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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白色 -【客官不可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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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2:1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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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邁得太豪邁的後果是,胡一下腳踝被高跟鞋震得生疼。好不容易下到一樓,轉眼一看:喲呵!某人正倚著電梯口旁的牆壁,雙手插兜等著她。

  胡一下瞇眼瞧瞧這男人,這身修身西裝十分襯他,工作時可以一絲不苟,不怒自威,下了班,不用換衣,西裝一脫,袖子一卷,大可去泡夜店。

  關鍵是,這西裝是用她的錢買的!

  既然彼此已經撕破臉,他都準備遣送她去警局了,胡一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快步上前,伸手就要脫他衣服。

  結果可想而知,當即被他捏實了一雙手腕,總是受制於人的滋味可不好受,胡一下覺得有必要把自己這一個月的憋屈統統還給他,毫不猶豫地提膝往他腿心撞去。

  這男人防不勝防,幾乎要中招,就在這時,「叮」地一聲——另一台電梯到了。

  胡一下就這麼停了半秒,就被他尋了空隙躲開不說,還被他撈住腰、推著撞到牆上。

  隨著胡一下背上傳來一陣悶疼,電梯門也在這時豁然拉開。

  詹亦楊原本正擰眉盯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恰逢此時,餘光突然瞥見他宴請的官員和一眾副手從電梯裡出來。

  不容多想,在被發現的前一刻,他驀地跨前一步,貼緊這女人,藏進暗處。

  胡一下正揉著背悶哼呢,被他這樣欺近,背部再一次華麗麗地撞到牆面:「你這……」

  被他伸手摀住嘴了。

  發不出聲音的胡一下只剩最後一招了:瞪你瞪你瞪死你!可惜某男對此置若罔聞,只聽官員問副手:「詹總人呢?」

  「黃部長實在抱歉,公司臨時有事……」

  如此云云,聽得胡一下一肚子不滿。呸!「公務纏身」的詹某人正抱著可憐巴巴的她耍狠鬥惡!

  可這些話溢出口,全成了「嗚嗚嗚」的低音頻,胡一下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當眾揭穿此人道貌岸然的嘴臉,背負此光榮使命的她,默默磨了磨牙,隨即聚足力氣,照著他虎口狠狠咬下。

  詹某人一手抄著她腕子,絲毫鬆懈不得,另一手因為吃痛而條件反射彈開。頭一次見他慌神,胡一下那叫一個得意。

  ——看你還拿什麼堵我的嘴?

  「黃部長!」胡一下的聲音,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見官員聞聲回頭,胡一下那叫一個心潮澎湃。

  ——這回該輪到我得意了吧!

  可胡一下還來不及洋洋自得,面前這男人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一口吞掉了她接下來的話。

  被一同吞掉的,還有她的唇。

  ******

  ⊙﹏⊙

  胡一下同志,懵了。

  下一秒,卻又醒了。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唇涼涼薄薄猶帶酒香,攫住她的那一刻確實很震撼,也很美妙,可一想到他很快要讓自己去蹲監獄,什麼美妙都頃刻間煙消雲散,連渣都不剩。

  胡一下悄悄摸出手機。

  一邊忍著唇上香艷刺激的折磨,一邊摸索相機功能,還要一邊防著被他發現,實在是高難度,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那邊廂,回頭便見這對擁吻男女的官員,一邊感歎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靠譜,一邊不忘多瞄兩眼,終於就這麼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

  這邊廂,詹亦楊立即放開懷中人。

  胡一下手一抖,手機差點滑落在地,趕忙把手背到身後,可還是被他發現了。見他狐疑的目光在她與手機之間逡巡了一輪,胡一下索性也不再偷偷摸摸,屏幕送到他面前,得瑟地晃晃:「你有人證,我有物證。」

  說著不忘學他能氣死人的單挑眉梢。

  詹亦楊一愣。

  不是因為看到了她拍下的照片,而是因為看到了照片中的自己……一瞬間的,意亂情迷。

  他眉頭越斂越深,不知內情的胡一下忙著沾沾自喜,哪顧得上他?

  揮去一臉苦瓜相,理理衣服,整整髮型,率先走出去的同時,不忘以著平常遛冷靜那條小哈的手法,打個響指示意身後的他:「別磨蹭,咱還得趕去局子讓警察叔叔評理呢。」

  胡一下來時是和公關部的人共擠一輛車,現下,有物證在手的她格外意氣風發,直接瞅準詹某人那輛配司機的高級貨,端端坐進。

  駕駛座內,原本百無聊賴的司機即刻一怔,待看清來人,更是莫名嚇得不輕。趕緊搜尋另一邊車門有沒有上來什麼人。

  「胡胡胡,胡小姐!」小司機像是見了鬼,慌亂無措的模樣逗得人發樂。

  「我們之前見過?」詹某人還沒上車污染她的視線,胡一下倒不介意和這口吃的英俊小伙多聊會兒。

  小司機當即搖頭加擺手。

  胡一下正要追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姓氏,小司機已迅速辯駁開:「當時副總讓我把擋板升起來了,我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

  ⊙﹏⊙

  胡一下慢慢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坐直身子。

  小司機恐懼的模樣一直在眼前晃,實在揮之不去,逼得她遲疑著問出口:「那天我是不是很……」

  「不不不你那天一點也不放`蕩!」

  他又是那樣急著否認,搖頭又擺手的模樣徹底打敗胡一下。她聳然垂下腦袋:「其實我只想問,那天我是不是很讓你們尷尬。」

  小司機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功力驚人,那晚的氣氛如何,胡一下永遠沒辦法知道了,但如今狀況,何止是「尷尬」二字就能囊括的?

  車廂裡這兩人在五味雜陳中浸泡著,恰逢此時,另一邊車門開了。第一次,某人出現,胡一下能感到鬆了一口氣。

  詹亦楊姍姍來遲,沉著臉上車。

  即使換了輛車,可單單只瞥一眼前座的司機和旁坐這女人,某人不堪的記憶便會紛至沓來。

  這女人一口一句別的男人,可騎著、摸著、揉著、吮著、咬著的,卻全是他。被她樹袋熊一樣錮著,不怪他對司機說話時,語氣不受控地狠厲:「升起擋板,開到隱蔽點的地方,你下車。」

  擋板升起,後座一片昏暗,只有她的眸子,熠熠生輝,倒映著小小的火苗。他視線轉回到這女人身上,依然冷著張臉:「我是誰?」

  她不管不顧,繼續埋頭索吻,他食指抵住她雙唇,堪堪隔開彼此,教她念:「詹,亦,楊。」

  她如牙牙學語的孩童,迷濛著眼跟著他念。

  他終於滿意,一把把她反制在身`下,微喘著欺近,捏住她下巴,要她正對:「下次不准再叫錯名字。」

  俯身,正準備給她覬覦多時的吻,禁不住此番天旋地轉的她,卻在這時,突然一聲乾嘔……

  之後的一切,詹亦楊拒絕再回想,那部分記憶,隨著那件被沾了嘔吐物的外套一道,永遠扔進垃圾箱。

  「詹總,我需不需要,下車?」

  司機怯怯的詢問傳來,詹亦楊回神,瞥一眼旁座的女人:「到最近的地鐵口。」

  胡一下聽著,無聲一笑。有把柄在手的感覺真是好,這麼想著,當即頤指氣使起來:「這麼晚了地鐵都停了,送我回家。」

  ******

  o(≧v≦)o

  總裁級別的車親自送到家,胡一下特地抬頭挺胸地下車,不忘用力關門,給某人最後一下震撼教育。

  可惜豪車車門配備緩衝磁,胡一下損失了這麼個機會,直到進了公寓樓,還稍稍惦記著。

  還沒開門進屋就看見裡頭的燈光,胡一下倒是差異。冷靜竟然在家?詫異之餘,胡同志傾訴的慾望陡然升上最高值。

  拖鞋都來不及穿就往玄關裡趕,正好迎上客廳裡的冷靜。見好友一臉憤然地坐在地上,捧著碗方便麵悶頭狂嘬,胡一下稍稍遲疑了下,決定先關心關心:「你不是說要加班麼?」

  「我把我主管fire了。」

  「你被炒了?」

  「是我炒了她!」

  冷靜當即炸毛,胡一下趕緊湊過去順毛:「好好好,是你炒了她。別難過,姐們給你講一件天大的好事。」

  胡一下邊說邊起身,很快從廚房拿了雙筷子回來,一邊蹭方便面吃,一邊把事件原委統統告知。

  方便面吃完了,她的故事也臨近尾聲,最後不忘沾沾自喜地總結道:「難怪他要想盡辦法折磨我,原來是被我劫了色懷恨在心!」

  冷靜的沮喪被這聲情並茂的說辭沖的無影無蹤,邊收拾茶几,邊把碗筷推到胡一下面前:「我早告訴過你,你一喝醉就變女色魔,你偏不信,偏要說我為了省點酒錢騙你,姐是這麼吝嗇的人嘛?」

  胡一下一來不想洗碗,二來還沒說盡興,自動忽略面前的碗筷,抱著抱枕,尋個舒服的姿勢窩進沙發:「是該說他坐懷不亂呢,還是性`功能紊亂呢?就算我沒強逼他到最後一步,可面對我這麼個大美人,他心裡怎麼能沒點起伏?」

  「得了吧,你都自戀成精了。」冷靜揪著她的臉可勁兒揉,「美人兒,快去洗碗。」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借酒裝瘋,勾引他趁機上位?」

  「憑他的段數,女人用美人計,他一定將計就計。除非……」

  胡一下耳朵噌地一聲豎起,等了半晌,卻只等來冷靜的諱莫如深,胡同志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主,此刻更是急得跳腳:「除非什麼?你快說呀,急死我了。」

  「你把碗洗了,我就告訴你。」

  終究沒能逃過啊,胡一下戀戀不捨地離了沙發,進廚房幹活。

  冷靜監督她洗完碗,大方拋出結論:「要麼他是那種傳統的男人,喜歡劉三好型的女人,你不是他的菜;要麼,他有隱疾。」

  ——劉三好?長相好,身材好,床上功夫好?

  「我就算沒三好,起碼也有二好,第一條鐵定不成立。說到隱疾……」胡一下挖空腦子尋證據,「他倒是有和女人約會,可我觀察過幾次,那哪像約會?相親還差不多。」

  「大boss相親?」冷靜搖頭,臉上分明寫著不信,眼看話題越扯越遠,急忙把胡同志拉回正途,「別淨瞎想些沒用的,還是想想你要怎麼脫離他的魔掌吧。」

  脫離魔掌?

