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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肥章
文官之家的子弟,和安兒年貌相當的年青人別說做高官了,大多連舉人都還沒考上呢,怎麼也比不上裴琳。倒是勳貴家的嫡長子、嫡長孫,生下來就有繼承爵位的資格,與生俱來的高貴。
相氏盤算著要給安兒尋一個公侯伯府的嫡長子、嫡長孫做夫婿,務必讓安兒風風光光的,做超一品的夫人。大長公主的嫡親孫女,通政司右通政的獨養女兒,自然配得上這些勳貴人家。
把一些早已敗落的公侯伯府剔除掉之後,相氏看來看去,發覺只有臨江侯陳淩峰和安兒年貌相當,不由的大是鬱悶。臨江侯府那個混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再說,陳淩峰如今還在國子監讀書呢,將來是個什麼樣的前程,很不好說。
相氏煞費苦心的為安兒謀劃終身大事,靳通政卻是發覺女兒不像從前一樣活潑,心中起疑。女兒漸漸大了,她是有了什麼心事不成?若沒有心事,好端端的女兒,為什麼會變得話少了,笑容少了,時常悶悶不樂。
靳通政挑了個休沐日,專程帶安兒出城,到別院看風景,摘果子,釣魚,又和安兒一起看著僕婦從地裡現撥了菜蔬,拿進廚房,準備享用美味的午餐。安兒在野外吹了風,看了許多新鮮好玩的物事,神情漸漸開朗。
“女兒,若有心事,一定要告訴爹。”靳通政溫和又慈愛的說道。
安兒歪頭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大事。爹,我和一個人吵過兩架,感覺那人好可惡,想要好生跟他理論一番。不過如今他定了親,快要娶妻了,那就和他理論不成了,有些下氣。”
安兒不經意的說出這番話,在靳通政心中激起驚濤駭浪。女兒還真是年紀大了,有了少女的心思,還好還好,女兒和那人只是吵過兩回架,陷的不深。
“他要娶妻,和你要跟他理論,這中間有何干係?”靳通政微笑看著女兒,目光敏銳。
安兒滿臉失望之色,“他沒定親,我和他便都是孩子,孩子之間吵個架,有什麼呢?可他定親了呀,往後娶了妻,便是大人了,我再和他吵架,多不像話。”
結婚,是成年的標誌。結了婚的就是大人,沒結婚的,就是孩子。
“我本來還想跟他吵架的,可是,再不能了。我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他,若見到了,也要遠遠的避開……”安兒眼神暗了暗。
和他吵架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可是,以後再也不能夠了。
靳通政又是心痛女兒,又覺得欣慰。不管安兒曾經有過什麼樣的心思,總算知道避嫌,知道那人若成了親,便要遠離。
女兒大了,靳通政感慨。
靳通政感慨著,心裡也知道,女兒的親事,拖不得了。
她身量漸漸長開,有了少女的心思,做父母的便是想多留她幾年,怕是也行不通。女大不中留啊。
父女兩個在別院玩了大半天,帶了許多野菜、果子、野雞野鴨等鮮物,緩緩回城。回到家,相氏見丈夫和女兒氣色都好,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很是欣慰。女兒又會笑了,真好。
靳通政也開始看起女婿人選。他和相氏不同,不怎麼喜歡勳貴家的孩子,倒是更看重會讀書、品行好的年輕人。相氏很不贊成,暗暗嘀咕,“三十歲之前考上進士就算很好的了,然後從七品官兒開始做,哪年哪月才能坐上高位?”還是在勳貴裡頭尋找。
