而鶴凌派能夠穩坐第二大派的位置,也是托了上官策這名八品煉丹師的福,不然他們門派的排名還不知道要掉到後多少去。

    所以上官策一發現季小春,最先震驚的就是鶴凌派高層了,上官策也著急找一個入室弟子傳遞衣缽,但是他可以等,可以耐心等季小春終於點頭同意,而且他覺得強扭的瓜不甜,不願意強迫季小春。但是鶴凌派的高層卻按捺不住了,這才派了兩個元嬰修士去找季小春,直接先帶回門派!

    萬一中途發生了什麼,例如人跑了或者出什麼意外了,那怎麼辦!上官策可以不考慮意外,他們卻不得不考慮。還是把人先控制起來再說吧,天下間有誘惑的事物這麼多,總會讓她點頭答應的。

    季小春已經料到松群老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她既不能拂了出竅高手的面子,也不能輕易答應。只能說道:“前輩,我是一介散修,不喜歡門派束縛,況且我的煉丹天賦也並不非常好,那些丹藥不過是偶然煉成的。並不是我推辭,前輩您想,這麼好的事情送上門,我但凡能夠識時務就答應……”

    松群老道並不想聽季小春的解釋,他笑眯眯地說:“小友不用擔心,我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這段時間你若是想要什麼就盡管提,只要能辦到,我一定幫你辦。雲舒,你先帶季小友下去歇息吧。”

    “是。”眾修士之後突然走出一灰衣男子,此人身量修長清雅,面容極為俊秀,眉宇之間溫潤如玉,氣質如修竹挺拔清然,就連一件普通的道袍都能穿得風姿出眾。男子元嬰初期的修為,神色平淡,似乎並不如別人對她百般探尋,手微一伸,“季道友,這邊請吧。”

    季小春暗嘆一口氣,恐怕一時是不能脫身了,她跟在這位被稱作雲舒的男修後面,到了一座風景秀美的木樓,臨一片煙波浩渺的湖泊,旁邊還有蒼翠竹海,成回字形的廊庭修建在水面上。

    雲舒看了一眼這女子,平淡地說:“季道友便在這兒住下吧,周圍都有防御法陣,你走不出太遠的。如果有事我會在下面侯著,先告辭了。”他說完就關門出去了。

    季小春若有所思,自己沒惹過他吧,怎麼看起來這人這麼不喜歡自己,甚至有一絲說不出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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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美男計

    住下就住下吧,季小春並不著急。兩天後就是出竅期大典,到時候溫雅肯定會來偷仙獸蛋,到時候一並把她救走就行了。季小春從木樓上走下來,這周圍的環境真不錯,煙波浩渺的湖面上,棲息著幾只白鶴,蒼翠的竹林修長挺拔,在陽光下颯颯作響,而回廊邊更是種了許多淺紫色大團大團簇擁的花。

    她剛走上回廊,就意外聽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雲舒哥哥,你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就是為了那個新來的女子嗎。”女子的聲音清脆宛如黃鶯,季小春頓了一下腳步,手中瞬間出現了一張隱身符,拍在身上後才小心地繞到竹林旁邊。

    只見剛才那名叫雲舒的男子背對自己,他對面站著一個穿絳紅色羅裙的少女,少女漆黑的長發上點綴著幾朵帶靈氣的玉石花,明媚的大眼睛泫然欲滴,手還不依不饒地拉著雲舒的衣袖。

    雲舒低聲說:“我也不想,只是這是長老的囑咐,師父也沒有辦法,我不得不從。”

    少女哼了聲,更加不高興了:“同門師兄弟這麼多,怎麼就派你過來了,人家就只能偷偷來這兒一趟,長老都不讓大家靠近這兒!你……你反正不要被那女修勾去了魂兒!”

