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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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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七十三章 變故連連

   山嶽圍拱,千岩疊嶂。

    孤峭的山峰插入雲霄,山腳處一片棲居灰暗,地上生著一些奇怪的蔓藤、荊棘、花草,皆都彌漫著濃郁的神靈之氣。

    陳汐立在一片荊棘叢前,深呼吸一口氣,嗅著空氣中充盈的神靈之氣,終於敢確定,自己的確已經離開源界了!

    只是,這裡究竟是哪裡,是屬於上古神域,還是屬於混沌母巢所在的那一片茫茫星域,連陳汐也說不出來。

    此刻的他,甚至無法分辨所在這塊地方究竟是一顆星球,還是一片大陸。

    短暫的失神之後,陳汐很快恢復冷靜,目光看向一側,當看見冥那綽約超然的身影就在一側時,他徹底松了一口氣。

    是的,他們的確離開了源界!

    哢嚓!

    忽然,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從天而降,至高無上,充斥莫大威嚴,一瞬間而已,陳汐身前這座孤峭高峰瞬間被一道雷霆劈碎,化為粉末!

    那是一道灰色的雷霆,若秩序之神鏈,鋒利似上蒼之刃,縈繞著可怖的天譴之力。

    僅僅讓人遠遠一望,都讓人頭皮發麻,肝膽欲裂,亡魂大冒。

    不好!

    那是天譴之力!

    陳汐渾身一寒,哪能想到他們才剛剛從源界離開,就招惹來了天道的無情殺伐?

    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任何遲疑,陳汐也顧不得思索其他,幾乎在那一座高峰被齏粉的瞬間,他就一把抓住旁邊的冥,猛地朝一側閃去。

    幾乎是同時,他全力運轉靈魂中的禁道秘紋,將他和冥的氣息完全遮蔽下來。

    只是令陳汐意外的是,這一刹那,識海中沉寂的河圖碎片也是產生異動,釋放出奇異而晦澀的力量,籠罩陳汐全身。

    轟隆~~

    那一道灰色雷霆破空劈下,可就在它堪堪要覆蓋陳汐他們所在之地的區域時,卻驟然停頓了下來。

    它宛如失去了目標,不斷在那片虛空蒸騰,釋放出無情、漠然、至高無上的秩序氣息。

    直至許久,那一道灰色雷霆方才消散而去,徹底沒了蹤跡,仿似從沒出現過一樣。

    呼~~

    陳汐長吐一口濁氣,額頭已是浸滿冷汗,剛才那一道灰色雷霆距離他的頭頂僅僅只是三寸距離,太過駭人,若是一旦劈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沒想到,我們剛從源界出來,就引起了這‘封神天’秩序力量的察覺……”

    一側的冥也是臉色蒼白,有些心有餘悸,剛才的一切實在太嚇人。

    “它應該是察覺到了你我體內的源力氣息,並不屬於這一方天地,最重要的是,源界之心還在體內,對於這‘封神天’而言,它們可是宿敵。”

    很快陳汐也恢復了冷靜,仔細分析剛才的一切,他清楚這一切之所以能化險為夷,又是河圖幫助了自己。

    “想來也是,當年‘封神天’沒能吞併‘源始天’,必然不會就此放棄了,我懷疑‘封神天’的力量早已覆蓋在源界四周,只不過因為‘源始天’徹底被沉寂封印起來,故而讓它遲遲沒能得手。”

    早在源界時,冥也從陳汐口中得知了當年那一場“天道之戰”,故而才會如此分析。

    “想來必然如此了。”

    陳汐對冥的觀點很認同,否則剛才斷然不會發生那等兇險的事情了。

    嗯?

    也就在此時,陳汐臉色猛地一變,整個身軀猛地顫抖起來,像篩糠似的。

    旋即,陳汐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青白交加,額頭浮現出一道道爆綻的青筋。

    “怎麼了?”

    冥察覺到陳汐的異樣,不禁悚然一驚。

    “我體內的源力和神力開始衝突了……”

    陳汐猛地一咬牙,盤膝坐地。

    “衝突?”

    冥心中又是一震,旋即她也猛地察覺到,自己體內的巫力已開始復蘇,而在源界中所汲取的源力,仿若失去掌控般,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不好!

    冥哪還不明白,自己此刻也遭遇了和陳汐一樣的狀況?

    她沒有任何遲疑,同樣也是盤膝坐地,開始集中所有意念疏導起體內的所有力量。

    ……

    源力,是屬於源界的力量,這種力量來源於“源始天”,所運轉的法門開源訣也是依照源界秩序規則而創造。

    如今進入這“封神天”所覆蓋的天地中,開源訣頓時就失去了原有的威能,讓得陳汐和冥體內的源力猶如脫韁野馬般,無法被控制。

    最為要命的是,他們如今離開源界,以往原本擁有的修為不再沉寂,開始恢復過來……

    這一切,直接導致了他們現在體內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開始衝撞起來,那等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萬一掌控不住,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直接暴斃而亡!

    在源界的時候,陳汐也曾考慮過,若重返外界,源力和體內神力一旦衝撞起來該怎麼辦?

    而這兩種誕生于兩種天道秩序之下,又完全不同的力量是否能被融合?

    可惜,當初的陳汐也只是想一想,根本都沒來得及去具體探索和實踐,然後就發現了像現在這般兇險的事情。

    不得不說,他們的氣運的確有些差,剛離開源界,就被一道天譴之雷察覺,差點丟了性命。

    然後剛避開此劫,體內的力量又開始衝突,讓得他們齊齊陷入一場兇險莫測的境地中。

    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若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恐怕早已方寸大亂,徹底亂了陣腳。

    不過陳汐曾歷經許多兇險,在生死之間更是徘徊了不知多少次,早已錘煉出了超乎尋常的意志力。

    這一刻的他沒有慌亂、沒有胡思亂想,而是以一種極致冷靜的心境,開始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自己體內的紊亂中。

    轟隆隆~~

    陳汐的周身氣血在沸騰,經脈穴竅在顫動,體內星域在瘋狂運轉,就連靈魂也開始劇烈動盪起來。

    一切,都因為源力!

    這一股力量之所以獨特,便在於它可以覆蓋在修道者周身上下,通體內外,不止可以煉體、煉氣,對靈魂、道心等等地方也有補益作用。

    可如今,這一股力量失去了掌控,頓時就引起了陳汐整個身軀所有力量的反彈。

    它們不斷在陳汐體內衝撞,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體內角落中,都在發生著可怖的衝突。

    那等場景,簡直是亂象叢生,觸目驚心。

    連陳汐都一時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他嘗試著去掌控源力,但開源訣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威能,他嘗試著運轉體內神力,去壓制這一股橫沖亂撞的源力,卻發現源力太過龐大,無孔不入,根本無法被壓制。

    怎麼辦?

    無邊的痛苦蔓延全身通體內外,陳汐卻已顧不得這些,他在瘋狂推演著各種方法。

    他清楚,唯一打破這種兇險局面的方法就是把自身原有的力量和源力徹底融合了。

    可是……究竟該如何融合?

    一種力量來自“封神天”,一種力量來自“源始天”,完全不同的兩種力量,可以融合嗎?

    猛地,陳汐忽然想起早在當初的“天道之戰”時,“封神天”曾擊潰過許許多多的天道秩序,也曾吞併融合過那些被擊潰的天道秩序力量……

    既然連完全不同的天道秩序都可以被融合,為什麼兩種來自不同天道秩序中的力量無法辦到這一步?

    肯定可以的!

    陳汐敢確定,這其中必然有什麼方法,足可以讓自己辦到這一步,可究竟會是什麼方法?

    陳汐不斷推演……

    渾然不知痛苦之折磨、不知時間之流逝,更不知隨著時間推移,他體內的狀況已是愈演愈烈,衝突激烈到了極致,已快要損傷到他的道基。

    冥此刻的狀況也和陳汐大致相似,強烈的危險感逼迫得她同樣在推演解決這個兇險局面的方法。

    ……

    三天后。

    陳汐渾身一顫,腦海中閃現過四個字“禁道秘紋”!

    在“封神天”覆蓋之下,憑藉禁道秘紋的力量,陳汐曾躲過了敵人一次又一次追殺,也躲過了來自天道力量的一次又一次查探。

    而在進入“源始天”覆蓋的源界中時,陳汐在第一次修煉自己所開創的《開源訣》時,曾引起一場天地異象,令整個源界生靈察覺和心驚。

    當時,陳汐也正是憑藉禁道秘紋的力量,躲開了那來自摩邏王、九靈王、古源王三位至高強者的意念查探。

    換而言之,在源界的時候,陳汐也同樣是可以運轉禁道秘紋的力量的!

    如今陳汐推演許久,突然就發現,既然禁道秘紋的力量可以在“封神天”和“源始天”兩種天道秩序覆蓋之下都能被運用,那麼是否也可以憑藉這一股力量,來解決體內的兇險狀況?

    禁道秘紋,來自河圖之中,晦澀而神秘,這些年來一直縈繞在陳汐靈魂之內。

    哪怕時至如今,陳汐都沒能徹底參透這究竟是怎樣一股力量,因為它太晦澀,也太神秘了。

    不過此刻的陳汐已顧不得其他,體內力量的衝撞已經達到了一種岌岌可危的地步,讓得他整個人都快要炸開。

    在這時候,陳汐哪還會再思考那麼多,甫一想起禁道秘紋,他就立刻運轉起來,將它的力量小心從靈魂中擴散出來,猶如蔓延的水流般,開始朝周身上下,通體內外擴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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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域第二千零七十四章實力暴漲

禁道秘紋猶如水流,悄無聲息地在陳汐通體內外蔓延……

旋即,令陳汐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伴隨禁道秘紋力量的擴散,體內原本正在衝撞的力量猛地一滯,開始瘋狂地退避,彷彿唯恐被禁道秘紋力量碰觸到。

這一幕很有趣,宛如老鼠遇到貓似的,無論是源力,還是陳汐原本擁有的其他力量,都產生了一種類似“驚慌”般的狀態。

這讓陳汐不禁怔然,的確,現在出現的一幕證明了他所採取的方法的確已產生效用,可是,他還是頭一次發現,禁道秘紋的力量竟會如此之神奇和強大,單憑氣息,竟完全可以壓制體內的所有力量!

  這又代表著什麼?

陳汐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無比的好奇,他沒有阻止這一切,相反他把所有的意念全部都集中在了禁道秘紋的力量上。

隨著時間推移,體內不同的力量一直在退避,可再退避也無濟於事,除非它們全部從陳汐體內溢散出體外。

可很顯然,這種狀況是不會發生的。

  轟隆~

直至後來,伴隨著一陣轟鳴,在陳汐體內橫衝直撞的源力首先被禁道秘紋的力量碰觸到,然後它就像陷入網兜中的魚兒,僅僅掙扎片刻,就被禁道秘紋的力量全部覆蓋。

旋即,周身源力徹底陷入到沉寂中,僅僅只是靜止不動,並未被禁道秘紋的力量煉化消滅。

源力不再衝撞,等於是一下子解決了陳汐體內一個異變“大敵”,原本在這等情況下,陳汐只需運轉原本擁有的修為,就可以撫平和掌控體內星域中的神力、周身血肉骨骼中的氣血之力、靈魂之力、道心之力……

可他沒有這麼做,他很好奇當禁道秘紋的力量把自己原本擁有的力量也都覆蓋時,會產生出怎樣的場景。

  轟隆!

沒多久,​​又是一陣轟鳴,體內星域中的神力也和源力一樣,被禁道秘紋碰觸到,旋即毫無掙扎之力地被全部覆蓋,陷入到沉寂靜止中。

  果然如此!

