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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念安]豪門寵媳迷上癮[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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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6:56:38 |只看該作者
第060章:規劃婚後生活

  花未眠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一雙手拖著,靠在一塊有些硬,有些熱的大石頭上面顛簸。

  她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個下巴。

  嗯,這個時候她居然還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個下巴。

  然後,她往上,看到的是一張臉,並且,她覺得這張臉十分熟悉。

  錯了吧……

  抽風了吧……

  尼瑪坑爹呢……

  自己怎麼會看見穆斯年呢?這廝不是說自己在家麼?就算不在家,不也應該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麼?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是如果說自己出現幻覺了,那可真是太坑了!!!

  「穆斯年……」她顫悠悠地叫了一聲,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偏偏他還會回答,「醒了?」

  軍長大人低頭看自己懷裡抱著的人,微微一笑。

  醒得可真快,這才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剛走到樓下,就睜開眼睛了。

  「怎麼了?不舒服嗎?」

  看她眉頭皺得比剛剛睡著的時候還緊,他不免有些擔心。

  花未眠艱難地搖頭,她覺得自己說話都困難了,「那個……你能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麼?」

  穆斯年眉梢一揚,似乎是對她的話感到意外和震驚。

  他說:「這裡是丁桑的家。」

  「嗯。」

  「也是丁宴沉的家。」

  「對。」

  「我和丁宴沉認識。」

  「我知道。」

  「我們是多年的兄弟。」

  「這個……我也知道。」

  軍長大人嘴角有些抽搐了,他說一句她回一句,她就不能自己接著往下想麼?

  但是花未眠顯然是沒這麼準備,追問道:「然後呢?」

  「……」軍長大人有些氣息不穩,大概是被她的二給震到了,「然後就是,丁宴沉的家,我是可以隨便出入的。」

  「哦,是這樣。」

  某人點點頭,復而又抬頭,問:「那你家呢?他是不是也可以自由出入你家?」

  「你是指我自己住的地方,還是和我爸媽一起住的地方?」

  花未眠擰眉想了想,和他爸媽一起住的地方,丁宴沉可以隨便出入,這個不太現實吧?畢竟他的父母是長輩啊!

  所以,她就問:「是你自己住的地方,他可以自由出入嗎?」

  穆斯年哼了一聲,「不能。」

  「為什麼?」

  不公平吧?為什麼他們家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你家他就不可以自由出入呢?

  穆斯年看她一臉的打抱不平,忽地笑容大了起來,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曖昧地說:「其實以前他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是現在不可以了,因為--我有老婆了,不方便啊。」

  花未眠肯定,他是在用美男計!

  而且,他肯定是在心虛!自己今晚看到的那個和他很像的人,就是他!

  「以後我們要住在一起,如果我要回部隊,那你一個人住在那邊,丁桑可以自由出入,丁宴沉怎麼可以自由出入。」他還一本正經地規劃起婚後的生活來了。

  次奧!我不發威,你當我是KITTY麼?

  「穆斯年--」

  「嗯?」

  「今晚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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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發表於 2016-10-5 16:56:49 |只看該作者
第061章:一定不會負你

  穆斯年顯然是沒想到,剛剛還一臉二貨神情的她,此刻會突然這麼直白犀利地問出這個問題,他當真是愣了一下。

  而也就是這一下,讓花未眠的心裡涼了一大截。

  她就在想,不論你剛剛在電話裡是騙我,還是你真的在家,只要在我和你面對面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在家,就好,我就相信。

  可是,你沒有。

  她現在肯定,穆斯年在電話裡,是真的在騙自己。

  她也肯定,今天晚上,他真的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甚至,她隱約覺得,那個女人,大概就是生日聚會上的那個向隨雲。

  丁家偌大的客廳裡,她被他公主抱抱在懷裡,彼此呼吸可聞,她仰頭看著他,在那一片似暗非暗的夜色裡,靜靜地問:「穆斯年,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

  軍長大人沒說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就抱著她,繼續朝著外面走去。

  花未眠當然不從,掙扎著要從他的懷裡給跳下來。

  同樣的,穆斯年也不會讓她如願的。

  兩人互相纏鬥著,花未眠一不小心,磕到了頭。

  那『咚--』地一聲,在這樣寂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花未眠首先感覺到的不是痛,而是她呆住了。

  穆斯年顯然比她反應的快,摀住她剛剛被撞的地方,緊張地問:「痛不痛?」

  花未眠搖了搖頭,好像有點撞傻了呢,不知道痛不痛呢。

  穆斯年眉頭一皺,還是去醫院看看好了,她就是個二貨!

  可是抱著她朝著車子走去的時候,她忽然又開口了:「穆斯年……」

  「說。」他很著急,都沒有低頭看她。

  花未眠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然就委屈了起來,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

  他這麼著急,是想幹什麼呢?

  會不會是急著要去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向隨雲嗎?

  如果是向隨雲,那麼在聚會上,她主動來和自己說話是為了什麼?

  她為什麼又說不認識穆斯年?大半夜能在一起廝混的狗男女,會不認識麼?

