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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錄仙 -【江湖生存手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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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1: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江湖生存手冊 作者:錄仙

內容簡介】:

坑爹版文案

  穿越成人見人愛的女主角,挺好。

  為嘛她司寶靈偏偏穿成了人見人恨,江湖仇恨值到爆棚的魔教護法?

  她要為自己洗白,決定先找個算命的算算自己的未來之路,卻遇到一個嘮嘮叨叨的瞎子:

  女俠,你這般暴力是不對的,不如咱們心平氣和的來講講道理……

  江湖,就是要反對暴力,你要牢記你的人生道路就是反對暴力……

  天吶,誰能來幫她趕走這個算命的!

  魔頭要洗白,誰也擋不住;瞎子來指路,是福還是禍?!

劇情版文案

  穿越?挺好。

  主角?更好。

  穿越成全民公敵?!!!

  哦,漏!!!!!!!

  「赤煉女魔頭,賞銀千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某城牆公告欄的外,一苦逼女子壓低著帽簷,她沒看見,她神馬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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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1:50 |只看該作者
1.通緝令,逃命

  江陵城城南的公告牆前,聚集著許許多多的圍觀百姓。

  「讓開讓開……」

  官差大聲嚷著,老百姓自動的往兩邊移開。

  「聽著,魔教的赤煉女魔頭最近又開始出來作惡了,岳家堡出賞銀一千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見著告示上那帶著面紗的女子,老百姓紛紛小聲咕囔著。

  「我聽說這個赤煉女魔頭可是魔教『酒色財氣』四位使者中的勾魂笑——色使。」一大漢一臉得意的朝著周圍的平頭百姓灌輸著江湖知識。

  「色使是個怎樣的使者?那就是專門負責給魔教教主貢獻美人的人!」

  「哦……」四周百姓皆張著嘴巴作明白狀。

  「聽說那個教主男女不忌,只要是長的漂亮的都會讓這個赤煉女魔頭給擄回魔教供他玩樂。」

  話音落,就聽得幾個正義人士義憤填膺道:「呸,真是個無恥的魔頭!」

  「哎,我還聽說這次岳家堡出一千兩銀子抓那個女魔頭,就是因為她把岳家堡的少堡主岳蕭給擄走了!」

  聽得大漢所言,四週一片唏噓聲,一大好青年就這樣落入了淫魔手中,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據說這個岳蕭長的白白淨淨,也不知道落到那種淫魔手中能活多久啊。」

  眾人皆在為那位可憐的岳蕭公子就此踏入斷袖之路無限悲歎時,完全沒注意一戴著幃帽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人群中。

  「赤煉女魔頭,懸賞千兩……」女子小聲念著,陡然間聲音突然拔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圍百姓紛紛側目,女子不自覺的將幃帽壓低了些,快速逃離人群。她沒看見,她神馬都沒有看見……

  此時,人群裡還有幾個聲音傳來:

  「我還聽說這個女魔頭見不得比自己長的好看的人,見一個殺一個,嘖嘖,真是殘忍啊……」

  「這樣的妖女,就要人人得而誅之!」

  女子腳下步伐越來越快,她真的神馬都沒有聽見。終於躲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女子總算是緩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司寶靈啊司寶靈,你可真的害死我了!」女子無比苦悶的念叨著。她不過是睡覺的時候喜歡蒙著腦袋,可她沒有想到,這樣的睡法容易導致缺氧,缺氧會導致窒息,窒息會導致非正常死亡。可大家也知道,這年頭非正常死亡意味著啥,那就意味著穿越!

  於是,等她打個哈欠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了自己在一片山野廢墟中。經過一陣漫長的消化,比如說掐手臂,掐大腿,掐臉蛋,死勁掐,用力掐,各種掐之後,她終於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她——穿越了!而且穿越的這具身體與自己還同名——都叫司寶靈!

  但僅僅是同名而已,穿越來的司寶靈前世就是個五講四美的良好公民,而這個世界的司寶靈就是那個赤煉女魔頭!如果說好人司寶靈在地球裡,那麼女魔頭司寶靈已經咻~地飛到了銀河系外,化成天邊的一個小點兒,這就是她倆之間的差距。

  當司寶靈完全消化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後,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幸福的人生總是相同的,而苦逼的人生各有各的苦逼。她司寶靈就是苦逼中的戰鬥機,戰鬥機中的轟炸機!

  大好的江湖美男還沒來得及釣,就已經是一個非法地下組織中的一員,一個猛子扎進了反武林反江湖的道路,與白衣少俠們揮揮手說聲再見。現在還成了個懸賞犯,人人得而誅之。難道這就是前世自己以一個月五次大姨媽的理由,從日更變周更然後月更最後直接挖坑不填,於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嗎?司寶靈慾哭無淚,伸手撓著牆壁——不帶這麼坑爹的!

  正當她恨的想要撞牆時,一個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身旁,扔給她一張請柬。司寶靈抬起頭,來人是魔教的傳訊使烈,怕是教主又派給她任務了。

  烈沒有任何表情和感情:「勾魂笑,速去試劍山莊,奪得玄靈劍,你手上是邀請函。」

  魔教中人不道真名,勾魂笑正是司寶靈在魔教的對外稱呼。

  司寶靈看著手中請柬,收柬人是個不知名的人物,怕正是因為沒什麼名氣才好頂替冒充。不過——「我的職責是搜羅美人,怎麼這等兵器也歸我管了?」

  烈道:「教主說了,玄靈劍乃劍中美人,你還有疑惑嗎?」

  司寶靈努力克制住自己抽抽的嘴角和眉梢:「可……可剛剛還被懸賞,這麼快就去江湖正義人士聚集的之地……」她這具身體的前任好像不曾怎麼得罪教主吧。

  「不過區區一千兩。」說罷,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過……還區區!司寶靈恨不得仰天長嘯,她不要當地下組織啊,她的夢想是當一代女俠,快意江湖,最好拐個聽話相公一起逍遙一世。

  司寶靈心中那個恨吶,她要替自己洗白,她真的不是什麼赤煉女魔頭。那女魔頭的變態事跡和她真的一點干係都沒有。

  自從知道自己的魔教後,每當聽到小朋友說魔教種種不好後,司寶靈就會默默走上前去,摸摸那群孩子的腦袋,拿出一串糖葫蘆。

  「魔教都是大壞蛋,強搶民女,還有民男!」

  「小朋友,那其實叫自由戀愛。」

  「哼。」小鬼們吃著糖葫蘆,繼續道:「那他們還,還專門攔路搶劫。」

  「呃……那難道不是劫富濟貧嗎?」

  「唔,姐姐怎麼總替魔教說話?」小鬼們腦袋一歪,突然大聲哭道:「娘,爹,魔教壞蛋出現啦……」

  「喂喂,你別喊啊!」司寶靈見勢不好立刻一溜煙的跑了。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這樣!經過無數的打擊後,司寶靈終於明白了,憑她一己之力要替整個魔教洗白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脫離魔教,重新投入到江湖正道之中!

  但這種地下組織是你想脫離就脫離的嗎?

  「喂,我想加入魔教,怎麼加啊?」

  「哦?填張表,殺幾個人,定期教點教費。不多,一年一兩銀子就成。」

  「喂,我想退出魔教,怎麼退啊?」

  「啊?填張表,再做幾件好事就成了。」

  你當魔教是菜市場買菜啊。司寶靈抿著嘴唇無比委屈地含淚仰頭,要是以上對話能成真就好了,她身體裡還有魔教為了控制人心下的毒,每隔兩年就要回魔教總壇拿延緩毒發的藥物。

  正當她剛要抬腳走出小巷時,烈又突然出現在眼前。

  「教主吩咐,除了玄靈劍,你務必將試劍山莊三小姐帶回去,教主說她姿色不錯。」說罷,又瀟灑的走了。

  「帶你妹啊!」司寶靈朝著烈的背影憤怒地豎起一個中指!有時候她也想,當個魔頭也挺拉風的,可偏偏她這個職務同那青樓裡的老鴇的性質差不多,就一皮條客。不過有時,司寶靈也如此會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沒看見整個魔教的審美風格都是跟著你走嗎,好歹也是個選美評委啊。

  不過此時她除了遵命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教主看中的那個岳家堡的少主被這具身體的前任給殺了,原因是——這少主姓岳名蕭,同女魔頭司寶靈初戀情人同名。

  這不是變態嗎!據司寶靈剛穿來的時候分析自己的身體得出了一個結論,當初那個司寶靈由於殺人殺的太興奮,準備舉劍擺出一個勝利的自由女神POSE時,一不留神被雷劈中……

  莫裝B,裝B遭雷劈!此乃至理名言啊!

  司寶靈歎口氣,她覺得自己肯定流年不利才會落到如此地步。改天一定找個算命好好給她開開運。

  又歎了口氣。教主嘴上巴巴兩句話,她就得去幹強搶民女的勾當。司寶靈迎風淚流,她在想一個嚴肅而沉重的人生問題——這筆勾當要是成功了,她的懸賞額會增加到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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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2:05 |只看該作者
2.算命的,開運

  「這位就是試劍山莊的三小姐白惜容吧?」

  看著白惜容眼中漸漸迷茫,司寶靈很是得意。這具身子的原主就是個勾人心魂的老手,那眼睛一瞇一魅,甭管是男是女都被她攝走了魂魄。

  「小姐,我家主人有請,望小姐與我往魔教走一遭了。」

  白惜容茫然地點點頭,她只覺得自己深深陷在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睛裡了。

  司寶靈心中大喜,一手攔上白惜容的纖腰,腳尖輕點瀟灑飄逸地離開了試劍山莊。正當她得意時,懷中佳人輕輕一笑:「司寶靈,你以為你的媚功能糊弄的過我?」

  「啊?你!」司寶靈大驚,丹田氣息陡然凌亂,被白惜容一掌毫不留情地拍下地。周圍陡然出現了十幾個壯漢,拿刀的拿刀提劍的提劍。

  「給我抓住這個魔女,扒光她的衣服在她臉上畫豬頭遊街!」三小姐一聲令下,十幾個壯漢頓時向她走來。

  「不要啊,我是好人,我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這個白惜容居然會武功?為什麼烈沒有跟她說?

  眼見著那些人越走越近,司寶靈不斷後退,她錯啦她再也不敢啦。為首之人為何那麼眼熟——啊,烈!

  烈,你難道已經洗白了投靠道武林正派人士中了嗎?

