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灰燼]悠然仙途(全文完)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章：拜師

    而此時，上官策的聲音響起：“各位賓客，今日我上官策也有喜事要宣布。”

    季小春回頭一看，上官策站在青石台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賓客們也都安靜下來，掃視了一眼，上官長老的目光停在季小春身上，示意她趕快過來。

    季小春向蓮大人點點頭，直接飛身向前，幾步就落在了青石台旁。“這位小友以後將是我的入室弟子，本人煉丹絕學，將傾數傳授予她。”上官策招過季小春，語氣溫和地說。

    松群老道站在一旁笑道：“師侄，還不趕快行拜師大禮。”

    季小春笑道是，恭敬地跪下行了叩拜大禮。上官策扶著她的手肘讓她起來，又叩拜了天地和祖師的雕像。最後上官策小聲說：“本門的玉牌，師父在見面的時候就已經給你了，徒兒自己好生收著啊。”季小春這才想起當初見面的時候，上官師父確實給了她一塊玉牌，原來那個時候就開始算計她了，果然是老奸巨猾，不過這幾個人雖然別有目的，對自己倒是並不壞。

    觀禮的賓客也發出如雷掌聲，只是各種猜測和疑惑也伴隨其中。特別是和鶴凌派勢力緊張的門派高手，心下更是一緊，在八繁河的大門派不少，想要超越鶴凌派的比比皆是，眼看著如果上官策要是死了，鶴凌派就能夠被擠下去，這新冒出來的女子是怎麼回事。

    入室弟子，也就是說此人將是上官策的最後一個弟子，能夠得到他所有的真傳，前段時間鶴凌派為了給上官策找煉丹天賦高的弟子，鬧得沸沸揚揚，難不成這女子就是他們找到的天賦高的人？

    這是門派高層的想法。對於底層的修士，例如觀看的散修，和鶴凌派低階的修士滋味則不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散修，竟然就這樣一步登天。以後再鶴凌派無人敢小覷，作為上官策的親傳弟子，她的地位甚至可以超過出竅長老的真傳弟子。不得不讓人感嘆同人不同命啊。

    雲舒看著季小春，心情也非常復雜。蓮大人眼眸中金光一閃，一瞬間就完全將雲舒的靈根和體質看透，原來是純陽靈體，難怪那幾個老狐狸把這人安排在季小春身邊。

    儀式完成，雲舒才轉過頭，問蓮大人說：“你和季師妹是什麼關系？”

    蓮心中默然，果然修為低了不太好混。他想著要不然還是不要壓制修為了。照這個情形發展下去。自己好像是處於劣勢啊。“與你無關。”他淡淡說一句。便轉身離開。

    這人真是奇怪。明明只是金丹期的修為，卻儼然一種上位者的氣質，難不成是隱藏了修為的前輩？

    完成儀式後，季小春就和上官師父一起去了白雲峰。白雲峰上弟子眾多，雖然有大部分去觀禮了，卻還有少些留在峰上，所謂白雲峰其實是一條山脈，其間青松茂密，石澗清澈，石道蜿蜒間一座座木樓若隱若現，上官師父的洞府就在白雲深處，臨近懸崖的木樓中。

    季小春走在白雲峰高處。才感嘆這裡難怪要叫白雲峰，確實是雲霧飄渺，而往下看去，深淵崖壁上還長著許多蒼松，只聽得偶爾有猿聲和鳥鳴。比起鶴凌派別的地方，白雲峰顯得更加悠然出塵。

    師父的道觀名叫正清殿，剛走進去便看到幾人正候在大殿內，兩個金丹修為的男修，三個元嬰期修為兩男一女。上官師父很高興讓他們都落座，向季小春介紹：“這些就是你的師兄姐，我鶴凌派重視同門關系，不按修為來劃輩分。你都同輩相稱就好。這是你大師兄陳羲，這是你二師兄陳靖，三師姐梅青，四師兄董成賢，五師兄周儒。”

    陳羲與陳靖長得一模一樣，端正俊朗，笑眯眯地看著她。梅青師姐則顯得爽朗，四師兄和五師兄其貌不揚，笑容有些僵硬。也是，如果突然冒出個小丫頭片子搶了自己的地位，誰都不會高興，兩人前不久才被上官策收入門內，如果沒有季小春的意外，恐怕入室弟子會在他們之間產生。

    梅青師姐笑著說：“第一次見小師妹，給點見面禮吧。”說著隨手拿了一個玉盒給她，兩位師兄也為人和善，都准備了見面禮，獨獨四師兄五師兄對視一眼，均露出一絲尷尬，他們可沒有想到這層。

    上官策先讓他們出去：“行了，你們去觀禮，好歹能趕上吃頓酒席，我和你們師妹單獨說幾句。”幾人先退出了大殿，上官策才笑眯眯說道：“徒兒啊，本來為師的見面禮應該是一把好丹爐，只是你本身就有丹爐了，我就不在多給你，這東西你拿著吧。”上官策拿出一塊長約兩寸的戒尺，看上去並不大眼，甚至還布滿了青銅色的鏽跡。上面刻著三個模糊的字符。

    季小春接過這東西，師父出手實在是太大方，竟然是一件靈寶！她正欲說什麼，上官策擺擺手：“這叫遁風尺，是一把罕見的靈寶，你要注意了，這東西沒有別的攻擊用途，但是遁地速度極快，是逃跑的最佳工具。你以後行走在外，總要有一件保命的東西。”

    說完有頗有幾分得意：“等一下你三位師伯來了，都向他們要個見面禮，他們手上有不少好東西。”

    見完師兄姐，上官策又帶她看分給她的洞府，季小春卻有想著溫雅給蓮大人的玉簡裡，說了申時一刻在塔外面等她，時間快要到了，她又不好直接拋下師父去找溫雅。幸而上官策後面還有個茶會要參加得先走一步，讓季小春隨便在鶴凌派逛逛，他就不陪著了。季小春等上官師父離開了，才找了隱蔽處貼了隱身符往藏寶的塔飛去。

    溫雅正蹲在牆角百無聊賴地等著季小春，看到季小春快速飛來，才拍拍塵土站起來，隱身符對於溫雅的神識來說跟沒有差不多。“你怎麼才來，都遲了半個時辰了。”

    季小春說：“趕快進去，把你要找的仙獸蛋拿出來我們就撤，別的東西就不要拿了。”

    溫雅慢騰騰地說：“急什麼，偷盜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一定要慢慢來。”

    季小春對於溫雅一些觀點不予理會，她分了一張隱身符給溫雅，兩人繞到了塔前。

    這臨霄塔高有三十丈，高聳入雲，門口有元嬰修士把手，而且禁制重重。看到臨霄塔上一層疊一層的禁制，季小春就想起海女的那個塔，這禁制的變態程度可是一點都不亞於那個塔的。

    溫雅一把抓住她，大搖大擺朝著臨霄塔走去。

    他身上閃出淡淡金光，所到之處禁制竟然自動避閃，直接就帶著季小春走進了臨霄塔中。季小春驚訝地看著他：“雅大人，你這手躲避禁制的功夫用來偷東西太方便了。”

    雅大人很得意：“你們修真界的禁制只是小意思，修為高到一定程度了，即便天賦再爛，有些東西都能無師自通。就像隱尊一樣，我記得他以前煉丹術臭得不得了，後來到了天帝修為，還是能夠補上來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看這鶴凌派的寶藏。多寶格上放置許多儲物袋，季小春打開一個看，立刻就被裡面的成堆中品靈石閃花了眼，她連續打開好幾個儲物袋，被鶴凌派的有錢震驚了，她現在的財產總共也就六百中品靈石，不算青蓮玉裡面靈草之類東西的話。偷走一個袋子自己就致富了，一個袋子裡少說也是幾萬中品靈石吧。溫雅看季小春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好東西都在上面呢，別在這兒磨蹭。”

    季小春嘆了口氣：“你不當家不知道賺靈石不容易，要養蓋天和蓮大人，你知道我有每天有多少花銷嗎。”雅大人很不屑，“大不了你以後跟我到我的門派去，我找別人養你們。”

    季小春扔了一袋靈石進青蓮玉，就當改善一下生活了。兩人繼續朝樓上走去，季小春問他：“你老是說你有個門派，你的門派到底在哪兒，人多嗎？”

    雅大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知道他們把門派放在哪兒了，人不算太多吧，大概二十來個。你們節約點他們還是養得起的……”算了吧，看溫雅剛遇到自己時那個窮樣，能渴望這個門派多有錢。

    果然如溫雅所說，第二層的東西比第一層更好，無數個多寶格放得像迷宮一樣，架子上擺著數不清的好東西。而且禁制也更加厲害，這個臨霄塔每層都有禁制，一層比一層厲害。

    因為時間並不多，溫雅帶著她直接朝頂層瞬移去。瞬移是渡劫期之後才能修行的能力，能修煉到溫雅如此嫻熟，還能同時帶多人瞬移卻非常不容易。好歹是大能，雖然修為被限制，但是大乘期以下的手段施展起來還是沒問題的。

    最頂層的多寶格稀疏很多，都用靈木或者靈玉盒裝著，恐怕這裡每一件拿出去都是天價之物。溫雅閉著眼感受了一下，立刻找到了那枚仙獸蛋，他抱著玉盒跳出來給季小春看：“這是水麒麟的靈獸蛋，你要不要看看，水麒麟的性格非常溫柔，仙界好多女仙喜歡，我經常拿去討她們歡心的……”

    他還沒說完，兩人就感覺到臨霄塔突然開始震動，季小春面色一凝。

    她能從靈力波動感覺出來，這臨霄塔的禁制，似乎正在被什麼力量攻擊。到底是什麼人敢在出竅長老的大典上攻擊臨霄塔？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一章：魔族入侵

    溫雅一把將季小春拉過來，告訴她：“是魔族的人，而且修為極高，你沒事別冒頭。”

    季小春點點頭，溫雅直接帶著她瞬移到了一層，照面就看到兩個魔族，這兩個魔族長得和人族差不多，只是頭上有一對黑角，他們正在把臨霄塔第一次的儲物袋掃進自己的布袋裡。而此時又有三名魔族衝進來，白光一閃，魔族身後出現的是在外面看守的元嬰期護衛。

    溫雅握著季小春的手，一層淡淡的金光從交握的地方溢出來，這層金光能完全阻隔神識，比隱身符的效果還好，對於修為高於出竅期的修士來說，隱身符那點隱匿的功效就不夠看了，溫雅可以通過這層金光加強隱身符的隱匿效果。這些人根本沒有看到兩人，他帶著季小春直接從臨霄塔走出來。

    這才兩刻鐘的功夫，外面就已經亂成一團了，天空中修士飛來飛去，門派的陣法被啟動到最強的狀態，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從上空傳來。臨霄塔外就圍著大量的魔族，穿著鶴凌派道袍的修士正與魔族混戰。

    溫雅皺了皺眉：“奇怪了……”

    季小春問他：“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魔族竟然都打到臨霄塔來了，估計外面也有不少魔族，還是先出去再說吧。”鶴凌派怎麼說也是八繁河第二大派，竟然毫無抵抗力地被魔族占領，估計這次來的魔族不算少，說不定還有修為極強的人隱匿其中。

    溫雅看了一眼季小春，慢慢說：“我在修真界呆了快十萬年了，魔族只入侵過修真界一次，而且還是在我授權的情況下。知道我在這界，魔族高手一般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竟然還派出這麼多人大肆入侵乾坤門下的門派，估計是魔界有大變……不行，我得去魔界看看。”

