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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不解釋就逃婚
七點五十八。
穆斯年看著自己手上的錶,心底的那份期待,緩緩地往下落,彷彿落入了一個無底洞。
其實他不怪花未眠,因為她要的解釋,他沒能給她。
有些時候,別人對你狠,不要怪別人,那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
穆斯年知道,這一次,自己讓她失望了。
只是……
還是忍不住深深、深深地失落。
不要說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餘地拒絕,也是因為,花未眠在他的心中,有著很重的份量。
「軍長,八點了。」他的下屬走到他身邊,低聲地提醒。
穆斯年微微地抬頭,遠遠地看了一眼。
面前站著很多人,都是來送他的。
但是他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卻不在裡面。
他點了點頭,說:「走吧。」
丁宴沉叼著根煙靠在自己的車上,深深吸了一口,瞇著眼睛往外吐煙圈,而後在那一片靜默裡,輕聲問:「你不再等等嗎?」
丁桑也湊上來,「要不再等一下吧?眠眠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丁家兄妹也沒底氣,不要說丁宴沉對花未眠不是那麼瞭解,就連丁桑這個閨蜜,也不敢保證花未眠最後會不會來。
她是那樣一個人,善良起來讓你覺得很好騙,可是狠心起來,會讓你覺得世界很黑暗。
丁桑看了看手機,八點零一分了。
花未眠啊,你可真夠狠的!
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你以為只是為了送穆斯年嗎?
這一次你們分開之後,下一次他回來,就是你們的婚禮了啊!
你都不要他求婚嗎?你這個無敵二貨!!!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遠遠地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大家都定睛看著,穆斯然最先認出來那輛車子是誰的,就叫了起來:「靠!這不是天錫的車子嗎?」
「他不是說在國外?」
「難道是趕回來送穆大哥的?」
「算這小子還有良心!」
「不對!好像車裡不止他一個人!」
「是啊是啊,還有個女人!」
丁宴沉扶額,有些無奈地和穆斯然對看了一眼。
丁桑見他們眼色不對,立即踮著腳尖看了看,這一看不得了,宋天錫的車子裡,坐著的人,是花未眠!!!
她立即轉頭看穆斯年,這廝還真是厲害,一點也看不出異樣。
你裝!你就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車子緩緩地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宋天錫先下車,隔著人群對穆斯年打招呼:「哥,我把你想見的人帶來了。」
丁宴沉和穆斯然幾乎是在同時,鬆了一口氣。
穆斯年笑著點點頭,然後就看到花未眠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一臉的不自然。
她抬頭看了看這邊,一大群人看得她眼花,大家也都在看她,眼神帶著探究,似乎都在問,為什麼她這麼遲才到。
這種感覺可真糟糕!像是做錯了事,被一大群人審問!
花未眠雙手背在身後,有些不知所措,聲音很低很低地叫了一聲:「桑桑……」
丁桑聽到了,也想上去救她出這個局面,奈何她腳步還沒動,就被丁宴沉一把拉了過去。
她那大哥在她耳邊很輕地說:「你別去瞎摻和。」
「為什麼啊?」
「現在是他表現的時候。」
丁桑看了看穆斯年,也對啊!自己這個時候上去,待會兒大家就都盯著她和花未眠看了,那她們兩個都要尷尬了。
要是穆斯年上去,那大家就肯定會起哄,然後一切按照預想的來。
她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我不上去。」
花未眠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丁桑過去,隔著人群瞪了她一眼,最後不得不把求救的眼神看向穆斯年。
也不能說是求救吧,因為那眼神實在是太霸氣了!
就好像在說:你要是再不乖乖地給老娘過來,老娘就過去拍飛你!
要不是礙於他的父母和朋友都在場,花未眠真懷疑自己會不會把心裡想的話吼出來。
穆斯年對著她的視線,微微地笑,而後朝著她走了過去。
在離她還有一步遠的地方,他站定,朝著她伸出手,「眠眠,過來。」
花未眠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過去。
當然不可以過去,她又不是來送他的,她可是來找他算賬的!
