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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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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19:5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章 符兵道寶



    「對了,季禺前輩,那五種神籙究竟藏在這片星辰世界的哪個地方?」陳汐突然反應過來,說了這麼多,別說自己連如何煉製劍器不知道,連那五種神異的神籙都還沒見到呢。

    青帝木皇神籙、白帝金皇神籙、黑帝水皇神籙、赤帝火皇神籙、黃帝土皇神籙,但聽這五種神籙的名字,都讓人心生無限嚮往。

    這一刻,陳汐迫不及待地想見識一番。

    季禺笑了笑,遙指那星空深處,說道:「你不是掌握了五行道意麼?用心去感悟,就會發現其存在。」

    陳汐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屏息凝神,心神擴張,與周天星辰暗暗契合,遙「望」那無盡星河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汐恍惚間仿似看到,那周天星辰、星雲、星河猛地收縮,形成一片荒涼無比的天地,灰撲撲的,毫無生機,仿似一片死寂沉沉的廢土。

    轟!

    一聲驚雷滾蕩天地,然而在那荒涼大地的董方,突然湧出一道青色的天柱,直插雲霄,撐起如蓋蒼穹,隨即,整片荒涼大地上,樹木花草瘋了似的破土而出,生機盎然,百花綻放,大地上湧出無盡綠色,青翠欲滴,散發著濃郁之極的生機。

    而在這天地之間,不知何時出現兩尊虛影,一男一女,身高不知有多少丈,擎天踏地,身披華袍,頭戴皇冠,身上繚繞無不繚繞著青濛濛的刺眼神光,各種符文化作無數個神靈小人,圍繞在兩人身邊飛舞,想在膜拜、歡舞、讚頌至高無上的帝皇。

    青帝!木皇!

    一男一女,暗合陰陽,兩尊帝皇甫傲立天地,萬物萌發,生機流轉,把一方荒涼世界塑造得煥然一新。

    而在陳汐眼中,整個世界像化作了一道符籙,那天地間洶湧生長的花草樹木,就像一道道玄奧的符紋軌跡,暗含種種大道韻味,而青帝、木皇兩道虛影,則成了整張符籙的核心,坐鎮八荒,睥睨四極,因為他們的存在,整張符籙變得與眾不同。

    青帝木皇神籙!

    陳汐心頭升起一股明悟,一股磅礴如汪洋大海的意念,也隨著湧入腦海之中,一瞬間,他整個就像浸泡在深海中,差點被意念中所蘊含的各種符紋結構淹沒。

    這是青帝木皇神籙的製作之法,但所蘊含的符紋之多,卻像把一片浩瀚大海塞進腦子裡,令陳汐根本分不出,究竟有多少道符紋。

    哢嚓!哢嚓!

    還不等陳汐喘一口氣,眼前景色一換,形成了一個金色世界,這裡的山川、河流、大地、植物……無不蘊含著鋒銳之極的氣息,像勃發的利劍、像冰冷的箭尖,棱角分明,給人以刺骨的的鋒利感覺。

    同樣,這個鋒銳的金之世界內,立著兩尊虛影,渾身金芒沖霄,散發著冷厲無匹,銳利無雙的恐怖氣勢,仿似輕輕一揮手,就能斬盡世界、切割宙宇。

    而在他們身邊,湧動著一柄柄利劍、利刀、利斧、利槍……種種兵刃像活了過來,飛舞著、流轉著,發出歡快的鳴叫聲。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帶著鋒銳之氣、充斥著冷厲堅硬的大道韻味,而那兩道虛影正是這一切的起源。

    白帝金皇神籙!

    當陳汐認清楚這張以天地為符紙,以世界萬物為符紋的神籙時,腦海中再次湧入一股磅礴之極的意念。

    很顯然,這是白帝金皇神籙的製作方法。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陳汐又看到一篇火的世界、土的世界、水的世界,得到了赤帝火皇神籙、黃帝土皇神籙、黑帝水皇神籙的製作方法。

    和青帝木皇神籙一樣,製作其他四種神籙的符紋,同樣都像汪洋大海一般,繁密複雜,數都數不過來。

    按陳汐估計,以自己如今的推算能力,想要完成其中任何一道神籙的製作,都將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沒個三年五載,絕對無法完成。

    這還僅僅只是描摹出一道神籙的符紋,如果想徹底把神籙煉製成功,於其中凝聚出神靈虛影,絕對是他現在無法辦得到的。

    呼——

    陳汐睜開眼睛,忍不住長長吐了一口濁氣,穩了穩心神,這才把思緒從那五道神籙中恢復過來。

    「感覺如何?」季禺笑問道。

    陳汐沉吟片刻,答道:「超乎我的想像。」旋即,他皺眉道:「季禺前輩,這五道神籙內蘊含的符紋不知有多少萬萬種,若是煉製你說的那種劍器,但是篆刻這些符紋,恐怕都要花上不少時間吧?」

    「的確如此,按我估計,憑你現在的能力,五年內勉強能把完成一道神籙符紋的篆刻。」季禺點頭答道。

    「不行,此時距離群星大會,只差四年多一點的時間,我還要把修為提升至金丹境界,根本抽不出多餘的時間煉製此劍器啊。」陳汐眉頭皺眉愈發緊蹙,也愈發感覺對自己而言,時間是有多麼的不夠用起來。

    「這並不是問題,忘了跟你說,這裡是星辰世界,和你之前所見到的天峰十八重試煉之地一樣,此地的時間運轉之力滯澀,你在這裡呆上十年,外界才過去一年而已。」季禺淡淡笑道。

    陳汐一怔,這裡十年,外界才過去一年,那豈不是說,自己完全可以在這裡修煉上四十年,再去參加群星大會也不遲?

    如此一想,陳汐心頭一陣興奮,四十年啊,除去篆刻五種神籙所需要消耗的二十五年,留給自己的還有十五年時間,足夠自己進階至金丹境界了!

    「並且以後,你可以隨時進入洞府中,因為你如今已開始接受主人的真正傳承,以前的種種限制將再也不存在。」

    季禺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震得陳汐都有點暈了,以前想要進入洞府,無不需要把煉體、煉氣修為達到一定境界,想拜見季禺幫忙解決以一些疑惑都不可能,而如今這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不復存在,陳汐如何能不興奮。

    季禺笑眯眯看著陳汐臉上的興奮之色,心中也是愉悅不已,主人的真正傳承後繼有人,他也是感到極為欣慰的。

    並且陳汐幾乎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說沒感情那是騙人的,以後能時常見到陳汐,他同樣喜悅不已。

    「好了,既然已獲得五種神籙的傳承,現在我就開始傳承你煉劍之法,如何?」季禺問道。

    陳汐想了想,當即點頭答應。

    如今陳氏一族有了太炁微塵劍陣守護,可謂是固若金湯,地仙境強者進入其中,一時半刻也破不了陣。

    再加上前些日子,北衡曾親臨陳家,與陳汐閒談之餘,也透露了一些那天發生在流雲劍宗主峰大殿內的事情,坦言皇甫崇明等人背後的各大勢力,已經再不敢來犯自己,而這一切,都歸於白婉晴留下來的那一塊白字令。

    這也令陳汐認識到自己這位元白姨的神通廣大之餘,心中愈發堅定了參加群星大會的決心,只有取得群星大會前十名,進入太古戰場,才有希望進入玄寰域,也才能見到白婉晴,從其口中瞭解到有關父母的一些往事和恩怨。

    總而言之,陳汐如今已不用再牽掛任何事情,只需埋頭勤修苦練,早日進階金丹境界,等待群星大會日期的來臨就行了。

    「此法煉製出的法寶,名為符兵道寶。或許跟如今修行界的法寶等級不一樣,但威力你仔細品悟,卻是能對比得出。」

    季禺也不是拖泥帶水之輩,抬手朝陳汐腦海中傳入一道意念,是有關煉製劍器的一篇法訣。

    這篇法訣很簡練,但卻是字字珠璣,世所罕見,其煉器的手法也是迥異于常,匠心獨運,巧妙無比。

    陳汐的悟性何其強大,可也耗費了足足數個時辰,才把這篇法訣領悟得爛熟於心,參悟了個七七八八。

    按照此法煉製出的劍器,其實應該稱作劍籙才對,因為此法以五種神籙為根基,並不需要借助熔爐,而是憑藉打入煉器法訣,來熔煉各種煉器材料。

    不過,想要煉製出劍籙,劍胚的選擇卻極為重要,疏忽不得。劍胚關係到五種神籙的篆刻,以及劍籙日後的進階成長,雖說日後可以補充材料重新煉製劍胚,但在初始階段就選擇一柄上好劍胚,無疑能省去不少的功夫。

    「我從乾元寶庫中倒是獲得不少珍貴罕見的煉器材料,像太白精金鐵、流螢銳光石,都是絕佳的煉器材料,不過若是煉製劍籙的劍胚,好像有點不夠啊……」

    陳汐目光掃視著浮屠寶塔內儲存的各種煉器材料,希望從中尋覓到一件最適宜煉製劍胚的材料。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眾多罕見材料中,好像沒有哪件能讓自己特別心動的。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目光太高了,也太挑剔了,總希望找到像殺戮之鐮那等煉製仙器的材料,自然看不進這些材料。其實這些材料中,有大多數都是煉製地階極品法寶的材料,有些更是煉製天階法寶不可或缺的存在,放在市面上賣,也是價值驚人之極的罕見珍品。

    「嗯?殺戮之鐮?如果把它煉製為劍胚,豈不也可以?」陳汐猛地一拍腦門,真是騎驢找驢,竟然把殺戮之鐮給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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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幽冥大帝


    按照靈白的說法,殺戮之鐮的本質其實是一件主材仙器的罕見材料,其內蘊含著純粹的殺戮道意,尋常修士借助殺戮之鐮內的磅礴力量,甚至可以形成殺戮道域,神異之極。

    像靈白對戰皇甫崇明等人時,就是憑藉殺戮之鐮,凝聚出了殺戮道域,從而圍困住皇甫崇明等人片刻,為陳汐贏得了一絲生機。

    按照陳汐的想法,自己所要鑄造的劍籙,既然號稱擁有無限成長空間,那麼對其劍胚的選擇,就必須用最上上等的煉器材料,而殺戮之鐮無疑已具備這樣的資格。

    不過,他還是要詢問一下季禺的意見。

    殺戮之鐮?

    季禺微微一怔,從陳汐手中要來殺戮之鐮,端詳片刻,眼眸中泛起一絲驚異之色,驚咦道:「的確是煉製仙器的材料,並且還是最上乘那一種,此物竟然蘊生出純粹之極的殺戮道意,宛如從天地本源中脫胎而出,明顯也是一件天地異寶,在世間可稀罕的很啊。你是從哪裡得來?」

    陳汐把殺戮之鐮的來歷解釋了一遍,攤了攤手,說道:「我也正想知道其來歷呢,可惜它的主人韓古月已經被我殺了,恐怕再也找不到什麼線索了。」

    季禺揶揄道:「看不出來,你也開始幹起殺人奪寶的勾當了。」

    陳汐心中一陣羞赧,嘴上卻正色道:「天地寶物有緣者得之,更何況韓古月欲要殺我,總不能不容許我反抗吧?」

    季禺笑了笑,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再次把殺戮之鐮重新打量了一遍,突然問道:「你參悟殺戮道意沒有?」

    陳汐搖頭。

    「以殺戮為劍胚,令五帝至皇神籙各鎮一方,煉製出的劍籙威力的確不錯。不過此等仙材以你如今的實力還無法煉製,一著不慎,有可能令殺戮道意流失,卻也麻煩,罷了,我就幫你一把。」

    說著,在季禺右手上,驀地多出一抹金色的神霞雲紋,符紋湧動閃爍,響起一陣梵唱道音,遠遠望去,宛如雲中神祗探出的一尊蘊生無數道紋的大手,那殺戮之鐮的表面,頓時被覆蓋上一層金色火霞,洶洶燃燒。

    陳汐瞳孔驟然一縮,他清晰看到,殺戮之鐮開始熔化,變成一顆顆漆黑無暇的水珠,像黑色的珍珠。

    「凝!」

    季禺右手在虛空一抓,那些黑色水珠一顆顆連成線、然後由一條條線勾勒成一個劍胚的模樣。

    這柄劍胚,長三尺二寸,漆黑如墨,劍脊如峰,劍刃如蟬翼,劍柄似一彎弦月,整柄劍胚的風格,呈現出古樸簡潔的特質。

    嗡!

    季禺手指在劍身輕輕一彈,劍吟清越,淩厲純粹的殺戮之氣從劍身噴湧而出,化作一個個「殺」字元文,圍繞在劍胚四周翩躚不休,四周的虛空都被切割出破碎的裂痕,像碎裂的潮汐,翻滾不休。

    僅僅只是劍胚散發出的一縷氣息,竟已撕裂了虛空,如果煉製為真正的劍籙,其威力又該有多強?