    雲舒一扯嘴角便笑了:“她煉丹天賦太強了,長老為了留下她不得不使出各種手段。師妹且放心,我受此大辱,怎得給她好臉看,師妹你先回去,我們現在還是不要來往太頻繁了……”

    季小春眼看那少女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雲舒臉色才恢復漠然,走回小木樓去。她才在原地顯出身形,足尖一點,隨便找了根修竹的枝椏坐下來,看著不遠處湖泊中的花海心中發笑。她就說怎麼要找這麼個好看的男修跟著自己,想不到就是個美男計啊。松群老道真是費心了,要是自己看上這個雲舒了,加入鶴凌派也是理所應當。

    可惜了雲舒一副好皮囊啊。

    季小春在小木樓過得非常舒坦,雲舒根本就不理她,季小春才不會自討沒趣去找他,不斷有鶴凌派的弟子來,給她送各種各樣的靈果和丹藥,甚至掌門還親自跑了一趟,帶她游覽觀光鶴凌派,當然也讓雲舒作陪。雲舒僵著個臉給季小春介紹鶴凌派。一旁的掌門嫌他不給力。狠瞪了他好幾眼。

    雲舒心中非常不舒坦。他乃是元嬰修士,被迫稱一小小金丹修士為道友,還要討好她照顧她,務必讓她看上自己。他有自己的驕傲,根本就不屑於理會一個小修士!

    不過就是偏遠地方出來的散修,要不是意外因為煉丹天賦被上官長老看中,想要進入鶴凌派簡直就是做夢,那女修容貌只能算是清秀,看著周圍的景色露出微微的笑容。雖然看上去不令人討厭,但是只要想到自己被賦予重任無論用什麼方法甚至是男色都要讓她留下來,雲舒就想掉頭就走。

    掌門把季小春送回木樓後,雲舒被他訓斥了一頓:“好好招待她。如果她能留下了,你師父進階的丹藥害怕沒有著落嗎?”掌門臉色陰沉,“不要不識時務,能討好上官長老,這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雲舒默然。他師父停留在化神初期已經很就了,再不用點好的丹藥,壽元耗盡就要耗盡了。

    只是這丹藥並不是想求就能求來的,不然上官長老每天還不忙死,也要看交情和所付的代價,何況煉制化神期的進階丹藥並不是小事,即便是八品的煉丹師,成功率也只有兩層,而且非常耗費精力。

    他握緊了拳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和掌門分開後往會走,卻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木樓前,雲舒忙迎上去,“上官長老,您怎麼來了?”

    上官策的臉色並不好看,這些人竟然背著自己把人給抓來了!怎麼能這麼對待他看中的弟子,看一眼雲舒,上官策眉頭一皺:“怎麼是你在這裡,季小友呢?”

    雲舒對上官長老極為尊敬,他還是築基修士的時候,就一心想進入上官策的白雲峰,可惜煉丹的天賦並不夠,最後才入了自己師父的門下。他恭敬回答:“她就在樓上,上官長老您……”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上官長老袖袍一揮,已經站在了二樓上,雲舒臉上的笑容一黯。

    季小春正在研究他們送來的靈果,這靈果靈氣含量比別的品種多,而且獨有一種淡香,似乎能夠靜氣凝神,好東西啊,不知道能不能種出來,她扔了幾顆進青蓮玉,讓傀儡們把這幾顆果子種起來。

    隨即神識就感覺到有人出現在周圍,抬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上官策來了。他向她走過來,語氣很無奈:“季小友,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弟子都不太懂事,竟然直接把你帶過來了。”

    季小春站起來:“無妨,只希望您能盡快放我走就好。”

    上官策說:“不急,我來找你談談。”他坐到季小春對面,蒼老的面容出現一絲黯淡,“小友你大概也知道,我此生突破到九品煉丹師的願望,恐怕是不能實現了,只是我這一生的煉丹絕學卻不知道傳給誰去,我那幫弟子卻個個都沒有爭氣的。季小友,你的水准也是四品的煉丹師了,也該知道對於一個煉丹師來說,願望非常簡單。季小友不願被門派束縛,若是我給你一個條件呢。”

    上官策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你做我的弟子,可以不用加入鶴凌派。”

    季小春聽到他這麼說,心中十分驚訝。上官策這麼做,鶴凌派肯定不會同意的,他不傳煉丹術給鶴凌派的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傳給一個外人。對於一個門派弟子來說,這明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她不答應,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被門派束縛,還有一個原因卻是因為,自己的天賦並不如他想得那麼好,她是擁有清木鼎作弊器的。如果不加人鶴凌派,卻可以考慮考慮,能夠得到八品煉丹師的真傳,確實對於煉丹師來說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至於天賦什麼的,反正清木鼎也可以彌補。