不過悲催的是,她坐的那輛車子,半路拋錨了,幸好遇到了宋天錫,也來這裡,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
一路上,宋天錫著急,她又何嘗不著急呢?
只是到了這裡,她又不想表現出來了。
可是軍長大人是什麼人,從她的呼吸,以及宋天錫的眼神,就可以猜到,她也是急著趕來的。
他不急,朝著她伸著雙手,一直面帶微笑。
花未眠卻在大家熱烈的目光的注視下,越來越覺得不自在了。
緊接著,也不知是誰開始先帶頭起哄,大家都叫了起來:「抱一個!親一個!抱一個!親一個!」
軍長大人笑得更開心了,一切都在往之前設想好的軌道上進行著。
花未眠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不是皮薄的人,怎麼就覺得自己臉上要燒起來了呢。
穆斯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車後面,趁著花未眠低頭的時候,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然後穆斯年就十分自然地接了過去。
被人緊緊抱在懷裡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花未眠靠在軍長大人的身上,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吹口哨。
有對兄妹特別自然地抱在了一起,有個人,在大家的歡聲笑語裡,默默地心碎一地。
如果可以,他可真不想送她來這裡。
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
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知道,他們是多麼地受祝福。
可是,她滿臉著急地對自己說:「天錫,你可不可以送我過去?」
其實自己不是來這裡,其實自己也不是想送她來,可是她那一句『天錫』,徹底軟了他的心。
於是,鬼使神差地,就送她來這裡了。
軍長大人抱得心滿意足,貼著花未眠的耳際,笑意滿滿地說:「還以為你真的不來了。」
「我是不想來的。」花未眠這個時候還嘴硬,「我是……被宋天錫拉來的!」
反正他們在說悄悄話,宋天錫也聽不到,管他呢!這個黑鍋暫時就讓他背了!
穆斯年知道她是在掩飾,卻也不拆穿她,「好,不管是怎麼來的,只要你來了,我就很開心。」
二貨頓時趾高氣揚,這還差不多~
穆斯然看他們一直抱著,忍不住問:「大哥,你別光顧著抱啊,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啊?」
經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紛紛起哄。
花未眠直覺可能要怎麼了,但是又不敢往那方面想,畢竟穆斯年這樣的男人,看著也不像是會做那樣事的男人啊。
可是,軍長大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沒有任何的預兆地,竟然單膝跪地。
今天他也穿了軍裝呢,帥氣得一塌糊塗。
就連此刻這個單膝跪地的動作,在他做來,都是如此地耐看。
花未眠的心跳開始加快,可是看著他兩手空空,也沒有要從褲兜裡掏東西的趨勢,真的是要和自己求婚嗎?
誰知,軍長大人往後一伸手,就有人講一座獎盃放入了他的掌心。
「眠眠,這是我參軍之後第一次得獎的獎盃。」
花未眠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
穆斯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看得出,他也很緊張。
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現在做這樣的事,難免還是有些怪異的感覺。
深呼吸之後,他終於再度開口了:「我知道現在向你求婚對你來說太快了,但是眠眠,我們其實已經認識十年了。」
他說這句話,自有他的深深含義:我們認識十年了,我也愛了你十年。
可惜花未眠就是個二貨,此刻又處於被求婚的緊張之中,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話是有含義的,只覺得,好像說他們認識十年了,也說得通。
她又點了點頭,糾結地說:「可是沒有法律規定認識十年了就要結婚的啊。」
這樣的回答實在是有夠奇葩的,眾人在愣怔了一秒之後,都大笑了起來。
穆斯年只覺得自己的額頭在冒汗,怎麼求個婚這麼麻煩啊!!!
花未眠也很想笑,可是自己現在笑出來,一定很不厚道吧?
忍住!千萬要忍住啊!!!
然,在忍了幾秒還不見穆斯年說話,她終於忍不住了,對著那個還在緊張,還在糾結下一句說什麼的軍長大人,眉眼彎彎就笑了起來。
她微微低著頭,一半的臉龐影在了暗處。
她正在對他笑,那笑容明媚得讓週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一半明媚,一半曖昧。
大家還在起哄,穆斯年已經猝不及防地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拉下來,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花未眠驚呆了--
周圍好多人啊,軍長,周圍好多人你知不知道啊!你父母弟弟都在啊!!他們都在看啊!!!