    陳汐震驚於劍胚威力的同時,也不由為季禺的手段咂舌不已,伸手一抹,就把仙材級別的殺戮之鐮熔煉為一柄劍胚,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

    「好了,劍胚已成,抓緊開始在其上面篆刻神籙吧。」季禺淡淡吩咐道,抬手把劍胚丟給陳汐,轉身就要離開。

    「季禺前輩稍等,弟子還有一事相詢。」陳汐猛地想起一件事,匆匆忙忙把浮屠寶塔、幽冥錄、誅邪筆都取出來,然後又運轉巫紋,令那無名神木、金屬、火晶、水珠懸浮而出。

    這些寶物可以說都是神異之極,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不過放在陳汐身上,卻像是明珠暗藏,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些寶物真正的用途和來歷。

    就像浮屠寶塔,原本是一件仙器,但如今殘破損傷嚴重,器靈丟失,陳汐想要修復,卻不知從何下手。

    再例如幽冥錄和誅邪筆,這兩件寶物更是神秘,並且還不受陳汐控制,一有機會就像逃竄,令陳汐很是苦惱。

    而那無名神木、金屬、火晶、水珠也同樣如此,其真正的用途和來歷,陳汐至今都沒有搞明白。

    也正因如此,陳汐才會把季禺叫住,希望從這位活了百萬年之久的洞府之靈口中,得到這些寶物的一些資訊。

    「這是……」以季禺的心性修為和無數歲月的閱歷,在看到這些寶物時,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差點看花了眼。

    「幽冥大帝的幽冥錄和誅邪筆!佛界遺寶浮屠寶塔!青乙神木!太沖之金!丙火神晶!壬葵玄水!」季禺一個名字一個名字交出口,臉色上的震驚之色也越來越濃,到了最後,他猛地看向陳汐,目光怪異。

    陳汐被看得心中不自在,乾咳道:「這些寶物都是我這些年意外獲得,但卻不知其來歷和用途,所以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季禺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抬手拿過幽冥錄和誅邪筆,略一打量,眼眸中泛起一陣追憶之色,感慨道:「這兩件寶物為荒古時,六道輪回內的第三任幽冥大帝所有,此人驚采絕豔,名震八荒,曾與主人論道十年而不敗,厲害之極。可惜後來因為某件事情,得罪了諸天萬界無數至尊神魔,被聯手誅殺,含恨而亡。」

    幽冥大帝!

    掌控六道輪回!

    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人物,竟然還曾經與洞府主人伏羲前輩論道十年,怪不得他稱呼自己為故人弟子呢,原來與伏羲前輩也有這麼一段淵源。

    陳汐心中也是頗不平靜,他終於明白那位救助自己,並傳授自己彼岸、沉淪兩種大道奧義的老者是誰了。

    「幽冥大帝被殺,可是因為終結道意?」陳汐突然問道。

    季禺一怔,訝然道:「你也知道此事?不錯,正是因為終結道意,此種道意太過霸道,淩駕諸多道意之上,可以稱作是一種真正的無上大道,自開天闢地以來,罕有人能夠參悟得出,那位幽冥大帝能夠參悟掌控,可見其悟性何等驚人了。」

    說到這,季禺深深一歎,繼續道:「不過也正是這終結道意,為幽冥大帝的隕落埋下了禍根。此人抱負極大,欲要埋葬諸神,滅盡萬魔,重建天、地、人三界的秩序法則,還諸天萬界一個太平盛世。你說,這諸天神魔誰能容忍他存在?」

    「他這是在以個人之力挑戰三界規則啊!」陳汐感慨道,內心極為佩服這位幽冥大帝,不過一想到這樣一位睥睨諸天的大人物,最終卻含恨而死,其理想抱負也以失敗告終,他心中就湧出一抹深深的遺憾。

    「這幽冥錄和誅邪筆,就是幽冥大帝縱橫天下時所用的寶物。鋒銳無雙,斬邪殺魔,幽冥錄內自成世界,以彼岸花鋪就火照之路、以渾濁苦海貫通彼岸,而那彼岸就是幽冥中的六道輪回。」

    季禺很快就收斂情緒,淡然道:「並且這幽冥錄是和誅邪筆相輔相成的,誅邪筆掌生死,幽冥錄掌引渡。任何被誅邪筆誅殺的亡靈,都會被幽冥錄洗滌掉其身上罪愆,以幽冥的秩序定罪,然後被引渡至六道輪回,轉身投胎。」

    陳汐頓時恍然,誅邪筆主殺伐,幽冥錄掌引渡,粗俗點說,這一對寶物配合,很有管殺又管埋的味道。

    「這兩件寶物你用不上,日後也儘量不要拿出來示人,這東西畢竟是幽冥大帝的遺物,被某些強大的神魔發現,那你的小命可就完了。」季禺神色肅然,提醒道。

    陳汐點點頭,在諸天神魔眼中,跟幽冥大帝沾邊的東西,恐怕都會被其剷除抹去吧?

    不過一想到這兩件強大寶物,自己以後卻再也用不上,陳汐心中就一陣可惜,但也沒辦法,與自己的小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當然,如果有一天你的修為能夠達到超越諸天神魔的地步,這兩件寶物你隨時隨刻都能動用。」季禺笑道。

    「我會的。」陳汐也同樣笑道,聲音平靜,但卻蘊含著一股堅定決然的鏗鏘味道,大道之路何其漫長,那諸天神魔也不見得走到了大道極致。而自己的目標可是大道終極,沒有超越諸天神魔的堅定信念,這大道之路又如何能走得遠?

    季禺怔了怔,他原本是想借此熄滅了陳汐動用幽冥錄和誅邪筆的心,卻哪想到這小子志氣如此大,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感慨,這小子的確長大了啊!

    接下來,季禺又解釋了一番浮屠寶塔的來歷,此物的確是仙器不假,並且是佛界中頗為厲害的一種仙器,不過想要修復它,卻需要進入佛國領土,以佛門法力孕養,方才能重新孕育出器靈,威力恢復如初。

    陳汐根本就不知道佛國領土在哪裡,無奈之下,他也只得把浮屠寶塔當做了一個空間驚人的儲物法寶來使用。

    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一絲疑惑,那血月魔宗的梵雲嵐,又憑什麼說能夠修復浮屠寶塔?難道她掌握著某種秘術不成?

    「這青乙神木、太沖之金、丙火神晶、壬葵玄水,在佛界被稱作妙寶,意為妙妙不可測之寶物,用以煉製佛寶,有著不可思議的妙用。但在我等修士看來,這四件寶物卻是從先天五行本源中孕育而生的靈物,能夠蘊生出無法估量的五行精氣。」

    說到這,季禺似意識到什麼,眼睛猛地一亮:「妙哉!如果把這四件寶物鎮壓在劍籙之中,日後何愁進階不了仙器?並且這劍籙只要煉製成功,其品質起碼能達到最佳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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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獸群來襲



    得知青乙神木、太沖之金、丙火神晶、壬葵玄水這四種寶物皆是從先天五行本源中孕育而生的靈物,陳汐心中也是暗暗心驚不已,不過季禺的提議,卻令他猶豫起來。

    這四件功效玄妙的寶物,坐鎮背脊巫紋之中,能夠源源不斷地蘊生出各種五行之精氣,繼而轉化為自身巫力,對自己的煉體修為有著無法估量的補益作用,這令陳汐有些不捨得用來祭煉劍籙。

    「等你把煉體修為進階至金丹境界,九尊巫紋彙聚星雲之狀,周身氣血如山似海,能夠溝通天地之力為己用,這些東西的存在,僅僅只能夠補益五行精氣,對修為的提升已經沒有多大的價值。」

    季禺似看穿陳汐心思,說道:「如此一來,你倒不如拿來煉製劍籙,也算物有所值,避免暴殄天物。」

    的確如季禺所說,煉體者進階金丹境界之後,氣血如長江大河,滾滾如狼煙,能夠溝動天地之力為己用,無論是巫力的品質,還是周身皮膜筋骨的力量,都會呈現一種質的飛躍,五行精氣雖能轉化為巫力,但卻已經不適合修煉的需求。

    就像陳汐獲得一顆蘊含土行大道的道意元丹,因為自身已領悟出土行大道,所以再吞服也沒什麼用處,五行精氣也是同樣的道理。

    最終陳汐還是答應下來。

    季禺離開之後,陳汐並沒有急著在劍胚上篆刻五種神籙,而是離開了星辰世界,走出洞府,回到了自己房間中。

    在星辰世界一旦開始煉製劍籙,起碼需要二十五年的時間,相當於外界的兩年半,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跟弟弟交代一些,避免對方擔心。

    ——

    如今的陳家,歷經一場劫難之後,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樣,無論是那些招來的外姓子弟,還是僕婦小廝一流,精神面貌都是煥然一新,對陳家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歸屬感,外出行事,皆以身為陳家弟子為榮。

    並且在松煙城,再無任何勢力敢與陳家為敵,隱隱已經形成了陳氏一族一家獨大的格局,但卻沒有人不服氣。

    那日的戰鬥,絕大多數的松煙城修士都看在眼中,捫心自問,換了他們其中任何一家勢力,早已被皇甫崇明等人踏平了,而陳家卻能禦敵在外,屹然不倒,這種恐怖的實力自然贏得了松煙城所有勢力的尊重。

    再加上陳汐兄弟二人,皆跟南疆第一大派流雲劍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謂是內有強手,外有援兵,再愚蠢的人也知道,陳家的崛起之勢已經無法阻擋,誰還敢在虎口拔須?

    不止如此,這些天來,陳家的宅邸內可謂是高朋滿座,賓客雲集,松煙城大大小小的勢力皆紛紛放下姿態,捧著昂貴的禮物,無不想借此機會,與陳家結下一段善緣。

    所以當陳汐從自己庭院走出,就看到整個陳家內內外外,來了諸多的賓客,大都是松煙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自己的弟弟陳昊則穿梭在各個賓客之間,把酒應酬,說說笑笑,舉止得體,不驕不躁,彰顯出一家之主的風範和手腕。

    陳汐暗暗點頭,一個家族的崛起,必然不是孤立的,哪怕勢力再大,也必然會與其他勢力產生一些利益往來,能夠遊刃有餘地處理好這層關係,從側面也能顯現出一個家族的氣魄和底蘊。

    「哥,你怎麼來了?傷勢好了麼?」陳昊不經意一扭頭,就看到陳汐立在遠處,丟下身邊的客人,就笑著走了過去。

    那被丟下的賓客本來有些不滿,可當看到遠處的陳汐時,心中那一絲不滿頓時消失無蹤,臉上更是擠出一抹燦爛之極的笑容,透著諂媚。

    這時候,在場大多數人都看到了陳汐,原本喧鬧非凡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鴉雀無聲。

    在所有人心中,相較于陳昊而言,其哥哥陳汐無疑要更具備力量。

    眾所周知,陳汐自幼是在松煙城長大的,家境窘迫,修為淺薄,又被譏笑為掃把星,簡直就是一個笑料,在以前的話,沒有誰會把這樣一個小人物放進眼中,也從來都不會正眼瞧上他一眼。

    但是如今卻不同了。

    這個在松煙城大多數人心中的掃把星、小人物,孤身一人滅掉了整個陳氏家族,被蘇家黃庭境修士追殺,不僅沒死,反而修為大進,一舉奪得潛龍榜大比第一名,成為松煙城有史以來第一個在潛龍榜大比上奪魁的耀眼之星。

    並且得罪他的蘇家,一夜之間被人連根拔起,滅殺一空,不復存在。出手的人雖非陳汐,但卻跟陳汐有著極為親密的關係,乃是他的義兄流雲劍宗太上長老北衡,一位南疆修行界碩果僅存的地仙境強者!

    當然,這些都是傳聞,發生在松煙城之外,本地的修士雖然震驚,但卻沒有親眼目睹過,心中大多還有些狐疑。

    可當看到陳汐布下一座溝動天地異象的大陣,逼退十幾名年輕一代金丹境強者時,整個松煙城修行界頓時轟動了,他們終於確信,傳言不虛!