  「烈啊,看在同門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卻見白惜容妖媚一笑:「司寶靈,難道你不知道烈是我的情人嗎?來人,扒光這個魔女的衣服!」

  司寶靈慾哭無淚。她就知道,在魔教的時候就應該看出烈這個小白臉的本質!此時眼裡儘是悔恨的淚光:「三小姐,你我都是女的為何要扒光我!我有的你身上都有,真沒什麼好看的。況且我可對你什麼都沒做呀!」司寶靈胡亂的揮著手,眼看著自己的衣服不保時猛然坐起身:「我再也不敢啦!」

  房內靜悄悄一片,只有燭火閃爍,原來是場夢。司寶靈看了看四周,自己不知何時從床上掉了下來。

  深呼吸幾口氣,看著自己的衣服還算完整,遂穩穩神。果然啊,這虧心事做不得否則睡個覺都不得安生。還好是個夢,司寶靈擦擦額頭的汗。想到自己還沒到試劍山莊就已經被嚇成這樣,要是到了,那豈不是非洲雄獅追趕中國男足?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去試劍山莊是死,不去也是死。腦袋前面是一刀往後縮又是一刀。

  「天吶,求你給我指條明路吧!」司寶靈跪在地上無語問天。

  又掏出那張請帖看了看,司寶靈長歎一口氣將它放回懷中。暗自下了個決定,明兒一早去寺廟裡求個平安符,驅驅邪氣還是好的。

  江陵城的蓮花寺香火旺盛,據說這裡的菩薩很是靈驗。一大早司寶靈依舊戴著幃帽擋著她那張通緝犯的臉往蓮花寺走去。

  清晨的微風格外和煦,吹得人神清氣爽。司寶靈愜意地走著,據說清晨的風能洗去一身的晦氣,正如此想著突然臉上多出了一張白紙。

  「冥幣?!」胡亂地將那玩意從臉上扒下,斜眼便看見街角有幾個人在燒紙錢:「呸呸呸,百無禁忌大吉大利!」

  又走了幾步,從天而降一盆髒水,幸而司寶靈眼尖耳靈腳步快,不然她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是以,人倒霉的時候連口水都能被噎死。司寶靈閉上雙目深深呼口氣:「我要冷靜,這年頭連晉江都時不時神經性抽搐,我這點小打小鬧算得了什麼!」

  之後只要是司寶靈所過之地,無疑是一陣雞飛狗跳。她就是個颱風眼,四週一片狼藉但自己每次都險險避過,真不知是她命太好還是太不好。待她終於到了蓮花寺,司寶靈就差一把撲去抱著主持大師的大腿狠狠痛哭一番:「大師,救救我這可憐的凡人吧!」

  兜裡揣著換散得銀子隨著周圍香客們,見佛就拜,遇到功德箱就投錢。

  「菩薩啊菩薩,你可一定得保佑我。之前那些拐騙良家婦女婦男的勾當可都是那個勾魂笑干的,和我司寶靈一點關係都沒有。」司寶靈雙手合十小聲念叨著。此時大殿門外傳來一絲聲音:「算命算命,十卦九靈。喲,這位婦人您要平安符嗎?」

  「算命?」司寶靈心底思想著。按著穿越前的想法,這種騙人的招數她肯定不會理會,可現在不一樣了啊,她穿越了!因為一個沒有填的坑她居然穿越了,這不得不讓她想到是否是坑底讀者的詛咒生效所導致的。

  「算一卦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兩肉。」這樣想著,司寶靈已走到了算命的掛攤前。本以為會是一個老態龍鐘的瞎子,卻不料居然是一個俊俏書生摸樣的——瞎子。

  「姑娘,打算算什麼?」

  書生的話讓司寶靈回過神來。

  「哦,就算算我這幾天是運勢吧。」真是可惜啦,長的這麼好看卻是個瞎子,哎……

  說了生辰八字,司寶靈坐在椅子上就見著那算命瞎子原本溫和的臉色越來越糟,越來越黑。

  「兩眉之間是命官,姑娘兩眉之間紋理多阻滯,怕是會黃泉路上喪他鄉啊。」

  「噗——」司寶靈恨不得一口口水噴死他:「你不是瞎子嗎,怎麼能看到我的兩眉之間?」更可況她還帶著幃帽!

  「姑娘息怒。」書生依舊是那溫開水不急不躁的模樣:「再下是憑姑娘給的八字而推斷出的,並非肉眼所見。」

  司寶靈壓著怒氣:「那你還看到什麼了?」

  「八字輕帶殺氣,多行不義必自斃。」

  「……」他還真敢說!此時此刻,司寶靈只覺得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糾結,她強烈地感到眼前有兩個選項:一、她是傻X;二、這算命的以為她是傻X。

  司寶靈指著那算命書生:「好!好!本姑娘是個善人今天且放了你,以後遇見一次打兩次!踢你上面,踹你下面!」說罷,頭也不回就怒氣騰騰的走了。

  「哎……」書生搖搖頭。本來想著說狠一點讓那姑娘給點銀子開運,沒想到一文錢也沒賺到。「是不是說太狠了?」書生喃喃道:「果然,算命這碗飯不好吃啊。」繼而又滿臉笑容的吆喝著:「誒,那位大爺。我看您命中帶福字,要不要買個護身符福上加福呀……」

  且說司寶靈埋頭橫衝直撞的走著,眼前突然多出一枚飛鏢,讓她腳下一滯。

  「又有什麼事啊?」

  烈幽幽地走到她眼前:「由於之前你殺了岳家少堡主岳蕭,岳家堡除了懸賞抓你另外請了幽冥府的千蟲婆婆殺你。教主囑咐讓你務必小心行蹤,順利拿到玄靈劍以及三小姐。」說罷,又是一個瀟灑的轉身消失了。

  司寶靈呆呆的站在那裡,只感覺一股蕭瑟的秋風從頭頂旋到了腳底。千蟲婆婆,那個喜歡將人綁住,然後用蜈蚣蠍子毒螞蟻毒蜘蛛之類的毒蟲將人活生生咬死的骨灰級變態殺手!據說被她盯上的人,沒有一個落得善終,皆被咬的不成人形……

  想及此處,司寶靈渾身打了個冷戰。「應該不會有事吧。」這具身體怎麼說也是魔教酒色財氣四使之一,沒那麼容易就掛掉吧。

  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趕快趕到試劍山莊為好,畢竟那裡正派人士聚集,千蟲婆婆是黑道上的殺手,再怎麼厲害也不敢貿然出現在正派大本營。魔教之人居然要靠混跡於正派人士裡保全性命,這是怎樣一種心酸又淒楚的感覺。

  現在可不是感傷的時候,司寶靈收拾好包袱朝著試劍山莊而去。是要誇她耳目越來越聰慧呢還是前方動靜太大呢?

  此時正值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司寶靈很懂實務的翻身上樹,悄悄觀察的樹下的情形。

  「各位大哥,想必你們也是為了生存落草為寇。何必對我一個算命的動粗呢?」

  「是他!」司寶靈心頭一驚,居然是早上蓮花寺內的那個算命書生。

  山賊們可不管這套,只不過等了一晚上居然只來一個窮算命的,心頭很是不爽:「把東西留下,快滾!」

  算命書生一臉為難:「想必各位也是讀書人,不如我們坐下來講講道理。」說著靈機一動:「再下還可以免費給各位算命開運……」

  「……」這書生是找死還是不怕死,司寶靈扶額,要不要出手幫他一把?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司寶靈聳聳肩:「看吧,是個人都會這樣做。」

  大漢拿起大刀就朝著算命書生走來,扯過他的衣領:「老子再說一遍,把值錢的留下,不然對你不客氣!」

  書生連連咳嗽,上氣不接下氣道:「不能動粗,有理走遍天下,無……」

  世上還有比他更磨嘰的人嗎?司寶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扯過樹葉嗖嗖幾片直接打在那大漢手中,痛得他哇哇大叫:「誰,誰敢偷襲老子!」

  「呵,對付你這種貨色還需要偷襲?」

  大漢不由後退,完全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何時站到他眼前的。

  司寶靈大手一揮:「滾!」那大漢心知自己今年是遇上高手了,連忙撿起傢伙匆匆逃走。

  「啊!是姑娘你!」

  「你不是瞎子嗎?」司寶靈挑挑眉,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

  書生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耳朵:「我是用聽的。」

  「哦。」司寶靈隨意應了聲,準備繼續趕路。卻不料那書生走到身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再下無以為報。」

  司寶靈不耐煩的擺擺手,見著書生一臉誠懇的模樣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咱們江湖中人每當無以為報的時候一般都會以身相許。」

  書生大驚滿臉通紅,顫抖著手指不知要指向誰:「這……這……婚約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兒戲。」

  「哦,那算了。」本來也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這算命書生這麼純情。司寶靈那惡作劇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誰料——「當然了,如果姑娘真的想讓再下以身相許的話……」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也不是不行,畢竟是救命之恩。」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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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2:30 |只看該作者
3.試劍會,麻煩

  看著書生越來越嬌羞的臉,司寶靈只覺得自己腦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囧字。

  「哈哈,哈哈。」司寶靈乾笑兩聲又拍了拍那算命書生的肩:「開玩笑開玩笑的,本女俠向來施恩不圖報。」許是見著書生有些尷尬,又道:「不如這樣,你之前不是說我最近很倒霉嗎,不如替我開個運就當是你報恩了。」

  書生愣了幾秒,呆呆地點頭:「也好也好。」

  「嗯,天色不早,咱們先找個客棧住一宿再說。」果然不能和心眼實誠的人開玩笑啊。司寶靈舒口氣,剛欲大步往前走想到自己身後跟的是個瞎子,不由慢下腳步:「我說,需要扶你嗎?」

  書生連連搖頭擺手:「男女授受不親,況且在下能走。」說罷,拄著他那小木棍跟在司寶靈身後。

  「真是個迂腐的書獃子!」司寶靈癟癟嘴,不再多說自顧的往前走著。過了半個時辰,總算是找個一家客棧。

  卸了包袱往床上一扔,見房裡沒人了,司寶靈總算能小心翼翼地將幃帽摘下。剛躺下,就聽得門外「咚咚」聲。司寶靈一個起身就要將幃帽戴上卻聽得:「姑娘,是我。」

  「算命書生?」司寶靈皺眉小聲念著,他看不見應該沒關係吧。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點好。遂又將幃帽戴上才開了房門:「有事嗎?」

  「哦,深夜打擾姑娘多有得罪。」書生恭敬一禮:「只是剛才走的匆忙,還未曾自報姓名。在下相司晨,不知姑娘遵命大名?」

  這書生禮節還真夠多的,哎,明早讓他隨便開個運便各奔東西好了。

  「司寶靈。」

  「哦,原來是司姑娘啊。」書生微笑又是一禮:「剛才多謝……」話未說完,就被司寶靈一掌推了出去,彭的一聲帶上房門,這廝真的比唐僧還唐僧。

  門外的相司晨無奈搖搖頭,這位司姑娘脾氣太過火爆。唔,還真不是他心目中完美娘子的人選。

  第二天一早,司寶靈便發現相司晨坐在客棧大廳的一角喝著清粥就小鹹菜當早飯。不動聲色的走去,卻被打了招呼。司寶靈不得不佩服這位瞎子仁兄的耳朵——還真夠敏銳的。

  「開運吧。」

  相司晨擦擦手,慢裡斯條道:「姑娘的八字很是奇特,要想開運還得在下多費一些力氣。」

  「哦?」莫不是要銀子吧,司寶靈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小荷包。

  「在下必須跟在姑娘身邊七七四十九日,每日替姑娘默誦經文,方的替姑娘扭轉運勢!」

  「啊?!」

  只見相司晨很是認真:「唯有此法,才能替姑娘消災免難。當然了,這段日子的開銷相某不會勞煩姑娘,畢竟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我覺得是不是太麻煩了?」司寶靈皺著眉頭,她可是現在的江湖公敵,身旁跟個算命瞎子算個什麼事兒。

