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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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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森林魅影



    冥暗森林中,火光沖天,恐怖的力量亂流翻滾、咆哮、奔騰,粉碎虛空,攪亂陰陽,聲勢可怕之極。

    一張上階寶符的威力,大概相當於金丹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不過眼下並不是一張上階寶符,而是七張,這七張上階寶符皆出自陳汐之手,分別是火海妙花、水月洞天、青乙萬木生、金甲化天兵、土霄震天破、陰雷照萬河、七曜參星斗等七種寶符。

    前五種上階寶符,分別蘊含金、木、水、火、土五種大道奧義,每一種都是主殺伐的攻擊性寶符。

    而銀雷照萬河寶符,是一種輔助攻擊的寶符,與前五種五行寶符相配合,可以釋放出威力更恐怖的五行雷霆攻擊。

    最後的七曜參星斗寶符,則能夠在瞬間釋放出一座困陣,形成一個七星拱衛的牢籠,鎖定八方,防止敵人逃跑。

    這七種寶符配合施展,有殺伐、有圍困,環環相扣,所造成的恐怖殺傷力,絕對超出了七個金丹後期修士一起全力出手,甚至已可以媲美涅槃修士所造成的破壞力。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半刻鐘,方才沉寂下來。

    方圓十裡之內,原本蒼翠茂盛的一株株古木,化作了飛灰漫天飄灑,地面更是被炸出一個個兀自冒著青煙的大坑,滿目瘡痍。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穹晃悠悠爬起身子,他唇角溢血,渾身焦黑,雙眼空洞無神,仿似街邊乞討的流浪漢,模樣極為可憐。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白穹目光一掃四周,竟沒見到一個屬下的身影,不由心中一慌,嘶聲咆哮起來。

    沙啞尖利的嘶喊聲在天地間回蕩,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白穹的心頓時跌入低谷,自己的五十名屬下,竟然……全都死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這巨大的變故逼得他快要發瘋。這些年來,他不知執行了多少次任務,可像現在這般落魄的,僅僅只有這一次,然而就是這一次,卻令他在不到半天時間內,痛失了五十名最得力的屬下。

    最為令他悲憤的是,直至此時,他竟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沒見到!

    惡魔!

    不!

    他比惡魔還要陰險,還要毒辣百倍!

    白穹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他多麼想痛痛快快與陳汐一戰,哪怕是死,也再不願面對那一個個早已精心設計好的奪命陷阱了。

    這一刻,他終於也明白了赤狐和薔薇臨死前的感受,面對這樣精擅戰術、謀略、佈局的對手,任憑自己人數再多,力量再強橫,也是無濟於事,因為,對方自始至終就根本沒打算跟自己正面作戰!

    白穹渾然沒有注意到,就在距離他不遠處的一座山坳陰影中,正有一對眼眸正在凝視著他。

    此人自然是陳汐,看見白穹竟然僥倖活了下來,他心中也是微感詫異,但旋即就不再多想,計畫進行到此時,他已經大獲全勝,白穹雖然活著,但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不過就在他準備行動,斬殺白穹的時候,遠處天空中,驀地泛起一陣劇烈的波動,仿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虛空內鑽出一樣。

    「萬里無蹤符?不對,這應該是更為厲害的乾坤挪移符……看來黑日樓已察覺不妥,又派出援兵了啊。」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過,陳汐整個人已消失在原地,宛如憑空蒸發。

    就在陳汐剛剛離開不久,那片虛空神光大放,走出二十餘人,一個個氣息強大,眼眸凝煞,修為之高,竟然全部都在白穹之上!

    為首的正是樣貌普通的江尋,不用猜,在他身後的二十二人,就是排名在黑日金丹榜前五十名的厲害統領級刺客了。

    「卑職白穹,拜見江尋統領!」白穹看見這一幕,登時從沉思中清醒,躬身見禮。

    江尋目光一掃四周那滿目瘡痍的景象,又看了看模樣狼狽不堪的白穹,心中頓時了然,揮了揮手,徑直說道:「把目標的一切詳細說出,此次我把整個大楚王朝內所有金丹統領級刺客都調遣而來,若不能殺死目標,此次任務只能宣告失敗了。想必你也知道,身為黑日樓刺客,任務失敗之後將要承受的後果吧?」

    白穹心中一顫,當即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和盤托出。

    江尋身後的一眾統領級刺客,見到白穹被折磨成這副模樣時,心中都忍不住嗤笑不已,然而當聽完白穹的敘述,一個個神色也都變得認真凝重起來。

    目標很棘手!

    當白穹把一切說完,所有人心中的輕視和不屑全都不翼而飛,開始慎重審視起這次的獵殺目標了。

    「謀略出眾,善於佈局……在這處處都可藏身的冥暗森林中,對付這樣的目標,還真挺讓人頭疼的。」

    江尋皺眉沉吟片刻,當即揮手道:「罷了,只能暫時見機行事,無論如何,也要在目標進入錦繡城之前,將其誅殺!」

    「喏!」眾人肅然領命。

    然而事實證明,江尋他們一行人的到來,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相反,隨著開始追殺陳汐,他們也深深明白了這次對手的可怕。

    十天之後。

    茂密的叢林間,江尋一行人沉默前行,隊伍間氣氛壓抑,每位統領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凝重和戒懼。他們小心翼翼,唯恐腳下的步伐重了一點,而那些負責探測的統領,更是個個如臨大敵。

    「目標就在附近!」

    一位瘦弱的統領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他的嗅覺極為敏銳,並且在木行道意上浸淫許久,能夠通過一切樹木之間的氣息,辨知出敵人的一絲氣息。像他這樣擅長追蹤的統領,隊伍中還有好幾名。

    然而由於敵人太狡猾,有時還會故意逸散出一絲氣息,虛虛實實,令他們的追蹤也變得困難起來。

    嗤!

    一聲就像極為鋒利的刀片劃開空氣的細微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所有人都臉色齊變!

    砰!一位統領的防禦法寶和腦袋突然炸開,血漿混雜著碎裂的法寶光華飛灑而出,他周圍的眾人情不自禁發出尖叫,幾乎下意識地朝一側躲避。

    江尋臉色鐵青,眼眸中怒火如燒,隱隱還有著一絲恐懼。

    「江尋統領,這已經是第十一個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旁邊,白穹竭斯底裡地尖叫,他臉色扭曲,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絕望。十天前,江尋一行人的出現,令飽經痛苦折磨的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然而如今,這一絲希望在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手法之下早已熄滅,化作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江尋面色陰沉,猛地一把揪住白穹的衣領,冰冷道:「夠了!你以為咱們現在還有退路嗎!就是現在離開,你以為上邊會放過我們?」

    其他人眼中的不安和驚懼,悉數變作了絕望。是啊,這時候回去的話,所承受的懲罰,絕對要比死在這裡還要恐怖……

    白穹雙腿一軟,坐倒在地,失魂落魄,目光呆滯道:「江尋統領,難道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等著死亡降臨在自己頭頂麼?」

    眾人都望向江尋,仿似江尋已成了他們心中唯一的寄託。

    江尋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掃而空,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不想死就只有一分辦法,那就是逃。」

    「逃?」白穹連連搖頭,「背叛黑日樓的刺客,都必死無疑,這麼做,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不逃的話,你能滅殺此次的目標麼?」江尋唇邊泛起一絲嘲諷,冰冷道:「黑日樓的勢力再大,也有一些地方是他們無法滲透的,例如大楚王朝的皇宮,憑藉咱們的身手,和掌握的一些情報資料,足以確保我們的安全。」

    白穹一怔,神色變幻不定。其他人也都如此,心中在做著劇烈掙扎。

    江尋也不急,靜靜等待他們的決定。

    其實若非此次的目標太過可怕,他也決不會做出如此打算。

    這十天來,他們的日子絕對只能用黑暗來形容,對手就像一縷死神所化的陰魂,神出鬼沒,每次聽到那「嗤」的一聲,他們中便會有一位同伴倒下。

    江尋甚至有種錯覺,對方比自己等人簡直更像一位刺客,那來去如電悄無聲息的身影,一擊必中的襲殺手法,令他們皆心驚膽寒。

    任何防禦法寶都無法給他們帶來任何安全感,因為在這幽暗的森林中,你永遠不知道,對方下一刻會出現哪裡,其將要襲殺的目標,又會是誰。

    遁空飛行?

    那只會死的更快!

    身在天空,所有的形跡都會暴露,並且躲無可躲,敵人又在暗處,那麼做的話,純粹是自己把自己當做靶子供敵人滅殺。

    很快,眾人都做出一致決定,同意江尋的計畫——逃!

    做出這個決定後,眾人皆不由自主地暗松了口氣,仿似卸掉了心中一塊巨石,渾身感到一陣輕鬆。若有可能,他們一輩子也不想再踏足這片黑魆魆的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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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紛紛潰散


    嗡!

    一陣力量波動,引起了暗中的陳汐注意,他抬起頭,神識橫掃而去,很快就瞭解到一切,那是乾坤挪移符的波動,江尋等人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陳汐唇邊不由泛起一絲譏諷之色,黑日樓的刺客也會逃?

    從進入火鴉鎮,直至在這冥暗森林艱苦戰鬥這段時間,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緊繃的狀態,在種種危機的刺激下,他的心境、修為、實戰力量都得到了飛躍般的提升。

    就在江尋一行人出現之前,他的煉氣修為再次突破,達到了金丹後期,煉體修為也已臻至金丹中期。稱得上是突飛猛進,節節攀高。

    相較于自身修為,他那悟道境界的提升,無疑最為顯著。

    五行、陰陽、星辰、雷霆、風、天空……甚至是彼岸、沉淪這兩種道意力量,也都得到大幅度提升。

    按照道意四境十二重樓劃分,他早早就已掌握的五行、陰陽、風、天空這九種大道奧義都已達到了小成境界第七階。

    這離不開《萬藏劍典》的修煉,要知道萬藏劍典八大劍勢中,蘊含了八種大道,囊括五行,涵蓋陰陽,巽、乾、兩種劍道更代表著天空、風兩種道意,陳汐經常用以戰鬥,對道意的領悟自然水漲船高。

    星辰、雷霆兩種道意卻增長極為緩慢,不過如今也已堪堪達到小成境界第六階地步,這也同樣離不開修煉《周天星戮鍛體之術》和對伏羲神像的日夜參悟。

    彼岸和沉淪兩種道意卻極為神秘莫測,陳汐日常幾乎都不曾關注過,但這兩種道意卻時時刻刻都在以一種緩慢的勢頭增長著,如今也都達到了第五階的道意境界,只差一步,就能達到小成地步,很不可思議的一種提升。

    不過按照陳汐分析,彼岸和沉淪兩種道意,涉及到引渡、鎮壓等神秘力量,或許在自己斬殺敵人時,目睹了種種生死,不自覺間就對彼岸、沉淪兩種道意有所體悟,所以才會令其不知不覺間已提升至這種地步了。

    總而言之,道意力量的全方位顯著提升,無疑是一件喜事。以前他只有憑藉劍籙的力量,才能施展出「道意化形」的攻擊力量,而如今,他完全不用再借助劍籙,所施展出的道品武學,都足以達到如此水準。

    也正因為修為、道意境界的飛躍提升,令陳汐的戰鬥力連連暴漲,如今別說是這些黑日樓刺客,就是面對天仙轉世之身的卿秀衣,他也有信心將其擊敗!