    所以當此刻見到陳汐時,不自覺地,在場所有人眼眸中皆露出一絲深深的敬畏,那是對力量的尊重。

    每個人心中都極為清楚,只要陳汐在,整個陳氏家族就絕對不會倒下。

    「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閒聊一會吧。」陳汐提議道,被這麼多人盯著看,他自不會感到什麼不適,但呆的時間久了,只怕就會影響到其他人,那可就不太好了。

    陳昊自然欣然答應,這些天他幾乎都在應酬賓客,雖說表面上言笑晏晏,心中卻是煩透了,巴不得找個時間跟哥哥聊聊呢。

    兄弟二人來到宅邸內開鑿的一片湖泊旁,隨地而坐,暢所欲言,不過卻是陳昊一直在講,陳汐一直在聽。

    「我要閉關幾年,這段時間發生任何事,恐怕就需要你處理了。」許久之後,陳汐這才道明自己來意。

    「什麼麻煩不麻煩,我知道哥你要參加群星大會,修煉才是你最需要的,至於家族中的一些瑣事,全都交給我就行了。」陳昊笑道。

    陳汐點點頭,又聊了一陣,便即離開。不過一路上,他腦海中卻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在與弟弟陳昊交流時,令他聽說了一件事情,這些年來,南蠻深山中不時跑出一頭頭妖獸,數量也不多,倒是令松煙城一些修士捕獵妖獸,發了一些小財。一些修士甚至紛紛組隊,朝南蠻深山中殺去,獲得了諸多罕見的材料、靈草。

    這一下松煙城其他勢力頓時坐不住了,也紛紛派遣精銳子弟,進入南蠻深山中探險尋寶了,並且還吸引了諸多外來修士加入其中,令得松煙城這個偏遠小城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但在近一段時間,這種狀況卻發生了變化。

    那些進入南蠻深山中的修士,再也沒有回來,進去一批,消失一批,不知生死,這種情況頓時引起了松煙城各大勢力的注意,明令禁止任何人再不得踏入南蠻深山一步。

    然而這並不算完,就在兩個月前,一群由數十頭紫府境大妖組成的獸群,突然襲擊了松煙城,殺死了近兩千多人,才被各大勢力糾集高手,把這些大妖一舉殲滅。

    不過從此以後,每隔上數天,就會有數十頭紫府大妖從南蠻深山內沖出,飛至松煙城內為禍,令得松煙城各大勢力疲於奔命,更是喪失了許多高手。尤為嚴重的是,因為獸群一波又一波的頻繁出現,已經造成了整個城市的恐慌,甚至有許多人再不敢呆在城中,朝其他城市逃去。

    事實也的確如此,獸群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密集,而數量也越來越多,就在前天,甚至出現了近百頭各式各樣的紫府境大妖,掠至松煙城,大肆燒殺搶掠,生靈塗炭,還是在陳昊和翡冷翠並肩作戰下,才全滅了這些大妖。

    據陳昊估計,接下來從南蠻深山中沖出的妖獸,數量只會多不會少,並且甚至有可能出現黃庭境、金丹境一類的厲害大妖,形成獸潮的規模!

    獸潮如果出現,那絕對是鋪天蓋地,永無止盡,踏滅一個松煙城絕對不在話下,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估計,事實究竟會如何發生,誰也不知道。

    不過這些都不用陳汐去擔心,陳氏宅邸四周有太炁微塵劍陣守護,除非出現地仙級別的妖獸,否則任憑妖獸再多,也是無法撼動大陣的防禦的。

    並且按陳汐的推算,南蠻深山中也不可能出現地仙級別的妖獸,他曾經可是去過南蠻深山,見到的七大妖王中,最高修為也只在紫府境。

    當然他也知道,隨著自己收走鎮壓南蠻深山的那一片河圖碎片,整個南蠻深山內的妖獸已不受無法進階的禁制,其整體實力必然也會有著顯著提升。像青丘狐王、玄睛老黿王兩位,身具上古神獸的血脈,又不再受禁制的影響,短短幾年已進階涅槃境界,這種進階速度,簡直已達到駭人聽聞的地步。

    「罷了,此事多想無益,有太炁微塵劍陣守護,家族的安危已不用我擔心,為今之計還是先煉製出劍籙,而後把實力提升至金丹境界再說。」

    直至走進自己的房間,陳汐才摒棄掉腦海雜念,再次進入洞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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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篆刻



    星辰世界。

    陳汐盤膝坐地,這裡的虛空很神奇,如履平地,仿似那虛無的空中被平鋪了一層看不見的地面,坐在上邊,沒有絲毫的不適。

    在他面前,放著一柄造型古樸簡約的劍胚。

    許久之後,待腦海中再無一絲雜念,他的雙手驀地動起來,十指翻飛,指尖在虛空中幻化出重重幻影,像穿花蝴蝶似的,速度快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

    嗡嗡嗡——

    就像蜂群扇動翅膀的聲音,而在陳汐十指上,繚繞著一圈又一圈的濛濛光暈,像在湖中泛起的一層層圓弧漣漪,煞是美麗。

    這是季禺所傳授的煉器法訣,功效很簡單,就是在劍胚上開闢出一方足夠篆刻一道神籙的空間。

    一道道玄妙的法訣打入劍胚中,在其劍胚內部,漸漸開闢出一方空間,心神沉浸其中的話,就會發現這一方空間足足有千丈的範圍,空白一片。而從外表來看,劍胚依舊只有三尺長。

    其原理就跟煉製儲物法寶所用的法術,須彌納芥子一樣,都是在方寸之間開闢出一方大空間。

    「青帝木皇神籙坐鎮劍胚內部,可以孕養劍身靈性,那就從這裡開始吧。」陳汐深吸一口氣,再次在腦海中重新回憶了一遍青帝木皇神籙所蘊含的各種符紋結構,這才驅動神識,湧入劍胚開闢出的空間中。

    這是一片空白的空間,陳汐略一打量,運轉周身真元,彙聚出細若牛毛般的線條,在神識的操控下,一點點朝這片空間內篆刻而去。

    這種篆刻符紋的方式,其實和用符筆在符紙上繪製符紋差不多,只不過神識代替了手掌,真元代替了墨汁,而這一方空間則成了符紙。

    嗤嗤嗤嗤……玄妙靈動的符紋甫一出現在空間內,就被暈染上一層青翠欲滴的霞光,隨著符紋漸漸躲起來,這些呈現青色的符紋線條開始以不同的結構糾纏在一起,沒有一點雜亂,反而透出一股井然有序的美感。

    遠遠望去,那空間內一點點篆刻出來的符紋,就像一顆小樹苗,伸開了自己細長繁密的枝椏,努力朝四周蔓延,然後生出一簇簇的葉子、一朵朵的青色花朵,自然而然,玄妙輕靈,沒有半點的斧鑿痕跡。

    這僅僅只是青帝木皇神籙內,所蘊含的一種符紋結構,像這種符紋結構,整張青帝木皇神籙篆刻下來,起碼有數十萬種,簡直是浩如煙海,繁密複雜之極。

    也幸虧陳汐的推演能力,歷經萬藏劍典的考驗之後,達到了一種極為強大的地步,並且對於制符也有著超高的造詣,否則單是看到這些符紋結構,都是一陣眼花,更遑論分辨出它們彼此的不同和用途了。

    不過即便如此,陳汐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精神空前集中,雖然現在只是篆刻青帝木皇神籙的符紋結構,但只要出現一絲差錯,就得從頭開始繪製,那樣的結果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試想,一張青帝木皇神籙的符紋結構,都需要五年的時間去篆刻,如果接二連三的出現差錯,那該要浪費多少時間?

    所以,從一開始陳汐就打定注意,只需成功,決不允許失敗!

    也正是因為有這份壓力在,他整個心神才會變得如此集中,腦海中更是沒有任何雜念,眼中只有那一道道軌跡優美玄妙的符紋結構。此時就是一個普通人靠近陳汐,他恐怕也渾然察覺不到。

    「嗯?」三個時辰後,看著劍胚內部空間中自己所篆刻出的符紋圖案,陳汐心頭驀地泛起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道符紋圖案彙聚著百種符紋結構,遠遠望去,就像一片搖曳在風中的葉子,青翠欲滴,葉子表面的脈絡也是纖毫畢現,呈現出一股生機盎然的味道。

    究竟在哪裡見過?

    陳汐皺眉不已,腦海中猛地靈光一閃,頓時想起,自己背脊上的乙木巫紋,不就是這片葉子的形狀麼?

    「怪不得如此熟悉,這乙木巫紋竟然也是一種符紋圖案,並且還蘊含在青帝木皇神籙內,莫非伏羲前輩正是借鑒這一道神籙,開創了《周天星戮鍛體之術》這部鍛體功法?或者說,是因為這尊乙木巫紋,伏羲前輩才悟出了青帝木皇神籙?」

    陳汐隱隱約約感覺,不止是青帝木皇神籙,其他四種神籙恐怕都跟《周天星戮鍛體之術》有著莫大關係。

    「或許,自己掌握了這五種神籙的精髓,對自己煉體方面的修煉,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補益作用吧……」陳汐不再思索,重新投入到篆刻符紋中。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不知不覺已經整整過去七天時間。

    這七天的時間,陳汐就像一塊對外界毫無感覺的石頭,集中在篆刻符紋中,渾然忘我,直至識海內的神識枯竭,丹田內的真元也已乾癟,這才頓時清醒過來。

    沒有耽擱時間,他開始盤膝修煉,恢復體力。幸好在浮屠寶塔內,有著充足的靈液,足夠他在短時間內恢復真元。而神魂力量的恢復,只需靜心觀摩伏羲神像就能很快恢復。

    「七天的時間,篆刻不到兩千種符紋結構,按照這種速度,只要不出意外,五年內的確可以把青帝木皇神籙篆刻成功……」

    數個時辰之後,陳汐從打坐中醒來,感覺神魂之力和真元都已恢復到最佳狀態,身心也並沒出現什麼不適,他再次重新投入到篆刻符紋當中。

    陳汐渾然沒有發現,隨著篆刻的符紋結構越多,他對符道的認知和推演能力,不知不覺也在飛快地提升著。

    或許,當他完成這五種神籙的篆刻,其對符道的掌控,就能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高度。

    在天地間的諸多大道中,符道可以說是最繁雜浩蕩的一種無上大道,參悟符道,需要悟性超絕,推演能力強大、還需要細心去理解和掌控各種各樣的符紋結構,心性不堅定之輩,絕對無法在符道上取得成就。

    當然,符道雖然艱難晦澀,複雜萬分,但用途卻是涵蓋極廣,例如煉器、煉丹、製作傀儡、佈置大陣……無不需要以符道為支撐。

    就拿煉器來說,只有爐鼎和煉器材料是不行的,還需要各種符陣的配合,各種符紋法訣的篆刻,方才能煉製出上好的法寶。

    在修行界,一位厲害的煉器宗師,必然精通符陣,但一個符陣宗師,卻可以勝任煉器、煉丹等等各種行當的職業。

    不過煉器宗師、煉丹宗師這一類人物,極為少見,就拿大楚王朝來說,厲害點的煉器宗師,只有寥寥十餘位,鳳毛麟角。但正因為其稀少,煉器宗師的地位卻是毋庸置疑的崇高,深受天下修士的尊重。

    一般情況下,也根本沒人願意去得罪煉器宗師一類的大人物,畢竟都是在修行界混的,免不了缺少一些趁手的法寶裝備,若得罪了煉器宗師,誰還給自己煉製法寶?

    也正因為符道所涵蓋的範圍廣,所以符道才會顯得那麼繁密複雜,包羅萬象。

    時光悠悠,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年。

    這三年時間裡,陳汐除了篆刻符紋,就是打坐修煉,修為雖無多大進步,神識卻是有著顯著提升,如今他的神識之力,足以媲美涅槃境修士,覆蓋出去,方圓千里內的動靜無不能清楚映現在心中。

    並且隨著篆刻符紋越多,陳汐對青帝木皇神籙的理解也越來越深,篆刻符紋結構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這也令他明白了當初季禺所說的話,煉製劍籙,就是對五種神籙的一種最直接的修煉方式,也是掌控五種神籙最快的一種方式。

    在這期間,季禺也曾多次來星辰世界,看望陳汐,見他廢寢忘食似的篆刻符紋,渾然不覺外界一切動靜,心中也極為欣慰,對陳汐也是越來越欣賞。

    可以說,這百萬年來,陳汐是唯一一個進入季禺法眼的人,並且在季禺心中,儼然已把陳汐當做了其主人的傳承弟子看待。

    至於其他闖入洞府的人,大多都沒有得到洞府的認可,就是闖關天峰十八重試煉之地,也從沒有哪個成功過。

    光陰如梭,不知不覺,又是兩年匆匆流逝。

    這一天,陳汐從打坐中醒來之後,並沒有急著去篆刻符紋結構,而是深吸一口氣,靜靜調養起自己的身心。

    整張青帝木皇神籙只剩下最後一道符紋結構了,同樣也是最困難的一個結構,需要在一瞬間內完成一百零八道符紋的篆刻,形成一個新的符紋結構,從而與其他符紋結構首尾呼應,完美融于整張神籙當中,至此方才稱得上大功告成。

    而一瞬間完成一百零八道符紋的繪製篆刻,對神識和真元的要求,都有著極為苛刻的要求。神識之力必須在瞬間捕捉到一百零八道符紋的軌跡,而真元同樣也必須以均勻相等的方式,分成一百零八份,在同一個時間勾勒而出。

    這一切都並不苦難,難就難在一瞬間完成上,若其中任何一個步驟出現意外,整張神籙都將崩潰,那麼其結果就是,這五年時間所付出的一切,都將付之一空!