  胡一下被一語點醒。

  助理的活計有多累,她就有多想念在9部混日子的時光。

  手機裡的照片是她唯一依靠了,胡一下默默握拳,一晚上整合出多套方案,翌日,早早出門,準備到公司找某人談判。

  可惜,再早出門,也要敗在這銷魂的堵車大軍之下,胡一下這回不僅沒提前到,反而遲了。

  電梯到達,胡一下以著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去打卡,而後直接癱倒在自己座位上順氣。

  可這氣還沒理順,就有工作找上門:「緊急會議人手不夠,小胡啊,趕緊幫忙送咖啡過去。」

  ——最後一次供你們差遣,我忍!

  自我安慰之下重新恢復鬥志的胡一下,施施然泡咖啡去也。

  到了會議室門外,胡一下駐足片刻,深呼吸。一想到會議結束之後就得尋著機會找詹某人談判,她就頭大。

  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這才推門進去。

  雖然不是開高層例會時使用的超大坪會議室,但這第三會議室裡頭,陣仗仍是不小,胡一下一眼瞥過,光正對著她的,就有三個部門經理。

  當然,絕對主位上的詹某人,依舊是一聲不吭也存在感極強。

  沒看到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胡一下低頭做分內事,心中默默唸咒。

  好在整個過程,詹某人的視線掃都沒掃她:「你來說兩句吧,許——」

  ——人家的名字都記不全,什麼破記性?語氣還這麼傲!

  胡一下難改八卦本性,腳步可以放慢,好在多聽點內幕,就在這時,座位背對她的那幾位中,有人站了起來,接過詹某人的話:「——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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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2:2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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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舟。」

  明明是溫潤無比的嗓音,那尾音卻如同利器,狠狠劃過胡一下耳膜。手心在那一刻突然冒汗,眼看自己手裡的托盤上,咖啡危險地晃起來,胡一下腦中卻是空白一片。

  就在這一片空白中,胡一下突然撞見氣場強大的某人短不及一秒的掃視。

  就是這麼奇怪,頃刻間,胡一下只覺三魂七魄「嗖」一聲全回到身體,她好歹是回過神來,二話不說,調頭就往外走。

  朝她迎面而來的另一名助理納悶了:「去哪啊,胡……」

  胡一下趕緊比划動作讓她別出聲,指指自己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無比的表情,也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把手裡的托盤交出去之後,腳底抹油,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躲到廁所裡了,胡一下才敢放聲舒口氣。

  辟里啪啦發出一條短信:「我見到許方舟了!」

  發出不過半分鐘就有電話進來,冷靜的聲音少有的緊繃:「真的假的?你幻覺吧?」

  「如果被他知道我在這裡端茶送水兼做保姆……我不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姓許的也是艾世瑞的人,和你不同地區而已,你早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才是。」

  胡一下拒談這個問題,沒臉沒皮地要求:「你你你,你來接我吧,我得請病假回家。」

  「我在電視台等面試呢,要不這樣,中午我去找你?別自己急自己,說不定他只是來總部——」冷靜頓了頓,尋找合適措辭,「——串個門?」

  千里迢迢從華南來總部,就只為了串門,順便開場緊急會議?胡一下反覆琢磨,逼自己相信這個說辭其實也是成立的。

  胡一下咬牙握拳,決定接下來的一整個天都不再出現在艾世瑞大樓的任何角落,掛了電話,偷偷摸摸回秘書室拿包,正準備關電腦走人,很不巧地發現了OA辦公系統彈出的窗口。

  一念之差,胡一下就這麼隨手點開了這封人事部的群發郵件。

  「許方舟接替Smith.L執行副總職位,即日上任。」

  斗大的字刺激得胡一下恨不能剁掉自己的手,她這電腦,是徹底關不上了。

  也不知呆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動靜,胡一下一激靈,循著慣用手段,想都沒想就往桌底下鑽。

  進來的人兩兩低語,聲音中透著諱莫如深,胡一下唯一聽完整的,只有這麼一句:「調走個不幹實事的,轉頭又提拔個利益網之外的,擺明是來分詹副的權,不是攪局,就是找死。」

  許方舟,找死?

  胡一下聽得冷汗之下,正要抬手抹把汗,耳邊傳來一聲低呼:「小胡你怎麼躲桌子底下啊?」

  胡一下面上一僵,乾笑著鑽出來。她算是明白了,不是詹某人眼神犀利,而是她,總是躲得不夠隱蔽。

  「不是肚子疼麼?怎麼還有精力竄上竄下?」

  胡一下心虛地指指桌洞:「這是我獨創的治肚子疼的法子,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格外忙碌的一天,對方也沒工夫為難這個傻了吧唧的小姑娘,各自作鳥獸散,忙著連軸轉去了。

  今天資本家沒時間來差遣她,胡一下心情卻更加糟糕,談判計劃泡湯,逃跑計劃也泡湯,胡一下整個人都在這鍋雜亂無章的湯裡頭泡著,怎一個暈乎了得。

  就這麼暈暈乎乎地,辦公桌上電話響了。

  看號碼,竟是從詹某人的辦公室切來的內線。

  胡一下猶豫幾番,還是按下了免提。那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鹹不淡,無起無伏:「準備好合同,讓司機備車。」

  他說得倒是簡練,胡一下卻糊塗了:「行程方面不是我負責的。」

  「今天開始,由你負責。」說著就把電話撂了。

  ——靠!

  私事上她敢鬧矛盾,可公事上的事,胡一下從來只有怕他怕的要命的份,找行政助理拷貝了份當日行程之後,慼慼地聯繫車隊主管。

  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直接在寫字樓底下恭候,遠遠瞧見詹某人從大樓裡出來,從頭到腳都無懈可擊,胡一下都不願意再哀歎自己的奴隸命,下車替他開門。

  不呆在公司倒也順了她的意,胡一下心裡便也沒那麼多抱怨,坐在後座的詹某人一直抱著筆記本電腦忙碌,執行助理坐在他身旁,正在整理合同,而胡一下,坐在副駕駛位,無所事事地端著掌上電腦,熟悉今日行程。

  看到「晚9點機場」,胡一下一愣。詹某人今晚要出國公幹?胡一下忙不迭繼續翻看。

  接下來的6天都呆在國外?胡一下還惦記著那場談判,不自覺透過車內後照鏡看他。

  胡一下心裡敲著急鼓,偏偏這時,他不期然抬頭,正迎上她的凝視。

  這男人昨天還親了她,可胡一下還是覺得他陌生,她更加沒膽子開口。

  直到中午,行程暫時告一段落,胡一下這勇氣,還沒鼓足。

  回公司的途中,低著頭沉默地處理文件的詹亦楊,突然開口:「飯店訂位,晚7點的飯局,為執行副總接風。」

  胡一下眼珠都要瞪出來,詹某人這才慢悠悠抬頭。

  他的目光卻只是淺淺略過她,看著身旁的執行助理,繼續道:「還要安排他下榻酒店。」

  胡一下一生最怕的,就是在許方舟面前丟人。做詹某人的奴才更丟人,還是在9部渾渾噩噩更丟人?回程的路途足夠她得出結論了。

  回到公司,眼看詹某人下車,大步流星地走進電梯,胡一下一咬牙:「等等!」

  那該死的,卻根本沒聽見似地,依舊按下了關門鍵。好在胡一下跑得快,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刻,衝了進去。

  也不跟他廢話了,直接提要求:「我要調回銷售9部。」

  「原因。」

  胡一下跑得太急,氣都還沒順過來,就又被他簡簡單單兩個字堵住了話頭。手順進兜裡摩挲著私人手機,她這才找回理直氣壯的資本:「你不答應我,我就把你親我的照片印成傳單,讓同事人手一份。」

  她話說得又順又溜。詹亦楊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極其詭異地揚起一個淺淺的笑。

  胡一下被他笑得全身發麻,跟過了電似的。

  這什麼意思?

  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腰上一緊,這該死的,又抱著她不放了!

  「喂!」

  「你拍的照片像素不清,不如,」他竟拿出自己手機,「再拍一張?」

  說著就要不管不顧地吻下來。

  胡一下趕緊摀住嘴。

  詹亦楊的視線在她臉上流連片刻,嘴角一揚,這笑容,幾乎可以稱作陽光明媚:「關於你的要求……這次隨我出國公幹,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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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2:4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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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下捂著嘴,死活不鬆手,聲音糯糯的從指縫間傳出:「我不去。」

  詹亦楊臉上還掛著令人膽寒的笑,卻不再緊迫貼人,而是慢條斯理退後一步,倚著電梯壁:「執行副總突然空降,人事方面肯定照顧不周,我不介意把你借給他用幾天,打打雜,跑跑……」

  胡一下趕緊伸手示意他打住:「我去!」

  這男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可他怎麼能每句話都說到她致命處?電梯都已抵達餐廳樓層,胡一下仍舊沒想出個所以然,詹亦楊慢條斯理地走出,路過她身旁時腳下一頓,手抬向她,似要揉她腦袋。

  胡一下嚇得一縮脖子,下一秒就聽見他淺淺笑了半聲,眼看這尊妖孽終於離開,胡一下悲催地意識到,自己從奴才進化成了:寵物。

  ******

  一下午胡一下都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忙著背熟出國公幹的資料,行政助理把一摞摞的文件往她桌上送,知道這小姑娘斤兩多少,倒也不為難她:「這些瞭解個大致就成,不需要全部吃透。」

  可一下午過去,眼見這小姑娘又搞定了一摞資料,行政助理頗為驚訝:「全部背熟了?」

  「我其他不行,就是記憶力賊好。」胡同志還是改不了自戀的毛病。

  想當年驚聞許方舟要出國唸書,她可是用一個月時間狂啃托福資料,全靠死記硬背的結果卻是考得比許方舟還高。

  小姑娘自誇起來帶著股憨勁,傻兮兮的,旁人聽著倒不覺刺耳,行政助理只朝她笑笑,轉頭又送來一摞資料。

  行政助理還有別的要忙,見胡一下很快將一切都搞定,他也算辦妥副總交待他指導這小姑娘的任務,看看表:「你提前下班吧,回去準備好證件和簡單的行李等通知。」

  胡一下賴在辦公桌裡沒動,瞥一眼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決定八卦下:「晚上的接風飯局,詹副總是去,還是不去?」

  行政助理都走到門口了,真真被她這個問題逗笑,「上頭不賣詹總面子,詹總會賣其他人面子麼?」

  即使再會掩飾,他回轉而來的目光裡,胡一下還是輕易讀出了三個字:小菜鳥。

  ——姐是菜鳥姐自豪!等姐公幹回來,再也不用跟你這幫勾心鬥角的混!