    江尋等人此刻的慘敗而逃,無疑證明了這一點。

    歷經這麼多天的反復狙殺,陳汐心中那股火氣也消散了許多,他隱約猜得到,經此一役,只怕黑日樓再不敢朝自己下手,除非派遣來修為在金丹境之上的刺客。

    不過按照他對那群老怪物的瞭解,他們只怕不敢委託黑日樓這麼做,否則就是以大欺小,會徹底得罪紫荊白家。

    就是退一萬步說,若這些老怪物真拼著得罪紫荊白家的危險來殺自己,他們自己動手就行了,何必再花大價錢請黑日樓的刺客?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陳汐已不再忌憚于來自黑日樓的威脅。

    他計算了一下時間,距離群星大會還只剩不到一年的時間。而從此地想要趕到錦繡城,必須要經過萬邪石灘、血靈之地、冰妖魔窟……等等險惡之地,直至穿過雷城,方才能抵達錦繡城。

    想通之後,陳汐不再耽擱留戀,轉身便消失在森林中。

    ————

    三天后。

    消息傳回了黑日樓,被江尋稱作七首領的崔山在得知此事之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師尊,您為何發笑?」旁邊,一個約莫**歲,帶著一個金項圈,模樣極為俊俏的童子出聲問道。

    「我笑這些人愚蠢,刺殺失敗並不算什麼,他們愚蠢就愚蠢在,明知目標不可戰勝,竟產生了背叛黑日樓的想法,其心可誅啊!」崔山輕輕歎息道。

    童子的大眼睛烏溜溜一轉,笑嘻嘻道:「我怎麼感覺您好像並不憤怒?甚至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反而輕鬆許多?」

    崔山沒有否認,點頭道:「不錯,我思來想去,讓那個陳汐活著也好。並且我前些日子從天寶樓那位水華夫人口中,無意間得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讓我決定,寧願承認刺殺失敗,也決不會再朝陳汐下手了。」

    童子驚訝道:「什麼秘密?」

    崔山避而不談,只是笑了笑,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那您這麼做,只怕那陳汐也不會領情,說不定因為之前的刺殺行動,他還會記恨上您呢。」童子嘻嘻一笑,也不再探問那個「秘密」是什麼。

    「有得必有失,記恨又如何,等他想要報復黑日樓的時候,只怕我早就退隱潛修去了,到了那時候,就是整個黑日樓勢力被他連根搗毀掉,又與我何干?」

    崔山沉默許久,這才沉吟道:「不過陳汐的事情可以暫時不理會,江尋等人卻必須抓回來,以極刑處死,樓內的規矩不能就此被破壞了。」

    童子清澈的眼眸中,驀地閃過一絲凜冽殺機,肅然點頭道:「師尊放心,徒兒知道該怎麼做。」

    崔山點點頭,突然警告道:「赤松,你可別去惹那個陳汐,否則可別怪為師將你逐出師門!」

    赤松怔了怔,神色不自然道:「師尊放心,徒兒決不會這麼做的。」

    崔山深深望了赤松一眼,淡然道:「別人不瞭解你,但為師是看著你長大的,又怎會看不出你的心思?你人小鬼大,資質也超出世間大多天才一大截,但心機太過深沉,反而會影響你的道途。」

    赤松的笑容有些僵固,說道:「師尊說的什麼,徒兒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崔山冷冷一哼,眸綻電光,沉聲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會阻攔你去幫薔薇報仇,但絕不是現在!」

    赤松身體陡然一僵,雙手不自覺地悄然握緊,眼眸中更湧出一抹極度的恨意,一閃即逝,許久之後,才苦澀說道:「師尊,那徒兒什麼時候可以行動?」

    崔山淡淡答道:「群星大會之後,若陳汐沒有進入太古戰場的機會,隨你處置。」

    赤松追問道:「若他僥倖進入了呢?」

    崔山沉默許久,揮手道:「若那樣的話,隨你怎麼做。」

    赤松點點頭,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若陳汐能夠進入太古戰場,只怕全天下人,也無法阻攔他前行的步伐,你又何談幫薔薇報仇呢……」崔山望著赤松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

    睿王府,那處仙氣盎然的空間內。

    管家匍匐在地,額頭黃豆大的冷汗直流,他的頭更是恨不得埋進地縫裡,氣氛很沉凝,仿佛每一寸空氣中,都蘊積著無邊的怒火和殺意,壓抑得他呼吸都感到困難起來。

    原因很簡單,就在剛才黑日樓傳來消息,已經撤銷了對陳汐的刺殺行動,按照約定,黑日樓償還了雙倍的價錢,算是兩清了。

    但對在座的諸位地仙境強者而言,這個結果卻是他們萬萬無法接受的,費了這麼大心血和代價,才苦苦籌謀出的一個計畫,怎麼能說撤銷就撤銷了?

    每一個老怪物的臉色都是陰沉如水,無聲的憤恨和怒火,令得這片空間的一切都仿似凝固。

    「該死的黑日樓,明顯沒把我等看在眼裡,必須將它連根拔起,驅逐出大楚王朝之外!」許久之後,一個老怪物突然暴喝出聲,聲如炸雷,震得那位管家差點魂飛魄散,身體都不自禁瑟瑟發抖起來。

    「對!必須對黑日樓施以懲罰,否則我等顏面何存?」

    「哼,任務說撤銷就撤銷,這黑日樓出爾反爾,反復無常,的確該受到一些教訓了!」

    「真是一群窩囊飯桶,連一個小小金丹境螻蟻都殺不死,我看這黑日樓也不必在大楚王朝內生存了!」

    一種老怪物都是按捺不住心中憤怒,紛紛出聲。

    只有睿王皇甫經天沒有說話,相較於其他老怪物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憤怒之色,皇甫經天的臉色反而顯得極為古怪,似頹然、似平靜、似憤恨、似驚懼……不一而足。

    很快,眾人就注意到皇甫經天的異樣,紛紛止語,抬眼望了過去。

    皇甫經天猛地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仿似剛從沉思中清醒過來,面無表情道:「諸位,按照之前的約定,咱們與陳汐之間的恩怨只能一筆勾銷了。」

    聞言,眾人都是一愣,不敢置信,就這樣放棄了?之前的約定只是說著玩玩,怎麼可能當真呢?

    皇甫經天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目光冰冷,神色更是沒有一絲感情波動,淡淡道:「這是我皇兄親口吩咐下來的,你們還有什麼異議嗎?」

    能被皇甫經天如此稱呼的,也只有……當今楚皇!?

    眾人瞳孔驟然一縮,心卻在瞬間跌入低谷,連當今楚皇都得知此事,強自插手來阻止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因為這是大楚王朝!

    這是皇甫家的天下!

    哪怕他們修為再高,明面上也不敢違逆當今楚皇的命令。

    所有老怪物都明白,從這一刻起,再想搶奪陳汐身上的寶物,無疑就是和當今楚皇作對,和整個大楚王朝作對,這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他們背後的勢力也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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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20:07: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二章 挾美同行


    這是一處岩石裸露的峽谷,寸草不生,終日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霧靄。

    嗖!

    一道峻拔的身影,劃破虛空,來到這片峽谷中,四下一打量,沒有發現危險,這才盤膝坐在一塊岩石上,開始清理身上的傷勢。

    在他身上,有著十幾道疤痕,皮開肉綻,鮮血流淌,甚至能看見一處處森森白骨,就像剛經歷一場生死惡戰,顯得可怖之極。

    換做尋常人,受到如此重傷,只怕早已痛苦呻吟出聲了,但他卻沒有,他非但沒有痛呼出聲,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顯得極為平靜。

    片刻之後,他處理完傷口,站起身子,又把四周的血跡清除了一遍,這麼做是為了避免附近的妖獸嗅到血腥味趕來。

    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才不過花費了盞茶功夫,但對他而言,仿似每一分時間都寶貴無比,就像在與時間賽跑,不肯耽擱半點時間,當即盤膝坐地,開始運功修煉。

    此人,自然就是陳汐了。

    從離開冥暗森林,已經整整過去三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經過了一處處險惡之地,萬邪石灘、血靈之地、冰妖魔窟……

    每一處險惡之地,都像煉獄一般,充斥著無盡危險和殺機。這三個月中,他遭遇了不止多少的襲擊,有天災、有獸患、有從血煞中幻化出的恐怖血靈、有從冰寒陰地蘊生的冰妖魔頭等等,每場戰鬥都是艱苦、兇險無比,細算下來,平均一天都要經歷一場苦戰。

    其中有好幾次,都是九死一生,差點就身隕道消。

    最驚險的一次是在雷暴荒漠,那是一片充斥著無窮雷霆閃電的荒漠,當陳汐從那裡經過時,不幸被一頭盤踞在雷暴中的雷靈三頭鳥盯上了,這頭凶禽天生掌控雷霆力量,實力比涅槃修士都要恐怖,足足追殺了陳汐七天七夜。

    若非他全力施展星空之翼,煉體修為也足夠強悍,差點就被這頭凶禽活活用雷霆劈死,最後僥倖逃掉時,他身上幾乎再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觸目心驚的傷痕,療養了足足三天時間,才基本恢復過來。

    其實在這到處都是殺機的一個有一個險地中,這頭雷靈三頭鳥還算是實力弱小的,有些地方還盤踞著無法想像的恐怖生靈,遠遠一望都讓人感到絕望和無助,遇到這種地方,陳汐根本就不敢靠近,繞路而逃。

    這段時間,受傷成了稀鬆平常的事情,好在他的恢復能力驚人,而且身上又有大量的療傷靈丹,這才沒有因為傷勢過重而亡。

    同時,經過這段時間密集戰鬥的淬煉,陳汐的氣質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儘管看上去十分狼狽。

    與黑日樓刺客的一次次鬥智鬥勇,再加上這三個月的摸爬滾打,和各種強大生靈作戰,陳汐隨身攜帶的十餘套衣物,早就都破成了碎布條。再加上每日每夜的艱苦作戰,他身上滿是凶禽猛獸的血,都沒有時間沖洗。

    然而破爛的衣服和渾身的血跡,也無法遮掩住他鋒利而散發出凜冽殺氣的目光,這股鋒銳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就像一柄冷光閃動的劍,仿似要把天都捅破一個窟窿。

    「吼!」

    一聲風雷似的獸吼傳來,茫茫大霧中,一頭渾身皮毛漆黑發亮,兩隻血瞳似燈籠的巨大豹獸飛掠而至,血腥撲鼻,氣勢暴虐。

    風雷黑豹!

    這是一頭比金丹圓滿境修士都要可怕的凶獸,縱橫山野,來去如風似雷,是這片峽谷的一個霸主存在。

    它瞥了一眼岩石上盤膝打坐的陳汐,似知道趁這時候出擊,這個人類修士絕對抵抗不得,毫不猶豫一縱身軀,**丈長的巨大身軀,如一道劃破虛空的黑色閃電,撲殺而去。

    就在它的巨爪離陳汐還有一尺距離時,原本正在閉目修煉的陳汐霍然睜開眼睛,這一刹那,他的氣質陡然急變!

    鋪天蓋地的殺氣,毫無徵兆地出現,充斥著每一寸空間。那殺氣之濃郁,仿似剛才屍山血海中帶出,令虛空都扭曲劇烈哀鳴。

    砰!

    來勢洶洶的風雷黑豹驀地發出一聲驚恐嘶吼,然而就像被掐住喉嚨一樣,失去所有力量,龐大的身體從半空中轟然墜地,軟綿綿癱在地上,渾身再無一絲暴虐氣焰,反而像一隻受驚的小羊羔,瑟瑟發抖,驚懼不安。

    僅僅只是釋放的殺氣,就震懾得一頭凶獸瑟瑟發抖,鬥志崩潰!