    「要不要休息兩天?」不知何時,季禺出現在陳汐身邊,目光一掃劍胚,仿似已窺破了陳汐現如今的處境。

    「不用了,我如今正處於最巔峰的狀態,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種狀態在這一刻悉數釋放出來。」陳汐搖了搖頭,說道。

    季禺敏銳發現,陳汐的心性之平靜,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計,那種感覺就像他早已胸有成竹,掌控一切,平靜中透露出極為強大的信心。

    他不再多勸,負手立在一側,等著陳汐完成最後一個步驟。

    一刻鐘後,陳汐重新跏趺坐在地面,神色恬淡自如,眼眸清澈深邃如星空,而他的神識、真元,則已同時化作一百零八道細如髮絲的線條,探入劍胚內部空間。

    此刻在那空間中,不再是空白一片,而是覆蓋著一層繁密如星空的符紋圖案,青濛濛的霞光流轉不休,仿似洶湧的綠色,澎湃著盎然生機。只在那圖案末尾處,還殘留著一絲肉眼難尋的空白,令得整幅圖案變得略有殘缺。

    刷!

    一百零八道真元、一百零八道神識,就像章魚的無數隻靈敏觸手,甫一進入此處空間,幾乎毫不遲疑,沿著仿似早已拿尺子量好的軌跡,鑽入那一絲殘缺的空白中。

    這一系列動作,僅僅只發生在一瞬間,簡直就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嗡!

    整個空間中,繁密如星空的符紋圖案猛地泛起一道道刺眼奪目的綠光,就像死寂沉沉的海面突然洶湧起來,符紋閃爍,霞光如瀑。

    而在漆黑古樸的劍胚上,卻驀地多出一抹靈性,就像木偶擁有了靈魂,響起一陣清冽悠揚的劍吟。

    很明顯,青帝木皇神籙篆刻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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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獸潮危機


    劍吟幽幽,清冽悠揚。

    此刻在造型古樸簡約的劍胚表面,隱隱流動著一層漣漪似的青色光芒,像汩汩流淌的清溪,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靈性。

    若朝劍身內部望去,就會發現其內形成了一個青翠欲滴的世界,繁密如蔓藤枝葉的各種符紋,忽明忽滅,似蒼穹星辰一樣,暈生出一股沛然澎湃的生機。

    成功了!

    看到這一幕,陳汐徹底松了口氣,再忍不住躺倒在地,身體內,無盡的疲憊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不知不覺竟進入了夢想。

    五年的時間,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篆刻符紋上,陳汐就像一張緊繃的弓弦,身體雖無恙,但心力的消耗卻是與日俱增。換成另外一個人,讓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做同一件事情五年之久,也會被這種枯燥之極的生活折磨的身心俱疲,更遑論去篆刻浩如煙海,不容出現任何差錯的符紋結構了,

    可以說,就是一位符陣宗師來篆刻青帝木皇神籙的符紋結構,也絕對不敢說有把握篆刻成功。

    陳汐能夠在五年內做到這一步,除了其對符道的超凡悟性,還在於他的堅韌和堅持,以及不容自己失敗的沉重壓力。

    「本以為不可能一次成功的,誰知這小傢伙卻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哈哈,主人後繼有人,或許有朝一日能登臨神衍山,與他的幾位師兄弟一爭高下……」季禺看著酣睡不起的陳汐,心中也是與有榮焉,又呆了一陣,他便即轉身離開。

    整個星辰世界,只剩下陳汐一個人。

    他沉睡在星空宙宇之間,四周是那永恆運轉的星辰、星雲、星河,整個人顯得很不起眼,就像滄海一粟,又像一顆毫不起眼的微塵。

    然後就在下一刻,無盡清冽的星輝,從四面八方湧來,如有靈性一般,傾瀉而下,籠罩在陳汐整個身體上。

    遠遠望去,沐浴在星輝中的陳汐就像睡在一顆蛋殼中,絲絲縷縷的星光像輕柔的細雨,浸潤在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內,孕養著他的皮膜、筋骨、血肉、經脈穴竅、五臟六腑,一些埋藏極深的雜質,皆被洗滌清除掉,令得陳汐整幅身軀變得愈發純淨無暇。

    甚至連他的神魂之力,也都像得到滋養,力量雖然沒有增長,但神識力量卻變得更為純淨,柔韌。

    如果說之前陳汐的神識就像沒有雕琢過的一塊璞玉,那現在這塊璞玉正在被剔除掉表面的雜質,顯現出瑩潤無暇,晶瑩剔透的本質。

    這種進步,在陳汐從沉睡中醒來之後,開始篆刻赤帝火皇神籙時,有著明顯的體會。他發現,神識之力可以操控的真元變得更為精准、極致、嚴密,篆刻符紋結構的速度也隨之變得更快。

    比之篆刻青帝木皇神籙的時候,足足快了一倍不止!

    「我的神魂力量沒有強大,但卻變得純淨,凝實、柔韌起來,莫非是因為這五年來日夜篆刻符紋結構的緣故?」陳汐感受著這種顯著的變化,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很快,他就把注意力重新投入篆刻符紋上邊。

    赤帝火皇神籙內所擁有的符紋結構,絲毫不遜色於青帝木皇神籙,並且這些符紋結構也沒有一個相同,其特點就是肆意、張揚,宛如不可控制的火焰一樣。所以它的篆刻難度更大,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控制符紋軌跡。

    不過這些已經難不倒陳汐,有了篆刻青帝木皇神籙的經驗,再加上神魂力量的變化,此時篆刻起赤帝火皇神籙,也並不感覺吃力。

    不知不覺,又是五年過去。

    這一天,星辰世界中驀地升起一團刺目火光,似朱雀騰空,似金烏振翅,又像絢爛的煙花沖霄綻放,這種異象久久方才散去。

    「赤帝木皇神籙成功了!」陳汐眼眸明亮,望著手中的劍胚。

    一抹若隱若現的火光,飄蕩在劍胚四周,這縷火光近似於透明,並不熾熱霸道,反而給人以溫暖柔和的感覺。

    原本漆黑暗啞的劍胚,因為有了這縷火光的出現,表面開始變得光滑起來,宛如一泓玄水,乾淨剔透。

    「如今的劍胚,還只是一件半成品,還差三道神籙的篆刻,也不知當五種神籙悉數出現時,劍胚又會有著怎樣的變化?」

    陳汐隱隱期待著,沒有停留,休息了數天之後,開始篆刻第三道神籙——黃帝土皇神籙!

    ——

    花開花落,草長鶯飛,外界已經整整過去三年,換算成星辰世界的時間,也就是足足三十年之久。

    這三年中,松煙城遭受到了數百次獸群的攻擊,整座城市已經敗得殘破不堪,宛如廢墟。原本土生土長在城內的人們,早在三年前就搬走了一大半,該走的幾乎差不多都走了。

    畢竟獸群的不斷侵襲,對普通人而言,無異於天災厄難,再加上松煙城的防禦力量也正在一點點變弱,對大多數人而言,為了生存下去,也只剩下背井離鄉這條路可以走。

    如今還堅守在松煙城內的,大多都是紮根在松煙城數千年之久的家族、學府,這些勢力家大業大,舉族搬遷的話,想要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東山崛起,絕非想像中那樣容易。因為沒有哪個城市的本土勢力樂意看到,在自己的地盤上重新出現一個強勁的對手。

    所以在這關乎家族生死存亡的一年中,松煙城各大勢力變得團結之極,對抗獸群時,也是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沒有一點的消極怠慢。

    陳家,因為有太炁微塵劍陣防護,固若金湯,因而成了松煙城修行界抵禦獸群的大本營,而陳昊也成了整個松煙城各大勢力共同推選出來的首領。

    此刻的陳家大廳中,氣氛沉寂,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滯澀起來。

    陳昊端坐在中央座位,輪廓剛毅的臉頰上一片凝重,眉宇緊鎖,難掩一絲疲憊之色,這三年來,他幾乎奔走在廝殺獸群的最前線,罕有休憩的時間。

    但這些並不重要,疲憊一點,只要能幫助家族渡過難關,他也是在所不惜。令他憂心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獸群的規模,已經達到了上千之數,並且每一次都有黃庭境大妖坐鎮,按他估計,很快就會有金丹境的大妖登場了。

    就在這些天,南蠻深山中經常響起可怖之極的獸吼之聲,驚天動地,妖氣沖霄,震懾八方,即便在松煙城中,也能聽到那巨大的聲音。

    「南蠻深山中,會不會出現了一尊實力滔天的妖王?」一道沉渾鏗鏘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大廳內的沉寂。

    陳昊抬眼望去,認出是紅葉學府的府主葉秋,這位修為已臻至紫府九星境界的刀修,兩鬢斑白,雙眉如刀,雙眸開闔之間,冷光激射,也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物。

    「不對,以老夫所見,那南蠻深山中的大妖,最高修為只怕在金丹境界左右,還談不上實力滔天。」說話的是一個白髮如銀的老者,身材高大魁梧,精神矍鑠,乃是松煙學府的府主寧道甫。

    擱在之前,松煙學府是當之無愧的松煙城第一勢力,連李氏家族都不敢攖其鋒芒,但隨著陳家前些年強勢崛起,淩駕眾多勢力之上,松煙學府也只能屈居第二。

    「南蠻深山中盤踞著金丹境大妖的確不假,並且我很確定,這三年來攻打松煙城的獸群,皆是受這些金丹境大妖的指揮。不過我懷疑,那些金丹境大妖背後,會不會有更恐怖的大妖在指揮著一切?」

    葉秋並沒有反駁寧道甫的看法,僅僅只是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諸位難道沒有察覺,近端時間,那南蠻深山中妖氣沖天,獸吼如雷崩,遠近可聞,這等威勢可不是金丹境大妖能夠擁有的。」

    聞言,在場眾人無不沉默。

    的確正如葉秋所說的那樣,從三年前松煙城第一次遭到獸群襲擊開始,隨之出現的妖獸實力,開始大幅度提升。從先天境、紫府境、直至如今的黃庭境界,妖獸的實力越來越強,規模也越來越大,在前些日子的時候,已達到了上千之眾,遠遠望去,鋪天蓋地,宛如烏雲壓城,可怖之極。

    慶倖的是,這獸群中僅僅只有兩三頭妖獸達到黃庭境界,三十餘頭達到紫府境界,剩下的妖獸都是先天境實力。在各大勢力的全力聯手下,松煙城並沒有淪陷。

    但這樣一個事實,卻給在座的各大勢力首領敲響了一個警鐘,令他們認識到,在這一波又一波的獸群背後,還有著更為厲害的妖獸指揮著一切!