  陳汐眼眸一亮,繼續看去。

伴隨時間推移,氣血之力、靈魂之力、道心之力也都紛紛“​​重蹈覆轍”,被禁道秘紋的力量碰觸、覆蓋,陷入沉寂靜止中。

這一剎那,陳汐忽然有一種徹底掌控自我,凌然於諸般力量之上的超然感覺。

就彷佛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在一瞬間抹殺掉自己體內的源力、神力、氣血之力、靈魂之力、道心之力……

同樣,只要自己願意,也可以把這一切的力量悉數融合,把它們衍化為自己想要的力量存在!

這是一種極為獨特的掌控感,得心應手,如臂使指,似可以執掌一切,任何東西,任何變化都難以逃出自己的掌心般。

而這,正是禁道秘紋力量覆蓋全身,讓他原本所擁有的各種力量徹底陷入沉寂靜止之後,所產生的一種感覺。

這是一種類似“去力”的過程,把所有力量“去”掉,讓他們靜止沉寂,反而呈現出一種完全不同的狀態出來。

去力,寥寥兩字,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劫”字!

這一刻的陳汐,就有一種破除周身萬劫,釋空反真的感覺,可惜,這種感覺僅僅一閃即逝。

因為他體內兀自還有一股力量在運轉,那就是禁道秘紋的力量。

若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用一種“去力”的過程,將禁道秘紋的力量隨心所欲地抹殺或者融合,又會呈現出一種怎樣一番光景?

陳汐心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個念頭,旋即,他就禁不住曬然,這禁道秘紋來自河圖之中,除非有朝一日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徹底壓制和掌控河圖,否則恐怕這輩子也難以辦到這一步吧?

  ……

沒有再多想,陳汐集中精神,摒棄掉所有雜念,猛地深吸一口氣,內心響徹起一道驚雷般的聲音。

  “融合!”

仿似來自上蒼的旨意,這一剎那,陳汐體內的所有力量都從沉寂靜止中甦醒過來。

它們不再暴躁,不再若野馬般難以馴服,相反,變得它們在禁道秘紋力量的監測下,變得極為溫和溫順。

  轟隆隆~~

那些源力不斷蔓延,開始逐漸和陳汐的氣血之力、靈魂之力、道心之力、體內星域中的神力融合在一起。

沒有碰撞、沒有衝突、沒有廝殺,一切都如同雪溶於水那般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然後,陳汐就感覺到自己周身的各種力量都在變強,在節節攀升……

  ……

在源界的時候,陳汐修煉三年多的時間,吞食了不知多少的奇珍異寶,更汲取了不知多少的源力精華。

哪怕沒有以往的神力修為,他在源界中也足可以發揮出堪比七星域主境的戰鬥力。

而今,這一股澎湃無比的源力開始和陳汐周身所有力量融合,可想而知會給陳汐帶來何等大的好處。

就在短短不足三個時辰中,他的修為竟是一舉突破至八星域主地步,靈魂之火上空,再次冉冉升起一顆燦然奪目的紫金帝皇星。

旋即,他那氣血力量也開始蛻變,氣血力量便是煉體之力,又稱之為巫力,原本陳汐這一具本尊的煉體修為僅僅只有相當於冥化境修士的層次。

可就在這短短時間內,他的煉體力量已是開始突飛猛進地提升,從冥化境一路高歌猛進,跨過一重重境界,最終停留在了堪比仙王境層次的水準。

這一幕若是擱在外界,簡直非驚掉無數下巴不可,即便是擱在上個紀元的巫之文明中,也足可以稱之為驚世駭俗的奇蹟。

再然後,陳汐的道心力量也開始蛻變,從原本的《原始心經》第四鍛地步,一舉攀升至第六鍛境地!

道心力量的變化,也就意味著陳汐的戰鬥持久力將越來越強大,對參悟劍道修為更有著不可估量的益處。

最後變化的,則是靈魂之力,原本陳汐靈魂若漩渦,漩渦之上湧動著一股璀璨無比的靈魂之火。

如今,這一股靈魂之火則化為一片五色斑斕的火海,瑰麗熾盛,將整個識海全部照亮,宏大無量。

這種變化也讓得陳汐的意念之力、推演之力得到了一種全新的蛻變和昇華!

以往陳汐的意念若是能覆蓋一片星空,那麼此刻的他,則可以覆蓋一方星系,將萬事萬物在一瞬間呈現在心中。

總而言之,在融合源力之後,陳汐通體內外、上上下下,所掌握的所有力量都得到了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足可以稱作是空前絕後,無與倫比!

  ……

  八星域主。

  第六鍛的道心修為。

  蛻變昇華的靈魂之力。

一躍攀升至仙王境地步的煉體之力。

……這一切,都宛如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讓陳汐都有一種“一朝得道,立地成聖”之感。

周身澎湃的全新力量,是如此之強大,如此之沛然,甚至讓陳汐自己都有一種難以適應的恍惚之感。

這就是徹底融合了源力之後,所帶給陳汐的變化!

不過很快,陳汐就顧不得再感慨,一道近似痛苦般的呻吟在耳畔響起,透著絕望和不甘。

  是冥的聲音!

陳汐心中一震,所有的念頭都消失,霍然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側的冥竟是呈現出一種即將暴斃而亡的慘烈跡象。

她清妹絕麗的面龐上,已是蒼白透明一片,綽約修長的身軀劇烈顫抖,渾身衣衫、長發皆都被冷汗浸透。

她死死咬著牙關,弧度瑩潤的櫻唇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沒有血色,整個人似乎在忍受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劇痛,讓得她整個人都瀰漫出一股衰敗、萎靡、即將死去的氣息。

  不好!

陳汐神色變得凝重,毫不遲疑將一手搭在了冥肩膀上,同時將禁道秘紋的力量運轉,沿著臂膀朝冥體內湧去。

冥和他不一樣,沒有河圖碎片,自然也沒有禁道秘紋的力量,在這等情況下,她又哪可能壓制住體內那衝撞不斷的狂暴力量?

若非陳汐及早發現,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冥就會徹底因此而暴斃!

  嘩啦啦~~

隨著禁道秘紋力量湧入冥體內,陳汐這才發現,冥的狀況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糟糕太多。

她的血脈、經絡、乃至於周身每一寸角落,都呈現出破損紊亂的痕跡,觸目驚心。

這也讓得陳汐根本就不敢再奢望冥能夠因禍得福,和自己一樣令修為突飛猛進,能夠讓她徹底修復傷勢,穩固道基都已經是幸事。

不得不說,禁道秘紋的力量的確神秘而強大,僅僅片刻,冥體內那劇烈衝撞的力量就被制止,陷入沉寂靜止狀態。

這讓陳汐不禁暗鬆一口氣,決定一鼓作氣幫冥把體內的源力給徹底融合了。

然後就在此時,遠處陡然傳來一陣噪雜的意念波動。

“就是那裡,昨天晚上曾有天劫之雷降臨,將那一座山峰劈殺,可怖之極。”

“這麼說,那里或許有逆天之神寶誕生了?”

  “快去看看!”

  居然有修道者前來了!

陳汐眼眸微微一瞇,看了看旁邊萎靡之極的冥,他最終還是決定先把冥體內的凶險徹底解決掉。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已沒有心思再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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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域第二千零七十五章太蒼神礦

似乎也意識到什麼,神情萎靡,臉色蒼白之極的冥忽然低聲喘息開口:“小心,似乎有人來了。”

陳汐隨口道:“不必理會,我先幫你把體內的力量融合。”

說著,陳汐運轉禁道秘紋的力量,開始不斷在冥體內不斷遊走。

這一刻的他,也著實無法鬆手,因為一旦他停下來,冥體內那陷入沉寂靜止中的力量就會再度甦醒,然後發生劇烈衝突,那樣的話,冥只會遭受更痛苦的折磨,甚至會給道基造成無法修復的創傷。

故而,唯有一鼓作氣將冥體內的力量徹底撫平、融合,方才能夠一勞永逸。

這一刻的陳汐和冥,就如同兩座泥塑的石雕,盤膝坐地,外表看來風平浪靜,實則體內正在進行著一場力量之間的角逐。

  嗡~~嗡~~

一陣急促刺耳的虛空波動響起,遠處虛空中,憑空浮現出一道道身影來。

那些身影約莫有十多人,衣衫襤褸,可氣息卻是凶險之極,起碼都擁有祖神境層次的修為!

尤其是那為首的一名身高足足有三丈,體格健碩龐大的光頭男子,竟擁有著帝君境層次的氣勢!

他赤裸上身,一塊塊肌肉若銅澆鐵鑄,雙瞳如火,鬚髮如戟,兩條宛如石柱般的粗大胳膊上,纏繞著一條漆黑泛著金屬光澤的血色鎖鏈。

整個人立在那,就宛如一尊從洪荒中走來的兇惡蠻人,有一種暴虐張揚的嗜血氣息。

他們一行人甫一出現,就齊齊將目光鎖定在了遠處的陳汐和冥身上,當看清楚兩人模樣,皆都不禁有些意外。

  “怎麼會是一男一女?”

  有人怔怔。

“他媽的,剛才誰說的逆天神寶?哪裡呢?”

  有人破口大罵。

“不對,這倆傢伙好像不是這'太蒼神礦'中的人物,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

“該不會是這倆傢伙把那一件逆天神寶搶走了吧?”

“昨晚那一場天劫之雷何等可怕,我等都遲遲不敢靠近,可這兩人卻搶在我們之前出現在這裡,肯定有古怪。”

眾人議論紛紛,望向陳汐和冥的目光中皆都有些驚疑不定,看不透這倆傢伙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由於陳汐正自集中精力幫冥化解體內的危險,渾身氣息內斂,故而單從他表現出的氣勢上,並未讓那些修道者看出什麼端倪了。

“嘿嘿,有趣,多少年過去了,這太蒼神礦中只有被抓來的苦力,可從沒見過主動跑來遭罪的傢伙。”

忽然,那為首面目凶厲,氣勢暴戾嗜血的光頭男子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奎森大人,您說該怎麼辦?要不要把這件事禀報給……”

旁邊一名尖嘴猴腮、枯瘦如竹的男子眼珠滴溜溜一轉,低聲開口,可還不等他說完,就被那光頭男子直接打斷。

“不必了,兩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狗男女而已,何必勞煩那些祭祀大人們?”

被稱作奎森的光頭男子神色猙獰道,“最重要的是,昨晚一場天劫降臨之後,這一對狗男女就出現了,若是此地誕生什麼逆天神寶,只怕也是被他們所得了!”

此話一出,其他人看向陳汐和冥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少了幾分驚疑,多了幾分貪婪和狠戾。

“你們看,我們都出現這麼久了,這一對狗男女竟是無動於衷,說不定就是昨晚在搶奪那一件逆天神寶時,被天劫之力的威勢所傷,已是自顧不暇了。 ”

奎森神色愈發猙獰,如火的雙瞳中盡是嗜血暴戾的氣息。

眾人見此,果然就發現從他們抵達到現在,那一男一女竟是一動不動,仿似渾然沒有察覺到般。

他們是故作不知,還是真的如奎森大人所言那般,遭受到了重傷?

  “巴明,你去把他們抓過來。”

奎森沉聲開口,出於一種謹慎,讓他強自按捺住親自動手的打算。

巴明,也就是那個尖嘴猴腮,枯瘦如竹的男子聞言,猶豫了一下,這才嘿然獰笑道:“小的正有此意!”

說著,他身影一縱,騰空而起,掌指猛地一抓,釋放出一片烏黑神輝,猶如一張大網般朝陳汐和冥籠罩而去。

  唰!

就在此時,那原本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陳汐霍然睜開眼眸,目光中湧出一道冷電,撕裂時空,嘭的一聲將那一片烏黑神輝齏粉。

這一幕,登時令奎森等人心中一凜。

  “莫要自尋死路!”