    季小春有些好奇：“我還以為你在這裡過得很低調呢，沒想到還和魔族有聯系……魔界出事你也要管？”

    溫雅聳聳肩。“我也不想管，但是魔界和修真界之間的界域一向不穩定，如果波動太大會衝擊到別的界域的，也就是從仙界到修真界的通道，本來通道就不穩定了，再衝擊幾下說不定就關閉了，到時候我就回不去了。蓮大人還可以用九字真言發動空間秘法，我可沒這能力！”

    他直接帶著季小春瞬移到了白雲峰山頭上，告訴她：“我要去魔界一趟，做完事情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你可別被魔族殺了。不然我就找不到人玩了。”

    季小春嘴角一抽：“我知道。借您吉言了，要滾趕緊滾。”雅大人瀟灑揮了揮手，“先走了，別太想我！”他手上又出現了那個銅盤。光芒一閃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季小春感嘆溫雅的速度果然快，一眨眼就沒影了，她又看了看四周，溫雅帶她來的是鶴凌派防御力最強的地方。

    白雲峰上住著上官策，自然是防御力最強的地方，現在還沒有魔族打過來，不過峰上也沒有一個弟子，季小春用神識一掃，只看到幾個雜役弟子因為害怕躲在角落裡。

    而正在此時。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大膽魔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猖狂至此！我鶴凌派誓不會屈服，眾弟子出戰！”這語氣雄渾有力，用靈力傳遍了整個鶴凌派，應該是松群老道的聲音。話音剛落。四周立刻響起錯落的應和聲：“出戰！”“出戰！”

    季小春這個時候可不想進青蓮玉裡，她才剛拜上官策為師，就遭此突變，魔修動作如此迅速，恐怕鶴凌派會有大劫，也不知道上官師父現在在哪兒。來觀看的賓客肯定會出手相助，戰爭應該在廣場那裡最為激烈，但同時賓客中也有不少修為很低的修士，恐怕保護他們也要分出許多力量。

    季小春迅速判斷了形勢，拍了一張隱身符朝廣場飛去。

    廣場上天空那只由靈氣構成的仙鶴圖騰已經消散，賓客已經散去，原地只剩下遍地的狼藉，還有雙方對峙的修士。鶴凌派和前來觀禮的元嬰以上修為的修士，魔族的人站在一黑衣男子身後，而三位出竅期的修士正對著這名黑衣修士，這人的頭發綁成小辮，左耳戴著一個鐵環，冷漠堅硬的臉上有一道刀疤。季小春看到這個人，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怎麼會是他！

    這個人，就是當初南蒼星上，想用她來祭陣衝開封印的人。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其實是魔族的人，只是此人看上去的確是正道修士啊。季小春把蓋天拎出來，讓它好好聞聞。蓋天嗅了好久才說：“聞不到一點魔氣，也可能是有更強的隱匿功法。這人的確奇怪，你看他那身打扮也不像是什麼好人啊！”

    季小春把它的腦袋按進懷裡，“小聲點。”幸好廣場周圍有一排巨樹，季小春便帶著蓋天隱匿在巨樹後面，小心伸出一絲神識看著他們，背後弟子雖然哀鴻遍野，但是兩方高手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身為正道修士，為何幫助魔人攻打修真界！”懷元老道臉色陰沉。

    男子輕描淡寫說：“重要嗎。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攻下鶴凌派，別的無關緊要，誰讓你們剛好擋在了我們的入口之上呢。”阿吉布抬起眼皮，低聲問道，“通道構建得如何了？”

    旁邊有魔族回答道：“稟大人，屏障太厚，恐怕還需要巨大的能量才能衝擊開。”

    阿吉布點點頭，對三位出竅期修士道：“擋我路者死，你們別不自量力，我們走！”他袖袍一展便向著鶴凌派內疾飛而去，隨即眾多魔人也更著往鶴凌派內飛去。

    三位出竅修士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敢真的拼死上去阻擋，這人身上散發的可是渡劫期的威壓！

    當初在南蒼星上，阿吉布也受到溫雅陣法的限制，必須被壓制在化神期以下，但是陣法一破，他就能發揮出他的真正修為，也就是渡劫期。季小春心中暗自思忖。修士境界劃分，倒是更像看山的境界。

    元嬰與化神的時候修士靈氣不能內斂，看山是山，出竅期則質樸渾然，看山不是山，等到了渡劫期，身上的靈氣和威壓卻更加逼人，又回到了看山是山的境界。這三重境界改變看似回歸，實則是一個巨大的改變，心境修養和天地相通的程度完全不同。

    大家不可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魔修大搖大擺屠殺自己的修士然後離開。松群老道說：“剛才已經給乾坤門分部發了傳音符，一個時辰就能有大批人馬到這裡，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一定要在這段時間內阻止他們離開！”三位出竅修士對視一眼，松群老道和懷元老道立刻朝著往門派內飛去。

    而虛元老道則留下來快速下了十幾道命令，令門派弟子鎮守緊要關口，保衛鶴凌派中的重要密地。

    季小春沒有看到上官師父，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她咬咬牙，也跟著往門派內飛去，一路上看到無數魔族與正道修士戰鬥，雙方勢均力敵。畢竟此次觀禮的正道修士很多，大家團結起來抵抗魔修也是巨大的力量，一時間魔族倒是和正道修士僵持不下了。

    那些人朝著白雲峰的方向前進，很快就靠近了白雲峰的懸崖邊，這個時候季小春才發現懸崖上彌漫著非常濃重的魔氣，從深淵之中升騰而起，幾乎凝成實質。而許多魔族正站在懸崖邊。

    阿吉布看了一眼懸崖，這道深深的塹溝上布著一層厚厚的藍色屏障，因為遭受劇烈攻擊，屏障上符文游離，靈光吞吐之間努力想要壓制這些亂躥的魔氣。他手伸出向上展開，一把黑色的長劍落在他手心。

    長劍上帶著一絲絲灰色氣息，蓋天一看就驚住了：“這把劍裡面的竟然是腐蝕之氣！”

    “住手！”松群老道怒喝，“不能打破兩界的屏障，別以為這樣做你們魔族就有好處，到時候要是造成空間崩塌兩界都會遭殃的！”

    阿吉布依舊回答：“這是聖子的命令，沒有商榷的余地。”

    懷元臉色難看，“如果屏障被打破，乾坤門的長老席肯定不會放過鶴凌派的。不惜代價也要阻止他！”

    阿吉布冷冷一笑，另一個魔族立刻將手裡壓著的人露出來，竟然是上官策。他不知道被動了什麼手腳，渾身上下沒有丁點靈氣，精神萎靡地看了一眼兩位師兄，苦笑道：“一時不查被抓住了，不知道我那徒兒有沒有事，才收她入門，還沒來得及教她什麼。要是她真的因此出事了，也有我的原因啊……”

    懷元道：“師弟別擔心，我剛才一路走來，白雲峰上並沒有任何弟子，應該是已經找到安全處躲避了。”

    季小春有些感嘆，上官師父竟然如此關心自己，這時候了也不忘自己安危。白雲峰的懸崖上有什麼兩界屏障，如此說來，阿吉布是接到了所謂聖子的什麼命令，所以來打開屏障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麼目的。

    阿吉布對兩位出竅修士說：“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知道你們已經通知了乾坤門修士，如果現在阻止我打開屏障，你們親愛的師弟恐怕要從此修為全廢，不能再煉丹了。”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二章：被抓魔界

    一時間，松群與懷元均不敢輕舉妄動！

    別說上官策是鶴凌派唯一的八品煉丹師，單單他是他們的師弟，這層關系就足夠讓兩人忌憚了。所以他們也只能憤怒地盯著阿吉布，手中靈光閃動卻不敢動手阻止。

    阿吉布冷冷一笑：“勸二位慎重了！”他手中黑色長劍突然飛至半空，漲大成丈長巨劍，劍身的腐蝕之氣驚人的強大！宛如陰雲騰空而起，頓時原本萬裡晴空迅速變色，太陽被漠漠灰雲遮擋。

    打鬥的正道修士與魔族都停了下來，有一個魔族喃喃說：“是……”

    “誅仙劍！”松群大驚。誅仙劍的名號一出，跟隨而來的正道修士皆嘩然。傳說中誅仙劍是上古三大魔劍之一，三把魔劍並非煉制，而是由魔界輪回池隨日積月累的負面能量生成，腐蝕之氣是誅仙劍的本源，三把魔劍，現過世的其實只有兩把，誅仙劍和斬魂劍。而另一把魔劍，從沒有人見過。

    十萬年前誅仙劍初現，在一位魔界渡劫高手手中，當時魔界和修真界交戰極惡，這把誅仙劍殺了無數正道修士，當時的修真界為之悚然。想不到十萬年之後，誅仙劍竟然再現修真界。

    難不成，魔界又要和修真界展開一場巨大的浩劫之戰？

    阿吉布手中法決掐動，誅仙劍劍端出現一層黑光，他低喝一聲：“疾！”誅仙劍立刻朝結界飛去，相撞之時山河震動，鶴凌派的護山陣法應聲而破，巨大的能量衝擊將周圍的樹木攔腰刮斷，眾人紛紛往後退去，卻仍然被衝擊波及，後退數步才緩下身形，而場中眾人季小春的修為最低，被衝擊波衝出數百米，隱身符也因此失去了效應。她的身形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小春！”上官策最先看到她，嘴唇有些發白，“你怎麼還在這兒！”

    阿吉布的目光落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修身上。他很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是你？”

    季小春知道大事不妙，眼珠子一轉直接催動烏羽想跑，可恨她還沒來得及煉化遁風尺，不然憑借靈寶的速度幾息就能離開百裡之外。

    “你跑什麼！”阿吉布手一伸，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掌印，直接朝季小春蓋過去，她頓時被這金光罩住不能動彈，掌印捏著她。季小春眼前一花便被阿吉布抓了過來。她頓時感覺到一種非常不舒適的感覺。頭暈腦眩。氣血翻騰。這和當年第一次用轉送陣的情況差不多。

    季小春被這金色掌印捏住，別說神識，渾身的靈氣都動不了絲毫。只能盯著阿吉布，冷聲道：“當年之事。我幸而逃脫。在下自認為並沒有招惹到閣下之處，為何你要與我過不去！”

    阿吉布淡淡說：“你竟然活下來了，真不容易啊。當初沒能殺死你一直是我的一大遺憾啊，你知道，有什麼事情沒做完是很討厭的。正好聖子要來魔界了，宮中缺幾個人族的侍女，你跟我回魔界吧。”

    “你放開我徒兒，鶴凌派不阻止你開啟結界就是！”上官策厲聲道，“你要是對我徒兒做了什麼。我派之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區區化神期，也敢如此大放厥詞！”阿吉布淡淡說，“閉嘴，不然立刻殺了你。”

    季小春盯著這個人的身影，心中怒火難以平息。當初他就差點逼死了蓮大人，現在還不放過她，她自認沒有什麼得罪此人的地方，想來修為高的人從來都是視低階修士如草芥，哪裡管的上她的想法！

    季小春咬緊下唇，她現在抵抗不了，若是以後她修為超過他，必定千百倍要他還回來。

    而此時，誅仙劍終於破開了結界，那層藍色的屏障已經出現了巨大的空洞，黑色的空洞之中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升騰的魔氣衝天，“可以走了。”阿吉布直接抓著季小春提起她，而正在與正道修士戰鬥的魔族也拋下自己的對手，朝著結界之處飛來。

    阿吉布先帶著季小春飛入了空洞之中，隨即周圍的魔族紛紛飛入其中，上官策也終於被放開，松群連忙飛身到他旁邊：“師弟，你如何了？”