  腦袋裡有太多的問題,而剛剛又那麼重地撞了一下,她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扁著嘴啞聲說:「我現在重新回答你剛剛的問題好不好?」

  「嗯?」

  軍長大人的思維卡了一下,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花未眠要說什麼。

  這樣的感覺,可真糟糕。

  不過聽了花未眠的回答之後,他又領略到了更加糟糕的感覺。

  花未眠很難過地說:「我想說,我頭被撞痛了,很痛!」

  穆斯年:「……」

  他打開車門,將她放了進去,看著她低頭,像個小孩子似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又覺得心疼。

  握住了她的手,他聲音很低很柔,如同三月最溫暖的春風,拂過她那百轉千回的心頭,「眠眠,很多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花未眠抬起頭來看他,那困惑得眼神如同小學生,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說一定不會辜負自己呢!

  他說要自己相信他呢!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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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發表於 2016-10-5 16:57:00 |只看該作者
第062章:那就去娶她吧

  尼瑪他還說,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自己呢!

  告訴你妹啊!愛告訴不告訴!老娘還不稀罕知道呢!

  但是心裡雖然已經炸毛,恨不得將面前這個長得英俊瀟灑,卻腹黑如狐的混蛋千刀萬剮,可是表面上,她還是很正經的--

  「你真的不會辜負我嗎?」

  「嗯。」軍長大人更正經,正經得就跟真的似的!她差點就要相信了呢!

  啊呸!

  「可是我準備辜負你誒,怎麼辦?」她歪著頭,一臉笑嘻嘻地問,那副無辜的樣子,讓穆斯年有種氣血上湧的感覺。

  真的……好想吐血!

  「你看我大半夜會跑出來,也會住宿別人家裡,以後這樣的事情會經常發生呢,你受得了嗎?」

  穆斯年的臉色開始往下沉了,火山有種即將要爆發的感覺。

  但是花未眠不怕,而且她有理啊,為什麼要怕他呢?

  「而且我也會和丁桑一樣喝醉,也會在亂面亂跑,但是我不會打電話叫別人來接我,我只會隨便在路上拉個人。」

  軍長大人的氣血已經翻湧到了喉嚨口,只要他開口說話,一定會噴在花未眠的臉上!

  「但是路上的人呢,不會每一個都有那麼好的人品,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一夜情啊?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有真感情啊?」

  花未眠一邊說著,一邊在心底狠狠地對自己惡寒了一把。

  自己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怎麼什麼話都會說了啊!

  什麼一夜情!一夜情你個妹啊!

  穆斯年這個時候把她從車裡拎出來暴打一頓的心情都有了!真的!

  但是,他不會這麼衝動,花未眠眼底那一絲絲的擔憂,也不允許他這麼衝動。

  到底還是被他今晚的所作所為給傷到了,到底還是在意了,所以才說出這些話來氣他。

  穆斯年伸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臉,輕聲細語地問:「現在舒服一些了嗎?」

  花未眠心裡狠狠地一下難過,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以為他不會看出自己的那些在意和難過。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看出來了。

  她低下了頭,不再看他的眼睛,聲音低啞得像是在哽咽,「穆斯年……」

  「嗯。」他伸手將她抱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眠眠,你要相信我。」

  相信我的心裡只有你,相信這十年的等候。

  然而軍長大人忘了,那十年的默默等候,一心相守,只有他自己和天上的星星知道。

  花未眠,不知。

  所以此刻,花未眠惱了,「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今晚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

  「如果我不告訴呢?」軍長大人很欠揍地問了一句,但是那表情,是很正經的。

  花未眠冷笑,「如果你不告訴我,那就去娶她吧!哼!」

  她說完就要關門,穆斯年眼明手快,伸手擋了一下,挑著眉問:「沒有司機你怎麼回去?你自己會開車?」

  「關你P事!」花未眠看也不看他,直接就甩了一句髒話。

  穆斯年眸子一瞇,而後忽地俯身擒住那張剛剛一直說話氣他的小嘴,味道一如既往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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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6:57:10 |只看該作者
第063章:我是你未婚夫

  花未眠恨不得將這只禽獸吊起來鞭屍,一百遍!不,一千遍!一萬遍!!!

  直到將她吻得頭暈眼花,氣息不勻了,穆斯年才放開她,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已然有些紅腫的櫻唇。

  花未眠眼神還沒有完全清醒,看到他做了一個十分魅惑的動作--

  伸出舌尖,在自己的薄唇上舔了一下。

  這一下絕對是故意的!是為了告訴她,剛剛他對她禽獸了!

  啊啊啊啊啊--

  花未眠想打人!

  但是手才剛抬起來,就被軍長大人給抓住了,軍長大人說:「眠眠,我上次和你說過,如果你說髒話的話,我就會懲罰你。」

  「你憑什麼?」

  「憑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呸!」

  話音剛落下,她就再次被強吻了!這一次,穆斯年的力道比剛剛的大,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

  而他的手,也騰了一隻出來。

  一隻是用來抓住花未眠兩隻不聽話的手,另外一隻手則是在她的身上四處油走,帶著致命的魔力。

  這個人一定是混蛋!