陳汐冷冷掃了那些人一眼,就重新閉上眼眸。

寥寥一句話,配上陳汐那一道淡漠無比的目光,令得不少人都是臉色一變,心中惴惴。

  “好囂張的傢伙!”

奎森臉色一沉,再度命令道,“巴明,抓了他們!”

  “大人……”

巴明猶豫了,剛才陳汐僅僅憑藉一道目光,就齏粉他的攻擊,這讓他感到了一種不測,心裡很不踏實。

  “快!”

奎森眼睛一瞪,瞳孔中火焰如燃,似要焚燒蒼穹。

  “好!”

巴明猛地一咬牙,渾身暴湧出滾滾烏光,祭出一桿精芒閃爍的黑色旗幡狠狠揮動。

  嘩啦啦~~

一道道猶如狼煙般的煞氣從旗幡中衝出,鬼哭神嚎,兇殘狠戾,將那片時空都腐蝕熔化。

可還不到這一擊湊效,那遠處地面上竟是陡然失去了陳汐和冥的踪跡,宛如憑空蒸發了一般。

這讓巴明心中不禁一抽搐,意識到不妙,亡魂大冒。

  “小心!”

耳畔,傳來一陣驚呼,巴明正欲閃避,就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在身上。

下一刻,他整個人就猶如被拋飛起來,天旋地轉,腦袋嗡鳴,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而這一切擱在眾人眼中,就看見巴明剛展開攻擊,那宛如泥塑雕像般的男子已出現在巴明身後,他袖袍輕輕一揮,就像拂去一粒灰塵般,巴明整個人都被震飛出去,消失在了極遠處天邊……

最不可思議的是,自始至終,那男子竟一直將一隻手搭在那女子的肩膀上,紋絲不動。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好強大!

這巴明可是一位巔峰祖神境存在,可卻在轉瞬之間,就猶如一粒塵埃般,被拂到了天邊盡頭消失不見,這未免太過恐怖!

  那男子究竟是誰?

  修為又達到了何等強大的地步?

這一剎,連那奎森都不禁眼瞳一縮,猙獰凶厲的面孔變幻不定,沉聲道:“你是誰?為何闖入太蒼神礦中?”

巴明的慘敗,讓他意識到了陳汐的不同尋常之處,心中也暗自慶幸沒有著急出手。

  其他修道者也都將目光望過去。

虛空中,陳汐和冥依舊盤膝坐在那裡,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似對周圍一切渾然不覺。

可這一刻,卻再沒人敢小覷他們。

沒人開口,等於直接無視了奎森的問話,這讓他那凶厲的臉色有些陰沉,冷冷道:“朋友,你若再不開口,可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依舊無人理會他。

冥體內的源力已經融合了一半,馬上就要徹底成功,陳汐哪有心思去理會其他事情。

那個光頭男子奎森,僅僅只是一個三星帝君存在罷了,這點戰鬥力都入不了陳汐法眼。

  至於其他人,就更不值一曬了。

眾目睽睽之下,陳汐和冥無動於衷,讓得奎森就像在自言自語般,場景說不出的詭秘和尷尬。

這一切,更是激得奎森心中震怒,惱恨之極,再次森然猙獰開口:“朋友,這裡可是太蒼神礦,你冒然闖入進來,已經惹下了殺身大禍!若再執迷不悟,下場可是比死亡還要可怕!”

其他人心中一顫,皆都聽出奎森動怒了,已流露出了殺機。

可即便如此,讓他們意外的是,陳汐和冥竟依舊是一副置若罔聞,渾然不覺的模樣。

見此,奎森目光變得冰冷無比,朝身邊眾人一揮手,便發出一聲暴喝:“一起上,活捉了這對狗男女!”

他身影一展,率先出動,足有三丈高,健碩猶如小山般的身軀上瀰漫出燦然金芒。

  轟!

他雙手一抓,掌心日月旋轉,噴薄出萬千神道法則,演繹為可怖的神輝,破殺向陳汐二人。

也就在此時,保持著同一個動作猶如雕塑般的陳汐終於動了。

他收起搭在冥肩膀上的手掌,長身而起,一對若淵幽邃的黑眸睜開,冷冷鎖定在了那奎森身上。

收手、起身、睜眼……一系列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自然而然,卻又奇快無比,一剎那就完成。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你不珍惜,看來也只有送你上路了。”

淡漠平靜的聲音中,陳汐袖袍再次一揮,輕描淡寫,不含一絲煙火氣息。

可那奎森卻竟似如遭雷擊般,眼珠猛地凸起,面頰扭曲,渾身僵硬,像遇到了什麼極為可怖的事情般。

  轟!

旋即,他整個三丈高的龐大身軀轟然爆碎齏粉,化為血霧,將那片虛空都染紅,淒美慘烈。

一位氣焰滔天的三星帝君境存在,居然就這樣被抹殺了!

那些原本正慾和奎森一起動手的修道者們看見這一幕,嚇得渾身都禁不住一激靈,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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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域第二千零七十六章突聞驚變

天地間,一片寂寥,唯有嗚嗚的風聲在呼嘯。

一眾修道者身軀僵硬,內心被恐懼淹沒。

如果說之前那巴明的死,是一場意外,那麼此刻奎森的死就沒有任何僥倖可言!

  一拂袖,抹殺一位三星帝君!

該有何等強大的修為,才能夠辦到這一步?

在那些修道者眼中,這一刻的​​陳汐儼然如同化身一尊深不可測的恐怖人物,充滿了危險。

他們不敢擅自亂動,更不敢趁此機會逃亡,因為他們清楚,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逃跑跟死亡也沒什麼區別!

對於此,陳汐的反應依舊很平靜,波瀾不驚,像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怎麼樣?”

陳汐轉身走回原地時,就看見冥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用一對漆黑純淨的瞳凝視自己。

  “多謝了。”

冥低聲道,她面龐依舊略帶蒼白,漆黑如墨的黛眉之間充斥著一股無法揮去的疲憊萎靡之色。

雖說剛才陳汐幫她化解了一場凶險,可她暫時還無法徹底恢復過來,需要靜修一段時間。

唯一慶幸的是,融合了源力之後,已是將她體內的所有傷勢修復癒合,不必再擔憂會傷及道基。

“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一聲謝謝麼?”

陳汐笑了笑,最終在他的建議下,讓冥同意了進入他體內星域中調養的建議。

  ……

做完這一切,陳汐將目光重新望向了那一眾修道者。

他發現這些傢伙雖然修為很不俗,一個個都擁有祖神境層次的戰鬥力,可衣衫襤褸,並不像氣焰囂張之輩,反而像一群流寇盜匪一般。

陳汐開口道:“現在,我有一些問題要跟你們請教,回答的讓我滿意,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

  “前輩請講,前輩請講。”

不等陳汐說完,那群修道者已經紛紛點頭答應,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這是哪裡?”

  陳汐直接道。

  “太蒼神礦。”

  “具體在哪裡?”

“我等也不知,只聽聞這太蒼神礦乃是天道之力覆蓋最為密集的地方,經常會誕生出一些曠世之寶。”

“哦,你們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我們……”

問話進行到這,那些修道者神色間皆都浮現出複雜之色,有暗淡、有怨恨、有憤慨、有苦澀。

正在陳汐心中奇怪之餘,就听其中一人道:“不瞞前輩,我等都是被抓來的苦力,這輩子都恐怕難以離開這裡了。”

  “苦力?”

  陳汐眼眸一瞇,“誰做的?”

  “太上教。”

  那些修道者幾乎是異口同聲。

陳汐心中一震,萬沒想到這一片神秘的“太蒼神礦”竟是掌握在那太上教手中。

尤為令他感到荒謬的是,當初在從混沌母巢中離開時,他就是被太上教一路追殺,最後被硬生生逼得進入那源界中。

而如今,他和冥剛從源界中脫身,沒曾想就又來到了太上教的地盤上,世事之離奇,有此便可見一斑。

但陳汐並不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當初從混沌母巢中離開時,為了保證他一路上的安全,那陳氏宗族中都只有寥寥幾人知道他離開的消息。

可偏偏那太上教卻像未卜先知般,在半途上蓄勢以待,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這顯然是有人暗中洩露了他離去的消息。

而按照陳汐的推測,洩露消息的最大嫌疑人就是陳氏宗族的太上長老陳靈空!

同樣,這一次離開源界之後,他們就來到了這太上教所把控的“太蒼神礦”,必然也不是什麼巧合了。

剛離開源界,他和冥就招引來了“封神天”降下的劫雷,這本身就顯得很不正常。

而如今,得知這太蒼神礦屬於太上教的所掌控的領地,而太上教又是“封神天”門前一走狗,仔細一想,陳汐大致還是猜到了幾分緣由。

源界的存在,必然早已被“封神天”所察覺到,故而將許多的天道秩序力量密佈於源界四周。

這所謂的“太蒼神礦”就是其中之一,作為“替天行道”的太上教,或許並不知道源界的存在,但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天道的意志。

  然後,就發生了眼前這等事情。

至於那些修道者口中所說的曠世神寶,其實也很好理​​解,這一片區域覆蓋著如此多的天道力量,勢必會蘊生出許多的神寶出來。

只是讓陳汐沒想到的是,太上教竟會抓捕這些修道者充當苦力,幫他們去挖掘和發現神寶。

  ……

眼見陳汐陷入沉默中久久不言,讓得那些修道者們也不禁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一名修道者最終沒忍住說道:“前輩,你剛才殺了奎森,恐怕用不了多久,太上教那些祭祀大人就會聞風而來……”

  “我明白。”

陳汐直接開口打斷道,“我問你們,太上教在這太蒼神礦中的力量有多少?最強大的又是誰?”

那些修道者一呆,若非陳汐剛才展現的戰鬥力太過強大,他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位“前輩”能夠來到這太蒼神礦,居然會不知道太上教在這里布置了多少力量?

不過想一想他連太蒼神礦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那些修道者們反而有些明白過來,下意識把陳汐當做了誤闖進來的一名強者。

“太上教具體在這裡擁有多少力量,我等也並不清楚,不過據我等所知,最厲害的乃是一位九星域主境紅袍大祭祀!其他那些太上教祭祀都尊稱他為'梭雲大人'。”

一名氣度精悍的中年沈聲道,“除了這位梭雲大人之外,還有許多帝君境紅袍祭祀,他們統馭著太蒼神礦的各個區域,正是因為有他們坐鎮,被抓進來的同道中,從來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從這裡逃脫出去的。”

“一名九星域主和一眾帝君境存在?”

陳汐不禁有些意外,這般力量可足堪稱是強大之極了,太上教怎會派出如此重兵把守在這裡?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挖掘更多的神寶?

  肯定不會如此簡單了!

沉吟片刻,陳汐再次問道:“你們之中,有誰知道從這裡前往帝域的路?”

  帝域?

那些修道者一下子就判斷出,眼前這位“前輩”必然是來自帝域中的大人物。

“啟禀前輩,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在下知道該如何前往帝域!”

這時候,突然一名灰衣男子站出來,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他雖衣衫襤褸,可舉止沉穩,明顯從前也是一位頗為威風的強者。

見此,其他修道者們頓時明白過來,這傢伙是打算趁機讓那位“前輩”帶他一起逃脫此地啊​​!

一想到這,有人羨慕,但大多數人不以為然,這可是太蒼神礦,是太上教的地盤,自古至今都從未曾有人活著離開過,那位“前輩”即便再強大,獨自一個人又如何能夠和太上教抗衡?

灰衣男子這麼做,明顯是不要命了!

陳汐將眾人神情中的細微變化都看在眼底,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看著那灰衣男子道:“哦,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夜澤。”

  灰衣男子道。

“夜澤?你是永恆世家夜氏的後裔?”