  被小女子無情歸類為奸角而毫不知情的行政助理轉眼已回到55樓,穿過綠植屏風進入副總辦公室。

  詹亦楊正批閱文件,頭都沒抬:「說。」

  「胡小姐已經離開公司。」

  執著簽字筆的手一頓:「不是讓你說這個。」

  會錯意的助理小小尷尬下,正了正色,這才拿出掌上電腦:「五點十分經理會議,七點銀行業年度酒會,工行李經理將出席,屆時安排您與他一道接受雜誌專訪。八點二十倫敦總部視訊會議。」

  「如果我沒記錯,八點半要啟程去機場。」

  「已安排裝有視訊裝置的車。」

  詹亦楊點點頭,「新加坡最後一天的行程空出來。」

  滿滿噹噹的6天行程裡空出一天?助理滿頭黑線:「這……」

  助理正磨嘰著,驀地透過玻璃牆瞥見一行人朝辦公區走來,為首的正是那新鮮出爐的執行副總。

  助理不禁噤聲,退到一旁。

  說得都是些新官上任的客套話,詹某人談笑風生,許某人侃侃而談,面上的和樂幾乎要掩去這一次人事調動帶來的風起雲湧。

  最後詹亦楊甚至送他直送到電梯口,還不忘為不能出席接風宴而抱歉。助理在旁看戲,心裡想的是詹副總今早要他調查的東西。

  ——許方舟的詳細履歷,盡快。

  能讓詹亦楊警鈴大作,這許副總平靜無害的表面下掩藏了什麼能力,自不必說。

  一眾客人進入電梯,門合上前一刻,聽見許副總問身旁人:「對了,銷售9部在哪兒?」

  ******

  這邊廂,詹亦楊因此話一時愣住。

  那邊廂,胡同志為了給自己的安逸鋪路,行政助理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回了趟地下一層。

  站在這間讓人倍感溫暖的破爛辦公室門外,胡一下突然發現這裡實在是個世外桃源,外頭的世界再天翻地覆,銷售9部卻是自始至終的與世無爭。

  QQ女正粘假睫毛,就這麼透過化妝鏡看到了她:「喲,小狐狸,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

  胡一下立馬換上笑臉進去,不忘奉上偷渡來的高級咖啡。咖啡人手一杯,QQ女都顧不上粘睫毛了,邊飲邊誇:「還是小狐狸你有良心。」

  胡一下低頭忖度片刻。

  再抬頭時,努力扁起張嘴做委屈狀:「我在那兒做不下去了,想調回咱這兒來。你們還要我啵?」

  花公子來了興致,放下那本花花公子,屁顛顛湊過來:「喲,姑娘怎麼了?咋這麼委屈呢?」

  眼鏡爺仍是千年不變地頂著厚重的眼鏡看報紙,鏡片被咖啡蒸出一片白霧也妨礙不了他:「別介,咱這兒沒發展前景,不適合你們小年輕。」

  「咱們一起努力重整9部不好麼?」

  胡一下自己都厭煩了自己的老生常談,不怪其他人喝咖啡的喝咖啡,看黃書的看黃書。轉念一想,她決定,下一記猛料:「我開罪詹總了!」

  振臂一呼,果然有效。關鍵是,詹某人名諱一出,自然而然引得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胡一下眼看有戲,趕緊再接再厲,眼中淚花說來就來:「你們不是都聽說了那條烏龍緋聞?詹總如今的意思是不想讓我再在他身邊幹了。只有9部肯要我回來,我才能繼續呆在艾世瑞。要不然,要不然……」

  胡一下哽著哽著,眼淚幾乎要成功掉下來,卻在此時,QQ女突然截下了話頭:「不對啊,我得到的消息是昨個下午臨下班,人力資源中心倆員工議論你的時候被詹總聽到了,結果——」

  ——你哪個部門?

  「只問了部門,連名字都沒問,可第二天倆人還是被降職了。詹總這麼乾淨利落的幫你斷流言,今天都沒人敢再提這事,你不覺得效果立竿見影麼?他犯得著過後再踢走你?」

  條例規定員工之間禁止戀愛,又沒規定不准八卦,某人果然是萬惡資本家,十足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多危險的男人啊!胡一下更加堅定了遠離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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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資本家混,胡一下擔心自己遲早混得渣都不剩。

  這一來一回,眼淚全沒了,胡一下懶得再醞釀情緒,索性偷掐自己大腿:「他真的要踢我走,千真萬確!」

  一番泣涕漣漣,引得隔壁的清潔阿姨都湊來看熱鬧,百尺竿頭,胡一下決心更進一步。

  「哥哥姐姐大爺大媽們,不瞞大家說,我是靠我爸辛辛苦苦賣白菜拉拔大的,大家再看我媽給我取的這名字:胡一下胡一下……說我媽不是賭鬼都沒人信!」

  同事們不由得被這番激情演說帶了進去,統統附和地點頭,胡一下都沒料到自己影響力這麼驚人,趕緊趁熱打鐵:

  「因為這破名字,我小時候被人取笑過多少回,你們能想像嗎?生活在這樣一個家裡是多麼不幸,你們能想像嗎?在艾世瑞工作對我來說有多幸運,你們能想像嗎?如今家裡的重擔都在我一個人身上,如果丟了這份工作,我會死得多慘,你們,能想像嗎?」

  感同身受的眾人一齊看向她,眼中滿是同情,只有QQ女頂著一頭問號,上下打量她一輪:「你家賣白菜你穿一身香奈兒?」

  ⊙﹏⊙

  胡一下一滯。

  幸而QQ女的聲音很低,義憤填膺中的眾人都沒聽清,胡一下迅速想好說辭,借道路過QQ女身邊時,湊上去和她咬耳朵:「山寨貨,山寨貨。」

  說完便蹦到眼鏡爺的辦公桌邊蹲下,可憐巴巴地仰視:「眼鏡爺,你曾經在1部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你就去和詹副總商量下,調我回來成不?」

  淚眼汪汪就是管用,看樣子,連鐵石心腸的眼鏡爺都動了惻隱之心。

  ——心疼吧心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一下內心正癲狂地笑著,就在這時,充滿低落情緒的辦公室內,響起了喜感無比的鈴聲:爺爺,孫子給您來電話啦!

  ⊙﹏⊙

  胡一下短暫陷入石化狀態。

  好戲還沒演完,氣氛卻已被這鈴聲攪亂,手機就在兜裡,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關鍵時刻得罪詹某人實在不划算,胡一下心一橫,邊擺出一副哭相邊朝外走:「債主的電話。」

  閃電般躲到樓梯間接聽,債主大人在那邊,音色緊繃:「五點,公司樓下。」

  胡一下趕忙看表,4:50。壞就壞在她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五點十分不是有經理會議?」

  債主大人從不浪費時間在解釋原因上頭,不鹹不淡重複一句「五點,公司樓下。」之後,啪一聲切了線。

  胡一下恨得牙癢癢,對著手機齜牙咧嘴,可惜某人不可能看到。自己就要這麼走了,苦思冥想卻仍想不出怎樣和9部的人解釋,怎一個鬱結難抒?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跑回辦公室,絞盡腦汁編了個自認為足夠博人同情的借口,剛準備開溜,就被眼鏡爺攔下了。

  「我會盡快向上頭反映,小狐狸你別太擔心。」

  胡一下頓時覺得眼鏡爺的形象無比光輝偉岸,聲音無比可愛動聽,就差撲上去一陣狼吻。

  心裡大呼:哦耶!面上卻還得憋著一副悲涼模樣,在一眾人等帶著憐惜的目送下,胡一下正要再度開溜,竟再度被人攔下。

  這回攔住她的,換成了QQ女。見QQ女一臉凝重,胡一下暗叫不好,要被拆穿了!

  本來就心懷忐忑,QQ女還刻意放慢步調,神秘兮兮地湊近低語:「這山寨貨都哪買的呀?仿得真像,我也敗幾件來穿穿。」

  ⊙﹏⊙

  就這麼磨蹭著,胡一下同志終於在5點前離開地下一層,往一樓撒丫狂奔而去。

  到了一樓大堂,胡一下實在跑不動了,捶胸頓足地忙著喘氣,抬腕看表,4點59分,58秒,59秒——

  5點整,一輛車正剎在寫字樓前,一秒不差,準時得讓胡一下有種白日見鬼的錯覺。

  屁顛顛地趕過去,車窗搖下,胡一下看一眼車內人,竟不是債主大人。

  行政助理就這麼在她詫異的注視下施施然下車,鑰匙交到她手中。

  胡一下低頭看手心,除了車鑰匙,還有一串……行政助理適時解疑:「這是詹總家的鑰匙。」

  ⊙﹏⊙

  許方舟趕在下班時間之前,到了銷售9部。

  地下一層的過道頗為雜亂,銷售9部的牌子都已生銹,許方舟環顧四周,眉心便是隱隱一皺。

  剛準備叩門,許方舟便是眼前一晃。辦公室裡突然走出一個只粘了半副假睫毛的女人,正與他隔著門上的玻璃視窗兩兩相望。

  女人一愣,掛上笑臉替他開門。沒了那道玻璃,他只覺自己被她的目光迅速「視奸」了個遍。

  女人刻意擺出的妖艷S形身姿卡著半邊門口,許方舟投進辦公室的視線被阻了大半,不得不清清嗓子再開口:「請問,胡一下在麼?」

  女子眸中精光一閃,水靈靈地眨巴起來,沒戴假睫毛的半邊眼睛更顯突兀:「找小狐狸啊?你是她什麼人呀?你找她什麼事呀?你哪個部門的呀?要不要進來坐坐呀?」

  「我是她朋友。」溫潤地笑。

  「哦她剛走,要不你留個電話吧,我回頭給她。」都不待許方舟反應,女子已掏出手機作勢要記他的號碼。

  「要不,你把她手機號碼告訴我吧。」

  女子眼波一轉:「哦我怎麼能輕易把個女孩子的號碼給你呢?萬一你是壞人怎麼辦?」

  這娃娃音聽得辦公室裡一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即有人不滿地嚷嚷:「QQ女你堵著門口乾啥呢,讓不讓我們下班啦?」