    上官策搖搖頭：“沒有大礙，他們只是給我戴上了禁靈環而已。”他手上果然被套著一個黑沉沉的鐲子，上面刻著許多如小蛇般的符文。這東西只有渡劫期以上修為才能取下來。他焦急地看了一眼還沒有封印的結界，“乾坤門的援軍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小春被魔族帶走，恐怕危險了！”

    懷元拉住他：“師弟切莫衝動，這魔界可是去不得的！”

    上官策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以我的修為也救不了她，也不知道她和那人有什麼仇，竟然直接將她抓到了魔界之中！”

    松群看了一眼遍地狼藉的門派，附近的魔族都進入了通道中，恐怕是追不回來了。他立刻下令周圍的弟子將剩余的魔族抓起來，剛才離通道近的魔族有幸逃跑，但是相隔較遠的魔修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懷元也立刻轉身回去對付那些高階的魔族。等待乾坤門來人，再商量這個被誅仙劍破開的結界怎麼辦吧。

    這種界域之間的結界可不是什麼陣法，能量波動非常大，而且其中游離的空間碎片也非常危險，稍不注意就能將低階修士撕成碎片。他們根本修復不了，還需要找乾坤門的高手幫助，松群親自布了個結界將通道四周封起來，阻止弟子靠近。才帶著上官策往回飛去。

    已經遠離鶴凌派的蓮大人剛經過一片街市，突然覺得識海中有什麼東西斷裂了。他靜靜地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也許是因為以前長期住在季小春的識海裡，他對季小春的識海有一絲莫名的感應，能很容易找到她的存在，只是現在，這種感應突然消失了。

    很多修士從他身邊走過，蓮的臉色漸漸陰沉。他袖袍一揮，立刻朝著鶴凌派的方向飛去。

    而被阿吉布抓著進入通道的季小春，現在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周圍的空間有一種非常詭異的力量，似乎不斷地想要收攏，因此強烈壓迫著她的軀體，元神也因感受到撕裂般的痛苦。至於通道中到底是什麼情形她根本就看不清楚，隨著痛苦越來越強烈，她忍不住發出一絲輕吟。

    神識和靈力都被金色掌印死死壓制，她只能憑借肉體的力量抵抗通道的壓迫，別說護罩了，連護體靈力都調不出來。

    阿吉布提著手裡這個女修，根本就沒有想幫她的意思。季小春也咬著牙沒有說話，太過劇烈的疼痛讓她神志不清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她才覺得渾身一松，前所未有的輕快。

    隨即，手腕上被套上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周圍的人低聲說話：“……好好看著……隨便做點什麼雜活就可以了……聖子要來……她身為人族修士，應該更了解人族喜好……”

    等季小春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她先看到的就是一個小房間，床榻，黑色的木桌，還有頭頂房梁上奇怪的花紋裝飾。她試著調動靈氣，發現自己用盡全力也幾乎無法調動絲毫靈氣，神識也是如此。

    季小春感覺自己手腕上似乎沉了許多，抬起一看才發現是一個銅色的手鐲，上面刻著那種蛇一樣纏繞的魔紋，這東西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也就是這種氣息，才讓季小春一絲靈力都無法調動。季小春有點後悔自己剛才把蓋天裝進儲物袋了，不然現在好歹能幫上點忙，可惜儲物袋打開也是要神識的，蓋天作為靈寵，自己不可能把儲物袋打得開。

    “你竟然這麼快就醒了。”她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季小春抬頭看去，原來門口正站著一個女人，這女人長得非常妖媚冷艷，身穿紫色紗裙，身材非常豐滿，白嫩的大兔子小半露出白色抹胸，上面還紋著一直纏繞的小蛇。她頭上有一對巴掌大的小角，上面掛著好幾個叮當作響的銀環。

    季小春暗嘆了一聲，沒有神識她竟然連有魔族靠近都不知道。修士當慣了，一時間作為普通人還真的不習慣。

    “我叫媚姬，是行宮的小管事。也是一個魔族，你們被抓來的正道修士都歸我管理。”她用不太熟練的通用語說，“我的通用語說得不太好，你將就聽吧。你先跟我來。”

    季小春看了她一樣，雖然靈力神識不能用，但是她境界還在，還是能看出這個管事是築基後期的修為。

    媚姬冷冰冰地說：“你快跟上來，我沒有什麼耐心。”

    她快步走出房間，季小春才跟在她身後出來，走過一片低矮的房子之後，她才發現這周圍竟然都是高大的宮殿建築，黑色的高大宮牆，用金色描繪著魔紋作為裝飾，飛檐雕刻著精致的魔獸，華麗的大柱支撐著一條條回廊，回廊之間有許多花圃，帶著魔氣的植物，也有帶著靈氣的植物，甚至還有蜿蜒流水，一片巨大的湖泊上長滿了墨綠色的葉子。

    她這是到哪兒了？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等級森嚴的魔宮

    魔宮後花園有一片從人界移植而來的靈果園，裡面長滿了格式各種充滿靈氣的靈果，紅彤彤、黃澄澄掛滿了枝頭，靈果園還修建著蜿蜒小路，用一種昂貴的魔界礦石鋪地，灰色中夾雜如雷電般的紫紋。

    而季小春的任務，就是整理這片果園。

    她剛醒來的時候，就被媚姬帶到了這裡。她囑咐自己照顧好這片果園，又給了她一塊黑色的牌子，讓旁邊照顧花圃的人族女修教她行宮的基本事務。媚姬是後花園一個小管事，手下管著二十個人，其中有八個都是從修真界抓來的女修，還有十二個是魔族的少女，大家分管後花園不同的部分。

    管理花圃的人族女修很快就從季小春的果園面前穿過了，她長相一般，面色冷厲。手上也帶著一個禁靈環。這女修名叫靜若，她非常不愛說話，季小春到現在也沒能和她說幾句話，倒是和旁邊打掃回廊的女修要熟一點。

    整理果園的任務很輕松，只需要修剪果樹多余的枝椏，采摘熟透的靈果，每天送到魔宮指定的地方就夠了，即使不能使用靈力和神識，這點任務也難不倒季小春，她輕快地在枝椏間躍來躍去，將采摘好的靈果放在綁在腰間的籃子裡。

    靈果還帶著清晨的露珠，季小春將它們堆放在一起。這座果園是與外界環境隔開的，畢竟是人界的植物，要是被魔氣侵蝕用不了多久就會死，所以移植這麼一大片，足有十多畝的果園，也廢了不少的功夫。她把靈果送到一個叫束事局的地方後，一天的任務就基本完成了。季小春只需要守在果園裡就好。

    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了一個月。

    本來別的人族女修士都是去前殿等待伺奉什麼聖主了，也或許這聖主就是阿吉布口中的聖子。但是這些靈果樹是人族的作物，魔族的人不懂得如何照料，季小春因為姿色不如別的女修出色，才被分來這裡。過了會兒，那名打掃的人族女修做完了自己的任務。跑過來找季小春聊天。

    她叫清泉，是五將河一個小門派修士，為人和善很愛說話，長相也能算個清秀。

    今天她不如往常高興，臉色也沉著。走到季小春身邊，把手裡的掃把一扔，低聲說：“今天早上的份例，又被瑤姬搶走了！”

    季小春聽此，心中默默一嘆，環境會改變一個人。這話真是沒錯。在整個魔宮裡。她們是最低級的存在。往上還有宮女、侍女、護衛、管事、總管，想要晉升等級，要麼有什麼特長，要麼就努力貢獻所謂的份例。以她們的等級，每個人每天能得到一塊低階魔晶，如果勤勞肯干，能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得更好，可以得到例外的魔晶作為獎賞。

    魔晶積累到一定的數量，就可以晉升，晉升之後每天有更多的魔晶可以拿，生活也更加寬松舒適，而且禁靈環可以沒那麼嚴格。能夠稍微放出一點可以用的靈力。

    這個晉升制度，對於魔族來說還是相對公平的，但是對於人族來說就是慘不忍睹了，魔族和人族之間有仇恨，魔族的人都會欺壓他們。除此以外，品階高一點的人族，也會欺壓低階的人族。

    就例如說這個名叫瑤姬的女修，她雖然頂著姬這個名字，其實是人族的。但是她長得嫵媚漂亮，人也能說會道，很快就討好了上頭的總管爬上了宮女的位置，這個等級比她們高，所以她們每天的魔晶經常被瑤姬拿走，但是沒有人敢聲張，瑤姬的禁靈環是開了一點了，她們可打不過她。

    季小春安慰她：“魔晶我們拿來也沒用，不用和她爭那些。”

    清泉撇了撇嘴：“我要是能累積兩千顆魔晶，就能夠晉升一級，到時候我看瑤姬還敢不敢這麼對我！”

    季小春覺得好笑：“你晉升到宮女，說不定人家已經晉升到侍女，可以去伺候那些夫人了。再說了，晉升有這麼好嗎，老老實實呆在這兒不跟那些女人爭也不錯啊，你看她們每天鬥來鬥去，也不嫌累。”

    清泉努力笑了笑：“算了，你說得也對，雖然我們沒她們過得奢華，但是輕松自在。”

    季小春忍不住又覺得可惜，清泉剛被抓到這裡一年，已經完全沒有想逃出去的想法，照她所說，當初一起被抓來的總共是六個女修，其中有四個都試圖逃跑，結果被抓住之後當場打死了一個，剩下三個只剩半口氣，後來再也沒有人族修士敢逃出去。

    如果沒有想逃出去的想法，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所有人族修士都漸漸被這種環境所影響，他們也努力想向上爬，能得到更好的賞賜，用更珍貴的東西，甚至能親眼見到聖主。

    人在長期的壓迫之下，心中苛求生存的本能會越來越強烈。

    而低階的人是沒有人權的。魔族是如此，人族更加是如此，一個宮女可以不經過允許殺死她們，也不會有人管。例如季小春經常看到管理花圃的靜若被另外兩名魔族毆打，她性格太倔強了，手裡的魔晶緊緊拽著不肯交出去，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魔族幾乎是目眥欲裂。最後，還是被一根根掰開手指搶走了魔晶。

    這個地方的等級之森嚴簡直令人發指，作為一個雜女，她們一旦冒犯了更高層次的人就會遭到毒打。無論你以前是什麼修為，只要被禁靈環制住了，就沒有還手的余地。

    季小春也是用了好久才體會到，阿吉布根本就是送她來受折磨的。

    摸著手臂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地方，季小春也忍不住在暗中握了握拳頭。她處事圓滑，也從來不和那些人爭什麼魔晶，本來也不會遭到什麼處罰，前不久果園中兩名魔族少女打架時，魔氣泄露之後侵襲了兩棵樹，沒過幾天樹就死了。

    但是媚姬為了維護她們，將季小春交給束事局頂罪，季小春也因此挨了一頓打。她們鞭打人族修士，用的都是特制的上品法器，即使是元嬰修士，沒有靈氣護體也難逃被打得皮開肉綻。

    被兩個修為只有煉氣期的魔族壓著受鞭打時，季小春就下定決心，以後阿吉布那個變態要是真的犯到她手上，她肯定要折磨死他，居然帶她到這麼個變態的地方！

    清泉和她說了會兒話，眼看著響午就到了，魔界的天空沒有太陽，只有一輪灰沉沉的月亮，當月亮升到半空的時候，魔界的天空泛起妖紫色，到了吃飯的時候。她們現在都被制住了修為，除了身手矯健耳目聰慧之外和凡人沒有區別，也需要進食才能活下去。