    「我來的時候,這頭凶獸一直呆在峽谷百裡外的一處山洞,看護一株即將千年火候的血茯苓,怎會無緣無故離開巢穴?難道是有人故意把它引開的?」

    陳汐若有所思,這時候他的體力已經基本恢復,渾身傷勢也癒合如初,站起身子,辨認了一下方向,便即縱身而去。

    很快,他就來到一處山洞前,抬眼一看,果然就看到,一道窈窕身影,正躡手躡腳地在盜取那一株千年火候的血茯苓。

    這是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火辣無比的女人,肌膚白嫩晶瑩,略微卷起的酒紅色長髮披散肩膀上,豐潤高聳的酥胸半露,下半身只穿著一件短皮裙,露出一對修長瑩白的大腿,性感十足。

    三個月來,第一次看到除自己之外的人類,這令陳汐心中升起一抹欣喜,他沒有打擾這名女子。

    千年火候的血茯苓,他已經看不進眼裡了,這三個月的血腥殺伐,雖說歷經了種種生死磨難,但也讓他從那一個又一個的險惡之地,獲得了數十種在外界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每一件的價值,都要在這株血茯苓的百倍以上。

    「誰!」那名性感火辣的女子把血茯苓採擷到手之後,正打算扭頭就走,猛地看到,不知何時,在自己遠處的地方,竟出現了一道峻拔身影,她不由眼眸一凝,毫不猶豫,抬手就射出一蓬烏光。

    做完這一切,她那性感的朱唇邊不由泛起一絲冷意。

    由於經常出入這片峽谷的緣故,她見多了殺人奪寶的可惡傢伙,為了應對這種局面,她早早就準備了一種歹毒無比的暗器——葵星喪命針,突然襲擊之下,瞬間就能把敵人射成一個馬蜂窩,倒地而亡。

    曾經,不止有一個傢伙倒在了她的葵星喪命針之下,那些死去的傢伙的實力,最高的甚至在金丹圓滿境界。

    所以她很自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卑鄙混蛋,下一刻也註定必死無疑。

    然而下一刻,她唇角剛翹起的一抹得意笑容頓時僵固。

    對面那道人影只輕輕一揮衣袖,她那例無虛發的葵星喪命針竟然不進反退,朝自己爆射而來!

    怎麼可能?

    她的瞳孔驟然擴張,眼眸中帶著一絲愕然、驚恐,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我雲娜今天要死在自己的法寶中?

    這一刹那,雲娜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咄!咄!咄!……

    一陣密集如鼓點的聲音響起,穿金裂石,帶著獨特的韻律。

    難道我沒死?

    雲娜等了半天,身上也沒有一絲痛苦傳來,她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在自己身前地面上,一根根細如牛毛的葵星喪命針,在堅硬的岩石表面整齊排成一排。

    這傢伙沒有痛下殺手,難道別有企圖?

    雲娜看著對面那衣衫破爛,渾身血跡斑駁,神色漠然平靜的青年,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心中惴惴不安。

    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極為自信,經常受到不少人的貪婪和窺伺,那種恨不得把自己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的眼神,她早已習之以常。

    然而此刻,她一想到下一刻自己的身軀就會被這個血跡滿身,看起來骯髒不堪,且冷酷無情的傢伙拿來發洩獸欲,她心中就一陣冰冷和恐懼。

    陳汐哪會想到,就在這短短的一刹那,對面這個女人就動了這麼多念頭?

    雖然剛遭受到這女人的攻擊,但他卻並不生氣,大概還是因為這女人是他這三個月來見到的第一個活人吧,所以不忍心就這麼殺了。

    但死罪難免,活罪難繞,他也懶得跟這女人再多客氣,徑直道:「幫我帶路,饒了你這次。」說著,右手輕輕一抖。

    「啊!」雲娜一聲尖叫,腰間傳來一陣巨力,她的身軀騰空而起,不知什麼時候,一條血色鎖鏈已經纏上了她的腰肢,她沒有任何察覺,突然的變故令她魂飛魄散,完蛋了!這傢伙果然貪念自己的美色,欲要對自己不軌……

    嗖!

    一陣天旋地轉,陳汐已經破空而起,雲娜驚恐地閉上了眼睛,迎面呼呼的風聲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你到底要……要幹什麼?」雲娜鼓足勇氣,顫聲道。

    「帶路。」陳汐答道。

    聽到這,雲娜心中緊懸的那顆石頭終於落地,她開始琢磨起這個人的來歷,這傢伙竟然需要人來帶路,難道他是從陰靈沼澤深處走出來的?

    不可能!

    她幾乎下意識地否定了這個猜測,太離譜了!因為在陰靈沼澤深處,還有更恐怖的雷暴荒漠、冰妖魔窟、血靈死地、冥暗森林……這條從青州抵達雷城的路線,早在數百年前就已荒廢,這些年來根本就沒人能從中活著走出!

    可是,這傢伙若不是從陰靈沼澤深處走出來的,又怎會連路都不知道怎麼走?

    就在這時,陳汐突然停了下來,「距離這裡最近的城鎮在哪裡?」

    雲娜心驚膽戰地睜開眼睛,強自保持鎮定,小心答道:「最近的城市也在百萬裡之外,不過就在前邊萬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座荒木堡,那是開闢在荒木森林中的一處城堡,很多來荒木森林試煉和冒險的修士都會在那裡駐足和休息。」

    荒木堡?

    陳汐怔了怔,之前在地圖上,他可沒見過這個名字,不過他也沒有停留,繼續前行。荒木堡既然有修士聚攏,必然可以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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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荒木堡



    雲娜暗送了口氣,一路上,眼前這個衣衫破爛,渾身血跡的傢伙並沒有對她做什麼,這讓她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

    她原本想試探著問一下,看能否讓這個傢伙把纏在自己腰上的血色鎖鏈拿開,如果可以讓自己自由行動那就更好了。

    但她很快就熄滅了這個想法,因為她驀地發現,自己素來自豪的速度,在這個傢伙面前,慢的像龜速般,為了趕時間,都是這個傢伙提著她前進。她終於體會到了一把什麼叫風馳電掣,快如閃電!

    整整一炷香時間過去,這傢伙的速度沒有任何變緩的趨勢,雲娜不由暗暗咂舌,好恐怖的體力啊!

    不過如此一來,雲娜心中反而升起一絲擔憂,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飛馳在半空中,萬一被沿途的妖獸襲擊怎麼辦?

    要知道在這通往荒木堡的路上,可是生存著諸多強大之極的妖獸,尋常修士根本就不敢在半空中飛馳,因為那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但接下來的一幕幕,卻令雲娜頓時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又是多麼的多餘。

    絕大多數時候,這個傢伙甚至連停頓都不會停頓,抬手一劍,任何攔在身前的妖獸都會被洞穿頭顱,瞬間喪命。他實在太強大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一頭妖獸能夠抵擋住他的一擊。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的劍憑空出現在妖獸的頭顱前方,然後輕輕地收割它們的生命,如此輕鬆,如此隨意,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雲娜心中僅剩的一絲不甘也蕩然無存,在她眼中,這個渾身破爛骯髒兮兮的男人,就像一個冷酷無情的魔神,是自己絕對無法撼動的存在。

    陳汐突然放慢了速度,遠處的茂密森林中,一座巨大的城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那座城堡約莫占地千畝,呈圓形矗立,不時能看到修士飛進飛出,粗略估計起碼可以容納一萬人左右。

    能在妖獸肆虐的荒木森林深處建造一座如此龐大的建築,可見它的建造者的實力有多麼的雄厚。

    按照雲娜的說法,這荒木堡是由雷城一些頂級商會建設,為的是把它當做運送貨物的落腳地。但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廢棄掉了,漸漸變成了一些前來荒木森林試煉和冒險的修士的落腳地。

    由於荒木森林妖獸諸多,並且其後方就是雁蕩峽谷、陰靈沼澤、雷暴荒漠、血靈死地等等兇險之地。這些地方危險歸危險,但卻存在著許多外界難得一見的材料和寶物,就像一座天然寶庫,吸引著許多修士從四面八方趕來,一來可以磨礪實力,二來又可以搜尋一些罕見寶物,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荒木堡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絕佳的防禦能力,自然成了修士心中最安全的落腳地。

    陳汐收回了纏在雲娜腰間的血色鎖鏈。這條鎖鏈是從薔薇身上得到,也是一件罕見的地階極品法寶,具有吞噬精血的可怖威力。

    雲娜獲得自由,長松了口氣,小心翼翼道:「您大概是第一次前來荒木堡,要不要我帶您進去?」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的嘴,跟這個危險的傢伙在一起,自己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也好,我會給你報酬的。」陳汐點頭道。

    雲娜一呆,這傢伙如此霸道冷酷,竟然會答應給自己報酬?老天!這難道是錯覺?

    「走吧。」陳汐奇怪地掃了雲娜一眼,他總感覺這女人有點古怪,似是經常會不自覺的出神,也不知她在思索些什麼。

    雲娜如夢初醒,忙不迭在前邊帶路,像一頭受驚的小鹿似的。

    這一幕看得陳汐又是一陣搖頭,這女人外表性感火辣,怎麼卻像個小孩子似的,冒冒失失,心性修為也太差了。他渾然不知道,在雲娜的心中,他的形象早已變得可怕之極,根本就淡定不起來。

    很快,兩人就進入了荒木堡。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廳,單單一座大廳都能夠容納兩千人,空間極大,並且這裡遠比陳汐想像的要熱鬧許多,三五成群的修士聚集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天,喧囂的很。

    令陳汐感到驚訝的是,這裡修士的水準普遍都比較高,甚至有幾位修士能給他帶來一絲壓力。就片最普通的修士,其實力都在金丹境左右。

    這裡好像根本容不下紫府、黃庭境的修士在此立足。

    並且陳汐注意到,這些人看似在閒聊,目光中卻都帶著微微的不善和強烈的警惕,這是只有那種刀尖舔血,實戰經驗極為老辣的修士身上才有的特質。

    陳汐和雲娜的到來,令大廳驟然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齊齊彙聚在他們身上,或者說都彙聚在了雲娜身上,目光火辣而肆無忌憚,貪婪無比。

    陳汐也敏銳察覺到這一點,他扭頭看了看雲娜,發現這女人倒的確長得可以,擁有吸引人的本錢。

    其實雲娜長得何止不錯,微卷的酒紅色長髮披散於肩,令她那一張嫵媚明麗的臉蛋帶著一絲慵懶的誘人味道,豐潤高聳的酥胸半露著,飽滿瑩潤的令人垂涎,尤其是那一對暴露在短皮裙下的修長大腿,光潔白嫩的像圓潤的象牙,透著無法言喻的誘惑。

    這樣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火辣無比的性感美女,俏生生出現在眾人面前,像不引起矚目都難。

    雲娜雖不缺乏經驗,但此時被眾人毫不掩飾貪婪之色的盯著,神色也不由產生一絲慌張,下意識朝陳汐身邊靠攏。

    令她沒想到的是,她不經意間的舉動更是刺激了這些人。

    大廳內頓時響起一陣口哨聲,響亮無比,這些傢伙都在起哄,個個笑的肆無忌憚,有些人嘴裡甚至冒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來。

    「小妞,陪哥哥睡一晚,保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遇到這麼誘人的小妞,瞧她那皮膚,好水嫩啊。」

    雲娜的神色變得羞憤無比,緊緊抿著嘴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陳汐皺了皺眉,剛想開口,人群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讓開!讓開!」

    十余個修士分開人群,擠了過來。這群人模樣皆剽悍之極,身穿黑色勁裝,左肩有一個禿鷲模樣的圖案,所過之處,其他修士都是敢怒不敢言,明顯對這些人忌憚無比。

    這些人迎面走來之後,肆無忌憚地就把陳汐和雲娜圍了起來。

    雲娜嚇得面如土色,她認得他們,禿鷲流寇團,這個凶名昭著的流寇團裡邊,都是一些兇惡無比的凶徒。

    他們縱橫在荒木森林中,以打劫為生,殺人無數,每個人手上都沾滿鮮血,曾經有許多勢力想清剿他們,卻沒有一個成功。這個團裡,每個成員勢力都相當強悍!尤其是他們的首領孟老禿,凶名之盛,人人忌憚。