    上官策嘆了口氣:“我也是無奈之舉了。小友你的天賦如此之好,千萬別浪費了。你如果答應了,我就立刻收你為徒,你別的事情我絕不會多管,而鶴凌派也與你無關。”

    季小春幾乎立刻就要答應了,隨即她還是頓了一下。這個條件對她來說太有利了,但是對於人家老人來說卻是個欺騙,如果他日後發現實情,說不定惱怒之下自己會性命不保。她猶豫道:“長老,如果你發現我的煉丹天賦並不如你想的好……”

    上官策微微一笑:“好與不好,我自有定奪。我知道小友你手中有絕好的丹爐,才能夠煉制如此品質好的丹藥,但是天賦說不得謊。”季小春用了極好的丹爐,上官策看丹藥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畢竟是八品煉丹師,如果連這都分不出來也是白混了。

    上官長老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說自己的天賦真的超強嗎?季小春有些質疑,她自己的天賦自己知道,中人偏上而已,難道自己還有潛能沒被激發?

    上官策看季小春困惑不解,卻笑而不言。過了好久才說,“小友好好考慮,我明天再來。”

    送別了上官長老後,季小春在周圍布下了防御陣法,手中青光一閃,一盞青蒙蒙的小鼎出現在她手心,褐色的木質小鼎,古樸大氣,其上靈寶的氣息內斂沉著。而與此同時,丹宗殘卷也在她的識海中浮現,一片片金色的符文鋪展開,小鼎似乎更加興奮了,輕輕地磨蹭著季小春的手心,與她心意相通。

    而此時,季小春微抬起頭,眼中冷光一閃。她迅速收起清木鼎,手中青骨簪瞬間出現。

    陣法出現了波動。雖然是非常細小的一絲,難道是雲舒來了?

    隨即,窗戶傳來了乒乒啪啪的聲音,季小春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個穿道袍戴銀冠的風流修士滾進來了,他的袖口滾出一只黑色的獅子狗。一人一獸站起來後才看了看周圍,有點疑惑。

    “小春啊,你不是被抓到這兒來受折磨嗎,怎麼還住在這麼好的地方。”溫雅瞬間出現在季小春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太過分了,我這麼辛苦跑來營救你,你竟然在這兒吃香的喝辣的。”

    季小春瞪了一眼蓋天:“我不是讓你告訴他們我沒事,等大典那日再來嗎?”

    蓋天跳到桌子上,發現這麼多好吃的,非常開心。“唉,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受什麼虐待,所以趕緊把溫雅拖過來了,我們找了好久,幸好溫雅在你身上留下了追魂蠱,我們才找到你。”

    追魂蠱?

    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季小春看向溫雅:“……那是什麼?”

    溫雅看季小春有點不高興,討好地說:“就是個小動物罷了,很可愛的,我就是怕你們哪天心血來潮就扔下我跑了,你們要是跑了,我到哪兒找這麼有趣的人去!所有就動了點手腳。你放心,那小東西沒有害處,不過只要你和我在同一界,我就能通過它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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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純陽爐鼎

    鶴凌派玄殿之上,三位出竅期的修士齊聚一堂,今天便是新晉出竅修士懷元老道的大典,整個鶴凌派張燈結彩,賓客滿門,十分喜慶。只是三人皆神色凝重,氣氛沉凝許久。

    過了片刻松群老道才說道:“乾坤門傳來的消息,魔族恐怕混入了我乾坤門聯盟之中,只是他們精通易容與隱匿,看起來與一般修士並無二樣。如果魔族之人進入天星城,恐會對聯盟造成極大的破壞……”

    新晉的出竅修士懷元老道說:“既然魔族是往我們這個方向來的,天星城也不會怕了他們,如果真的來了迎戰便是。”說著眼中流露一絲憎恨,“當年魔族攻打修真界,正派弟子死傷無數,師弟就是死在戰役之中,若是我抓到了魔人,定要它們好看……”

    另一位出竅修士虛元搖搖頭:“魔人在落雲星將整個岩火宗屠殺殆盡,戰鬥力極強,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它們應該有高手在其中。如果是渡劫祖師在,倒還可以一搏。”