  相司晨微笑道:「不麻煩不麻煩,能替姑娘消災是相某的福分。」

  「我是說,我很麻煩。」司寶靈歎口氣:「算了,不用你報恩了。咱們就此別過,他日有緣江湖再見!」

  不等相司晨回過神,便大步離開了客棧。剛走了幾步,一個飛鏢從眼皮底下飛過,深深插入一旁的樹中。

  「烈,老娘遲早拿飛鏢閹了你!」司寶靈心底憤憤地咆哮,轉個身烈果然出現在眼前。

  依舊是那那聽不出感情的聲音和面癱臉:「千蟲婆婆一生敬重算命先生,你帶著那傢伙上路對你有好處。」

  「啥、啥啥?」司寶靈差點沒把舌頭打結:「那個老變態還有這等癖好?」

  「千蟲婆婆年輕時曾被算命先生的一句話救過一命,自此對算命占卜深信不疑。她殺人千千萬,唯獨不殺算命的。」

  「好吧,我知道了。」司寶靈歎口氣,剛欲說什麼烈又消失了——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帶個算命的?!司寶靈只覺得自己嘴角有些抽搐。不過轉頭一想,說不定還真是個障眼法。誰能想到江湖頭號通緝犯勾魂笑身邊居然有個算命瞎書生呢?這種組合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哎……也許在經年以後,要入魔教先看八字的規矩,會流行起來。」司寶靈背手沉重的感歎著。吸了吸鼻子:「也罷,就這樣吧。反正他也不礙事。」

  一個時辰後

  「姑娘,沒想到你還會回來。想必是相信我所說的開運之法了吧。我雖叫相司晨可其他算命道友可都稱我為小半仙……」

  司寶靈陰沉著臉,到底是誰要帶他一塊上路啊。估計沒等到試劍山莊她就會被嘮叨死。

  胡亂的將手裡的繩子塞到相司晨手中:「給你!」

  相司晨一愣,神色茫然:「這是……」

  「導盲豬!」

  「豬?」相司晨不解,只聽司寶靈得意洋洋道:「這可不是一隻普通的豬,它可是只有靈性通人性能識路辨方向的導盲豬啊。本姑娘看你眼睛不便,特地在這小鎮的農舍裡給你尋摸的一隻。」

  永遠溫和的書生相司晨,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我……真的要帶一隻豬?」

  「當然!」司寶靈吞著口水的看著那隻豬。古代可不比現代,不是揣著銀子就能花的地方,走個一兩天不見人煙那是常有的事兒。嘖嘖,帶著儲備糧食上路的感覺真好!

  於是一男一女一隻豬的組合朝著試劍山莊大步前進。

  試劍山莊在江湖是個中立門派。黑白兩道都會給他些面子,畢竟行走江湖總得要件趁手的兵器不是。而天下間出名的兵器十件裡有八件來自試劍山莊,剩下的兩件則是出自青空派,當然這已是後話。現在,經過七天的行程,總算是到了試劍山莊。

  交了請帖後,司寶靈他們就被家丁們帶到了西廂房。打量著整個試劍山莊,這西廂房似乎住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小門派。沒幾個人看的起他們,自然也就沒幾個人會注意這裡。是以,司寶靈很滿意。

  「這就是姑娘你的廂房。你同伴住的在你隔壁往右數第三間就是。」

  司寶靈點點頭。

  家丁又道:「試劍大會將於三日後舉行。今晚山莊內會在大堂擺宴,各路英雄均可參加。但試劍山莊自有規矩,望姑娘能夠遵從。」

  「那是自然。」司寶靈輕輕用手指從桌面滑過:「這段日子就有勞小哥了。」說罷,朝著家丁手裡塞了些銀子。家丁收了銀子臉上立刻堆了笑:「小的這就讓丫鬟們來打掃。」

  「嗯,有勞了。」

  待丫鬟們打掃乾淨了廂房,司寶靈總算是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稍作休息。剛才從山莊內一路走來,已經看到了不少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俠客俠女們。好在不少俠女也都有帶幃帽面具的習慣,是以她混在人群中還不算打眼。

  「哎,正邪兩派喲~」司寶靈閉目感歎著自己目前的狀況:「如此互毆為哪般!」

  當務之急是要偷到玄靈劍,至於三小姐……那個先放一放,難度係數有點高。悄悄打開烈送來的試劍山莊地圖,據說那玄靈劍就放在試劍山莊的試劍閣內。但早就被試劍山莊的弟子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聽得門外丫鬟叫晚飯,司寶靈立刻收好地圖:「嗯,馬上來。」

  剛出門,就聽得一聲豬叫。

  「你也來啦。」司寶靈努力保持著正色,雖然隔著幃帽周圍也沒人看清她的表情。可身旁的小丫鬟已經是一臉的豬肝色,恐怕她一輩子也沒見過有人帶著豬來參加試劍會的。

  「聽說試劍山莊的莊主今晚大擺筵席,所以就打算和你一起去。」相司晨這會兒已經習慣那隻豬的存在了。說來也怪,那豬還真聽話。除了偶爾哼哼兩聲,這路帶的居然絲毫不差。

  不多時,二人便出現在了大堂外的假山院子中。整個山莊現在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沒幾個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來。

  正當司寶靈安心坐在角落裡等待開飯時,一個乾澀沙啞的聲音傳入耳邊:「呵,大爺我參加了三次試劍會,還頭一次發現豬和瞎子也能來的!」

  「……」要冷靜,不和這等俗人計較。

  「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啊?」那漢子走到司寶靈面前:「看你們兩個行跡可疑,莫不是魔教的人混進來的吧!」

  「呵呵,無情兄。雖然大家都是為了試劍大會而來,你也不能這麼快就給人帶帽子將對手逐出山莊啊。」

  司寶靈聞聲望去,只見一白衣白褲萬人迷的公子搖著折扇緩緩走來,順便打開了那漢子伸在司寶靈眼前的手:「姑娘家的面容豈是你等庸俗之人能看的。」說罷朝著司寶靈溫柔的一笑:「姑娘受驚了。」

  無情兄?那漢子莫非就是江南刀客霸無情!傳說死在其刀下有名的刀客三十三人。那這位白衣萬人迷又是?司寶靈仔細看了眼那人手中折扇——天山玄鐵及白玉所製。想必此人是——

  「這不是鬼手書生柳銘嘛!怎麼你也來試劍會了?」

  霸無情的注意力已經徹底轉向了萬人迷書生。司寶靈心底稍稍緩口氣,想及身旁的相司晨應該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剛欲安慰幾句,卻發現這人已經開吃了……那神情,叫個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啊!

  「看不見這劍拔弩張的場面,真好。」司寶靈心底感歎,其實瞎了也是一種清淨啊。

  柳銘淺帶笑意,真不愧是江湖有名的萬人迷。這風度氣質,隨便擱在那裡都不用對比,人家都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

  「三年一次的試劍會乃江湖盛事,我自然也要來湊個熱鬧。聽說這次魔教之人也要染指玄靈劍,我等正派人士自然要齊心協力保護試劍山莊。」

  此話一出,頓時無數秋波朝著柳銘送來。

  霸無情道:「那是,我還聽說前些日子魔教那個妖女又出來活動了。柳銘啊,你這模樣的書生可得小心了!」

  司寶靈差點沒被一塊紅燒肉給噎死。這霸無情說話還真無情,這不明擺著說萬人迷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麼。

  本以為萬人迷會發飆,卻不料其悠悠道:「哈哈,若我被那位勾魂笑看上了,那真是柳某三生有幸啊!」

  「……」司寶靈僵硬地看著已經遠去的萬人迷,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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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2:49 |只看該作者
4.救命啊,有賊 

  「哼。」霸無情沒在萬人迷那裡討得好,又不屑地掃向司寶靈那一塊——坐的都是住在西廂不入流的江湖小門派:「試劍山莊還真是個人就請,勸你們早早離開的為妙,免得日後斷胳膊斷腿的鬧個沒完!」還欲說什麼卻被同伴拉走了,原來試劍山莊的莊主已出現在了正堂。

  司寶靈混不在意,那種正派大人物的談話除非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會上前去湊熱鬧。可身旁的相司晨不一樣,人家只是一介算命書生,恐怕這種魯莽的江湖客還真沒見過幾個。反正司寶靈自己是早就練就了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但就怕呆書生會因為霸無情的幾句話心裡不好受。

  「剛才那人說的你別在意。那個霸無情武功一流難免心高氣傲了些。」司寶靈好心安慰著:「行走江湖靠的是真功夫,咱們且聽著就是別往心裡去。」誰料相司晨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他剛才說了什麼?抱歉啊,我剛剛餵了一下小乖,沒注意。」

  「小乖?」司寶靈有些詫異,就見著相司晨指了指趴在一旁的豬——「剛給它起的名字,這豬帶了一天路想必也餓了。」

  「……」很、很好。書生的大腦回路果然不是司寶靈這等凡人能夠理解的,她根本就不用擔心相司晨的心裡承受能力:「沒什麼,你繼續喂吧。」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莊主身上,莊主突然宣佈了一件大事——本次試劍大會,贏家可得——玄靈劍!

  此話一出,在坐各位頓時喧鬧起來。司寶靈那一桌的人也紛紛交頭換耳:

  「沒想到試劍山莊居然要將玄靈劍拿出來了,莊主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聽說魔教那些人也盯著玄靈劍。白莊主這樣做無疑是告訴大家——若想拿到玄靈劍就必須和他們試劍山莊一起保得此劍周全。而且啊……」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這玄靈劍據說還是山莊三小姐白惜容的嫁妝!只要贏得試劍大會就能一舉數得,豈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就是!」另一人接過話:「你想啊,想要在這麼多人裡面脫穎而出,那位仁兄定是人上之人。試劍山莊有了這麼一個女婿必定如虎添翼!」

  「你怎麼了?」一直沉默不語專心致志地打理導盲豬的相司晨突然輕聲問道。

  司寶靈一愣,繼而訕訕笑道:「什麼怎麼了,吃飯吃飯。」

  「你手怎麼抖起來了?」

  「啊?抖了嗎?」司寶靈看著自己拿杯的手,果然輕輕抖動著與一旁的碗碟碰撞中細微的聲音:「這麼大的場面難免有些緊張。」說著一把握住抖動的右手。

  談論了會兒玄靈劍,周圍人的話題自然而然的轉移到試劍山莊三小姐白惜容的情感八卦上。但這些司寶靈已不再注意,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莊主竟然出了這麼一招來守玄靈劍。果然,凡是這種名門大派最喜歡舉辦的就是這種買一贈一型的比武招親了。

  回到房間,司寶靈輾轉反側。她在想自己要不要易容成男的,奪得第一然後娶了三小姐,來個名利雙收,這任務也就順利完成了。可是……且不說這第一是否拿得到,就算拿到了,她真的能昧著自己的良心將一個黃花大閨女送到教主手中?