  怎麼可以說道理說不過別人,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呢?

  花未眠欲哭無淚,現在想喊救命麼,一是喊不出來,二是喊出來,估計也沒人會來救她吧?

  這裡是富人別墅區,又是丁桑家門前。

  丁桑喝了酒,估計現在睡得死豬一樣,自己喊破喉嚨她也不會聽到的。

  至於丁宴沉--

  哎!還是不要抱希望了吧!

  就算把丁宴沉叫醒了,他也絕對是不會來救自己的!他只會從樓上的窗口探出頭來說:你們如果要車震的話,聲音輕一點,不要惹得大家都來圍觀。

  你看,這些可能性,自己都想到了呢。

  花未眠認命地閉上眼睛,吻吧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真不明白,口水有什麼好吃的!哼!

  但是她不鬧了,軍長大人反而也不繼續了,只是抵著她的額頭,氣虛很喘,「女孩子不可以在外面隨便說髒話,也不可隨便動手大人,知道嗎?」

  花未眠不說話,其實她也喘氣喘得厲害。

  在很後來很後來之後,她終於不再隨便說髒話,也不再一生氣就想動手。

  就像她自己說的,我終於學會了你想要的樣子--端莊、賢惠又溫柔,在那一段漫長的時光裡,我用歲月打磨了我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我的驕縱蠻橫都消失不見,如同我對你的深切愛戀。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都已經回不到最初的樣子。

  穆斯年後來也說,如果知道有那麼一天,就算賠上全世界,也不會想要去改變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然而,為時已晚。

  此時花未眠卻是沒有多想,只想著,也許他喜歡溫柔的女孩子吧。

  那麼,自己是不是變得溫柔了,他就不會半夜跑出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可是她又轉念一想,憑什麼啊!為什麼自己要為了他變得溫柔?

  她還在糾結,穆斯年卻已經飛快放開了她,並且為她關上了車門,轉身走到另外一邊,上車,發動,一切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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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6:57:20 |只看該作者
第064章:明天要回部隊

  他送花未眠到了家,因為已經是凌晨了,就沒多逗留。

  臨走的時候,他摸著花未眠的頭,低聲地歎著氣。

  那樣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訴別人,他其實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

  然而到了最後,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話題引到了別的地方,他說:「我明天就要回部隊了。」

  花未眠不說話,心裡的疙瘩已經越來越大了。

  她告訴自己,只要他解釋,她就相信,不論他找的借口理由多麼地拙劣。

  可是,他沒有。

  有些人是這樣的,當她對一個人有期望之後,就會打開自己的心扉;而當她對一個人失望之後,就會將自己保護起來,不讓別人靠近。

  花未眠的週遭有了一段真空,她看著他,靜靜地說:「嗯,我知道了。」

  穆斯年的眉頭微微地皺,其實告訴她,自己明天就要回部隊了,並不是想要她這樣的反應啊。

  他是想她,明天來送送自己呢。

  但是花未眠顯然是沒有這種準備,她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在那一片夜色裡,笑靨如花,「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你看,我也可以很熟女,很溫柔,很懂禮貌。

  但是這樣的我,只怕會讓你抓狂吧?

  穆斯年抓著方向盤的那隻手幾乎有種將方向盤掰碎的衝動,另外一隻手按了一下按鍵,隨機副駕駛座的車床緩緩地降了下來,他隔空喊花未眠:「眠眠--」

  花未眠停下腳步,轉回來,依舊是剛剛的笑顏,但是……也和剛剛一樣疏離淡漠。

  此刻她臉上的笑容是沒有溫度的,也不曾到達眼底。

  她在和你笑,只是面上在和你笑,她心裡,說不定是想將你千刀萬剮的!

  穆斯年對上她的視線,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做好準備,下次回來,就是我們的婚禮,我要看見最美的你。」

  花未眠一愣,然後就看到他發動車子,一踩油門,疾馳而去,留下一陣難聞的尾氣。

  你妹!!!

  誰要做好準備啊!誰答應嫁給你了啊!!誰答應要給你看最美的我了啊!!!

  如果現在不是凌晨,她真想大吼幾句。

  其實穆斯年只是一開始的車速比較快,因為他知道她現在還是那種比較衝動單純的人,心裡想什麼毒會說不出來。

  要是自己走的慢一點,說不定能聽到一大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呢。

  後來離得花未眠遠了一些,他就放慢了車速,從後視鏡裡遠遠地看著花未眠。

  看到她氣憤地跺腳,看到她單手叉腰,看到她對自己的車子比劃。

  一定是在罵自己吧?一定是覺得很生氣吧?

  我的眠眠,我一定不會負你。

  不過明天,你也一定要來,否則那麼精彩的戲,少了你這個女主角,我可怎麼繼續下去?

  花未眠氣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什麼也沒幹就直接躺床上睡覺去了。

  今天晚上可真夠折騰得,都怪這個混蛋!