相氏跟靳通政提過陳淩峰一句,靳通政當即便否了,“從小沒爹的孩子,由祖母和母親撫養長大,怕是沒什麼擔當。”
陳淩峰這種情形,在靳通政看來就是“長於婦人之手”,沒有父親指導,聽憑祖母、母親播弄,很難有出息。更何況,陳淩峰的祖母和母親,還都不是什麼賢慧人物。
相氏也對陳淩峰並不滿意,見丈夫反對,便再看其他的人家。
也是相氏運氣好,她正在尋尋覓覓的時候,因母喪回原籍守孝的原平涼侯費興三年守孝期滿,舉家遷回了京城。這費興是老平涼侯的嫡長子,父親亡故之後,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平涼侯的爵位和侯府,妻子王氏為侯夫人,長子費耀祖為世子,費耀祖的妻子張氏為世子夫人。
費耀祖只有一個獨養兒子費續,年方十七,這當然是平涼侯府未來的繼承人了,未來的平涼侯。費續年紀不算小了,因為孝順,一直在老家陪伴祖父祖母,替曾祖母守孝,並未成親。
過世的老平涼侯勇猛善戰,一直在福建沿海剿殺倭寇和海盜,立下赫赫功勳。費興雖比不上他爹,也不算太差,在騰驤左衛任指揮同知,也是個有實權的。相氏看來看去,覺得平涼侯府這戶人家,勉強能看的過去。費續這少年麼,長的還算俊俏,也沒什麼紈絝習氣,算是極好的了。
相氏做姑娘的時候和平涼侯世子夫人張氏是認識的,長大後各自成親嫁人,張氏在京城定居,相氏卻隨著靳通政去了外地任職,後來交往便漸漸少了。這回張氏回京,一個急著替兒子聘媳婦,一個上趕著要嫁女兒,便又走到了一起。相氏到平涼侯府拜訪過張氏,張氏第二天便回拜了,兩人相談甚歡。
相氏看費續,覺得馬馬虎虎;張氏看安兒,滿意得無以復加。大長公主的孫女、右通政的獨養女兒,相貌美麗、落落大方,看上去賞心悅目。相氏一向守禮,她教出來的女兒肯定也是個賢慧大度的。好,這樣的女孩兒很好,最適合娶回家做兒媳婦。
要是她們兩個當家,大概會當場拍板,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相氏要回家和靳通政商量,要請示隆慶大長公主,張氏也是一樣,要和丈夫商量,要請示公婆,還有,她只有費續這一個寶貝兒子,兒子喜不喜歡,也是要緊的。
相氏深覺安兒受到了輕視,迫不及待要替她早日定下了妥當人家,好揚眉吐氣。張氏呢,大概是在老家守孝年頭長了,獨養兒子的年紀大了,也是很急於求成的樣子。張氏索要安兒的生辰八字,要請高僧給合上一合,相氏猶豫了下,沒有拒絕,給了。
小公平滿兩個月的時候,受封潞王,東宮賜宴宗室、外戚及三品以上大員。為了這個實質就是雙滿月宴的宴會,阿玖和皇太子特地詳細的跟小正正解釋,“兒子你滿月的時候,賜宴的規格比弟弟高多了。你是皇太孫,小平平比不上你的。”
小正正弄明白了之後,很高興,給了父母一個燦爛的笑臉,又俯身親了親弟弟的小臉。他其實不大愛親弟弟,因為弟弟身上奶味兒太濃了,不好聞,而且很幼稚。
小平平回報他的是一個奶嗝。
到了滿月宴的這天,阿玖有意把皇太子、皇太孫、潞王打扮的一模一樣。因天氣已漸漸熱了,給他們父子三人選了雅致的藍色袍服,繡九騰龍,雖然是一大兩小,卻連騰龍的身姿氣勢都是神似,看上去十分趣致。
皇帝很給面子的親自主持宴會,見到小十懷裡抱著小平平,腿邊站著小正正,父子三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藍色龍袍,大的玉樹臨風,小的粉雕玉琢,樂開了花。
最驕傲的就是他了,小十、小正正、小平平,都是他的兒孫啊。
“小十,你的兒子們都很好。”皇帝笑著誇獎。
“父皇陛下,您的兒子我,也很好。”皇太子謙虛。
“朕情願輸給你,讓你的兒子比朕的兒子強。”皇帝白了他一眼。
──
