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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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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19:58: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章 進階金丹



    巫力洶湧,靈魂空冥。

    在陳汐身體表面,呈現出一副奇特的畫面。

    洶洶的淨華金火,焚化他的血肉、精氣,乙木巫力龐大的生機則像一縷孕養萬物的母氣,令他的身軀重新煥發出生機。焚化、消融、旋即又重生、煥發生機,宛如樹木之枯榮,萬物之生死,不斷重複迴圈,恰似輪回。

    每一個輪回,都令他的血肉、精氣強大一分,並且新生出的一塊塊肌肉,潔淨如琉璃,閃爍著晶瑩光澤,帶著一絲不腐不朽的味道。

    而那凝聚成鎖鏈之狀的湮虛魔風,瘋狂咆哮著,狠狠衝擊他的靈魂,令他的靈魂變得乾癟,油盡燈枯,岌岌可危,仿佛下一刻就像被吹散。

    但隨著陳汐的心神專注在伏羲神像上,整個靈魂頓時變得萬邪不侵、萬魔不驚,就像紮根大地的蒼松,任憑風吹雨打,也無法動搖其根基。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靈魂仿似得到一場涅槃,一場浩大的洗禮,通體散發煌煌之光輝,隱隱約約流轉著一層亙古不滅的巍峨氣息。

    嗡!

    一聲奇異的聲音從體內傳出,宛如諸神的吟唱,大道衍生的天籟之音,一抹璀璨耀眼之極的光華,沖出玄牝之門。

    旋即,一顆渾圓剔透,散發浩瀚氣息的金丹,一躍而出。

    轟隆隆!

    無盡金霞映照丹田,化作朵朵金色蓮花,降落真元大湖,如同汪洋大海般的真元,一分二,一半化為至陰,一半化為至陽,悉數湧入了那一顆滴溜溜旋轉的金丹當中,轉瞬間金丹的體積足足擴大了十倍不止。

    陰陽蘊生,兩儀交融,響起一片龍吟虎嘯之聲!

    陳汐頓時就感覺,磅礴的真元凝聚在金丹之內,居然化作了晶液似的形態,品質出現了質的蛻變,更加的精純、凝練、浩大。

    並且自己的識海,也擴大了一倍不止,潔淨無瑕的靈魂之力猶如世間最乾淨的水晶,泛著琉璃般的光澤,就像智慧的光澤。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交泰,天地為生。劫是虛妄,數是心魔,劫數一除,智慧頓生,我心為天地,我身為天地之根!」

    歷經剛才的風火大劫,歷經血肉被焚、神魂被煉的生死考驗,陳汐在此刻憑生出一股大徹大悟之感,「因果、心魔、罪愆、孽緣……皆為人心之災難,劫數除盡,方才顯露出真正的智慧,立根天地,再不是流水浮萍,隨波逐流。」

    隨著他的感悟越多,那些淨華金火紛紛熄滅,那些湮虛魔風,也一條條化作虛無,轉眼之間,風火大劫,驅除一空。

    此時此刻,陳汐的神智徹底恢復了清明,金丹懸浮于丹田,一圈圈金色神聖光輝灑下,給人一種永恆不滅安寧的氣息,晶液似的真元之力沖刷周身經脈穴竅,生生不息,比之以前的力量,要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修士每一次大境界的跨越,無論是真元、靈魂、肉身、精氣都會得到一種質的蛻變,這絕對不是能夠靠數量彌補的,這也是金丹修士之所以能橫掃一大片黃庭修士的原因。

    相較於真元和修為的蛻變,陳汐識海內,靈魂之力的變化也同樣喜人,原本就處於「神識」層次的神魂之力,歷經風火大劫之後,綻放無上光輝,映照識海,充盈著一股智慧的波動,強大了不止一倍。

    以前,他發揮出的神識能夠媲美涅槃境修士,那如今則已快要超越涅槃修士,正在朝更高層次靠攏。

    神識強大的好處有很多,操控法寶、感悟天道、攻擊和威懾敵人、探測搜尋……甚至對煉器、煉丹、制符也都有著莫大的補益。

    並且無論是煉氣士,還是煉體者,甚至是妖獸、草木精怪,一切生靈,神魂之力都是無比重要的存在,一旦失去,就跟死亡差不多。

    「終於進階金丹境界了……」陳汐睜開眼睛,一刹那間,渾身逸散出的淩厲氣息,如億萬刀刃般,割得山洞牆壁出現無數細碎裂痕,觸目心驚。

    「恭喜主人,得證金丹大道!」一側的木奎躬身祝賀道,此刻感受著主人身上的氣息,他竟然有一種螻蟻仰視巍峨高山的渺小感覺。

    「你的傷好了?」陳汐含笑說道,收斂身上逸散的淩厲氣息,整個人再次恢復了飄然出塵的氣質。

    「好多了,主人你剛進階,還是好好磐固一下境界,以免根基不穩,致使力量衝突,小的在山洞外為您護法。」

    木奎說著,匆匆離開山洞,讓陳汐一個人安靜修煉。

    的確如木奎所說,他剛才歷經風火大劫,雖成功進階金丹之境,但境界卻是頗為不穩,還無法完全掌控突然暴漲的力量,必須花時間好好磐固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進階金丹之境後,需要的靈力極多,靠尋常的靈液的話,十天半月都未必能滿足修煉,幸好陳汐身上不止有靈液,還有足足百萬顆凝嬰丹,和近十萬顆太清玉液丹。

    這兩種丹藥,都是地階靈丹,唯一不同的是,凝嬰丹只在地階下品之列,在修行界只屬於普通靈丹,不過由於其用途廣泛,使用者眾多,也成了大楚王朝一種通行貨幣,能夠兌換和購買修士各種所需的物品。

    太清玉液丹則是地階極品靈丹,是太清道宮獨門煉製的上佳丹藥,不止品階要高出凝嬰丹一大截,其價值也遠非凝嬰丹可比。

    既然是自己修煉用,陳汐自然選擇了太清玉液丹,至於凝嬰丹,他打算一直當貨幣來使用。

    嘩啦啦!

    一顆太清玉液丹甫一進入喉嚨,就化作一股澎湃浩蕩之極的靈力,湧入周身經脈,精純之極,並且藥力中還蘊含著各種調理內腑,孕養體魄的功效,頗為玄妙。

    隨著太清玉液但化作真元,陳汐丹田內的金丹,在寥寥幾個呼吸之間就發生了變化,不但表面的金霞更為絢爛,還湧動出龍從雲,虎從風的異象,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條條道意的力量,流轉在金丹內部。

    五行、陰陽、星辰、風、雷霆、天空、彼岸、沉淪……這些道意力量原本是無形之物,此刻卻化作一道道顏色各異,氣息不同的神霞,流轉其內,令得整個金丹都呈現出一股涵蓋天地,囊括宙宇的浩渺氣勢。

    「當初被皇甫崇明他們追殺,我只吞服一顆,都差點承受不住一顆太清玉液丹的藥力,毀掉道基,如今卻足足需要七顆太清玉液丹,才能讓真元的力量達到飽和,的確不可思議之極。」

    三天后,陳汐從打坐中醒來,長長吐出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力量達到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巔峰時刻,仿佛一拳就能把天打穿一個窟窿。

    最為重要的是,進階金丹境界之後,持續戰鬥能力是黃庭境的數倍乃至十倍,只要身上有源源不斷的靈丹,根本不用擔心靈力枯竭的問題,簡直是一個不知疲憊的戰鬥傀儡。

    轟!

    一拳擊出,空間波紋驟然破碎,形成一個真空地帶,山洞外千丈之遠的一座山峰爆碎,化為飛灰,消失不見。

    「單是真元,威力就這麼強!再看看神魂之力又強大多少。」陳汐滿意的點點頭,旋即眉心鼓脹,竭力釋放出自己的神識。

    一千里!

    兩千里!

    三千里!

    五千里!

    六千里!

    「居然有五千里,尋常的涅槃境修士,貌似最多也不超過三千里,我是他們的兩倍!換做金丹境修士的話……只怕差距還要更大吧?」

    陳汐倒吸一口涼氣,隨即他便是一愣,在龐大的神識覆蓋下,他赫然「看」見木奎,竟然在與兩個修士對峙!

    那兩名修士,一個身穿淺藍色道袍,身材瘦削,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濃重的煞氣。另一個則是一個錦袍矮胖子,眼睛狹小。兩人的模樣都頗為年輕,實力也在金丹後期左右。此刻正互為犄角,把木奎圍了起來。

    「木奎重傷剛愈,只怕不是這兩人的對手……」腦海中念頭一閃即逝,陳汐已站起身體,下一刻已消失在石洞。

    ————

    「剛才的天地異象如此宏大,必然有重寶出世,你這狼妖盤踞在此,那重寶肯定被你得到,還想說瞎話誆騙我兄弟二人?」高個青年冷笑道。

    木奎冷笑不答,手中卻緊緊攥著狼牙棒,隨時準備出手。

    主人在三天前進階金丹之境,引動了天地異象,覆蓋千里範圍的天地,原本在這茫茫群山中,也不會引起什麼躁動,但卻沒想到引來了兩個圖謀不軌的修士。

    尤為可笑的是,這兩人還以為此山中出現了什麼重寶,欲要占為己有,真是豬油抹了心,一點眼力都沒有。

    「衛風師兄,和一頭孽畜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速速殺了他,奪回那件重寶,然後咱們一道前往青州城,全力奔行的話,應該趕得上金池大會。」矮個胖子皺眉道。

    「鐘遼師弟說的是,既然這頭孽畜冥頑不靈,那也別怪咱們不客氣了。」衛風悠悠說道,正待動手,卻猛地看到,一道峻拔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那頭狼妖身前。

    好快的速度!

    衛風心中一凜,但當察覺到陳汐的氣息,只有金丹處境時,他不禁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一絲不屑。

    「你是何人?莫非是這頭孽畜的主人?」鐘遼也看到了陳汐,細小的眼睛一眯,冷然問道。

    「是敵是友?」陳汐渾然不理會兩人,朝木奎問道。

    「敵人。」木奎答道,看見陳汐出現,他頓時感覺像找到了主心骨,渾身一陣輕鬆。

    「哼,憑你們一人一妖,還想反抗不成?趕緊交出那件寶物,看在寶物的份兒上,可以饒你們一命。」衛風嘿然冷笑道。

    「交出重寶?」陳汐一怔。

    「哦,你不甘心?那這樣吧,我給你一萬顆凝嬰丹,就當購買寶物的報酬了。」鐘遼笑眯眯說道,他對陳汐和木奎還是有點忌憚的,擔心逼急了,這倆傢伙會自爆金丹,所以能不戰鬥就不戰鬥,不過價格太高,他也不願意,一萬顆凝嬰丹是他的底線。

    「一萬顆凝嬰丹?你覺得這個價錢能買到什麼重寶?」陳汐嗤笑。

    「怎麼,你不願意?」衛風和鐘遼的神色都冷了下來,殺機畢露。

    「賊心不死,又心生殺機,像你們這樣貪婪愚蠢的白癡,我真懷疑如何修煉到金丹境界的。」陳汐搖了搖頭。

    「看來你是急著尋死了?」衛風再忍不住心中殺意,鏗鏘一聲,取出一把純金色劍器,劍身篆刻了無數符文,符文之間,金色的光芒像水波般流淌不休,赫然是一柄地階上品法寶。

    「請賜教。」陳汐淡然笑道,心中卻隱隱有一絲興奮,他也想試一試,進階金丹境之後,自己的戰鬥力又會強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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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19:58: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一章 金池大會



    山峰之上,衛風和陳汐對峙而立。

    「太乙玄金劍,地階上品,祭出你的法寶,否則你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衛風一振手中劍器,劍吟清越,劍身金燦燦的符紋飄灑翻滾,銳氣逼人。

    陳汐笑了笑,取出劍籙,隨意拎在手中。

    「就這破玩意也和我鬥?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交出重寶,免你一死。」衛風打量了一眼陳汐手中的劍器,心中再度湧出一絲不屑。

    在他眼中,陳汐的劍器通體黑魆魆的,暗啞無光,簡直就像剛從火爐裡掏弄出來的燒火棍,除了生了一副劍的模樣,其他都毫無特色可言。

    「衛風師兄,這傢伙明顯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和他說這麼多,也是對牛彈琴啊。」鐘遼在說道,肥胖的臉上盡是不耐煩。

    陳汐一動不動,置若罔聞。

    衛風見狀,不由冷哼道:「既然擱下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看招!」

    話音剛落,一抹寒芒倏然乍現!