    這次各大勢力首領齊聚陳家大廳中,就是為商議此事而來。

    「諸位說的不錯,南蠻深山中必然存在這一尊實力超越金丹境大妖的存在,其實力之強,我也無法估計。不過按我推算,這頭可怖的大妖不到最後,必然不會出現。暫時倒也不必擔憂。」

    陳昊目光一掃四周,沉聲開口道,「如今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如果接下來出現的獸群中,出現金丹境大妖,諸位是躲在我陳家被動防禦,還是主動出戰?」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在場之人,其實力可以說代表著松煙城的最高水準,但卻只有陳昊和松煙學府府主寧道甫臻至黃庭境界,其他都清一色的紫府境修為,面對金丹境大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要知道在同階之中,妖獸的實力可是完全碾壓人類修士,一些具備上古神獸血脈的大妖,更是比人類修士厲害了十倍不止。

    所以面對金丹境大妖這等存在,在場眾人也只有兩種選擇,要麼逃,要麼躲起來。

    最終還是葉秋打破沉默,說道:「如果真出現這等狀況,還是躲起來吧。不過這樣一來,可就麻煩陳家主了。」

    陳昊揮了揮手:「大家都是松煙城同道,在這等為難時刻,自當團結互助才對,這也是我陳家應該做的。」

    聞言,其他各家勢力首腦都是暗自松了口氣,能得到陳家的庇護,倒是的確再不用擔心出現任何危險了。畢竟那太炁微塵劍陣可是能夠滅殺冥化境強者的恐怖大陣,金丹境大妖膽敢侵犯而來,必然有去無回。

    「陳家主大恩大義,我等自是感懷在心,沒齒難忘。」寧道甫笑道:「不過為了不給陳家帶來麻煩,老夫已經向一位老友求援,邀來了數位厲害的金丹修士,若不出意外,三天內必然能抵達松煙城。」

    聞言,其他人無不喜形於色,陳昊卻是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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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五元劍派



    得知三日內將有數位金丹境強者來援,大廳內凝重沉寂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在座每個人的神情都顯現出輕鬆之色。

    有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出聲問道:「寧府主,敢問那些金丹境前輩是何方神聖?」

    聞言,其他人也皆都露出好奇之色。

    寧道甫被眾多目光矚目,心中一陣愉悅,感覺像回到了從前,那時陳家還沒有崛起,而自己這個松煙城第一勢力的府主,也曾經常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啊,可惜,這一切都已不復存在了。

    穩了穩心神,他笑著開口道:「諸位想必也知道,老夫出身中原五元劍派,我這次邀請的數位金丹境強者,便是來自中原五元劍派中。」

    「中原地區的宗門?」

    「厲害!中原地區的修行界,比咱們南蠻修行界的水準只高不低,人傑地靈,強者如林,有五元劍派的高人相助,此次禍亂必然可以化險為夷。」

    「正是,正是。」

    其他人聞言,心中又是一陣振奮,他們只是南疆偏遠小城的勢力首領,就是南疆龍淵城來一位大人物,都是他們敬仰之極的存在,如今聽聞前來援助自己的,竟然是來自中原五元劍宗的高人,心中的興奮也就可想而知了。

    寧道甫含笑聽著眾人讚歎,心中受用不已,見陳昊沉默不語,登時一凜,笑道:「這算不得什麼,如果陳家主出面,想必能請來流雲劍宗的高人相助,那樣的話,咱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原本是好意,想借此恭維一下陳昊,畢竟如今還要仰仗陳家的太炁微塵劍陣相護,但卻不曾想,這話一落入其他人耳中,大廳內的氣氛再次陷入了沉寂中,每個人都不再言語,似是在思索其他事情。

    陳昊當然知道,這些傢伙是在埋怨自己,但他卻不打算解釋什麼。

    向流雲劍宗求援,他不是沒有想過,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否定掉,如今陳家百廢待興,而自己又是陳家之主,若是遇到一些麻煩就求助於流雲劍宗,那自己的陳家何時能真正地強大起來?

    並且陳昊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如今他已不再是流雲劍宗之人,而哥哥陳汐也即將在兩年內,前往中原錦繡城參加群星大會,一旦取得前十名,就有可能徹底離開大楚王朝。到那時候,整個陳家的振興,完全就得靠他自己去拼搏,流雲劍宗可以幫助自己一次兩次,但卻不會永無止盡地幫助自己。

    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他才決定萬事靠自己,除非到了危機時刻,決不向流雲劍宗求援。

    眼前發生的獸群攻擊,還無法威脅到陳家的存亡問題,他自然不會把向流雲劍宗求援的機會浪費到這上面。

    至於其他家族的安危,陳昊卻是不放在心上,自己又不是聖人,不可能照顧到所有人,不是嗎?還是那句話,別人幫你,那是情分,不幫你,那是本分,怨不得誰。

    蹬蹬蹬……

    大廳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孬跑了進來,躬身道:「家主,大門外有三位修士求見,您見是不見?」

    有人來訪?陳汐一怔,問道:「那三人如何說的?」

    「據他們說,他們是來自中原五元劍派的修士,此次前來咱們松煙城,是受松煙學府府主大人甯道甫前輩的邀請而來。」

    「這麼快就來了?」寧道甫喜形於色,再也坐不住,拱手道:「陳家主,你看是否打開太炁微塵劍陣,讓他們進來?」

    陳昊同樣站起身子,笑道:「遠來是客,更何況又是來幫咱們度過難關的,走,咱們一起去迎接這三位從中原遠道而來的客人。」

    ——

    陳家宅邸朱紅大門外,此刻整立著一群人。

    其中尤以三個年輕人最為顯眼,兩男一女,皆身穿月白色道袍,氣度雍容華貴,正打量著四周,低聲細語。

    在這三人身後,則跟著十二個僕從似的人物,說是僕人,但卻一個個身姿矯健,目泛精芒,周身湧動著渾厚如山的氣息。

    「哼,師尊真是太過念舊了,為了當年被驅逐出師門的一個弟子,卻要咱們來這個破地方施以援手,如今還被人家拒之門外,真是氣死我了。」

    說話的是那名女子,她杏眼櫻唇,膚色白皙,身段窈窕,樣貌俏麗嫵媚,名叫林秋靈,乃是五元劍派一名金丹弟子。

    「魏越子師兄,難道你不氣憤麼?」見為首的那名青年不搭理自己,林秋靈撅起櫻唇,氣鼓鼓抱怨道。

    「林師妹,大師兄正在研究眼前的陣法呢,他可不是故意不搭理你。」另一側,體格魁梧,但卻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青年,笑嘻嘻說道,他名叫孟赤行,跟林秋靈一樣,是五元劍派的一名金丹弟子。

    「研究陣法?這樣的窮鄉僻壤有值得大師兄注意的陣法?」林秋靈依舊很不高興,沒好氣說道。

    「誰知道呢。」孟赤行撇了撇嘴,眸中泛起一絲狠戾之色,「要我說,咱們就破門闖進去就行了,哪用這麼麻煩?」

    「正合我意,孟師兄,你趕緊砸了這爛門,咱們萬里迢迢來幫忙,可不是來吃閉門羹的。這個陳家再了不起,只怕也不敢得罪咱們。」林秋靈瞥了一眼大門上懸掛的牌匾,眼珠一轉,笑嘻嘻說道。

    「也對,我這就去砸了這破門,為師妹開出一條通天大路。」孟赤行說著,就摩拳擦掌走上前去,欲要動手。

    「胡鬧!不想死的話,給我退後!」為首那一直沒有開口的青年,皺眉呵斥道,他名叫魏越子,模樣英俊,神情卻是冷峻異常,負手於背,顯得孤高之極。

    孟赤行一愣,臉色一陣漲紅,卻是不敢多嘴,憤憤然退後,顯然,他對自己這位大師兄忌憚之極。

    「大師兄,你幹嘛動怒,莫非這陳氏宅邸四周,有著極為厲害的陣法不成?」林秋靈也是一怔,問道。

    「很厲害的劍陣,咱們硬闖的話,只怕會被瞬間殺死。若我估計不錯,就是冥化境修士進入其中,也是有死無生。」魏越子讚歎道:「厲害啊,此陣之威力,只怕不亞於咱們五元劍派的護山大陣,罡煞五元劍陣。」

    滅殺冥化境強者?孟赤行大吃一驚,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心中就是一陣後怕不已。

    「魏師兄既然喜歡,不如等咱們幫他們擊退了獸群,讓他們把此劍陣雙手奉上,就當是給咱們的酬勞了。」林秋靈若有所思道。

    「是啊,咱們幫忙也不能白幫忙,既然此陣如師兄說的那樣厲害,讓他們貢獻出來就是,諒他們也不敢不同意。」孟赤行也出聲建議道。

    魏越子心中大為意動,他也沒有想到,在這等窮鄉僻壤似的城池內,竟會遇到這等厲害的劍陣,說不動心,絕對是騙人的。

    他甚至想到,如果能把此劍陣帶回宗門,掌教和一眾長老必然會重賞自己,就是培養自己成為金丹核心弟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過出於慎重,他還是搖頭道:「等下再說吧。」

    林秋靈和孟赤行互視一眼,皆會心一笑,大師兄既然沒有拒絕,那必然是想要占為己有了,接下來只需見機行事就行了。

    至於會否得罪這陳氏的主人,他們確實不在乎了,一個小城池的家族,連獸群都抵抗不過,得罪了又如何?

    更何況他們在來的時候,其師尊已經交代,這松煙城內的修士,其實力最高才黃庭境界罷了。這樣的實力,對他們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不值一曬,像螻蟻一樣,一捏就死。

    也正是出於這種認知,他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把注意打到陳家頭上。

    ——

    魏越子、孟赤行、林秋靈等人的到來,受到了包括陳昊在內,在場各大勢力首領的歡迎。

    雖說這三人都年紀輕輕,但卻都有著金丹境的修為,在這實力為尊的修行界,各大勢力首領也只得放低姿態,畢恭畢敬地把三人迎進了陳氏大廳中。

    不過陳昊卻是不屑為之,相反,他隱約感覺當這三人得知自己的身份時,目光中都帶著一絲異樣的神采,就像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引起對方的興趣一樣,這種感覺令他感到頗為不舒服。

    但念在這三人不辭萬里來松煙城幫忙,陳昊並沒有表示出自己的反感,只是態度卻顯得有些冷淡了。

    眾人在陳氏大廳紛紛落座,寒暄沒多久,孟赤行突然說道:「在座的諸位同道,按理說我等前來幫忙,本不應該索要報酬的,但我大師兄癡迷于符陣之道,剛才見到這陳氏宅邸四周,有著一座玄妙劍陣相護,忍不住見獵心喜,想要帶回宗門潛心研究,不知諸位能否忍痛割愛,把此劍陣讓給我大師兄?」

    刷!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內的喧嘩聲頓時消失無蹤,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朝陳昊望去,目光怪異。

    「這個……似乎有點不妥吧?」

    見陳昊神色漠然,松煙學府府主寧道甫心中頓時一跳,不過他也不敢得罪自己請來的這三人,此時此刻,也只有硬著頭皮出聲相勸了。

    「有什麼不妥?」孟赤行皺眉不悅道:「我等辛辛苦苦前來幫忙,諸位難道連這點小請求都答應不了?」

    「如果你們答應的話,我等保證,把所有的妖獸群全部清除掉,還松煙城一個朗朗乾坤,如何?」林秋靈也在一旁開口,眼眸中卻帶著一絲自信驕傲之色,似是渾然沒有把那些妖獸放在眼中。

    甯道甫心中叫苦連連,原本想著邀請來一些強大的幫手,哪想卻引來了餓狼?若任由他們這樣做的話,自己豈不是也間接得罪了陳家?得罪陳家不要緊,關鍵其背後的流雲劍宗只怕也不會放過自己啊……

    「此陣乃是陳家護宗大陣,珍貴無比,三位不如……」寧道甫再次開口說道。

    不過不等他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昊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抬眼望向魏越子三人,面無表情道:「如果我不交出劍陣,你們是不是打算袖手旁觀了?」

    袖手旁觀?

    孟赤行一怔,似是沒想到陳昊這個小小黃庭境家主敢如此說話,他看了看一直沒有開口的大師兄魏越子,見對方並沒有阻攔自己的意思,當下冷哼道:「我覺得陳家主還是三思而後行,千萬別圖一時之快,令在場諸位都陷入絕境之中。」

    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如若不交出劍陣,他們肯定會選擇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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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劍拔弩張


    陳氏大廳內。

    孟赤行的聲音,回蕩不休,帶著一股強烈的自信。

    在他的眼中,在做諸人簡直就是一群土雞瓦狗,連跟在自己身邊的僕從都不如,想要活下去,必然會答應自己的條件。

    「三位五元劍派的道友,這劍陣乃是陳家生存之根基,是萬萬無法交出的,你們看這樣如何,我等拿出一些不菲的寶物奉上,略表謝意,怎樣?」楓葉學府府主葉秋開口說道。

    「哼,你若想活下去,就乖乖閉嘴,這裡沒有你插嘴的份兒!」孟赤行不屑冷哼道。

    葉秋頓時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內心感到無盡的恥辱,但卻是不再多言。

    這一幕看在其他勢力的首領眼中,原本想要出言相勸的幾位,頓時紛紛熄滅了心思,閉嘴不言。但是在他們心中,卻是一陣暗歎,這可真稱得上是引狼入室啊!

    「過分!」松煙學府府主寧道甫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沉聲道:「三位,玄岩師尊派你們來,可是要索要他人財物的?」

    孟赤行一愣,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冷笑道:「你一個被掌教師伯驅逐出宗門的廢物,都一把年紀了,連金丹境界也沒有踏入,有什麼資格質問我等?」

    被驅逐出宗門?

    在座諸人心中都是一驚,望向寧道甫的目光也變得怪異起來。

    藏在內心深處的傷疤被人揭開,寧道甫臉色頓時變得漲紅之極,呼吸粗重,胸口急劇起伏,宛如憤怒的困獸一樣,但最終還是頹然無力地坐回了椅子中。

    是啊,自己是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質問?