  明天回部隊?想自己去送他?

  我去!我不叫花未眠了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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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6:57:33 |只看該作者
第065章:有樣東西給你

  明明是凌晨睡覺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一大早就醒了。

  自己大概就睡了沒幾個小時吧?否則怎麼會頭這麼痛呢?

  花未眠捂著自己幾乎要爆炸的頭,慢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下樓的時候她還是緊皺眉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未眠,你不舒服嗎?」李欣坐在下面,仰頭看她,關切地問。

  花未眠腳步一頓,視線轉了過去,但也只是在她的身上停了一秒,隨後就移開了,也沒回答她的問題。

  李欣已經習慣了她這個樣子,只是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說道:「穆家的大少爺今天八點走,要不要讓家裡的司機送你過去?」

  花未眠正準備去廚房拿早飯吃,一聽到這些話,立即轉身過來,「我有說我要去送嗎?你這麼著急想把我嫁出去,你在計劃什麼?」

  李欣臉色一變,慢悠悠地解釋道:「未眠,我並沒有計劃什麼,我只是看穆家的大少爺不錯,希望你不要錯過。」

  「呵--」花未眠雙手環胸,一臉的冷笑,「是啊,穆家的大少爺不錯,你也還這麼年輕,不如你和我爸離婚,你去嫁給他算了?」

  「未眠!」李欣終於忍無可忍,驟然起身,「雖然你不是我親身的,但是至少我是你的長輩,你爸現在不在家,我有資格管你!」

  花擎天當然不在家,否則花未眠昨晚那麼遲回來,不被他扒了皮才怪呢!

  花未眠臉上的冷笑絲毫未退,眼神冰寒地盯著李欣看,「你管我?你試試啊!我看你能不能管到我!」

  這樣一吵,好像一直混沌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於是,她乾脆早飯也不吃了,大步上樓去。

  李欣站在她身後,眸底不可抑制地劃過一絲陰狠。

  ***

  花未眠人還沒進房間,一推開自己的房門就聽到手機在響。

  她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居然是丁桑,「幹什麼啊?」

  丁桑一聽她火氣這麼大,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嚥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問:「眠眠啊,剛剛穆斯年給你打電話了,你怎麼沒有接啊?」

  難道真的還在生昨晚的氣所以不接電話所以現在火氣這麼大?可是這個二貨不像是這種人吶!

  花未眠愣了一下,說:「我剛剛在樓下吃早飯,手機沒帶下去。」

  她這麼一說,丁桑就明白了,大概是和她家裡的那個後媽吵架了。

  她在生氣,好在不是在生穆斯年的氣。

  於是,丁桑就問:「那你現在過來?他馬上就要走了。」

  「我過來幹什麼?」花未眠看著床頭櫃上的那個小鬧鐘,時間已經七點多了,「有的是人送他,我去不去有什麼關係。」

  「眠眠--」丁桑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焦急,「我看他一直在等你,昨晚的事說不定是誤會啊,他不告訴你只是不想你亂想,也許……」

  「丁桑你到底是哪個陣營的?」花未眠怒,「什麼叫不告訴我是不想我亂想啊?他不告訴我,我才會亂想的好吧!」

  「可是、可是……誒!」

  丁桑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那邊就換了個人說話,低沉磁性的嗓音一聽就知道是誰:「眠眠。」

  花未眠不說話。

  穆斯年就繼續說:「我八點的時候走,你來送送我?」

  「不來。」二貨直截了當。

  那邊靜默了一下,隨即是軍長大人幾不可聞的歎息聲。

  花未眠心裡倏地揪緊了,正要張口的時候又聽到那邊說:「我有樣東西原本想在結婚前親手給你,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我讓丁桑帶給你,好不好?」

  花未眠原本想更加有骨氣一點地說『不好』,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

  「什麼東西啊?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唔……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啊,一定要婚前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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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發表於 2016-10-5 16:58:04 |只看該作者
第066章:不解釋就逃婚

  七點五十八。

  穆斯年看著自己手上的錶,心底的那份期待,緩緩地往下落,彷彿落入了一個無底洞。

  其實他不怪花未眠,因為她要的解釋,他沒能給她。

  有些時候,別人對你狠,不要怪別人,那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

  穆斯年知道,這一次,自己讓她失望了。

  只是……

  還是忍不住深深、深深地失落。

  不要說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餘地拒絕,也是因為,花未眠在他的心中,有著很重的份量。

  「軍長,八點了。」他的下屬走到他身邊,低聲地提醒。

  穆斯年微微地抬頭,遠遠地看了一眼。

  面前站著很多人,都是來送他的。

  但是他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卻不在裡面。

  他點了點頭,說:「走吧。」

  丁宴沉叼著根煙靠在自己的車上,深深吸了一口,瞇著眼睛往外吐煙圈,而後在那一片靜默裡,輕聲問:「你不再等等嗎?」

  丁桑也湊上來,「要不再等一下吧?眠眠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丁家兄妹也沒底氣,不要說丁宴沉對花未眠不是那麼瞭解,就連丁桑這個閨蜜,也不敢保證花未眠最後會不會來。

  她是那樣一個人,善良起來讓你覺得很好騙,可是狠心起來,會讓你覺得世界很黑暗。

  丁桑看了看手機,八點零一分了。

  花未眠啊,你可真夠狠的!