  QQ女當即飆回一句字正腔圓的東北話:「姐泡帥哥呢,別擾我雅興!」話音一落,立馬轉回頭來,千嬌百媚地瞅著許方舟。

  許方舟一如既往煦煦地笑,手順進口袋摸出皮夾,將照片欄舉到她面前:「我真是胡一下的朋友,把她的號碼給我成麼?」

  QQ女瞪大眼睛看著照片中一對男女,愣了一下又一下,這才不甘不願地從手機裡調胡一下的號碼,都這樣了還不忘談條件:「我把她號碼給你,你得拿你的聯繫方式做交換。」

  許方舟失笑點頭。得到了號碼,當即杵在辦公室門口就開始撥號。

  ******

  胡一下手機響了,她卻根本沒心思接電話,就這麼杵在車門旁看著行政助理,眼睛瞪得比牛還大:「他他他,他給我他家鑰匙幹嘛?」

  行政助理又是那樣看菜鳥似地看著她:「詹總讓你去他家幫忙收拾行李。」

  「這樣啊……」

  胡一下鬆了口氣,終於有功夫接電話,手都快要按下接聽鍵了,卻在這時,行政助理突然去而復返:「哦差點忘了件事。」

  說著就把她手機抽走了,取而代之塞到胡一下手裡的,是一支全新的移動電話。胡一下立馬蹦起來要搶回手機,無奈行政助理的個子和詹某人一樣、是令人討厭的高度。

  「幹嘛沒收我手機?」

  「是詹總的意思。怕你工作不專心。」行政助理說著,逕自按下關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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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3: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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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提示,對方已關機。

  許方舟的語氣終於有了些許起伏:「她走多久了?」

  「兩分鐘前吧,」QQ女見面前這男人神情頓時一緊,無奈兩手一攤,「你既然是她朋友,盡量安慰安慰她吧,小姑娘怪可憐的,雖然我是詹爺黨的,可身為副總這麼為難個小職員,確實有點過分了。」

  許方舟都已經準備調頭飛奔了,就這麼被她一句話生生釘住,:「詹,副總?」

  見他神色陡然變得緊張,QQ女也無來由心裡一緊:「你該不會,是咱這兒員工吧?」

  一想到人力資源中心被降職的那倆同仁,QQ女趕緊撇清:「我我我,我可什麼都沒說……」可惜話還沒說完,這男人就甩下她跑了。

  QQ女看著此男背影,直歎腿長就是跑得快。這麼賞心悅目的男人,真想多留他會兒……

  許方舟三拐兩拐到了一樓,穿過大堂時撞了個人也沒工夫理會。倒是那人,突然熱情地和他打起招呼來。

  許方舟不得不多留意這人一眼,這才認出對方:詹亦楊的助理。「許副總您怎麼……」

  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大門,隱約望見停在那兒的一輛車裡有個熟悉的側影,「抱歉等會兒再說。」

  許方舟只來得及丟下這麼一句就繞過助理,朝大門拔足狂奔。那車只先他一步啟動,他趕到台階時,它駛出不過二十米,許方舟不禁朝著車尾吼:「一下!」

  ******

  車子性能極佳,加速度和車廂的密封性都很完美,一向只開小型車的胡一下對此愛不釋手,車子還沒駛出多遠就忙不迭挑CD放音樂。

  喲,竟然有棒子國女團的專輯,想像一下詹某人對著一張張整容過度的臉流哈喇子,胡一下簡直爽歪歪!

  資本家的公寓挺遠,路上又碰上銷魂的堵車,胡一下到目的地時都已經過了晚飯飯點,進了這陌生的家門也不客氣,第一件事就是翻冰箱找吃的。

  看著廚房煙塵不染的乾淨樣,胡一下完全預料到冰箱會是如何空空如也,不料一開冰箱門,竟看見了整整兩格的甜品。而且都是些女人愛吃的、份量小但賣相好的。

  想像一下詹某人頂著那張千年不化的冰川臉拿著精緻的小叉子吃蛋糕,胡一下接受無能。驚詫的後果是胃口大開,轉眼就消滅掉一整格甜品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衣帽間就在客廳左手邊,胡一下很快找到,隨便收了幾套正裝、便服和行政助理特別囑咐的搭配用的手錶和領夾,當然,還有某人的小褲褲。

  衣物統統團一團塞進行李箱,大功告成!

  琢磨著還有一格甜點沒有消滅掉,本著有福同享的原則,胡一下決定把冷靜call來。

  幸好記得她的號碼,準確無誤地撥通。可惜,冷小妞那邊忙得不可開交:「我還在電視檯面試呢。」

  「什麼鬼工作啊面試一整天?」

  「台裡準備新開一擋時尚欄目限我們零點前交出5件作品,不跟你說了,掛啦!」胡一下都沒來得及告訴她自己要出差6天,電話那端就已只剩下忙音。

  胡一下只得悻悻然掛機,百無聊賴之下索性參觀參觀公寓。首選之地,當然是傳說中男人的閨房。

  臥室纖塵不染沒一點人氣,連附屬酒櫃裡都見不到半點灰塵,胡一下剛準備表揚一下某人注意衛生,打開臥室附屬的小房間,她卻是當場愣住。

  小房間真是亂的可以,佈局像是沖洗照片的暗房,卻是一間被損毀的一塌糊塗的暗房,雜七雜八的東西堆了一地。

  唯一完好的,或許只有牆上那幅相框了。鑲嵌的照片裡,只有一個女人的背影,和一地紅楓。相框足足佔據半面牆,視覺衝擊力不小,胡一下怔了片刻,剛想仔細瞧瞧,手機就響了。

  實在不怪胡一下膽子小,只能怪這鈴聲太嚇人,森森的詹某人錄製的鈴聲:「接,電,話,接,電,話……」

  胡一下滿頭黑線地接起。

  「小胡?」聽到行政助理的聲音,她終於可以緩一口氣。

  說實在的,行政助理的聲音也溫暖不到哪兒去,幾乎是與某人近似度百分百的緊繃冷硬:「你快趕來XX酒店,帶上詹總的行李。」

  「怎麼了?」

  「銀行酒會出了點狀況,詹總被人……」這才意識到沒必要和她解釋,話鋒一轉,「總之你盡快趕來。」

  被人不當回事地撂了電話,胡一下卻破天荒沒有腹誹,只怪行政助理斷句斷的太讓人浮想聯翩。

  詹總被人……OOXX,XXOO,OOOO,還是XXXX?

  胡一下頂著一頭基情四射的聯想馬不停蹄趕往酒店,到達大堂前台,剛開口問了句銀行業酒會在哪兒,服務員就已經把一張套房副卡遞給她,同時到她手裡的,還有行政助理的字條:我在酒會現場處理事情,你直接去套房找副總。

  套房?難道詹某人真被人……抱著如此香艷無比的預感,胡一下直奔套房。

  可惜,實情注定要讓她失望,胡一下進了套房找尋半天,終於明白這兒不會有犯罪現場可看,一切井然有序,只除了搭在沙發上的那套沾滿酒液和食物殘漬的衣服。

  昂貴的衣料讓人太容易辨認其主人是誰。胡一下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尋找這位主人。不知不覺往裡走,透過虛掩的臥室門朝裡瞄一眼,隱約能看見附屬衛浴間裡的景象。

  雖然她所處的角度不太好,但好在有面穿衣鏡豎在衛浴間斜對面。胡一下指天發誓自己不是故意要看某人半`裸的。

  其實此刻的詹亦楊也不算半`裸,他身上起碼還有件浴衣,可浴衣前襟大開,腹部以上都露著。

  被衣服包著的胸腰臀腿哪有這一幕精彩?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就這麼斜倚著洗手台,似乎在等人。

  等誰?

  等她。

  等她幹嘛?

  等她來送衣服。

  胡一下腦中這麼一推理,立馬得出結論:她絕對不能這麼快送衣服進去!

  心裡嘖嘖歎著,低頭摸出手機,調好了照相功能忙不迭抬頭:咦!人呢?

  此刻鏡子裡折射出的,是空空如也的衛浴間,胡一下正準備定睛尋找——

  「好看麼?」某人一如既往無起無伏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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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3:2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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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被嚇習慣了的胡同志決定奮起反擊,用半秒鐘消化掉詫異,然後滿含遺憾地歎氣:「腿短腰粗一身橫肉,動物園的大猩猩都比這兒好看。」

  門裡瞬間安靜。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飄來一股冷空氣,胡一下不禁打了個冷顫,就在這時,門開了。

  詹亦楊就這麼一聲不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胡一下英勇迎視,默默為自己打氣:你的眼神殺不死我。

  胡一下正與某人強大的眼力攻勢較量著,套房門外突然傳來動靜,開門聲之後響起的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美人半`裸在前,不明人士腳步在後,胡一下倒沒覺得不知所措,反觀詹亦楊,神色一緊,二話不說把她扯進臥室。

  胡一下就這麼被他藏在門後,外頭的狀況她沒法窺看,只聽行政助理的聲音隨後響起:「我在玄關看到這行李箱,可胡特助……」

  被前輩心心唸唸的感覺真好,胡同志剛要探出腦袋,就被詹某人按了回去,行政助理話還沒完,詹亦楊已探出身子接過行李箱,砰一聲關上門。

  胡同志不肯配合,這就要拉門出去,轉眼就被某人提著衣領,拎小雞似地拎了回來。

  「幹嘛鬼鬼祟祟的?我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遲早會做。」

  ⊙﹏⊙

  這回的震驚,胡一下沒本事消化了。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他默不作聲的,就這麼驀地伸手撐住胡一下身後的牆壁,頭一低,鼻尖差點撞在胡一下鼻尖上:「你說呢?」

  胡一下趕忙側頭,他的呼吸越來越多近,蒸騰著胡一下頸側那一小塊皮膚,提示她,這男人在朝自己俯身。

  「你,你別亂來,我,我會叫哦!」

  電視劇裡的惡霸一般都怎麼回答來著?——胡一下竟還有精力分神想這個——叫破喉嚨都沒人會來救你?

  可她等了半天,什麼也沒等到,這才後知後覺地偷偷瞇開一條眼縫:咦?這人怎麼再度消失了?

  恰逢此時耳畔響起行李箱的拉鏈聲,胡一下循聲看去,終於找到神出鬼沒的某人。他正站在床邊,背對她換衣。

  某人換衣服的速度會不會太神速了點?才一會兒工夫,長褲都已經換好了,正在穿襯衣。

  胡一下還是知道要捂眼睛裝裝樣子的,可誰叫她經受不住男人魔鬼身材的誘惑,剛悄悄張開指縫準備最後看那麼一眼,這不,又被詹某人抓了現行。

  他這回倒是沒再言語調`戲她,慢條斯理地系領帶,看一眼牆角的座鐘:「我回酒會處理些事情,等我們都走了你再出來。」

  他都敢在例會時新娘抱把她抱走,怎麼現在擔心被行政助理看到他們共處一室?胡一下想不通,他也沒等她反應,拎著西裝外套就去開門。

  「搞得好像金屋藏嬌一樣。」

  她低頭喃喃自語,話音一落就見他頓住了腳步。

  「金屋藏嬌?」

  他突然而起的聲音嚇得胡一下不敢再出聲,他接下來的話,更是令她徹底石化:「那你願不願意?」

  什麼意思?直到他離開臥室,胡一下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表——白?