    “可惜渡劫祖師尋找突破機緣,已千年不曾回來。”松原老道嘆了口氣。

    三人正說著乾坤門聯盟的機密消息,門卻被打開了,這個時候能進來的也只有另一位長老,上官策了。上官策雖然修為略遜於他們,但是地位超然。四人都是同門的師兄弟,都是平輩相稱的。

    “大典都要開始了,懷元師兄怎麼還不出去。各派的高手可都到齊了。”上官策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

    松群老道說:“乾坤門新下傳的秘密消息,落雲星出現了魔族,恐怕是朝天星城來了,畢竟我們這兒曾經是結界的薄弱點……所以我們正討論著。師弟看上去倒是氣色不錯,心情頗佳的樣子。怎麼,有何高興的事嗎?”

    上官策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喜形於色了,多年的心境修為都不知道拋哪兒去了。他兩步坐下,說:“季小春終於同意拜入我門下了,但是我答應她暫時不入鶴凌派。收到一個好徒兒,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等你的大典完了,我也幫她舉行個拜師儀式。順便借用你的仗勢了。”

    懷元聽聞也很高興:“她肯同意就好,既然此人據你所說擁有極佳的煉丹天賦,那鶴凌派必傾盡全力培養她。先不先拜入鶴凌派不重要,你是她師父,這層關系就怎麼也擺脫不了。”

    上官策有些洋洋得意,自己可占了大便宜了。日後他悉心教導季小春,不怕她不對鶴凌派產生好感,幾個人老奸巨猾。想的是長遠利益。根本不在意眼下季小春拜不拜入鶴凌派。

    “不過……”上官策說。“那個叫雲舒的男弟子,我看他還是不要出現在我徒兒身邊比較好,滿身的傲氣,我徒兒應該不喜歡他。”上官策儼然已經把季小春當成自己徒兒了。連帶對徒兒不好的男弟子都討厭起來。有眼不識泰山,給他徒兒臉色看,他也要讓他好看。

    松群老道笑笑:“雲舒畢竟也是元嬰修士,百歲結嬰也是不易,有點傲氣是正常的。其實我把他放在季小友身邊,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雲舒乃罕見的純陽之體,如果能和季小友雙修,能促進季小友的修為增長。畢竟季小友要是專於煉丹術,修為肯定有滯礙。要是能有雲舒幫助,不至於被修為拖累。”

    純陽與純陰之體,都是極佳的爐鼎體質,純陽之體更容易出現在男修身上,純陰之體則出現在女修身上。只是對自己的修為進益用處不大,但是用於爐鼎雙修,卻可使與之雙修之人修為大進,甚至一定程度上改變雙修之人經脈根骨。

    上官策一時沉默了,修為滯礙確實是個大問題,而且他徒兒的靈根確實不好,雖然悟性絕佳才能修煉到金丹中期,但是畢竟根骨在進階中還是顯得尤為重要的。如果和雲舒雙修的話……

    吉時已快到了,四人才往大典舉行的廣場去。

    而季小春也在答應了上官策之後,被放了自由。溫雅先借著機會去打探地形了,蓋天在季小春這兒吃了好幾天,肚皮鼓鼓地仰躺在榻上睡覺,季小春拎著它的一只前爪帶它起來,蓋天把軟軟的腦袋靠在她手上,繼續睡大覺。

    雲舒在外面等她。

    “長老吩咐我帶你參觀這次大典,請跟我往這邊來吧。”雲舒微一伸手。

    季小春客氣道:“謝謝前輩了。”語氣疏離,稱謂也沒有絲毫想套近乎的感覺。幾日相處,雲舒覺得這女修本性不壞,可惜卻是這麼個身份,要讓自己看上她也太難了,只是日後如果沒有意外,她還是會成為自己的道侶。雲舒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臉色僵硬。

    他和師妹從小青梅竹馬,何況這女修與師妹相比,長相並不如師妹好看。也不知撞了什麼大運才攤上了上官策這個師父,這下子大家都想要的東西她瞬間就能擁有了。法寶功法丹藥,甚至爐鼎……