  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你以為只是為了送穆斯年嗎?

  這一次你們分開之後,下一次他回來,就是你們的婚禮了啊!

  你都不要他求婚嗎?你這個無敵二貨!!!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遠遠地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大家都定睛看著,穆斯然最先認出來那輛車子是誰的,就叫了起來:「靠!這不是天錫的車子嗎?」

  「他不是說在國外?」

  「難道是趕回來送穆大哥的?」

  「算這小子還有良心!」

  「不對!好像車裡不止他一個人!」

  「是啊是啊,還有個女人!」

  丁宴沉扶額,有些無奈地和穆斯然對看了一眼。

  丁桑見他們眼色不對,立即踮著腳尖看了看,這一看不得了,宋天錫的車子裡,坐著的人,是花未眠!!!

  她立即轉頭看穆斯年,這廝還真是厲害,一點也看不出異樣。

  你裝!你就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車子緩緩地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宋天錫先下車,隔著人群對穆斯年打招呼:「哥,我把你想見的人帶來了。」

  丁宴沉和穆斯然幾乎是在同時,鬆了一口氣。

  穆斯年笑著點點頭,然後就看到花未眠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一臉的不自然。

  她抬頭看了看這邊,一大群人看得她眼花,大家也都在看她,眼神帶著探究,似乎都在問,為什麼她這麼遲才到。

  這種感覺可真糟糕!像是做錯了事,被一大群人審問!

  花未眠雙手背在身後,有些不知所措,聲音很低很低地叫了一聲:「桑桑……」

  丁桑聽到了,也想上去救她出這個局面,奈何她腳步還沒動,就被丁宴沉一把拉了過去。

  她那大哥在她耳邊很輕地說:「你別去瞎摻和。」

  「為什麼啊?」

  「現在是他表現的時候。」

  丁桑看了看穆斯年,也對啊!自己這個時候上去,待會兒大家就都盯著她和花未眠看了,那她們兩個都要尷尬了。

  要是穆斯年上去,那大家就肯定會起哄,然後一切按照預想的來。

  她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我不上去。」

  花未眠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丁桑過去,隔著人群瞪了她一眼,最後不得不把求救的眼神看向穆斯年。

  也不能說是求救吧,因為那眼神實在是太霸氣了!

  就好像在說:你要是再不乖乖地給老娘過來,老娘就過去拍飛你!

  要不是礙於他的父母和朋友都在場,花未眠真懷疑自己會不會把心裡想的話吼出來。

  穆斯年對著她的視線,微微地笑,而後朝著她走了過去。

  在離她還有一步遠的地方,他站定,朝著她伸出手,「眠眠,過來。」

  花未眠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過去。

  當然不可以過去,她又不是來送他的,她可是來找他算賬的!

  不過悲催的是,她坐的那輛車子,半路拋錨了,幸好遇到了宋天錫,也來這裡,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

  一路上,宋天錫著急,她又何嘗不著急呢?

  只是到了這裡,她又不想表現出來了。

  可是軍長大人是什麼人,從她的呼吸,以及宋天錫的眼神,就可以猜到,她也是急著趕來的。

  他不急,朝著她伸著雙手,一直面帶微笑。

  花未眠卻在大家熱烈的目光的注視下,越來越覺得不自在了。

  緊接著,也不知是誰開始先帶頭起哄,大家都叫了起來:「抱一個!親一個!抱一個!親一個!」

  軍長大人笑得更開心了,一切都在往之前設想好的軌道上進行著。

  花未眠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不是皮薄的人,怎麼就覺得自己臉上要燒起來了呢。

  穆斯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車後面,趁著花未眠低頭的時候,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然後穆斯年就十分自然地接了過去。

  被人緊緊抱在懷裡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花未眠靠在軍長大人的身上,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吹口哨。

  有對兄妹特別自然地抱在了一起,有個人,在大家的歡聲笑語裡,默默地心碎一地。

  如果可以,他可真不想送她來這裡。

  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

  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知道,他們是多麼地受祝福。

  可是,她滿臉著急地對自己說:「天錫,你可不可以送我過去?」

  其實自己不是來這裡,其實自己也不是想送她來,可是她那一句『天錫』,徹底軟了他的心。

  於是,鬼使神差地,就送她來這裡了。

  軍長大人抱得心滿意足,貼著花未眠的耳際,笑意滿滿地說:「還以為你真的不來了。」

  「我是不想來的。」花未眠這個時候還嘴硬,「我是……被宋天錫拉來的!」

  反正他們在說悄悄話,宋天錫也聽不到,管他呢!這個黑鍋暫時就讓他背了!