  「好人怎麼就這麼難當呢?!」司寶靈無語凝咽。她穿來的時候正值勾魂笑殺了那岳家堡的少堡主,正因如此教主並未再委派原主別的任務。是以,偷得玄靈劍這事兒就成了司寶靈接手勾魂笑這具身體後的第一個任務。

  「怎麼辦才好?」司寶靈只覺得自己會被這事兒給弄得未老先衰。兵器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她可以去偷玄靈劍,但那麼一個大活人她是真的不能將其送到教主手中。

  想了會兒打定了注意:等過幾天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試劍會上,她再夜探山莊!

  剛想睡覺,卻聽得頭頂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司寶靈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耳朵微動。正想著要不要與同行打個招呼,就聽得「轟」的一聲,繼而一聲悲慘的尖叫響徹四周——「啊!!!救命啊!!!」

  「相司晨!」

  司寶靈心中大驚,那個呆書生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門外守夜的丫鬟只覺得身旁撩起了一陣清風感覺眼前有些模糊,喃喃道:「奇怪,這幾天都挺熱的呀。」

  大力推開房門,司寶靈一個箭步已到了相司晨身邊:「沒事吧?」

  相司晨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只是靠著柱子發抖,抬手指著一個方向:「那……那……」

  司寶靈抬眼一瞧見三個蒙面大漢倒在地上,順著方向往上望去——原來是從屋頂掉了下來。

  「到底怎麼了?」相司晨看不見,只能慌張的問道。

  「沒事兒」司寶靈笑了笑:「不過是三頭蠢豬從房頂掉了下來。看來咱武林人士的體重問題也該放在議程上了。」

  蒙面三人已從剛才的驚慌中緩過神來,見勢不妙準備逃走。剛轉身,只覺一陣寒風從身後襲來。聽得一聲剛勁有力的破空聲,一道鞭影落下!

  「霸無情,都這樣了還想逃?」司寶靈拉了拉鞭子:「沒想到堂堂的江南無情刀,也會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既然你認出來了,那就送你還有你身後那小子一起去見閻王吧!」

  說罷,三人將司寶靈圍在中央,於這小小的室內瞬間過了不下百餘招。那三人顯然沒有料到眼前女子居然如此難纏,明明是個住在西廂房不入流的江湖客。不僅如此,他們也沒有想到相司晨那一嗓子的穿透力,那叫一個中氣十足。

  不多時已有些耳尖的衝到了西廂房,為首的便是那個萬人迷。

  「喲,這不是無情兄嗎,您怎麼有這番閒情呢?」話音剛落便加入到了打鬥中,司寶靈趁機抽身出來,既然來了幫手她自然是能站在一旁看戲,就絕對不摻合進去自己唱。

  走到相司晨身邊,這小子依舊緊緊靠在柱子旁,司寶靈無奈笑笑——哎,總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呆書生啊。

  「別怕啊,那幾個人還傷不到你。」司寶靈拍拍他的肩,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打鬥中。此時已來了不少人,霸無情他們三個明顯落了下風。

  「沒想到,那個萬人迷身手這麼好。」司寶靈喃喃道,絲毫沒注意身旁之人皺起了眉:「萬人迷?」

  「啊。」反應過來自己起的外號被相司晨聽了去,尷尬的解釋道:「就是那個鬼手書生柳銘嘛,白衣飄飄很是瀟灑。」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相司晨心底嘀咕,頗有玩味。

  見著霸無情他們逐漸被包圍了起來,司寶靈心歎:「估計是趁著莊主今年宣佈消息,在坐各位高手一時半會兒還得消化消化,所以趁此時機夜探試劍山莊。可惜啦……」司寶靈微微仰頭看了看那破掉的房頂,今夜的星星還真夠閃亮的。

  這個意外教育我們:混江湖的尤其是男士,在翻房頂夜探山莊的時候一定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體重!

  「姑娘深夜也帶著幃帽?」

  不知何時,萬人迷走到了司寶靈跟前。

  「貌醜貌醜。」司寶靈訕訕答著,繼而又抬手一禮:「多謝柳銘大俠今晚出手相救了。」

  「哈哈哈哈。」柳銘搖著折扇:「一般說自己貌醜的女子通常都是絕色天仙,姑娘不必自謙。」

  「呵,你這只花蝴蝶,平生最大願望可不就是被絕色美女給看上麼,哪怕是魔教的勾魂笑。」

  柳銘身後一人也走了過來。司寶靈朝著那人手中兵器望去頓時眼神一凜——青霜劍,這人是江湖十大門派排名前三的御宗派的嫡傳關門弟子!

  柳銘一臉得意:「勾魂笑看上的人無一不是世間絕色,我柳銘此生若能遇見此人倒也無憾了。」

  談話間,二人已經遠去。

  司寶靈早已被噎得風中凌亂,合著大名鼎鼎鬼手書生柳銘的志向居然奪得選美冠軍?嘿,選美評委就在此處,柳銘你要不要來賄賂一下啊?

  「你暫且將就休息著,待明日我讓家丁給你換一間房。」司寶靈歎口氣,屋頂破了那麼個大洞,到了明天怕又會是一番熱鬧看了。

  相司晨點點頭,直言道他這個半仙早就算到了有此一劫不必擔心,司寶靈看著相司晨那慘白的臉色,知道他是好面子便也不戳穿。

  而此時看管霸無情的山莊侍衛,聽得幾聲清脆的卡嚓聲——霸無情已經痛得叫不出聲,三人皆面色無比猙獰扭曲——竟然就在那一瞬,他們的手骨腳骨均已斷裂。侍衛們看的目瞪口呆,誰也道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歸於之前前來相助的武林人士出手太重。

  只是——沒有人發現相司晨那屋頂破裂的地方莫名出現的一絲霜色,在霸無情骨頭斷裂的同時化成了一線水滴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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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3:02 |只看該作者
5.玄靈劍,想要  

  「嘖嘖,早聽說霸無情重如熊,聽說他那第十七房小妾就是被他活生生壓死的……」

  「哎喲,那姑娘可死的太冤了。不過從這麼大的窟窿來看並非空穴來風啊。」

  「……」

  司寶靈打著哈欠。只是一夜間,昨晚的事情就已經傳開了。只是沒想到居然傳的這麼誇張,連霸無情的什麼小妾都傳出來了,這江湖果然是八卦的聚集地。改明兒脫離了魔教後,辦個漿糊八卦報,說不定有很不錯的銷量啊。第一期主打板塊都想好:《清純美少女與狼共舞的那些日子——記我的魔教生涯!》《選美大賽的潛規則大曝光之選美評委不好當》

  嘿嘿嘿嘿……到時候再辦個微鴿子。這年頭得江湖,啥消息不是放個小鴿子撲撲飛來飛去傳遞啊。她就養它百八十隻的鴿子,全面覆蓋整個江湖消息網。司寶靈牌微鴿子——師兄尋找路盲師弟,絕世好攻尋找路癡小受的好幫手!

  抬眼瞅了瞅趴在地上的小乖,司寶靈的思緒又被現實殘忍的拉了回來:「相司晨,你再這麼餵下去,小心哪天這隻豬胖的走不動。」話說這豬跟相司晨是越來越熟絡了。舉個例子——你有聽說過豬翹起尾巴搖來搖去麼?

  相司晨呵呵笑著:「沒事沒事,吃不胖。」

  司寶靈見他和豬如此其樂融融,心中大為不妙——當初帶上一隻豬就是帶著儲備糧食,如今這儲備糧食與主人混的這麼好,他日她還怎麼好意思開口吃呢?沒想到一隻豬的思想如此長遠。司寶靈悄悄看了一眼小乖——哼哼,遲早吃了你!

  「啊!」

  一聲慘叫驚得相司晨立刻放下筷子,住了住桌旁的木棍厲聲呵斥:「小乖,鬆口!」

  小乖哼哼兩聲,不情不願地鬆開咬住褲腿的嘴,搭了搭耳朵大眼汪汪地望著相司晨,又在他腿上蹭了蹭。

  司寶靈苦著一張臉揉著自己的小腿——真是只喂不熟的豬。啊喂,賣萌可恥啊小乖!

  「沒想到姑娘與這位兄台感情這麼好?」

  一聲如清風般柔和的聲音傳來,相司晨嘴角微微的咧起,司寶靈卻一臉不解的看著眼前之人,此時喧鬧的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下白惜容。」

  宛如鈴聲的清脆之音頓時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周圍的人群頓時紛紛交頭接耳。這三個字對司寶靈來說有如驚雷一般——白惜容,她就是試劍山莊的三小姐白惜容!

  教主的品味還真不賴——這是司寶靈看到白惜容後的第一反應。眼前的美人果然是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聽說姑娘昨晚從霸無情手上誓死保護了玄靈劍,白某很是欽佩。放眼當今武林,有姑娘如此磊落胸襟和俠義心腸的人不多了。」

  「……」傳言果然很可怕!

  她不過是絆住了那三個人,至於什麼誓死保護之類的……司寶靈尷尬地眨眨眼,其實她也是小偷之一,只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

  「聽說二人住的廂房因昨晚的打鬥而損壞了些,不如搬去東廂房吧。」

  此話一出,四周又是一陣倒吸聲。東廂房,那可是試劍山莊招待貴客的地方。來參加試劍會的目前住在哪裡的籠統不過十人!

  「既然三小姐如此美意,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司寶靈心中那個美啊,住在東廂房的客人在試劍山莊除了幾處禁地外,其他各處均可隨意走動。

  到了中午,江湖各路人士又聚在試劍堂。這是一塊空曠之地,背臨高山,兩面懸崖,只有一處上山路,也是本次試劍大會的比武場所。

  在這樣一個空曠之地宣佈事情,且沒有喇叭和擴音器那就全得憑借自身的內力了。白莊主走上高台,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內:「昨夜,有人夜探我試劍山莊,想必所謂何事大家心已清楚。多虧了幾位英雄好漢玄靈劍才得以保存,在此我白某先多謝諸位了!」

  「我試劍山莊成立百年以來,在江湖中一直是……」

  司寶靈打著哈欠,只覺得莊主的聲音越來越飄渺。自己的身體也在以微小的幅度前後左右搖晃著,最後乾脆靠在一旁的相司晨肩上。

  沒想到這個呆書生居然如此站得住,還站的如此挺拔。司寶靈很是滿意的將自己的腦袋調到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進入她的自我保護狀態,以防白莊主魔音入耳。

  相司晨輕輕聳肩:「你要不要把幃帽摘了?」

  過了半響沒有人應,從身旁之人發出的可疑細微聲可知司寶靈已經夢周公去了。相司晨無奈的歎口氣,這個奇怪的姿勢真不舒服。

  「……所以今日我白某在此還請大家做個見證!」

  白莊主輕輕拍了拍手,兩個伸手矯健的山莊護衛緩緩走出。隨著他們的出現,台下眾人皆屏住了呼吸。

  睡的正安穩的司寶靈鼻子突然嗅了嗅,猛然真開眼往台上望去——玄靈劍!

  「這就是我試劍山莊的玄靈劍!」白莊主將玄靈劍緩緩抽出,劍身三尺薄如蟬翼,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白光,果然是把絕世好劍!