內殿中的章皇后在客人當中看到一窈窕端麗的中年女子,不由的怔住了。這女子是誰?好生美貌,好生面善。
章皇后招手叫過一旁的女官,低聲問了幾句話。女官往客人當中看了一眼,陪笑回道:“皇后娘娘,那位太太是太子妃堂兄未婚妻的母親,陶縣令的妻子,她本人姓褚,都稱呼她褚太太。”
這是小平平的滿月宴,凡裴家的親戚都邀請了。裴琳未婚妻的父母,當然也是貴客。
章皇后凝神想了好半天,終於想到這中年美婦是誰,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可是,她怎麼會姓褚?她應該姓費才對啊。
這美貌婦人,當年曾令章皇后倍覺遺憾,倍覺可惜。
“可惜她出身太差,否則,當年為老大挑了她,所有的事情都會不一樣了吧?”章皇后回想起往事,黯然神傷。
她如今人到中年,依然美豔動人。當年更是好看的不得了,滿殿的妙齡少女當中,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可是,最終被選為太子妃的,是唐氏,並不是她。
“都是因為出身。”章皇后苦笑。
依著章皇后以前的脾氣,恐怕要把褚氏宣到面前,仔細問問她這些年來的別後情形。可是,她已經被皇帝嚇破了膽子,也被廢太子、寧壽福壽的遭遇嚇破了膽子,半分不敢跟皇帝拗著。這是小平平的滿月宴,褚氏是阿玖的娘家親戚,自己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好。
章皇后憐憫而有些傷感的目光時不時投向褚氏,褚氏一向聰敏,很快覺察到了。
“皇后娘娘,是還沒有忘記我麼?”褚氏淺淡的笑了笑。
若是真的,皇后娘娘記性也算好了。那麼多年前的事,難為她還記得。
褚氏忽想到一件要命的事,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若是從前的事揭出來,裴家也以為自己有著見不得人的出身,那柯兒……裴家還會看得起她麼?
“不,我能忍,我怎麼樣都行,可我女兒不能忍!她還是花朵一般的年齡,還有長長的一輩子要過!”褚氏美麗的杏眼之中,閃過絲堅毅和絕決。
宴會散後,章皇后和皇帝一起逗弄著小平平,低聲問道:“陛下還記得平涼侯府那位姑娘麼?”她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皇帝仔細回想了半天,卻點了點頭,“記得。”
那少女美麗的像天上圓月,枝頭繁花,但是,終究和皇家沒有緣份。
“妾今日又見到她了,她是阿玖八哥未婚妻的母親。”章皇后有些惆悵的說道。
皇帝愕然。陶銘的妻子?那美麗不可方物的少女,嫁給陶銘,在一個小縣城安居?
被皇帝限期一個月查明真相的錦衣衛指揮使陸風,經過半個多月的奔波、無休無眠,還真把一段陳年往事查清楚了:
阻擋陶銘升遷的,是平涼侯夫人王氏。王氏之所以阻擋陶銘升遷,並不是因為陶銘得罪了她,而是因為陶銘之妻褚氏。
老平涼侯一向身先士卒,愛護屬下,很受將領、兵士們愛戴。有一回他出兵海中孤島,圍剿海盜,險些被狡詐兇狠的海盜頭子射殺,他身邊的褚副將奮不顧身救了他,自己卻死於非命。褚副將妻子去的早,家裡只有一個女兒,是褚副將又當爹又當娘養大的心肝寶貝。因為怕女兒受委屈,被繼母淩虐,褚副將一直沒續弦。等到褚副將一陣亡,那可憐的女孩兒便成了孤女,在這世上,她再也沒有親人。
老平涼侯抱著褚副將的屍身大哭一場之後,為他兒子費興聘下褚副將留下的孤女為妻。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不照看你唯一的女兒。