可是穆斯年現在什麼都管不了了,他等了十年,看著她從一個小姑娘長成現在這樣亭亭玉立,如果不能把她娶回家,那真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在被吻得頭暈眼花之後,花未眠聽到他的聲音有些亮,問自己:「眠眠,嫁給我願不願意?」
有什麼光芒在眼前晃了一下,然後她視線清晰的時候,就看到他的手指中間捏著一枚戒指。
是的。
真的在求婚。
其實軍長大人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比如告訴她,這個獎盃對自己有多重要;比如再告訴她,這個獎盃,是在她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得到的,所以很想給她;
可是他真的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尤其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無法將自己感性的一面表現出來。
所以只能盡快地進行到將戒指拿出來的這一步。
丁宴沉和穆斯然他們都只能搖頭歎息,本來還準備看一場好戲的,想看看那個一直比較悶騷的人,今天能不能明騷一回。
果然……還是負了眾望啊!
花未眠看著眼前那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鑽戒,十分沒出息地嚥了口口水,然後問了個眾人大跌眼鏡的問題:「這個……很貴吧?」
軍長大人愣了一下,接著腦袋上開始冒黑線。
軍長大人的父母也跟著愣了一下,然後--沒有然後了。
大家都愣了一下,開始笑了。
花未眠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大家,其中丁桑笑得最歡,就差在地上打滾了,她就狠狠地瞪了丁桑一眼。
「嫂子,你快說願意啊!我哥可是趕著回部隊呢!」
「對啊對啊!你再不說願意,可就耽誤了國家大事!」
「願意!願意!願意!」
看吧,又開始起哄了。
花未眠覺得穆斯年一定是故意的,否則為什麼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求婚呢?
如果一對一求婚的話,她可以想出各種各樣奇怪的招數折磨他,然後最後甩一甩頭髮,瀟灑地說:「我還不想嫁給你,再等等吧。」
現在可好了,他父母也在,他的兄弟朋友都在,自己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於是,她拉了拉穆斯年的衣袖,用只有他可以聽到的聲音說:「我現在先答應你,但是不是真的,等你和我解釋清楚了那個女人是誰,我再決定要不要嫁給你。」
穆斯年眉頭一皺,聽到她繼續說:「下次回來見面,是你和我解釋的時候,不是你和我舉行婚禮的時候,穆斯年,我是不太聰明,但是我看到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她說得一本正經,那樣地條理清晰,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其實……一點都不二。
這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說的,大智若愚?
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好奇地看著,然後就看到穆斯年點了點頭。
再然後,花未眠十分霸氣地從他手裡拿走了那枚鑽戒,笑米米地給自己戴上了,說:「其實你不解釋也沒事,那樣的話我就不嫁給你,但是這個是我的了,到時候拿去賣了,當做你不解釋的補償費,哈哈。」
「……」
前一秒還覺得她一點也不二,覺得她大智若愚,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最後是花未眠先走的,穆斯年不知道她心裡對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但是送別這樣的場面,一般都很難受的。
其他人都先走了,只有丁宴沉丁桑還有穆斯然以及宋天錫留下了。
穆斯年看了看丁家兄妹,說道:「你們送她回去吧,先走。」
丁宴沉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就點了點頭,用手肘推了一下丁桑。
好在丁桑也聰明,立刻走到花未眠那邊,抱著花未眠的胳膊說:「眠眠,我們先走吧。」
花未眠點點頭,不是說好不難過的嗎?不是說好不哭的嗎?不是說好要堅強的嗎?
以後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場面吧?如果自己適應不了,那麼是不是每一次都會這麼的難過?