  陳汐若有所思道。

  “正是。”

夜澤顯得很平靜,他這個姓氏極為獨特,整個帝域中就只有永恆世家夜氏一家,很容易讓人猜到他的身份。

  “那你可認得夜辰?”

  陳汐問道。

  “夜辰正是在下堂兄。”

夜澤說到這,似意識到什麼,抬頭道,“前輩認得在下堂兄?”

  陳汐點頭:“我們是朋友。”

眾人聽到這,皆都不禁一陣羨慕,哪會想到眼前這位“前輩”竟是夜澤堂兄夜辰的朋友,這關係可又拉近了一步。

連夜澤也不禁怔然,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堂兄什麼時候交了這樣一位擁有滔天手段的強大朋友。

這時候,陳汐眉頭一挑,奇怪道:“太上教竟敢如此肆無忌憚,連你們夜氏宗族的人也敢抓捕?”

此話一出,眾人竟都是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陳汐,似乎感覺他這個問題很幼稚。

“前輩,大概您有所不知,如今整個上古神域動盪一片,殺伐不斷,到處都是烽火連天、硝煙瀰漫的場景,早已不像以往那般平靜。”

一側的夜澤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這一場禍亂堪稱是史無前例,連帝域都被波及,在太上教的推波助瀾下,連神衍山、女媧宮、神院、道院也都無法置身事外,被捲入到了這一場風波漩渦中。”

  “上古神域爆發禍亂了?”

陳汐心中狠狠一震,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才離開多少年,上古神域就發生了這等事情?

  為什麼會如此?

該不會是什麼末法浩劫來臨了吧?

一時之間,陳汐腦海中也是念頭叢生,有些怔然,這消息太過突然,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似乎沒有註意到陳汐的異常,夜澤繼續道:“我等也正是在這一場禍亂中,被太上教暗中偷襲,不幸被抓捕了過來。”

其他修道者皆都神色悲憤,透著說不出的恨意,亂世當道,人命如草芥,誰又能避開這一場滔天風波?

許久之後,陳汐深吸一口氣,喃喃道:“若真如此,就必須得盡快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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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域 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殺出去

上古神域發生驚變,讓陳汐陡然多出了一種緊迫感。

尤其當聽到連神衍山都無法置身世外,被捲入這一場風波禍亂時,陳汐甚至開始不自覺地為大師兄他們擔憂起來。

  “你帶路,我們走。”

深呼吸一口氣,陳汐眼眸中已盡是堅定之色。

  “怎麼走?”

夜澤怔然,這乃是太蒼神礦,被太上教重兵把持,自古至今不曾有一人能夠活著離開。

在這等情況下,不是應該先制定一些計劃,好好籌謀一番,在開始展開行動嗎?

或者說,眼前這位“前輩”已經有了完善的脫身計劃?

  不可能!

他連太蒼神礦這個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連太上教在這里布置了多少高手都不清楚,哪可能一下子就想出一個完美的脫身計劃?

  這讓夜澤感到惘然。

附近其他修道者也都呆了一下,沒想到陳汐竟如此乾脆,說走就要走,他難道不知道,萬一被太上教那些強者發現,後果會很嚴重?

對於此,陳汐根本沒有任何廢話,鏘的一聲祭出已經很久未曾動用的劍籙,眼眸如電,直言道:“怎麼走?當然是殺出去!”

聲音平淡,卻透著鏗鏘之氣,擲地有聲。

  殺出去! ?

這一下,夜澤自己心中都不禁生出一絲悔意,自己剛才怎麼冒然答應了這樣一個瘋子的要求?

  早知道如此,就再謹慎一些了!

是的,聽了陳汐的話,夜澤下意識把陳汐當做了喪心病狂之輩,否則,換做一個正常人,在這等情況下,誰會說出這等荒謬近乎白痴的話?

  殺出去?

難道他以為那些太上教祭祀強者都是擺設不成?其中可還有一位九星域主坐鎮呢!

除非道主境親臨,誰敢妄言在這裡殺出去?

  眼前這傢伙是道主境存在嗎?

  顯然不是!

  那他為何敢說出如此大話?

  顯然是瘋了!

這就是夜澤這一刻的心理活動,後悔懊惱不已。

可剛才他已經答應下來,這時候反悔顯然是不可能了,於是只能強忍著心中的各種情緒,慎重斟酌道:“前輩,是否要再考慮考慮?這樣做的話可就……”

  唰!

不等他說完,就看見陳汐猛地抬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而後劃破時空,朝遠處挪移而去。

自始至終,根本就不給夜澤任何掙扎的餘地。

“前輩,前輩,你這麼做只會害死你和我,不——!我反悔了,求求您放了我……”

遠處空中,傳來夜澤那鬼哭狼嚎般的哀求聲音,令那些修道者們皆都不禁動容。

“殺出去?沒想到那傢伙竟是一個瘋子!”

“是啊,他這麼做無疑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可憐那夜澤迫切想要從此地脫身離開,沒曾想他這麼做反倒害他提前送了性命。”

“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戰鬥力可真夠嚇人的,揮袖之間,就把奎森這等三星帝君抹殺,這可不是尋常之輩可以辦到的。”

那些修道者們議論不已,幾乎皆都不看好陳汐此次的行動,對那被陳汐“抓”走的夜澤更是同情憐憫起來。

“不行,我要去看看,萬一那傢伙成功殺出去了,或許也能給我們提供一線脫身的契機。”

忽然,一名修道者站出身來,朝陳汐挪移的方向追去。

這一幕頓時令其他人愕然,旋即他們心中一動,也都開始暗自思索起來。

是啊,那傢伙萬一成功了,對他們而言可也是一個萬載難逢的脫身機會!

  怎麼辦?

  要不要跟上去看一看?

哪怕那傢伙最後真的失敗了,只要自己不現身幫助他,想來也不會招惹來什麼殺身之禍。

一想到這,已經有人忍不住道:“唉,這些年就屬我和夜澤關係最好,如今見他身處險境,我怎能袖手旁觀了,罷了,我也跟上去看一看,伺機行動,若是能把他救回來,那也是極好的。”

說著,他渾身神霞流溢,已是化作一抹光,呼嘯而去。

“呸!這麼幼稚的藉口都能說的出來,這傢伙也忒不要臉了。”

  一名修道者狠狠呸了一口。

可讓他意外的是,他這句話聲音還沒落下,再次有數名修道者閃身而去,追了上去。

  “你們……也要去看看?”

那名修道者禁不住把目光望向了剩下的幾人。

卻見那幾人都懶得搭理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追了上去。

  “這……”

場中只剩下那名修道者,他神色變幻許久,最終也是一咬牙,挪移時空而去,嘴中兀自悻悻道:“罷了,老子也豁出去了,媽的,早知你們都這樣,老子也早追了上去……”

  ……

  呼~

  時空波動,周圍景象浮光掠影。

隨著一路挪移,陳汐訝然發現,這一片所謂的“太蒼神礦”竟是廣袤無比,仿似無垠般。

他抬頭看了看天穹,卻發現一片灰暗,無星無月,被一層渾厚、威嚴、密集無比的天道秩序之力所覆蓋。

  那是“封神天”的氣息!

這讓陳汐心中一凜,將原本就覆蓋在周身上下的禁道秘紋的力量運轉到了極致,唯恐洩露出一絲氣息,被那天道秩序之力察覺到,再度降下劫雷滅殺自己了。

雖然他已經徹底融合了體內所有源力,可關鍵是他那體內星域中還有著一顆“源界之心”,這可是“源始天”的秩序力量,一旦被察覺到,後果可想而知有多可怖。

“前輩,前輩您不能這樣,您可是我堂兄的朋友,怎麼能拉著我一起往火坑里跳?這太不仗義了,不是朋友之道……”

一旁被陳汐像小雞似的拎在手中的夜澤在嘴中碎碎念,他神色暗淡,哭喪著臉,一副如喪考妣的哀傷絕望模樣。

“正是把你堂兄當朋友,我才救你,你反倒不領情,可著實讓我有些微微的失望。”

陳汐一邊查探著前路,一邊說道。

夜澤聞言,差點就痛哭流涕,哀求道:“求求您了,放我一馬吧,我可不想就這麼早就死掉,我家中上有父母,下有妻小……”

  “噓!”

  就在此時,陳汐忽然頓住腳步。

夜澤一怔,當看清楚遠處情況,登時瞪大了眼瞳,渾身毛骨悚然。

只見那遠處天邊,浮現出一道道身影,宛如一輪輪烈日橫移天穹而來,耀眼、熾盛。

他們身披同樣的玄色衣袍,赫然是一群駐守在這“太蒼神礦”中的太上教祖神境祭祀強者!

尤其是那為首的,身披紅袍,身姿偉岸,氣勢滔天,明顯是一位修為臻至帝君境的太上教紅袍大祭祀!

夜澤早先已經見識過陳汐的戰鬥力,故而很清楚這一群太上教祭祀不可能會是陳汐對手了。

真正讓他揪心的是,隨著這一幕的發生,也就意味著他們徹底被太上教發現了!

最為該死的是,他還是和陳汐這個瘋子是在一起的!萬一陳汐死了,那麼他夜澤也必然會遭受連累!

一想到這,夜澤就不禁悲從心來。

“夜澤!此人是誰?剛才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奎森的氣息會突然消失不見?”

那一群太上教強者發現了陳汐和夜澤,朝這邊呼嘯而來,那為首的紅袍祭祀人沒到,威嚴冷漠的聲音已是傳達而來。

  “韞啟大人,我……”

夜澤張嘴,正欲要說些什麼,就感覺一抹耀眼無比的粗大劍氣橫空浮現,刺得他眼睛一陣劇痛,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

  轟!

一陣滔天的氣流翻滾聲響起,猶如烈火掃平原,大雪蓋蒼穹,自始至終並無任何廝殺聲、碰撞聲、也沒有任何的慘叫聲。

僅僅一個呼吸時間,這一切都恢復平靜。

當夜澤再次睜開眼眸時,就已再也看不見那些太上教強者的踪跡,視野中,只有一片塌陷為裂縫的紊亂虛空!

夜澤頓時張大嘴巴,倒吸涼氣不止,身為一名祖神境存在,他哪會不明白,就在剛才那一劍之下,那些太上教強者便已經被徹底抹殺了?

並且自始至終,他們連抵抗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否則斷不可能連一絲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

  這傢伙……簡直太心狠手辣了!

  夜澤心中震撼。

不等他回過神,陳汐就像剛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般,帶著他繼續朝前方掠去。

那輕鬆平靜,從容自若的模樣,看得夜澤又是一陣恍惚,這傢伙究竟是誰?

  他的修為究竟又有多強大?

這也不怪夜澤有眼無珠,而是陳汐將禁道秘紋的力量瀰漫全身之後,別說是他,就連道主境親自前來,恐怕都難以查探到他的真實力量了。

不管如何,夜澤心中震撼歸震撼,可一想到這太蒼神礦中還有一尊九星域主坐鎮,心中又不禁患得患失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莊肅道:“前輩,這些傢伙對您而言,只是小魚小蝦,談不上什麼,您此刻若停手,或許還有一絲挽留的餘地,我們可以重新商議,制訂出一個詳細穩妥的逃跑計劃,否則萬一碰上那些厲害角色……”

  唰!

不等夜澤說完,他就被陳汐突然加速,整個人都帶飛了起來,劇烈的空氣灌入他口中,嗆得他咳嗽不止,眼淚差點流出來,連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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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域 第二千零七十八章 凜冬

很快,陳汐就發現了這太蒼神礦的獨特之處。

它類似於一塊無垠大陸,被密集而森嚴的天道秩序封閉,這也就意味著,想要從這裡脫身,就必須找到出口。

  可是,出口在哪裡?