  穆斯年知道她是在掩飾,卻也不拆穿她,「好,不管是怎麼來的,只要你來了,我就很開心。」

  二貨頓時趾高氣揚,這還差不多~

  穆斯然看他們一直抱著,忍不住問:「大哥,你別光顧著抱啊,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啊?」

  經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紛紛起哄。

  花未眠直覺可能要怎麼了,但是又不敢往那方面想,畢竟穆斯年這樣的男人,看著也不像是會做那樣事的男人啊。

  可是,軍長大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沒有任何的預兆地,竟然單膝跪地。

  今天他也穿了軍裝呢,帥氣得一塌糊塗。

  就連此刻這個單膝跪地的動作,在他做來,都是如此地耐看。

  花未眠的心跳開始加快,可是看著他兩手空空,也沒有要從褲兜裡掏東西的趨勢,真的是要和自己求婚嗎?

  誰知,軍長大人往後一伸手,就有人講一座獎盃放入了他的掌心。

  「眠眠,這是我參軍之後第一次得獎的獎盃。」

  花未眠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

  穆斯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看得出,他也很緊張。

  一直以來,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現在做這樣的事,難免還是有些怪異的感覺。

  深呼吸之後,他終於再度開口了:「我知道現在向你求婚對你來說太快了,但是眠眠,我們其實已經認識十年了。」

  他說這句話,自有他的深深含義:我們認識十年了,我也愛了你十年。

  可惜花未眠就是個二貨,此刻又處於被求婚的緊張之中,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話是有含義的,只覺得,好像說他們認識十年了,也說得通。

  她又點了點頭,糾結地說:「可是沒有法律規定認識十年了就要結婚的啊。」

  這樣的回答實在是有夠奇葩的,眾人在愣怔了一秒之後,都大笑了起來。

  穆斯年只覺得自己的額頭在冒汗,怎麼求個婚這麼麻煩啊!!!

  花未眠也很想笑,可是自己現在笑出來,一定很不厚道吧?

  忍住!千萬要忍住啊!!!

  然,在忍了幾秒還不見穆斯年說話,她終於忍不住了,對著那個還在緊張,還在糾結下一句說什麼的軍長大人,眉眼彎彎就笑了起來。

  她微微低著頭,一半的臉龐影在了暗處。

  她正在對他笑,那笑容明媚得讓週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一半明媚,一半曖昧。

  大家還在起哄,穆斯年已經猝不及防地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拉下來,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花未眠驚呆了--

  周圍好多人啊,軍長,周圍好多人你知不知道啊!你父母弟弟都在啊!!他們都在看啊!!!

  可是穆斯年現在什麼都管不了了,他等了十年,看著她從一個小姑娘長成現在這樣亭亭玉立,如果不能把她娶回家,那真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在被吻得頭暈眼花之後,花未眠聽到他的聲音有些亮,問自己:「眠眠,嫁給我願不願意?」

  有什麼光芒在眼前晃了一下,然後她視線清晰的時候,就看到他的手指中間捏著一枚戒指。

  是的。

  真的在求婚。

  其實軍長大人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比如告訴她,這個獎盃對自己有多重要;比如再告訴她,這個獎盃,是在她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得到的,所以很想給她;

  可是他真的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尤其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無法將自己感性的一面表現出來。

  所以只能盡快地進行到將戒指拿出來的這一步。

  丁宴沉和穆斯然他們都只能搖頭歎息,本來還準備看一場好戲的,想看看那個一直比較悶騷的人,今天能不能明騷一回。

  果然……還是負了眾望啊!

  花未眠看著眼前那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鑽戒,十分沒出息地嚥了口口水,然後問了個眾人大跌眼鏡的問題:「這個……很貴吧?」

  軍長大人愣了一下,接著腦袋上開始冒黑線。

  軍長大人的父母也跟著愣了一下,然後--沒有然後了。

  大家都愣了一下,開始笑了。

  花未眠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大家,其中丁桑笑得最歡,就差在地上打滾了,她就狠狠地瞪了丁桑一眼。

  「嫂子,你快說願意啊!我哥可是趕著回部隊呢!」

  「對啊對啊!你再不說願意,可就耽誤了國家大事!」

  「願意!願意!願意!」

  看吧,又開始起哄了。

  花未眠覺得穆斯年一定是故意的,否則為什麼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求婚呢?

  如果一對一求婚的話,她可以想出各種各樣奇怪的招數折磨他,然後最後甩一甩頭髮,瀟灑地說:「我還不想嫁給你,再等等吧。」

  現在可好了,他父母也在,他的兄弟朋友都在,自己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於是,她拉了拉穆斯年的衣袖,用只有他可以聽到的聲音說:「我現在先答應你,但是不是真的,等你和我解釋清楚了那個女人是誰,我再決定要不要嫁給你。」

  穆斯年眉頭一皺,聽到她繼續說:「下次回來見面,是你和我解釋的時候,不是你和我舉行婚禮的時候,穆斯年,我是不太聰明,但是我看到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她說得一本正經,那樣地條理清晰,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其實……一點都不二。

  這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說的,大智若愚?