    無法形容這一掠而過的寒芒,好像一直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突然亮出獠牙,不到十分之一刹那已消失不見,就像從沒發生過。

    然而下一刻,一柄劍器憑空出現在衛風的喉嚨前,靜靜的劍尖吞吐著鋒銳冷冽的劍芒,距離衛風的脖子一寸距離,分毫不差,就像拿尺規量出來的一樣。

    衛風表情呆愕,保持著揚劍的姿勢,一動不敢動。他的咽喉皮膚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並且在喉結位置,還出現了一滴豔紅嬌豔的血珠。

    豆大的汗粒從臉頰滾滾滑落,衛風全身僵硬,再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神色中充滿驚恐,遍體生寒。

    他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喉嚨前一寸的劍芒有多鋒利,就像死神手中的鐮刀,輕輕一動,就能帶走自己的性命。

    他更不敢輕舉妄動,直覺告訴他,只要自己稍有一絲動作,這柄漆黑暗啞的劍器,就會毫不猶豫洞穿自己的脖子。

    想起剛才那一刹那,自己的聲音剛落,這柄劍就快如閃電精准無比的抵在了自己喉嚨一寸之地,他心中就不可遏制地生出一種大恐懼。

    他知道,別說是一根燒火棍,就是一片樹葉,以這等速度飆射而出,也足以瞬息把自己殺死。

    「我……認輸。」衛風的聲音嘶啞乾澀,聽不到半點剛才的不屑高傲,反而透出一股驚恐。

    劍器消失,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衛風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回肚子,這才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要知道剛才劍尖逼迫喉間,他連這個動作都不敢做。

    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此人招惹不得!

    「衛風師兄你……」一旁的鐘遼呆呆望著這一幕,又狠狠揉了揉自己細小的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陳汐這一劍太快,只一瞬間就分出勝負,已經超出了他任何想像,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金丹初期的傢伙,竟然能施展出如此快的一劍。

    「這怎麼可能?衛風師兄可是金丹後期啊。」鐘遼喃喃自語,見陳汐的目光朝自己望來,他心中不由砰砰一跳,竟不敢與之對視。

    ————

    「這是哪裡?」

    「燕霞山脈。」

    「距此最近的城池叫什麼名字?」

    「青州。」

    「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和鐘師兄一起,本打算前往青州,參加金池大會,卻發現這片燕霞山脈中,升起浩大的天地異象,以為有重寶出世,搜尋了三天三夜,才輾轉至此。」

    「金池大會?」

    「是啊,每隔上百年,青州就是舉辦一次金池大會,只有三十歲以下的金丹修士才能參加,是青州乃至整個中原修行界的一場盛事,屆時有許許多多的年青一代金丹強者會參加其中。」

    「好像和群星大會似乎差不多?」

    「道友……啊不,前輩有所不知,這金池大會就是為群星大會做準備的,在往年的金池大會擂臺上,只要能取得百連勝的修士,一般有八成希望能進入群星大會的前一百名。所以天下年輕俊彥,也都把金池大會當做了磨刀石,以此來預測一下自己在群星大會上的名次。」

    「哦,原來如此,那參加的高手多不多?」

    「很多,非常多,不止是咱們中原地區,連北蠻、東海的修士也都有很多慕名而來。不過像最頂尖的一些高手卻不會參加,像雲鶴派的卿秀衣、天璿閣的趙清河,睿王府的皇甫長天等等,對他們而言,群星大會前十名必然有其一席之地,所以參不參加金池大會意義也不大。」

    「皇甫長天?他和皇甫崇明是什麼關係?」

    「皇甫長天是其兄長,此人了得之極,天縱奇才,悍勇霸道,實力滔天,否則也不可能與卿秀衣和趙清河平起平坐。」

    ……

    衛風和鐘遼恭敬立著,像一對乖寶寶,對陳汐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中沒有一點的怨恨,甚至還有一絲慶倖和感激。

    原因很簡單,陳汐並沒有下殺手滅了他們的小命,並且答應,在問過問題之後,就放他們離開。

    這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天降福音,要知道修行界殺人奪寶的事情可是經常發生,像陳汐這樣能不計前嫌,寬宏大量放過他們的修士,簡直就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他們心中哪還敢有一絲怨恨和不滿?

    「趙清河,莫非是當日那個邋遢老道的弟子?」陳汐腦海靈光一閃,想起那一位收走遠古神魔的邋遢老道,和其身旁的冷峻青年。他可是清晰聽到,邋遢老道稱呼自己徒兒為「清河」的。

    他曾聽邋遢老道說過,以趙清河的實力,足以躋身群星大會的前十名,但想要競爭前三名卻是又危險,據說是因為這一屆的群星大會非同尋常,許多隱世不出的老怪物也都紛紛命令自己的徒兒出世,參加群星大會。如此一來,若再加上卿秀衣、皇甫長天這等人物的話,這一屆的群星大會上,還真是高手如雲啊!

    「前輩,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見陳汐陷入久久的沉思中,衛風心中愈發忐忑,不由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問道。

    「哦,走吧,我和你們一起。」陳汐清醒過來,說道。

    「啊?」衛風和鐘遼互望一眼,皆看到對方眼神中的忐忑不安,以為陳汐又反悔了,打算在路上做掉自己。

    「啊什麼啊,我家主人和你們一起同行,是你們的福氣,真是一對有眼無珠的蠢貨。」木奎大聲呵罵道。

    「前輩莫非也要前往青州,參加金池大會?」衛風並不傻,略一思索,就隱約猜出了陳汐的心意,不過他還是要確定一下,以防出現什麼變數。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名字倒是取得魄力十足,這等盛事,我當然不會錯過了。」陳汐點頭道。

    「以前輩的實力,參加金池大會必然能輕鬆獲得百連勝,一躍龍門,名震天下。」衛風徹底松了口氣,還不忘拍一記馬屁。

    「正是,像前輩這等手段,絕對是震古鑠今,空前絕後,想要獲得百連勝,也是手到擒來,無人能比。」鐘遼滿臉笑容,也連忙送上一記頗為響亮的馬屁。

    「走吧,在這麼說,我不確定你們能夠活著走出燕霞山脈。」陳汐掃了兩人一眼,淡淡說道。

    兩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再不敢無事獻殷勤,火急火燎架起遁光,在前邊開路。他們已經看出來,陳汐絕非那些年少得志的跋扈弟子可比,根本就不稀罕自己拍人家馬屁……

    青州城距離煙霞山脈足有三萬里之地,不過對陳汐這等金丹修士,這點距離也只是一盞茶的時間而已。

    一路上,陳汐見到了許多朝青州趕去的修士,有男有女,模樣卻都極為年輕,英姿勃發,或駕著遁光,或驅使法寶,或騎乘著靈禽靈獸,把整個蒼穹點綴得絢爛繽紛,氣象萬千,顯得熱鬧非凡。

    很顯然,這些人皆是為金池大會而來。

    並且一路上陳汐也發現,這些人口中所談論之事,無不和金池大會有關,倒也令他對這場大會有了更多認識。

    「九龍寶輦!是週四少爺,想不到他也來了!」

    就在陳汐沉思之際,遠處蒼穹下,驀地響起一聲驚呼,一瞬間,原本正在趕路的上百個修士齊齊朝兩側躲避,讓出一個寬敞無比的空中通道。

    週四少爺?

    陳汐一怔,抬眼往後瞟去,就看見九條足有千丈長,渾身佈滿冰冷鱗片,嘴邊生著兩縷龍鬚的巨大蛟龍,拉著一輛大如山嶽,造型冰冷厚重,充滿高貴氣息的寶輦,碾壓著虛空,急馳而來。

    並且在寶輦兩側,分別站著三十六名妙齡少女和三十六名英俊少年,一個個華服錦袍,手持旌旗,旗面寫著一個筆鋒虯勁,霸氣十足的「周」字。

    九條黑色大蛟,威勢雄壯,氣息滔天,在天空中騰雲翱翔,恐怖的氣息覆蓋天上地下,在場眾人無不感受到一股巨大壓力,面如土色。

    而在寶輦中央王座上,正盤膝坐在一個青年,他腰脊筆直,閉目冥想,巋然不動,但氣勢卻好像王者降臨,巡遊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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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千湖之城



    「九條玄麟黑蛟,無一不是荒古異種,單單是一條玄麟黑蛟的實力,都可以媲美金丹境修士,現在九條蛟龍,竟然給人拉車!」

    「也只有週四少爺這等人物,才擁有此等寶輦,人家可是錦繡城周家不出世的天才年輕一代的金丹丹圓滿境強者!」

    「是啊,我也曾聽聞,在週四少爺剛出生時,就天賦異稟,能開口說話,聰慧過人之極,周家家主本欲給他起一個好名字,但卻被他拒絕,並立下誓言,此生不成仙人,不足以擁有名字!」

    「好大的魄力!怪不得人人都稱呼他週四少爺,原來有這樣一個緣故。網 」

    九龍寶輦,碾壓雲層,所過之處,眾人無不面露震驚之色,直至九龍寶輦消失在視野中,眾人這才敢低聲議論。

    「週四少爺如今在錦繡城,可也是一位炙手可熱的人物,據說連當今楚皇對他的天賦都讚不絕口,真不知這等人物是如何修煉的。」衛風眼眸中顯現出羡慕之色。

    「是啊,關於週四少爺的實力,可是一個天大的謎團,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鐘遼在一旁慨然道。

    陳汐把這一切都盡收耳中,心中也是驚歎不已,真是不出來不知道,一出來嚇一跳,這天底下的強者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誰也猜不到這世上究竟有多少驚豔絕倫的天才,多少睥睨天下的強者。

    就像這週四少爺、皇甫長空、趙清河等人,擱在以前,他根本就沒聽說過這些名字,不是他們不出名,而是自己所處的環境太小,見識也太淺,根本接觸不到這些消息。

    這種感覺就像井蛙觀天,不出去走走,永遠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走吧,距離青州城不遠了。」陳汐淡淡道,他可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不會因為一些事情就擾亂自己的心境。

    ————

    青州城位於燕霞山脈之後,土地富饒,地脈濃厚,占地數萬里,城市中星羅密佈著大大小小上千個湖泊,因此也被稱為千湖之城。

    由於青州城的地理位置頗為便利,接壤南疆,毗鄰東海,來往商販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商貿就顯得極為發達,是中原地區赫赫有名的商貿之城。

    當陳汐跟隨衛風和鐘遼來到青州城時,就看到無數明晃晃的湖泊,鑲嵌在這座城市中,大的有方圓上萬里,小的也有數百里,整座城市都繚繞在一層濛濛水霧中,若隱若現,仿若仙境一般。

    當陳汐踏入這座城市中,第一感覺就是空靈清秀,煙雨朦朧,整座城市中,山水如畫,江流潺潺,清麗脫俗,行走在其中,有一股禪意油然而生。

    這裡的街道,都是透著滄桑韻味的青石板,曲曲折折,但都頗為寬敞,人流如煙,但卻絲毫沒有擁擠之感。

    空靈,峻秀,繁華。

    這就是陳汐此刻所有的切身感受,行至此地,陳汐也不再為難衛風和鐘遼,放兩人離開,他則帶著木奎,開始在青州城內流覽。

    咻咻咻……

    一個個修士,腳踩遁光,大袖翩翩,飛馳在煙雨繚繞的空中,宛如仙人一樣,地面上,則有五湖四海的各地修士,優哉遊哉地逡巡著,或在地攤上掏弄寶貝,或進入商鋪內購買寶物。

    「不愧是中原地區頗負盛名的商貿之城,雲集著整個大楚王朝各個地方的商會,這裡自然就成了修士心中購置寶物的天堂。」走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修士,陳汐心中也是感歎不已。

    「走走走,金池大會明天就將在城市中央的鳴環湖上開始,屆時必然擁擠之極,咱們這就去先占個位置。」

    「不用吧,鳴環湖大有數千里,湖面之上修建了十八座擂臺,足以容納數萬人觀戰,這麼早去幹什麼?」

    「蠢貨,佔據一個好位置,就能細緻入微地觀摩到擂臺上的戰鬥,你要知道參加金池大會的可都是一些金丹境強者,若能從他們的戰鬥中揣摩出一些東西,比你閉關修煉三年五載都強得多。」

    一路上,陳汐耳畔盡是關於金池大會的討論,這也很好理解,畢竟這金池大會每過一百年才召開一次,吸引著中原、北蠻、東海、南疆眾地的年青一代金丹修士參加,如此盛事,熱鬧一點也是必然的。

    很快,陳汐帶著木奎走進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巨大建築內。

    這裡是大楚王朝楚魂衛的駐紮處,名為金池大殿,參加金池大會的年輕一代金丹修士,都要在此報名。

    當陳汐和木奎走入其中的時候,大殿內已排了一條人龍,起碼有上千之數,男男女女,個個年輕之極,都在等著測試骨齡和修為,因為金池大會只有三十歲以下的金丹修士才能參加,不符合條件的,是禁止參與其中的。