路上,陳汐也問了夜澤,後者則用一種絕望般的口吻告訴陳汐,太蒼神礦的出口應該有不少,但據他所知,唯一確定可以安全離開的出口,被設置在那一位太上教九星域主凜冬的修行之地!

當得知這個消息,陳汐毫不猶豫就決定,就從那裡殺出去!

而當得知陳汐這個決定時,夜澤整個人都差點崩潰。

那可是一位九星域主修行之地啊!更是這太蒼神礦的核心要塞,佈置了不知多少重的力量把守,從那裡殺出去?那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可很顯然,夜澤無法改變陳汐的決定,故而他在接下來的路途上,幾乎是呈現出一副放棄掙扎,徹底認命的絕望模樣,不再哀求,不再患得患失……

這反倒是讓陳汐感覺清靜不少,他可沒想到夜澤這傢伙看似沉穩,可表現得卻會如此膽小。

這倒也錯怪了夜澤,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處在夜澤的境地中,恐怕也都會如此。

畢竟,太上教勢大力強,且有九星域主境紅袍祭祀坐鎮,單單是這一點,都足以讓絕大多數人絕望。

在這等情況下,陳汐卻執意要從那裡殺出一條血路,這的確很難讓其他人理解了。

前行沒多久,一隊太上教強者再次出現。

這裡明顯是一片礦區,可以看到不少衣衫襤褸的修道者宛如苦力​​般在其中穿梭。

當看見陳汐和夜澤突兀從遠處飛遁而來,頓時引起了那一隊太上教強者的注意。

  唰!

遺憾的是,陳汐根本就沒有給他們任何問詢的機會,就抬手一劍橫掃過去。

一時之間,血雨滂沱,時空碎裂,那一隊太上教強者同樣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陳汐輕易抹殺。

做完這一切,陳汐速度不減,帶著夜澤繼續朝前方掠去,真真是有一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凌厲剽悍氣魄。

  “老天!”

“那傢伙是誰,竟敢屠殺太上教祭祀,他不要命了嗎?”

“多少年了,終於有出現一個敢於反抗太上教的狂人,走,快跟著一起去看看。”

“還用看嗎?以前那些敢於和太上教對抗的傢伙,哪個最終不是被鎮殺當場,含恨而亡了?”

“唉,說的也對,一旦被抓入這太蒼神礦中,命運早已被注定,任何掙扎也都是徒勞。”

“不管如何,這終究是近些年來又發生的一場新鮮事,哪怕沒什麼希望,咱們還是去看一看結果會如何了。”

礦區中,隨著那一隊太上教強者被屠戮當場,頓時引起了那些修道者們的嘩然。

他們和夜澤的那些同伴一樣,也都追隨了上去,要看一看陳汐究竟能鬧出多大的動靜,最後又是否也會和從前那些傢伙一樣,被鎮殺當場。

  ……

  一個時辰後。

陳汐都記不清楚一路上殺了多少太上教門徒,反正只要被他碰到,注定是被無情抹殺的下場。

這一刻的他,就像一柄鋒利的尖錐,一路勢如破竹,無可匹敵,掀起一路的血雨腥風和無數嘩然。

對於太上教,陳汐已恨到了骨子裡,根本就不必再找任何理由,也根本不必再多思量,不將太上教徹底剷除,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畢竟,這些年他都不知道被太上教算計了多少次,迫害了多少次!

  不將其血洗,其心難安!

隨著陳汐不斷前行,整個太蒼神礦的平靜徹底被打破,開始變得動盪糟亂起來。

那些駐守在此地的太上教強者都已清楚,時​​隔多年,又有人欲要打破枷鎖,進行反抗了。

只不過和往年不同的是,這一次鬧出的動靜似乎格外的大,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之久,那一名狂徒竟是還沒有被制服。

  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快去禀告凜冬大人!”

“另外,召集分佈各大礦區中的所有力量,全部匯聚古來!”

“警告那些苦力,誰敢在這等時候在暗中推波助瀾,興風作浪,立殺無赦!”

  “快快快,立刻行動!”

像這樣的命令,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太蒼神礦的每一個區域中,那些分佈其中的太上教強者,都猶如嗅到血腥的鯊魚般,傾巢出動,從不同區域朝同一個地方匯聚過去。

與此同時,那些被抓捕到這太蒼神礦中充當苦力的修道者們,也都是陸續得知了這個消息,一時皆都嘩然不已,有人嘆息,有人不以為然,有人嘖嘖稱奇。

歷史上,太蒼神礦中不止一次地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每一次都被迅速地鎮壓下來,沒有一個人能成功活著離開的。

  這一次的結果會否變得不同?

沒有人敢確定,甚至大多數人都對此不抱任何期望。

不過,出於一種好奇和看熱鬧的心態,礦區中的許多修道者還都是紛紛趕了過去,要去看一看鬧出這一場動靜的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最終這傢伙又是否會重蹈覆轍。

  ……

若是從天穹俯瞰,就能夠清楚看見,整個太蒼神礦中,許許多多的神光從不同區域升騰而起,猶如潮水般朝最中央的一處位置匯聚而去。

那些是太上教駐紮於此的力量,原本分散在各個區域,可因為這一場變故則開始匯聚動作起來。

而反觀陳汐所前行的那一條路,就猶如一道筆直的血線,從極遠處的區域中殺出,開始不斷朝太蒼神礦的中央區域衝去!

若是再不阻攔,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一條血線就會衝入那中央區域中,到那時,情況可就嚴重多了。

  ……

  太蒼神礦,核心地帶。

這里地勢空曠,只有一座恢弘古老的宮殿屹立其中,顯得很是醒目。

這裡就是太上教紅袍大祭祀,九星域主凜冬盤踞修行的地方。

自從當年太蒼神礦被發現,凜冬便被派遣到這裡坐鎮,掌控著整個太蒼神礦的運轉。

無數年來,在凜冬的掌控下,只要被抓入這太蒼神礦中充當苦力的修道者,從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

  從沒有!

這鐵一般的事實無疑從側面證明,凜冬這一位九星域主的手段和實力是何等之強大。

此刻,在那恢弘古老的宮殿中,凜冬一手負背,一手執筆,正在一塊細膩瑩白的紙捲上書寫著什麼。

筆鋒飽蘸墨水,墨色殷紅如血,不,那是真正的神血,是從那些敢於反抗的修道者苦力身軀中汲取而來。

瑩白的紙捲細膩柔順,用的則是神皮,所謂神皮,自然也是從那些修道者身軀上剝下來的皮膜!

神血為墨、神皮為紙,顯得滲人無比。可凜冬卻神色從容,似早已習慣並且很享受做這種事情。

他面容白皙俊秀,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長髮烏黑濃密,雖穿著一襲血袍,可渾身上下卻有一股古韻儒雅的書卷氣息。

這就是凜冬,若不認識他的,只怕會以為這是一位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文雅儒士。

可真正了解凜冬的卻知道,這位絕對是一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沙沙沙……

隨著凜冬筆鋒揮動,那一卷由神皮煉製而成的白紙上,浮現出一行殷紅的字跡——

“昨夜午時,天穹忽降劫雷,實屬罕見,屬下來報,言稱應是有絕世之寶誕生……”

寫到這,筆鋒一頓,凜冬的眉頭皺起,應是有寶物誕生?難道這件事還沒有查探清楚?

凜冬不喜歡模糊的答案,無論事情大小,他要的是精準而確定的結果,而不是一種揣測!

正是這種嚴謹的態度,讓凜冬才會感受到一種絕對的掌控感,他無法容忍任何一個不確定的事情發生。

  哪怕這事情顯得很微不足道!

“看來,本座對這些屬下還是太寬容了……”

凜冬丟下手中的筆,輕嘆一聲,轉身來到一側,這裡擺著一個書架,書架上滿滿都是一捲捲被寫好的神皮。

神皮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紀錄太蒼神礦中的天道秩序變化,任何變化都要被紀錄。

這是太上教主的要求,從凜冬被派到這太蒼神礦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做這件事。

他不清楚教主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他不敢違逆教主的意志,所以這無數年來,他就只能一直做這件事,哪怕這件事顯得如此之枯燥和無聊。

“明天就要把這天道秩序最新的變化情況傳達給教主了,這件事今天必須得查清楚……”

凜冬喃喃了一聲,從書架上收回目光。

也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宮殿外響起,與此同時,一道透著焦急的聲音傳達進來——

“啟禀大人,礦區中再次出現一名違逆規則,欲要逃跑的狂徒!”

聞言,凜冬眉頭一皺,慢條斯理道:“看來,本座果然是對你們太過寬容了,連這點小事都要通報過來,著實讓本座失望!”

聲音溫和平靜,可卻有一股直抵人心的冷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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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七十九章 大敵當前

哧啦!

    劍氣如電,潑灑十方,所過之處,無堅不摧!

    陳汐一路前行,一片片時空被齏粉,化為瘡痍之地,一行行太上教強者被屠,自始至終連掙扎都來不及。

    他青衫獵獵,烏黑長髮飛舞,神色沉靜而淡漠,一對幽邃若淵的黑眸裡,毫無一絲情緒波動。

    他就像一尊從無量煉獄中走來的殺神,所過之處,註定是血雨腥風,片甲不存!

    劍籙在清吟,響徹天地間,像渴望飲血的呐喊。

    殺!

    殺!

    殺!

    沒有熱血澎湃,沒有激昂呐喊,自始至終,陳汐一直沉默,不發一語,冷酷得像一抹寒冰鑄就的鋒刃,一路殺伐而行。

    一個人,一柄劍,掀起一場無情屠戮!

    ……

    陳汐現在究竟有多強?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因為在這短短數十年中,他的實力明顯呈現出了一種不斷蛻變的過程,且蛻變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許多。

    在混沌母巢陳氏宗族時,他已晉級六星域主地步,而如今,他已經是八星域主,這一系列的變化,才不過發生在數十年光陰中!

    如此短暫的時間中,卻能夠辦到這一步,這對任何一位域主境強者而言,都是一種不敢想像的事情!

    甚至,在以往的歲月中,恐怕都找不出一個像陳汐這般晉級蛻變如此之快的絕世妖孽了。

    或者說,陳汐這般晉級速度已堪稱是獨步古今,空前絕後!

    畢竟,這可是域主境,每晉級一層都堪稱是難比登天,擱在一些修道者身上,能夠在千年之內提升一層修為,都已堪稱是驚采絕豔了,甚至哪怕是萬年一晉級,也算得上是傑出人物。

    可陳汐……卻僅僅用了數十年時間而已,且還是一舉提升了兩個境界,從六星域主臻至到了八星域主地步!

    這如何不駭人聽聞?

    而促成這一切的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紀元烙印,二是源力。

    參悟和煉化每一個紀元烙印所蘊含的文明傳承,都能夠讓陳汐的修為產生蛻變,毫無任何滯澀和壁障。

    這等得天獨厚的曠世機緣,是其他修道者根本無法擁有的。

    像如今,陳汐已經參悟和煉化了“巫之印”“武之印”“幻之印”三個紀元烙印,河圖中還足足擁有五塊紀元烙印未曾被他使用。

    與此同時,在源界中三年的歷練,讓陳汐擁有了龐大的源力精華,而今這些源力精華被他悉數融合,化為周身全部力量的一部分,從而促使他的修為再次突破,臻至到了如今的八星域主地步。

    當然,自身源力的融合,不僅僅只是如此簡單,它對陳汐道心修為、煉體修為、靈魂修為等等方面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令得陳汐周身力量產生了全方位的驚人蛻變。

    故此,面對這等迅猛蛻變,節節攀升的實力變化,連陳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想像一下,當年還是六星域主境時,陳汐便可以憑藉爆氣弑神功的威勢,挫敗身為八星域主的陳秋水和陳瀟雲,更是和九星域主層次的陳道元戰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如今,他已擁有八星域主境修為,又能發揮出何等強大的戰鬥力?