  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好奇地看著,然後就看到穆斯年點了點頭。

  再然後,花未眠十分霸氣地從他手裡拿走了那枚鑽戒,笑米米地給自己戴上了,說:「其實你不解釋也沒事,那樣的話我就不嫁給你,但是這個是我的了,到時候拿去賣了,當做你不解釋的補償費,哈哈。」

  「……」

  前一秒還覺得她一點也不二,覺得她大智若愚,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最後是花未眠先走的,穆斯年不知道她心裡對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但是送別這樣的場面,一般都很難受的。

  其他人都先走了,只有丁宴沉丁桑還有穆斯然以及宋天錫留下了。

  穆斯年看了看丁家兄妹,說道:「你們送她回去吧,先走。」

  丁宴沉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就點了點頭,用手肘推了一下丁桑。

  好在丁桑也聰明,立刻走到花未眠那邊,抱著花未眠的胳膊說:「眠眠,我們先走吧。」

  花未眠點點頭,不是說好不難過的嗎?不是說好不哭的嗎?不是說好要堅強的嗎?

  以後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場面吧?如果自己適應不了,那麼是不是每一次都會這麼的難過?

  她覺得自己的眼眶開始發熱發燙,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了。

  丁桑再拉她的時候,她就順勢轉身,飛快地跑到了車上。

  丁宴沉走上來,拍了拍穆斯年的肩頭,「早去早回,我會幫你看好她的。」

  穆斯年點點頭,直到丁家兄妹也上了車,直到那輛車子開走,花未眠也沒再下來過。

  小丫頭是難過了又不想自己看見吧?真傻……

  穆斯然這時也上去說:「哥,那我和天錫也先走了,一路順風。」

  穆斯年點了點頭,而後看了宋天錫一眼,後者微微地笑。

  ***

  回去的路上,丁桑看著後車座哭得眼睛都腫了的人,卻一直還嘴硬說自己不是為穆斯年哭的某人,忍不住笑,「眠眠啊,現在他又不在,你就算承認你是因為他走難過得哭了,也不丟臉啊。」

  「丟你妹!」花二貨依舊霸氣十足,就算哭,也要哭得比別人漂亮!

  丁桑搖搖頭,一隻手悄悄地拿出手機,然後趁著花未眠還在瞪自己,飛快按下快鍵,拍了一張照片。

  「讓你嘴硬,我要把這張照片發給穆斯年!」

  「丁桑你皮癢了!!!」

  花未眠在一聲怒吼之後往前面的副駕駛座撲過,想要搶走手機以便刪除剛剛那張照片。

  可是丁桑早就有了準備,兩人你來我往地擋了幾下,照片就真的發了出去。

  花未眠的臉黑了,「丁、桑--」

  「啊?哈哈--呵呵--」丁桑將手機丟到後面,舉雙手投降狀:「剛剛是你的手指碰到了發送的那個鍵,所以照片才發出去了,和我沒關係啊。」

  「你不拍的話會發出去?」

  「我拍了本來也不會發出去的!」

  「那到底是誰的錯啊?」

  「她!」

  「她!」

  在丁宴沉插了一句話之後,兩人同時說對方。

  丁宴沉看了他們一眼,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們啊,好了好了,反正照片都發出去了,就算了,坐好,這是在車上,萬一出事怎麼辦。」

  丁桑對著花未眠討好地笑笑,她心虛的最主要原因不是照片發出去了,主要是--剛剛拍得照片實在是太醜了!

  不過還好還好,反正花未眠沒有看到照片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剛慶幸完,就看到花未眠往後坐好,然後拿起她剛剛扔過去的手機,開始翻看。

  我!勒!個!去!

  「丁桑--」

  「啊!我錯了我錯了!眠眠我真的錯了!!!」

  「我要殺了你!!!」

  「……」

  ***

  穆斯年是在白天的時候收到照片的,但是電話卻是晚上的時候才打給花未眠,那個時候花未眠還沒睡著,因為她還在想著照片的事。

  真的不好看。

  自己哭紅了眼睛,那個時候還正好是在瞪著丁桑,然後又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死了死了!怎麼就會被丁桑抓拍到那麼醜的照片呢!

  「眠眠?」軍長大人的聲音依舊溫柔,應該是沒有被自己的照片給嚇到吧?

  花未眠沒有什麼底氣,『嗯』了一聲之後就不說話了。

  女孩子都這樣,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總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所以此刻花未眠的心思,只有同為女人的人能懂。

  兩人都是靜默,彼此的聽筒裡只有對方的呼吸聲,時間變得綿長而柔軟,一點也觸碰不得。

  花未眠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好動那麼吵鬧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握著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甚至,這樣也覺得心裡甜蜜。

  直到,軍長大人輕笑著問:「那照片是丁桑偷拍的吧?」

  「呃?」花未眠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了!

  「那個……什麼照片啊?我不知道啊!」

  此時不裝傻!更待何時!