    這一切都讓陳汐想起自己參加潛龍榜大比的場景,不過那次是在龍淵城,參加的也只是局限于南疆修行界的比賽,參與資格也只在紫府境界。而這次則是在青州城,是一場彙聚大楚王朝各個地域的年輕金丹修士,無論是級別、檔次、還是範圍,都不可同日而語。

    「主人,小的就不參加了吧?」排隊時,木奎傳音道。

    「不行,不止是金池大會,就是群星大會你也要參加,一來可以磨礪實力,二來我若有幸進入太古戰場,你怎麼辦?」陳汐搖頭道。

    「進入太古戰場?」木奎有些眼暈,惘然道:「以我如今的實力,只怕很難躋身群星大會前十名啊。」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陳汐笑道,他其實也一直在擔心此事,畢竟只有取得群星大會前十名之人,才有資格進入太古戰場,木奎若達不到要求,只怕就無法跟隨自己了。

    不過在他心中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試探著把木奎裝進浮屠寶塔內,若能蒙混過關,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這一切都還只是個未知數,誰知道到時候會否發生一些變數,他也不好過早開口。

    「那行,小的這次就拼一把,爭取跟上主人的步伐!」木奎暗暗握緊拳頭,在他心中,能夠跟隨陳汐身邊,已成了支持他做任何事情的動力了。

    但旋即,他又洩氣了,愁眉不展道:「可是,小的已過了三十歲,修煉至今不下兩百年了……」

    陳汐也是一呆,皺眉不已,他倒是忘了,無論是參加金池大會,還是群星大會,都需要測試骨齡。

    「罷了,你不用參加了,若真有進入太古戰場的機會,我想盡一切辦法帶上你就是了。」陳汐也只能無奈接受這個事實。

    「多謝主人,那小的就在外邊等著您。」木奎說罷,轉身離開了金池大殿。

    「瞧瞧,又是一個打算渾水摸魚的傢伙,幸好他還有自知之明,沒有被發現,否則非被關入楚魂衛大牢不可。」看見木奎突然離開,排隊的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嗤笑。

    陳汐眉頭一皺,抬眼望去,卻見那人賊眉鼠眼,瘦弱竹竿,唇角掛著一絲濃濃的不屑,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閉嘴,你的嘴巴消停一會會死麼?」竹竿男身邊,一個白衣青年皺眉呵斥道。

    「好吧,蘇禪師兄,出門在外,我一切都聽你的,成了吧?」竹竿男撇了撇嘴,悻悻然轉過頭,似是對那白衣青年頗為畏懼。

    蘇禪!

    陳汐眼眸一凝,一眼就認出,在那竹竿男身邊的白衣青年,正是龍淵城蘇家長子,蘇嬌的哥哥蘇禪!

    如今龍淵蘇家早已毀滅一空,但蘇禪身為流雲劍宗淩渡老祖的弟子,卻是在蘇家滅族當日,呆在流雲劍宗,所以並沒有死去。

    直至後來陳汐想要找他算帳時,此人已不知所蹤了,心中也是頗為遺憾,他可是知道斬草不除根,必然後患無窮。

    但隨著時間流逝,蘇禪宛如人間蒸發一樣,再無一絲消息傳出,陳汐不知不覺,卻已經快要這個傢伙的存在,哪曾想到好巧不巧的,竟然在這裡撞到了這傢伙?

    「蘇禪啊蘇禪,這真是老天爺讓你死在我手中,怪只怪你運氣太背……不過此地是楚魂衛,不好出手殺他,看他似乎也要參加金池大會,我倒也不急著動手。」陳汐心中念頭翻滾,很快就平復心情,躲在人群中,避免被蘇禪發現自己,打草驚蛇。

    很快,一襲白衣的蘇禪就報過名,帶著那個竹竿男,緩緩離開,一路上渾然沒有發現,人群中還有他的一個「老熟人」。

    沒過多久,陳汐也通過骨齡和修為的測試,繳納了一千顆凝嬰丹,領取了一枚金色權杖,憑藉此權杖,就已經可以參加金池大會。

    把權杖放進浮屠寶塔,陳汐毫不遲疑,走出大殿,帶著木奎離開,「走吧,先找一家客棧住下,待明日一早,咱們就去見識見識金池大會的盛況,說起來,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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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榜單出爐


    隨著金池大會即將開始,大楚王朝各個地域的年輕修士紛紛趕來青州城,令得城內的客棧、酒樓的聲音也火爆無比,陳汐帶著木奎尋找了許久,才在一家偏遠的客棧中,訂下了僅剩的一間客房。

    洗了個熱水澡,陳汐盤膝坐在床上,拿出一枚玉簡,細細查閱起來。這是有關金池大會的一些資料,是他報名的時候額外贈送的。

    所謂金池大會,其實就是一場擂臺比武大會,規則倒是沒有什麼讓人不明白的地方,第一輪是一對一的比試,之後便是無規則的挑戰。

    比賽的地點在青州城中央的鳴環湖之上,此湖大有數千範圍,屆時大楚王朝楚魂衛將在湖面上搭建十八個擂臺,以及一個圓拱形場地,讓所有的參賽者進入。

    第一輪的一比一比試之後,淘汰者將離開,勝利者則可以隨意登上擂臺,接受任何人的挑戰。

    取得十連勝者,可以獲得十萬顆凝嬰丹的獎勵。

    取得二十連勝者,可以獲得二十萬顆凝嬰丹的獎勵。

    依次疊加,直至取得百連勝,則獎勵翻倍,可以獲得兩百萬顆凝嬰丹獎勵!

    這些獎勵物品,都是由青州城內駐紮的各大商會拿出,對任何一名金丹修士而言,這都是一筆頗為誘人的獎勵。

    畢竟十萬顆凝嬰丹,都足以購買一件地階極品法寶了,若能取得百連勝,獲得兩百萬顆凝嬰丹,豈不是能買二十件地階極品法寶?

    這等誘惑,只怕沒有哪個修士能拒絕得了。

    陳汐看到這,也終於有些明白過來,為何會有這麼多的修士跑到青州城參加金池大會,單是這些豐厚的獎勵,都讓人無法抗拒。

    除此之外,在金池大會上,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性,也為了保證參賽者不出現死亡,每一座擂臺都會有兩位元涅槃大修士全程關注,隨時出手救人。

    這個規則讓陳汐的眉頭不由一皺,他原本還想著,若能在擂臺上碰上蘇禪,趁機將其殺死,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但如今看來,這個計畫明顯無法進行下去了。

    看來只能另選機會了,陳汐搖了搖頭,繼續翻看手中玉簡,直至把所有規則都了若指掌,他才長長吐了口氣。

    就在這時,木奎興沖沖走了進來,嘿嘿笑道:「主人,這是我從市面上買到的一些資料,記載著此次參加金池大會的一些高手的資訊,剛新鮮出爐的,您趕緊瞧一瞧。」說著,把手中玉簡遞給陳汐。

    「哦,還有這玩意?」陳汐大感新奇,拿過玉簡流覽起來。

    「就在剛才,金池大會的報名時間已經結束,這玉簡便是由一些消息靈通的二道販子從楚魂衛內搞出來的,我覺得對您有幫助,就買回來了。」

    木奎笑著說完,見陳汐專注在玉簡中,倒也不再打擾,自己找了個角落,盤膝坐在地上,也摸出一枚玉簡興致勃勃地流覽起來。

    這枚玉簡裡,有著此次參加金池大會的所有修士的資料,陳汐略一數了數,足足有六萬之數,這個數字不算什麼,但其蘊含的意義就太驚人了。因為這代表著三十歲以下的金丹修士,足足有六萬名!

    這是什麼一個概念?

    要知道在南疆第一勢力流雲劍宗內,金丹弟子只在上百之眾,三十歲以下的更是少的可憐,只有寥寥十餘人而已!

    兩相對比,自然就明白這個數字是多麼驚人了。

    看著看著,陳汐就看出了幾分興趣,他在其中赫然看到許多眼熟的人,像週四少爺,裂霄劍派的安千羽,明霞宗的王道虛等等,這些人都不是簡單之輩,在年輕一代金丹修士中,絕對處於一流行列。

    不過像黃天道宗的林墨軒、蘇劍空、九鼎仙派的蕭靈兒等人,卻並沒有參加進來,也不知是在閉關為群星大會做準備,還是不屑于參加金池大會。

    蘇禪的名字也赫然在其中,金丹圓滿境修為,令陳汐皺眉的是,資料中赫然顯示,蘇禪竟然來自戰王府!

    戰王府?

    陳汐隱約記得,大楚王朝除了中央皇室,還有著四大王府,分別是睿王府、戰王府、平王府和齊王府。這四大王府的主人,皆是當今楚皇的親兄弟,皇親國戚,權柄赫赫,尊崇無比。

    以勢力而論,睿王府隱隱成為四大王府中排行第一的存在,但若論王侯自身的實力,則以戰王皇甫太武為第一!

    據說皇甫太武乃是大楚王朝皇室中,僅次於當今楚皇的高手,法力通天,深不可測,加之他驍勇善戰,修煉至今罕有敗績,才創下了「戰王」的名頭。

    如今,蘇禪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戰王府當中,頓時就令陳汐意識到一件事,松煙城李家是受蘇家指使,迫害我陳家的,那這蘇家會否也是受別人指使的?例如戰王府?

    「或許找個機會,抓住蘇禪嚴刑拷打一番,就能知道一切……」由於線索太少,陳汐思索許久,也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只得先把此事藏在心中,目光再次落在玉簡上。

    咦。

    沒過多久,當陳汐看到所有人的修為時,頓時相當無語。

    金丹中期、金丹後期、金丹圓滿……六萬個參賽者,除了自己和其他寥寥幾個人是金丹初期,其他都是清一色的金丹中期以上!

    古怪,怎麼會這樣?陳汐思索片刻,旋即明白過來,在大多數人眼中,金丹初期的參賽者,只怕都是一群炮灰,在第一輪一對一的比試中,就可能全部被淘汰掉,參加不參加,意義也不大。

    並且令陳汐更為無語的是,整個大楚王朝南疆修行界,參加金池大會的才只有寥寥上百人,在六萬名參賽者中是那麼的不起眼。

    這其中,陳汐並沒有發現什麼熟人,倒是看這些人的名字,想起了其背後的勢力,像一個名叫齊峻的年輕人,就是來自流雲劍宗。

    「這枚玉簡是你從哪裡買來的?」看完玉簡中的內容,陳汐抬頭問道。

    「這個啊,現在青州城各個坊市,都有商販在賣這些東西。」木奎連忙收回手中玉簡,說道:「主人,難道資料不全麼?」

    陳汐沉吟道:「玉簡上只是一些名字和來歷,我想看一看,我第一輪的對手又是誰,也好提前做好準備。」

    木奎一怔,旋即一拍腦門,懊惱說道:「我剛回來的時候,聽坊市內有商販叫喊,第一輪一對一的名單,已經快要出爐了,我等不及,所以就先回來了。如今看來,這名單想必已經出來。」

    「走,一起去瞧瞧。」陳汐當即說道。

    隨著今天金池大會報名結束,各種消息和榜單也新鮮出爐,再加上明天金池大會就要開始,所以幾乎所有參賽者都趁著夜色,來到了城中各個市坊,希冀買一些有用的消息,方便明日開始比賽時派上用場。

    所以今夜的青州城,也顯得繁華無比,明燈高懸,火龍如織,行人穿梭不休,整座城市都沐浴在璀璨的燈火下,明亮如晝,漂亮之極。

    「這位道友,本次金池大會剛剛出爐的第一輪一對一對戰名單,您要不要來一份?保證您觀看比賽時,不會錯過任何精彩!」

    「獨家揭秘!獨家揭秘!想知道此次金池大會有哪些高手能贏得百連勝的頭銜麼?本店特聘神秘前輩親自操刀,為您奉獻一份高手綜合實力評定排行榜。無論您是觀戰,還是下賭注,有此榜單在手,保證您大獲豐收,驚喜連連!」

    「千年老店,品質保證!本店所有消息,皆通過楚魂衛內部人員默許和認證,請放心購買!」

    走在青州城的街道上,聽著那喧囂熱鬧的叫賣聲,陳汐也變得興致勃勃,順手買了一份第一輪對戰名單,以及好幾份實力排行榜。

    第一輪對戰名單是固定的,沒有什麼變數,價格也很統一,一百顆凝嬰丹。

    但這實力排行榜卻不同,各個商家推出的實力排行榜,幾乎都有不同,有很多版本。這也很好理解,畢竟若實力能被精准地評判出來,那金池大會的舉辦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陳汐匆匆流覽了一遍,卻是略有些失望,幾乎所有實力排行榜上,排行前十的都會出現週四少爺、王道虛、安千羽等等名字,根本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直到後來,他才恍然大悟,這些榜單倒不如說是按照名氣排出來的,像週四少爺這些人,都是如今早已名震天下的人物,相較於那些沒有名氣的人而言,出現在榜單上的位置自然要靠前一些。