  還是他的小秘養成計劃?胡一下越想頭越大,一種強烈的預感籠罩住她:接下來的6日行,自己很可能會小命難保。

  直到她回家取自己的行李,再到後來她坐上豪華艙的機位,這種古怪的感覺一直跟隨著她,以至於平常好奇心過於旺盛的她,聽行政助理聊酒會八卦,她都提不起興致。

  「那個投機客怪我們公司的商業決策害他傾家蕩產,瞅準副總又潑酒又潑……小胡?小胡?」

  「啊啊我在聽呢,繼續,繼續。」胡一下捏自己太陽穴,免得自己再走神。

  「說也奇怪,副總竟然叫保安別為難那個瘋子,都沒報警,就這麼放他走了。」

  開罪了詹某人後果應該很嚴重不是?天下奇聞!這麼一聽,胡一下終於來了興致,「怎麼會這樣?」

  「聽說副總還在華爾街任職的時候因為決策太激進遭人報復,結果……」

  「結果什麼?」她認識的人怎麼都有吊人胃口的癖好?

  「結果害得他朋友……」

  詹某人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從衛生間回來。好戲聽到一半再沒下文,胡一下心癢難耐有如螞蟻在撓,小命難保不難保的事兒早丟到九霄雲外,整個航程都在祈禱詹某人再去趟廁所。

  可惜,詹某人一回座就再沒離開過,行政助理又得繼續幫襯著處理公務,留胡同志一個人在那兒心癢難耐。

  時間一挨就挨到機場,接待人員恭候多時,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往下榻酒店。

  眼看都已凌晨,其他人不是睡眼惺忪就是滿臉疲憊,胡一下難得的神采奕奕,可她連和行政助理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撈著,就被人塞進了她的套房。

  胡同志心心唸唸都是行政助理那番話,下了機連手機都忘了開,獨自一人待在套房,這才記起手機還關著。

  一開機就有短信狂轟濫炸而來。全是冷靜來的:

  姐過一面了,出來吃宵夜慶祝下。

  死哪去了?還沒回家?

  你貼在冰箱上的字條鬼畫符一樣,鬼都不認得你寫了些什麼。

  快開機!

  胡一下忙不迭用套房座機回電話。聽聞她正身處異國,冷靜似乎一點也不詫異:「你還知道用座機可以省點國際漫遊話費,大小姐,有進步哦!」

  胡一下一點都不耽誤,今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往冷靜耳朵裡倒。冷靜聽得一愣一愣,終於失了冷靜,在那端頻頻尖叫:「許方舟?天!」

  「等等!詹BT那話啥意思?」

  冷靜迅速替她整理了思緒:「不是有國外獵頭挖角姓許的和林諾婭那妞嗎,你有沒有問他為什麼沒出國?」

  關於許方舟,胡一下支支吾吾的全沒答上來,最後才腆著臉為自己辯駁:「我一看到他就想躲,哪敢跟他說話?」

  冷靜徹底敗給了胡同志,無奈只能轉移話題:「那詹BT呢?他是準備吃了你就甩,還是準備打持久戰?」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

  「天!」胡一下幾乎能猜到冷小妞撫額歎氣的樣子,「詹BT怎麼會看上一條草履蟲?」

  遭到鄙視的胡同志扁著嘴不作聲,冷靜無奈之下只好草草丟出結論:「許方舟呢你就別顧及了,你們誰也不虧欠誰,犯不著躲著他。至於你那上司……你小命還是好保的,你身上那層膜保不保得住,那就很難說了。」

  冷靜的結論令胡同志無比驚悚,冷靜卻一如既往殺伐決斷:「別淨想些雜七雜八的,好好睡一覺,掛咯。哦對了,記得隨時向我匯報戰況。」

  胡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冷靜就把電話給擱了。只剩她,一邊聽著忙音一邊咀嚼著兩個字:戰況?

  掛上電話,看看時間,胡一下盤算著起碼可以睡三、四個小時。可惜她一身厚重秋裝跟這裡的熱帶氣候一點都不搭,雖然從機場到酒店一路都待在空調車裡,還是出了一身汗。

  渾身粘膩睡著難受,胡一下索性洗個澡再睡。

  哪料一進浴室,她頓時睡意全無。

  浴缸正對著窗外的無敵海景,浴缸旁邊還有服務生精心佈置的紅酒和精緻的小點心。很久不曾奢侈一回的胡同志扼腕決定,不睡了!泡澡!

  又有美景又有按摩浴缸,關鍵是又有酒。喝紅酒她可沒那麼容易醉,如此想來,何止是爽歪歪?胡一下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整缸香馥裡,覺得世界太美好,就這麼漸漸困頓地闔上眼。

  可惜夢裡的世界,一點都不美好。

  有人捏著她下巴不放,又涼又疼:「小狐狸……」

  不知是水還是其他什麼液體的攪動聲響起,身體不僅酸,還隱隱發漲,有人的手迅速滑過她的肩膀,托起她的背,而且是,男人的手!胡一下一怔。

  這夢太恐怖了,男人的手觸感真實的嚇人。她掙扎著要掀開眼簾,卻突然經歷了一陣顛簸,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勒住她的胸部,不僅如此,腿也在同時被人抬起……

  她駭然無比地睜眼,一雙黑色的眸子就這麼出現在她駭然的瞳孔裡。隱隱的迷失感令她頓時驚呼出聲:「詹亦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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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3:4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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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人神色一鬆,接著又是一緊,胡一下可顧不上觀察他,低頭看自己身體,半邊胸部幾乎要從浴巾裡跳脫而出,而她的腿……怎麼墊不著地?

  不管了,胡一下咬著牙死命一掙,「你放開……」

  最後一個字還卡在喉嚨裡,胡一下突然覺得渾身一輕,慌張無措下意識到自己好像在墜落,緊接著「嘩啦」一聲,整個人掉進水裡。

  確切來說,是掉進浴缸。

  水花四濺中她趕緊撲騰著坐起,那邊廂,詹亦楊瞅一眼這個被自己丟開的女人,扭身拉開浴室門。

  門外嘈雜得很,好幾個人杵在那兒,要不是詹亦楊只拉開一條門縫,這些人指不定會直接往浴室裡沖。

  「都離開。」

  胡一下上一秒還在水裡無謂地撲騰著,下一秒便是生生一怔。完全狀況外的她不由得望向門邊,下完逐客令的詹亦楊正在這時轉回身來,胡一下被他狠厲的目光掃到,趕緊縮頭。

  脖子以下全浸入水中,起碼覺得安全點。

  浴室裡太安靜,以至於胡一下都能聽見門外行政助理的聲音:「沒事了沒事了,沒什麼熱鬧好看的,都回去吧。」

  如今面對這樣的狀況,任胡一下再遲鈍也幡然明白了八九分,錯以為自個兒遭遇性侵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竟然把boss誤認成XX犯,胡同志腦門上霍然烙下三個大字:完蛋了!

  (有多少人想歪了?舉手~想歪也表緊,本章後段會有你們真正需要滴)

  「知不知道現在幾點?」果然,boss冷冷發話。

  胡一下恨不得把腦袋也浸入水裡,音量小得似蚊子叮:「這個……那個……我,我好像是泡澡的時候睡著了。」

  「你信不信世界上第一個被洗澡水淹死的人就是你,胡一下!」

  胡一下自認不能怪她膽小怕事,實在是這男人這聲厲喝威力太大,嚇得她渾身一僵,手指頭都不再聽使喚。詹某人一向以喜怒不形於色聞名,淡淡一句話就能讓人永無翻身之日的他,哪需要像現在這樣真的置氣?

  真是見所未見——

  「阿——嚏——!」

  鼻子一癢,胡同志很不和適宜地打了個噴嚏。忙不迭摀住嘴瞟向詹某人,在他徹底翻臉之前趕緊認錯:「對不起,詹總,我……」

  「你想回銷售9部?回國以後我立即調你回去,兩個月時間銷售9部業績必須提升200%,做不到的話,統統滾蛋回家吃自己。」

  這話倒是恢復了他以往的波瀾不驚,可……胡一下頓時無語凝噎。這才是資本家最醜陋的一面!

  見他想要調頭離開,胡一下頓時驚醒,直從浴缸裡站起來喚住他:「等等!」

  詹亦楊擰眉,定睛回視,不期然生生一愣。

  這女人身上的浴巾濕透,某些部位早已一覽無餘,欲遮欲掩地勾勒出身材曲線,飽滿與纖細恰到好處地融合,淬上象牙白的肌膚,極盡細緻,手指嵌入其中是什麼感覺,他剛才已經領教——

  詹亦楊迅速轉身,不給她再說話的時機:「給你5分鐘,換好衣服下樓吃brunch。」

  ⊙﹏⊙

  自此,胡一下的工作徹底和詹某人的冷暴力結緣。

  冷小妞哪瞭解她的苦,電話裡一口一個詹BT,聽得胡一下哭都沒處哭:「哪有什麼戰況?我這幾天唯一的娛樂就是欣賞他的冷臉。」

  「或許他原本想栽培你結果發現爛泥扶不上牆,所以生氣?」

  冷靜沉吟多時竟然得出這麼個歪論,胡一下的情緒直接晉陞為哭笑不得:「栽培我?切!」

  「你的邏輯打小就沒正常過,按正常人的思維,上班時間聯絡不到你,頂多記你一次礦工或者直接開了你,誰會吃飽了撐得沒事到處找你?」

  「貌似他以為我要自殺。」

  「跟商業夥伴吃著brunch,誰管你把自己反鎖在浴室裡是睡覺還是自殺?在乎你才罵你呢,懂不懂?」

  「哦對,他當時正跟恆盛老總吃brunch呢,沒準他真的是吃飽了撐得……」

  -_-|||

  「如果不是我已經被你摧殘慣了,我也會跟他一樣忍不住……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們這種四次元生物的思維我們人類不懂,總之呢,自求多福吧小狐狸。」

  自求多福?