    ……

    夜澤腦海一片空白。

    一路走來,他被陳汐拎著衣襟,顯得很憋屈,也掙脫不得,可當看見陳汐勢如破竹般,過關斬將,無可匹敵,他震撼得登時就顧不得什麼憋屈了。

    他無法想像,那些往日裡威風凜凜的太上教強者,如今都怎麼變得如此不堪,簡直像韭菜似的,被一茬一茬地輕易收割掉,這簡直太過不可思議。

    不過,作為永恆世家夜氏的後裔,作為一位戰鬥素養極高的祖神境存在,夜澤還是很清楚地意識到,並不是那些太上教強者變弱了,而是陳汐的戰鬥力實在太強了。

    他們之間完全都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

    當然,這一切還不足以讓夜澤震撼到腦海空白,真正讓他震撼的是,如今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可太上教的勢力竟一直沒能夠徹底鎮壓這一切,甚至連阻攔陳汐的步伐都辦不到。

    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據夜澤所知,以往那些像陳汐這樣欲要從太蒼神礦中脫身的修道者中,能夠在太上教勢力鎮壓下堅持最久的一個,也才不過堅持了三刻鐘,便被擊斃當場。

    那人也被譽為歷史上最有希望逃出太蒼神礦的一位修道者,可惜最終還是死了。

    而如今,眼前的陳汐竟堅持了一個多時辰,且一路所向披靡,無人攖其鋒芒,這如何不令人震撼?

    難道說,這傢伙這一次真有希望殺出一條血路,沖出重圍?

    夜澤心中一動,可一想到那太初神礦核心地帶還坐鎮著一位宛如魔鬼般的九星域主凜冬,他心中原本升起的一絲希望頓時熄滅,神色灰暗。

    哪怕殺再多人又如何?

    最後終究是不可避免會失敗的……

    夜澤心中歎息。

    ……

    隨著時間推移,在陳汐前行路上的後方,早已尾隨了許許多多的修道者。

    他們皆都是被抓來的苦力,隨著陳汐開始戰鬥,讓得他們也都被吸引過來,欲要一探究竟。

    “殺了多少個了?”

    “八十六位祖神境強者,五位帝君境強者。”

    “乖乖,這傢伙簡直太生猛了!你們說他這次的行動最終能否成功?”

    “懸,很懸。駐紮這太蒼神礦中的太上教勢力中,真正的域主境強者可還沒有出動呢。”

    “不提這些,光是一個凜冬,都足以摧垮這一切希望了!”

    “唉,不管如何,這傢伙可比以往那些人都要強一些,我倒是真希望他能夠殺出去。”

    “噓!不好了!快看那裡……老天!”

    那些修道者正自議論的時候,忽然一個人猛地發現了什麼,飛快出聲提醒眾人。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片空曠的地帶出現在視野中,而在那空曠地帶之前,不知何時已聚攏了許許多多的身影。

    那些身影約莫三十餘人,一個個身披如血紅袍,氣焰滔天,隨意立在那裡就有一股執掌山河般的睥睨姿態。

    帝君境存在!

    足足三十多個!

    那些尾隨陳汐前來的一眾修道者心中一顫,毛骨悚然,在太上教中能夠身披紅袍的,哪個不擁有帝君境層次的修為?

    甚至,其中說不定還有一些域主境存在!

    只是讓那些修道者們沒想的是,他們也是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原來這太蒼神礦中,竟駐紮了這麼多太上教紅袍祭祀!

    以往他們被抓來充當苦力,被強制派遣到各個礦區中,失去了一切自由,故而很難瞭解到,這太蒼神礦中究竟有多少太上教紅袍祭祀。

    他們所能知道的,也僅僅只是一些鳳毛麟角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各種揣測。

    故而當此刻看見這麼一大群太上教紅袍祭祀出現時,才會顯得如此失態,如此震駭。

    這也讓他們終於意識到,為何自古至今未曾有一個修道者能夠活著從這裡逃走了!

    這一刻,看著遠處陳汐的背影,所有修道者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這傢伙恐怕也完了!

    ……

    空曠的荒原上,一望無垠,沒有山巒,沒有河流,只有一片呈現暗灰色的荒蕪景象。

    這裡已經算作是太蒼神礦的核心地帶了,在夜澤所透露出的消息中,那九星域主凜冬便在這一片區域中的一座宮殿內棲居修行。

    若陳汐想要離開,就需要殺入那宮殿,殺了凜冬,便可以找到那一個通往外界的安全出口。

    當抵達這裡,陳汐腳步頓了頓,一對黑眸如冷電般掃視了一遍那明顯早已等候在遠處荒原上的一眾太上教紅袍祭祀。

    這一刹,夜澤忍不住抬頭仔細觀察了一下陳汐的神色,卻發現陳汐依舊是那一副沉靜淡漠的樣子,仿佛沒有情緒,沒有感情的戰鬥機器般,自始至終都沒有流出出一絲變化。

    這讓夜澤心中惘然,真正的殺局已經來臨了,這傢伙怎麼還能夠保持得如此鎮定?

    難道他不怕死嗎?

    唰!

    不等夜澤反應過來,陳汐已重新動身,朝前掠去。

    他孑然一人,左手還拎著一個根本幫不上忙的夜澤,卻仿佛沒有察覺到前方的兇險般,一路前行。

    這一幕登時讓得那後方一眾修道者看得眼睛發直,這傢伙未免也太生猛了吧?

    “有趣。”

    “看來就是這傢伙了。”

    “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這次可不能這麼容易放過處死他。”

    “嗯,也對,或許可以將他抽筋扒皮,靈魂囚禁於天穹罡風之中,經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如此方能夠起到以儆效尤的威懾。”

    當看見陳汐的身影出現,遠處那些太上教的紅袍祭祀皆都眯了眯眼眸,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機。

    尤其當看見陳汐竟一言不發,朝他們這邊掠來時,令得他們神色皆都變得愈發冰冷。

    這是一種無聲的挑釁,是對他們尊威的藐視!

    這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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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八十章 收割

嗖~

    時空波動,陳汐已緊逼而來。

    夜澤渾身發寒,已禁不住閉上眼睛,心中哀嚎:“要死了,要死了,這次真的要死了……”

    被陳汐以如此無視,令得一名太上教紅袍祭祀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厲聲冰冷道:“孽障!還停下……”

    噗!

    話還沒說完,一道劍氣憑空浮現,猶如奪盡世間鉛華的一抹光,縹緲不可捉摸。

    那名紅袍祭祀的咽喉直接被洞穿出一個血窟窿,眼珠凸起,渾身生機被齏粉,暴斃當場!

    這樣一位帝君境存在,竟是在刹那之間被斬殺!

    哪怕這樣的事情陳汐一路上已經不止做了一次,可當看見陳汐在這等局勢下,依舊以一種堅狠淩厲的姿態,冷酷俐落的手段抹殺掉對方一名紅袍祭祀時,依舊令得那後方一眾修道者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

    這傢伙,殺人未免也太乾脆了,連一個招呼都不打……

    那些太上教紅袍祭祀也心中一驚,下意識運轉全部修為,祭出各自神寶。

    陳汐動手太快,令他們剛才也是措不及防,沒能來得及阻止這一切,這讓他們皆都驚怒不已。

    又一名紅袍祭祀暴怒出聲:“大膽狂徒,事到如今,竟還執迷不……”

    噗!

    又是一道劍氣閃現,如電、如露、如夢幻、如泡影,不含一絲煙火氣息。

    旋即,那名紅袍祭祀同樣在話音還沒落下時,被一劍切斷脖頸,頭顱拋空,血灑如瀑,橫屍當場。

    太可怖了!

    一劍斬一人,劍劍不留情!

    這一切也是刺激得那些太上教紅袍祭祀目眥欲裂,殺機暴湧,哪還會再廢話,他們立刻全部動手。

    轟!

    各種無上道法沖霄,蒸騰神輝,斑斕熾盛,照亮九萬里山河。

    帝君境存在出手,彈指之間,便可焚山煮海,摧星殺月,威勢無窮,更何況現在不止是一位帝君境存在出手,而是一群!

    那等情景,明顯要更恐怖十倍,若是擱在外界中,非引發一場滔天災難不可。

    尤為重要的是,那些太上教紅袍祭祀中,可不僅僅擁有帝君境存在,還有域主境強者分佈其中!

    而今他們一起動手,施展各種無上道法,祭出各種神兵道寶,所造成的威力之大,在刹那間,就將這片天地都覆蓋、似欲要崩滅塌陷,徹底消亡!

    “不好!”

    “快退!”

    後方,一眾尾隨而來的修道者們目睹這樣驚世駭俗的一幕,頓時都是亡魂大冒,忙不迭朝遠處躲避而去,倉惶到了極致。

    畢竟,這可是三十多位太上教紅袍祭祀一起出手,一旦被那些戰鬥餘波捲入,絕對是身隕道消、暴斃而亡的下場!

    可很顯然,他們的擔心明顯多餘了,因為就在他們退避的那一刹那,在那戰場中,猛地響起一陣激昂清越的劍吟,振聾發聵,響徹九天十地。

    伴隨聲音,更有一陣沉悶如鼓點的噗噗聲響起。

    旋即,一眾修道者就駭然看見,陳汐縱身敵群中,長劍飛舞,潑灑出億萬道劍氣。

    那一刹那,就仿佛天降一場暴烈的劍雨,覆蓋那片天地!

    能夠清楚看見,一種種無上道法被破滅,一件件神兵寶物被斬碎,一個個紅袍祭祀都來不及閃避,就被那如瀑般的劍雨洞穿身軀!

    那劍雨如此之淩厲,又如此之可怖,宛如無堅不摧!

    一串又一串的血花猶如點燃的爆竹般噗噗迸濺,猩紅淒美,綻放在虛空中,像一朵朵璀璨的血色煙花。

    這場景還過滲人!

    那可是三十餘個紅袍大祭祀,每一個都擁有帝君之威能,甚至不乏域主層次的存在。

    可如今,在陳汐的劍芒覆蓋下,他們卻顯得如此之不堪,如此之無力,猶如紙糊的稻草人,分崩離析,毫無任何掙扎之力!

    血雨滂沱。

    慘叫連綿。

    屍骸不斷倒下。

    這一刹,那裡宛如化作一片血腥無比的煉獄,而手執劍籙的陳汐則像一位無情冷酷的修羅王,正在屠戮生機,收割亡魂!

    那些修道者全都渾身僵硬,心中湧動出一股莫可名狀的寒流,湧遍全身,讓得他們禁不住渾身哆嗦起來,眼瞳也隨之擴張。

    無法想像!

    他們在這一路上早已見識過多次陳汐的殺人手段,可當看到他在滅殺那些紅袍大祭祀時,依舊如此乾脆俐落、遊刃有餘時,他們已很難找到任何詞彙來形容此刻內心中的震撼。

    他究竟是誰?

    戰鬥力又究竟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這一刻的陳汐在那些修道者眼中,形象一下子變得神秘、威嚴、冷酷而滲人起來。

    僅僅片刻,劍吟驟停,場中已再無一個紅袍祭祀!

    那地上,盡是滲透染紅的血土,堆積的盡是殘肢和白骨,散落的盡是破損而暗淡的神寶。

    唯有陳汐,手持長劍,孑然一人立在其中,青山獵獵,長髮飛揚,他一隻手還兀自抓住夜澤的衣襟。

    渾然不染血,敵人已伏誅!