她覺得自己的眼眶開始發熱發燙,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了。
丁桑再拉她的時候,她就順勢轉身,飛快地跑到了車上。
丁宴沉走上來,拍了拍穆斯年的肩頭,「早去早回,我會幫你看好她的。」
穆斯年點點頭,直到丁家兄妹也上了車,直到那輛車子開走,花未眠也沒再下來過。
小丫頭是難過了又不想自己看見吧?真傻……
穆斯然這時也上去說:「哥,那我和天錫也先走了,一路順風。」
穆斯年點了點頭,而後看了宋天錫一眼,後者微微地笑。
***
回去的路上,丁桑看著後車座哭得眼睛都腫了的人,卻一直還嘴硬說自己不是為穆斯年哭的某人,忍不住笑,「眠眠啊,現在他又不在,你就算承認你是因為他走難過得哭了,也不丟臉啊。」
「丟你妹!」花二貨依舊霸氣十足,就算哭,也要哭得比別人漂亮!
丁桑搖搖頭,一隻手悄悄地拿出手機,然後趁著花未眠還在瞪自己,飛快按下快鍵,拍了一張照片。
「讓你嘴硬,我要把這張照片發給穆斯年!」
「丁桑你皮癢了!!!」
花未眠在一聲怒吼之後往前面的副駕駛座撲過,想要搶走手機以便刪除剛剛那張照片。
可是丁桑早就有了準備,兩人你來我往地擋了幾下,照片就真的發了出去。
花未眠的臉黑了,「丁、桑--」
「啊?哈哈--呵呵--」丁桑將手機丟到後面,舉雙手投降狀:「剛剛是你的手指碰到了發送的那個鍵,所以照片才發出去了,和我沒關係啊。」
「你不拍的話會發出去?」
「我拍了本來也不會發出去的!」
「那到底是誰的錯啊?」
「她!」
「她!」
在丁宴沉插了一句話之後,兩人同時說對方。
丁宴沉看了他們一眼,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們啊,好了好了,反正照片都發出去了,就算了,坐好,這是在車上,萬一出事怎麼辦。」
丁桑對著花未眠討好地笑笑,她心虛的最主要原因不是照片發出去了,主要是--剛剛拍得照片實在是太醜了!
不過還好還好,反正花未眠沒有看到照片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剛慶幸完,就看到花未眠往後坐好,然後拿起她剛剛扔過去的手機,開始翻看。
我!勒!個!去!
「丁桑--」
「啊!我錯了我錯了!眠眠我真的錯了!!!」
「我要殺了你!!!」
「……」
***
穆斯年是在白天的時候收到照片的,但是電話卻是晚上的時候才打給花未眠,那個時候花未眠還沒睡著,因為她還在想著照片的事。
真的不好看。
自己哭紅了眼睛,那個時候還正好是在瞪著丁桑,然後又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死了死了!怎麼就會被丁桑抓拍到那麼醜的照片呢!
「眠眠?」軍長大人的聲音依舊溫柔,應該是沒有被自己的照片給嚇到吧?
花未眠沒有什麼底氣,『嗯』了一聲之後就不說話了。
女孩子都這樣,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總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所以此刻花未眠的心思,只有同為女人的人能懂。
兩人都是靜默,彼此的聽筒裡只有對方的呼吸聲,時間變得綿長而柔軟,一點也觸碰不得。
花未眠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好動那麼吵鬧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握著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甚至,這樣也覺得心裡甜蜜。
直到,軍長大人輕笑著問:「那照片是丁桑偷拍的吧?」
「呃?」花未眠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了!
「那個……什麼照片啊?我不知道啊!」
此時不裝傻!更待何時!
穆斯年還是笑,也不急著拆穿她,說:「哦,沒什麼,我還以為你知道的,丁桑給我發了一張你的照片。」
「真的啊?」花未眠這邊已經臉紅得要燒起來了,「什麼照片啊?我不上相的,應該很難看吧?」
其實我知道很難看,非常非常難看!
可是軍長大人卻說:「沒有,很漂亮。」
「……」果然睜眼說瞎話什麼的,禽獸是最在行的!
「眠眠一直都很漂亮,照片也一樣。」
花未眠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說:「我知道照片很醜,你不用安慰我了。」
「嗯?」
「你還裝!那照片是丁桑當著我的面發出去的啊,我能不知道醜不醜嗎?」她沒好氣地對著那邊的人吼,吼完了又恨不得揍自己一頓。
剛剛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現在又知道了?又是丁桑當著自己的面發出去的?