    兩人結伴到了束事局旁邊的膳堂，這裡是下人吃飯的地方，雜女每人能領兩個饅頭和粥，而魔族的修為還在，他們不用在這裡吃飯。季小春坐在靠窗的桌子邊，自己很多年沒吃過饅頭了，從人界運送來食物也不容易，需要珍惜，所以每個人的量都很少，吃完飯之後繼續會自己的地方干活，到晚上月亮消失才能休息。

    她們剛吃完東西出來，看到靜若走到她們旁邊，她的腳被打跛了，走起路來有點奇怪。

    季小春還正奇怪，這個靜若平時都不會理她們的。

    然後就看到三個打扮妖媚的魔族從旁邊經過，季小春才明白過來，這三個人中有兩人經常和靜若過不去，她回頭看她，果然靜若咬緊了嘴唇，卻一言不發。她把自己的身體往季小春的方向縮了縮。

    原來，她也是被打怕了，不能反抗的暴行，無力申張的苦楚。自尊在這些東西面前，碎成千萬片。

    原本三個魔族少女都走過去了，結果其中一個又停下來了，然後朝她們走過來。

    季小春感覺到靜若抓住了自己的袖子，用力得手都發白了。少女穿著一套代表侍女的綠色紗衣，頭發上佩戴著兩根碧玉簪子。這人的她們沒見過，但是她的等級比她們要高出兩級。

    不過她並沒有理會靜若，而是面對季小春，冷傲地說：“你是管理果園的雜女？”

    季小春低下頭，她們是沒有直視人家的權力的，她低聲答道：“稟您，是如此。”

    “芙香果樹開花的時候，采摘一籃子送到靈嬈宮來。”少女說，“必須要在後天以前，你明白嗎？”

    芙香果樹是她園子裡的一種果樹，花開香味誘人，經常會有宮裡面的夫人要去做糕點或者香囊。只是這芙香果樹五天開花一次，前天開得花已經結果了，現在即便把果子都剪了再讓它開花，也趕不上後天。

    何況這批芙香果已經是束事局指明要用的。她也不敢剪了它們。

    季小春低聲道：“束事局管事說要一批芙香果，恐怕還要一個月余才能長成……後天就要的話，確實是沒有辦法……”

    少女哼了聲：“我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家夫人雖然才來衡羅行宮，但是聖主寵愛得很，你要是後天拿不出一籃子芙香花，我就讓束事局把你的皮剝了做成衣裳！你聽到了嗎？”

    季小春閉了閉眼睛，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只是她低著頭，別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順從的聲音：“是。”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禁靈環

    魔界的月亮西沉，天空的妖紫色漸漸褪去，變成一片純黑，連一絲天光都無法漏出。

    魔界和修真界不一樣，魔界沒有星球的概念，它更像是一片虛無遼闊的空間之上衍生了無數的大陸和溝壑，所有的東西都是從輪回池長出來的，漸漸的彌漫到整個幅員遼闊的魔界地盤。

    季小春關上門之後，盤腿坐到床上繼續前幾天的工作，調動天極三聚雷來吞噬手環上的禁制之息。發現天極三聚雷能夠吞噬手環上的禁制之息，還是非常偶然的事情。

    季小春在來的剛開始幾天，也在不斷想著應該如何逃出去，她嘗試調動靈力，但是靈力龜縮在丹田一動不動，她嘗試用神識，但是神識根本發不出去，最後她想到了識海深處的天極三聚雷，小心翼翼操控一絲天極三聚雷接近手環，她意外發現天極三聚雷就像當年吞噬血神印一樣吞噬禁制之息。

    半個月下來，禁制之息已經被吞噬出了一條小縫隙，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查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只要再把這個縫隙弄大一點，季小春就可以調動一絲靈氣，打開儲物袋。釋放出一絲靈力後，吞噬整個禁靈環上的禁制之息也就不難了。

    不過季小春還不敢立刻就把禁靈環摘下來。這個所謂的衡羅行宮裡有很多魔界高手，她一時沒做好准備就貿然逃走，肯定會被抓回來百般折磨。

    所以季小春一直小心地只用一絲天極三聚雷磨禁靈環，現在她卻不敢只用一絲了，直接調用一大束天極三聚雷氣勢洶湧地吞噬禁制之息，過了兩個時辰，才聽到禁靈環上傳來輕微的哢嚓聲。

    而季小春體內被禁錮許久的混沌靈力才慢慢從丹田流出來，運行全身，但是流過禁靈環又會變成頭發絲細的一小束，只相當於煉氣三層的修為。

    季小春睜開眼睛握了握手，果然還是擁有力量的感覺比較好。

    靈力運行至印堂穴，神識才松動開。季小春立刻觸發了青蓮玉。眼前光芒一閃而過，她已經身處於青蓮玉之中。青蓮玉裡正是太陽高照，木屋前的菜田已經全部改成了有靈氣的花木，有些樹枝椏上結著累累的果實，不遠處才是菜田，靈樹海，寬大的河流流經之處，山川之間長滿了樹木。

    季小春松了口氣，她甚至癱軟在草地上，感受柔軟草地的清香。不過很快。就被人騷擾了。

    青冥蹲坐在她身邊。拿一根野草撓她癢癢。見她睜開眼睛，笑嘻嘻地說：“你竟然被魔族抓了，真丟人啊！手上還被戴上了禁靈環。”

    季小春半坐起來，搖了搖手腕：“能解下來嗎？”

    青冥搖搖頭：“要渡劫期以上的修為。我可做不到，我的能力一般是空間方面的。不過你用天極三聚雷慢慢吞噬吧，總會解開的。”

    季小春說：“解開也不好逃出去，這個魔宮裡面化神期的高手就不下十個。”

    她一邊和青冥說話，一邊摘些果子吃，魔宮裡那些東西她根本不能動，每天看著滿園的靈果其實都不敢吃，要是被發現肯定又是毒打，現在終於能吃個夠了。季小春又把蓋天放出來。讓它在青蓮玉裡好好呆著，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少進來為妙。

    芙香果樹，季小春記得自己在北邊的某座山上種了一片，飛過去一找果然看到一大片芙香果樹。在陽光下開著朵朵只有米粒大小，簇擁在一起的淺綠色花。

    她摘了一籃子放進儲物袋，又摘了很多靈果，做了很多吃的塞進儲物袋裡。現在這點靈氣還不夠辟谷的，膳堂裡的飯菜也確實太糙了，拿點東西出去加餐好了。她放著青蓮玉裡這麼多好吃的不吃才傻。

    幸好修士的東西魔族基本不能用，不然儲物袋也早讓他們搶走了。

    做完這些，季小春才從青蓮玉出來，她小心拿出一個陣盤放在周圍，這個陣盤沒有防御和隔絕功能，如果有人接近會立即提示她。這種陣盤不容易被人發現，她藏在了床底下。

    等到天明，魔界那月亮才升起來，天邊泛起淡紫色，這片地方的雜女陸續起床了，季小春端著木盆走過水池邊，看到靜若一臉的疲倦，想來昨晚沒有睡好，幾個魔族的少女站在另一個叫素知的女修旁邊，搶走了她的木盆扔到了水池裡，笑著揪她的頭發。

    素知只敢咬著嘴唇忍眼淚，在這裡，人族被魔族欺負是一種常態。而有些人，會被欺負得尤為厲害。

    例如說脾氣倔強的靜若，例如說長得最好看的素知。

    大家一般不怎麼敢欺負季小春，管理果園的雜女一般都是被特殊照顧的，上次果園死了兩棵樹，媚姬不是也沒有重罰她，只是打了一頓了事嗎。跟媚姬走的人聽說，這個季小春是直接被上頭一個大人帶過來的，指不定和那位大人有什麼特殊的關系，沒事還是不要惹她比較好。

    看她戴的禁靈環都和別人的不太一樣，上面畫著的魔紋比她們多多了，難不成她原來是個元嬰修士？

    季小春沒有理會，她洗漱完之後就去照料果園了，把今天的任務完成，才挎著裝滿芙香花的花籃朝魔宮後宮走去，魔宮的後宮就是夫人們住的地方，聽說這個行宮裡有十三位夫人，還有三十四名側夫人以及許多寵妾，都是行宮為聖主准備的女人，有人族的也有魔族的。

    聽說聖主其實很少到這個行宮來，聖主在魔界有很多地盤，宮殿也有十幾個，一個衡羅行宮算不上最豪華的，也算不上美人最多或者物產最多的，最多只能算地勢不錯，因為臨近輪回池，所以看守也格外嚴格。

    夫人們住的地方比她們豪華多了，高大奢靡的宮殿，裝飾著許多魔界特有的寶石或者水晶，季小春暗想要是能出去也到魔界四處轉轉，這些東西多收集一些來研究也好。

    靈嬈宮並不好找，季小春問了好幾個宮女才找到，看她提著芙香花，宮女不敢怠慢，生怕壞了哪位夫人的事，都好好幫她指了路。

    季小春並不怕別人發現芙香花來歷有異，果園裡每天的收成沒個定數，魔族也懶得看，她只說自己又找到一株正在開花的芙香果樹就好。

    靈嬈宮垂著許多紫色的紗幔，地板都是用紫晶石鋪成的，裝飾極盡奢華。她等小宮女進去通報，站在那裡百無聊賴地等，隱隱聽到兩個小宮女討論的聲音。

    “域戟大陸也不容易，和聖主打仗節節敗退，連女兒都送來給聖主了……”

    “是啊，玉夫人長得這麼好看，我瞧一眼魂兒都沒了，真羨慕聖主，這魔族最好的女人都是他的……”

    “……魔界但凡有城的大陸，一半以上都被聖主攻下了，聖主長得好看，修為又高，其實好多魔族小姐都想成為聖主的女人……你沒看玉夫人一點不情願都沒有……”

    兩人接下來又談一些夫人之間爭鬥的瑣事，季小春也就沒有興致聽下去了。她等了好久才等到那個侍女走過來，傲慢地看了她一眼：“真帶來了？”說罷揭開籃子上的綢布一看，果然是一籃子新鮮的芙香花，而且花香味比別的更好，更悠長。青蓮玉出品的東西自然品質更好。

    季小春恭從回答：“雜女也是在果園找了很久才發現這麼一株芙香果樹的，連忙就采摘了給玉夫人送過來，您看還滿意嗎。”

    少女笑了笑：“你也是個懂事的，這是賞錢拿好，下次再有這種芙香花，記得給玉夫人多留一些。”

    季小春接過她遞過來的荷包，走出了靈嬈宮，她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荷包裡有足足三十多個指甲大的下品魔晶，感嘆自己也終於有錢了一把。其實她當初在水道裡撿的箱子裡可有一箱子的中品的魔晶，只是中品魔晶不好拿出來用。

    玉夫人很喜歡用芙香花，經常來她這兒要，每次都會給賞錢，季小春分了一些給清泉，反正她也用不著，清泉非常開心。下午兩個人坐在果園裡聊天，清泉跟她講她遇到的夫人們。

    “長得非常漂亮，渾身上下都戴著寶貝。一大群人跟著，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人都一臉奴才樣。”清泉在被抓之前只是築基期的修士，門派又窮，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很感慨，“我要是能當夫人就好了，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對了……”清泉說，“小春你是不知道，其實我們衡羅行宮最受寵的夫人是一個人族的女修士，每次聖主來都是要她侍寢的，和新來的玉夫人一樣風頭最勁，兩個人經常爭風吃醋的。”

    大家平日沒事做，談論這些後宮八卦最好消遣了。

    季小春只是每天磨她的禁靈環，她的禁靈環比別人的復雜多了，禁制之息也更濃，天極三聚雷吃了三個月了，才啃掉十分之一。季小春不敢讓禁制之息缺得太明顯，只等禁制之息弱到能夠用器物弄開的時候，她直接拿九重塔轟開禁靈環就跑。