    由於他們專撿無門無派的散修下手,從不得罪名門大派的弟子,到現在,他們反而活得更加滋潤。

    最為令雲娜惶恐的是,早在一個月前,她就被這禿鷲流寇團的首領孟老禿盯上了,揚言若自己不答應做他的小妾,就把自己的身子給強奪了……

    她只是一名破落的小家族子弟,哪可能抗衡得了禿鷲流寇團的首領?她之前冒險進入雁蕩峽谷,一是為了採擷血茯苓,二來也是為了躲避這件事,哪想到現在還是被這些凶徒給撞上了。

    僅僅一瞬間,雲娜臉色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渾身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哼!你這個賤人,不答應做我家老大的小妾就算了,竟然還找了一個乞丐似的男人在身邊,難道你認為,我家老大連一個乞丐都比不上?」

    「你們這對狗男女,真是活膩歪了!」

    「老大,你在後邊聽到了嗎?事情都這樣了,我看把這女人的姘頭殺了,然而把這女人帶回去,讓兄弟們都一起樂呵樂呵,然後再殺了也不遲。」

    一眾禿鷲流寇團的凶徒紛紛鼓噪起來,望向陳汐的目光一個個充滿毫不掩飾的不屑和殺機,當目光落在雲娜身上時,就化作了肆無忌憚的貪婪灼熱之色,那模樣,仿似恨不得把雲娜給吞進肚子去。

    大廳中其他修士見到這一幕,卻是無人阻攔,選擇了冷眼旁觀,禿鷲流寇團這幫兇徒太強悍,他們也是不敢招惹的,怎可能會冒著性命危險為兩人素不相識的人出頭?

    雲娜愈發驚恐,面露絕望之色,她看了看身旁的陳汐,張嘴欲言,似是想要把其中緣由告訴陳汐,提醒他趕緊獨自離開。

    不過卻被陳汐制止了,他看著面前的這些人,笑了笑:「沒想到,我一來到荒木堡,就能遇到這樣的大陣勢。」

    雲娜怔了怔,又是驚懼又是擔憂地望了陳汐一眼,似想不明白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這傢伙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難道他被嚇傻了麼?

    禿鷲流寇團的一眾凶徒聞言,都不由冷笑連連,這渾身破爛不堪的傢伙還真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陳汐收起笑容,認真問道:「在荒木堡中殺人,沒關係吧?」

    雲娜正自魂不守舍,也沒聽明白陳汐話中真正的意思,當即就點了點頭。

    陳汐不再多問,抬手取出劍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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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血腥屠殺


    漆黑暗啞的劍籙入手那一刹那,陳汐的氣質驟然一變,如同實質般的殺意轟然席捲而出,激蕩四周,充斥在每一寸空間。

    剛才隨意而立衣衫破爛宛如乞丐的陳汐,就像換了一個人,眉宇含煞,腰脊如槍,三個月來,無數次艱苦戰鬥殺戮練出來的森然殺意,於此刻,轟然釋放!

    一瞬間,整座大廳仿似進入了寒冬臘月,每個人臉色身體都是一僵,如芒在背,呼吸都感覺困難,望向陳汐的目光中更是充滿震驚。

    沒有誰能想像到,這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的傢伙,單單釋放出的殺氣竟如同實質一般,如此森然淩厲。

    沒有廢話,從冥暗森林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陳汐才走到這裡,這是名副其實的血路,除了無數凶獸的鮮血,陳汐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受過多少次傷,灑過多少鮮血。

    在這種不斷的殺戮和戰鬥中,陳汐更是掌握了一種全新道意——殺戮大道!在決定戰鬥的那一瞬間,他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情緒,古井不波。

    神魂,高度集中。

    神色,冰冷淡漠。

    以最快的速度殺死敵人,成了陳汐心中唯一的目標,堅定而純粹。

    嗡!

    以殺戮之鐮為劍胚鑄造而出的劍籙,仿似感受到陳汐心中的殺機,發出一聲欲要飽飲鮮血的歡呼。

    下一刻,禿鷲流寇團的凶徒們驚恐發現,視野中,陳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氣中,宛如憑空蒸發,再也無法鎖定!

    噗噗噗!

    一連串沉悶的聲音響起,一連串猩紅燙熱的血花飆射半空,就像點燃的爆竹連續炸開,在半空呈現一條完美的血線,淒美而血腥。

    圍觀眾人驚恐發現,距離陳汐最近的七名流寇,每一個咽喉處都被洞穿一個大小相同的血窟窿。他們的神情愕然僵硬在臉上,仿似直至死亡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為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由於速度太快,自始至終,他們都根本沒有看清楚陳汐的身影,更別提看到他是如何出劍的了。

    噗噗噗!

    令人心驚肉跳的沉悶響聲再次響起,就像死神的腳步聲,踩在每個人的心中,令他們渾身寒冷,如墜冰窟。

    不到一瞬間,又有五名流寇慘死,死狀如出一轍,皆是被一劍封喉!

    其他流寇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嚇得亡魂大冒,朝四下逃去,這時候的他們,哪還像凶名昭著的禿鷲流寇團成員?哪還像雙手沾滿血腥的強悍凶徒?

    在雲娜眼中,這些一個個令自己做了無數次噩夢的流寇,如今就像被猛虎沖進老窩的羊群,那麼無助,那麼絕望。

    她心中沒有同情,沒有可憐,這些流寇太可惡,專門劫殺無門無派的散修,欺軟怕硬,凶名昭著,死有餘辜。

    如今見到他們一個個亡命逃竄,她心中有的只是快意、興奮。若非實力不濟,她都恨不得沖上前也大肆殺戮一番。

    太解氣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被嚇得六魂無主的模樣,雲娜就感到一陣慚愧,不過她卻並不感覺有多難為情,她明白,若非因為身旁有陳汐這位猛人在,這一切都將回歸到之前的模樣,那時候她只怕逃不過這些流寇的魔掌。

    剩下的流寇鬥志崩潰,轟然逃竄,這並不能令陳汐就此收手,這些年的戰鬥令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對待任何敵人,都不要有任何保留,必須斬草除根,殺得一乾二淨,方才能夠永絕後患。

    事實上,他的確沒有留手,在他眼中,這些傢伙跟之前所見到的凶獸沒什麼區別,都死不足惜。

    在這三個月的艱苦戰鬥磨礪下,他的修為再次突破,煉氣和煉體修為已雙雙進階金丹後期,實力比之在冥暗森林時,又強大了不止一倍。

    再加上與那些可怖的凶獸交戰所磨礪出的戰鬥技巧和戰鬥意志,令他能夠精准地把控整個戰局的每一個環節,能夠在最節省體力的狀態下,以最快的速度滅殺敵人。

    甚至,他已經不再拿自己去與其他人比較,也根本沒什麼可比較的了。像卿秀衣、趙清河那一類在整個大楚王朝都稱得上是年輕一代的巔峰強者們,實力的確很強,甚至已達到了自身所能達到的極限。

    但陳汐修煉至今,哪怕實戰經驗翻倍提升,卻還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極限,他的潛力還很巨大,還有更大的進步空間,若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完全有信心淩駕于大楚王朝任何年輕一代金丹強者之上!

    哪怕就是現在,他的實力都足以傲視絕大多數年輕一代金丹強者了。若是單單比拼戰鬥經驗的話,陳汐一路征戰至今所歷經的生死戰鬥,只怕無人能夠做到。

    這是一種極為寶貴的經驗,因為只有無數次接受生死血戰的洗禮,才能夠真正明白戰鬥的含義,在戰鬥表現出超人一籌的戰鬥手段。這是任何師門長輩、武學典籍都傳授不到的,必須每個人親自去體悟,去磨練。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修煉如此,戰鬥亦如此。

    殺戮仍舊在上演。

    慘叫聲連續不斷地在荒木堡大廳內響起,那臨死前淒厲的聲音,令在場每個人都像浸泡在冰寒徹骨的水中,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起來。

    這絕對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面對這種屠殺,哪怕他們的心智再堅定,也忍不住感到敬畏和驚懼。

    連旁觀眾人都如此膽戰心驚,就更別說這些禿鷲流寇團的凶徒們了,戰鬥至此時,他們幾乎徹底被打懵了。

    一個照面,他們這一方就倒下了十七八個人,這種摧枯拉朽,完全呈現一邊倒的戰鬥,他們還如何打?如何……反抗?

    人群後方,禿鷲流寇團的首領孟老禿面色劇變,心中大悔,自己不就是貪念一個女人的美貌,怎會惹出如此一尊瘟神?不過情勢危急,並且他已經看出,此時服軟已經老不及,那麼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孟老禿當即面色一狠,猙獰咬牙暴喝道:「撤!離開荒木堡,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聲音之大,猶如驚雷般,響徹在整個大廳內。

    然而令孟老禿沒想到的是,他的聲音竟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甚至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在場所有人都神色古怪地朝他望了過去。

    嗯?怎麼回事?

    孟老禿心中一突,察覺不妙,目光再次朝四周一掃,他那張滿是刀疤的臉皮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死了!

    他此次帶來的二十九名屬下,此刻都已躺臥在血泊之中,每個人的咽喉處,都被洞穿一個血窟窿,殷紅的血水兀自在汩汩流淌,令整個大廳的空氣都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濃稠血腥味道。

    孟老禿如遭雷擊,這些屬下都跟隨了他多年,如今卻都化作一具冰冷屍體,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不過相較於內心的難過,他還是更愛惜自己的性命,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令他瞬間就從那種痛失兄弟的情緒中清醒過來,並且在同一時刻,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等逃過這場劫難,來日一定率領大批的兄弟前來,一定要把這瘟神般的傢伙生生活剮了!

    然而當他就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卻猛地發現,周圍的氣氛太詭異,好像整個大廳內所有投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可憐……

    這些傢伙都瘋了嗎?

    孟老禿感覺很莫名其妙,旋即他像猛地意識到什麼,抬頭匆匆一掃四周,神色頓時變得驚恐無比。

    他吞了吞口水,猶自不死心,艱難地扭過頭去,果然就看見,那個瘟神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並且那柄殺了自己二十九名兄弟的漆黑長劍,距離自己的脖頸只有一寸之遙,他甚至能看見劍身上兀自殘留的一絲絲溫熱血痕!