  「今日,這玄靈劍就在各路英雄豪傑的見證下,放入我身後的試劍神閣內!」

  試劍神閣,就是類似於路邊供奉的土地廟,只是它勘在比武擂台身後高山的半山腰的懸崖峭壁上。

  看守玄靈劍的護衛,一人拿劍跟在另一人身後。二人身姿輕盈,在眾人仰視下飛入半山腰,打開神閣將玄靈劍放入其內。

  「嘖嘖,莊主這招還真高明!」司寶靈大為苦惱。現在誰都知道玄靈劍在哪裡了,誰都盯著那塊肉就意味著誰也不敢貿然行事。

  「你很喜歡那柄劍?」相司晨問道。

  司寶靈連忙搖頭:「怎麼會!那劍是本次試劍大會贏家的。我還算有自知之明。」

  相司晨依舊閉著一雙眼,慢裡斯條道:「我聽見你嚥口水的聲音了。」

  「……」

  結果今天一天就是見證了玄靈劍離自己越來越遠。司寶靈深深歎口氣,她覺得自己再這麼歎下去遲早一夜白頭。

  待她回到廂房,就看見四五個家丁並好幾個丫鬟在門口等著她。

  領頭的家丁眼疾手快,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奉三小姐之命,特地來請二位住進東廂房。」

  司寶靈他們本就沒什麼行李,很快的便跟隨家丁們到了東廂房。沒想到這東西廂房只是隔了三條迴廊,沒想到差距如此之大。雖說東廂房也是廂房,但都是獨門獨院。司寶靈很是滿意,她一個江湖通緝犯終於也享受到了正派的總統套間的待遇了,不容易啊。

  可還沒等她邁入總統套間,卻在院門口被看門的護衛攔了下來:「按住在東廂房的規矩,還請姑娘摘去幃帽。」

  司寶靈一愣,一旁的家丁自是不敢得罪這位三小姐感興趣的人,連忙小聲道:「女俠,您就將就的摘一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東廂房住的都是些大人物,也是為了安全著想,怕有人混進來。」

  司寶靈看著那護衛:「只要摘下幃帽就可以了嗎?」

  護衛點點頭。

  司寶靈無奈的搖搖頭,灑脫地將幃帽摘下:「行了麼?」

  「這……」看著司寶靈臉上的銀色面具,護衛覺得有些風中凌亂:「還請姑娘將面具摘下!」

  「喂,你剛才不是才說只用摘幃帽就可以麼?難道這就是你們試劍山莊的待客之道?」司寶靈心底打著小算盤:「大不了我不住這裡不就行了。」

  剛轉身,差點被身後之人嚇得跌倒在地:「三……三小姐?」

  白惜容手拿團扇掩面一笑:「這位姑娘是我朋友。怎麼,本小姐的朋友也要按照規矩來麼?」

  護衛連忙換上笑臉:「不敢不敢,既然是三小姐的朋友自然沒問題。」說罷,連忙從家丁手上搶過行李,帶著司寶靈他們住進去了。

  不知為何,每當對上白惜容的笑臉,司寶靈就覺得心底陰嗖嗖的發寒,難道是因為做賊心虛的原因?

  待她與相司晨安頓好,司寶靈道:「剛才多謝三小姐了。」

  白惜容微微彎了彎眼:「沒什麼。不過白某以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總會有些不予為人知的秘密。不過我試劍山莊向來只為試劍,從不過問這些私事。」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司寶靈心中有些亂,但臉上依舊鎮定:「只是在下相貌極為醜陋怕嚇著人,也就只好如此了。」

  不過她這解釋,白惜容似乎毫不在意。又為昨晚一事道了幾聲謝,待離去時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道:「我聽爹爹說,霸無情他們的手骨腳骨均已斷裂,怕是此生都不能練武了。」

  司寶靈一驚,她昨晚可沒有下如此重手!

  「我聽他人說姑娘昨晚用的武器是長鞭,應該不是姑娘所為。」白惜容回頭笑道:「不過那些鼠輩竟然窺視玄靈劍,就算抽筋扒皮炸鍋都是輕的。」

  司寶靈附和道:「是啊是啊。」果然美人都是蛇蠍心腸,張無忌他娘不誠欺我!

  待白惜容走後,司寶靈趴在桌上喃喃道:「其實我不只會用鞭的,可惜……這些我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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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三小姐,奇人  

  待到了第二天,試劍會正式開始了。

  司寶靈安安靜靜地站在看臺下當她的看客,奇怪的是相司晨,明明什麼也看不見還屁顛屁顛的跟過來,美其名曰:「改運。」

  司寶靈也由著他去了,可更奇怪的是那位白惜容三小姐似乎很閒,因為每一場只要她司寶靈看的比試那位三小姐就必到。

  「我聽爹爹說,雖然試劍神閣勘在半山腰守備森嚴,但每逢子時是守衛交接的時候。」

  「前些日子百曉生放話,試劍山莊注定守不住玄靈劍。那個傢伙,不知又從哪裡得的些亂七八糟的消息。」

  「……」

  每一次,每一次,只要白惜容站在司寶靈身邊就會談及以上話題。弄得司寶靈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她整的精神崩潰,可語氣裡依舊要裝作波瀾不驚。這個白惜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司姑娘你聽說了麼,昨夜又有好幾人想要去偷玄靈劍,皆被打下山崖。哎,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

  「白小姐!」司寶靈穩住神慢條斯理道:「你所說的這些我都不太關心。司某前來參加試劍會不過是有幸收到了試劍山莊的請帖,奉師父之命前來長見識的。」

  白惜容隱約聽出了裡面的怒意,悠悠地道:「難道司姑娘就不想要玄靈劍?」

  「恕司某直言,劍乃兵中君子寧折不彎。兵器與人一樣都講究個八字相合,司某雖武藝不精但也懂自知之明。在下雖也用劍但終歸不熟。只有那平和心,王者氣;等閒心,霸者氣之人才能配得上這玄靈劍!」

  白惜容遲疑片刻馬上道:「那是那是。司姑娘果然是坦蕩之人!」

  您老到底要說什麼?見著白惜容遠去的背影,司寶靈心道這一關總算是混過去了。

  過了半響,一直念著經文的相司晨突然問:「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要玄靈劍?」

  「其實重要的不是劍。」司老師開始向呆書生普及江湖知識了,司寶靈一本正經道:「首先,劍是用來殺人的,只要殺的人越多就證明此劍越厲害。死在玄靈劍下有名的江湖客就達到了三百餘人還不算那些不出名的。其次,此劍材質乃天山玄鐵。其實天山玄鐵這玩意挺玄的,造了那麼多的好兵器居然還沒有被採完,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最後,劍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劍合一。此時的劍再也不是一把劍,人也不再是人,而是劍人!所以當你行走江湖遇到劍客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感歎一聲:『呀——好一個賤人!真的是好,賤,啊!』這是對他最高的評價。你懂了麼?」

  相司晨閉目想了半天終於點點頭。又問道:「那來參加試劍大會的都是追逐劍人這個稱號的?」

  「嗯!」

  相司晨幽幽別過頭:「司姑娘,你也是來參加試劍大會的吧。」

  「呃……」最狡猾的果然總是書生!!!

  又看了會兒台上的打鬥,司寶靈覺得甚是無聊。帶著相司晨回到廂房後,自己便到處溜躂去了。

  「不如等到有人拿到了玄靈劍自己再去搶好了。一來目標明確二來那時候試劍大會也差不多接近尾聲,聚集在這裡的江湖人士不會很多。」司寶靈如是想著,突然覺得眼角處寒光一閃——玄靈劍?!

  「呵呵、呵呵呵呵……」司寶靈嘴角不斷抽搐,為何玄靈劍會出現在迴廊的地面上?這就好比你在路上看見一錢包,但它其實被一根透明的線牽著在。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幕後主使是誰——白惜容!這位白三小姐是太過老到還是該誇她天真可愛呢?司寶靈朝著迴廊外大喝一聲:「呀!試劍山莊的人呢?你們的玄靈劍掉在這裡了!」

  只是瞬間,一群護衛出現在空空如也的迴廊裡。司寶靈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頗具戲劇性的一幕,不過她還是微笑好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怕是又有賊人惦記著吧。」說罷,眼也不抬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果真是胸襟坦蕩的女俠!」暗處裡的某人輕聲讚歎著。只是她身旁的小丫鬟道:「小姐,她知道這是一個騙局吧。」恐怕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白惜容瞪了小丫鬟一眼:「你懂什麼。一個人第一次見到玄靈劍不動心可能是裝的,但是這位司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見到玄靈劍依舊沒有不軌之舉,這難道不是胸襟坦蕩的表現麼?」白惜容抿著嘴唇,如果拜託這位女俠的話她應該能夠幫助到自己吧。

  司寶靈堅守著敵不動我不動得原則,她倒要看看那位白三小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果然,兩日後的一個清晨,白惜容親自來請司寶靈去她的繡樓小敘。

  司寶靈不動聲色地喝著茶,白惜容不說話她自然也保持安靜。終於過了半響後,白惜容囁嚅道:「今日請司姑娘來,實屬冒昧,還望司姑娘海涵。」

  「不必客氣。」

  「其實……」白惜容垂眸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司姑娘你做事光明坦蕩,前些日子我的那些話還望司姑娘不要往心裡去。」

  「自是不會。」

  隔著幃帽看不清司寶靈的表情,不過從語氣來聽卻沒有絲毫起伏。白惜容心裡頓時沒了底,雖然她知道這位司姑娘的大俠品性,可這並不代表她能答應自己那個非常無禮的請求。

  一股尷尬的氣氛漸漸瀰漫在二人之中,門外的丫鬟突然道:「小姐,慕容少爺來了。」

  白惜容一愣臉上閃過些許不悅,卻又立馬換上了笑臉:「表哥?快快請他進來。」

  白惜容的表哥?司寶靈前任的大腦容量不是蓋的,凡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主她都記得,那位仁兄應該是慕容世家的大公子慕容。慕容世家與試劍山莊,岳家堡統稱為江湖三大山莊。

  慕容軒鴻一襲錦衣走入,華貴逼人。見白惜容正待客便朝著司寶靈恭敬一禮,舉止間盡顯優雅。

  白惜容笑道:「表哥不是去試劍台比試了麼,怎麼現在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慕容軒鴻也笑道:「聽說表妹身體不適,所以特地過來看看。至於比試,早就結束了。」

  她又笑道:「一點風寒不礙事的。」

  他復而笑道:「表妹身子骨柔弱,還是要多加注意啊。」

  一旁的司寶靈看的只覺自己嘴角不自然上翹。你們都面癱了麼,除了笑還能有別的表情麼?面癱是病,得治!