    在此之前，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五章：被選宮女

    這天，束事局裡來了兩個侍女，管事把所有的人族女修都召集過來，讓兩位侍女慢慢選。

    整個魔宮料理後花園的人族女修總共是四十多個，季小春站在後面，聽身邊的雜女小聲說：“……聽說是玉夫人宮裡出了事，那兩個宮女因為犯了小錯被處死了……所以才要另外選兩個上去。”

    “……也不知道會選上誰……”聽的人悄悄看了看，語氣揣測。

    剛開始說話的雜女笑了笑：“當然是漂亮的……說不定留住聖主的機會就大些了……”

    說完之後兩人也不再說話，季小春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在場女修，有十個是金丹期的修為，剩下的都是築基期，沒有築基的人族在魔界根本活不下去。長相上乘的也有好幾個，便不擔心自己會中選了。

    兩位侍女有一位季小春曾見過，叫青扶，另一位下巴很尖膚色瑩白的沒見過。兩人在四十多個人裡來回看，管事在一旁賠笑，雖然他等級比兩人高，但是她們可是玉夫人面前的紅人，他得罪不起。

    青扶最後站在了素知面前，淡淡說：“你，抬起頭來。”

    素知緊張地拽進衣角，慢慢抬起頭。兩個魔族少女看了她半天，青扶才回頭對管事說：“記她一個。”

    素知松了口氣，忍不住有些竊喜，能夠選上宮女，以後也不用被那些魔族少女欺負了。要是運氣好得到上位者的賞識，說不定還能過得更好呢。

    只是還有一個人選，侍女看了好久都沒決定下來，是要這個長得更嫵媚的，還是要這個氣質更典雅的，也不知道聖主到底是什麼口味，聽說他寵幸的女人好像都各有姿色。

    青扶卻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季小春，她對這個女修士還是很有好感的，和別的別抓來的女修不同，她顯得不卑不亢。如靜若那種，過於剛烈，如素知這種，過於柔弱。但是她給人的感覺非常奇怪，好像天生就是魔宮的僕人，態度平和，卻總讓人一眼就看到她。

    玉夫人也稱贊過此人，說她在修真界估計也是同等級修士中的厲害人物。

    既然已經有了個好看的，不如選一個聰明的。免得像上次兩個宮女一樣太蠢，夫人的事情都敢隨便討論。被折磨致死也是活該。

    青扶便指著季小春說：“再記她一個。”

    頓時大家都看向站在後排的季小春。有些疑惑。為什麼要選她。也不算是她們當中頂好看的。季小春抬起頭，一瞬間有些錯愕，但是她隨即就明白了，恐怕是她給人家留下的印像太深刻了。

    奇怪。怎麼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啊！她有些感慨，到了靈嬈宮肯定不如當雜女好混出去，但是現在拒絕肯定是不理智的，看青扶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讓她感恩戴德，也是，一般人自然想感恩戴德了。

    如果這時候不知好歹冒出一句不想去，先別說有沒有用，肯定會被青扶記恨。以後日子會很難過的。

    當就當吧，見招拆招，季小春自有自己的倚仗。

    跟著兩位侍女前往靈嬈宮，路上青扶先介紹靈嬈宮給兩人聽。素知誠惶誠恐，不斷應是。兩人分管的工作也就是打理靈嬈宮的家具什麼的，玉夫人的起居自有兩個貼身的侍女照料。

    既然當了宮女，雜女那種破舊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青扶給她們宮女的服飾，讓她們先換上。

    季小春看著手上這薄透的藍紗，有點犯難。

    說真的，魔界少女穿衣服都太大膽了，白色抹胸，層疊的薄紗長裙，外罩一件同色薄紗。雖然是長裙，但是卻是半透明的，隱隱都能看得見大腿。當年在現代的時候，季小春的穿著都比別人保守，後來當了修士，著普通的敞袖道袍。從來沒穿過這樣的衣服。

    咬咬牙，還是換上了這身衣裳，修士的發髻也得放下來，盤一個宮女常用的發髻，那些顏色花花綠綠的配飾她不願意戴，仍然將青骨簪插上去。以備不時之需。

    換完之後走出來，看迎面而來的素知，季小春都不忍住有些驚嘆，果然是個美女坯子。素知原本氣質柔弱我見猶憐，這樣的穿著倒是更讓男人想把她摟在懷裡疼惜。

    青扶帶兩人去見玉夫人，走過層層紫色的帷幔，看地上鋪著紫晶石，華麗的金絲墊，玉夫人半躺在黑沉木質做成的羅漢榻上。她用手肘支著頭，漆黑的長發落在潔白無瑕光裸的肩上，紅紗滑落到腰側，能看到胳膊上箍著精致的金釧。玉夫人容色確實嬌艷如花，紅唇細嫩，芳澤天成，輕微顫動的睫毛竟然呈現一種妖藍色，這種魔族少女的絕色，有一種勾人的魔魅力。

    玉夫人輕輕睜開雙眼看兩人，隨後緩緩閉上眼睛：“不錯，矮一些打掃正殿，高一些的留在偏院。”

    季小春是高一點的那個。看來玉夫人也覺得自己估計沒有什麼勾人的魅力了，分到偏院正好。季小春面色滴水不露的平靜，過了會兒就被青扶帶到了偏院，青扶邊走邊告訴她：“你打整這裡也好，這裡清靜。別看素知長得好看，要是真爬上了聖主的床以後有得她受的。”

    季小春道：“謝謝您指點了。”

    青扶笑了笑：“你只要乖乖聽話，能比別人活得更好。”看樣子是想把她歸入自己的派系，季小春也看出來了，這個青扶和另一個叫紫雙的侍女暗中有些較勁。

    這些少女活得真復雜，想到玉夫人和什麼另一個夫人掐架，侍女也私下掐架，大家都爭著上位，季小春就有些頭疼，她比較習慣打一架解決問題。但是現在不能打架也沒有辦法。

    偏院是玉夫人日常起居的地方，正殿則是聖主來時住的地方。玉夫人每天睡到月亮上正午才起來，季小春在此之前把東西收拾好，然後打理後院種的靈樹靈草什麼的。

    她手腳勤快，而且照料這些人界的靈物也很有一手，比行宮裡專門照料這些東西的人還做得好。玉夫人常誇贊她兩句，連帶著青扶都受到了嘉許。

    禁靈環上的禁制之息已經被吞噬了五分之一，再過一個月，季小春就能直接破開禁靈環逃走。

    這天她剛將花草照料好，沒等走進房內就看到青扶和紫雙二人站在門口，看到她走過來，青扶低聲說：“月夫人來了，你先不要進去。”

    月夫人？季小春想起青扶前不久跟她講的行宮夫人們，這才反應過來月夫人就是那個最受寵的人族夫人。從她這個角度看進去只看到玉夫人正對她而坐，月夫人穿著一襲月白的長裙，衣著比他們保守許多，長裙上隱隱有金光流轉，看得出是件極品防御法寶，鬢上一支半透的白玉簪子，優雅端莊。

    “……煩請妹妹上心了，聖主早向我說過，妹妹聰明美麗，定識大體……”

    月夫人講話柔和溫婉，玉夫人也笑著應承，季小春這才發現站在玉夫人身後的是素知。

    她一向在前殿，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季小春看一眼月夫人身後的侍女，就明白玉夫人這是在撐場子，聽說聖主乃是人族修士，自然更喜歡人族女子，所以漂亮的人族宮女比魔族侍女好用。

    月夫人說完之後便告辭離開，緩緩起身的時候，季小春才看到她長什麼樣子。

    固然是個大美人，只是她有一瞬間錯愕……月夫人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三個女子，她們無權直視夫人，立刻就低下頭去了，月夫人也沒有多看她們，在兩位侍女的攙扶下離開。

    玉夫人找她們進去說話：“……幾天之後聖主就要來了，你們都謹慎些，不要犯什麼錯處。”玉夫人看上去臉色不太好，“一個人族女修，才築基期的修為竟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要是換了以前，我早把她吃了……”她是金丹後期的修為，魔族的性子比較直，玉夫人說的吃是真的吃。

    玉夫人心情不好，也沒空搭理她們，只讓素知一個人留下來，別人都退下了。

    三人走在一起，紫雙卻明顯魂不守舍。

    季小春和她們分開的時候，聽到青扶一聲低嘆：“他要來了啊……”聖主對於所有魔族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充滿了威懾力的存在，這個人只用了十年就攻占了魔族大片的土地，他的勢力極大，魔族向來都是崇拜強者的，強大到令人生畏或者是怦然心動的存在。

    季小春回到後花園裡，繼續給靈植澆水圍土，卻聽到青冥的聲音：“季小春，你不覺得那個月夫人眼熟嗎？”

    她把一株枯萎的靈草除去，用小籮筐裡新的花苗補上。“我知道。”

    蓋天也說：“雖然比你漂亮許多，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發現，這個玉夫人和你長得有點像啊……”

    兩人比較熟悉季小春，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畢竟氣質不太一樣，要是不熟悉的人是肯定發現不了的。季小春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就是長得像罷了，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只是聖主要來，她的逃跑計劃恐怕要推後一段時間了。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聖主駕到魔宮

    聖主要來，衡羅行宮上下都開始忙碌了，裝飾宮殿，翻新用具，安排侍者。這些都是行宮中的管事在處理，而此時魔界開始下雪了。

    魔界的雪和人界的不一樣，魔界的雪顏色是血紅的，季小春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還很是驚訝了一下，紛紛揚揚的紅色的雪如棉絮般飄下來，落在手上溫度刺骨冰寒，隨即她要忙著清理這些魔界的雪，它們可是要腐蝕靈植的，要是這些靈植在聖主來之前死了，季小春也只能等著被弄死了。

    素知成了玉夫人的貼身侍女，青扶一時被換了下來，這幾日臉色都不太好看，看季小春蹲在地上研究堆積的雪，沒好氣地說：“還不快去把夫人房間裡的燈點上。”

    大雪鋪天蓋地，天色更暗了些。季小春走進偏殿裡，還沒等點燃燭火，突然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帷幔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紫雙，看到季小春前來她臉色不善。

    “你鬼鬼祟祟干什麼？”

    季小春覺得莫名其妙，鬼鬼祟祟的是我嗎，那不是你站在外面聽主子和素知說話嗎。也不知道這紫雙打什麼注意，還有玉夫人，身為一個元嬰魔族，連侍女站在外面都不知道！

    “下雪天色暗，奴婢點宮燈的。”季小春答道，細長的手指微微一攏，一點黃色燈火亮起來，明晃晃的燭火放進鏤空的燈籠裡。季小春垂手站在一旁，看著門廊外紅色的大雪。

    如此妖異的顏色，竟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某些純潔的東西一旦變的魔魅，似乎比純潔更誘人。

    紫雙走到她身邊，聲音淡淡的說：“這件事不准說出去，知道嗎。”

    季小春波瀾不驚道：“是。”

    紫雙翩然而去，過了好一會兒素知才從帷帳中出來，面頰緋紅。她輕輕走到季小春身邊，問她：“你看這雪漂亮吧？”素知和她同是人族修士，平時也要和她多說幾句話。季小春沒有回答。她自言自語一樣說，“多漂亮呀，看多了也就覺得好看了……”

    季小春說：“夫人這幾日倒是多見你。”