    陳汐看了看自己的名字,發現幾乎所有的榜單上,自己的名字都在倒數前十名徘徊,屬於在六萬參賽者中墊底的那種。

    「真是混蛋!主人的實力怎麼可能墊底?」木奎也在看榜單,發現這一情況之後,不由勃然大怒,隨手就把榜單給毀了。

    「兄弟,幹嘛這麼生氣呢?這榜單當不得真,只是為好賭的人提供一份參考資料而已,你大概不知道,如今青州城各大盤口全都開放,都打算趁著金池大會,狠狠撈一筆呢。」旁邊有名修士見木奎毀掉榜單,不由樂呵呵開口解釋了一句。

    「開賭?」木奎愕然道。

    「正是,要不你以為金池大會上的獎勵是從哪裡來的?各大商會才不會白白送上數百萬顆凝嬰丹呢,相反,他們正是要借此機會,搞一些盤口,供人們下注,好好賺上一筆呢。」這位修士一副萬事通的模樣,侃侃而談。

    「原來如此。」木奎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陳汐對這些卻不感興趣,在街上又逛了一陣,就回到自己住處,為明日的比賽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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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瓊花酒樓



    瓊花酒樓是青州城最頂尖的一座酒樓,位於一處湖泊之上,高有九層,裝飾得華美精緻,別有洞天,其內還有著三位六葉靈廚師坐鎮,所烹飪出的美味佳餚,色香味俱全,靈力充足冠絕全城。網

    隨著金池大會即將開始,瓊花酒樓的聲音也頗為火爆,此時正值深夜,整整九層的酒樓內已經是座無虛席,大都是來自大楚王朝各地的年輕一代金丹高手。

    「衛風師兄,聽說你的對手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真是好運氣啊,第一輪一對一比試,可以無憂矣。」一處酒席旁,有人忍不住說道。

    衛風搖頭道:「修為是修為,戰鬥力是戰鬥力,誰知道對手有無厲害的絕招呢。鐘遼你說對吧?」

    鐘遼正在埋頭吃飯,聞言,連忙點頭。

    兩人對此可是深有體會,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們就遇到了一個實力變態的傢伙,才只金丹初期,但兩人根本不是人家一招之敵。

    「不過,若說運氣最好的,當屬秋岩師兄,他的對手可是一個金丹初期的小傢伙,真是讓人豔羨啊。」那人眼眸一轉,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在座的都是參賽者,聞言,臉色都豔羨不已,要知道此次參賽的修士中,只有寥寥幾個金丹初期修士,卻被秋岩給遇上一個,在第一輪一對一的比試中,絕對能穩贏。

    秋岩眼底滑過一絲得意,嘴上卻歎息道:「對手太差,勝之不武啊!」他自身是金丹後期修為,說此話倒是沒人覺得唐突。

    「有此對手,我等羡慕還來不及呢,你這傢伙卻嫌棄對手太弱,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人笑道,「對了,秋岩師兄,你的對手是誰?是哪家勢力的弟子?萬一是名門大派的,你可別讓人家輸的太慘,要不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秋岩又是一聲歎息,說道:「若是名門大派就好了,可惜呀,這個傢伙來自南疆一個小城池,以前根本就沒聽過其名字。就是贏了他,也不光彩。」

    眾人又是一陣羡慕,既無背景,修為又弱,這樣的對手誰不想要?

    「那這人究竟是誰啊?」有人最終忍不住問道。

    「喏,就是這傢伙,好像叫什麼陳汐來著,我都不記得了……」說話時,秋岩拿出一枚幻影玉簡,幻化出一道峻拔人影。

    眾人一看,是個陌生之極的面孔,頓時失去了興趣,開始嚷嚷著朝秋岩敬酒起來。

    只有衛風和鐘遼,在看到這道人影時,登時心中一顫,呆若木雞,這人……可不就是那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變態麼?

    一瞬間,兩人看向秋岩的目光也變得憐憫起來。

    另一側的一桌酒席上,只坐著兩男一女。

    這兩名男子一個容顏俊美如女子,但一舉一動卻帶著一股鋒刃般的冷厲之氣,另一個頭戴峨冠,身披繡袍,相貌清奇,氣度溫文爾雅,卓爾不凡。

    這兩人的樣貌和打扮都極為出眾,氣質也超出尋常人一大截,但在那名女子面前,兩人卻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這女子一襲淡青色簡約長裙,明眸皓齒,身段窈窕,烏黑水滑的青絲盤成高髻,愈發襯得臉蛋妍麗秀美。

    如果陳汐在這裡,一定可以認出,這三人赫然是裂霄劍派的安千羽、明霞宗的王道虛,以及東海水煙閣的甄流晴。

    「呵,那傢伙的運氣不錯嘛……」安千羽顯然聽到了秋岩一桌人的談話,不由啞然失笑,但旋即,他就愣住了,「陳汐?我沒聽錯吧,他說的是陳汐?」

    王道虛點頭道:「你沒有聽錯,的確是陳汐,那個被皇甫崇明等人追殺十萬里的黃庭境小傢伙,我倒是沒想到,他不但沒死,如今反而已進階金丹初期了。」

    「那傢伙該倒楣了,陳汐此子雖然修為略低,但卻是頗具手段,在黃庭境時,連皇甫崇明等人都奈何不得他,更何況是現在?」安千羽飲了一杯酒,若有所思道,「我現在倒是很好奇,這傢伙能在金池大會上走到哪一步。」

    「難道你就不想和他過過招?」王道虛笑道。

    「想,早在乾元寶庫時,我就想和他戰一場,可惜啊,直至如今也未曾實現。」安千羽歎息道。

    「哈哈,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也很有興趣與之一戰,看一看這傢伙何德何能能勾起你的戰鬥欲望,又是如何躲開皇甫崇明等人的追殺的。」王道虛灑然而笑。

    「我勸你們要小心一些,把他當做平等的對手對待還不行,必須全力以赴,或許還有一些勝算,當然這僅僅是我的建議。」就在這時,一直在淺口品茗的甄流晴突然開口道。

    安千羽和王道虛同時一怔,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他們可是知道,甄流晴既然這麼說,必然是有原因的。

    「難道……」安千羽道。

    「不用問我,在金池大會上你們試一試就知道了。」甄流晴揮手打斷道,她清眸淡然,卻像蒙上了一層煙霧,令人猜不透其內心是如何想的。

    安千羽還要再問,卻被秋岩那一桌傳來的喧嘩聲干擾了。

    「秋岩在此,就預祝各位在明日的金池大會上,旗開得勝!」

    「哎,承蒙吉言了,可惜呀,我等都沒秋岩兄的好運。」

    「是啊,秋岩兄明日一戰,必然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我突然想起一個好主意,不如咱們一起下注,就賭秋岩兄勝如何?」

    「妙哉!此言正合我意!」

    「小二,你們酒樓不是也開了盤口嗎?趕緊過來,哥幾個要下注!」

    「諸位,我說諸位,這麼做可就羞煞我了。」秋岩連連求饒道:「明知道輸贏,還以此下注,就是贏了賭注,秋某人臉上也無光啊。」

    眾人卻是不依不饒,叫來小二,紛紛開始下注,有一千顆凝嬰丹的,兩千顆凝嬰丹的,最多沒超過一萬顆,大都抱著小賭怡情,玩玩而已的心思。

    只有衛風和鐘遼沒有下注,頓時成了眾人中的焦點。

    「兩位師兄,你們怎麼不玩玩呢?這也是為秋岩師兄助威啊。」有人不滿道,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附和,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

    衛風和鐘遼面面相覷,他們不是不想賭,只是他們早已猜到了結果,若是押在陳汐身上,他們自然樂意之至,但若是秋岩……他們才不願花這冤枉錢呢。

    「罷了,罷了,此事強求不得,諸位放過他們二位吧。」秋岩笑著說道,聲音卻是冷淡許多,顯然感覺衛風和鐘遼有些不給面子。

    「真是一群瞎鼓噪的混蛋啊!」安千羽本打算再詢問甄流晴一些事情,卻被這些人打斷,心中頗為煩躁,剛打算起身給這群人一個教訓,忽然眼前一花,不知何時,一名女子已站在了秋岩那一桌旁邊。

    「不是下注麼?我也來,十萬顆凝嬰丹。」這名女子一襲黑裙,肌膚如雪,青絲如瀑,星眸瑩瑩,臉蛋嬌豔絕美,聲音也宛如天籟般,悅耳動聽。

    聞言,酒樓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十萬顆凝嬰丹,這可絕對是大手筆啊!

    就是在青州城一些大盤口上,也罕有人能有這麼大的魄力,拿出如此驚人的一筆財富去下注。

    再加上此時下注的還是一位容顏清美的女子,一瞬間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無不在紛紛揣測這名女子的身份。

    秋岩呆了呆,看著身邊這位嬌豔絕美的女子,口鼻中甚至嗅到一縷幽蘭似的芳香,他心中一熱,起身拱手道:「多謝姑娘支持在下,如此盛情,秋某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旁邊秋岩的一眾好友,也都露出豔羨之色,一個小小賭注,無意間卻引來一位絕色美女的關注,這等豔福,如何不讓人豔羨?

    就是安千羽、王道虛和甄流晴三人,也不由眉頭一皺,這女人氣質如此不俗,眼力該不會如此差吧?

    黑衣女子朝秋岩淺淺一笑,如雨後花蕾綻放,清美絕俗,搖頭道:「不好意思,我要押注陳汐勝。」

    秋岩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固,如遭雷擊。

    其他人也驚住了,萬萬沒想到竟會發出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衛風和鐘遼看到這一幕,尤其是看到秋岩那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時,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秋岩已經渾然忘了那名黑衣女子何時離開的,強烈無比的恥辱湧上他的心頭,令他如坐針氈,尤為可惡的是,這還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此時此刻,他真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他的一眾好友也都訕訕不已,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

    「唉!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沒有眼力的女人,罷了,我大人大量,也不和她計較。」秋岩深吸一口氣,故作淡定地笑道,心中卻是惡狠狠道:「臭娘們,等老子明天贏了那小子,看你還敢不敢無視老子!」

    「是啊,現在的女人,別看長得漂亮,其實很多都是花瓶。」

    「秋岩兄不用煩惱,如此沒有眼光的女人,不值得你生氣。」

    「對對,咱們喝酒,不用理會他們。」

    秋岩一眾好友或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紛紛開口勸道。

    「不是下注麼?我也玩一玩。」就在這時,耳畔再次響起一道清幽叮咚的聲音,秋岩抬起頭,卻見又一個容顏如畫,傾城傾國的女子,踱步而來。

    秋岩心中不由重新升起一絲希冀,剛才那女人有眼無珠,眼前這位肯定不會如此,否則這世上的花瓶可就太多,太讓人絕望了。

    「我下注二十萬顆凝嬰丹,賭陳汐勝。」這名女子櫻唇輕啟,輕輕吐出幾個字。

    秋岩整個人徹底淩亂了,傻眼了,心中剛升起的一絲希冀也轟然粉碎,是自己太傻太天真,還是這世道變化的太快了……

    ————

    酒樓一處角落裡,一襲白衣的蘇禪默然不語。

    他目睹了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腦海中卻是想起了數年前,自己家族毀滅在一片火海中的一幕。

    陳汐!

    又是陳汐!