  好不容易送走了慕容軒鴻,白惜容立刻垮下臉重重歎了口氣,繼而幽怨地看著司寶靈。那股子欲說還休地風情,若她是個男的絕對拜倒在白惜容的石榴裙下。

  「司女俠,你願意聽我說個故事麼?」

  這一刻終於到了!司寶靈眼前一亮:「但說無妨!」

  「五年前,我一個人偷偷去山上玩不小心迷了路。當時天色已黑,我嚇得接連摔了好幾跤,傷口的血止不住的流。我邊走邊哭卻不料哭聲引來了野狼,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一個白衣仙人從天而降……」

  說著說著,白惜容的臉上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

  「那位仙人替我包紮好了傷口還將我送回山莊。我當時就想,這就是神仙哥哥吧。」

  「噗……」一口茶被司寶靈差點喝到鼻子裡。神仙哥哥……多麼銷魂的稱號。

  接下來,白惜容便開始講述她那山無稜天地合震撼了地殼運動的偉大單相思。她許了誓,此生一定要找到那位絕世高人,然後用她的真心換取神仙哥哥的真愛……

  「如今我爹擺下了這擂台,明擺著就是要替我招親。可是,我又怎麼能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呢?其實慕容表哥的心意我又怎麼會不知,哎……」白惜容說著說著,已經換了第五條帕子了。

  白惜容一把握住司寶靈的手:「司姑娘,司女俠。這些日子你的俠義精神和坦蕩的胸襟無一不感染著我,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啊?」司寶靈正聽得帶勁,被白惜容這麼一握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什麼忙?不會是讓我給你去找神仙哥哥吧。」

  「不,神仙哥哥還是我自己去找。而且你不知道他的面容……」

  「他長得什麼樣?」司寶靈眼裡泛著金光。

  白惜容羞得低下頭:「他聲音很好聽卻又帶著一絲冰涼。」

  司寶靈努努嘴:「長得什麼樣和聲音有關係嗎?」

  白惜容苦著一張臉:「神仙哥哥當時和你一樣,也帶著面具。」也因如此白惜容才會對帶面具的人多了幾分好感,比如那天被侍衛攔在東廂外的司寶靈。

  司寶靈挑著眉暗暗想到:「哦~莫不是同道中人吧。」

  此時白惜容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司寶靈耳邊:「我就想拜託女俠你……能不能女扮男裝贏得試劍大會,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嫁給別人了!」

  「轟!」

  一道驚雷劈入司寶靈腦中,嚇得她閉不攏嘴,只能瞪大了雙眼直直看著白惜容——三小姐,您就這麼著急要往我魔教這個火坑裡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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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御宗派,基情

  白惜容見司寶靈半天都沒反應,以為她在擔心自己的實力,於是道:「司女俠,你也不用擔心。到時候我絕對會在暗中幫你,助你拿到第一!」

  「司女俠,我白惜容這輩子沒什麼宏大的志願,只盼能嫁給我所喜歡的人。就算要嫁給他人,我也希望能先去找找神仙哥哥,這樣子我也不會有遺憾了。」白惜容抬手扶欄遠眺:「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叫人生不如死!」

  「司女俠……」也許江湖女俠都不怎麼讀書吧,白惜容有些尷尬地道:「那個是生死相許。」

  司寶靈猛然站起身,瞪了她一眼:「許個毛!到時候被拆穿了,我怎麼辦?當場抹脖子成為你倆愛情裡的撲火小飛蛾?」

  誰知白惜容很無奈地一聳肩:「如果司女俠不肯,那我只有告訴爹爹你偷了玄靈劍。」

  「什麼?!」司寶靈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惜容美到窒息的面容:「我可什麼都沒做!」

  白惜容笑道:「說不定今晚就會在司姑娘的房裡搜出玄靈劍。」

  「玄靈劍放在半山腰的神閣內,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司女俠打傷護衛,竊取了玄靈劍,剛要逃走卻被我試劍山莊適時截住!」白惜容一字一句認真道,一點玩笑之意也沒有。

  司寶靈:「……」說真的,她真的很懷念剛開始的白惜容,至少不會這麼無賴。

  許是見司寶靈沒有反對,白惜容又往她身前湊了湊討好道:「司女俠,有我的暗中幫助這個試劍第一,你一定拿的下來。到時候玄靈劍歸你,自由歸我,這筆買賣很是划算啊。若贏不了就當我命不好。我白惜容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向他人透露半個字,若違背誓言就天打雷劈!」

  司寶靈懷疑地瞅了她一眼:「不夠狠。」

  「你說怎麼辦?」

  「若你有悖誓言就讓你腳心起小痘。越撓越癢越癢越撓,全身上下無一處好皮膚!」

  「嘖嘖,這也太狠了吧。」見司寶靈要走,白惜容趕緊抓住她的手:「不狠就沒有記性,我發我發。」

  司寶靈勉強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二人又鬧了會兒,白惜容正色道:「此次參加試劍會能有實力奪得玄靈劍的,應該是御宗派弟子樓一南,鬼手書生柳銘這二人。不知司女俠對這二人是否有過耳聞?」

  「樓一南,江湖十大門派御宗派的嫡傳弟子。御宗派擅長重劍,青霜劍出,勢如雷霆,重如萬鈞。」司寶靈不自覺的說道:「鬼手書生柳銘,一把玄鐵折扇挑盡天下美人下巴,生性風流,神出鬼沒。」

  直到聽見白惜容敬佩的拍手聲,司寶靈才猛然回過神來。糟糕,這種一問人名就有如百度百科一般的解說習慣真得好好改改!

  「那夜霸無情盜取玄靈劍的時候,也是樓一南和柳銘二人最先趕到。柳銘並不擅長用劍,所以真正難對付的只有樓一南。可再厲害的高手也有打盹的時候不是……」

  看著白惜容悅動的眼神,司寶靈只覺得自己一頭兩個大。連自己什麼時候離開了白惜容的繡樓,都無知無覺。

  「樓一南,到時候你可別恨我。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白惜容的主意。」司寶靈委屈地抿著嘴唇。得罪了樓一南到沒什麼,關鍵是他身後的御宗派。那可是江湖十大門派排名前三的,全派人一口一個吐沫都可以把她給淹死。

  江湖十大門派就是正道的代表,御宗派在江湖的地位堪比少林寺。自然也同少林寺一樣——只收男子,而且都是美男子。有爽朗型的,有硬漢型的,有美大叔型的,各色美男應有盡有,你要是長得不好看根本就不敢去御宗派學藝。

  你想想,這麼一個大門大派,它總得有些像征性的東西吧,而且這象徵物一定要有氣勢不俗套且老幼皆知。司寶靈曾想,這個御宗派的開山祖師爺肯定是個文化人,說不定還是個穿越老鄉電影愛好者,因為他所選的這象徵物有一首忒有氣勢的詩——「待到秋來八九月,我花開時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老謀子的電影果然影響深遠,連隔了好幾個時空的御宗派都拿菊花作為本派代表。這個門派,自然也有些響亮的綽號——其中一個就是司寶靈給起的——攪基派。

  「攪基派高手云云但好歹都是正派人士,應該不會因為輸了一場比試就又哭又鬧又上吊吧。」司寶靈皺著喃喃道:「可前些日子,酒使那傢伙跑到了攪基派名下的酒樓大鬧了一場。教內弟子與攪基派之間相愛相殺的戲碼最近頻繁上演,我不會就成了最悲劇的炮灰吧!」

  一陣風過,吹起了幃帽黑簾的一角。只是驚鴻一瞥,卻深深映在偶過迴廊轉角的柳銘眼中:「噗……居然還有一層面具!」

  待司寶靈走回廂房,意外發現相司晨正坐在她院子裡的石桌旁,似乎已經來了一陣子了。許是聽得腳步聲,相司晨連忙起身迎了過來:「司姑娘,在下剛才又替姑娘卜了一卦。這卦象上說姑娘最近運勢在水邊,如果往水邊走走說不定就會轉運。」

  司寶靈停下腳步:「多謝,不過我最近挺忙的。改明兒得了空再去啊,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說罷,頭也不回的回房了。相司晨不過是個算命書生,他的生活真簡單,司寶靈嘟著嘴思量著。幃帽一扔,倒在床上。

  深夜子時,守護玄靈劍的兩隊護衛交接時,只覺得平白無故地起了一陣風,立刻打起了精神查看玄靈劍。還好,依舊安置在半山腰中。

  「唔,真不知那種破銅爛鐵有什麼好爭的。」

  不遠處樹幹上靠坐著一人,月光下那銀色的面具泛著冷清的光。不多時,那人身旁又多了一個老伯:「主子,您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回去。」

  面具人懶懶地歎口氣:「我回不回去又有什麼關係,不是還有我那掌門師兄戳著嗎。咦,話說我師兄最近怎麼樣了?」

  老伯眼也不抬,彷彿在說吃飯睡覺一樣習以為常的事情:「掌門得知您溜下山後照吃照睡身體倍兒棒,只是在晨練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演武堂給砸了。」

  「老年人,多運動是好事。否則像御宗派的那幾個老傢伙走路都要人背,那算是給毀了。」

  老伯附和道:「的確的確,咱家掌門身子骨可不是硬朗麼。」一掌下去,整個演武堂塌了一半,現在都還處於漏雨階段……

  過了會兒又小心翼翼問道:「不知主子對那位姑娘……」

  「哪位姑娘?」

  主子,您在和老奴裝糊塗麼?老伯依舊不溫不火道:「就是請您改運的那位。」

  「哦,她呀!」

  戴著面具,老伯看不清自家主子的神情,不過待他聽到那聲「呀」的時候,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就有如當初那個滿嘴胡話的霸無情,最後被您老斷了手腳也是情理之中。

  「挺有意思的。」

  看吧,他果然沒有猜錯。魔教的勾魂笑,現在江湖有名的通緝犯,可不是挺有意思麼。可是啊,主子。咱們好歹也是江湖十大門派之一,您老不在乎這個名聲,可您的掌門師兄不可能不管呀。

  「那位姑娘可是魔教教主的寶貝,主子,您……」莫不是對她有意思吧?雖說我福伯沒有娶親,可好歹也活了六十多了。那位勾魂笑還真不適合您,嫁到本派的女子怎麼著也應該走清秀路線吧。

  「寶貝?」面具之人語氣似笑非笑:「的確是個寶貝。」又朝著老頭道:「福伯你回去吧,若有事我在通知你。哦對了,我讓你帶的冷香碧凝膏帶了麼?」

  福伯連忙將那江湖中人夢寐以求,一小瓶就價值千金的冷香碧凝脂膏拿出。還未說什麼,手中已空空如也,剛才還靠在樹幹上的人也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待司寶靈一覺醒來,居然只是丑時(01:00——03:00)。習慣性的首先摸了摸臉——還好,面具還在。

  點了蠟燭,確定這房子只有她一人後,才小心翼翼地脫下面具。常言道,這世間有兩種人容易招人記住,一種是白惜容那樣的,剩下的一種就是司寶靈。如果此時有人闖入,一定會被司寶靈此時的面容嚇得當場暈倒。

  魔教色使勾魂笑,紅衣江湖艷紅顏;紅袖翻捲秋波送,媚骨輕佻人心動。這是連三歲小娃都會哼的幾句小調。可司寶靈多麼想扯著做這首小調的人大喊一聲:「你丫的到底見過我沒有,小心我告你誹謗!」

  時間回到司寶靈剛穿來那日的黃昏十分。隨著太陽的落下,鏡中人的面容從驚艷漸漸變成了驚悚,而司寶靈的嘴巴也由可以塞下一個鵪鶉蛋,到雞蛋,到鴨蛋到最後已經可以塞下了一個西瓜那麼大!