    完了,這次自己只怕在劫難逃……

    就在孟老禿腦海中剛冒出這個念頭,他猛地感覺喉嚨一痛,旋即耳畔傳來一道「噗」的聲音,和剛才他那些兄弟們被洞穿咽喉時所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然而,孟老禿這位縱橫荒木堡多年,凶名昭著的禿鷲流寇團首領眼前一黑,就此斃命,臨死前,他看到了一抹在半空飛濺的血花,以及一對冰冷平靜的眼眸。

    殺完孟老禿,陳汐收回劍籙,看也不看地上的死屍一眼,也不理會眾人震驚無語的眼神,徑直來到雲娜身前,問道:「這裡有房間嗎?我要休息一下。」

    雲娜啊了一聲,從那一幕幕血淋淋的震撼畫面中清醒過來,忙不迭點頭道:「有,有,樓上只要空著的房間,都可以居住,」

    陳汐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邊走邊說道:「這些流寇身上的寶物,就當你給我帶路的報酬了。」

    雲娜愣了楞,似突然想到什麼,叫道:「前輩,我忘了跟您說,樓上的房間不是誰想佔有就能佔有的,必須要有一定實力,否則只會被轟下來,嚴重的話,更可能被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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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以老賣老


    荒木堡內。

    禿鷲流寇團一眾凶徒的死,不再是人們矚目的焦點。並且隨著這些流寇的屍體被抬走,地面的血水被清洗乾淨,整個大廳內重新恢復了熱鬧和喧囂。

    荒木堡魚龍混雜,秩序混亂,幾乎每天都要發生一些流血事件,今天禿鷲流寇團滅亡了,說不定明天又有一個新的流寇團出現。

    總而言之,這裡充斥著動盪、兇險、血腥、殺戮,尋釁復仇的戲碼時刻都會上演。常年在這裡討飯吃的冒險者都早已習慣這裡的一切。

    不過此時的氣氛熱鬧歸熱鬧,但卻沒人再敢大聲喧嘩,更沒有人敢朝大廳一處角落望去。因為在那裡,剛剛單人匹馬誅殺一眾流寇的陳汐,正坐在一張略顯陳舊的酒桌前,在他對面是性感十足的雲娜。

    那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星,剛才已經用血淋淋的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所以沒有誰再膽敢有一絲的小覷和怠慢。

    荒木堡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主人,但卻有常年駐紮于此的商販,被稱作掮客,這些人不僅販賣酒水、靈丹、靈藥等修士消遣和必備的物品,還販賣情報、消息、以及説明客人做一些雜事,深受眾多修士青睞。

    也正因此,這些掮客的實力雖低微,但卻沒誰會去為難他們。

    禿鷲流寇團一眾凶徒的屍體、以及地面上的血水,就是由雲娜付出百顆凝嬰丹的代價,招來一個少年模樣的掮客來處理的。

    這個少年掮客名叫三永,瘦弱不堪,眼睛卻很靈動,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聰明的傢伙,從事掮客這一行,倒也稱得上是如魚得水。

    三永此時正襟危坐,神色謙卑,做出認真聆聽的模樣。

    眾人不經意間瞥到這一幕,都張大了嘴巴,他們大都知道三永這小子,整天吊兒郎當,性子憊懶,這時候卻突然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他們如何能不奇怪?

    不過旋即,他們又釋然了,面對那個剛剛抹殺三十條人命的殺星,換做誰,只怕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對待吧?

    「如此說來,想要住在樓上的房間,必須得擁有相應的實力了?」陳汐問道,剛才他正打算上樓,卻被雲娜叫住,說樓上的房間不是誰都能夠佔用的,必須要有一定實力,否則有可能會被轟下來,嚴重的話,更可能被殺掉。

    住房間還要憑藉實力,自然令陳汐詫異萬分,出於謹慎,他決定先搞清楚狀況再說,然而雲娜也對此一知半解,無奈之下,只得尋找一名掮客問詢,眼前的三永就是被他挑中的掮客之一。

    說話時,陳汐抬頭望瞭望,荒木堡內部空間極大,單單是大廳,都容得下數千人,從他這個位置往上看,這內部空間又分作了二層、三層以及最高的四層。樓層越高,房間就越少,像第一層又近千房間,然而在第四層,卻只有不到三十個房間。

    「您說的沒錯,在這裡的確是論實力分配房間的。」三永連忙回答道,口齒清晰,有條不紊,「實力最底下的,只能居住在一層,一般的金丹境修士只要實力不是太差勁,都可以住進去。第二層是金丹圓滿境修士居住的地方,第三層是涅槃境界,第四層則是冥虛境強者。」

    頓了頓,三永繼續說道:「在荒木堡內,大多數都是金丹修士,很少見到涅槃強者,至於冥虛境強者,那就更少見了,差不多有三年時間了,小的都再沒見到冥虛境出現。再加上每天都會有修士前往森林中探險尋寶,所以現在有很多房間都是空的。」

    聽完,陳汐不禁搖了搖頭,一個住的地方,都這麼多講究,真是吃飽撐著沒事幹了。

    似是看出陳汐心思,三永連忙解釋道:「客人您或許還不知道,荒木堡內的房間大有玄機。早在建設之初,每一層的房間內佈局都不同。

    像第二層的房間內,都有一座功效奇妙的玉床,與地心相通,能夠汲取到一些地髓之氣,對修煉大有裨益。

    而第三層的房間不但能汲取一地髓之氣,房間內還開闢有煉丹房、煉器房等等。

    第四層的房間就不得了了,據說冥虛修士在其中修煉,都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呢,簡直和一些小洞天福地差不多。」

    陳汐這下才感到有些意思,饒有興趣道:「那具體該如何佔用房間呢?」

    三永陪笑道:「以您的實力,完全可以住進第二層了。當然,一些實力不濟的傢伙若強自佔用,多半會被轟下來,有時甚至會被殺掉,所以大多情況下,沒誰敢在這裡渾水摸魚。」

    噗通!

    就在三永的聲音剛落下,二層突然掉下來一個人,重重摔在地上,鼻青臉腫,口中吐血。

    「廢物,憑你的修為也想和我們同住二層?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二層樓欄杆旁,一個黑衣冷峻青年抱臂而立,不屑冷哼。

    「喲,又來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爛貨。」在大廳眾人戲謔的目光中,地上那人掙扎起身子,灰溜溜抱頭逃掉。

    「多謝你了。」陳汐收回目光,付了一千顆凝嬰丹給三永。

    「您太客氣了,若您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儘管來找我。」三永眉開眼笑,能從眼前這個殺星手中得到報酬,讓他感到有些意外,連忙道謝了一聲,一溜煙離開了。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來,陳汐又從一些商販手中買了幾套衣服,打算先洗澡休息一番,再繼續上路。

    「前輩,您打算住在幾樓?」雲娜小心翼翼問道。

    「先上去看看再說吧。」陳汐沉吟道,其實按他心思,住在三樓最方便,因為只有三樓才有專門的煉器室,借此機會重新鍛煉一下劍籙,若能將其威力再提升一個檔次再好不過了。

    雲娜點頭道:「以您的實力,的確已經能夠住進二樓了。」

    陳汐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聽說你過幾天也要前往雷城?我對路線並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話,咱們一同上路吧,我會付你報酬的。」

    雲娜忙不迭點頭答應,剛才陳汐為了她,一怒誅殺三十人,這個小小要求她怎可能會拒絕。

    二層樓走廊上,一些金丹圓滿境修士見到陳汐,倒也並沒有流露出什麼惡意,之前陳汐全滅禿鷲流寇團的一幕,他們大多看在眼中,無形中已承認陳汐擁有和自己一樣居住二樓的實力。

    可是令他們愕然的是,陳汐並沒有在二層停留,而是徑直朝三層走去。

    「咦?我眼花了嗎?這傢伙竟然朝三樓走去了?」

    「膽大包天!三層可是涅槃境強者居住的地方,他一個金丹後期修士,只怕一上去就被人給殺了!」

    「這小子莫非一位滅了禿鷲流寇團,就擁有挑戰涅槃境強者的資格了?」

    「這傢伙明顯是第一次來荒木堡,還以那些涅槃強者都是吃素的,哼,讓他吃點苦頭也好,否則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止是二層的一些修士,連一層大廳內的眾人,也都被陳汐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不明白這個冷酷冰冷的殺星,怎會在這時候突然就變傻了……

    雲娜秀目圓睜,朱唇微張,一對素淨修長的雙手按在胸口,一副驚呆了的表情,他……怎麼會如此莽撞?難道就不擔心惹怒涅槃強者,把他殺害了?

    雲娜感覺腦袋有點暈,連忙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安慰自己:「這傢伙絕不是那種容易衝動的莽夫,說不定有什麼底氣呢,嗯,肯定是這樣……」

    三層很快就到了。

    按照三永所說,有人住的房間,門前都會浮現一層符紋禁制,閃閃發光,極為好認,沒有符紋禁制的,就表明那是一處空房間,暫時無人佔用。

    陳汐目光一掃四周,很快就找到了一處空著的房間,抬步走了過去。

    路上,並沒有哪個涅槃境強者出現,這讓陳汐暗松了口氣,想想也是,哪個涅槃強者吃飽撐了,整天以打架鬥毆,欺負弱小為嗜好?

    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就在陳汐走至房間門前,打算推門而入時,一個枯瘦老者突然就從門內走了出來,一對三角眼冷冷盯著陳汐,目光不善。

    陳汐一怔,這處空房間怎會有人?還是說這老傢伙修煉時,根本就沒記得關上門?但不管如何,這房間終究還是有人佔用了,他只得轉身離開,在找一處房間。

    「站住!誰讓你上來的?」然而陳汐想走,那枯瘦老者卻不打算放過他,怪眼一瞪,就冷冷呵斥出聲。

    陳汐扭過身體,皺眉道:「我上不上來,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枯瘦老者勃然大怒:「小東西,你這點修為有資格佔用三樓的房間嗎?還敢對老夫出言不遜,真是不知死活。罷了,念你年幼無知,給你一個機會,自己滾下去,否則老夫親手廢了你修為,再將你扔下樓去。」

    「老而不死是為賊,我看說的就是你這種貨色,我也給你一個機會,自摑耳光十次,向我道歉,然後滾出荒木堡!」陳汐神色冷下來,身上殺氣倏然勃發,如利劍出鞘,震得虛空寸寸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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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狂抽耳光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傢伙竟然讓一位涅槃強者自摑耳光?還向他道歉?

    那傢伙難道真的瘋了!?

    「小輩,找死!」枯瘦老者徹底暴怒,他乃是散修中的一流人物,涅槃強者,在散修界享有盛名,等閒的宗門弟子,都不敢招惹他。走到哪裡都被人尊敬著,哪裡容得下一個小輩的喝罵。

    陳汐的氣息,並沒有達到涅槃境界,這一點很多人都看得出來。

    達到涅槃境的修士,渾身上下有著一股淩厲的罡氣,若隱若現,如同實質,如利劍繚繞於身體四周的感覺。

    在眾人眼中,陳汐充其量也就是金丹境的高手,也正因如此,當聽聞陳汐那一番言辭之後,才會感覺他瘋掉了。

    說話之間,枯瘦老者抬手一抓,五道鋒利的青色利刃閃電般飛出,抓向陳汐的頭顱。

    利爪破空,青芒流竄,蘊含著恐怖的罡煞之力和純厚的木行道意,這是一門他苦修多年的道品武學「青靈聚煞爪」,罡氣凝刃,淩厲如刀,地階法寶都抵擋不住,抓在人身上,瞬間就會被抓爆肉身。

    哪裡知道,陳汐劍籙一揮,「兌劍道」旋轉如渦,這五道爪痕立刻消散一空,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隨後陳汐身體,嗖的一下消失,十分之一刹那,無聲無息出現在了枯瘦老者身邊,啪!一耳光抽出。

    枯瘦老者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抽飛,身上幾件護身法寶都來不及使用。

    噗!

    他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連帶噴吐出幾顆大牙,他萬萬沒想到,一眨眼間,自己居然遭到如此侮辱!

    這一下枯瘦老者徹底憤怒了:「小東西!你這是在找死!」

    啪!

    陳汐沒有理會他的叫囂,下一刻一隻手出現在枯瘦老者另外一邊臉上,狠狠的抽了下去。後者想要躲閃,但因為陳汐速度太快了,根本就不給他思索反應的時間。

    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摑在了臉上,打得枯瘦老者鼻血狂噴,眼前直冒金星,腦袋都嗡鳴起來。涅槃強者,竟然被抽成這樣,可以說是很不可思議的了。

    荒木堡內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下巴都差點驚掉地上,眼珠子都瞪得滾圓,模樣一個個怪異無比。

    被人抽一巴掌,可以說是麻痹大意,畢竟強者也有疏忽的時候,陰溝裡翻船的事情屢見不鮮,但被人連續狂抽兩下,那就不能用麻痹大意來形容了。

    也正因如此,眾人才感覺一陣頭暈,感覺天都像塌了一樣,一個金丹境修士,竟然連續抽了涅槃強者兩耳光?這說出去誰敢相信?