  胡一下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有福之人,泡澡泡了一晚,身上漲了足足兩天才消腫,想感個冒博點同情,可老天不幫忙,到頭來她只能怪這裡天氣太好。

  直到行程倒數第二天,胡同志依舊沒能逃脫某人的冷臉和繁雜的工作。晚間一回到酒店就被人遺忘在自己房間,想到明天可以放假,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同事們肯不肯帶著她玩兒?這是個大問題。

  彈丸小國空氣甚好,即使晚上也能看見天空中的雲,配著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和斑斕的燈景,成就窗外一片美景,胡一下坐在窗邊,心思卻不在這上頭。

  冷靜過了終面,馬不停蹄地參與新節目籌備,估計是沒工夫搭理她,胡一下幾番考量,最終還是放棄了電話騷擾的計劃。

  漫漫長夜該怎麼過,這是個大問題,明天休假,去樓下pub喝一杯?這個設想一蹦出腦子就被胡一下否決,如果喝醉「強」了個老外,那她真是丟人丟到國際上去了。

  套房裡一般會配些大眾酒,宅在這小天地裡喝,就算酒不夠好,起碼再醉也不怕。胡同志說行動就行動,蹦下窗台直奔冰酒櫃。

  就在這時,手中電話驀地響起。

  胡一下心不在焉地接起。

  「狐狸?」

  聽到對方的聲音,胡同志立即彎起眉眼,好不歡快:「咦喂冷小妞,你怎麼突然捨得花國際話費給我打電話啦?」

  「這不是我電話,是……」

  「你在用公家的電話?哦,這可不厚道。」

  冷靜的情緒似乎不怎麼好,聲線異常緊繃:「狐狸你一定要冷靜點聽我……」

  她的話突然斷在這裡,胡一下沒鬧明白正要發問,那端隱隱傳來男人的聲音:「我來說吧。」

  ⊙﹏⊙

  然後,電話似乎被交到另一個人手中。

  「一下,是我,許……」

  胡一下驀地掛斷。

  幻聽,絕對是幻聽!胡一下自欺欺人地搖頭,可緊接著手機又響了。

  怎麼也取消不掉的自錄鈴聲出自詹某人,電話那端逼她接聽的是許方舟,胡一下亂上加亂,關機都不夠,索性連電池背板都摳出來。

  終於安靜。

  像找救命稻草似地找到冰酒櫃,可一打開,裡頭什麼都沒有。

  什麼叫諸事不順?這就是。

  胡一下什麼也不願管了,換身衣服直奔樓下pub。

  需要什麼?

  烈酒。

  龍舌蘭、伏特加、朗姆酒、琴酒、威士忌……平時那麼容易醉的她,卻怎麼灌都沒把自己整趴下。

  還要!

  對不起女士,打烊了。

  光著腳,手裡拎著鞋,胡一下就這麼趔趔趄趄走在幽謐的走廊。

  快到房間了,自己卻被自己絆了一跤。地毯再軟,也讓她跌得生疼,揉揉膝蓋半爬起來,拿房卡開門。

  卻怎麼也打不開。

  連你也跟我作對是不是?

  對著一扇門逞兇鬥惡,又踢又拍,胡同志覺得特別歡樂,起碼它不會像某些人那樣什麼都給她,就是不給她愛。

  可是突然,門開了。

  門內人同樣一身酒氣,目光卻一如既往的清明但冷淡,掃她一眼,皺起眉:「有事?」

  醉眼惺忪的胡一下抬頭,瞇著眼睛仔細瞧瞧,傻愣愣一笑:「哈囉,資本家!」

  ******

  不顧某人週身泛起的生人勿近的氣息,胡一下雙手一撐推開他,大大咧咧進門。

  好傢伙,房間到處散著酒味,小型吧檯或立或倒的全是酒瓶,胡一下不客氣地拿起酒杯,轉眼已把剩下的半杯乾掉。

  酒杯推還給他,錢包往桌上一放,擺出一副豪客的模樣,:「滿上!」

  「我沒空陪你瘋。」

  他一手支在吧檯上,另一手撫著額頭,並沒看她。胡一下只覺得生氣,湊過去拽他領子:「憑什麼我喝酒就是發瘋,你喝酒就不是?從實招來,我房間的酒是不是你叫他們撤掉的?」

  詹亦楊下意識要扯開她在他領口作惡的手,卻在觸及那一刻,一時忘了初衷,就這麼捏著她的小拳頭,一聲不吭。

  反而是胡一下突然掙開他的手,他不理她,她索性自己為自己服務。

  房裡一片安靜,只除了她大著舌頭自言自語:「別當我傻。你原來凶我都不是真兇,可你這幾天是真的突然討厭死我了是不是?」

  再好的酒性也禁不住她這樣豪飲,眼看她又消滅掉一瓶,詹亦楊要奪下這女人的酒,「別喝了。」

  結果被她一橫一擋,「匡當」一聲,兩個人都滑倒在地。

  這一跤胡一下一點都不覺得疼,正納悶著,低頭才發現她倒他身上了。

  她笑嘻嘻地,像是幸災樂禍,也像是真的開心:「來,弟弟別生氣,姐給你滿上。」

  她晃晃左手的酒杯,又晃晃右手的酒瓶,好不歡樂,甚至真的倒上一杯,恭恭敬敬遞到他面前。

  詹亦楊像是笑了下,支起上半身正要接過酒杯,這女人卻把頭一揚,轉瞬就把那杯酒乾了,然後耀武揚威地低頭看他。

  下一秒,她的得意凍結在臉上。

  只因他突然一個翻身,天翻地覆間變成他壓在她身上。低頭含住她的唇,並未深入,而是狠狠一吸。

  除了從她口中奪來的這一口,其他酒全撒了。胡一下看著酒液滲進地毯,特別心疼,加上背撞在地上疼得要命,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一個我又愛又恨的人給我打電話了……」

  突然提及這個話題,詹亦楊似乎並不覺得驚訝,從她身上翻下:「真巧……」

  「巧什麼巧?難不成許方舟也給你打電話了?」胡一下爬起來,也學他,靠著沙發坐在地上。

  「傻妞……」

  這回胡一下可以確定,他是真的笑了,笑聲還真是該死的動聽——胡一下扭頭,惡狠狠地看他:「你才傻妞,你全家都傻妞!」

  他表情瞬間又沒了,也沒有再接話,就這麼一瞬不瞬看著她。胡一下正感歎著某人變臉比變天還快,他驀地一伸手臂,穩穩捏住她下顎。

  胡一下掙了掙,沒掙開,被迫逆光看他的臉。

  隨著他一點一點靠近,胡一下腦子越來越懵。

  詹亦楊的視線下移,看一眼她特意換上的抹胸小裙,還有光著的腳丫子:

  「我是誰?」

  「……你?變態,不是人,資本家,債主,面癱……」

  已經足夠近,他伸出一指抵住她唇:「噓——!」

  「噓你個頭!你……唔……」

  他只在她唇上淺淺啄一下,之後立即探入,和她小時候吃冰棍時一模一樣的順序,舌尖舔一下,含住,然後再吮,感受甜味一點一點滲進味蕾。

  被細緻地品嚐,胡一下突然覺得自己醉了。再來不及思考:

  扯開的,是誰的衣裳?

  撕下的,是誰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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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4:0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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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下一直沒弄明白自己是怎麼進的臥室,但她很快明白:穿衣服很快的某人,脫衣服更快。

  當然不是脫他自己的。

  「別,別扯……」

  晚了。

  撕拉一聲。

  胡一下不得不用全身細胞體會什麼叫做涼透透,再看看被扯斷的肩帶,簡直欲哭無淚。

  「怎麼了?」

  野蠻的罪犯抬眸看她,一臉無辜。

  才穿過一回……你,你賠……

  「冷……」

  到嘴邊的竟然是一聲不受控制的嚶嚀,胡一下突然很想死。

  雙手遮住臉,下一秒就被他拉開手:「很快就熱了。」

  資本家說話算話,果真讓她熱了起來,只是——「別,別揉……」

  「不喜歡?」

  無意間拖長的尾音是讓人酥麻的極刑,該死的不准用這麼性感的嗓音和我說話……

  「我,不知道……好奇怪。」

  不理她的嬌喃,繼續。

  「別,別用手……」

  他頓住了。

  胡一下神經一鬆。

  緊接著又是一緊——

  他不再用手,改用嘴了。

  o(>﹏<)o

  癢。

  然後是酥。

  胡一下整個人都軟了,腦袋暈乎乎,如果不找些分散注意力的東西,她鐵定死在某人手裡,不,死在某人嘴下。

  看看天花板上那面圓形鏡子,再看看他,突然來了惡趣味:

  「你這角度看有點像……嗯……吳……吳彥祖,要真是他該多好……唔!」

  詹亦楊鬆開牙齒,從她胸口抬頭,微微瞇起眼睨著她,一臉邪惡。

  「不……不准咬我!」她滿臉通紅。

  「你這張嘴現在可不是用來說話的……」

  幾分鐘後。

  重新獲得空氣的胡一下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任由他的手描繪自己的唇形,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討厭……我舌頭好像破了!」

  詹亦楊淺淺一笑。

  動作太快,笑容斂去的同時,一隻手已經來到她腹部,另一手更撈起了她的膝蓋,胡一下恍然領悟到他想怎樣,趕緊抓住他:「這條也只穿過一次,你別……」

  幾秒鐘後。

  清涼的布料從他手中丟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也落在了黑色的小裙上。

  渾身上下每一處都需要遮,可又遮哪兒都不對,胡一下突然很想哭,邊揉著眼睛邊翻身背對他。

  「聽話,轉過來。」

  「……」

  「我賠給你行麼?」

  「……」

  「喜歡粉色的是不是?」

  他難得的好脾氣,可她,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抱著枕頭死活不撒手。

  詹亦楊一頓,手在她脊椎上拂過,引起她一陣本能的碎顫。

  眼底一黯,緊密地貼了過去。

  從她的耳垂開始輕咬,間或著吮,她最怕癢的幾個地方他都沒放過,輪番攻擊,到了腰部還不肯停,還要往下,胡一下再也不受控地抖起來。

  撒氣得翻身坐起:「憑什麼只脫我的不脫你的!不公平不公平不……」

  胡一下話音未落,客房服務鈴突然響了。

  她驀地石化。

  詹亦楊無聲地笑,扣住她後腦勺,趁她發愣,給了一記綿長深吻。

  胡一下所剩無幾的神志又被這傳說中的一吻封喉勾走大半,迷濛著眼看他一身完好地去應門。

  一回來,都沒低頭看半眼就準確無誤地扯掉她剛圍起的床單。順便捏住她的腕子,把一樣東西塞進她手心。

  胡一下神思淒迷地攤開掌心,頓時滿頭黑線。

  他什麼時候打電話給客房服務要來了這……這個?