穆斯年終於笑出了聲,「眠眠……」
他一邊笑,一邊一聲聲地叫著她的名字,不知不覺的,花未眠那顆躁動的心,居然就此安寧了下來。
也許,照片是可愛,不是醜呢~
***
因為穆斯年不在,選婚紗的事就落在了花未眠和穆斯年的母親身上。
兩人上次見過,這次見面也就少了一些尷尬。
但是和自己未來的婆婆去選婚紗,還真不是一件好辦的事兒。
兩代人之間,肯定存在著代溝,而安初是相對來說比較保守的那種人,面對花未眠看中的婚紗,即便是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皺眉。
「眠眠啊,你真的要選這件婚紗嗎?」
「怎麼了?」花未眠看了看自己剛剛選中的那件,很困惑地問。
安初的眉心都要打結了,上前指了指那件婚紗的領口:「這裡是不是太低了點?」
「……」
「還有這個後面,露太多了吧?」
「……」
「還有這裡這裡……」
「那個……」花未眠笑著打斷了安初的挑毛病,指著旁邊的一件婚紗,試探地說:「那這件怎麼樣?」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開玩笑,或者是覺得自己未來的婆婆太保守了,所以才指了一件幾乎把全身都包起來的婚紗隨口一問。
但是誰知道,安初看了那件婚紗,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說:「不錯不錯!眠眠你去試試這件吧!穿起來肯定漂亮!」
花未眠:「…………」
其實她不知道,這些是某只禽獸吩咐的。
是結婚又不是選美,要是露太多都被別的男人看去了,那可不行!
正巧這個時候丁桑打電話來問她婚紗選得怎麼樣,她就開始胡言亂語:「啊?桑桑你發燒了啊?那我來看看你吧?」
「不用?沒事的,婚紗明天也可以來選的啊!就這麼定了啊!我來看你!」
那邊丁桑一頭霧水,但是電話已經掛斷了,她也沒有打回去,她倒是要看看,花未眠來了怎麼解釋她發燒了這件事!
而花未眠在睜眼說完瞎話之後,就笑米米地對著自己未來的婆婆,眼裡都是抱歉,「伯母,不好意思啊,桑桑發燒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擔心,所以我想現在去看看她。」
安初點點頭,「去吧去吧,好朋友生病了是要去看看,婚紗的事我們改天再說。」
「那再見!」
花未眠那會兒就像是腳底生風似的,溜得飛快。
安初對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分明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怎麼自己家裡那個已經三十歲的兒子就偏偏喜歡上她了呢?還說非她不娶!
***
花未眠到了丁桑的家裡,一進門就看到丁桑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好了,別看了,我剛剛在電話裡是瞎說的。」
「怎麼了?」丁桑看她垮著臉,走過來關心地問,「是不是和你未來婆婆的意見不一致啊?你喜歡的婚紗她不喜歡?她喜歡的你不喜歡?」
「如果只是不喜歡就算了。」花未眠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沙發上,「我們倆的審美水平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覺得我和他媽一定不是一個星球的。」
「真的?那你是火星來的吧?」
「你妹!」花未眠扯了個抱枕扔在丁桑身上,「我覺得他媽是木星上來的!」
「啊哈哈哈--」丁桑大笑,「得了吧,肯定你的惡作劇心理又發作了,選了什麼奇形怪狀的衣服,嚇到軍長他媽了吧?」
「丁桑!」花未眠暴起。
丁桑連忙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好了,我們說正事。」
「你和我能有什麼正事?」
「你確定你真的要嫁給穆斯年嗎?」
「嫁給誰不是嫁啊,既然我爸那麼喜歡他,嫁就嫁了唄!」
「眠眠!」丁桑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你看啊,你選婚紗他都不能陪你一起,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要的嗎?雖然我也覺得穆斯年這個人不錯,但是你是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不想你結婚後和結婚前沒有區別。」
如果結婚後你還是一個人,和結婚前一樣,那麼還不如不結婚。
花未眠低著頭,整張臉都影在了陰影裡,丁桑看不清楚,只聽到她說:「我也想安安靜靜地等一個人,但是現實太殘忍了。」
殘忍到我現在沒有選擇,不得不嫁。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再說不嫁,兩家的臉面往哪放?