褚副將的女兒生得極美,又被父親嬌養著,飽讀詩書,這樣的姑娘,老平涼侯覺著很配得上費興。可費興一直跟他娘親長在京城,聽說父親讓他迎娶一個長在鄉下的姑娘,如五雷轟頂,痛不欲生。他在老平涼侯面前屁也不敢放一個,他娘親王氏太夫人也不敢違抗丈夫,母子二人便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可是,費興對自己即將要迎娶的新娘,卻滿是厭惡。
即便褚夫人美的像天仙,他還是厭惡,還是不喜歡。
等到褚副將的孤女守孝三年期滿,老平涼侯帶她回京,命費興和她舉行了婚禮。婚後費興一直對褚夫人很冷淡、很輕蔑。褚夫人自小被父親捧在手心裡長大,不是個能受氣的,便跟老平涼侯說,既然世子不情願,強扭的瓜不甜,好合好散吧。又說,你做不成我公爹,可以做我義父,一樣可以照顧我。
老平涼侯知道自己兒子冷淡妻子到了這個地步,氣的把兒子抓過來,不由分說的毒打了一頓,打了個半死。經過這頓打,費興怕了,不敢再跟褚夫人鬧。褚夫人也知道老平涼侯是真心疼她,不忍心讓他老人家失望,也對費興溫柔了一些,兩人重歸於好。老平涼侯看到兒子兒媳婦好了,也就放心了,重又回了福建。
一年之後,褚夫人生下一個女孩兒。
這女孩兒還沒滿月,費家便有心腹家人從福建傳來急信:老平涼侯生了重病,臥床不起,大夫已讓準備後事了。費興聽了這個信兒,第一件事不是奔赴福建為他父親送終,而是和他母親王氏太夫人商量了之後,扔下了封休書給褚夫人,“帶著你女兒,離開我家!”
王氏太夫人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雖然這兒媳婦不是她中意的,可是,畢竟人家爹救了她丈夫,為了救她丈夫送了性命。還沒滿月便要休掉她,於心何忍。不過,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當然是兒子,在道義和兒子的心意面前,她流著眼淚選擇了後者。
褚夫人把休書扔回給費興,“想想我埋在地底下的爹,看看我懷中的女兒,你有這個臉?”
費興也覺得羞慚,幾經思索,把休書換成了和離書。
王氏太夫人避不見面、丈夫冷酷無情,驕傲的褚夫人收下和離書,帶著沒滿月的女兒離開了平涼侯府。
老平涼侯在京城為她置有莊子、宅子,做為給她的嫁妝。這嫁妝從前不顯著什麼,到和離以後,就很有用。褚夫人就住在老平涼侯為她置辦的嫁妝宅子裡,親自打理田莊的收成,和小女兒一起度過了五年時光。
她為小女兒取名為“蓮”,不是可憐的意思,是要她志向高潔,不要做了小人。
褚夫人始終是驕傲的。
阿蓮五歲的那年,褚夫人得了時疫,重病將死。王氏太夫人一直暗中留意這對母女,知道褚夫人不行了,親自去了柳條胡同,要把阿蓮帶回平涼侯府。褚夫人嗤之以鼻,“要把阿蓮當庶女養對不對?休想!”王氏太夫人臉上很掛不住,為了小孫女,忍氣吞聲答應,“只說是我的親戚罷了,不拿她當庶女,也不拿她當外室女。”
褚夫人知道自己沒多少日子,只好把女兒託付給王氏太夫人,“等她長大了,把她嫁個清白厚道人家,一夫一妻,安穩度日。”王氏太夫人很鄭重的答應了。
褚夫人病逝之後,阿蓮被王氏太夫人接回平涼侯府,對外只說是她娘家遠房親戚。可是,沒人把阿蓮當遠房親戚,背地裡都說她是外室所生,生母見不得人。
費興後來迎娶了王氏太夫人的娘家侄女為妻,便是平涼侯夫人王氏。王氏育有一對龍鳳胎子女,兒子就是費耀祖,女兒費嬌娘,這一對子女,只比阿蓮小七個月。
王氏太夫人對阿蓮還是慈愛的,給她好吃好穿,也給她請老師,教她讀書,教她女工,教她禮儀。阿蓮生的很美,也很聰明,學什麼都快,比她小不了多少的費嬌娘和她一比,簡直成了笨蛋和醜八怪。因為這個,平涼侯夫人對她恨之入骨。