  「幫我戴。」

  「……我,不會。」

  「手給我。」

  她忙不迭把手背到身後……

  十幾秒後。

  拉鋸戰中完勝的詹亦楊輕巧地勾著她的手往最危險那個地方去。胡一下幾度縮手都很快被他重新掌控,最終只得硬著頭皮幫他劃開褲鏈。

  她這回抽手倒是抽的很快,可惜晚了一步閉眼,就這麼看到了某個……物體。

  頓時,不僅臉紅,脖子和耳朵也隱隱開始發燙。

  「我……現在還可不可以反悔?」

  某人對此充耳不聞,一臉平靜地欺身過來。

  眼看要被他扣住腳踝,胡一下慌亂地抓住他胳膊。

  「小狐狸,鬆手。」

  「……」

  「這兒都快被你抓出血了。」

  「……」

  「小狐狸,聽話。」

  胡一下腦子裡明明有個聲音在提醒她別被某人溫潤無害的表情騙了,手卻不聽使喚,慢慢鬆開。

  果然,一鬆手,完了。

  被分開下面倒是其次,關鍵是——

  原來他的唇,不僅僅會傾情一吻全家死。

  「唔……髒……」

  「我洗過澡了。」

  「我……我沒洗……別,別親那兒……」

  「那我用手。」

  「……」

  「乖,鬆手,我頭髮都快被你扯下來了。」

  不能相信他!不能鬆手!

  可她還是鬆手了——

  他的十幾秒。

  她的幾世紀。

  正當她經歷從未體驗過的細密痛楚時,施加痛楚的某人卻驟然停下動作,臉色隱約透著錯愕:「你……」……

  幾分鐘後。

  「你,你幹嘛?!」胡一下突然尖叫。

  「……」

  「嗚嗚,我不要這樣,好像青蛙……」

  「……」

  「你!你,你怎麼扯了它?」

  「第一次戴這個你會更痛,放心,我不在裡面……」

  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就說這麼邪惡的話,真是討厭。胡一下摀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她哪料到,更邪惡的事還在後頭——

  「……呃啊!」

  尖銳的刺痛毫無徵兆的降臨,胡一下止不住衝口而出的尖叫,慌張無措地低頭——

  該死的!一聲招呼不打就撤下手指,換上她看都不敢看的……唔,物體。

  詹亦楊沒再給她反應的時間,托起她……

  他寸寸挺進,痛得胡一下都不敢呼吸,更不敢用力推他,只能求:「別……我害怕……你,你快出去……」

  他哪會聽她的?

  胡一下每每要把自己縮成一隻小蝦米,可有的人,就是能不費吹灰之力迫使她綻放——

  拉鋸戰再次開始。

  戰果?

  資本家大人再度完勝。

  只不過一轉眼,不死小強附體的胡一下本著頑抗到底的信念,再次蜷成一團。

  見她不死心地做這些無用功,詹亦楊一臉的緊繃碎了一地。

  這女人實在是不聽話,他不由得含笑抱起她,替她撥開汗濕的額發,讓她枕著自己肩膀:「痛就咬我。」

  胡一下痛極,想都沒想就照著他肩膀狠狠咬下。

  卻不料那兒的肌肉繃緊到極限,磕的她牙根一酸。

  胡同志鬆開牙齒,淚腺都疼的麻木,哭都哭不出。

  反觀他,明明是罪魁禍首,卻還反過來安慰她:「一會兒就好,乖,別縮著,張開一點……對,再張開點……」

  胡一下總算明白了,男人在床上的安慰全是騙人的,再動聽也不值得相信。

  偏偏他還要得寸進尺,胡一下再顧不得其他,低泣著推他:「你……你不准再動了。」

  詹亦楊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汗,壓低她的頭:「你看,已經差不多了……小狐狸乖,放鬆,讓我進去。」

  (+﹏+)

  這麼一低頭,胡一下不僅沒得輕鬆,反而整個人頭暈目眩起來。

  「別,我……我暈血……」

  詹亦楊一愣。

  然後?

  然後,胡同志真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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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4:1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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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同志真的暈了過去。

  真的?

  當然是假的——

  裝暈絕對是個技術活。

  胡一下努力回想冷靜見血後的種種反應,可除了冷小妞每次來大姨媽時都得戴著墨鏡換護墊,其他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得,閉著眼躺屍吧。

  「小狐狸?」

  她哪會應?

  胡一下平復不了自己快得恐怖的心跳,只好默默祈禱某人盡早滾蛋。可詹亦楊明明已經撤出了身體,卻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甚至還慢慢欺近她。

  突然,一雙手掰開了她的大腿。

  還來?!

  胡一下的神經瞬間緊繃到極點,沒有了視覺,其他感官陡然變得敏銳,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無限放大,嚇得胡一下牙齒直打抖,千忍萬忍才忍住沒尖叫出聲。

  詹亦楊正低頭檢查她有沒有傷著,耳邊隱約響起類似磨牙的聲音,帶著疑惑抬頭,在看到她嘴唇發抖的瞬間,他不由得一愣……

  幾秒後。

  任由某人把自己擺弄成側臥,胡一下死的心都有了。這還不止……

  某人在她身後躺下,扣住她的腰,托起她的臀,挨開她的腿,手指就著先前的濕潤滑進……

  胡一下頓時一蹦三尺高:「變態啊,J屍啦!」

  十幾秒後。

  胡一下都已經跑到門邊了,突然,身後泛起一陣涼意。

  這姓詹的到底是人是鬼,還是他會移形換影?要不她都沒聽到他追來的腳步,他怎麼就已經在她身後?

  一連串問號攫住胡一下,她都沒來得及好好思考——

  「親愛的,去哪兒?」

  他貼在她背後一聲呢喃,聽得她頓時連骨頭都酥了。

  感受某人流連在她頸後的呼吸,胡一下默默咬緊牙關。她不肯回頭,詹亦楊也不勉強,手指來回順著她的背脊,逗得她發抖不止。

  詹亦楊見狀,呵地一聲笑,夜色裡一雙眼霧氣氤氳:

  「看來你不止是只會裝暈的狡猾狐狸,還是只重口味的狐狸。不喜歡床?想在門邊?我不介意的……」

  十幾分鐘後。

  胡一下癱軟地貼著門背,腳尖勉強墊著地,整個人頭暈目眩就像坐在風浪中幾盡顛簸的船上。

  漸漸的有暖流淌了出來,而且越淌越多,嚇得胡一下趕緊去掰他扣在她腰上的手。

  「停,停下……」

  「……」

  「嗚嗚,好像又流血了……」

  「……

  」要你停下不是要你把手也……「嗚嗚,混蛋……」

  片刻後,詹亦楊把手舉到她眼前,「放心,不是血。」

  不止指尖,連手掌上都沾著……水,胡一下只看了一眼臉就變成火燒雲。太丟人了,她不得不把手肘撐在門上,臉埋在其中,默默咬緊牙關。

  他卻不肯,「別忍著,叫出來。」

  「……」

  「乖,我想聽。」

  他竟然扳過她的臉。胡一下又羞又惱,低頭咬他的手,卻被他隨後欺來的唇逮個正著。

  濡濕的交纏中夾雜著她不滿的哼哼:「討……討厭……」

  「傻妞,我在讓你快樂。」

  「快樂你個頭!就你快樂了……啊!!!」

  胡一下猛地繃緊身體。

  「……」

  「別……唔……別捏那兒……」

  「哪兒?這兒?」

  他不僅沒停,還壞心地加重力道,害她雙腿不自覺的發起抖來。

  「嗚嗚……討厭,不准再捏了……」

  「小狐狸,手別擋在那兒……我不捏了,乖,手給我。」

  「你……說話算話?」

  「當然。」

  手剛遲疑地鬆開了一點點,完了!被他迅速用單手扣住了兩隻手腕。

  「……嗚嗚,大騙子!你說你不捏的!」

  「我沒捏它,我在揉……」

  因為他,她不堪重擊幾乎跌倒,可漸漸的,害怕中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望,令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慄。神思淒迷地悶哼,眼看就要被推湧到至高點,突然——

  他停下了。

  「喜歡麼?」

  「討……討厭……」

  「撒謊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話音緩緩落下,胡一下頓時如遭雷殛……

  經過這一晚,胡一下決定恨死詹某人。

  他自己不是人就算了,還逼得她也要做動物。青蛙式,小狗式,蝴蝶式,樹袋熊式,她都忍了,可他竟然還要她騎馬!

  一想到某人也曾這麼禍害其他女同胞,頓時一股涼意從胡一下的腳底直竄腦門,可惜都還沒來得及打冷顫,她的意識就再度隨著某人重重的搗進而分崩離析。

  最後的最後,胡一下完全可以確定自己是昏過去的。被人這麼拆骨入腹,她很慶幸自己還能重新醒過來。

  有多慶幸自己還能醒過來,就有多感謝把她喚醒的手機震動聲。身體一動就又酸又疼,胡一下只能慢慢把手伸向床頭櫃。

  一接起,胡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關鍵是她也沒力氣說話——「大楊楊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媽好再給你安排相親啊。」

  大羊羊?

  什麼東西?

  「對了媽跟你說,你可得抓緊咯,方舟都帶女朋友回來了,你再這麼……」

  這回,胡一下是徹底醒了。

  「到底有沒有在聽媽說話啊大楊楊,你……」

  胡一下猛地掛斷。

  手機從她手中滑落,跌到地毯上引起一陣輕微響動,但很快就被浴室裡的水聲淹沒……等等!浴室?水聲?

  胡一下僵硬地轉頭看看床的另一側。

  空的。

  她長舒一口氣,連滾帶爬著去找自己的衣服——

  「砰!」

  胡同志華麗麗地跌下了床。

  (#‵′)

  骨頭都跌散架了她卻一聲都不敢吭,來不及揉揉就一骨碌站起。

  放眼看去,狼籍的戰場早已恢復以往的整潔,她昨晚的衣服統統進了垃圾桶,全新的女裝就擺在不遠處的貴妃椅上。

  某人品相身材技術俱佳,可服務態度不太好,而且有撕衣服的癖好——胡同志不禁低頭瞅瞅洗得乾乾淨淨的自己——但幫忙清潔這類售後服務做得很不錯,綜合評分下來絕對可以算是高檔貨。

  睡了這麼個高檔貨,她該付多少?胡一下很想向冷靜咨詢一下,可轉念一想,萬一電話打回去正好撞在許方舟槍口上怎麼辦?

  胡一下不讓自己再多想,找到自己的手包,把所有現金都甩在床上,不讓自己有肉疼的時機,一把抄起所有衣物,邊走邊胡亂往身上套。

  衝到玄關才肯稍稍剎住腳,勾起高跟鞋,溜出門前的最後一刻,看見穿衣鏡裡的女人被一身粉色洋裝襯得滿臉潤澤,氣色很好的樣子。

  明明她痛得就差兩眼冒金星,特別是腿和腰,酸麻的都不像是屬於她的,怎麼自己看起來竟然是……一臉饜足?

  幻覺!肯定是幻覺!