    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怒火和仇恨快要被點燃,就像一頭咆哮猙獰的野獸,又開始躁動起來,想要衝垮自己的理智,他連忙深吸一口氣,過了許久,心情才稍稍平復起來。

    他的眼眸已變得冰冷之極,渾身散發出逼人的寒氣。

    「剛才那名黑衣女人,是天寶樓的雅晴姑娘,她是水華夫人身邊最得力的手下,身份卻是極為神秘。第二個女人名叫甄流晴,東海水煙閣弟子,被當今楚皇認為是可以和卿秀衣、皇甫清影並肩的存在,為人低調,實力卻是深不可測。」

    蘇禪旁邊,那名尖嘴猴腮的竹竿男緩緩說道:「這兩個女人,咱們都招惹不起,所以你想報復陳汐,還是不要從她們身上下手。」

    蘇禪冷冷瞪了竹竿男一眼,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會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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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兩個女人



    翌日一早,天剛濛濛亮。

    陳汐和木奎洗漱之後,就離開了客棧。此刻的青州城,早已是人山人海,無數的修士都穿行在寬敞的街道上,好似一條黑色洪流,朝同一個方向彙聚而去。

    不需要問路,陳汐循著人潮來到了青州城中央,那裡是一片占地數千里的湖泊,此刻在那湖泊之上,早已搭建起一座宏大無比的場地,上邊矗立著十八座擂臺。

    這處場地覆蓋整個湖面上,足夠容納數萬人觀戰,它通體由堅硬的玄武精鋼鋪砌,表面更被符陣師布下了無數防禦陣法,足以擋下冥虛境修士的攻擊。

    而那十八座擂臺,也都堅硬無比,用以比賽,完全不虞擔心出現力量外泄,或者崩塌的情況發生。

    此刻,整座場地上早已擁滿了人群,放眼望去,盡是黑壓壓的人頭,喧囂的聲浪傳入高空,震得雲層都潰散開來。

    「哼,過了第一輪一對一的比試又如何?對大多高手而言,或許可以輕易取得十連勝,二十連勝也有可能,三十連勝的話,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的確如此,隨著取得勝利的次數越多,招式、修為、武道境界、戰鬥習慣也都被摸得一清二楚,再來一個同級別的高手就足以擊敗他。」

    「如此說來,想要取得百連勝豈不是太難了?」

    「何止是難,簡直比上青天還難,我聽一些老一輩修士說,往屆的金池大會上,能出現兩三個百連勝就不錯了。」

    「啊,我聽說取得百連勝的修士,足以躋身一年後的群星大會上的前一百名,如此推算,能夠取得群星大會前一百名的修士,豈不都是一群變態?」

    「誰說不是呢,畢竟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才。」

    一邊排隊,一邊聽著眾人的議論,陳汐心中卻是沒有泛起一絲波瀾,他的目標絕不僅限於金池大會,亦或者是群星大會,這些話也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心境。

    很快,陳汐就循著入口通道,進入了金池大會場地中。

    放眼望去,十八個擂臺被一道圓拱形的觀眾席圍在中央,此刻在那觀眾席上,早已坐滿了黑壓壓的人群,吵鬧聲、議論聲直上雲霄,震耳發聾。

    陳汐來的並不算太晚,但前邊和中間的位置早已被坐滿,只剩下最偏遠的幾個位置還空著。

    這裡的位置其實也很有講究的,位置好的,能夠全方位看到擂臺上的比賽,不會錯過任何精彩之處,並且還有機會學習到許多有用的東西,例如戰鬥技巧、戰鬥謀略等等。

    不過陳汐卻不在意這些,他四處看了看,正打算找個偏僻位置坐下,卻猛地看到,在前邊的位置上,正有一個女人在朝自己招手。

    這女人一襲黑衣,黛眉星眸,肌膚如雪,容顏嬌豔,光潔圓潤的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絲自信智慧的光澤,正是天寶樓的雅晴姑娘。

    「你怎麼也來了?」陳汐走了過去,訝然道。

    「難道只允許你來麼?趕緊坐下吧。」雅晴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好像就是特意給陳汐留的一樣。

    「主人您坐,小的再尋一處空位就行。」木奎頗有眼力,話沒說完,人已經一溜煙消失在人群中。

    陳汐自然就毫不客氣坐下,四下一望,笑道:「這處位置不錯,位居中央,視野遼闊,足以看清楚十八個擂臺上的比試細節。」

    說到這,他扭頭問道:「對了,你也參加比賽了?」

    「沒,我只是路過這裡,順便來看一看,然後就碰到你了,你說巧不巧?」雅晴淺淺笑道,櫻唇微抿,貝齒半露,嫵媚多姿。

    「的確很巧的。」陳汐點頭道。

    「所以說,這就叫緣分,老天安排讓我和你相見,誰都改變不了。」雅晴直視著陳汐,星眸流波,意味難明。

    「咳咳。」在雅晴另一側,樣貌普通,神色木訥的辛環,聽到這句話後,也忍不住乾咳起來,心中暗自腹誹,「這女人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知誰得知陳汐參加金池大會,就火急火燎地連夜趕來……」

    陳汐有點吃不消,感覺這句話中的意思太多,也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所以只能轉移話題,訝然望著辛環,說道:「這位是?」

    「哦,我的一個護衛,你就當他不存在就行了。」雅晴笑道,眼眸卻是不著痕跡地狠狠瞪了辛環一眼,似乎怪他打擾了自己的「好事」。

    陳汐笑了笑,不再多說,他怎會看不出,這名樣貌普通的中年,其實卻是一位隱藏不露的高手?不過雅晴不說,他也不好多問。

    「你第一輪比賽的對手是一個名叫秋岩的人,這傢伙太可惡,昨夜在瓊花酒樓沒少說你壞話,你可要好好教訓他一頓。」雅晴笑嘻嘻道:「再說,我可是在你身上下注十萬顆凝嬰丹,輸了的話,你就要賠我!」

    陳汐愕然道:「我似乎沒讓你賭我贏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輸了也不賠我嘍?」雅晴輕咬櫻唇,可憐兮兮道。

    「賠,當然賠你。」陳汐歎息道,他很無語,這女人到底怎麼了?哪還想個正常人,簡直就像個撒嬌的小孩子嘛。

    「你確定要賠我?」雅晴故意把「賠」字咬的很重。

    「賠!」陳汐卻是渾然沒聽出,點頭答道。

    「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陳汐有點頭疼,疑惑道:「你……到底怎麼了?」

    「知道你心甘情願地陪我,我很開心。」雅晴吃吃笑道,星眸一眨一眨的,那嬌媚清豔的風情,令附近眾人都看得一呆,魂不守舍。

    陳汐頓時就反應過來,古井不波的心莫名其妙地泛起一絲波動,這種感覺有點讓他不適應,欲言又止,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咦,陳汐你也在這裡,好巧啊。」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道清幽叮咚的聲音,旋即一個身穿淺藍色裙裳,青絲盤髻,眉目如畫,臉蛋妍麗秀美的女子,盈盈走了過來。

    「甄姑娘?」陳汐訝然道,這女人正是甄流晴,在乾元寶庫時,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但由於彼此不熟悉,所以一直沒有交流過,也只算面熟,關係形同陌路,但卻沒想到,她竟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

    尤為令陳汐驚奇的是,甄流晴竟然在自己右手邊的位置坐下了,這裡原本坐著一個修士,但此時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如此一來,陳汐左邊是雅晴,右邊是甄流晴,倒是形成了左擁右抱之勢,並且還是兩個氣質不同,但都足以稱得上絕色的大美女。這一幕又惹來了四周無數羡慕嫉妒的眼神,那目光,直恨不得把陳汐殺死,然後換自己頂上去……

    「東海水煙閣甄流晴?」另一側,雅晴攏了攏耳畔青絲,恢復了那一副雍容自信的模樣。

    「哦,你認得我?」甄流晴略帶驚訝道。

    「我若不是認得你,早把你轟走了。」雅晴淺淺一笑,也不知是開玩笑,還是故意這麼說的。

    甄流晴怔了怔,啞然笑道:「我現在也有和你一樣的體會,只不過我是認識陳汐,所以沒有這麼做。」

    「哦,看來咱倆的想法很一樣啊。」雅晴訝然道。

    「不一樣的。」甄流晴認真解釋道:「你是認識我,所以才不敢轟走我,而我是認識陳汐,才沒有去轟你。兩種認識,相差可是甚遠。」

    「你覺得我不敢這麼做?」雅晴悠悠笑道。

    「你敢麼?」甄流晴反問道。

    火藥味十足啊!

    聽著這兩個女人針鋒相對,陳汐都感覺挺莫名其妙的,怎麼無緣無故就嗆起來了?難道兩人之前有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也不對啊,聽雅晴的語氣,明顯之前跟甄流晴並無交集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

    陳汐被自己這個荒謬想法嚇了一跳,連忙收攏心神,眼觀鼻,鼻觀心,作老僧狀,這種發生在兩個女人之間的交鋒,自己還是不要插口為妙。

    然而,不想發生什麼偏偏就發生什麼,下一刻,雅晴就把矛頭帶到了陳汐身上,笑問道:「陳汐,你覺得我敢不敢這麼做?」

    陳汐心中暗歎,自己今天是來參加金池大會的,可不是當裁判的啊……

    「我替他回答你。」甄流晴清眸一瞥陳汐,說道:「他肯定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種答案或許你也不願聽到。」

    「誰讓你回答了?」這一刻,雅晴終於有些惱羞成怒了,瞪了甄流晴一眼,下一刻,她的目光卻是看向陳汐,「我就想聽聽你如何說的。」

    陳汐思忖再三,斟酌了再斟酌,這才緩緩說道:「我和甄姑娘這是第二次見面,並且是第一次說話。」

    答非所問,但聽在雅晴耳中,卻令她臉色的羞怒之色一掃而空,變得神采飛揚,容光煥發。

    而旁邊,甄流晴神色雖然淡然恬靜,眼眸卻是略有一絲暗淡。

    「當然,這也是我和雅晴姑娘你第二次見面。」陳汐也不看雅晴的臉色,自顧自說道:「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該去比賽了,喏,那邊主持擂臺比賽的修士,正在叫我名字呢。」

    說著,陳汐站起身子,就朝一處擂臺走去。

    雅晴和甄流晴同時一怔,側耳一聽,遠處擂臺上,可不正在叫陳汐的名字?

    兩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是懊惱不已,為了跟一個嘴巴可惡的女人吵架,竟然忘了關注四周情況,真是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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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比試開始


    秋岩抱臂立在擂臺上,神色冰冷,內心憤怒之極。

    從昨夜開始,關於他和陳汐比試的賭局就被傳得沸沸揚揚,發生在瓊花酒樓的一幕幕,更被一些好事之徒用幻影玉簡記錄了下來,傳遍了青州城。

    他和陳汐的名字,也像長了一對翅膀一樣,飛入了每個修士耳中,令得他今天走到哪裡,都像閃閃發光的晶石一樣,受到頻頻矚目。

    萬人矚目,那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渴望獲得的一種感覺,但秋岩卻只感到了恥辱,無盡的恥辱!

    他感覺這一切都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恥笑,甚至他很懷疑,現在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打不過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

    這種感覺令他窩火之極,但他並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兩個姿色傾城的女子竟然拿出十萬、二十萬顆凝嬰丹,那肯定不是意氣用事,所以他已經決定,等比賽一開始,就用上最厲害的殺招,一擊制敵,如此以來,對方哪怕有再多花樣,也絕對施展不出,必敗無疑。

    總而言之,他是決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的,否則,自己可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成為無數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嗯?那個傢伙怎麼還不來?秋岩皺了皺眉頭,心中不由惡意揣度,莫非這傢伙見機不妙,早已自動退賽了?

    想到這,他唇邊不由泛起一絲濃濃的不屑,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對手,竟然連參賽的勇氣都沒有,真是廢物一個。

    「十六號擂臺,陳汐,三息之內若不上場,將視作自動放棄比賽。」擂臺一側,主持比賽的涅槃境修士沉聲道,聲傳四野。

    「哈哈,我就說嘛,一個金丹初期的傢伙怎麼可能是秋岩兄的對手?瞧瞧,如今連參賽的膽子都沒有,真是個廢物!」

    「這下秋岩兄終於可以一洗前恥,揚眉吐氣了,就是可惜,昨夜那兩名美女看中的物件,竟然是一個窩囊廢,唉,可惜啊。」

    「可惜什麼,這充分證明,秋岩兄是有大運氣之人,第一輪比賽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不止贏得了比賽,名氣也傳播了出去,可謂是一舉雙得,令人羨煞啊。」

    秋岩的一幫好友,聚攏在擂臺前,見陳汐遲遲沒有出現,都開始幸災樂禍地鼓噪起來。

    一些修士原本也是聞風而動,早早圍攏在此地,想要見識一下這一場沸沸揚揚的賭鬥比試,哪想到正主直至此時還沒出場,不由大失所望,紛紛搖頭歎息不已。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驚呼:「快看那邊!」

    眾人一愣,齊刷刷望過去,卻見一個峻拔的身影,正自朝這邊趕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傢伙背後,還有兩個容顏傾城的女子,正在為他助威,清脆的聲音,隔得極遠都聽得見。

    「陳汐,我在你身上壓了十萬,輸了你可要陪我一輩子!」

    「陳汐,等比賽結束,我給你接風慶祝。」

    眾人譁然,昨夜就傳遍青州城的消息,竟然是真的,那個來自南疆的金丹初期修士,果然是豔福不淺啊。

    觀眾席中央位置,身穿黑絨大氅,渾身高貴氣息逼人的週四少爺,眼眸一掃遠處,輪廓線條硬朗的臉頰上浮起一絲訝色:「雅晴這丫頭怎麼也跑來了?咦,那女人好像是東海水煙閣的甄流晴,這女人可是水煙閣唯一一個把星相水鏡術修煉成功的厲害人物,想不到竟然也來了,有趣,太有趣了……」

    說話時,週四少爺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陳汐身上,略一打量,便即收回,斜飛入鬢的劍眉微微一皺,若有所思。

    「甄姑娘不會看上陳汐了吧?」另一側,安千羽驚奇道。

    「說知道呢,像她這等人物,翩若驚鴻,矯似游龍,雖然與你我乃是同輩之人,但卻絕不能等閒視之。我覺得,這世上只怕少有人能猜出她心思。」王道虛搖頭歎息道,言辭間隱隱約約對甄流晴推崇之極。

    「看,陳汐上擂臺了!」安千羽說道。

    ————

    秋岩盯著陳汐的目光冰冷之極,如果目光能殺人,只怕陳汐已經被他殺了無數次了。

    「你就是陳汐?」

    秋岩冷冷開口,他此刻終於反應過來,這傢伙之所以遲遲不出現,原來是在跟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談情說愛,卻讓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杵在這裡,飽受煎熬。

    陳汐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在想剛才的事情,雅晴和甄流晴這兩個女人今天太不正常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秋岩臉色愈發難看,這混帳不但讓自己苦苦等了半天,還如此無視自己,簡直是欺人太甚!他恨不得比試立即開始,然後他一斧頭把這個該死的混帳劈成兩半!