    枯瘦老者怒了,徹徹底底的憤怒了,他堂堂一個涅槃強者,叱吒一方的存在,居然被人連抽耳光,這傳出去,羞也要羞死!

    轟!

    一股強大的氣息轟然從枯瘦老者身上湧散,淩厲無匹的罡煞之力凝聚在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輪狀物,其內湧動著磅礴的道意力量,足足有四種之多。

    涅槃境強者汲取天地陰陽二罡,就能把真元凝聚為涅槃輪,其中蘊含著涅槃強者一身修為和所領悟的道意力量,用以對敵,端的是強悍無比。在修行界素有一輪飛出,破碎山河之稱。

    但是這一切都沒用。

    陳汐再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前,蘊含著雷霆、風、火、天空四種道意的劍籙輕輕一劃,竟然直接破開了他周身的防禦,在涅槃輪還未凝聚圓滿時,直接一把鎖住了他的咽喉。動作之迅猛快捷,幾近瞬移!

    啪啪啪啪……

    還未凝聚出的涅槃輪,重回於體內,枯瘦老者就被小雞似的被陳汐拎在手上,而後他那張早就紅腫不堪的老臉上,又被狠狠抽了八道耳光。

    「果真是廢物,都一把年紀了,才領悟出四種道意,還都是小道,像你這樣以老賣老的貨色,能活到今天簡直就是奇跡。這十個耳光就當是給你的教訓吧!」抽完耳光,陳汐抬手就把枯瘦老者丟了出去,就像丟一件垃圾似的。

    砰!

    枯瘦老者一聲慘叫,身體從三樓重重跌落地面,張口噴出一口血,然後竟直接昏厥了過去,也不知是被氣昏的,還是受不了周圍投來的目光,故意昏迷過去的。

    震驚全場!

    一個涅槃境強者,威勢赫赫的存在,走到哪裡都受人尊敬,如今居然被一名金丹修士狂抽了十個耳光,一下子昏迷過去了!

    看著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枯瘦老者,眾人震驚得大腦一陣空白。

    其實陳汐這幾手,看似輕描淡寫,輕鬆愜意,但其實運用的都是他最強的手段。他現在最為厲害的,就是憑藉星空之翼,近似瞬移般移動,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恐怖速度,然後以歸藏劍見招拆招,配合自身領悟的種種大道奧義,稱得上是勢如奔雷,無聲無息,神出鬼沒,瞬間殺戮。

    但最為重要的是,這枯瘦老者的實力太弱了,他雖然是涅槃修士,但卻只在涅槃初境,道意境界更是薄弱無比,被陳汐遊刃有餘地狂抽耳光,一點都不稀奇。

    三樓一些房間內的涅槃強者,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都是暗驚不已,倒也沒人再敢出來挑釁陳汐。畢竟有枯瘦老者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他們雖對自己實力自信,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汐沒有理會這些,徑直走進了房間。

    「好可拍的年輕一代!好可怕的劍修!」

    「這殺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怎麼沒說過,憑他這種實力,完全可以躋身群星大會前一百名了,不,前五十都有極大可能!」

    「是啊,看這殺星的年齡,必然在三十歲之下,又是金丹境修為,他若是參加群星大會,必然會展露崢嶸,名震八方吧?」

    待陳汐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整個荒木堡內都紛紛熱議起來。

    如果說之前誅殺禿鷲流寇團三十人,所展現出的是冷酷無情的殺人技巧,那麼此刻,與枯瘦老者這一戰所展現的,就是極為可怖的個人實力了。面對這種能跨越大境界戰勝對手的年輕強者,誰能不心生好奇?

    雲娜怔怔地站在角落裡,想起剛才所見到的有關陳汐的一幕幕,不禁一陣心旌搖曳,竟似癡了一般。

    關上房門,陳汐打量了一番房間四周,發現果然如三永所說那般,三層的房間很大,分成了諸多密室,煉丹、煉器、靜修打坐……無所不有。

    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一套乾淨清爽的衣衫,把長及腰間的頭髮隨意束縛了一下,陳汐躺在床上,忍不住長長松了口氣。

    直至此時,他才稍稍放鬆了緊繃三個月之久的心神。從冥暗森林至今,他一直在不間斷的戰鬥中度過,換而言之,哪怕在進入荒木堡時,他還沒有從戰鬥狀態脫離出來,連續的高強度戰鬥,令他在遇到任何事的第一反應便是,是不是需要戰鬥?

    此刻徹底放鬆下來,感覺就像從一個人生跳進另一個人生一樣,那種不需要戰鬥的寧謐感覺,令他不知不覺間,竟已酣然入睡。

    的確,這些日子他實在太累了,日夜遊走於生死邊緣,除了戰鬥,就是療傷、亡命,像一個在刀尖翩躚的舞者,無時無刻不緊繃神經,心神高度集中,整整三個月沒有放鬆過一絲一毫。

    這從他那破碎的衣衫,滿身的血跡中就能看出一絲端倪,當生存和戰鬥完全佔據所有時間時,又怎可能會再有心思去想著打扮、洗澡?

    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時間。

    第三天清晨,當天邊第一縷陽光落下時,沉睡中的陳汐終於醒了過來,感受著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內投出的勃勃生機和活力,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下一刻,他便從床上坐起來,掬了一盆冰冷透徹的清水洗漱了一番,便徑直走進了煉器房內。

    煉器房內佈置了繁密的符陣和一座三足青銅爐,符陣和爐鼎都以地心之火為力量源泉,既可以用來煉器,又能起到防禦作用,避免煉器時受到打擾。

    陳汐沒有動用爐鼎,想要進一步淬煉劍籙的品質,尋常的煉器手法和爐鼎根本不頂用,不過那些地心之火卻可以用得上。

    若他沒有看錯,那色澤呈現乳白之色的地心之火,應該是一種極為霸道的靈火,名為白焱靈火,對一些極難熔煉的材料有著極佳的作用,用它來淬煉劍籙,再合適不過。

    陳汐這柄劍籙是一種符兵道寶,內有五尊神籙符紋,每尊神籙核心之處,又有不同的神物坐鎮,像青乙神木、太沖之金、丙火神晶等等。而劍胚則是以仙材殺戮之鐮煉製,早在煉製之初,其品質都已在地階極品之上,僅僅比天階法寶稍差一點。

    最為難得的是,這柄劍籙有著無限的成長空間,這才是劍籙最強大的地方。

    不過如今劍籙的威力已無法滿足陳汐的要求,他現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劍籙的品質再提升一個檔次,爭取達到能夠抗衡天階法寶的高度,在戰鬥時,令自己的實力得到最全面的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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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煉劍籙



    陳汐對自己的修為很清楚,雖說無論是煉體、還是煉氣修為,自己都已達到了金丹後期境界,但是想要在群星大會開始之前再進一步,卻根本不可能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進入火鴉鎮時,他的煉體、煉氣修為才只是金丹初期境界,直至如今才過去不到半年時間,兩種不同的修煉道路,卻能夠在短短時間內連續提升兩個小境界,這種突飛猛進的進階速度,已經足夠驚人,說出去絕對會驚掉一地下巴。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段時間的持續戰鬥,戰鬥是最好的老師,一次次的生死搏殺,一次次的艱苦作戰,才令陳汐的實力達到今天這種地步。這其中沒有任何僥倖可言,這是實打實千錘百煉之後才能取得的成就。

    不過想要把金丹後期提升至圓滿境界,卻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因為修為到了這種地步,靠的不再只是努力修煉,還要靠積累、感悟、以及心境的磨礪。

    當然,以陳汐現在的狀態,進階金丹圓滿境界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為了在日後進階涅槃境界時更穩健一些,他還是毅然選擇了暫時的停留,打算把實力再好好夯實一番。

    眾所周知,修士進階紫府境界,等於開闢出了道基,道基越扎實,對日後進階金丹境界的把握就越大。

    而進階金丹境界之後,身體內就等於擁有了天地之根,紮根天地,不再是「道途」上搖曳不定的浮萍。

    到了這時候,把根基夯實的越渾厚,日後所能取得出的成就就越大。

    像之前與陳汐對戰的枯瘦老者,才只領悟四種小道,就已進階涅槃境界,其在金丹境界所打下的根基,必然是薄弱不堪,自然不可能是陳汐的對手。

    這就是根基和底蘊的不同。

    這個道理幾乎所有修士都明白,但是能夠苦苦忍耐著不進階,努力夯實自身根基的卻少之又少。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資質太平庸,一方面是壽元不夠用,若不想辦法快速進階,早已化作了一堆白骨,身隕道消。

    這便是大多修士的無奈了,一方面心中都清楚,想要在修行路上走得更長遠,必須要打好根基,但另一方面又因為壽元短暫的問題,不得不尋覓一些捷徑,然後不顧根基是否渾厚,就匆匆進階,如此,壽元又能延長個數百年。

    能夠兩者兼顧的修士極其至少,也只有那些名門大派的天才人物,才擁有如此能力,他們年輕、資質不俗、悟性超凡,又有師門長輩的殷勤指點,以及龐大的資源支持,根基想不扎實都難。

    陳汐雖然出身偏遠小城的破落家族,但其資質、悟性都不欠缺,各種供修煉所用的資源也不少,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做出揠苗助長的事情,為了快速提升修為境界,而毀了自己日後的道路。

    也正因如此,陳汐這才把提升實力的手段,放在了其他方面,像眼前他正打算做的,通過進一步提升劍籙的品質,從而進一步發揮自己所具備的力量。

    嘩啦啦!

    一大堆罕見的珍貴材料被陳汐從浮屠寶塔取了出來,荒古異獸銀眼朱蟒的血液、紫心飛羽鶴的利爪、五千年火候的碧紋火心木、生於冰窟陰煞中的斑斕玄髓液……等等二十多件各種材料。

    這些材料都是陳汐在冥暗森林、萬邪石灘、冰妖魔窟一類的險地中獲得,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之物,放在外界市面上,絕對是有價無市,花錢都買不到。

    甚至每一件材料的價值,都足以換上一件地階極品法寶了。

    而現在,陳汐決定把這二十餘種材料統統煉化,都用來提升劍籙的品質。這若被其他修士知道,非被罵得狗血噴頭不可。

    原因很簡單,劍籙的品質進一步提升,也僅僅相當於天階法寶的威力而已,而這些材料的家族,足夠買上數件天階法寶了。

    不過陳汐卻並不在乎,其他法寶可成長的空間幾乎沒有,並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也用不上天階法寶。

    而劍籙則不同,它是符兵道寶,不僅擁有無限的成長空間,其品階也半點不受修士修為境界的限制,品質提升之後相當於天階法寶,但卻能為自己所用,單是這一點,都足以秒殺其他一切法寶了,這也是陳汐捨得下血本的根本原因。

    其實,想要提升劍籙的品質,還有一個更便捷的方法,那就是以青乙神木、太沖之金、丙火神晶、壬葵玄水、混沌息壤這五種神物來煉製劍籙,其效果要比這些材料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但陳汐並不打算這麼做,按照季禺的說法,這五種神物都是從先天五行本源中孕育而出,能夠蘊生出無法估量的五行精氣。並且這五種神物用在劍籙進階仙器時,能夠開闢出一方大世界,並且所蘊生出的器靈,也將強大之極,在仙器中也能夠躋身頂尖行列。

    僅僅只是提升劍籙的品質,就拿這些神物來煉製,明顯就是暴殄天物了,換做誰只怕也不會這麼做。

    轟!