    素知輕輕一笑，有些難以啟齒：“還不就是教那些事情……唉，你是不會懂得……”一個好的侍妾，怎麼可能只有長相就夠了，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的調教，魔界小姐每個人都要接受這種調教，最近玉夫人就教她怎麼伺候聖主。素知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季小春靜默，她怎麼不懂了。當年她也是嫁過人吧。雖然不是自願的。

    大雪一下就是兩天。庭院裡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紅色的雪，一眼看去，黑沉沉的魔宮似乎溫和了不少，季小春摘下自己頭上的鬥篷。抖落了雪花。把玉夫人要求的一籃子芙香花倒出來曬好，這些芙香花是直接向束事局要的，曬干了做一些香料。

    忙了半天剛坐下頃刻，就看到青扶急忙走進來。“季小春，你快出來，聖主來了！”

    聖主這麼快就來了？季小春忙穿上外衣跟在青扶身後往外走，“青扶姐姐，不是說聖主明天才來嗎？”

    青扶說：“魔界下雪向來不是什麼好征兆，聽說這次是輪回池出了問題。雪削弱了輪回池的結界。裡面的低級魔物現在到處跑，聖主來加強結界封印的。”

    原來是這樣。

    青扶繼續說：“按照常理，我們夫人是域戟大陸陸主的女兒，聖主要先來我們宮裡，先准備一下。”

    兩人還沒有走到正殿。就看到玉夫人已經走回來了，紫雙、素知以及另外三個宮女跟在她身後，玉夫人靜靜說：“不用著急，聖主已經去輪回池了。”她說得很慢，異常冰冷。她看向季小春，問她，“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季小春低下頭，“夫人，奴婢去束事局要芙香花了……”

    玉夫人冷笑，“我說了這兩天都要待命，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季小春無語，芙香花也是你讓去拿的好不好。玉夫人該不會是被誰惹到了，現在正在氣頭上吧。她並不辯解，反正辯解也沒有用，主子說你是錯的，你就不可能是對的。“奴婢知錯了。”

    玉夫人突然提高了聲音：“知錯就完了？”她手中紫光一閃，竟然出現了一把黝黑的鞭子，劈頭蓋臉就直接朝她抽過來，“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囂張！”

    飛來橫禍啊！季小春連忙後退，用胳膊護住臉，鞭子抽在手肘上，立刻離開肉綻。季小春根本不敢用靈氣護體，害怕被他們看出來，幸好玉夫人只是發泄情緒，沒有用靈力。

    但是即便如此，法寶的攻擊也不是純肉體可以抵擋的，季小春被玉夫人一頓鞭子抽到了屋檐下，滾進雪地裡，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沉默忍受玉夫人的鞭子，等她發泄夠了，才收起鞭子說：“素知，你跟我進來。”然後走進偏院裡。

    素知跟在玉夫人身後進去了，紫雙來扶她：“你不要在意，夫人剛才和月夫人有矛盾……聖主回來本來是要到玉夫人這兒來的，但是月夫人搶先了。”

    季小春吸了口氣說：“我沒大礙。”推開紫雙的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跛足慢慢往回走。紫雙看著她的背景，面無表情地對站在旁邊的青扶說：“你不覺得，她長得很像月夫人嗎？”

    青扶淡淡說：“所以夫人才看到就動氣了……”

    紫雙緊緊握緊拳頭，攏在衣袖之下：“我好不甘心……憑什麼我等了這麼久，一個素知就搶走了我的機會……”青扶說：“紫雙，你知道的，即便是真的上位了，也不可能好過……聖主，怎麼會喜歡別人呢。”

    季小春回到自己房間，撈起袖口一看，原來自己用靈氣治愈的傷口又添了數道新痕，血沿著胳膊往下流，都浸透的衣袖。她不敢用靈氣療傷，只能先止住血等傷口慢慢長好。鎖骨處也有幾道傷口，不過沒有手上傷得重。處理好傷口季小春才繼續用天極三聚雷吞噬禁制之息。

    早點磨完，早點自由。在這麼忍下去，說不定她就直接忍不住，抽出血影劍直接朝玉夫人砍去了。

    第二天聖主就回來了，不過沒有來玉夫人這裡，而是在月夫人那裡。玉夫人找靈嬈宮的人來說話：“……聖主明天就來，你們各自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季小春，現在前殿你負責，後院則由綠袖負責。素知貼身伺候我，紫雙與青扶打點布置好宮裡的東西……”

    玉夫人看上去有些緊張，畢竟聖主她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連話都沒顧得上說一句。

    第三天聖主果然來了。只是季小春也沒有看到聖主的真容。她忙著整理前殿，只看到站在門口兩排侍衛。本來靈嬈宮是沒有侍衛的，但是這兩排穿著鎧甲的侍衛都是元嬰期的修為，身上血腥氣非常重。而且……都是人族。這些侍衛看了季小春一樣。就轉過頭不再多看，魔宮裡修為高的人族當侍女不奇怪。

    過了會兒她才看到一個人從裡面走出來。竟然是阿吉布！他行事匆匆很快就走出去了，都沒有看到在一旁擦地的季小春。她等他走了之後才擰了帕子走到偏院，雪已經停了，魔界的天色終於晴朗了些，呈現淡淡的藍紫色。她看到紫雙站在一株樹下，看著放晴的天空。

    紫雙回頭看她，表情異常冰冷。

    而正殿裡的燈火通明，季小春隱隱聽到裡面的笑談聲。還有樂器的聲音奏起。過了會兒玉夫人先從裡面出來了，她對青扶說：“趕緊准備芙香花花浴，還有，把聖主的寢房點好燈。”

    “夫人……”青扶頓了頓，“您是說素知……”

    玉夫人冷笑：“聖主看來還是喜歡人族的女修。不過只要他寵幸了素知，也算是寵幸了我靈嬈宮。”說完就轉身進去了，青扶連忙叫過季小春幫忙准備花浴。素知先從裡面出來，臉色通紅，黑色的雙眸亮晶晶的。季小春得到的命令是侍奉她沐浴更衣，素知脫去衣服洗花浴，她緊張得手指都在發抖。

    “小春，我……我看到聖子了，”素知喃喃說，“我從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天哪，我就要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了嗎……”季小春幫她放花瓣，嗯了一聲，和聖主在一起，素知在想什麼，她以後會和各種夫人鬥來鬥去，而不是和某個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窗戶上突然閃過一個影子，季小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小心用神識查探一下，立刻發現紫雙竟然站在了帷幔後面，她想看什麼？偷窺人家素知洗澡，紫雙肯定沒有這種偏好。而同時，紫雙突然閃到了素知身後，迅速一個手刀劈在她後頸，素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後頸鈍痛，然後不省人事。

    季小春看到了加強體質的重要性，不然修士失去靈力簡直和凡人差不多。

    紫雙盯著季小春，突然冷冷一笑，伸手就要朝她掐過來，季小春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反抗，要是反抗了她這幾個月的努力可都白費了！季小春咬咬牙，還是沒有調用靈力反抗，隨即紫雙手上一股奇香帶出，她聞了之後頓時覺得意識昏沉。

    紫雙指尖的一縷紫煙散去，她將季小春放在床上，然後給她換上替素知准備的衣裙。趁著正殿無人將她抱到了聖主的房間裡放好。聖主的房間裡燈火跳動明亮。

    紫雙嘆息一聲，既然她得不到好，別人也不要得到吧。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姐弟相見

    季小春在紫雙走後不久就醒了，她畢竟修為還在。醒之後立刻運轉靈力開始驅除身體中的迷毒，隨意觀察了一下周圍，軟榻上鋪著昂貴的雲緞錦，這可是制作法衣最好的材料，輕薄柔軟。還有一股淡香若隱若現。這個寢房很大，極盡魔族的奢華之風，也不知道紫雙帶她到了哪兒。

    紫雙到底想干什麼呢？

    季小春不知道。隨後她發現自己身上被換了一套衣裳，紫衫薄軟柔滑，若隱若現。層層疊疊宛如輕雲，還點綴著顆顆淡紫色珍珠，散開如花綻放。頭發也被完全解開，錦緞一樣落在榻上。

    季小春發現即便把迷毒都驅散了，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過來，身體軟軟的不能動彈。只有神識還可以散出體外。似乎……有人往這裡來了，而且不止一個人！

    季小春艱難地把頭轉向裡面，扯過雲緞錦蓋住自己身體，這身衣服太暴露了，魔族這些人真變態。

    但是只有一個人開門走進來了，隨後輕輕合上門。

    她不敢再把神識伸出去，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威壓，修為肯定是超過化神期了，自己在他面前班門弄斧只能找死啊！只聽到他似乎走到了桌邊先坐下，倒了一杯酒，懶懶地說：“你夫人沒教過你怎麼伺候主子嗎？為什麼在床上不起來。”

    季小春頓時僵硬了，她怎麼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呢？但是又好像不太一樣，她說不上來。

    男子很冷淡地繼續說：“我懶得碰你家夫人，換成人族還能接受……你如果再不起來，那我就過來了。”他把修長細白的手指放在腰帶上，解開自己的外衣。

    緩慢細致，衣袍掉落在地上。然後他站起身走到軟榻邊，用手指輕輕拂過這個女修的頭發，他的手指停頓了一下，“其實……這樣看上去……”

    確實很誘人欲望。他覺得有點奇怪，剛才這名女修似乎並沒有這麼誘人。或許是換了一身衣裳，或許是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突然覺得有點燥熱。松開了衣襟。然後挑起她的一縷長發，繞在指尖。

    “需要我來嗎？”他指的是她的衣裳，這個女修似乎看上去並不主動。

    季小春要是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她是枉活一世了！這個紫雙，恐怕是直接把她扔到了聖主的床上吧！

    她到底想干什麼啊！自己沒招她沒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季小春瞬間想到了這些天紫雙的異常。難不成……她不想讓素知得寵？那為什麼不自己上，反而讓她上呢？也是，紫雙才沒有這麼傻。季小春要是上了聖主的床。聖主發現這人竟然不是剛才那個美人。指不定就當場把人弄死了，即便季小春僥幸逃脫一死，最後罪名也要栽贓到她頭上。

    說她自己想上位，動了別的心思。用了手段自己頂替素知上了。到時候季小春也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裡，季小春也只能努力往榻裡面縮，千萬別讓這個聖主看到自己的臉。

    男子似乎也發現這個小女修在往角落裡縮去。他溫熱的手指落在她的肩上，低聲問道：“你是害怕嗎？剛才明明這麼大膽……”還敢坐到他懷裡來，現在怎麼不情願的樣子。

    反正都要完成，而且，這個小女修似乎也沒有這麼討厭了。他也上了榻，輕輕的把她外面的那件外衣褪去，俯身按住她顫抖的手逼迫她轉過身體被自己壓在身下。然後捏著她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

    聲音冷淡地說：“果然不會伺候，這個時候你要看著主子。”

    玉夫人面對著空落落的寢殿，突然覺得很累，她揮手讓一旁的宮女將東西收拾了。自己披著外衣走到門外面看天，那個男人……竟然真的完全不被自己所誘惑。可惜了父君對自己的期待，也可惜了自己對他一片深情。或許現在兩人正火熱呢，她教她的東西，她都會一一用來服侍聖主。

    玉夫人握緊了拳頭。

    宮燈明暗交織，青扶正從回廊走過來，一道道昏黃的光落在她身上。玉夫人見青扶朝她走過來。立刻換上一副表情，淡淡問她：“如此慌張，究竟怎麼了？”

    青扶壓低聲音，又忍不住有些驚恐：“夫人……我……我發現素知還在房間裡，被人打暈了。但是那個季小春卻不見了！您說……這……這是……”