    季小春要是知道雲舒的腦補如此歡快,肯定會想笑的,簡直就是被害妄想,他想當爐鼎,自己還不想要呢。堂堂隱靈根的天才人物,何需要一個男修以雙修之術幫她。

    這一路走來,景物已經熟悉了,只是她平時沒見到這麼多人。女弟子經常圍過來,問雲舒一點小小的問題,或者和他搭話,這場景季小春再熟悉不過了,她站在一旁等雲舒從女人堆裡脫困。面對別的女修雲舒就是一臉的溫和,回答修為上的問題也十分耐心。

    原來冷漠待遇只有自己享受了啊。季小春把蓋天的耳朵打成結,過了一會兒又給它解開,玩兒得不亦樂乎。蓋天也終於醒了過來,甩甩腦袋,耳朵就恢復了原狀,它趴在季小春懷裡看著雲舒,很認真地說:“真是欠揍,我最討厭這種什麼都沒經歷過又喜歡高傲的人了。”

    不就是修為進階快一點,人長得帥一點嗎。有本事和蓮大人比,比不死他。蓋天想想,好像自己唯一不討厭的高傲的人就是蓮大人了,蓮大人怎麼就能高傲得這麼帥呢。

    雲舒終於從女修堆裡出來,走到她身邊,季小春又遭受了一頓眼刀,好在她早就習慣了。

    大典確實擺得非常大,青石台上抬了長長的桌案,供奉香爐。賓客坐在觀看席上,而天空浮現出一只淡金色的精致仙鶴圖騰,四周祥雲朵朵。四位出竅期高手站在青石台上,新晉的懷元修士,師尊是游歷在外的渡劫期祖師,所以拜謝師尊只能改成天地,然後接過松群遞過的像征長老之位玉牌。禮樂奏起,莊嚴宏達。

    這大典的禮樂,都要找那種專攻音韻的門派弟子演奏,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大典完成之後賓客入座,稍後就有酒席,菜肴都是含有靈氣的,能直接吸收。雖然不多但是味美。過了會兒果然有陸續的菜肴端上來,不過這也就是正經門派的元嬰期以上修為才能落座。

    如果元嬰期以下的修為,就得到場外專設的地方吃酒席。而白白來看大典的散修,只能干巴巴坐在站在一邊看著。季小春正在人群中找溫雅的身影,不過溫雅沒找到,先是看到了蓮大人。

    他站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青石台。季小春就先朝蓮大人走去了。雲舒正想讓她落座,幾位長老好像有話想跟她說,就看到她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了,他皺著眉跟上來:“季道友,宴席馬上要開始了,你往哪裡去?”

    季小春擺擺手:“不用跟著我。”雖然聽她這麼說,雲舒卻不得不跟著,如果沒伺候好她,回去他可是會挨罵的。卻見季道友往散修的方向走去,似乎徑直走向一個男子。

    饒是雲舒自己也是長相不俗,卻也被對方震驚了一下,若端是清雅俊美也就罷了,這人身上有種非常不俗的氣度,即便他只是站在山野之間,只是遠離繁華,也讓人一眼就注意到,平靜淡泊。這人到底是誰?

    季小春笑著拉住蓮大人的衣袖:“你也來看大典了啊,要不我帶你去吃宴席?”

    蓮大人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雲舒,不露痕跡地帶她站在自己身側,淡淡一笑:“不用。你這幾日過得可好?”

    雲舒看著這人與季小春相談甚歡,自己也不好意思徑直離去。想不到季道友竟然認識如此風姿出眾的人。而且看他們的關系……雲舒把目光落在蓮大人身上,他覺得這人對自己有一絲莫名的敵意。

    季小春給蓮大人使了個眼神,蓮大人暗自給了她手心的玉簡。季小春才傳音說:“溫雅都和你說了實情經過吧,我答應了上官策做他的弟子,畢竟也是真的想學習煉丹之術。不過我沒有拜入鶴凌派,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走……等一下我和溫雅去偷仙獸蛋,恐怕現場會混亂,你還是先走吧。”

    蓮大人道:“都做人家弟子了還去偷門派的東西,你倒真是可以的。”

    季小春說到這裡就一陣不滿:“交換條件,溫雅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追魂蠱,他說如果想清除這東西,就幫他偷仙獸蛋出來。我可不想自己走到哪兒他都知道。”

    季小春喜歡自由,身上有這麼個東西覺得渾身不舒坦。自己用神識找了好幾遍卻什麼都沒發現,雅大人果然不愧是仙界大能,手法詭異多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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