    這一刻,寧道甫內心湧出深深的悔恨,後悔向自己曾經的師門尋求幫助,結果卻引來了三個驕縱跋扈的晚輩……

    「陳家主,我孟師兄說的不錯,若我們不出手的話,想必你們也抵抗不過獸群侵襲,最終也是覆滅的下場,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在場的諸位同道身陷絕境?」林秋靈見再沒人膽敢反抗,眼眸中泛起一絲得意,悠悠開口說道。

    「沒有你們相助,在場諸位同道呆在我陳家之內,也必然可保性命無憂,此事休要再提。」陳昊面無表情答道。

    「如果我們出手相奪呢?你能阻擋我們麼?」從進入大廳就一直沉默不語的魏越子,突然抬頭開口道,聲音冰冷,帶著一絲濃濃的威脅。

    在座眾人無不一呆,都沒料到這個冷峻孤傲的青年,竟會說出如此赤裸裸的話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應,你們就出手奪取我陳家的太炁微塵劍陣了?」陳昊眼眸一冷,隱忍在內心深處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太炁微塵劍陣……好名字!」魏越子喃喃自語一聲,臉色卻是變得愈發孤傲冷峻起來,平靜說道:「沒有守護寶物的實力,就應該做好被人收走的準備,你理解的並沒有錯。」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在場眾人無不提心吊膽,目光齊齊看向陳昊,想要看他是如何做決斷的。這些人都是來自中原地區的金丹境修士,根本不懼什麼威脅,就是向流雲劍宗求援,也遠水救不了近火,此時此刻,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供選擇了,那就是答應他們的要求。

    然而,以陳昊的性子,他會答應嗎?

    「父親,來陪我玩。」

    就在這時,大廳外響起一聲稚嫩清脆的童音,一個三歲大的小傢伙,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朝大廳內望來,正是小陳瑜。

    三年的時間,小傢伙長高許多,小臉英俊白嫩,立在那,身體直挺如槍,像極了他父親陳昊。

    陳昊心中一跳,小傢伙怎麼跑這裡來了?

    「瑜兒,趕緊跟娘走,你父親正在商議大事,沒空和你玩耍。」一襲青裙的翡冷翠出現在大廳外,抱起小陳瑜,朝陳昊投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就轉身離開。

    「唔,剛才那個小傢伙是你兒子?模樣長得可真英俊啊,不過若是出什麼意外,那可就太可惜了。」孟赤行收回目光,慢條斯理說道。

    啪!

    聽到這傢伙竟拿兒子的性命作威脅,陳昊再也無法按捺心中如燒怒火,拍案而起,冷冷道:「滾!現在就給我滾!」

    「你說什麼?」孟赤行面色驟變,眸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無窮殺機。不止是他,一側的林秋靈和魏越子也都眸中一寒,冷冷盯住陳昊,就像盯著一個將死之人。

    而在座其他人,聽到陳昊的話,心都懸在嗓子眼了,太意外了,誰都沒想到陳昊竟如此剛烈,他難道不怕給陳家惹下殺身之禍?

    在他們看來,此時暫時委曲求全,等送走這些混蛋,再聯絡流雲劍宗的高人相助,截殺這些混蛋也不遲。然而陳昊的表現,卻徹徹底底超出了他們所有的預估。

    「我說讓你們滾,滾出我陳家!」陳昊一字一頓道。

    「你再說一遍!」孟赤行暴喝道,聲如炸雷,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小小的黃庭境修士,竟膽敢接二連三的辱駡自己等人。

    完了!

    這下獸群沒來,整個陳家卻要滅亡了……

    其他人也呆住了,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便在這時——

    一道淡漠平靜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他說讓你們滾,難道你們沒有聽到?」

    「誰!哪個混蛋躲在外邊,敢說不敢露面?」孟赤行徹底暴怒,怒髮衝冠,渾身轟然散發出暴虐之極的氣息,逼得在座諸人無不呼吸一滯,感覺就像面對一頭洪水猛獸。

    唰!

    話音還沒落下,孟赤行整個人已沖出了大廳,他已憤怒到極致,本以為一座劍陣唾手可得,誰想到自己竟然繼而連三被一群螻蟻挑釁,自尊受辱,不殺人見血,根本無法宣洩他心頭的怒火。

    「唉,那個藏頭露尾的傢伙死定了,暴怒的孟師兄,連我都感到害怕。」林秋靈搖頭歎息道。

    「讓他見見血,或許能平復一些怒火。」魏越子淡淡說道,說著,他抬頭看向陳昊,「殺人並非我等想要看到的,若陳家主能答應本人的請求,或許還能……」

    砰!

    不等魏越子說完,一道黑影驀地從大廳外被拋了進來,像個滾地葫蘆似的,筆直翻滾到魏越子腳下,黑影翻滾的過程中,還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嚎,似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令人毛骨悚然。

    「孟師弟!」

    「孟師兄!」

    當看到地上那黑影的模樣,魏越子和林秋靈臉色的驕傲之色頓時凝固,驚呼出聲。兩人原本以為這道黑影會是陳家一個不知大小的小廝,哪想到竟會是剛剛沖出去的孟赤行?

    在座其他人也都是一愣,抬眼望去,地上那個渾身浴血,臉頰紅腫,正發出一聲聲淒厲慘叫的黑影,可不正是孟赤行?

    怎麼會這樣?

    這位可是來自中原五元劍派的金丹強者,怎會剛出去幾個呼吸,就被打成這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看著孟赤行身上的傷勢,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無語。

    這一幕似是早在陳昊意料當中,所以他也成了在場最為淡定那一刻,早在那一道聲音響起時,他就猜到了結果。但卻是也沒想到,這個孟赤行竟然敗得如此快。

    「大師兄,替我報仇,我被偷襲了……」孟赤行慘呼出聲,聲音卻模糊不堪,卻原來是嘴中的牙齒都被打落了七七八八,話音剛落,他就脖子一挺,昏迷了過去。

    眾人心中又是一驚,能把一位金丹境強者蹂躪到昏迷,這該有多恐怖的修為才能做到?

    遝遝遝……

    一陣腳步聲從大廳外響起,聲音很輕,但在這寂靜的大廳裡,卻像鼓點一樣,重重地擂在每個人心頭上。

    伴隨著腳步聲,一道峻拔瘦削的身影,走進大廳,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此人一襲青衫,臉頰清雋,雙眸深邃如遼闊無垠的星空,氣質飄然出塵,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心神安寧的氣息。

    「原來是他。」

    「陳汐!竟然是陳汐!」

    「好厲害,我竟看不出他的修為深淺,難道他已進階金丹境界了?」

    當看清楚這道身影的模樣,在座的松煙城各大勢力首腦,心中無不湧出一抹驚駭之色,似沒想到在幾個呼吸之間就把孟赤行打昏的人,竟然會是他。

    此人,自然就是陳汐了。

    「哥,你來了。」陳昊笑了笑,心中沒來由感到踏實之極,仿似天塌下來,只要有哥哥在,自己也再也不用擔心。

    「這裡交給我了。」陳汐點點頭,轉身望向魏越子和林秋靈,淡淡道:「陳家的劍陣是由我布下,你們想要占為己有,經過我的同意了麼?」

    「哼!一個半步金丹境修士而已,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若非偷襲,恐怕你也奈何不得我孟師弟。你可知道這樣做,已經觸怒了我,也為你陳家的覆滅埋下了禍根?」

    魏越子原本還擔心大廳外藏著一位厲害的強者,不過當看到陳汐的模樣,尤其是感知到陳汐的修為境界之後,心中頓時一振輕鬆,臉上卻是變得愈發冰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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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金焱劍訣


    為我陳家的覆滅埋下了禍根?

    聞言,陳汐眼眸一寒,心中殺機湧動,他自幼便擔負起家族重擔,這些年來的刻苦修煉,努力生存,為的就是重建陳家,重現家族昔日榮光,令死去的爺爺含笑九泉。

    可以說,魏越子的威脅,無疑已經碰觸到陳汐的逆鱗,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殺機。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自毀道基,把這太炁微塵劍陣雙手奉上,我可以免你陳氏一族不死,如何?」

    魏越子悠悠說道,他察覺到了陳汐的殺機,但卻渾然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半步金丹的傢伙而已,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要知道,他可是五元劍派的金丹大弟子,本身更是金丹圓滿界修為,被眾多師門長輩看好,認為兩年後的群星大會上,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自毀道基?大師兄,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孟師兄麻痹大意,被他偷襲得手,如今還陷入昏迷中不醒,所以必須以拿他的狗命來贖罪!」林秋靈漂亮的臉蛋上冷笑連連,看向陳汐的目光中盡是厭憎嫌惡之色。

    「這麼說,今日的事情只能不死不休了。」陳汐漠然聽著魏越子和林秋靈提出條件,氣息越來越沉靜,安寧,祥和而沉穩,似乎這些條件和自己無關,「有膽就跟我出來,殺了我,太炁微塵劍陣任你取走,就看你有沒有這份本事了。」

    說話時,陳汐轉身走出去,大廳內的空間太小,戰鬥一旦開始,極容易遭到破壞,他可不像因為此事,毀了自家的房屋。

    「你既然這麼想早點死,我豈有不成全你的道理?」見陳汐不自量力想與自己戰鬥,魏越子不由氣極而笑,身影一晃,朝大廳外閃電掠去。

    嗖嗖!

    兩道遁光沖天而起,陳汐和魏越子都不再廢話,來到陳家大廳外一處空闊的演武場上。

    大廳內坐著的其他人,也都紛紛趕來此地,駐足旁觀。

    這兩人,一個是金丹圓滿境界,中原五元劍派的金丹核心大弟子,冷峻孤傲,修為淩駕在場眾人之上,非同凡響。

    一個雖然只有半步金丹修為,但威名卻是名震南疆,取得潛龍榜大比第一,實力強大,更與流雲劍宗太上長老結拜兄弟,名頭如日中天。

    這正是一場真正的龍爭虎鬥。

    當然,在那林秋靈眼中,這場戰鬥也沒什麼值得期待的,大師兄親自出手對付一個半步金丹的傢伙,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半步金丹,看來哥哥只差渡過風火大劫,就能凝聚金丹,成就天地之根了……」演武場週邊,陳昊肅然而立,看著哥哥陳汐和魏越子,心中卻是毫無擔心。從小到大,他便對自己哥哥有著盲目崇拜,無論陳汐做任何事情,他都堅信其肯定會成功。

    「父親,大伯要和人打架麼?」不知何時,翡冷翠抱著小陳瑜來到了身邊,小傢伙睜著清澈烏黑的大眼睛,烏溜溜地望著遠處的陳汐,脆聲說道。

    「大伯不是打架,是要殺人。」陳昊摸了摸兒子的頭,淡然說道。

    「殺人?」小陳瑜一愣,旋即興奮道:「我只見過殺雞殺魚,還從沒見過殺人呢。」

    小陳瑜的興奮,倒是令陳昊一愣,換做其他小孩,聽到殺人二字只怕都嚇哭了,這小傢伙怎麼會感到興奮?

    「大伯,加油!」小陳瑜雙手做喇叭狀,大聲叫道。

    陳汐似乎是聽到了小陳瑜的聲音,朝這邊望來,點了點頭。

    「陳汐,此時你還有心情四面閑看?」冰冷肅殺的聲音傳入陳汐的耳朵中,卻是魏越子開口了,他一身月白道袍,一口寶劍背在背後,並沒有出鞘,雙手負背,漆黑的眼眸如冷電一般,泛起一縷縷電芒。

    他並沒有著急動手,但是誰都能夠感受得到,此人身體之中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在緩緩運轉,周身氣機如長江大河,形成一個漩渦,天地之中的靈力都有些塌陷的味道,以他為中心塌陷下去。

    這是氣機與天地契合的表現,身如天地根,冥合八極,能夠引動天地之力,舉手投足之間,發揮出絕佳的優勢,這就是金丹境強者所擁有的氣勢,心念一動,就可以操控天地之力,封死敵人所有退路。

    「金丹修士,果然非同凡響……不知道陳汐怎麼應付?他既然敢迎戰,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感受到魏越子身上散發出的可怖氣息,在場眾人都在心中為陳汐擔憂不已,不過當看到陳汐身體隨意一動,似乎絲毫不受天地靈力塌陷的影響,頓時心中一松,明白陳汐的實力似乎並非尋常黃庭境修士能夠比擬。

    「憑你的修為遠非我的對手,為了讓你死的心服口服,我勸你還是使出你最厲害的法寶。」面臨戰鬥,魏越子像變了一個人,氣度沉穩,但卻有一股大權在握的氣勢,目光那一抹居高臨下的神色卻是絲毫沒變。

    這也難怪,能成為金丹境修士的,沒一個是庸才,魏越子此刻就充分展現出一個金丹境修士所具備的強大信心和淩駕眾生的氣度。

    「對付你這樣的角色,我同樣不用任何法寶,因為你不配。」陳汐輕聲說道,雲淡風輕,毫無懼色。

    「我不配?」魏越子一呆,旋即森然冷笑道:「尖牙利嘴,那我就先打爛你的嘴巴,拔掉你的舌頭!」

    刷!