  這世上果然是沒有白撿的好皮囊,從臉蛋的變化,司寶靈似乎能稍稍理解這具身子的前任那變態的心裡了。女版史瑞克,這可不是每個人能接受的。每一天都要親眼目睹自己的臉蛋從美艷變成極具抽像藝術的組合,若那心裡承受能力不好的,連瘋都有可能。

  對著銅鏡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的尊容,司寶靈連忙又將面具帶上。雖然到了早上就能恢復正常模樣,但那是張通緝犯的臉,到了晚上除了她想玩玩午夜驚魂,也還是帶上比較好。

  「我果真就是見不得人的存在麼?」司寶靈撲倒在床上,一臉苦逼地小聲咕噥。這天天帶著面具,就算是早上那副好皮囊也遲早會給捂壞的!老天爺,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悲劇的魔教妖女嗎?就她這副尊容,當得起魔教妖女這麼銷魂的江湖稱號嗎?什麼邪魅一笑,什麼傾國傾城,司寶靈心中低吼:「老天爺,你給我開開金手指會死麼會死會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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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老情人,河邊  

  一夜的翻來覆去司寶靈壓根就沒則麼睡,第二天一清早便出門溜躂散心了。剛走幾步,只覺得眼角寒光一閃,那熟悉的小飛鏢擦著幃帽黑簾銷魂的飛過。

  司寶靈腳下一頓輕躍上樹,烈果然已站在樹幹上等著了。

  「教主問你,進行的怎麼樣了?」

  司寶靈笑呵呵地說:「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請教主放心。」這個烈,若脫離了魔教當個狗仔絕對是不二人選。

  二人對視了很久,司寶靈一直等待著烈的下一部指示。卻不料,烈幽幽的別過頭,依舊是那冷冷的聲音但聲線卻出現了一絲波動:「教主讓我轉告你。」

  「嗯?」這個烈怎麼有一種嬌羞的感覺,難不成是自己多慮了?

  「不要勉強自己,萬事有他在身後。」

  沒等司寶靈消化好,就見著烈嗖的消失了,只留下幾片樹葉悠悠地落下。

  「……」不過是一句不算情話的情話,烈,你至於這麼彆扭嗎?司寶靈勾起一個壞笑——原來烈骨子裡這麼純情?

  話說回來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那位勾魂笑和魔教教主之間似乎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勾魂笑本人似乎很崇拜教主,教主讓她跳崖她可以頭也不回的跳下去!嘖嘖,這種思想要不得,好在現在這副殼子的內裡已經換了一個魂魄。那什麼狗屁教主,讓他見鬼去吧。司寶靈才不要守著一個男人一輩子當個地下工作者,她的理想生活就是回歸到正派,然後大搖大擺的釣少俠。少俠在手,美人我有,啊哈哈哈哈哈……

  「司姑娘,你在樹上笑什麼呢?」

  司寶靈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來。

  「你來作甚?」

  相司晨恭敬一揖:「在下昨夜占卜,司姑娘今日運勢在水邊。如果可以的話,在下可以在水邊為姑娘唸經祈福。不知姑娘……」

  「行行行。」司寶靈不耐煩的打斷,這個呆書生說話像唱戲一樣慢:「不就是去水邊嘛,你說哪裡?」

  「嗯,離試劍山莊不遠處有一條河,如果姑娘不嫌棄,不如就那裡吧。」

  待二人牽著一隻豬來到小河邊時,司寶靈頓時生出一種跳河自殺的感覺——四周荒草萋萋,偶爾飛過的一隻烏鴉更是平添了幾分散步的情趣,這種地方倒霉運還差不多吧。

  不過相司晨也是好意,司寶靈道:「還不錯。你唸經吧,我就在旁邊走走。」

  相司晨憨笑著點頭,從布帶中拿出一塊方布鋪在地上,盤腿而坐。司寶靈沿著小河慢慢走,倒是個僻靜的地方。心煩意亂的時候來這裡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是想著,之前那股陰霾之意頓時散了不少,也許真的像相司晨所說,水邊是她的福地呢?

  相司晨默默念著經文,卻在司寶靈身後幽幽睜開了眼。手指輕彈,又立刻閉上了眼念著他的經文。司寶靈只覺得有一股輕輕的寒風吹過,不自覺的皺眉低頭,剛要抬腳卻被腳下之物驚得合不攏嘴:「冷、冷……」

  須臾後,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叫震的相司晨又偷偷睜開一隻眼。

  「天吶,我居然撿到了冷香碧凝膏?!!!」司寶靈不可置信的將小瓶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真的是傳說中的美容神品,傳說一小瓶就價值千金而且有錢還不一定買的著!這到底是哪位有錢的大爺給掉在這種地方了?還是是哪位仁兄在這裡打怪掉下的東西沒有拾取?司寶靈偷偷瞧了瞧四周,像個得了栗子的倉鼠般,立刻將其放入自己腰間的小香囊好好保存——她終於不用擔心被面具捂壞了臉!

  呆書生說的果然沒錯,水邊的確能改運呀!司寶靈激動的就差一個猛子衝到相司晨面前好好擁抱一下這位小半仙。雖然一大半的時候都不靠譜,但關鍵是時刻還是挺給力的。

  「怎麼了怎麼了?」

  只見相司晨顛顛撞撞的跑過來,顯然是被司寶靈剛才那聲狼嚎給嚇著了,司寶靈連忙過去扶住他:「沒什麼,撿到寶了!」說罷,將小瓶子從香囊中掏出放在相司晨手中:「喏,就是這個。」

  相司晨一愣,這個勾魂笑居然這麼誠實的拿出來了,難道不應該是偷偷藏起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麼?

  「看來在下的卦象還是很準的。」相司晨一臉得意,司寶靈也不拆他的檯子:「這可是江湖女俠們魂牽夢繞的護膚聖品,僅僅這麼一小瓶少說也得一千兩。要不咱倆一人一半?今天能來這裡也是經由你的提點。」

  相司晨擺擺手:「既然是姑娘用的,那司姑娘就留下好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俗話說得好……」

  「……」司寶靈癟著嘴,雖然她這招以退為進讓相司晨正中下懷,可又能忘記呆書生唐僧的本質。

  「……所以,咱們不能應該一次意外之財而忘記了做人的根本,錢財一事司姑娘莫要再提。就算死姑娘你提起在下也當做沒聽見,在下是個讀書人。」

  司寶靈打個哈欠朝著相司晨的肩拍了拍:「咱們回吧,說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

  得了寶貝的司寶靈一整天樂得合不上嘴,一直到了黃昏還是覺得自己恍如夢中。當下死勁掐了一下大腿:「疼……」司寶靈咧著嘴:「嘿嘿,要不再去一次?」

  少了相司晨的跟隨,司寶靈腳步快了許多。加之心情愉悅無比,一路輕功飛著一路小調哼著:「咱個老百姓呀,真個真高興!」

  待回到小河邊,司寶靈瞪大了雙眼,也再沒發現第二瓶。心底有些失望的準備往回走,卻聽得一陣的蕭聲。明明是婉轉悠揚的曲調,卻硬生生帶上些許冷清和寂寥。

  恐怕又是什麼文人騷客之類的文藝青年,司寶靈決定埋頭快走。

  「你果真不想見我嗎?」

  看吧,果然是悲秋傷月的文藝小青年。腳步沒停,又聽到:「呵,已經連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了?」

  咦,那人怎麼一直自言自語?司寶靈納悶的回過頭,心裡頓時怒放出了一蕩漾地鮮花——乖乖,那憂鬱的眼神殺傷力百分百呀!

  「咳,不是被美色所吸引的時候。」司寶靈心底喃喃道:「人家正傷心,咱就不打擾了。」

  剛欲走,那人卻已到她的面前:「勾魂笑,你……究竟要愚弄我到何時?」

  「……」他認識她?!司寶靈太過詫異,以至於直到那人牽起了自己的手時才有如觸電般跳了起來。

  那人似乎見怪不怪了,只是苦笑道:「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你,上次你說要去岳家堡的時候……算了,不說了。」

  別介啊帥哥,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司寶靈徹底懵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憂鬱帥哥到底是誰,看樣子他和勾魂笑是絕對的有一腿,可為毛繼承了勾魂笑全部記憶的她,卻一點也想不起眼前這個人是誰?

  「岳蕭死了,他有責怪你嗎?這應該是你第一次違背他的命令吧。」

  「沒有。」這句話司寶靈聽明白了:「教主他為人大度,自是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而亂發脾氣。」

  「是嗎。」帥哥笑的憂傷,看的司寶靈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肯定是有一腿呀,八成還是郎有情妾無意的那種。想當年她司寶靈也是八卦界的一朵奇葩,難道現在卻要被這狗血的奸、情閃瞎狗眼嗎?

  「你出現在試劍山莊,莫非……」帥哥突然正色道:「為了玄靈劍?」

  「不然你覺得呢?」

  「這也是他的命令吧。」

  「呃……」司寶靈有些無奈,卻也只能點點頭。

  帥哥突然上前了一步,司寶靈慌亂中後退卻被他按住了肩:「難道他就值得你這般留戀?」

  司寶靈:「……」勾魂笑,你這廝到底對眼前的帥哥做了什麼?!

  一個不留神,已被擁入懷中,司寶靈頓時腦海一片空白——啊啊啊啊,這又是個什麼情況,這算不算是被陌生人吃豆腐了?!

  「離開他,跟我走!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隱居,逍遙山水難道不好嗎?」

  這世上什麼債都能背,就是情債不能背!司寶靈只覺得自己有些窒息,好不容易大力推開眼前人,厲聲道:「別開玩笑了,我是不會背叛他的!」大哥,小妹體內還有魔教控制人心的毒藥啊……

  男子身體一顫,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果然是我妄想麼?」又緩步走向前:「江湖之大隨你玩,但千萬不要和御宗派結仇,否則到時候我怕我真的會傷害你。」

  說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空之中。司寶靈呆呆的回到試劍山莊,還沒走到東廂房就被白惜容半路截下請到了繡樓喝茶。

  「司女俠,現在情況有變。」白惜容有些焦急地捏著手絹:「原本我以為你的對手只是御宗派的樓一南,卻不料現在又來了一個!這種情況對我們大大不利……司女俠?司女俠?」見司寶靈一聲不吭,白惜容輕聲道:「喲,玄靈劍。」

  「哪呢?!」

  「……」

  對著白惜容那似笑非笑的臉,司寶靈囁嚅道:「你說,我聽著呢。」

  白惜容歎口氣:「樓一南的師兄來了。」

  「哦。」

  「我聽說,他的師兄武功造詣遠在樓一南之上。看來這次御宗派對玄靈劍是志在必得啊!」

  「那人叫什麼?」

  白惜容托著下巴滿臉愁容:「宋平!我聽說他除了善劍,在音律上也很有造詣。好像是下一任御宗派的掌門吧。這個人隨身帶著一隻蕭,據說是他最愛之人送給他的。不過這都是傳言罷了,關鍵是他也要爭奪玄靈劍呀!」

  「噗……」

  「司女俠,你怎麼了?」見著司寶靈居然被茶水嗆到了彎腰,這到底怎麼了?