    「第一輪一對一的比試,可以用任何攻擊手段,若有人認輸,不得再行攻擊,若有人退出擂臺,立即判輸,若……」主持擂臺比賽的涅槃境修士是一名中年,神色漠然地念著比試的規矩。

    秋岩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下心中怒火,他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要被這混帳氣昏了頭腦,說不定這正是對方的一種心理戰術,自己萬萬不能上當了。

    可是他不經意一掃擂臺四周,總感覺那黑壓壓的圍觀人群,每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戲謔,就像在看一出笑話一樣。

    一招滅敵!

    一定要一招就幹死這混帳!

    秋岩再次深吸一口氣,卻低下了頭,他怕自己再看到陳汐可惡的嘴臉,會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斧頭就劈過去。

    「有殺氣!」陳汐從沉思中清醒,看了看自己的對手,不由皺了皺眉毛,這傢伙好像對自己殺意十足啊。

    主持比試的涅槃境修士終於宣佈完規則,身子一晃,退出擂臺,沉聲道:「比試開始!」

    秋岩抬起頭,內心積壓許久的憤怒和狂暴悉數爆發,周身氣息暴湧,像一頭發怒的野獸亮出獠牙,欲要擇人而噬。

    轟!

    秋岩手上的巨斧轟然化作山嶽大小,狂暴肅殺的道意力量,呼嘯纏繞在斧頭表面,其內釋放出的毀滅力量便是千丈之外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混帳!給秋爺滾下擂臺!斧滅乾坤!」秋岩一聲暴喝,踏步上前,如山巨斧當空斬下,氣勢駭人,仿佛九天傾瀉而下的洪水猛獸,力道剛猛絕倫,霸道之極。

    這是他的殺手鐧,非生死存亡之際,根本不會不會動用,甚至連他的親朋好友都不知道此招的存在。

    但此時,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金池大會上的笑話,為了一招之內就把對面那個該死的混帳轟出擂臺,他已顧不得那麼多。

    果然,看到秋岩施展出此招,擂臺四周,所有人頓時齊齊色變,這一招內蘊含著狂暴的土行道意,斧頭如山,崩滅虛空,明顯是一種極為厲害的道品武學,其威力只怕連金丹圓滿境修士都不敢攖其鋒芒。

    這傢伙一動手就全力以赴,難道是想一招制敵?那個陳汐只怕危險了,秋岩本就是金丹後期修為,甫一動手又動用了殺手鐧,換做任何一個金丹初期,只怕也難以抵擋……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秋岩的心思和動機,也不得不佩服秋岩的行事果決,雷厲風行。

    「這秋岩據說是中原延州秋家的弟子,資質不俗,實力也頗為了得,可惜秋家早在千年前就已失去了撼山七斧的真傳,否則這一斧的威力,起碼要提升兩倍。」甄流晴也一直關注這邊,看到秋岩這一擊,腦海中不由想起在宗門珍藏樓內看到的一些典籍。

    撼山七斧是一門極為厲害的道品武學,據說源自荒古時期的強大宗門撼山斧宗,中原延州的秋家祖上,就是一位撼山斧宗的弟子,憑藉此斧法,秋家也曾在大楚王朝達到輝煌之極的高度,可惜隨著這門道品武學的真傳遺落,一切輝煌都被風吹雨打去,秋家也就此走入了衰落。

    「這秋岩能把撼山七斧這部道品武學修煉到這種地步,明顯也是一個極為厲害的角色,他參加金池大會,應該是為了重振家族之風,但可惜……他的對手是陳汐。」甄流晴輕輕一歎,似是在感傷撼山七斧輝煌不再,再無傳人。

    道品武學撼山七斧?不對,這一招明顯略有殘缺,似是而非,不過用以對付尋常修士卻是綽綽有餘了,那小子若沒一點厲害手段,只怕要在這一招之間就落敗了。」

    遠處,週四少爺察覺到這一斧的威力,眼眸一眯,旋即神色恢復如常,饒有趣味地望向陳汐,似是想看他如何抵擋。

    不止是週四少爺,在場其他人也都睜大眼睛,攥緊拳頭,想要看陳汐如何抵擋,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陳汐也感受到這一擊所蘊含的恐怖威力,但他卻是沒有抵擋,而是後發先至,主動沖了上去!

    被動挨打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在他眼中,秋岩這一斧厲害歸厲害,但卻是破綻百出,完全奈何不得自己。

    刷!

    陳汐並沒有施展星空之翼,但融合了風之道意和天空道意的他,卻像一道快逾閃電,近似透明的虛影,在秋岩那全力劈出的一斧距離他的頭頂一寸之地時,整個人突然消失不見。

    好快的速度!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就失去了陳汐的身影,再也無法鎖定。

    吟!

    清冽如泓的劍吟聲響起,秋岩原本自信滿滿的臉頰上,陡然湧出一抹驚容,因為在他的瞳孔中,赫然出現了一點淩厲森寒的劍芒,刺得他眼珠如針紮般生疼。

    不好!

    秋岩的反應極快,毫不猶豫一掌劈出,右手巨斧迴旋抹殺,欲要抹除這一點劍芒。然而就在他這些動作施展到一半,頓時就僵在那裡。

    一柄劍,距離他的咽喉不足一寸,其上含而不露,凝而不散的淩厲劍氣,逼得他脖頸間泛起一層冰冷寒意,凍結血液。

    從沒有那一刻秋岩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而他心中除了驚駭,還有一種不甘和惘然,怎麼會這樣?自己的殺手鐧就這麼輕鬆被躲開了?

    擂臺四周觀戰的人群,也都看傻了眼,勝負的確一招內分出來了,可失敗者卻成了秋岩,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只有衛風和鐘遼互望一眼,並沒有過多驚訝,只有與陳汐對戰過,才會明白他的可怕,只注重他的修為,而忽略了他的戰鬥技巧、武學境界之人,絕對是自尋死路。畢竟修為,只是影響戰鬥的一方面而已,尤其是在境界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你敗了。」陳汐收回劍籙,說道。

    「不可能!你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擊敗我?」秋岩瞪大眼睛,喃喃自語。

    「等你在戰鬥中,眼中不再只注重修為時,自然就明白原因了。」陳汐想了想,感覺這傢伙也挺可憐的,就耐心解釋了一句。

    「我認輸。」秋岩呆呆佇立好久,才緩緩走下擂臺,他感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的確像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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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體修寂月



    那名涅槃境修士略帶驚訝地瞥了陳汐一眼,然後掠上擂臺,目光掃視四周,沉聲道:「十六號擂臺,陳汐勝!」

    聲如黃鐘大呂,響徹十方,眾人這才如夢初醒,長長吐了口氣,思及陳汐剛才那一劍的速度,他們兀自心有餘悸。

    「好快的速度,好可怕的劍!」

    「身法如風亦似虛,明顯蘊含著風之道意和天空道意,厲害啊!」

    「南疆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高手?往屆的金池大會上,南疆的修士可是都在第一輪都被淘汰掉了。」

    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陳汐踟躕了半天,也不知道去哪裡,只得很無奈地坐回了那個令周圍所有人豔羨的座位。

    「厲害,一劍擊敗一名金丹後期修士,你這傢伙隱藏的可真夠深的。」果然,陳汐剛坐回座位,雅晴就笑吟吟開口了。

    「若我沒看錯,你剛才似乎並未用全力。」另一邊,甄流晴也開口說道。

    「的確沒出全力。」陳汐點了點頭,自己何止是沒出全力,連三成的實力都沒施展出來,可惜那秋岩實力太弱了。想到這,他摸了摸下巴,問道:「我剛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其實我可以讓他輸的好看一些的。」

    兩女都呆了一呆,旋即雅晴撲哧一聲笑出來,笑靨如花,嗔道:「你這傢伙看起來一本正經,想不到嘴巴也這麼損。」

    甄流晴也不由莞爾,心中卻是愈發好奇,這傢伙剛才究竟施展了幾成實力?

    此次參加金池大會的修士,足有六萬人,第一輪一對一的比試,將會淘汰掉一半人數,勝利之人才有資格參加第二輪的挑戰賽。而這挑戰賽,才是重頭戲。

    不過由於參賽者人數太多,第一輪一對一的比試,足足進行了三天,方才結束。這三天時間裡,十八座擂臺上每天都有無數的戰鬥上演,不過大多都乏善可陳,真正精彩的戰鬥少的可憐。

    原因就在於參賽者的實力懸殊實在太大了,雖說都是金丹境,但也有初期、中期、後期、圓滿四重小境界的差距,即便是同等境界,戰鬥實力也是有強有弱。大多修士都是在寥寥幾招之間,就被對手擊敗。

    有的甚至更絕,像週四少爺、安千羽、王道虛的對手,連擂臺都沒上,就自動認輸了,令得想觀摩一下這些絕頂高手戰鬥風采的觀眾,都是一陣失望。

    陳汐這三天也沒閑著,陪著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觀看了三天的比賽,其中滋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參加金池大會的南疆修士,除了陳汐一人,其他人悉數被淘汰掉。這個結局讓陳汐不由一陣無語,心中有些不舒服。

    在南疆,松煙城是自己的家鄉,在中原,南疆就是自己的家鄉,看見家鄉的修士一一落敗,陳汐心中自然不會高興,這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在如今的金池大會上,其他人只會把他當做南疆修士,而不會在細細劃分到南疆松煙城。這也就是說,進入第二輪挑戰賽的修士中,陳汐成了南疆修士中唯一的一個。由此也可以知道在整個大楚王朝的區域中,南疆有多麼勢弱了。

    金池大會第四天,第二輪挑戰賽將於今天開始!

    這一天,會場中早已坐滿了黑壓壓的人群,數量比之前起碼又多了兩成,場面火爆至極,盛況空前。

    「要我說,能夠取得百連勝的就週四少爺一人而已,其他人再厲害,難保不會被同等級別的高手打敗。」

    「哼,你又懂什麼,這一屆金池大會可是有很多高手的,像那裂霄劍派的安千羽,明霞宗的王道虛,以及那個戰王府弟子蘇禪,可都是厲害之極的角色,比之週四少爺也毫不遜色。依我看,他們都有可能取得百連勝。」

    「愚蠢!這些人都早已名震天下,贏了也不稀奇,我倒是發現了很多新面孔,論及實力,也毫不遜色於這些人,只不過名氣不響罷了。」

    「哦,那你說說究竟是哪幾人?」

    「北蠻玄極宗的寂月,東海碧淵仙島的花漠北,還有南疆的陳汐,這三人以前都名聲不顯,但在第一輪比賽中卻都展現出驚豔之極的戰力,不容小覷。」

    「你說的寂月、花漠北的確了得,皆都有金丹圓滿境修為,實力也極為了得,但我卻不看好那個陳汐,他的速度的確很快,對付一般人綽綽有餘,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光有速度是萬萬不行的,更何況他的修為還是一個明顯的弱點,又怎可能與其他高手相提並論?」

    「話別說的這麼滿,說不定那陳汐還有什麼殺手鐧沒施展出來呢。」

    「殺手鐧?別人也有啊,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

    金池大會整個場地中,人聲如浪,都在七嘴八舌地討論即將開始的挑戰賽,而討論最多的,無疑是週四少爺、安千羽、王道虛、蘇禪等寥寥幾人。

    這些人都來自赫赫有名的古老宗門,天資超群,修為高深,很早之前就已名震天下,所以也成了這一屆金池大會上,能夠取得百連勝的最熱門人選。

    至於陳汐,除了那驚豔的速度令眾人印象深刻,其他再沒有引人注意的地方,受關注的程度也就變得相對較低。

    陳汐到沒有感覺什麼,參加金池大會,他只是想測試一下進階金丹境之後,自己的極限在那裡。至於什麼關注度、名氣、獎勵,他卻是不怎麼在乎。

    當然,該有的重視他還是有的,因為在挑戰賽上取得連勝,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參加比賽次數多了,招數和實力會被別人摸清楚,而你卻不知道別人有什麼厲害招數。再者,久戰之下,必然沒有一開始的銳氣,身心也會感到疲憊。此時來一個同等級的強者,就能終結你的連勝成績。

    尤為重要的是,隨著連勝的成績越高,後邊挑戰的高手也會越發強大,沒有誰是傻子,膽敢走上擂臺挑戰的,必然是對自己的實力有極大把握,或者是早已摸透了你的底細,所以說,想要取得百連勝,並不像想像中那樣簡單。

    當!當!當!