    話音未落,魏越子身影如梭,破空襲來。

    在其掌間,湧出一抹鋒利金芒,泛著金屬般的冰冷光澤,瞬間出現在陳汐頭頂,一掌切割而下,天地之間,全部被金色掌印鎖死,讓人憑生一股無所遁形的感覺。

    金焱六合掌,五元劍派的一種道品武學,蘊含銳金之氣,淩厲鋒銳,這一招「碎雲斬」以切割、鋒利、速度奇快無比著稱,最適宜在在瞬間滅殺敵人。

    撲哧!

    鋒利的掌印猶如一柄金色利刃,一掌就切進了陳汐的腦袋。

    砰!

    陳汐的腦袋,被切割而掉,砰地一聲齏粉,他整個人也同樣化作了一抹虛無,像碎裂的漣漪一般消失不見。

    這竟然是一個幻影!

    這傢伙難道修煉了幻影一類的功法?魏越子心中一驚,不過他的反應卻是不慢,在陳汐的殘影消失那一刹那,他霍然轉身,赫然看到,不知何時陳汐已立在百丈之外。

    一眨眼就掠出百丈之外?他的速度怎會如此之快?

    魏越子心中一陣翻騰,瞬間就明白,剛才那一道殘影並不是什麼功法,僅僅是因為陳汐的速度太快,從而造成的一種幻象。

    「拿出你最厲害的手段吧,我的速度,不是你能想像的,如果你就這點修為,今日註定要命喪我手中。」陳汐搖了搖頭,淡然說道。

    「看來我倒是小覷你了,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動用真正的力量,你可千萬別死的太早了!」

    鏘!

    背上的寶劍出鞘,出現在魏越子掌中,劍長二尺三寸,薄如蟬翼,銳利刺眼的金芒在劍身上游走不休,就像一條條金蛇在扭曲飛舞,周圍虛空都被切割出一道道裂痕,像破碎的棉絮。

    此劍,赫然是一件地階極品法寶。

    「金焱驚龍斬!」

    魏越子眼神冰冷,身影暴掠而出,長劍劈斬而下,頓時淩厲無匹的劍光猶如匹練般席捲而出,猶如百丈長的金色巨龍破空,閃電般朝陳汐劈斬而下。

    這一劍,如晴空驟然出現的一道金色閃電,單是劍身上的氣流,都撕碎虛空,演武場地面鋪著的上等龍鋼岩石都被割開一道道觸目心驚的裂縫。

    「還是太慢了!」

    輕飄飄的歎息聲中,突然,陳汐背後出現了一對虛幻的雙翼,星光流溢,涵蓋星空,神聖深邃,稍微一扇動,整個人就融入了風中,消失不見。

    轟!

    一劍落空,地面被破開一道長達千丈,深不見底的裂縫。

    「金焱鎖空!」

    魏越子似早料到會被陳汐躲開,不等招式用老,劍勢一變,金光沖霄,猶如一輪金烏升起,旋即化作了鋪天蓋地的無數道金色劍影,這些劍影穿梭不休,交織縱橫,形成一個巨大的金網,覆蓋四方八極,籠罩而下。

    這一面金色大網,以劍芒為繩索,編織而成,一個個細小的網孔都滲透出淩厲之極的波動,把整個天地的靈力切割得四分五裂,粉碎如末。聲勢駭人之極。

    顯然,這一刻魏越子動用真正的殺手鐧了!

    「竟然能逼得大師兄動用金焱鎖空這一招,這傢伙倒是有點本事,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因為大師兄明顯要速戰速決,不再跟這傢伙耗下去了……」那林秋靈看見這一幕,眼眸中也露出一絲訝然之色,旋即恢復如初,看了看陳汐,就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和金焱六合掌一樣,金焱劍訣同樣是一部道品武學,但卻比金焱六合掌厲害了十倍不止,是五元劍派名震天下的五大道品劍訣之一,非金丹核心弟子,根本就學不到。

    而這一招金焱鎖空,更是金焱劍訣的一招絕招,蘊含著澎湃的金焱道意,鎖死空間,切割四方八極,此招一出,罕有人能逃出劍網的覆蓋,其下場無不是身體被切割成無數塊碎肉,死相淒慘無比。

    這一幕,同樣看得在場不少人面色劇變,魏越子這等攻勢,換做他們上場必然會瞬間被抹殺成一灘肉泥,可怕至極。

    「哥哥的速度奇快無比,佔據著一定優勢,可是在這劍網覆蓋下,速度快好像已不能應對眼前困境了……」陳昊也同樣握緊拳頭,緊緊盯著遠處,在那覆蓋天地般的金色劍網籠罩下,哥哥陳汐的身影顯得格外渺小與微弱。

    而在那無數道緊張目光注視下,陳汐神色依舊波瀾不驚,雲淡風輕。剛才的對敵中,他已經測試出星空星空之翼的速度,絕對能跨境碾壓金丹修士,這一點令他頗為滿意。

    此刻望著從蒼穹上落下的金色大網,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劍,一柄造型古樸簡約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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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道意四境十二重樓



    由無數道細碎的銳利劍芒組成的金色大網從天而降,籠罩八方,鎖定四極,身處其中的陳汐再也無所遁形。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逃。

    嗡!

    清冽幽幽的劍吟響起,一柄造型古樸簡約的劍器出現在陳汐手中,此劍長三尺九寸,劍柄細長有力,劍身漆黑,毫無雜質,宛如一泓秋水,劍脊厚重凸起,仿似筆直據占在劍身上的一座山巒,而劍刃更是鋒銳之極,泛起雪亮刺眼的銳利芒光。

    整柄劍給人以極為怪異的感覺,集輕靈、凝重、生機、張揚、流暢為一體,融合為一股無法言喻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像仰望頭頂浩瀚星空,深邃中透著令人心悸的力量。

    此劍正是陳汐在星辰世界煉製二十五年之久的符兵道寶——劍籙!

    劍身內部以青帝木皇神籙坐鎮,孕養劍籙之靈性。

    劍體表面以赤帝火皇神籙坐鎮,熔煉劍籙之雜質。

    劍之脊樑以黃帝土皇神籙坐鎮,凝聚劍籙之堅硬。

    劍之鋒刃以白帝金皇神籙坐鎮,磨礪劍籙之鋒芒。

    劍之紋理以黑帝水皇神籙坐鎮,洗滌劍籙之柔韌。

    而其劍胚,則是煉製仙家寶貝的仙材殺戮之鐮煉製而出。

    五道神籙、一柄殺戮之鐮,各自按照不同的方式,令這柄劍籙成為了具備無限增長空間的神兵利器。不過五道神籙僅僅只徒具其形,還沒有融入道意、道域、天地大「勢」,更沒有凝聚出天地神靈,所以此刻這柄劍籙只能稱得上是一柄雛形而已。

    即便如此,此劍的威力也相當驚人,陳汐曾拿一柄玄階極品劍器測試其鋒利,結果被劍籙切豆腐似的,輕鬆斬為兩截,厲害之極。最為重要的是,這柄劍籙具備五道神籙,迴圈相生,衍化出種種妙用,對道意的運轉,還具有著不可思議的加持作用!

    嗤嗤……

    一陣凜冽如刀的氣流破碎聲響起,陳汐眼眸一眯,就看到漫天金網已快要逼臨自己頭頂,那鋒銳的氣流吹得自己眼皮一陣刺痛。

    「離劍道!」

    陳汐沒有猶豫,手腕輕揚,劍籙乍起,朝頭頂鋒芒金網橫掃而出,暴烈肆意的火行道意化作滾滾火浪,咆哮而出。

    哞!

    一聲在場眾人從未聽過的野獸咆哮傳出,渾厚的嘯聲,驚天動地,聲震四野。

    然後眾人就看到,一道恐怖的火光沖天而起,那是一頭赤紅色莽牛,高足有十幾丈,長能有九丈,四蹄踏著烈焰,渾身沐浴在洶洶火焰中,一支獨角如彎刀刺空,閃爍赤紅火芒,似要焚化蒼穹。

    「太初神獸,離火莽牛!」

    「據說此獸乃是在本源火行大道中孕育而出的先天靈獸,是火之道意的化身之一,只有掌控火行大道的修士,在運用道品武學時,才會蘊生出這等異象啊!」

    「厲害,難道陳汐對火行大道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小成的小成地步?」

    火牛騰空,映現世間,整個天地都像被染成了一片火光,目睹此幕,在場眾人無不想起了修行界一直奉行的一個金科玉律。

    據說這天地間的道意,無論大道小道,按照領悟程度的不同,分作基礎、小成、大成、圓滿四個境界。每個境界又分作三階。而這四大境界,十二階次又被稱作為「道意四境登天十二重樓」!

    這句話意思很簡單,道意境界可以視作登天之階梯,總計十二階,四個境地,修士一步步修煉,可以舉霞飛升,羽化登仙。

    而在修士所掌控的道意境界,達到小成地步時,就會出現道意化形的異象,如同眼前的這一頭離火莽牛,是火行大道的達到小成境地,才會產生的一種異象。並且當修士把道意領悟到這種程度,已經可以開始凝聚道域了!

    特別要說的是,道意化形這種異象,只有大道意境才會生出,小道則不能。

    哞!

    哞!

    仰天咆哮聲中,離火莽牛騰空而起,橫衝直撞,四蹄如崩天之印,一腳跨出,虛空崩碎,輕鬆撕裂那覆蓋而下的金網,頭頂牛角一挑,整張由金焱劍芒組成的大網,被挑飛,繼而被挾帶著熊熊火焰的牛蹄踐踏、揉碎、熔化一空。

    僅僅刹那之間,魏越子的一招金焱鎖空被摧枯拉朽般瓦解,再無任何威脅力,而那頭離火莽牛也隨之消失。

    這自然是陳汐有心為之,他可不想就現在殺了魏越子,在星辰世界閉關三十年,除了前二十五年煉製劍籙,剩下的五年時間,他除了打坐修煉,就是參悟道意,演練《萬藏劍典》和《大湮滅拳》。

    似是因為煉製五道神籙,令神魂之力變強的原因,陳汐在修煉這兩部武學的時候,別有一番領悟,並且對道意的運轉和推演能力變得愈發強大起來。

    可惜在星辰世界中,沒有陪練,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武道修為達到了何種地步,此刻逮住魏越子這個強有力的對手,自然得好好感受一下自己這些年來的實力變化。

    「道意化形?按照道意等級劃分,我的火行大道應該還處在基礎境地,充其量也就是第三階的水準。能夠孕化出離火蠻牛這等異象,應該是借助了劍籙的威力……」

    陳汐很明白自己對火行大道的掌握處在什麼水準,不止是火行大道,其他大道也差不多都處於基礎境界,最高也只有三階的水準,距離道意小成,還有著很遠的路要走。

    而剛才劍勢當中之所以會出現離火蠻牛的異象,卻是因為手中這柄劍籙。

    在他施展出「離劍道」的時候,敏銳察覺到,坐鎮在劍籙表面的赤帝火皇神籙,因為真元的湧入,轟然運轉起來,浩瀚如煙海的無數種符紋結構同時產生了一種共鳴,從而帶動自己的力量,加持在了離劍道的劍勢上,所以才會出現剛才那一幕。

    簡而言之,就是因為劍籙對道意的加持作用,方才會令陳汐對火行道意的掌控,達到小成地步,衍化出離火莽牛的異象。

    當然,其中萬藏劍典這部道品武學也功不可沒,所蘊含的八大劍勢之一的「離劍道」本就是一種有關如何運用火行大道的劍法,再配合劍籙的加持作用,從而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妙用。

    怎麼可能?!

    這一刻,即便以魏越子的孤傲自負,心頭都是掠過一抹震動,一絲不安像蔓藤一般,從內心深處蔓延而出,悄悄縈繞心頭。

    火行大道,三階之上的小成地步,這樣的悟道境界如果出現在一位天資超群的金丹境修士身上,魏越子並不會感到驚訝,但出現在陳汐身上,卻令他無法接受。

    什麼時候,連半步金丹境的傢伙,也能把悟道境界掌控到這種地步了?

    還有那種劍法,分明也是一部珍貴的道品武學。

    一個窮鄉僻壤小城市的修士,又從哪裡得到的道品武學?難道如今道品武學多的都已經爛大街了?