「我知道你對穆斯年也有好感,我只是擔心,你還沒有做好準備當一個軍嫂。」丁桑抱著她,壓抑地說道。
花未眠深呼吸,似乎是在把自己心底的那些情緒都壓下去,然後才故作無所謂地開口:「軍嫂就軍嫂,我不需要做好準備也能當好!」
「……」又來了!
丁桑轉身將剛剛她扔過來的枕頭拍回去,怒吼:「別怪我沒勸你,到時候不要哭著來求我陪你睡覺!」
「我才不會~」某只二貨一臉的得瑟,「等我嫁給穆斯年,我就自由了,而且他應該蠻有錢的,到時候我可以花錢找人陪我睡覺啊,才不需要找你呢~」
「花未眠你膽子肥了啊!」丁桑一個餓虎撲食,兩人在沙發上扭成了一團。
***
因為心情欠佳,花未眠又不想回去面對那個後媽,所以晚飯就在丁桑家吃了,吃完了還順便就住下了。
這樣的情況李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給丁家打了個電話問了之後就沒多說什麼。
晚上閨蜜兩人窩在一起看泡沫劇,剛好也看到人家結婚,結果女主跑了。
花未眠抓著丁桑的手,興奮地說:「桑桑,我從這個電視劇裡受到了啟示!」
「什麼啟示啊?」丁桑翻白眼,這種泡沫劇能給人什麼啟示啊?相信人間有真愛?
「逃婚啊!」
「噗……」丁桑剛入口的咖啡噴了出去,「什麼?逃婚?」
「對啊!我糾結了一個下午了,你說得對,穆斯年那樣的男人,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想婚後婚前一個樣,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我不想嫁了。」
丁桑說不出話來,後背有點冒冷汗的感覺。
我的娘啊,我不會是拆散了一樁姻緣吧?
花未眠繼續說道:「也許我對他是有一些好感,但是還好啊,只是一些好感而已,又不是已經愛得死去活來了,所以趁現在我還能放下,就放下吧。」
這好像不是二貨會說的話啊,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變了?
「這兩天我準備一下,婚禮前我就離開。」花未眠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決定十分正確,更緊地抓住了丁桑的手,「但是桑桑你要幫我!」
丁桑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好好好,我會幫你的,但是你先把我的手放開好不好?」
「你要幫我保密,並且你要在資金上支援我!」
丁桑欲哭無淚,「前一條我一定做得到,可是眠眠,後面的我可能做不到。」
「為什麼?」
「你一走,我大哥他們肯定會追問我的,到時候還支援你,我只怕大門都出不了!」
花未眠想了想,似乎又想到了好法子,「那你可以網上轉賬!」
「……」這會兒丁桑只想吐血了。
不過最後逃婚的事還是說定了,花未眠那個決心是丁桑從未見過的,最重要的是,她說--
「桑桑,如果一個男人婚前都不能對你坦白,你還指望他婚後對你坦白嗎?」
丁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曾問過自己的大哥,為什麼穆斯年對那晚的事情不肯解釋,丁宴沉只說,穆斯年有自己的苦衷。
是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讓你對自己即將過門的老婆都閉口不談?
丁桑不知道男人的思想是怎樣的,但是作為女人,她知道,自己無法理解。
所以,她站在花未眠這一邊。
她們是閨蜜,她也覺得花未眠有道理。
***
令花未眠沒有想到的是,穆斯年提前一天回來了。
原本說好婚禮是在二十號,穆斯年會在那天的早上趕回來,但是在十九號的晚上,他居然出現在了花未眠家的外面。
因為要大婚了,所以花擎天也回來了。
花未眠接到電話的時候,愣了一下,就聽到自己的父親問:「眠眠,你怎麼了?」
「沒事……」她發怔地站起來,說:「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了要去哪?」花擎天也跟著站了起來。
原本他們是在聊天,明天女兒就要出嫁了,作為父親,他有很多話要對花未眠說。
但是現在,她接了個電話就突然說要出去一下。
花擎天的眼底充滿了困惑不解,但是花未眠轉回來說:「我去下門口。」
「……」
穆斯年站在外面,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到她出來,立刻就笑了。
那種笑容是會散發光芒的,就好像你原本很累很疲倦,但是突然看到了家就在前面,那一瞬間的心情轉變,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瞭解的。
花未眠在那一刻,忽然覺得心裡很怪,好像……平白無故生出一股負罪感。
明天是她和他大婚的日子嗎?明天是她要逃離的日子嗎?