    場中一片寂靜,一眾修道者立在遠處,呆滯無語,似猶自無法相信所看見的這一切。

    而被陳汐拎在手中的夜澤,已是被震懾得臉色煞白,腦袋一片空白,嗅著空氣中那嗆鼻的濃稠血腥,他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嘔吐欲望,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他的確是被嚇壞了,陳汐的殺人手段太淩厲,太霸道,看著一群敵人像野草般被無情收割,那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力,讓得夜澤都難以控制自己的心智。

    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陳汐居然能夠如此生猛地滅殺這麼多紅袍大祭祀?

    不,這不是滅殺,這是屠殺!

    一種單方面的絕對壓制,絕對碾壓!

    轟~~

    也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氣氛中,極遠處天地,猛地湧來一片烏黑如鉛色的雷雲。

    雷雲蒸騰,閃爍著可怖的毀滅氣息,瞬息彌漫整個天地,令得空氣中都充斥上一股幾欲令人窒息的壓迫之力。

    一刹那,遠處一眾修道者臉色驟變。

    陳汐抬頭,黑眸凝視遠處,沉靜淡漠的清俊面龐上,依舊一如從前那般波瀾不驚。

    轟~~

    雷霆洶洶,隆隆而響,震盪天地間,聲勢愈發駭人,宛如上蒼在發怒,震爍乾坤。

    在那極遠處的天際,浮現出一道刺目若烈日般的電芒,仔細看去,一襲可以看見一道偉岸的身影正從其中逐漸走來。

    他渾身沐浴雷芒電弧,踱步虛空,一步跨出,必有萬千雷霆相隨,時空無法阻擋,經緯亦俯首稱臣,顯得如此之神聖和威嚴。

    他面相俊美,氣度儒雅,雖身披一襲血袍,可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出塵之氣,很是超然。

    “凜冬!”

    所有修道者渾身一震,心中湧上出一股大恐怖,凜冬,寥寥兩個字,所代表的,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魔鬼。

    一個擁有九星域主修為,坐鎮太蒼神礦中不知多少歲月的主宰!

    在他的掌控下,至今未曾有一名被抓來的修道者能夠活著逃離此地,從沒有!

    而今,當看見凜冬橫空出現,挾萬千雷霆而至,一眾修道者甚至都有一種抱頭而逃的強烈衝動!

    這就是凜冬的威勢,一種屬於九星域主的威嚴!

    面對凜冬,那傢伙又是否能活下來?

    沒有人敢確定。

    這一刻,夜澤更是心如死灰,目光中充滿絕望無助,凜冬來了,便意味著死亡!

    這一切說來緩慢,實則皆都在轉瞬之間便完成,當眾人心生恐懼時,那凜冬已是沐浴雷霆而至。

    “看來,是本座錯怪了他們,不是他們太憊懶,而是這太蒼神礦中,多出了一個心狠手辣的異數。”

    凜冬眼眸泛著駭人冷芒,掃視全場,一瞬就判斷出,他的那些屬下都已慘死當場。

    這讓他那儒雅溫潤的俊美臉龐上不禁湧上一抹寒意,目光若鋒利的刃般鎖定在陳汐身上。

    一刹那,無窮殺機從凜冬身上暴湧而出,天地哀嚎,驚擾八方風雲!

    “孽障,報上名……”

    凜冬淡漠開口,像在下達旨意的至高帝王。

    可還不等他說完,原本屹立不動的陳汐忽然劈手斬出一劍。

    唰!

    劍氣簡約、輕淡,充盈著原始自然的神韻,看似極其簡單,渾然沒有任何威勢。

    可當這一劍斬出,天地宛如靜止,陷入凍結中,唯有一縷清越的劍吟在回蕩。

    “嗯?”

    凜冬眼眸一縮。

    他抬起一隻修長瑩白的手掌,似欲要將此劍氣攥住。

    “咦!”

    可僅僅一刹,他眼瞳又是一縮,似意識到了什麼兇險,掌指間猛地浮現出一道金燦燦的精緻青銅盾。

    “不對!”

    眼見那一抹劍氣就要斬來,凜冬臉色又是微微一變,仿佛又意識到了什麼不妥。

    他毫不遲疑,下意識地朝一側避開。

    可就在同時,那一抹劈殺而至的劍氣猛地發出一聲劍嘯,速度陡然加快,一閃而逝。

    唰!

    刺目之極的劍芒乍現,令凜冬眼瞳也不禁眯了眯,心生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感到有些不對勁,可卻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這種細微之極的變數,讓凜冬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舒服,就像絕對掌控的局面中,掀起了一圈不確定的漣漪。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小覷了對手?

    這一刹,凜冬心中各種念頭如電光石火般閃現。

    噗!

    旋即,他感到一股熱流噴在自己臉上,血腥滾燙,他猛地低頭,這才發現,一具無頭身軀正在墜落……

    一瞬,凜冬徹底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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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八十一章 神皮秘聞

那一具無頭屍體……竟是自己的?

    當凜冬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似要炸開,無比的劇痛猶如潮水般,折磨得他的意識都寸寸崩潰。

    他發出怒吼:“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聲音中,透著無比的憤恨、惘然和不甘。

    凜冬著實無法想像,這才剛開戰,對手僅僅只劈出一道劍氣而已,自己怎會就這樣被斬掉頭顱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一位九星域主!只差一步就足以踏足道主之境!卻居然連一道攻擊都抵擋不住?

    這怎麼可能?

    難道對方是一尊真正的道主境存在?

    不!

    凜冬在出動之前,曾仔細感知查探過對手的氣息,雖然看不透深淺,但他絕對敢保證,對方肯定不是道主!

    可既然不是道主,對手戰鬥力怎會如此可怖?

    放眼整個上古神域中的九星域主強者中,又有誰強大到讓自己連一招都無法抵擋?

    凜冬想不明白,他因驚恐而惘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件事,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凜冬修行至今都不知有多少歲月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等詭秘而駭人的事情。

    並且很顯然,這也註定是凜冬最後一次歷經這樣的事情。

    因為……

    就在他發出那一聲怒吼之後,腦海中僅存的一絲意識已經崩潰,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所有知覺!

    ……

    血雨紛紛,無頭屍骸早已墜地,凜冬那一顆頭顱則被陳汐拎在手中。

    凜冬那面龐上,兀自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和惘然,眼瞳擴張,面頰扭曲,顯得滲人無比。

    凜冬死了!

    死在了陳汐一劍之下!

    之前,他橫空出現,挾萬千雷霆而至,熾盛浩瀚,神聖無量,宛如天地之主宰。

    那等神威,那等掌控一切的姿態,令全場所有修道者都感到驚恐,甚至恨不能抱頭而逃。

    可如今,卻在陳汐一劍之下,一瞬之間,他已屍首兩分,橫死當場,甚至臨死時,都沒能察覺到自己是如何被殺死的……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之不可思議,如此之駭人聽聞!

    場中氣氛死寂,鴉雀無聲,空氣中兀自氤氳著濃稠的血腥氣息,仿似在訴說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可眾人依舊很難在短時間內接受這一切,他們神色怔怔,同樣因震驚而感到惘然。

    原本在他們潛意識裡,陳汐想要從這太蒼神礦中離開,幾乎是沒有任何希望,因為以往發生的許多例子皆都證明,任何試圖逃跑的,最後都會被無情鎮殺,無一例外。

    可出於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或者說來自內心深處的一絲念想,讓得這些修道者都想要看一看,這次欲要從太蒼神礦中逃出去的傢伙究竟是誰,又有多大的能耐。

    他最後……又能堅持多久才會被鎮殺?

    於是,他們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追在陳汐身後。

    隨著一路前行,他們這才發現,陳汐比以往那些傢伙都要厲害一些,也更強勢霸道!

    他幾乎是一路堂堂正正前行,勢如破竹地衝殺,從沒躲避,也從沒有猶豫一次。

    就像一道射出去的箭矢,鋒利淩厲,無堅不摧!

    一路上,那些修道者也都被這一幕幕所震驚,逐漸開始改變對陳汐的看法,甚至有不少人已開始生出一絲希望,不再對陳汐此次行動那麼悲觀……

    然而,這一切改變,在那三十餘名太上教紅袍祭祀出現之後就戛然而止。

    因為那可是三十多位帝君境以上的存在!單憑陳汐一人,如何能與之抗衡?

    可結果卻是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那三十多位紅袍祭祀竟猶如紙糊一般,被陳汐獨自一人無情屠戮!片甲不留!

    這一切,給那些修道者造成了無比的震撼,甚至都已忍不住開始幻想,這一次,陳汐或許真的可以從這太蒼神礦中殺出去?

    不過,現實卻給那些修道者澆了一盆冷水,凜冬出現了!這位無情冷酷的九星域主,儼然如同一場夢魘,給那些修道者心中留下了太多陰影和恐怖。

    凜冬的出現,讓他們徹底感到惶恐,感到絕望,下意識裡認為,哪怕陳汐戰鬥力再強橫,也勢必會被凜冬無情鎮壓!

    可結果……

    他們預想中的激烈戰鬥沒有出現,預想中陳汐被鎮壓的場景也沒有出現,甚至,他們都來不及去看清楚一切,凜冬便被斬斷了頭顱!

    太快了!

    一劍,一刹那,一位威勢滔天的九星域主就身首異地,橫死當場,那等一幕,簡直震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直至此時,那些修道者都沒能從這一幕所造成的強烈衝擊中清醒過來。

    ……

    “凜冬……真的死了!”

    許久之後,才有人喃喃出聲,打破了沉寂。

    “死了,這魔鬼終於死了,多少年了,我都以為這輩子註定無法從這魔鬼的陰影中逃脫,誰曾想,他就這樣死了……”

    有人激動,幾欲喜極而泣。

    “一劍,了斷一位九星域主的命!那位前輩的修為究竟已經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也有人驚歎,目光中盡是崇慕。

    “凜冬一死,我們也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許多人都大笑,大聲宣洩著心中積壓許久的怨氣和苦悶,他們皆都是被太上教抓捕而來,充當苦力的生活令他們簡直生不如死,而今終於看到一線逃生的曙光,心中焉可能不激動了。

    “嗯?那位前輩呢?”

    忽然,一道聲音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他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場中早沒了那位前輩的身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一名修道者唏噓,“只是可惜,我們都不曾知曉這位前輩的來歷,著實遺憾。”

    “別愣著了,快趁此時機逃吧,發生這等大事,勢必會驚動太上教,萬一被他們的援兵趕來,咱們誰也別想離開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那些修道者們登時都顧不得唏噓感慨,一窩蜂般朝遠處逃竄而去。

    只是在他們心中,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陳汐斬殺凜冬的那一劍……

    那一劍,堪稱無雙!

    ……

    太蒼神礦核心區域,那一座古老而恢弘的宮殿依舊屹立在那裡,只不過其主人卻已不在人世。

    宮殿中,陳汐佇足在一個書架前,看到了那堆積滿滿的一張張神皮卷軸。

    嘩啦啦~

    一張張神皮卷軸被打開,映現出神血書寫的一行行文字,上邊所記載的,皆都是這些年來太蒼神礦中的天道秩序變化。

    陳汐這才終於確定,這太蒼神礦的確是距離源界最近的地方,而那“封神天”的力量也的確是一直在監視源界!

    並且很顯然,太上教主恐怕也早已知道了源界的存在,否則斷不可能派遣凜冬這樣一位九星域主坐鎮這裡,卻僅僅只是為了紀錄和觀察這裡的天道秩序變化。

    宮殿另一側,夜澤臉色蠟白,蹲坐在地上,一副心有餘悸,怔怔不語的模樣。

    這傢伙殺了凜冬!

    這傢伙殺了凜冬!

    心中,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中所遭受的震撼衝擊力。

    或者說,夜澤從沒想過,陳汐居然真的成功了,居然真的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摘掉了敵酋之首級!