    劍籙橫空,劍身表面驀地飛出一尊赤紅爐鼎,通體火光繚繞,符紋湧現,帶著一股熔煉萬物的滔天氣勢。

    這座爐鼎名為「離火焚虛鼎」,通體由數千種火行符紋構成,來自赤帝火皇神籙之內,並不是真正的爐鼎,但其效果卻比真正的爐鼎更好,是專門用來熔煉和提升劍籙的材料的。

    陳汐曾細細研究過劍籙內的五尊神籙,發現每一尊神籙都像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用途極多,像用來煉製各種各樣的寶符,像凝聚出眼前這座「離火焚虛鼎」等等,稱得上是妙用無窮,涵蓋眾廣。

    爐鼎騰空,火光流轉,符紋如霞,彌散光輝。

    陳汐手指一劃,引動身前的「白焱靈火」,徐徐注入「離火焚虛鼎」內,整座爐鼎驟然嗡鳴不休,一道道符紋火光滔滔,直欲翩躚飛舞。

    陳汐不敢怠慢,抓起地上的各種材料,一件件丟進了爐鼎內。

    嗤嗤!

    那一件件材料甫一進入爐鼎,就被無盡火焰包裹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融化掉,化作一滴滴液態精華,在爐鼎內激蕩不休。

    做完這一切,陳汐十指劃動,快如光影,一道道玄奧的法訣如同層層疊疊的潮汐一般,飛灑而出。

    轟隆隆!

    離火焚虛鼎內發出一陣雷鳴之音,凜冽霸道的火光流竄在空氣中,發出劈裡啪啦的音爆之聲。

    這是在熔煉材料,火候的優劣、煉器法訣的精妙與否,都將影響到材料的品質高低。陳汐雙手十指沒有絲毫怠慢,以一種無與倫比的速度變幻飛舞,成千上百道法訣齊齊湧入爐鼎之內。

    火浪洶湧,雷鳴滾滾,眾多材料所融化的滴滴精華,開始相互融合,所發出的聲音尖利刺耳,絕對談不上動聽。

    陳汐對此充耳不聞,他眼睛一眨不眨,全身心觀察著爐鼎內部的變化,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知道,哪怕出現一丁點的失誤,所有的材料都將銷毀一空,如此一來,想要提升劍籙的品質也不知要再等到何年何月。

    這個過程持續了數天。

    這天,荒木堡大廳內,來了一批神色肅殺的修士,他們是雷城天寶樓的商隊,此次前來荒木堡,是為了收購各種材料而來。

    在荒木堡附近討生活的修士,此時都排著長長的隊伍,打算把自己這些天來的所獲得的材料賣掉。

    這支來自雷城天寶樓的商隊,為首的是一個相貌堂堂的錦袍中年,名叫閻成,修為在金丹後期,實力並不算高,不過他還有另外一種身份,大鑒寶師,加上他善於交際,精通買賣之道,自然就成了這支六十人隊伍的首領。

    此時閻成正端坐一旁,觀察著交易的進展狀況,以他大鑒寶師的身份,已經不用事必躬親了,除非遇到罕見的寶物,他才會親自出面。

    在他旁邊,還立著一個身段高挑勻稱,肌膚欺霜賽雪,容顏冰冷絕美的女子,宛如一株盛開在冰山之巔的雪蓮花,清冷孤傲,不容侵犯。這是他的女兒閻嫣,修為比他都高,由於不放心他的安全,所以也從雷城跟了來。

    「你不用再說了,我們的商隊不帶外人。」

    「我可以付出一定的費用,並且您放心,路上我們絕對不會惹事生非,更不會打擾到商隊的秩序。」

    「我說了,不行!」

    聽到爭執聲,閻成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女兒旁邊那個有著一頭酒紅色卷髮的年輕女子。不由搖了搖頭,制止道:「罷了,此去雷城還有百萬裡之遙,一路兇險,就帶上她上路得了。」

    閻嫣眉頭一皺:「父親,萬一她……」

    閻成揮手打斷道:「就這麼辦吧。」

    閻嫣眉頭皺的愈發厲害,沉默許久,才抬頭直視著面前的年輕女子,冰冷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別的念頭,否則我隨時都有可能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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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啟程雷城


    擁有著一頭酒紅色微卷長髮的,自然是雲娜,聽到閻嫣威脅十足的警告,她心中雖略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點頭笑道:「一定,一定。」

    前些天,陳汐決定離開時和自己一同上路,雲娜便記在了心中,今天恰逢天寶樓的商隊前來,她當即就決定,跟著這支商隊一起走,路上也安全一些。

    畢竟荒木堡和雷城之間,還有上百萬裡的遙遠距離,路上又危險重重,妖獸眾多,跟著天寶樓的這支商隊離開,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見雲娜神態恭順,閻嫣神色緩和許多,微揚下巴,淡淡說道:「我們待會就離開,你最好趕緊叫你同伴前來,我們可不等人。」

    說罷,轉身離開,留給雲娜一道孤傲窈窕的背影。

    雲娜對此卻渾不在意,她只是一個小家族出身的修士,自不敢跟天寶樓的人計較,更何況剛才那孤傲女人,還是一位大鑒寶師的女兒,身份尊崇,也遠非她能夠得罪的。

    「都過去十多天了,前輩他怎麼還不出來?」雲娜抬頭望著三樓一處緊閉的房間,秀眉微蹙,有點猶豫不定,不知道這時候去敲門,是否會打擾到陳汐。

    這時候,材料差不多已經收購完畢,天寶樓商隊的一眾護衛正在掃尾,馬上就要啟程返回雷城。

    「爹,您真打算帶著兩個陌生人?」一旁,閻嫣皺眉說道:「荒木堡魚龍混雜,更不乏心黑手辣的盜寇,萬一他們……」

    「一個小丫頭而已,有什麼危險,結一段善緣也好。」閻成揮了揮手,感慨道:「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能幫就幫吧,只要不拖咱們的後腿就行了。」

    閻嫣抿了抿櫻唇,轉過頭,見雲娜兀自在發呆,不由冷冷道:「你同伴的架子很大嘛,非要等到我們離開時才出現?」

    「啊,我這就去叫他。」雲娜一愣,不敢再猶豫,一咬銀牙,蹬蹬蹬朝樓梯口走去,心中卻有點惴惴不安,在心中安慰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天寶樓的商隊,這機會可不容錯失了,前輩他知道了緣由,應該不會朝我發怒的……」

    見此,閻成不由搖了搖頭,說道:「你這脾氣得改改,容易得罪人。」

    閻嫣攏了攏耳畔青絲,滿不在乎道:「我就這毛病,這輩子都改不掉。」

    閻成再次搖了搖頭,卻是不再多說。

    ————

    嗡!

    煉器室內,響起一陣悅耳清吟,宛如天籟。

    陳汐打量著手中劍籙,眼眸中不由露出一絲欣喜,重新煉製過的劍籙,劍身長三尺、寬二寸,劍脊如山凝重,劍刃鋒銳無光,愈發顯得古樸簡約,隱約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看似平淡無奇,但只有陳汐知道,這柄劍籙的威力已提升一大截,完全可以和天階法寶相媲美,淩銳無雙。去參加群星大會,也不用擔心被對手拿厲害的法寶來壓自己一頭。

    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陳汐便即把劍籙收了起來,站起身子,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渾身的清爽感覺令他精神一振,不再逗留,推門而出。

    「啊,前輩你出關了?」雲娜剛走到樓梯口,還沒來得及上樓,不經意間看見陳汐走出房門,不由驚喜開口道。

    耗費十多天時間,成功把劍籙的品質提升了一個檔次,這讓陳汐的心情很不錯,不由含笑點了點頭。

    雲娜一呆,她這才發現,此刻的陳汐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之前的他渾身破爛,滿身血跡,看起來髒兮兮的,像個乞丐似的。而現在他身穿一襲乾淨整潔的青衫,一張清雋的臉頰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如神秘的夜空,長及腰間的長髮隨意束縛了一下,配上他那峻拔的身姿,顯得愈發卓爾不群,飄然出塵。

    原來這傢伙不但年輕,模樣還如此俊俏……等等!他,他……剛才竟然朝我笑了一下?

    老天!

    這冰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殺星竟然也會笑?

    雲娜心中一跳,內心深處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那張明麗俏臉竟生起一抹紅暈,不知覺間竟低下了頭,不敢跟陳汐對視。

    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羞澀,看得大廳眾人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性感十足、火辣無比的小妞,竟然還會害羞?

    「怎麼了?」陳汐走下樓,疑惑地看了一眼雲娜。

    雲娜嚇了一跳,登時清醒過來,搖頭道:「沒什麼,啊,對了,我正要找您呢。」說著,就把自己打算跟隨天寶樓商隊一起離開的事情一併道出。

    說完,雲娜仍舊不免有點惴惴不安,擔心陳汐責備她擅自幫自己做決定。

    哪知道陳汐只是點了點頭,隨意道:「也好,一起就一起吧。」

    雲娜登時就松了口氣,連忙道:「他們在荒木堡外邊整理貨物,咱們趕緊去跟他們匯合吧。」

    當陳汐跟著雲娜,剛走出荒木堡,就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冷冷朝自己望來,眼眸中帶著一絲戒備和警惕,隱隱約約還有一絲厭憎。

    他不由一怔,訝然問旁邊的雲娜:「這是怎麼回事?」

    雲娜期期艾艾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小心傳音道:「像她這樣的大小姐,都是這脾氣,您不必和她一般見識。」

    陳汐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還愣著幹什麼,要出發了!」閻嫣皺眉掃了一眼陳汐和雲娜,冷冷道:「我再一次警告你們,路上千萬別動什麼歪心思,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雲娜連連點頭,旋即低聲朝陳汐道:「您不會生氣了吧?」

    陳汐搖頭道:「不值得。」

    雲娜拍了拍胸口,笑容燦爛道:「那就好,我還真怕您受不了這氣。」

    陳汐啞然道:「我的脾氣就那麼不好?」

    雲娜連連搖頭,心中卻暗道:「你若脾氣好,就不會把禿鷲流寇團全滅掉了,那個涅槃強者也不會被狂抽十耳光,又被從三樓丟下來了……」

    天寶樓的這支商隊很開就啟程出發。

    除了閻成和閻嫣,這支隊伍總計有六十名護衛,修為皆在金丹境界,神色精悍,實力都頗為不弱。

    雖然閻嫣極為不情願,但還是不敢違逆其父閻成的意思,幫陳汐和雲娜特地安排了一輛寶輦乘坐,此時陳汐就坐在寶輦中,細細打量著四周,看得出來,這支商隊不止一次在這條路線上前行,駕輕就熟,一路上並沒遇到多少危險。

    不過令陳汐感覺奇怪的是,這些護衛的神色並不輕鬆,反而透著一絲凝重,似是在防備著什麼一樣,顯得有點不正常。

    「怪不得,原來這支隊伍似乎被什麼東西盯上了……」陳汐目光隨意地瞟了瞟極遠處的叢林,他隱約能夠察覺到,有著什麼東西,一直跟在這支商隊後方。

    「呵呵,小兄弟,喝酒嗎?」

    在陳汐沉吟之際,突然一道笑聲傳來,朝外一看,正是這支商隊的首領閻成,手中拿著一個青皮葫蘆,正在朝自己示意。

    「多謝了。」陳汐笑了笑,好不見外地接過青皮葫蘆,灌了兩口,略一品咂,不由讚歎道:「好酒,只怕埋藏了好些年頭了吧?」

    閻成眼眸中泛起一絲欣賞,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小兄弟也是此道中人啊。」

    頓了頓,他略帶感慨道:「唉,若非危機關頭,非得跟小兄弟痛飲一番不可。實不相瞞,我們這支商隊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我女兒也是怕你二人跟著我們,被捲入這趟麻煩中,所以才……」