  混蛋啊,勾魂笑啊!你還是一個正值青蔥的少女呀,你這魔教色使是當的有多麼天怒人怨才遭到雷劈啊!和魔教教主勾勾搭搭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御宗派下任幫主?沒想到啊沒想到,她司寶靈這麼純情的良好青年居然穿到了一個渣身上,居然是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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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8 18:43:51 |只看該作者
9.千蟲婆,下毒

  當晚,司寶靈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被那兩個男人因愛生恨將自己給分屍了,然後踩著她的屍體,二人攜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捂著心口猛然坐起,喘著粗氣喃喃低語:「夢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遂又一臉苦瓜樣地暗想:如果說要拿玄靈劍的是宋平,如果宋平真的是今晚在小河邊遇到的那個人,那麼她是不是可以用用美人計讓那傢伙直接把玄靈劍送給她呢?

  「啊,勾魂笑渣了難道你要要渣嗎?!」司寶靈猛地拍拍腦袋。這種感情糾結自己自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借了劍之後往教主那裡一送,然後這事兒再被宋平知道……生活果然多姿又多彩。

  靜靜的深夜,一根銀針朝著角落飛去,司寶靈低聲呵斥:「誰?」

  一挺拔的人影從暗中走來,又將手中銀針隨意扔下:「宋平來了?」

  司寶靈囧然——烈,你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嗯。」

  「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司寶靈道:「這是自然,在我心裡永遠都只有教主一人。

  烈似乎抖了抖。

  司寶靈又道:「烈,你知道我還有多少個像宋平這樣的情人嗎?」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烈似乎都一直跟著她,傳達教主的命令。他既然知道宋平保不准還知道其他一起些人,誰知道勾魂笑那個渣,到底渣了多少人?

  烈遲疑了很久,司寶靈覺得他又抖了抖。

  「你男人那麼多,我又怎麼會全部記得。」

  乖乖,為什麼會有種幽怨的口吻……司寶靈心中警鈴大作,只祈禱是她想多了。

  「反正你玩的不亦樂乎,教主沒有說什麼,你自然可以繼續玩下去。別誤了教中大事即可!」

  「呼……」司寶靈緩口氣,看來她是想多了。烈果然是魔教的忠犬,只聽從教主一人命令行事。等等,一絲不好的念想漫上心頭:烈他該不會是暗戀教主吧!那他豈不是和勾魂笑是情敵關係?!哦不!少了一個情人,多了一個情敵,對現在這混亂的局面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

  「那什麼,烈……烈?」半響得不到回應,司寶靈靜下心,房內果然已沒有烈的氣息了:「哎,每次說不到幾句話就走了,好歹也共事這麼久了不是。」

  窗外樹影裡福伯抖了抖自己身上胖墩的肉,深深打了哈欠:「姑娘呀,你也太能折騰了。一會兒宋平一會兒魔教教主的,哎……我到底要不要和主子說呢?我到底又要怎樣和他說呢?」唔,這麼晚了,那個死婆子怎麼也來試劍山莊湊熱鬧了?哎算了,老朽還是先去睡會兒。

  福伯隱了身形,悄悄離開。一大把年紀的人還在干半夜聽牆角的事情,這要傳出去……他福伯好歹也是派內五大高手之一啊!

  自從得知宋平來了後,司寶靈就越來越不淡定了。

  「這不是幃帽姑娘嗎,這麼早就起來了?」

  司寶靈朝著萬人迷打著哈哈,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早起早睡身體好嘛,柳兄不也起得很早。」

  柳銘輕搖折扇,薄唇輕起:「哎,都怪樓一南那廝太野蠻,本公子想不早起都不行啊。」

  司寶靈呆滯,難道萬人迷和攪基派的樓一南之間……

  「一大早就在院子裡練劍,吵得不行!」柳銘伸了個懶腰提神:「我還是隨便找個清靜的地方補個覺先。」

  她又想多了。

  「咦,姑娘莫不是來找他的吧?」

  「不是。」司寶靈擺擺手:「這不是剛巧碰到你了嗎,隨口問問。」

  「不過我勸姑娘一句,這段日子還是莫要找他的好。那傢伙的師兄來了,估計會整天纏著他師兄比武。」說罷柳銘聳聳肩:「沒辦法,他就是武癡一個。」

  二人正聊著,一青衣男子緩步走來。如果說柳銘的優雅那花花公子般得玩味,那麼他就是帶著貴族氣息的從容不迫。

  「喲,宋平兄!」萬人迷搖著扇子迎了過去:「你來了就太好了。這下樓一南可找到比武的對手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宋平朝他點點頭,又往前繼續走著,司寶靈只是呆呆站在那裡。昨日黃昏的宋平在她眼中只是一個憂鬱的文藝青年,但現在的宋平卻散發著不敢讓人直視的氣魄。

  宋平的步調不快不慢,可司寶靈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微的細汗,那沉穩勻長的內力,只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與那人的步調漸漸一致。

  此刻司寶靈只有一個想法:「如果硬來,絕對是輸!」直到宋平與她擦身而過的剎那,那壓抑的氣氛才彭的一掃而空。

  隔著幃帽與面具,司寶靈還是閃過一抹苦笑——這下想要拿到玄靈劍,恐怕還真得渣上一把了。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司寶靈越想心裡越鬱結。抽出腰旁的長鞭在空地裡一陣亂揮,隨著空中不斷擊響的利鞭,她的身型拔地而起竟也是越升越高,最後翻身到了屋頂,幾個急勁地箭步後已消失在了試劍山莊。

  暗處裡早就快昏昏欲睡的福伯被司寶靈這突然的一下驚得睜開眼:「沒想到啊,這姑娘的功夫還不賴。等等,這是什麼味道?」福伯抬著鼻子嗅了嗅,當下心頭一震:「不好!」姑娘呀,你可千萬要撐住!那死婆子居然下了這種混在塵土裡的藥,福伯心裡咒罵著,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司寶靈追去。

  司寶靈是那種心裡不痛快絕對不憋著的人,但也不勞煩別人。她只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摧殘一下四周的花花草草之類的也就消氣了。可今日怎麼越發洩火氣越大,司寶靈將幃帽扔到一邊,只帶著那張面具不斷暴走。

  「情況不妙啊!」福伯打了個哆嗦,那個死婆子最喜歡幹的就是玩弄他人,這勾魂笑也不知道是怎麼就得罪到她頭上去了。不行,趕緊回去給主子報告一聲,以勾魂笑的內力應該還可以撐一段時間。

  司寶靈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心火難耐。難不成是這幾天吃多了辣子上火?

  「不會長痘痘吧!」司寶靈驚得猛然摸著臉,還好還好,除了發燙外沒什麼異常,又連忙將面具帶好。

  又過了會兒,體內的燥火依舊沒消。司寶靈覺得自己有些異常,一絲不好的念頭冒上心頭——莫不是中了春、藥?!

  她居然連中了春、藥都中的這麼無知無覺,勾魂笑這身子何時變得這麼遲鈍了?

  司寶靈急的跳腳,這春、藥的藥效越來越明顯,甚至出現了控制她心智的趨勢。

  「找塊石頭撞暈吧。」不行,萬一撞不暈又在頭上留下傷疤怎麼辦?司寶靈絕對是那種為了臭美不要命的人,頭上留疤的事她絕對不要啊!

  此時內心有如千隻螞蟻在撓,指甲已深深嵌入手掌內,可這點疼痛絲毫抵消不了的焚熱難當。

  「那千蟲婆子的『乾柴烈火』不僅是高級春、藥而且還能侵蝕中藥者的內力和神智。司姑娘,你那位置挺好,僻靜沒人煙,你可一定要撐到主子來呀!」福伯如是想著,突然心頭一頓:他家主子過去了又能做什麼呢?哎呀呀,這這這……這不是親手製造出孤男寡女獨處的局面嗎?福伯的一張干褶子老臉,居然也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待相司晨隨著福伯來到小河邊,哪裡還有司寶靈的半分影子。福伯偷偷瞅了一眼自家主子——帶著面具看不清表情!發現相司晨沒工夫注意他,福伯悄悄往後退了幾步,這種場面他老人家還是不要現場參觀了。

  相司晨眼神一暗,周圍寒意頓時增了不少。六月的天,四周的綠草竟然出現了一絲霜色。

  許是感受到了這份涼意,一個人突然破水而出。司寶靈仰頭呼著氣,就算泡在了水裡她還是覺得不舒服。打濕的衣服緊緊貼著身體,臉上的面具早已被仍在一旁,勾魂笑妖媚的面容此刻更是攝人心魄。

  福伯連忙雙手摀住眼睛,眼珠子卻在指縫中不住的轉。

  「他娘的春、藥,老娘就不信邪了!」

  「……」這罵罵咧咧的聲音,頗為有些煞風景。

  司寶靈咬著嘴唇盤腿坐在岸邊,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很想找個男人然後將他先奸後殺!

  抽出綁在小腿上的匕首,司寶靈伸著手臂撩起袖子,決定放點血試試。但看著自己這沒有任何疤痕的完美手臂,司寶靈心頭那個不忍啊,到底割哪裡好呢?又到底要怎樣割才能割的有藝術感呢?

  「算了,咱好歹還有冷香碧凝膏,應該能夠祛疤!」想到此處,一閉眼一咬牙剛要下手時只覺得狂風四起。蕭瑟的寒意,讓四周的花草樹木皆披上了霜色。

  司寶靈頓時被凍得渾身打了個寒顫,濕漉漉的衣服更是猶如冬天裡開冷氣一般給力。

  「啊……啊……欠!」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後,剛才還是燥熱難耐的身體頓時縮成了一團,實在是太冷了。為了抵禦著突然而來的寒意,那什麼OOXX的念頭頓時被司寶靈拋在了腦後,只一門心思調息著內力護著自己的體溫以防寒氣侵體。

  說來也怪,那股寒氣似乎是冷並沒有給她造成身體上的傷害。猶如浸泡在冰涼的寒潭之水裡一樣舒適。

  司寶靈漸漸調息著自己的呼吸,直到那霸道的春、藥藥效已經消失才最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昏倒在草地上。

  福伯暗自歎口氣,頗有種失望之意——原來自家主子的寒氣居然已經達到連春、藥都無效的地步了嗎?

  沒等福伯感歎完,相司晨已站到了司寶靈身邊,輕輕將被扔在一旁的面具重新帶在她的臉上。

  「出來吧。」

  咦,難道還有人?福伯心頭一驚,只見一黑衣勁裝之人靜靜走出,他居然沒有察覺。

  烈看著眼前的面具之人,那種懾人心魄的寒氣,那種能夠侵入人的體內將骨頭活生生凍裂的寒氣,天下間僅有一人擁有。

  「既然你們是同門,那就照看好她。」說罷,又是一陣疾風,相司晨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福伯癟了癟嘴,那個叫烈的小子有點意思。看樣子也是在這裡呆了許久,居然眼睜睜看著這麼個美人還能坐懷不亂。咦,莫不是他那裡有點問題吧……福伯不壞意思地笑著,也偷摸著跟著自家主子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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