阿蓮十四歲那年,皇帝和章皇后下旨,所有五品以上官員的女兒入宮參加百花宴。因為皇帝好色,王氏太夫人以為皇帝要選妃,看著花朵一般的阿蓮,動了心。老平涼侯在的時候,費家很興旺,可是自打他去了之後,費家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若是費家出位寵妃……王氏太夫人把對褚夫人的承諾拋到了九宵雲外。
王氏太夫人帶著阿蓮進了宮。阿蓮屬於那種初看讓人眼前一亮,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的頂級美女,她往殿中盈盈一站,襯得其餘妙齡少女暗淡無光。
皇帝和章皇后全對阿蓮很感興趣,把阿蓮召到面前,細細問了很多話。阿蓮的舉止、談吐、應對也很得體,皇帝和章皇后臉上都有笑意。
一直到看見章皇后臉上的笑意,王氏太夫人才知道自己弄錯了龍背上的儲備糧。這絕不可能是給皇帝選妃,若是給皇帝選妃,章皇后怎會是這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就算皇帝陛下,也不是看美女的眼神,而是相看兒媳婦的眼神。
平涼侯府的嫡長女做太子妃,夠格兒啊。王氏太夫人想到這兒,死的心都有。若是當年沒和褚夫人和離,若是給阿蓮一個正經身份,費家便能出個太子妃,出個皇后!
還愁什麼家族不夠興旺啊。
可是,以阿蓮如今的身份,卻是絕對不可能的。太子婦,怎可能是“外室女”。
王氏太夫人下氣極了。
皇帝和章皇后知道阿蓮的身份之後,扼腕歎息。
章皇后實在捨不得阿蓮的好顏色、好性情,生出讓阿蓮做東宮次妃之意。皇帝搖頭,“不妥。這孩子是個有志氣的,有血性的,你讓她做次妃,她一定不情願。若她真進了東宮,只怕東宮從此要多事了。”
她很美,她很有才華,她不會甘心居於人下──這樣的次妃進東宮,你是嫌東宮不亂麼。
章皇后還是捨不得,親自把王氏太夫人叫過來詢問。王氏太夫人倒是很樂意的,滿口答應,“是這孩子的福份。”平涼侯府能出個太子次妃,也是極好的,對兒孫們有益。
皇帝卻是親自問了阿蓮。阿蓮毫不猶豫的推辭,“妾生母是光明磊落的女子,生平所願,便是妾得適良人,光風霽月,堂堂正正。她若泉下有知,不會願意女兒做側室。”
皇帝便不肯令阿蓮進東宮,“這樣的女子,何等聰慧。她若不甘不願的進去了,東宮從此不復太平。”
經過這件事,王氏太夫人對阿蓮極為厭惡。平涼侯夫人趁機報復,給阿蓮在新科進士當中挑了一個最窮的,把阿蓮許了過去。
王氏太夫人對這個不肯捨棄自己為費家謀利益的孫女很不滿,便對她不管不問。阿蓮就這麼著被許配給了陶銘,又跟著陶銘到了明水,一住就是二十年。
平涼侯夫人王氏有表弟在吏部任職,知道陶銘政績好要升遷,賄賂了吏部主事人員,把陶銘的升職令撤銷了。陶銘在朝中並無相厚同年、有力親眷,吏部的人不願為了他得罪王氏,收了重禮,順水推舟,還把陶銘留在了明水。
皇帝把這件陳年往事耐著性子聽完,就關心一件事,“平涼侯世子,只比阿蓮小七個月?”
阿蓮出生之時,褚夫人還是正室。一個只比阿蓮小七個月的費耀祖,怎麼可能是嫡子。
朝廷名器,什麼時候開始能給費耀祖這種人了。
陸風這錦衣衛頭子辦事素來嚴密,恭敬的說道:“臣確認過,真的是七個月。”
把皇帝氣的。鴻臚寺、吏部、禮部,都有辯嫡庶之職責,若這些人辦事得力,阿蓮的事或許當年便會水落石出。那樣的話……或許很多事都會不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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