    陳汐點頭道:「我理解。」

    閻成笑道:「那就好,我來就是提醒兩位,若路上遇到一些危險,你們能逃便逃,務必要小心了。好了,兩位元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跟閻某說來,只要力所能及,絕對幫二位辦到。」說罷,便即離開。

    「這位首領為人倒也不錯。」一旁,雲娜小聲說道。

    「那是當然,商人嘛,都生了一副八面玲瓏的心思。」陳汐若有所思道。

    「他該不會是想請您出手解決一些麻煩吧?」雲娜眼珠一轉,訝然問道。

    陳汐不置可否,他也有些不確定,不過且不管閻成是否有此用心,路上就是遇到一些麻煩,一旦波及到自己,他只怕也不得不出手了。

    轟隆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地面驀地劇烈顫抖起來,令寶輦都跟著微微晃動。

    「不好!是成群的血角蚓!」

    一陣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陳汐推開寶輦一側的窗口,抬眼望去。

    果然就看見在隊伍前方,地面陡然下沉崩塌,鑽出一頭頭形如蚯蚓,但卻比蚯蚓大了無數倍的妖獸破土而出,足足水桶粗細,體表佈滿鉤狀倒刺,頭頂生著一支拇指粗細的鋒利血角。那轟隆隆的聲音,正是由血角蚓破開地面時所發出。

    一頭成年血角蚓的實力,大概相當於黃庭圓滿境界,但這是一種群居妖獸,一出動就是成千上萬,就是金丹境的修士一旦深陷其包圍,也是有死無生。

    眼前的景象無疑表明,他們遇到了成群的血角蚓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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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10 20:08: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九章 暴甲蠻熊


    荒木森林中,成群的血角蚓破土而出,尖鳴嘶叫,妖氣洶湧,潮水般湧來,密密麻麻,封鎖了前方道路。

    血角蚓的生命力極強,被砍成數段,只要不被傷及頭顱上的血角,它就可以瞬間恢復如初。再加上它們成群出沒,數量龐大,就是金丹修士一旦陷入它們的包圍中,也是有死無生。

    「孽畜!找死!」

    閻成和商隊眾多護衛都識得厲害,毫不猶豫地拉開陣勢,紛紛出手,各色光芒閃耀,衝擊向鋪天蓋地湧來的血角蚓群。

    一時之間,天地間到處都是真元爆破聲,血水如瀑,斷肢亂飛,附近方圓千丈內的古木、岩石都被橫掃粉碎,化作粉末。

    這支商隊的護衛總計六十人,修為皆在金丹境界,悍然出手,其所造成的破壞,也是極為可怖。

    尤其是閻嫣,這個氣質冰冷如蓮的絕美女子,的確有驕傲的實力,一劍祭出,如矯電掠空,瞬間就斬殺掉三五十頭血角蚓,端的是厲害無比。

    不過血角蚯的數量著實太多,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殺了一波,又從地下鑽出一波,仿似無窮無盡一般,很讓人頭疼。

    戰鬥進入激烈的膠著狀態,久攻不下,眾人都露出疲憊之色,情形對眾人頗為不利。

    「冰淩雪舞斬!」

    見此,閻嫣一咬銀牙,持劍淩空,衣袂飄舞,仿似淩波仙子,她劍訣一劃,無數鋒利的冰淩雪花傾瀉而下,只一瞬間,就將血角蚓群滅了大半,氣勢迫人。

    不過這一擊,卻將她的力量耗掉了七七八八,眉宇間湧現一抹疲乏,氣喘細細,只得暫避鋒芒。

    趁此機會,閻嫣瞥了一眼遠處的寶輦,見那一對男女無動於衷,心中不由一陣恚怒,真是一對忘恩負義的狗男女!值此時刻,理應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他們倒好,竟嚇得躲進寶輦不敢出來了!

    陳汐可不知道閻嫣正在腹誹自己,他心中自有打算,這些血角蚓數目雖多,但卻奈何不得這支商隊的高手,戰鬥獲勝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該出手時,他自然會出手幫一把。

    雲娜卻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無動於衷的陳汐,她猶豫再三,似是感覺過意不去,最終還是沖下寶輦,和其他人一起斬殺血龍蚓。

    陳汐笑了笑,並沒有制止。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令他暫時不打算出手。

    從荒木堡離開之後,一路上他都能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人正吊在這支商隊後方,陰魂不散,明顯是意圖不軌。

    並且他能感覺到,這人的實力應該頗為不弱,極為擅長潛蹤匿行,若自己分心去做別的,只怕會瞬間失去對此人的鎖定,得不償失。

    然而這一幕看在閻嫣眼中,卻令她愈發鄙夷起陳汐了,心中已經把陳汐當做了吃軟飯的小白臉,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中看不中用。

    真元和妖力不斷激撞在一起,掀起一陣陣氣浪,橫掃八方。正如陳汐所推測那樣,戰鬥又持續了盞茶功夫,血角蚓的數量開始劇烈減少,地下也再沒有新的血角蚓鑽出。

    「血角蚓快要被全殲,勝利在望,大家再加把勁!」閻成一邊攻擊,一邊鼓舞士氣。

    其實不用他多說,其他人都已看出端倪,個個神色一振,全力出手,各種法訣、法寶不要錢似的轟砸而出,只幾個呼吸間,攔在路前的所有血角蚓就被全殲斃命,留下一地的斷肢慘軀。

    戰鬥結束,一名護衛重重喘了口氣,看著滿地的地龍蚓屍體,心有餘悸道:「好好只是血角蚓群,如果出現一頭血角蚓王,我們這麼多人加起來都不夠殺。」

    「別胡扯淡,血角蚓王若出現,咱們的性命只怕全都要交代這裡。」

    「我說說而已。」

    這時,一道目光望向陳汐所在的寶輦,鄙夷道:「想不到那小子竟然是個窩囊廢,膽量連那位姑娘都不如。」

    說話時,他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雲娜,歎息著搖了搖頭,似是在為她感到不值。

    「這世上,吃軟飯的小白臉多了去了,咱們也不是非要讓他幫忙,只是他的行為也太慫包了,那位姑娘跟了他,簡直就是瞎了眼睛。」

    「要不抽個機會,狠狠教訓一下那個小白臉?」

    雲娜皺眉掃了一眼這些人,她可不覺得這些人在為自己打抱不平,不過她也懶得跟他們解釋,轉身朝寶輦走去。

    而遠處,閻成聽到這邊議論紛紛,當即走了過來,呵斥道:「你們在胡說什麼?還不收拾一下,儘快上路!」

    「閻管事,兄弟們心裡不爽,憑什麼他躲進寶輦裡不出來,咱們卻要在這裡拼死拼活?」

    「人家是客人!懂嗎?」閻成瞥了一眼陳汐所在的寶輦,淡淡揮手道:「不要再亂嚼舌根了,趕緊收拾一下,離開這裡,這裡的血腥只怕會引來不少凶獸。」

    眾人張了張嘴,卻不再多說,明顯心有不甘。

    閻嫣卻不管不顧,冷冷道:「什麼客人,主人有麻煩,身為客人也該出手幫幫忙吧?我看他就是一個軟蛋!」

    閻成瞪了女兒一眼,心中也是暗自奇怪,難道自己看錯人了?

    沒多久,商隊繼續啟程,風馳電掣。

    夜晚。

    商隊在森林中紮營,歷經白天一戰,眾人都是疲乏不堪,必須抽出時間養精蓄銳,否則只怕到不了雷城,就會被一波又一波的妖獸抹殺掉。

    篝火熊熊,除了一些放哨的護衛,大多人都聚攏在一起,喝酒吃肉,倒也不覺寂寞。

    閻嫣抱腿坐在閻成旁邊,瞥了一眼遠處孤零零一個人坐著的陳汐,心中不覺湧出一抹快意。

    如今在商隊中,陳汐成了最不受待見的人,是一個隻會吃女人軟飯的慫包,沒人願意和他為伍,仿似和他多說一句話,就辱沒了自己的身份,處境很尷尬。

    當然,雲娜一直很忠心地跟隨陳汐身邊,不離不棄。

    不過這一切看在眾人眼中,卻都是扼腕歎息不已,深深為雲娜不值。

    「父親,護衛們都有意見了。」閻嫣輕聲道,熊熊篝火把她那冰冷絕美的臉頰染上一抹暈紅,嬌豔不可方物。

    「我知道。」閻成飲了一口酒,歎息道:「你們啊,不能因為他不出手,就趕他走吧?就當順路帶他一程得了。」

    其實閻成也有些不解,他看得出陳汐並不像什麼薄情寡義之人,為什麼會表現的如此冷漠無情?

    「嗯。」閻嫣點了點頭,似是有些出神,喃喃道:「這一路上我一直心有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父親您說,該不會是那頭暴甲蠻熊妖一直就沒離開吧?」

    閻成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也有這種感覺,就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旋即他苦笑道:「那暴甲蠻熊妖最是記仇,你殺了它的幼崽,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閻嫣搖了搖嘴唇,神色一堅,說道:「要不我離開商隊獨自行動吧?省得給商隊惹來麻煩。」

    「胡鬧!」閻成皺眉喝斥道:「那頭暴甲蠻熊妖實力滔天,堪比涅槃境強者,你獨自行動不是找死嗎?此事休要再提!」

    閻嫣撇了撇嘴,不再多說,只是盯著眼前篝火,怔怔出神。

    閻成心中一歎,拍了怕女兒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有父親在,決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否則你娘在天有靈,只怕也不會原諒我的。」

    閻嫣眼圈一紅,螓首靠在父親肩膀上,冰冷驕傲如她,此刻卻是罕見地露出一絲柔弱神態,仿似那一切的冰冷、驕傲都是一層偽裝,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遠處的篝火旁,陳汐孤零零一個人坐著,對周圍眾人議論渾然不在意。

    暴甲蠻熊妖麼?

    閻嫣和閻成並沒有用傳音交談,聲音雖弱,但卻都被他一絲不落地聽進了耳中,頓時就明白了遠遠綴在隊伍後邊的東西是什麼了。

    據他所知,暴甲蠻熊據說也是一種縱橫在森林中的霸主級凶獸,體內流淌著一絲荒古神獸大力熊羆的血脈,力大無窮,兇猛之極。並且這種凶獸性情極為記仇,除非一舉殺死它,否則就會被它一直糾纏不休,緊追不放,是一種令很多修士都頭疼無比的可怕存在。

    「前輩,還在想事情?先吃些東西吧。」雲娜抬起頭,見陳汐久久不語,不由小聲問道,說話時,遞過來一串油酥焦黃的烤肉。

    陳汐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伸手接過,嘗了一口,讚歎道:「好手藝,快趕得上靈廚師了。」

    雲娜開心笑了,雀躍道:「好吃您就多吃一些,我幫您烤炙。還有這雲水釀,是我家祖傳的秘方釀制,您嘗嘗。」

    說著,她又遞過來一葫蘆老酒,把陳汐服侍得體貼周到,無微不至,看在其他人眼中,一個個都眼紅無比,多水靈多性感多體貼的一個好姑娘,卻被一個吃軟飯的慫貨小白臉禍害了,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看向陳汐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嫉妒和憤恨。

    陳汐哪會在乎這些,毫不客氣地拿過酒葫蘆一通狂灌,然後咂嘴吐氣道:「清勁綿延,醇厚雋遠,好酒啊!」

    雲娜一對嫵媚的眼睛都笑成了彎彎月牙,仿似聽到陳汐的讚美,不亞於聆聽妙音,倍受鼓舞,愈發殷勤地伺候陳汐。

    眾人見此,頓時仰天無語,已快要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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