    “啪！”玉夫人失手捏碎了欄杆，她厲聲說：“怎麼會這樣！那送到聖主房裡的人呢？”

    青扶遲疑了一下，低聲說：“恐怕……就是季小春！”

    玉夫人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兩個侍女和幾個宮女在跪在地上。她想著被聖主發現的後果，殺了季小春事小，連累靈嬈宮，甚至連累自己家族才是最致命的，要是聖主發現送上去的人不對……說不定會這麼震怒呢。這個季小春，也就是平時看著老實，誰知道緊要關頭為了榮華富貴連命都不想要了！

    如果季小春能活著回來，她肯定饒不了她！

    玉夫人心生恐怖，誰不知道聖主是個怎樣狠心的人。

    她手顫抖片刻，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去打擾聖主，除非他主動發怒。她冷靜了一下，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去准備東西，明天早上我親自去見聖主！”

    大家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連忙退下去准備東西。

    而聖主的寢房中，他逼著她轉過臉，堅定得不要她避開，燈光曖昧昏黃，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然後，一時間他任何動作都沒有。他甚至任何反應都沒有。只是看著這張臉，她緊閉著眼睛，睫毛不停地顫抖。

    聖主終於將手放在她的臉上，把凌亂的黑發撥開。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是季小春呢！

    姐姐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魔界的行宮裡，甚至是他的床上？

    他十分確定，她就是季小春，沒有人能夠取代季小春給他的感覺，即使長相再怎麼相同，他也不會錯。

    “姐姐！”季晨山將她抱起來，抱在自己懷裡，有些急迫地摸著她的臉，她怎麼了，似乎看上去非常體弱的樣子，難道是這群人對她做了什麼？

    季小春聽到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然後她也驚訝了，難怪聲音耳熟，這個人竟然是季晨山！

    雖然現在的季晨山看上去和原來和有一些區別，他完全成為了成熟的男子，眉眼也多了幾分冷硬。而且身上的氣勢完全不一樣，怎麼可能有人修為進階得這麼快！他現在竟然是化神中期的修為。

    她勉強對他笑笑：“晨山……”聲音自己聽著都覺得虛弱，看到季晨山似乎有點急迫，她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迷毒而已……”

    季晨山想問問她為什麼會在這兒，更想問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他只是抱著她，貪婪地看著她一刻都不肯轉開。摸著她的長發。季小春先沒有考慮季晨山為什麼會在這兒，他和聖主有什麼關系。

    她先是覺得非常不習慣，自己穿成這樣，躺在季晨山懷裡，這算什麼事兒啊！現在的季晨山可不是五十年前那個小孩子了，他是一個成年男子，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季小春忍不住這麼覺得。

    既然她說自己沒事，季晨山也就稍微放下心。姐姐竟然真的沒死，而且她現在還躺在自己懷裡，他心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喜悅和滿足，這是再多的征戰以及勢力擴張都比不上的。

    季晨山說：“沒事就好……玉佩碎的時候我以為你死了……”他緊緊摟著她，把她按進自己懷裡抱著。

    季小春被季晨山觸碰到傷處，忍不住皺了皺眉。卻忍住沒有出聲。一直看著她的季晨山卻沒有錯過，“你怎麼了？”季晨山似乎才想起什麼，這些魔宮裡有些什麼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難道……季小春也遭遇了這些？

    他不容季小春拒絕，拉開她的衣袖後，果然看到交錯的傷痕，由於季小春不敢用靈力療傷，甚至有的地方還滲著血絲。這些痕跡烙印在白皙的胳膊上尤其怵目驚心。但是同時，給人一種極端的美感。

    季晨山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冷厲無比，他慢慢摸索著一條條的傷口，聲音輕之又輕：“誰——干的？”

    季小春想扯回自己的手，順便從季晨山懷裡出來，只是季晨山鉗著她的手腕，一點都不放松。她用力幾下無用，才說：“你……你先讓我坐起來換件衣服，詳細之事我再慢慢告訴你！”

    季晨山看到她手上的禁靈環，知道她恐怕是被從人界擄來當下人的。他沒有立刻替她拿下禁靈環，而是又加大力度將她摟在懷裡：“不……我不想放開……”聲音無端有些脆弱，患得患失。季小春無奈了，她這個弟弟都是大修士了，怎麼還有點孩子的脾性。

    “我倒是瞧你這幾年修為進階太快了……”季小春說，“當年見你才金丹期的修為，怎麼現在就是化神期了！”說來慚愧，季小春這些年遭望壃大陸之事後重修金丹，雖然在同階修士中算快，卻根本不能和季晨山相比。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 季晨山的心思

    季晨山淡淡說：“當年我以為你身殞，恰好南蒼星的封印開啟。行仙門祖師便想一批修士到更廣袤的修仙界來看看，我就是其中一個。只是我來之後就和師門分開，我母親在修真界替我培植了一股勢力，我接管了這個門派，而且開啟了母親留給我的仙器，也是這個仙器的妙用，才讓我進階極快。”

    短短幾句話概括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將所有磨難都避而不談。母親給自己留下勢力，並不是想讓勢力保護他，而是希望他能夠擴張吞並，壯大這股勢力。其中原委復雜，牽扯到仙界多方勢力鬥爭，一時之間確實不好說。而且，他也不想讓季小春知道。

    季小春怔了怔，他母親不是早死了嗎。怎麼和修真界扯上關系了？

    季晨山低聲一笑：“我其實並不是季家的孩子，母親只是將我寄養在那裡，所以……我和你也並非親姐弟，小春……”他的聲音有點恍惚，季小春聽到之後不覺神識迷離，手揪住了季晨山的衣袖。她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修為沒有恢復，難以抵擋音攻漸漸意識不清。

    季晨山覺得他現在非常滿足。姐姐又和他在一起了，就像很多年前在季府一樣，他們二人相依為命，什麼蓮大人根本就不重要。

    季晨山將一旁的雲錦緞拉過來蓋在小春身上，她應該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情等她醒了再說。隨手布下一個陣法，並讓袖中的小九守在這裡，如果誰敢來動格殺勿論。

    小九站在桌上，偏了偏小腦袋。主人能找到季小春它還是很高興的，和她在一起，主人就顯得非常快樂和滿足，這麼多年來，它很少再主人身上見到的情緒。

    聖主走出房門，旁邊等候的宮女綠袖立刻站起來，他慢慢將腰帶系好。身著一身玄黑的長袍，隱隱有淡銀色游龍若隱若現。一張可稱傾城的臉此刻卻十分冷漠，薄唇緊抿，只看了她一樣，綠袖就覺得自己似站不住般渾身哆嗦。

    “去，把瓏玉給我叫過來！”

    綠袖一驚，忙道：“是是，奴婢立刻就去。”

    玉夫人聽聞綠袖傳話驚得從榻上站起來，“聖主可動怒了？”

    綠袖無法分辨聖主的心思，只能說：“看不太出來。終歸是不太滿意。夫人您看這如何是好？”

    玉夫人咬咬牙：“還能怎麼辦。只能去請罪了。青扶。你把我的裘衣拿過來。”又看一眼沒發現紫雙，才問綠袖，“紫雙去哪兒了？”

    綠袖搖搖頭：“奴婢一直守在聖主門外，並未見到紫雙姑娘。”

    玉夫人披上青扶拿過來的裘衣。帶著兩個丫鬟穿過華麗的游廊，整個魔宮被宮燈照得無比輝煌，池水中都放了無數的夜明石蓮花燈。影子綽綽擺動，她深吸口氣，只覺得全是積雪的冰冷。走進正殿，未敢抬頭就先跪在地上，青扶綠袖隨之也跪下來。

    聖主站在台階上，看著面前跪著的自己夫人，平靜問道：“那名在我床上的女修是怎麼出現的。”

    玉夫人磕了個頭道：“聖主息怒。臣妾也不知道人被換了，兩人平時玩兒得甚好，許是不小心才弄混了。臣妾一定重罰她！素知姑娘現在正等著您，您要是還想要要她的話……”

    玉夫人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瞬間聖主身上出現股非常恐怖的氣息。然後她被掐住喉嚨按在巨大的朱紅色柱子上，聖主看著她的目光宛若她已經死了，手正在不斷收緊，她覺得劇痛不堪。“告訴我，那名女修是怎麼出現在行宮裡的。別讓我問你第三遍。”

    青扶忙跪下說：“聖主大人，那名女修是行宮的一個雜女，是媚姬管事手下的。如果要問她的來歷的話，或許找媚姬管事可知一二。”

    季晨山終於放開手，玉夫人癱軟在地上。“你去把這個管事和行宮總管一起找來。玉夫人，你把小春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全部告訴我，如果隱瞞經過，我當場就殺了你。”

    玉夫人驚惶地抬起頭，她原本以為聖主是不滿躺在他床上的人換了，但是現在看來，他好像是認識那個女修，卻不知道兩人以前究竟是什麼關系，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和聖主有關系呢。玉夫人提心吊膽，不敢有絲毫隱瞞，巨細無遺地將季小春在靈嬈宮的做的事講清楚，連自己打了她也都是說了的。

    聖主實在是威名在外，手段殘忍毒辣，她怕自己隱瞞不說真的會被他當場拍死。

    過了會兒媚姬和行宮總管慌忙跑進靈嬈宮中，隨後又有好幾個雜女被傳入。別的夫人都看著這兒熱鬧，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靈嬈宮燈火通明，一直到天色亮了，幾個人才一臉疲倦地從裡面走出來。前來探風聲的別宮宮女，悄悄攔住她們問話。

    “……玉夫人受傷了，聖主發了好大的火，直接把她拍到門外了。”好事的雜女小聲對這些宮女說，“幾個管事、雜女，都被無端牽連，要流放到滅魔崖去。”

    宮女不解：“這玉夫人到底做錯了什麼啊？再說那些雜女又怎得扯得上關系。”

    她們挺無辜的，“我們也不知道啊！不過這次靈嬈宮遭了大難，你們宮的夫人倒是可以借此機會好好親近聖主，畢竟咱們行宮裡大部分夫人，連聖主的面都沒見過……”

    把那些人事處理好，季晨山才回到寢房，他覺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姐姐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看到小九還站在桌子上才放下心。

    小九問他：“你打算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你姐姐了。”

    季晨山看了它一眼：“不要多問。”隨手把小九收到袖中，小九雖然是仙界的真身，但是畢竟無法反抗主人的神識，被收進袖中靈獸袋。

    好不容易找到姐姐，季晨山自然再也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那個什麼隱尊大人又能如何，他現在不過是金丹期的修為，即便他天資不下於自己，卻沒有乾坤塔這樣的仙器幫助修行。

    季晨山不忍吵醒她，從儲物袋中拿出另一套衣裙替她換上，不然她就這樣躺在那裡，對自己也是一大考驗。換完衣裙之後看著她手腕上的禁靈環許久，最後卻淡淡一笑，親自在上面多添了幾重禁制符文。

    沒有修為也好，這樣她就不會想到處跑了。

    小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無數次拋下他，背棄兩人的諾言。你明明說要和小夏在一起的，季小春，我想說話也是要負責的……他將她摟在懷裡，仔細看著姐姐的眉眼。又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閉上了眼睛，姐姐身上的香味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讓他覺得無比的安心。

    季小春這次被季晨山的神識影響入睡，她也確實累極了。等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被一個人緊緊摟在懷中，頭靠在他胸膛上。季小春皺了皺眉，她隨即推開季晨山坐起來。

    衣服已經換過了，身上的傷口也愈合得沒有絲毫瑕疵。季小春試著運行靈力，卻發現靈力再次不能動彈，禁靈環上的禁制之息比她剛剛到魔界的時候還要濃郁。她仔細看了看，認出幾道原本不在禁靈環上的符文。這些是誰做的？