    一陣清越悠揚的鐘聲在天地間響起,場地中的喧嘩聲頓時消失無影無蹤,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望向十八座擂臺上,他們知道,金池大會第二輪挑戰賽開始了!

    「在下中原水崆山吳銘,在此靜候各位道友賜教!」

    「如此盛況,豈能少了我廖慕白?這挑戰賽,我也要搶個頭籌!」

    「北蠻牛蠱山,魯達!」

    ……就在鐘聲剛落下,十余道人影已是沖上了十八座擂臺上,一個個精神抖擻,顯現出強大的實力。

    「這些傢伙倒是聰明,知道挑戰賽剛開始,真正的高手不會登場,自身實力若是不差,倒是可以趁此機會連贏幾場比賽。」雅晴在旁邊輕笑道。

    「不過最終他們也只會落敗,擂臺只有十八個,實力不夠,是無法長時間佔據住的。」甄流晴也是悠悠開口道。

    陳汐略一思索,也很快就明白過來,不由搖了搖頭,正如甄流晴所說,沒有絕對的實力,想要佔據擂臺,直至取得百連勝,根本就不可能實現。歸根到底,這挑戰賽考驗的唯有實力二字。

    當然他也知道,參賽者中只怕大多數人的目的,都是為了那豐厚的獎勵,而非是為了百連勝這個榮譽。

    要知道取得十連勝,就能贏得十萬顆凝嬰丹,二十連勝,就能贏得二十萬顆凝嬰丹,依次疊加,只需贏上幾輪,幾十萬凝嬰丹就到手了,就是最終止步在百連勝之前,又有何妨呢?

    這就叫有多大的利益,就有多大的動力。

    果然,接下來的戰鬥中,像週四少爺那等高手都沒有出場,仿佛都在等待一個絕佳的時機。

    雖然擂臺上暫時少了這些高手的身影,但相較於前些天的第一輪比試,戰況明顯要精彩許多,引得整個場地上一陣陣驚呼尖叫,氣氛火爆。

    陳汐也沒有出手,坐在觀眾席中,津津有味地看著各個擂臺上的戰鬥,也是頗有收穫,大開眼界。

    這些修士都是來自大楚王朝各個地方的年輕一代佼佼者,所使用的法寶、道品武學、以及戰鬥技巧,簡直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

    甚至陳汐還看到一位極為奇葩的修士,渾身上下掛滿了儲物法寶,裝的不止有各色各樣的符籙,還有補充體力的丹藥、實力強勁的傀儡戰偶等等,自是實力雖平庸,但卻是把外物利用到了極致,連連獲勝,看得觀戰修士一個個目瞪口呆,大呼傷不起。

    也有一名女修士精通豢獸,操控著數百數千隻靈蝶進行戰鬥,這些靈蝶色彩繽紛,看似孱弱,但卻各有厲害法術,像迷惑心神、音波攻擊、噴吐毒霧等等,在那名女修士操控下,爆發出可怖的殺傷力,同樣連連獲勝,令人驚歎。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名麻衣赤足的煉體者,他膚色黝黑,渾身肌肉一塊塊凸起,棱角分明,泛著玉質般的光澤,光頭上浮現一個醒目的紅蓮花刺青圖案,令他那肅穆莊嚴的氣質中,又帶上一絲妖異的氣息。

    他的戰鬥風格乾脆俐落,剛猛絕倫,連續戰鬥二十餘場,無不是一招敗敵,並且似乎還留有餘力,顯得遊刃有餘之極。

    並且在戰鬥時,他周身那澎湃如沸的氣血就會透出體外,在頭頂升起一團百丈範圍的血雲,血雲內電閃雷鳴,滾動著諸多神秘符文,醒目之極。

    此人就是來自北蠻玄極宗的寂月,一位煉體金丹圓滿境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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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登臺而戰



    血氣澎湃,沸騰如漿,透體而出,滾滾似狼煙,沖蒼穹,化雲霄,這是煉體者進階金丹境界之後,才能顯現出的徵兆。

    寂月頭頂上空的千丈血雲,就是由其血肉皮膜內的血氣所化,達到這種境界,一聲大吼,都足以震殺邪靈,蕩滅鬼物。

    府邸中有此等境界的煉體者坐鎮,血氣沖霄化雲,陰魂鬼物遠遠一望,都將紛紛潰逃,不敢上前。

    並且想要知道煉體者達到金丹何種境界,從他頭頂所化的雲霄中就能看出,雲霄覆蓋十丈,是煉體金丹初期,覆蓋百丈,是煉體金丹中期,覆蓋千丈,就是煉體金丹後期了。而當千丈雲霄中出現電閃雷鳴的跡象,就表明達到煉體金丹圓滿境界了。

    寂月在戰鬥中所展現出的實力,無疑證明了這一點。

    「厲害,也不知北蠻玄極宗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厲害人物,一般而言,同等境界中,煉體者可是完全碾壓煉氣士的存在啊。」雅晴驚訝道。

    「此人應該一直未曾踏出山門,這次參加金池大會,或許是他第一次在修行界露面,否則憑他的實力,名聲恐怕早已傳遍五湖四海了。」甄流晴也是輕聲點評道。

    聽兩女對此寂月如此高的評價,陳汐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寂月身上的氣息,有一種令自己熟悉的味道,其煉體功法展現出來的巫力,圓潤、純淨、堅定、浩大,迥異于常,卻厲害之極。

    「好古怪的巫力,為何自己會有熟悉的感覺呢……想起來了!在浮屠寶塔頂層內,那座須彌山所散發的氣息,不就是這種味道?」陳汐腦海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來了,他甚至想起,那九字真言鎮靈符上,隱約也散發出這樣的氣息。

    「這傢伙修煉的只怕是佛門的煉體功法……有趣,佛門早不知湮滅在那一段歲月中了,這寂月卻能獲得佛門傳承,或許也是一個擁有大機緣之人。」

    想明白這一點,陳汐對這寂月愈發好奇了,要知道他身上的那件浮屠寶塔,雖然早已破損不堪,可當初也是一件佛門仙器,並且據季禺所說,想要修復浮屠塔,必須以佛門發力孕養煉製,方才有重新孕育出器靈的可能。

    「快看,東海碧淵仙島的花漠北也出場了!」

    「好厲害,那傢伙竟然一劍就戰敗了三十六連勝的陸尋,絕對是除寂月之外的又一匹黑馬!」

    「寂月、花漠北、再加上週四少爺、安千羽、王道虛、蘇禪等人,這一屆的金池大會可真是高手如雲啊。」

    現場猛地傳出一陣驚呼,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二號擂臺,那裡,正孑然立著一名一襲綠袍的俊逸青年,頭髮隨意用一根草繩紮在腦後,看上去既清新,又帶著一絲無拘無束,瀟灑之極。

    陳汐抬眼望去,也敏銳察覺到,這綠袍青年花漠北的實力,如淵如海,浩大無垠,隱隱有種包容萬物的無量之感。

    單從氣息上判斷,此人的實力就非尋常修士可比,並且他能夠一劍戰勝之前取得三十六連勝的陸尋,其實力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誰也不好判斷出來。

    「陳汐,你要不也上去試試?看看是否能引來大家的驚呼。」雅晴扭頭調侃道。

    「好。」陳汐點點頭,他也早已手癢難耐,當下就朝其中一個擂臺掠去,那裡正好有一名修士落敗,還沒有人頂替上去。

    「這傢伙怎麼變得如此聽話?」雅晴呆了一呆,抬起頭時,卻見陳汐早已躍上了擂臺。

    「他可不是聽話,擂臺上的修士所展現出的實力,已引起了他的一絲戰鬥欲望,即便你不說,他也會去參加挑戰的。」甄流晴在一旁悠悠說道。

    「要你管!」雅晴狠狠瞪了過去。

    「我現在可不想跟你鬥嘴,錯過了陳汐的比賽,那可就太可惜了。」甄流晴輕輕一笑,目光卻望向陳汐所在的擂臺。

    雅晴怔了怔,目光卻也是投了過去。

    ————

    「小兄弟,你要挑戰韓昆?」三號擂臺上,主持比賽的涅槃境修士名叫崔山,是一名面目祥和的老者,見陳汐走來,不由一臉詫異道:「他雖然僅是十連勝強者,但在剛才,他可是終結了一位二十八連勝的對手,實力強勁,你如今只金丹初期修為,我勸你還是三思三思,最好換一個實力稍弱的對手。」

    「不用了。」陳汐笑了笑,身形一展,落在擂臺上。

    崔山搖頭歎息了一聲,不再多說,離開擂臺,把場地留給了陳汐和韓昆。

    觀眾席一個偏遠位置,正在閉目養神的蘇禪霍然睜開眼睛,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二號擂臺,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唇邊不由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終於打算上場了麼?希望你能取得更多的勝利,到那時再打敗你,感覺肯定極為美妙。」

    「他若是很快就敗下陣了呢?」尖嘴猴腮的竹竿男笑嘻嘻在旁邊開口道。

    蘇禪冷冷說道:「若他實力太弱,那我再殺他,可就沒多少成就感了,不過他終究難逃一死,不是嗎?」

    竹竿男嘿嘿一笑:「那是當然,被蘇師兄你盯住的敵人,焉還有活命的道理?」

    蘇禪不再多說,緊盯著陳汐的身影,他要看看,這些年來這個可惡的掃把星又成長到了哪種地步。

    寬闊堅硬的擂臺上,韓昆和陳汐對峙而立。

    「陳汐?我聽說過你的名字,速度很快,打敗了秋岩。」韓昆淡淡說道,他身材瘦削高挑,眉宇間帶著一絲矜持和驕傲,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仿似天生就有一股高人一籌的優越感。

    「不過秋岩那等貨色,根本就入不了我的法眼,你也一樣,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主動認輸,免得輸得太難看,你覺得呢?」韓昆問道。

    陳汐笑了笑,說道:「你若再廢話,我可就把你丟下去了。」

    「你……」韓昆眼睛一瞪,正待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從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哪曾想眼前一花,已是失去了陳汐的影子。

    下一刻,韓昆就感覺身體一輕,脖子被一隻鐵箍似的大手抓住,直憋得臉紅脖子粗,雙眼暴凸,並且他無論如何掙扎,竟然無法擺脫束縛!

    「我說了,再廢話我就把你丟下去。」陳汐淡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韓昆直感覺自己身體嗖的一下飛出去,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下一刻已跌落擂臺外,摔了個狗吃屎,姿勢極其狼狽不堪。

    「我草,韓昆竟然被拎小雞似的丟出擂臺了!」

    「大家快看,滄州韓家最騷包的公子哥韓昆,竟然被人摔了個狗吃屎,哈哈,他媽的笑死我了。」

    「果然是韓昆,這傢伙嘴巴可是刻薄的很。」

    擂臺四周的觀眾席上,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是轟然大笑,幸災樂禍,顯然,這位韓昆公子的人品似乎並不怎麼好。

    跌坐在的韓昆聽到這些大笑,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晃悠悠站起身體,目光怨毒地瞪了陳汐一眼,想要撂一些狠話,可是一想到剛才自己瞬間被制服,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登時心中一顫,所有的話又咽進肚子裡,狼狽而走。

    「原來是陳汐,他的身法速度可是快的很,早先就一招擊敗了秋岩,如今又抬手把韓昆丟了出去,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要知道那韓昆嘴巴雖歹毒,但實力卻高出秋岩不止一籌啊!」觀眾席上,之前曾見過陳汐出手的的一群人脫口而出。

    「的確厲害,也不知和那寂月、花漠北比起來又如何?」

    「看下去就知道了。」

    擂臺上。

    主持比試的涅槃修士崔山,笑眯眯環顧四周,朗聲說道:「就在剛才,來自南疆的陳汐打敗了連勝十場的韓昆,這份實力,連老夫也是驚訝不已,現在他是二號擂臺的擂主,有沒有挑戰他的?」

    崔山的確很驚訝,他早已看出陳汐是金丹初期修為,卻能隨手把金丹圓滿境的韓昆丟出擂臺,其真正的實力又該有多強?