    但不管如何作想,魏越子終於開始感覺到,這個被他認為可以隨意抹殺的半步金丹的傢伙,已經具備了可以與自己一戰的資格,再不敢心存任何的小覷。

    「還有什麼厲害手段,盡數施展出來吧!」陳汐淡然說道,心中卻是有些迫不及待嘗試一些其他劍勢了。

    其實從戰鬥開始,直至現在,他一直沒有施展出全力,哪怕對戰的是一位金丹圓滿境修士。

    早在瀚海沙漠深處時,他的修為都足以滅殺金丹中期的修士,可以與皇甫崇明那等頂尖的金丹境高手對抗,如今又在星辰世界閉關四十年,只差度過風火大劫,就能躋身金丹境界,實力比從前提升了不止一籌,再加上他的悟道境界、道品武學、法寶無不是頂尖之極的存在,這才令他擁有了跨境滅敵的資本。

    眾所周知,修士之間的戰鬥,影響戰力的因素太多,自身修為、道意境界、道品武學、戰鬥經驗、戰鬥天賦,法寶強弱,任何一項都與戰力息息相關。某一項強並不算什麼,所有方面強,才是真正的厲害。

    自身修為,陳汐已是半步金丹境修為,修煉的冰鶴訣、混洞太虛功都是頂尖級的煉氣功法,令得他自身真元也是比尋常修士渾厚出十倍左右。

    道意境界,他掌握著十餘種道意,並且無不是大道,沒有一種小道,也是超出尋常修士一大截。

    道品武學,《萬藏劍典》可是大楚王朝修行界公認的最難修煉的劍法,若細細劃分,這部劍法在道品武學中,也是出於頂尖行列。

    戰鬥經驗,陳汐從離開松煙城之後,就一直在不斷的戰鬥中,若論兇險和豐富,絕不是魏越子這等角色可以比擬的。

    戰鬥天賦,就涉及到對戰鬥的掌握和把控了,在這方面,陳汐也可以說是驚豔絕倫了,早在先天境界時,他就以一張冰錐符,成功從李家大總管手中救走了弟弟陳昊和白婉晴,他對戰鬥的敏銳洞察力,以及運籌帷幄的掌控度,走到今天,也不知得到了多少人的讚歎。

    法寶方面,換做以前,這或許是陳汐一個軟肋,限於修為境界的影響,也只能全力施展玄階極品法寶,沒法和金丹境修士手中的地階法寶相抗衡。但如今卻不同了,劍籙的出現,已經超越玄階極品,並且還有著無限的成長空間,絕對是一件神兵利器。

    這些方面,僅僅只是陳汐實力的一部分,若算上他的煉體修為,所掌握的神通功法,神魂力量,以及神魂攻擊法門的話,說出去非嚇死一群人不可。

    「該死!真是該死!」

    魏越子面色陰沉無比,孤傲冷峻的氣質蕩然無存,悉數化作了冷厲狂怒的殺機,陳汐的聲音雖輕淡,但卻像一根根利箭一樣,戳在他的心頭,令他感到無盡的恥辱和憤怒。

    「一劍驚空斬四方,金焱破殺遮蒼穹,八荒裂地誅魑魅,天地無常劍有常……陳汐,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金焱劍道三大殺招,劍雨殺!」

    轟!

    魏越子驟然發威,手中劍器當空流竄,就像一條橫亙蒼穹的大河,金浪滔天,驚濤拍岸,淩厲肅殺之氣震得天地都在顫抖,無盡劍氣大河彙聚成漩渦,轟然落下,好像一群劃破蒼穹的刺眼流星雨。

    這一刻,整個天地都被金燦燦的劍雨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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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死相拼


    嗤嗤!嗤嗤!

    茫茫劍雨,從蒼穹覆蓋而下,一道劍芒就像一柄刺空利劍,此刻萬劍齊齊從空中落下,虛空頓時像被刺穿出無數個窟窿,發出一陣急促尖銳刺耳的聲音,震得在場眾人的耳膜幾欲要炸掉。

    而在這億萬金燦燦的劍雨中,陳汐卻恍如幽靈一樣,穿梭不休,星空之翼連連扇動,沒有沾上一點劍芒。

    嗖!

    陳汐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得無法想像,根本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一彈指為六十刹那,而陳汐的速度,卻是在千分之一刹那,就已掠過百丈距離,出現在了魏越子身前,劍籙直刺而出。

    劍浪滔滔,猶如九天銀河彙聚於一劍之中,一頭水猿模樣的凶獸,在澎湃的水行道意中嗷嗷嘶吼,為劍勢平添一股凶厲暴虐的氣息。

    這一劍赫然是萬藏劍之坎劍道!經過劍籙內黑帝水皇神籙的加持,道意化形,一劍刺出蘊生出了凶獸水猿的異象!

    不過眾人都看得出,相較於身法速度之快,陳汐這一劍卻顯得有點慢,不過這也是他故意為之,他純粹是要拿魏越子當靶子,測試自己的武道。

    不過對魏越子而言,這一劍卻像是從虛空中瞬移而來,驚得他亡魂大冒,再不敢遲疑,幾乎下意識劍招一變,一招坤劍殺斬出,一面金色的劍刃牆壁橫擋身前。

    噗!

    不過在劍籙的鋒銳攻擊下,遮面金色劍刃牆壁就像紙糊的一樣,瞬間被破開一個大洞,而魏越子也已趁此機會,暴退出幾十丈。

    這個結果早在陳汐的預料當中,微微一笑,毫不遲疑,再次朝魏越子殺去。

    與皇甫崇明等人比起來,魏越子的實力明顯要差上一分,對陳汐的威脅也等同於無,不過用來測試自己的武道修為,已經可以了。

    砰砰砰……

    天搖地動,岩石崩碎,氣浪騰空。半空中,陳汐和魏越子戰成了一團,兩人皆是用劍高手,所逸散出的劍氣,給整個演武場造成了極大破壞,滿地焦土裂痕,幾乎成了廢墟。若非陳汐有意控制住戰局,只怕整個陳家宅邸都有可能被夷為平地。

    不過即便如此,兩人戰鬥時所造成的恐怖氣浪,如一股颶風般,逼得觀戰諸人面色局面,連連後退,唯恐被那可怖的力量波及到自身。

    直至退至距離演武場千丈之外,眾人這才暗松了一口氣,旋即心中都是升起一股深深的駭然,誰都沒有想到,陳汐竟然能夠跟一名金丹圓滿境的強者抗衡,甚至隱隱還戰局著壓制性的優勢。

    在場只有陳昊看出,哥哥一直並未出動全力,有好幾次,哥哥都能夠斬殺魏越子,卻故意放慢了動作,令對方逃過了一劫,那模樣就像貓戲耗子一樣。

    難道我哥他在測試其劍法?

    思來想去,陳昊也只能這樣理解了,他的唇角不由泛起一絲笑意,感覺這一刻所有的擔心都化作了烏有,渾身說不出的輕鬆,仿似有哥哥在,任何危險都已不再能夠威脅自己以及背後的陳氏一族。

    同樣,那五元劍派的女弟子林秋靈也發現了不妥,她的修為已臻至金丹後期,雖比不得大師兄魏越子,但在這旁觀眾人中卻是最高的,以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大師兄已經處於一種極為危險的境地。

    怎麼會這樣?

    這可惡的傢伙明明只有半步金丹的實力,卻怎會反而壓制了大師兄一頭?

    林秋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漂亮的臉蛋上已再無驕縱之色,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開始細細打量陳汐的招式。

    這一打量,頓時令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火行大道小成、水行大道小成、金行大道小成、木行大道小成、土行大道小成……並且還都產生了道意化形的異象,老天!這傢伙竟然把五行大道完全掌控了!

    尤為令她頭皮發麻的是,陳汐的速度太快,足足超出了大師兄兩倍有餘,完全可以媲美瞬移了,並且其背後那對若隱若現的雙翼,似星空浩瀚,透著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明顯是巫力的氣息,很顯然,那一對雙翼應該是一種強大的神通身法!

    如此一來,一個殘酷現實就浮出水面,這傢伙不僅是煉氣士,他還是一個煉體修為同樣驚人的煉體者!

    「這傢伙……難道是一個怪胎?」林秋靈面色蒼白,心中泛起冰冷的驚懼,她知道如果大師兄都不是陳汐的對手,那自己也必然比不過他。

    這一刻,林秋靈猛地意識到,自己等人這次前來松煙城,似乎從一開始就把注意打錯了,也正因此,惹下了一個不該招惹的強大敵人。

    「娘!大伯贏了嗎?」

    陳家後院,翡冷翠早早地帶著小陳瑜躲在了這裡,畢竟演武場的戰鬥太恐怖,避免波及到小陳瑜,躲在這裡無疑方便一些。不過這樣一來,小陳瑜卻是只能看到一團團刺眼的戰鬥光芒,至於誰輸誰贏,卻是根本看不清楚了。

    「肯定會贏的,當年你大伯可是取得潛龍榜大比的第一人,連你父親都比不過你大伯呢。」翡冷翠笑著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聲音中也透著一股自豪,她想起了當年陳汐在潛龍榜大比時的驚豔表現。

    「原來大伯如此厲害,長大了我也要拿潛龍榜第一,和大伯平起平坐。」小陳瑜睜大清澈漆黑的眼睛,清脆說道。

    「你難道不想超過大伯麼?」翡冷翠看著小傢伙臉上的堅定之色,莞爾笑道。

    「那怎麼行,瑜兒若是超過大伯,大伯會傷心的。」小陳瑜搖頭說道。

    翡冷翠啼笑皆非,心中卻暗道:「你大伯未來不可限量,將來若你能及得上大伯的十分之一,娘已經感到極為驕傲了……」

    ——

    魏越子越打,心中越驚,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像是一個半步金丹的螻蟻,而是一個在任何方面都穩壓自己一頭的怪胎,這種感覺讓他越來越憤怒,但卻苦苦擺脫不了對方的攻擊,憋屈得令他差點吐血。

    跨境界戰鬥?

    可這世上哪有半步金丹,穩壓金丹圓滿境的,這中間可足足差了一個大境界,三個小境界啊!

    但事實擺在面前,卻令他不得不接受,並且隨著戰鬥的深入,他漸漸發現,對手的實力沒有一絲衰減的跡象,反而變得越來越強,那恐怖的劍勢也越來越嫺熟,圓潤,威力也一點點暴漲,每一次攻擊,自己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而對手卻顯得極為隨意……

    「他難道一直拿自己當磨刀石,在淬煉自己的武道修為?」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來,魏越子登時就心生無盡寒意。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對面這個半步金丹境小子,只是把自己當做了陪練物件,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做真正的對手!

    可惡!

    實在是可惡啊!

    魏越子胸腹間洶湧著無盡怒火,刺激得他雙眼通紅,臉色陰沉扭曲,整個人宛如困獸一樣,再無一絲的風度可言。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魏越子已陷入瘋狂之中,其頭頂靈臺上方,猛地升起一顆耀眼奪目的金丹,其內龍虎相生,陰陽相融,甫一出現,就散發出磅礴恐怖之極的威勢,令得他周身湧動的氣息也是突然暴漲數倍。

    不好!這傢伙要自拼命了,竟然打算自爆金丹!

    陳汐心中一凜,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金丹自爆的威力,明白以自己如今的修為,若被金丹爆炸的力量波及,不死也得重傷。

    「死吧,我今日活不了,你也得跟著我陪葬!本命金丹,給我……」魏越子瘋狂大笑,那是窮途末路之後,自暴自棄的笑聲,然而還不等他說出最後一個「爆」字,他的眼珠猛地瞪圓凸出,笑容也是隨之僵固。

    噗!

    一抹寒芒乍起,從魏越子的喉嚨洞穿而過,劍身所挾帶的恐怖力量,頓時絞碎了他全身的氣機,也令他再無法控制自己的金丹。

    這一劍,可以說是陳汐自戰鬥開始到現在,毫無保留的一劍,速度快得無與倫比,劍身洞穿魏越子的喉嚨之後,才響起了「噗」的一聲,隨之一股猩紅滾燙的血液迸射而出,染紅虛空。

    「我已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實力,而你的價值也沒有了,我又怎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自爆金丹,傷害到我?」陳汐搖了搖頭,拔出自己的劍籙。

    「你……你……我五元劍派……不……不會放過你的!」話音未落,魏越子這個金丹圓滿境強者,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半空中跌落地面,摔成了一灘肉泥,死相淒慘。

    「大師兄——」便在這時,林秋靈才如夢初醒一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她剛才被陳汐瞬殺魏越子的一幕驚住了,連施救的機會都來不及。

    「雖說你是個女人,但為了不讓消息洩露,也只能殺了你了,怪只怪你們這次惹了不該惹的人。」

    輕淡如風的聲音中,陳汐轉過身體,眼眸如電,霍然鎖定地面的林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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