    季小春的目光落在季晨山身上。

    化神修士神識何其敏銳，在季小春起身的時候，季晨山就醒了。他看著季小春微笑。

    季小春卻笑不出來，她晃了晃手上的禁靈環：“晨山，能把它取下來嗎？戴著實在不太舒服。”

    季晨山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從一旁拿過自己的衣服穿好。他走到季小春身前，她才發現季晨山已經比她高很多，化神修士身上自有一種壓迫感。

    季小春突然覺得警惕，她後退了一步。

    他笑笑：“以我的修為是拿不下來，不如等我將輪回池的事情處理完，再帶姐姐去找前輩除掉禁靈環。”

    季小春心中轉過數個念頭。季晨山如果是聖主的話，那個什麼阿吉布也是他手下了？一個渡劫期的修士，為什麼尊一個化神期的修士為聖子？這個什麼行宮也是季晨山的？她一手養大的弟弟，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甚至連後宮都有了，她是不是太不了解她了。

    她沉默地看了一眼禁靈環，嘴角掠過一絲冷笑。或許季晨山也在算計她？但是抓住她有什麼用，她雖然際遇奇特，但也不過時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而且還要用禁靈環封住她的修為。

    她被封印修為，也就只是個凡人罷了。季晨山下令為她做了一桌飯菜，他和她一起吃飯，替她夾菜。

    “要不要出去走走？衡羅行宮也有很多風景很好的地方。”吃完飯後，季晨山問她。

    季小春道：“輪回池的事情，你不急著做嗎？”

    季晨山看著她，溫和地說：“這些事情都沒有姐姐重要，輪回池的事晚些處理也無妨。”

    話雖如此，只是不過一會兒有一位化神修士急匆匆前來覲見，說輪回池的結界再度不穩，如果不及時修補恐怕會導致結界崩塌。季晨山冷著臉面對前來覲見的修士，對方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來打擾聖主絕對是不理智的。但是輪回池的結界要是崩了，他肯定也難辭其咎。

蔡仲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逃出魔宮

    季晨山剛走不久，她識海裡就響起青冥稚嫩的聲音：“你這個弟弟呀……真是不得了啊！”

    季小春正心煩禁靈環，她用了兩個月才把禁靈環的禁制之息磨出五分之一的缺口，眼看就能弄開了，誰知道突然被季晨山封印了。是的，除了她親愛的弟弟，誰還能干這種事呢。

    她把識海中所有的天極三聚雷調動起來，不顧後果吞噬禁制之息。天極三聚雷在她的禁靈環上密密麻麻覆蓋著，一股灰色的霧氣從禁靈環中冒出來，被天極三聚雷努力蠶食。

    聽到青冥的聲音，季小春說：“這話怎麼說？”

    青冥得意地笑笑：“你肯定不知道，他身上有乾坤塔！這東西可真是個寶貝，當年在仙界的時候它是屬於溫雅的，其實溫雅這個家伙有的東西可多了，可恨當時你沒有敲詐他一筆！這個乾坤塔後來被他送給了妖織，就是季晨山的母親，想不到現在到了季晨山手上。”

    “乾坤塔內有乾坤，和青蓮玉蓮子忘流光的作用相似。在乾坤塔中可以任意調整時光流逝，而且塔裡面有許多不同的試煉場景，極為逼真，連長出來的靈草都是真的含有大量豐富靈氣。修士可以在裡面呆幾千年出來，外界可能才過了一年，而且乾坤塔之內進階不會有心魔。”

    心魔是修士境界的一個大坎，除了平日修煉可能出現的心魔，還有就是兩次心魔考驗。一是金丹進階元嬰之時，而是出竅進階渡劫之時。許多修士敗在這兩次心魔之上，終生不能進階。

    “……不過這東西缺陷也是相當明顯的，修士在塔內照樣會消耗自己的壽命，而青蓮玉的忘流光就不會，如果你願意，以後甚至可以在青蓮玉裡面永生。除此之外，修士在乾坤塔中修煉起來的修為，在外界要降低許多。只有在必要時候才能恢復到真實修為。這也挺麻煩的。”

    季小春一邊控制雷絲蠶食禁制之息，一邊問它：“也就是說，季晨山甚至可以發揮出強於化神期的修為？”

    青冥說：“只要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下，他想發揮多高的修為都沒有關系。”

    果然是個可怕逆天的仙器，一般的修士有這種寶物在手也能修煉登峰，何況是有天縱之姿的季晨山。恐怕也是因為乾坤塔，他才能順利控制渡劫期的阿吉布了。那麼，什麼拿不下禁靈環也就只是個笑話了，如果連他都拿不下來，他又想去找誰拿下來？

    季小春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她對青冥說：“我現在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恐怕我們要早日離開這裡了。季晨山現在的性格我太不了解了。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算計什麼。”

    青冥則有另外一種猜測。在季小春昏睡的時候，它可是全程見證季晨山在做什麼。只是男女之事什麼的它也不是很懂，猶豫著說：“我覺得季晨山恐怕是對你有別的感情……”

    季小春一時間愣住了，別的感情？怎麼可能呢。季晨山可是她一手養大的弟弟。但是現在的季晨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她看得清心思的孩子，她也確實拿捏不准他在想什麼。他的動作、眼神……原來以為是姐弟之間的親昵，現在想起來確實有些不對。

    如果想逃出魔宮，在季晨山沒來之前還有六層把握，在季晨山來之後，恐怕就三層不到了。

    他如果想困住自己，非常簡單，他現在占有魔界大片地盤，手底下的人肯定也不少。只要他想，自己逃出去也能被抓回來。總不能一直躲在青蓮玉裡面吧。

    季小春看了一眼禁靈環，用了全部的雷絲吞噬，兩個時辰就吞噬了十分之一，靈力從丹田流出來。她手中靈光一閃，青骨簪便出現在掌心。季小春回到青蓮玉中，直接催動青骨簪向禁靈環上刺去。

    劇烈的金玉相撞之聲後，禁靈環絲毫無損。季小春現在畢竟只能發揮出煉氣六層的功力，催動靈寶太勉強了。蓋天走到季小春身邊，用爪子搭在她膝蓋上：“我來試試？”

    蓋天現在好歹也是獸期八階的修為了。季小春猶豫了一下，想到蓋天爪子上的腐蝕之氣，現在蓮大人不在，可沒有仙氣來驅散了。她拍拍它的腦袋，“小心點，不然我廢了你燉狗肉湯喝。”

    蓋天不以為然，季小春現在的修為……還能對它干什麼。它揮起爪子，寒光一閃已漲至寸長，然後朝著季小春的手腕砍去。青冥坐在旁邊有點擔心，看蓋天這架勢，它不會是想廢了季小春的胳膊吧。

    不過蓋天的爪子在靠近禁靈環的時候突然停下來了。

    “季小春，我發現一個很好的方法。”蓋天舔舔嘴唇，突然陰險笑道。

    季小春終於又從青蓮玉中出來，禁靈環上的禁制之息已經全沒了。她忽略了一件事，蓋天身為混沌凶獸，有一些很特別的能力，例如吞噬。它竟然連禁制之息都能夠吞噬！蓋天發現禁制之息竟然聞起來很香之後，就知道這東西可以吃，直接將所有的禁制之息吃掉了。

    只要沒有禁制之息的存在，禁靈環的束縛作用也就沒有了。自己就裂成碎片崩壞了。

    季小春小心靠近門口，貼著門縫將神識散發出去，外面站著兩個金丹期的魔族宮女。這是季晨山留給她使喚的人，她貼了張隱身符在身上，直接用穿牆術出來。那兩個魔族宮女並沒有發現她，她們的神識畢竟遠遜於季小春。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聖主的鷲宮，宮殿華麗高大，其間還散布著許多年份很高的靈草靈樹，溪流小亭湖泊。門口有元嬰期的侍衛把守，別的地方守衛則很松散。

    畢竟這裡是衡羅行宮，有誰不要命了才會想闖聖主的鷲宮，而季小春沒有修為，他也很放心，沒有修為的季小春是走不出的。季小春站在圍牆上看衡羅行宮的格局，衡羅行宮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就是鷲宮，別的夫人宮殿都沒有守衛，她足尖一點，直接將烏羽召出往西邊飛去。

    聽說西邊是一片懸崖，也是衡羅大陸和另一個大陸的分界線，她到另一個大陸去，裝成魔人生活，總不會被找到吧。

    季小春心裡盤算著，魔氣讓蓋天用腐蝕之氣偽裝一下，她手裡頭還有中品魔晶，剛好可以用。

    衡羅行宮的邊界越來越近了，季小春停在了行宮邊緣的圍牆上，眼眸中閃動靈光辨識，行宮之上果然有陣法存在，幸好她沒有莽撞得直接飛出去。她拿出一塊空白的玉牌，手指不斷掐動法決制作這個陣法的通行玉符。

    這是蓮大人教的妙法之一。通行玉牌一般是提前制好用來直接進出結界的。不過也根據結界上的位點和靈力流動，制造出一次性的通行玉符，趁著靈力流動的一個弱節點直接出去。

    但是這也會造成陣法的輕微波動，以季小春現在的陣法修為達不到蓮大人那種完全無形的境界。

    玉符制好之後季小春直接飛出了結界，果然結界泛起微小的波光。她立刻馭著烏羽疾飛出數百裡，才回頭一看，發現衡羅行宮飛出來好幾個化神期高手！

    太險了！他們果然發現了！季小春察覺到他們朝這個方向追來，頓感不妙，自己身上恐怕有能夠追蹤的東西，不然那些逃出來的人族修士是怎麼被捉回去的。

    不過這倒不是大問題，季小春直接進到青蓮玉中，就將一切的感應切斷了。

    她舒了口氣，終於還是逃出來了，不過也確實太冒險，要是剛才陣法波動再大一點，她沒跑出一裡就會被化神修士捉住。其實如果不是季晨山的出現，她會周密計劃一番才逃出來，但是她心中覺得，如果季晨山在那兒的話，她恐怕是永遠都逃不出來了。

    季小春直接進入修煉室，拿出了被抓之前上官師父給的靈寶，遁風尺。這塊兩寸大小，布滿青銅鏽的靈寶散發出淡淡的靈氣。季小春手中湧出一團紅炎火，開始煉制這把遁風尺。

    遁風尺比青骨簪要好煉制許多，青骨簪她煉制了三成，遁風尺煉制了四成，已經能夠驅動它逃命了。煉制之後的遁風尺，周身的銅鏽也都褪去了，原本的顏色是淡金色，表面雕刻著符文，非常精致。

    將遁風尺收好，季小春又用神識在自己身體上找是否有追蹤之物存在，找了幾次才在左手食指上，發現一個淡淡的綠色光點，魔宮的人還是不如雅大人手段高，他那只追魂蠱，自己就一直沒找到。

    季小春將這個淡綠色的光點逼出來，才發現它是一只長著透明翅膀的綠色小蟲子，便直接就把它捏死，小蟲子屍體化為淡綠色粉末飄落。

    她長時間未曾打坐調息，經脈都稍有枯竭了，做完這些之後，她又調息打坐了九個大周天。

    想不到雖然修為被禁錮，靈力卻不增反漲，如果現在服用一顆決明丹，季小春就能夠突破到金丹後期。

    她本來是不急著進階的，但是再想想自己如今身處魔界，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回去，修為高一點自然更能自保。便到藥園去摘了一朵藍葵靈花的花盤，煉制了一瓶決明丹准備衝擊金丹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