明天……
「眠眠,過來。」軍長大人朝著她張開雙臂,那個懷抱那樣寬闊,即使還沒有投入,也覺得十分溫暖。
花未眠的心越來越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撕扯,微微地有些痛。
她走過去,任由穆斯年將自己抱入懷裡,那麼地緊。
她也聽到穆斯年在自己耳邊低聲地說:「想我嗎?這些天想我嗎?我很想你!」
那雙手臂如同鐵鉗一般,將她緊緊地箍住,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絲毫沒有鬆懈。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花未眠除了聽到穆斯年的呼吸聲之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特別地清晰。
他明明問了問題,她沒有回答,他居然也就不再追問,大概是以為她害羞所以不肯回答吧。
夜色下,穆斯年看著她的眼睛,指尖在她肌膚柔嫩的臉頰上油走,啞聲說:「這些天委屈你了。」
「嗯?」花未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他就笑,笑容帶上了抱歉的意味兒,「本來婚禮的事應該我親力親為的,選婚紗也應該我陪你去的,真的對不起。」
花未眠想說沒事,反正自己也不準備嫁,反正自己明天也是準備逃婚的。
可是對上他的眼睛,她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穆斯年為什麼不肯和自己坦白那個女人,但是此刻他的眼神裡都是真誠,真誠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心軟,她鎮定地說:「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眠眠是在擔心明天我會沒有精神嗎?」穆斯年低頭,輕輕地蹭著她的額頭。
花未眠抿了抿唇,不說話。
軍長大人也不說話了,只是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車子旁邊。
她不解,「要去哪?」
「先上車,去了就知道的。」
點點人釋落。
真的是去了就知道,原來是帶她去婚紗店。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他叫店員拿來了她之前看中,安初卻覺得太暴露的那件婚紗。
「去換上吧。」
花未眠神遊一般,被店員簇擁著拉去換婚紗,出來的時候,他也已經換好了西服。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帥氣,但是能把結婚禮服穿得如此驚艷的,她還是覺得深深地被震撼了。
穆斯年笑著走進她,摟住她的腰,對著鏡子,問:「眠眠,你覺得我們配嗎?」
花未眠抬頭看鏡子裡的兩個人,女的除了臉色差一點,其他真的很完美;男得就不用說了,意氣風發地像個二十歲的小伙子,他好像一下子年輕了許多。
配嗎?
這樣看著,真的很配呢!
穆斯年將她的眼神閃爍都看在眼裡,另外一隻垂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收緊,他低下頭,聲音低沉得有些危險:「眠眠,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花未眠搖搖頭。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花未眠抬眸看了他一眼,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已經決定明天逃婚了,那麼就什麼都不需要問了。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軍長大人眼底一暗,似乎有什麼東西破滅了。
***
翌日,花家。
花擎天鐵青著臉色,氣得手都在發抖了。
李欣站在一邊勸:「好了,眠眠還小,她可能不想嫁,又怕讓你失望,可是事到臨頭又害怕了而已,別氣了。」
「她就是玩心不改!」花擎天怒喝,「來人,立刻去外面找,看到大小姐就給我抓回來,不用客氣!」
「那穆家那邊?」
「斯年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待會兒到了也瞞不住,還是先通知一聲吧。」說著,他拿起了電話。
穆斯年是真的在路上了,接到電話之後,他安靜了好幾秒,然後說:「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找眠眠。」
「斯年啊……」
「司令,沒事的。」穆斯年一如既往地鎮定,「等我找到眠眠了,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
花擎天實在是覺得丟臉,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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