  胡一下一邊往自己套房快走一邊自顧自念叨著,光顧著低頭趕路了,迎面走來一眾同事她都沒瞧見,直到被人喚住:「小胡?」

  她猛地一怔。

  看著面前這人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拾掇好表情,「是你們啊!」

  「我們到你房間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手機也關機。一大早去哪了呀?」

  「晨……晨跑。」

  「穿這樣晨跑?!」

  一晚折騰下來,不能怪胡同志反應慢半拍,看著面前的兩男兩女,半晌才笨拙地轉移話題:「啊啊?有事兒?」

  胡姑娘一臉傻氣,同事也沒再追問:「今個不是放假嘛,想找你一塊兒血拼呢。」

  血……胡一下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犯暈。暈著暈著竟然真產生幻覺了,她看見了詹某人?!

  狠狠捏一下眉心好讓自己醒過神來,瞅瞅那倆男的,笑得意味深長:「你倆拉我做電燈泡呢吧?」

  胡一下話音剛落,其中一男的立即接話,卻不是看著她,而是看向了她身側不遠處:「副,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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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6 23:14:4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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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副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原來不是錯覺……胡一下頓時滿頭黑線,想都沒想,立馬蹦到女同事身後做鴕鳥,可惜再怎麼避,也沒避能過某人的雷達掃瞄式目光。

  果然,片刻後耳邊便響起男人小提琴似的聲音:「早。」

  女同事被胡一下拽著沒法保持優美的儀態,二話不說格開她的手,朝某人笑得花兒般燦爛:「副總早安。」

  「一起下樓吃早餐?」

  如果要為艾世瑞裡眾多難搞的上司排序,詹亦楊任第二,沒人敢任第一,所以他此話一出,鏘鏘鏘鏘!在場四人全都石化。

  接著又幾乎是同一個瞬間,所有人又都醒了過來。因為太過詫異,都沒人懷疑住總統套房的某人怎麼會出現在本樓層。

  詹亦楊難得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四個人互相交換一個驚喜的眼神,期待又忐忑地朝電梯間走去。

  胡一下落在最後,低頭祈禱,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突然,腰上一緊。

  她一滯,低頭一瞄,果然某人的爪子正摟著她。

  她不肯抬頭,他就變本加厲,輕輕一攬,胡一下差點被他摟懷裡,趕緊握拳撐在他胸口。

  一抬頭就正對上詹亦楊平靜的臉,貼這麼近,他的睫毛多少她都數得清,胡一下幾乎吐血,趕緊推他。

  詹亦楊卻故意要看她笑話似的巋然不動,偏偏還要略帶關切的問:「怎麼?不吃早餐了?」

  您這眼神兒,是吃早餐呢還是吃我呢?

  胡一下心中憤憤,決定用眼神殺死他,可惜瞪得眼睛都酸了他還是那副無賴相,反倒是她,目光一晃就看見已經走到很前頭的女同事突然停下。

  不止停下,目光還四處搜尋開來:「唉,副總呢?」

  胡一下發誓那一刻她的心跳是停滯的,好在某人收手收的快,幾乎是在同事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就退到了胡一下半米外。

  「副總……咦,小胡?」

  這話說得就好像這才記起胡一下也在現場,胡一下怎麼聽怎麼來氣,敢情有詹某人在,她胡一下就那麼容易被忽略?——

  胡一下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應該用感恩的心看待現在這種狀況。起碼只要她時刻不離同事身邊,就不會被這只「大羊羊」再次吃乾抹淨。

  一頓早飯能吃多久,她忍了!

  某人目光存在感太強,胡一下只能悶頭顧她自己吃,連頭都不敢抬,自然全程與餐桌上其他人零交流。

  盤裡一顆煎得嫩嫩的太陽蛋,想像成某人的臉,用叉子戳,戳戳戳戳戳,戳到慘不忍睹再一口吃掉,爽!

  炸得透透的小香腸,想像成某個讓她痛的死去活來的東西,繼續戳戳戳戳戳,爽爽爽!

  直到別人吃完了,胡一下還坐那兒思考能把煎培根想像成某人的哪部分,稍一分神,才發現別人都已經準備離桌了。

  胡一下不禁豎起耳朵,聽到女同事向詹某人道別,她著實鬆了口氣,腳尖悄悄勾開椅子,準備尾隨眾人溜個神不知鬼不覺,可下一秒,竟聽到詹某人問:「去哪?」

  我們幾個約好今兒去逛逛。

  「一起?」

  副總你……你要和我們、一起?

  「介意?」

  哪裡哪裡?當然不介意。

  詹某人雖然一直是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可每一個字都和原子彈似的,炸得胡一下魂飛魄散。

  三魂七魄歸體的那一瞬間胡一下丟下刀叉,踢開椅子站起,拔腿就往反方向跑:「我東西落在房間忘了拿,哦不!我身體不舒服就不跟你們一起……」

  肩膀被人按住了。

  因為穿著單肩洋裝,他的手直接按在皮膚上。皮膚的記憶好的不可思議,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頓時竄進胡一下腦中,害她生生愣住。

  「不舒服?你不在逛著沒意思,我領你回房檢查檢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莫名的惡劣。

  檢查……檢查……更加少兒不宜的畫面充斥進腦子,胡一下噌地一下,醒了:「我逛!我逛!」

  胡一下的煎熬之旅,正式開始。

  不過幸好,煎熬的可不止她一個。

  有詹某人在,唯一好處或許就只有坐的車好、吃的更好,其他的,統統糟糕透頂,所有人照相都跟照證件照似的,沒一個敢放開來撒歡,選路線、選景點都得看某人臉色,某人一個小皺眉,其他人立馬心肝跳兩跳。

  胡一下就納悶了,既然這麼煎熬,女士們吃了午餐進洗手間整理行頭,話題怎麼還是不離某人?

  洗手台前。

  女一忙著啃素食餅乾:「坐他對面我都不敢多吃,白白浪費一客神戶牛排。還好早上出門帶了這個,要不然我准餓厥過去。」

  女二忙著改妝:「早上在酒店見他不穿正裝的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看著真年輕啊!我今天這妝走的是成熟范兒,真是失策,看著跟他姐似的。你看小胡,不化妝、不防曬也敢出門,年輕真好……」

  胡一下想打個飽嗝,卻怎麼也打不出來,憋得慌,更有些話存在喉嚨裡,這回實在是憋不住了:「咱們下午不是要去血拼嘛,衣服啊化妝品啊什麼的,詹……那幾個男的不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到時候看副總的意思,」邊補妝邊歎,「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真不想跟他們分開。」

  -_-#

  胡一下就知道老天不會讓她如願,某人跟著她女裝店也不是第一次了,胡一下安慰自己要習慣成自然。

  只是,詹某人和導購小姐的對話,胡一下怎麼聽著聽著突然覺得心跳加速了?

  「168左右,4、50公斤,腰圍大概1尺9,胸圍……」

  胡一下正腦熱耳憨地偷聽著,突然旁邊的男同事開口了:「嘖嘖,真……火爆!」

  原來偷聽的不止她一個,胡一下汗顏。

  又聽女同事語帶惋惜:「不會是買給女朋友的吧?」

  「反正你是徹底沒戲咯。」

  男同事一邊說,視線一邊迅速掃過對方三圍,立馬換得對方一句嬌嗔:「討厭……」

  -_-|||

  胡一下這才聽出門道,原來這倆人是在打情罵俏。她杵在這兒反倒顯得礙眼。手頭既沒有現金,手包裡唯一帶著的那張信用卡額度又太低,胡一下什麼也買不起,

  得,躲廁所去吧。

  廁所裡就她一人,好歹輕鬆多了。雖然一路都以車代步,胡一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是覺得曬黑了一圈,胡一下想著不如向同事借化妝包用用,剛拉開廁所門,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她又被人重新攬進了廁所。

  胡一下頓時嚇得心律不穩,差點就要尖叫了,耳根處有人輕輕一聲:「是我。」

  看清眼前人,胡一下莫名來氣:「你有病啊!」

  詹亦楊滿臉不以為意,「有事問你。」

  「我床上那些錢是怎麼回事。」

  胡同志這回學聰明了,敵不過他的力氣、掙不開他的手,索性挑挑眉,傲慢地覷他「你放開我我就說。」

  詹亦楊眼底一黯,笑了:「小狐狸懂得談判了?有進步。不過呢,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開口,信不信?」

  「切!」

  他笑笑,突然照著她的嘴吻下來。

  「唔……」胡一下趕忙緊閉嘴唇,咬緊牙關。

  他這回似乎終於拿她沒法子了,放開她的唇,低頭看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不乖哦……」

  哦你個頭哦!胡一下心裡得意地罵著,突然——

  詹某人捏住了她的鼻子。

  十秒,二十秒……

  胡一下終於撐不住了,張口呼吸的下一刻就被他再度堵住嘴。火光四濺的法式熱吻後,胡一下又開始頭暈眼花了,靠著門背才沒趔趄,連外頭有人在推門都沒有發覺。

  聽見門外動靜的詹亦楊眸色一斂,摟著她擠進隔間。

  胡一下這回是徹底清醒了,直到周圍再度安靜,趕緊出了洗手間。可惜到了過道,還是被他截住了。

  某人真是陰魂不散呀!

  「你還沒回到我的問題。」

  胡一下沒面子極了,來來往往的人看著他倆,肯定覺得她跟小雞仔似地任他搓圓捏扁,屏住一口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嗯?」

  「你跟許方舟是什麼關係。」

  他臉色頓時一沉。

  胡一下見狀,一邊納悶著這樣竟然能唬住他,一邊再接再厲:「你別想誑我,早上我誤接了你電話,你媽媽一口一個方舟的……」

  「……」

  他的滿臉平靜真讓人猜不透,胡一下腦中陡然冒出無數種狗血至極的小言情節,整個擊潰了她的語言能力:「你你你……你不會從許方舟那兒聽了一些……所以才這麼,這麼對我……」

  胡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在他的沉默中確定了答案,那可不是什麼好答案,她頓時有些慌:「我承認我做的不地道,可你也替我想想啊,暗戀了快十年的人要帶著別的女人投奔美帝國主義的懷抱了,要是你,你會不會一時腦熱跑去……」

  詹亦楊無奈撫額,他一句話都沒說,她辟里啪啦一陣亂想,真是讓人頭疼,聽到這裡終於聽不下去:「打住。」

  「如果你……」

  「我認識的人姓方名舟。」

  (⊙_⊙)

  「現在可以繼續我的問題了?」

  胡一下緩慢回神,20幾年人生中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丟人,看看他依舊無波無瀾的一張臉。

  丟人都丟到這份上了,胡同志索性徹底沒臉沒皮,小臉一揚:「姐就嫖你了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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