    「我高殿宇來領教陳汐道友的高招。」很快,就有一名修士站了出來,渾身氣息淩厲,氣度沉凝,也是一個金丹圓滿境的強者。

    鏘!

    高殿宇拔劍出鞘,在身前劃出一道渾圓的劍幕,劍幕瑩瑩,宛如潮汐流轉,蘊含著極為強烈的水行道意。

    做完這一切,高殿宇唇邊泛起一絲得意,小心躲在劍幕後,目光緊緊盯著陳汐,希望尋覓出一絲破綻。

    「這傢伙明顯極為擅長以守為攻,以為能克制自己的速度……」陳汐無奈一笑,劍籙橫空而出,故意露出一絲破綻。他可不想跟一個擅長防禦的傢伙苦苦耗下去。

    有破綻!

    高殿宇眼睛一眯,劍刃劃動,如潛伏陰暗中的毒蛇倏然出動,吞吐不定的劍芒,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向陳汐。

    砰!

    陳汐毫不猶豫施展出「震劍道」,如雷霆乍現,電芒掠空,充斥著震盪毀滅力量的劍意,瞬間覆蓋整座擂臺上。

    嗤!

    一聲輕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高殿宇初始不在意,但是當他的劍刃快要刺中陳汐時,額頭驀地掉下一縷斷發,映入了他的視野。

    一瞬間,高殿宇身體僵硬在那裡,呆若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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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19:59: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九章 四十連勝


    有那麼一瞬間,高殿宇以為自己死了。

    快!

    陳汐的劍太快,額前長髮被劍氣斬落一截,自己卻渾然不覺,這若是在真正的生死對決中,自己豈不是早死了?

    高殿宇直勾勾望著對面孑然而立的陳汐,臉色刷白無比,不和陳汐交手還好,一交手,才知道差距有多大,自己引以為傲的防禦,在對方絕對的速度面前,簡直就像個兒戲!

    他深吸一口氣,抱拳道:「陳兄技藝超群,在下輸的心服口服,不過在下心中還有小小疑問,不知陳兄剛才動用了幾成實力?」

    陳汐想了想,卻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他感覺自己說出來,對方恐怕也不信,或許還會以為自己取勝之後譏笑他呢。

    「陳兄不用為難,在下已經完全明白了。」高殿宇苦澀一笑,他人又不傻,豈會看不住陳汐的為難?說罷,他主動跳下擂臺,轉瞬消失在人群中。

    「怎麼回事?高殿宇怎麼主動認輸了?」擂臺四周,目睹這一戰的觀眾,都一頭霧水,沒有看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有一些眼力毒辣之輩,才隱約看出,剛才就在高殿宇出擊的時候,陳汐已經削斷了他的額前長髮,勝負已定,高殿宇再不認輸,那就太不識抬舉了。

    從剛才的韓昆,再到現在的高殿宇,都是一招落敗,並且都是敗在陳汐無與倫比的速度上,這一現象,很快引起了觀眾席上諸多高手的注意。

    「一號擂臺是北蠻玄極宗的寂月,二號擂臺是東海碧淵仙島的花漠北,如今三號擂臺又被這個陳汐佔據,也不知道他能取得多少場連勝?」

    「暫時還無法看出,不過他的身法的確厲害,蘊含了天地間兩種大道,風之道意速度超絕,無孔不入。天空道意虛無縹緲,難以琢磨,二者完美結合,若沒有一些厲害手段,的確很難克制他的身法。」

    「這還僅僅是身法,他的劍法直至此時也沒有完全展露,令人看不出端倪,也不知接下來誰能把他的劍法逼出來。」

    在眾人的議論聲當中,陳汐再次取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無不是一招之敵,這一現象也引起越老越多人的興趣,每個人都在揣測,究竟誰能打破陳汐一招之敵的局面?

    很快,陳汐已經連勝九場,再勝一場,便可以拿到十連勝的獎勵——十萬顆凝嬰丹。

    這時候,就是主持三號擂臺比賽的涅槃修士崔山,也都收起了心中的輕視,目睹了陳汐連續九場的比賽,他的神色驚訝之餘,竟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

    這九場比賽中,上臺挑戰陳汐的修士,實力一個比一個強,手段也是五花八門,厲害之極,但卻無不都敗在一招之內,簡直就像一個魔咒,沒人能打破。

    這個現象就很耐人尋味了。

    是什麼樣的實力,能讓陳汐強橫到這種程度?論修為,他僅僅只是金丹初期,比其他人差了不止一籌,論技巧,他的身法快如閃電,的確令人防不勝防,但也並非無法克制,偏偏卻能一招克敵,這是為何?

    身為一名戰鬥經驗豐富的涅槃境修士,崔山極為明白,決定戰鬥勝負的,不僅僅只是修為,還有武道修為的高低、法寶的強弱、戰術的好壞、戰鬥技巧的優劣、戰鬥素質的多少……等等。

    但萬變不離其宗,這一切都可以用實力二字來概括,評判一名修士實力的強弱,也都可以從這幾方面入手。

    可直至如今,歷經了九場戰鬥,崔山卻依舊沒看出陳汐的真正實力,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陳汐自始至終,還根本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

    意識到這一點,崔山不由暗吸一口涼氣,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陳汐此時展現出的身法速度,只怕也只並不是其真正的水準。

    可怕!

    南疆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深藏不露的年輕人?或許此次的金池大會上,他將成為這麼多年來,南疆修行界第一個取得百連勝的年輕一代強者吧?

    ————

    隨著金池大會的進行,偌大的場地內的氣氛越來越火爆,不時響起的雷霆般喝彩聲,把氣氛渲染得如火如荼。

    在金池大會的場地外,也同樣熱鬧無比。青州城各大商會開設的盤口,一個挨一個,把場地四周圍得水泄不通,就像一座座小型賭場一樣,吸引著無數好賭之人在此流連忘返。

    「五萬!老子押寂月五十連勝!」

    「我的祖宗哎,花漠北你可一定要取得四十連勝,要不哥們的全部家當就賠光了!」

    「什麼?只能押週四少爺是否百連勝?娘的,老子就賭一把,就賭週四少爺百連勝!」

    各個盤口前,下注聲不絕於耳,隨著比賽戰況越來越激烈,這些個賭徒也一個個殺紅了眼,有的連全身家當都拿了出來,魄力十足。

    木奎也興沖沖趕了過來,他之前在主人陳汐身上押了八萬顆凝嬰丹,賠率是一比二,只要贏得十連勝,除去本錢,他就能獲得十六萬顆凝嬰丹。

    如今,陳汐已經取得九連勝,木奎這是來收錢來了。

    「咦,你們怎麼也在這裡?」當木奎來到一處盤口前時,赫然看見衛風和鐘遼也在一旁,不由有些奇怪,據他所知,在附近的盤口中,相較于週四少爺、安千羽、王道虛、蘇禪等熱門人選,關於自己主人陳汐的賭局開設的極少,眼前這處盤口就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我們……也是押了陳汐前輩贏。」衛風和鐘遼看見木奎出現,臉色都有些訕訕。

    「哦,你們押了多少?」木奎饒有興趣道。

    「我押了三萬,鐘遼他押了五萬。」衛風道。

    木奎伸出大拇指,讚賞道:「你們的眼光不錯,待會就等著收錢吧。」

    「喲,看來三位對陳汐很有信心啊,那我就祝三位心想事成,賺個盆滿缽滿。」莊家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道,神色卻是頗為不以為然。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匆匆沖了過來,顧不得滿頭大汗,遞過來一份玉簡,上邊記載著這一段時間十八個擂臺上的勝負情況。

    莊家拿在手中一看,臉色頓時一愣,「還真取得十連勝了?」旋即,他嘿然一笑,拱手道:「祝賀三位,您看是繼續下注呢,還是……」

    「繼續下注,他們倆也是。」木奎大手一揮道。

    「我們可不可以……」衛風猶豫道。

    「怎麼?你不看好我家主人?」木奎眼睛一瞪,狠狠掃了衛風和鐘遼一眼。

    「不敢,不敢。」衛風和鐘遼連忙擺手道,心中卻都是一陣哀歎,自己怎麼遇到一個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呢?

    說實話,他們的確看好陳汐,但也僅限於取得十連勝,因為這金池大會上強者如雲,陳汐的表現並不算突出,他們很擔心陳汐能不能取得二十連勝,所以才想著先觀望一陣再下注,哪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罷了,罷了,就當拿錢消災了……衛風和鐘遼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好嘞,接下來的二十連勝賠率,是一比四,我已經幫您記錄好了。」莊家揮手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沒過多久,那名小廝再次飛快跑了過來,當莊家拿著玉簡一掃,臉皮頓時一抽,乾笑道:「三位的運氣還真好,陳汐已獲得二十連勝,按照賠率,三位分別可以獲得……」

    木奎揮手打斷道:「別廢話,繼續下注。」

    衛風和鐘遼原本心中一喜,容光煥發,可當木奎一開口,兩人頓時又萎了,一蹶不振,心中直欲滴血。

    二十連勝都已經是僥倖,還賭他三十連勝,這這……這完全不可能嘛!

    兩人如坐針氈,心中既希望陳汐創造奇跡,又擔心一旦出現不測,自己的賭注悉數賠光,心情糾結到無以復加。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瞠目結舌,不敢置信,陳汐竟然獲得三十連勝了!

    不止是他們兩人,就是那名莊家也目瞪口呆,一副活見鬼的表情,「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南疆來的金丹初期修士,怎會擁有如此生猛的實力?」

    「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趕緊下注。」木奎皺眉道,他可是最恨別人對自家主人持懷疑態度的。

    「下注可以,不過賠率得改一改,這位陳汐如今已成了熱門人物,只怕附近所有盤口上都開始專門為他開設賭局了,所以……」莊家眼珠一轉,伸出一根手指頭,「賠率一比一,幹不幹?」

    「草,你不是蒙人嘛,四十連勝的賠率好歹應該在一比四,你這傢伙心太黑,趕緊把錢拿出來,我們不下注了。」衛風瞪眼呵斥道。

    「對,我們不下注了!」鐘遼也大聲嚷嚷起來。

    木奎冷冷掃了一眼兩人,豈會看不出他們的心思?當即說道:「這樣如何,你們所贏取的錢就當我借你們的,這一輪賭局我來,輸了的話,我一分不少的賠你們。」

    兩人互望一眼,衛風咬牙道:「好,木奎兄也是一言九鼎之輩,話都說到這種份兒上了,我兄弟兩人就聽你的。」

    木奎冷冷一哼,懶得搭理這對活寶,在與莊家敲定賠率和賭注之後,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便在這時,一陣巨大的驚呼從金池大會場地內傳出,聲浪如潮,遠近可聞。

    「萬藏劍典!沒有錯,一定是萬藏劍典,這部被譽為世間最難修煉成功的劍法,竟然出現在了陳汐手中!」

    「據說萬藏劍典有八大劍勢,每一種劍勢中都包含無窮變化,猶如恒河沙數,繁複玄奧之極,連一些厲害的符陣師都難以推演出其中的所有變化,想不到卻被這陳汐修煉成功,這可真稱得上是曠古爍今了!」

    「那些變化只是表面,最重要的是萬藏劍典每一種劍勢都蘊含著一種道意,就是掌握其變化,而無法領悟這八種道意,也只是徒具其表而已。觀那陳汐所施展之劍法,明顯已蘊含著道意的力量,並不是空架子,著實讓人驚歎啊。」

    ……

    萬藏劍典!

    聽到那喧囂的議論聲,衛風和鐘遼心中都是咯噔一聲,神色震撼不已,顯然他們也聽說過萬藏劍典的大名。

    很快,戰況再次出爐,陳汐憑藉萬藏劍典,輕鬆獲得了四十連勝!

    這一刻,衛風和鐘遼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之前幹嘛要退縮一步呢?這下可便宜了木奎,拿著「借」自己的本錢,又大賺了一筆……

    「繼續,繼續。」木奎哈哈大笑,暢快無比,說著,他朝兩人問道:「你們要不要參與一下?」

    「要!」衛風和鐘遼異口同聲,他們知道,參與了就有希望賺一筆大的,不參與,自己絕對會後悔一輩子。至於萬一輸掉了,本錢才三萬五萬,輸了就輸了,又不是玩不起?

    「你們確定?」莊家的臉色已變得極為難看,賠率就是一比一,這麼持續下去也是虧本連連啊。

    「確定!」

    莊家無奈,也只得記錄下來,心中已是火急火燎,詛咒大罵,那些高手都死了?怎麼還不動手狠狠打壓這傢伙一頭?

    仿似聽到莊家的心聲,金池大會場地中,再次爆發出一聲驚呼,「天啊,一號擂臺的寂月,竟然要挑戰三號擂臺的陳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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