    這一切都宛如一場血腥而不可思議的夢,讓夜澤至今都無法徹底清醒過來。

    “嗯?”

    這時候,陳汐忽然皺眉出聲,令夜澤渾身都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道:“怎麼了?”

    “沒事。”

    陳汐頭也不回隨口道,他正在翻開一張神皮卷,上邊赫然寫著,在三年多前,太蒼神礦中的天道秩序曾發生了一場驚世異變,猶如被什麼東西激怒,降下可怖的威壓。

    也就在那時,太上教聖祭祀虛陀道主駕臨,命令凜冬將這一切消息封鎖,旋即便匆匆而去。

    若陳汐沒有記錯,三年多以前,正是自己被這虛陀道主追殺,從而誤入到源界中的時候。

    換而言之,當時他和冥進入源界時,曾引起了這“太蒼神礦”中的天道秩序的異變!

    “看來,虛陀道主已經清楚了這件事,甚至這封神天也察覺到了自己和冥進入到了那源界中……”

    陳汐眼眸眯了眯,他不清楚這個結果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但絕對談不上好了。

    旋即,陳汐又發現,在那一張神皮卷最後一處位置上,標注著一行殷紅刺眼的字跡

    “這天下,要亂了!”

    看著這寥寥六個字,陳汐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緊,想起之前從夜澤口中得知的消息,說如今的上古神域中,已是兵荒馬亂,烽煙四起,連帝域五極這等超然勢力都無法置身事外,被捲入其中……

    “這一切,該不會和自己進入源界有關吧?”

    意識到這一點,連陳汐自己都感到有些荒謬,上古神域的禍亂和自己有關?

    這哪能不荒謬!

    陳汐下意識地就想要否認這個推測,可心中去是有著一絲無法揮去的陰影。

    “我們……何時離開?”

    這時候,夜澤忽然出聲,打斷了陳汐的沉思。

    “現在。”

    陳汐深吸一口氣,袖袍一揮,一片神火湧現,將那一個堆滿神皮卷軸的書架焚化一空。

    必須得立刻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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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3 13:54: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千零八十二章 暗流

臨走前,陳汐在這一處宮殿中查探了一圈,果然就搜羅到了堪稱海量的寶物。

    那些寶物堆積如山,幾乎都是罕見珍稀之極的神材,擱在外界,這寶物中的每一件都可以賣出一個天價!

    想想也是,凜冬身為一名九星域主,又坐鎮在這太蒼神礦中多年,所搜羅到的寶物自然多不勝數。

    而能夠被他這等人物看在眼中的寶物,也根本不可能有一件普通貨色了。

    當然,相較於這些寶物,陳汐最看重的,無疑是從凜冬屍骸上搜刮到的三件先天靈寶。

    一件銅鐘。

    一條青藤鞭。

    一柄雷芒流竄的電錘。

    皆都是屬於先天神寶中的珍品,用來孕養和提升劍籙的品質再適合不過了。

    如今的劍籙威力,已堪稱是強大之極,尋常先天靈寶根本無法與之相比,可對如今已晉級為八星域主的陳汐而言,劍籙的威力依舊需要再提升一些,才能夠把自己的戰鬥力徹底發揮出來。

    “喏,這是給你的一些補償。”

    陳汐看見夜澤臉色蒼白,兀自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不禁啞然,隨手就拿出一些寶物,丟給了對方。

    “這是?”

    夜澤一愣,一頭霧水。

    “精神補償。”

    陳汐拍了拍他肩膀,“畢竟,這一路上讓你擔驚受怕的,也是我有些欠考慮了。”

    夜澤臉色登時變得精彩起來,心中悲憤莫名,這補償可真夠羞辱人的!自己什麼時候擔驚受怕了?嗯?

    心中雖不忿,但夜澤還是乖乖把那些寶物都收起來,在陳汐這個殺人如麻的屠夫面前,他可不敢去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又要做什麼?”

    夜澤猛地看見,陳汐又像拎小雞似的把自己拎起來,不禁驚叫道。

    “自然是離開。”

    陳汐隨口道,他們已經來到了大殿中央,這裡地面有一處晦澀的圖案,代表著這是一座挪移神陣。

    “可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

    夜澤著急道,他可是受夠了被人拎著而無法掙扎的感覺了。

    嗡~

    可不等他聲音落下,挪移神陣已經被陳汐開啟,伴隨著一陣奇異轟鳴,瞬間將他們兩人挪移離開,消失不見。

    “又是這樣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大殿中,響起夜澤那充滿不甘的哀嚎,旋即就沉寂下來。

    ……

    大地上,空寂冷清,凜冬那一具無頭屍骸躺在地上,一股股血水流淌而出,染透地面。

    嗡!

    突然,一縷血光從凜冬屍骸中沖出,直上九霄,顯得詭秘而神秘。

    轟!

    僅僅一刹那,整個天穹都劇烈翻滾起來,可怖的天道秩序化為一道道灰色的神鏈,不斷在天地間狂舞。

    山嶽開始傾塌、大地開始龜裂、時空為之紊亂、經緯為之破滅,可怖的浩劫天災,像一道怒嗥的颶風,開始在整個太蒼神礦中肆虐。

    慶倖的是,那被抓來充當苦力的修道者們早已提前逃之夭夭,否則若還留在這裡的話,註定會被這一場可怖的天災滅殺了。

    轟隆隆

    最終,這一片仿若無垠,被天道秩序完全籠罩的太蒼神礦,在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中,徹底崩滅,化為一片虛無。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太蒼神礦消失之前,那異象叢生的天幕上,有著一道漠然、無情、冷酷的眸,一閃而逝。

    ……

    幾乎是同時,太上教。

    太上無量天中,響起一道充斥無上威嚴的聲音

    “太蒼神礦覆滅了,看來,那個陳汐已經獲得了源界之心,從源界中重返回來!”

    “吩咐下去,不必對此子動手,本座要讓他能夠活著參與到那一場即將在數百年展開的‘護道之戰’中!”

    ……

    星空璀璨,熠熠生輝,神秘而美麗。

    當看見這熟悉的景象,熟悉的氣息,陳汐忍不住長長松了口氣,終於回來了……

    從混沌母巢中離開,到被追殺,進入源界,再到太蒼神礦中輾轉,最終返回到這熟悉的星空中,一晃已是數十年過去。

    這點時間對修道者而言,看似短暫得不值一曬,可對陳汐而言,卻已經是歷經了諸多變遷。

    他被虛陀道主追殺得差點殞命,也在源界中見識了諸多秘辛,最為重要的是,他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以往所修行的地方,蒼穹上覆蓋著的是一種名為“封神天”的天道秩序!

    “這是哪裡?”

    好半響,陳汐才開口問道,這一刻,他已經鬆開了拎著夜澤衣襟的手。

    “等我看看。”

    夜澤飛快拿出一個宛如羅盤似的黃銅色寶物,略一查探,就驚道:“東極域!這可是上古神域最東邊的一處域境,從這裡前往帝域若不借助域界傳送陣,起碼得需要三年之久。”

    “若是我帶你趕路又需要多久?”

    陳汐沉吟道。

    夜澤這才猛地意識到,身邊這位可是一個一劍劈殺了一位九星域主的傢伙,而自己剛才估算的時間,則是依照自己的修為來衡量的……

    “呃,應該需要幾個月吧?”

    夜澤不確定道。

    “幾個月?這可有些慢了,罷了,抓緊時間趕路就是了。”

    陳汐皺了皺眉,當即決定立刻全速趕路,爭取在最短時間內返回神衍山宗門。

    他消失數十年之久,如今上古神域又發生驚變,烽火連天,都不知道神衍山如今的狀況究竟如何了。

    “等等。”

    夜澤忽然道。

    “怎麼了?”

    陳汐瞥了他一眼。

    “前輩,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的來歷?”

    夜澤猶豫道。

    “你還擔心我把你綁架了?”

    陳汐一眼就看出,這傢伙似乎對自己有些不放心。

    夜澤訕訕:“前輩別誤會,我只是想要牢記您的大恩大德,待來日有機會好好報答一番。”

    陳汐揮手道:“報答就不必了,你只需帶我前往帝域就足矣。”

    頓了頓,陳汐道:“我名陳汐,來自神衍山。”

    “原來是陳汐前輩……”

    夜澤正說著,猛地尖叫道:“等等,你說什麼?你叫陳汐?來自神衍山?老天!你居然就是那個陳汐?”

    聲音中透著無比的驚訝和激動,似難以置信。

    “趕緊走吧。”

    陳汐目光不經意掃了一眼後方星空,就已再次抓住夜澤,渾身暴湧出一片紫金神輝,轟然挪移時空而去。

    “你真的是那個神衍山親傳弟子陳汐?不可能,我聽聞你前些年才從混亂遺地中返回,那時候的你才剛踏足域主境吧?怎麼現在都變得如此強大,連九星域主凜冬都不是你的對手?”

    “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你倒是說話啊……”

    一路上,盡是夜澤那吃驚的叫聲,他似乎太激動了,也似乎無法相信這一切,未免就有些話嘮。

    ……

    “陳汐!”

    “原來那位前輩,居然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神衍山親傳弟子!”

    “可是……他戰鬥力何時竟變得如此逆天?當年和他一起進入混亂遺地中的孔悠然、石禹、夜辰、雨九嶽等人,如今才不過擁有二星域主境左右的修為,而他……居然已經可以在一劍之間滅殺一位九星域主了!這怎麼可能?”

    “像這等人物,若是要隱瞞,根本不必假冒他人的身份,換而言之,那人必然是陳汐無疑了!”

    “可是,他究竟獲得了怎樣的曠世機緣,才能夠讓修為在如此短時間內臻至這般駭人的地步?”

    “陳汐……陳汐……沒想到,救出咱們所有人的,竟是來自神衍山的親傳弟子。”

    就在陳汐剛帶著夜澤離開不久,在他們原先所在的那片星空中,嘩啦一下,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身影。

    他們赫然就是同樣從太蒼神礦中逃出的那些修道者!

    並且很顯然,之前陳汐和夜澤的對話,也被他們聽入耳中,故而才會發生一陣陣驚歎聲。

    沒多久,他們便紛紛散去。

    相信隨著這些修道者們返回上古神域各大域界中,有關太蒼神礦中發生的一切也都會被傳播開來。

    到時候,有關陳汐的一切又不知要引起何等大的轟動和波瀾了。

    ……

    半個月時間匆匆而過。

    在夜澤的指引下,陳汐已經穿梭過了足足數十個浩瀚廣袤之極的域界,橫跨了一重重宙宇星空。

    一路上,陳汐幾乎是從未曾歇息過,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保持著極為巔峰的體力狀態。

    一切都源於他那八星域主地步的渾厚修為,且還不是其他尋常八星域主能夠媲美的。

    畢竟,這世上又有哪個八星域主能夠像陳汐那般,一劍劈殺一位成名已久的九星域主的?

    “你不是說,如今上古神域正爆發禍亂,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烽火連天的場景嗎?”

    這一天,陳汐忽然皺眉開口,一路挪移至今,他倒也見了不少廝殺和戰鬥,可都是一些小打小鬧,規模並不大。

    “或許,戰火還沒有蔓延到這邊,畢竟咱們可是從上古神域最東邊的區域中返回的。”

    夜澤想了想,飛快答道。

    他如今已經徹底確認了陳汐身份,一路上對陳汐再無任何戒備,相反還極為尊重,不止是因為陳汐曾將他從那太蒼神礦中救出來,還因為他的堂兄夜辰和陳汐的確是莫逆之交的好友。

    陳汐哦了一聲,便繼續朝前挪移而去。

    不過很快,他就再次佇足,眼眸如電般,霍然望向遙遠處星空中,好半響才喃喃道:“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果然是一場大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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