  穆斯年還是笑,也不急著拆穿她,說:「哦,沒什麼,我還以為你知道的,丁桑給我發了一張你的照片。」

  「真的啊?」花未眠這邊已經臉紅得要燒起來了,「什麼照片啊?我不上相的,應該很難看吧?」

  其實我知道很難看,非常非常難看!

  可是軍長大人卻說:「沒有,很漂亮。」

  「……」果然睜眼說瞎話什麼的,禽獸是最在行的!

  「眠眠一直都很漂亮,照片也一樣。」

  花未眠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說:「我知道照片很醜,你不用安慰我了。」

  「嗯?」

  「你還裝!那照片是丁桑當著我的面發出去的啊,我能不知道醜不醜嗎?」她沒好氣地對著那邊的人吼,吼完了又恨不得揍自己一頓。

  剛剛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現在又知道了?又是丁桑當著自己的面發出去的?

  穆斯年終於笑出了聲,「眠眠……」

  他一邊笑,一邊一聲聲地叫著她的名字,不知不覺的,花未眠那顆躁動的心,居然就此安寧了下來。

  也許,照片是可愛,不是醜呢~

  ***

  因為穆斯年不在,選婚紗的事就落在了花未眠和穆斯年的母親身上。

  兩人上次見過,這次見面也就少了一些尷尬。

  但是和自己未來的婆婆去選婚紗,還真不是一件好辦的事兒。

  兩代人之間,肯定存在著代溝,而安初是相對來說比較保守的那種人,面對花未眠看中的婚紗,即便是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皺眉。

  「眠眠啊,你真的要選這件婚紗嗎?」

  「怎麼了?」花未眠看了看自己剛剛選中的那件,很困惑地問。

  安初的眉心都要打結了,上前指了指那件婚紗的領口:「這裡是不是太低了點?」

  「……」

  「還有這個後面,露太多了吧?」

  「……」

  「還有這裡這裡……」

  「那個……」花未眠笑著打斷了安初的挑毛病,指著旁邊的一件婚紗,試探地說:「那這件怎麼樣?」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開玩笑,或者是覺得自己未來的婆婆太保守了,所以才指了一件幾乎把全身都包起來的婚紗隨口一問。

  但是誰知道,安初看了那件婚紗,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說:「不錯不錯!眠眠你去試試這件吧!穿起來肯定漂亮!」

  花未眠:「…………」

  其實她不知道,這些是某只禽獸吩咐的。

  是結婚又不是選美,要是露太多都被別的男人看去了,那可不行!

  正巧這個時候丁桑打電話來問她婚紗選得怎麼樣,她就開始胡言亂語:「啊?桑桑你發燒了啊?那我來看看你吧?」

  「不用?沒事的,婚紗明天也可以來選的啊!就這麼定了啊!我來看你!」

  那邊丁桑一頭霧水,但是電話已經掛斷了,她也沒有打回去,她倒是要看看,花未眠來了怎麼解釋她發燒了這件事!

  而花未眠在睜眼說完瞎話之後,就笑米米地對著自己未來的婆婆,眼裡都是抱歉,「伯母,不好意思啊,桑桑發燒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擔心,所以我想現在去看看她。」

  安初點點頭,「去吧去吧,好朋友生病了是要去看看,婚紗的事我們改天再說。」

  「那再見!」

  花未眠那會兒就像是腳底生風似的,溜得飛快。

  安初對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分明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怎麼自己家裡那個已經三十歲的兒子就偏偏喜歡上她了呢?還說非她不娶!

  ***

  花未眠到了丁桑的家裡,一進門就看到丁桑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好了,別看了,我剛剛在電話裡是瞎說的。」

  「怎麼了?」丁桑看她垮著臉,走過來關心地問,「是不是和你未來婆婆的意見不一致啊?你喜歡的婚紗她不喜歡?她喜歡的你不喜歡?」

  「如果只是不喜歡就算了。」花未眠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沙發上,「我們倆的審美水平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覺得我和他媽一定不是一個星球的。」

  「真的?那你是火星來的吧?」

  「你妹!」花未眠扯了個抱枕扔在丁桑身上,「我覺得他媽是木星上來的!」

  「啊哈哈哈--」丁桑大笑,「得了吧,肯定你的惡作劇心理又發作了,選了什麼奇形怪狀的衣服,嚇到軍長他媽了吧?」

  「丁桑!」花未眠暴起。

  丁桑連忙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好了,我們說正事。」

  「你和我能有什麼正事?」

  「你確定你真的要嫁給穆斯年嗎?」

  「嫁給誰不是嫁啊,既然我爸那麼喜歡他,嫁就嫁了唄!」

  「眠眠!」丁桑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你看啊,你選婚紗他都不能陪你一起,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要的嗎?雖然我也覺得穆斯年這個人不錯,但是你是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不想你結婚後和結婚前沒有區別。」

  如果結婚後你還是一個人,和結婚前一樣,那麼還不如不結婚。

  花未眠低著頭,整張臉都影在了陰影裡,丁桑看不清楚,只聽到她說:「我也想安安靜靜地等一個人,但是現實太殘忍了。」

  殘忍到我現在沒有選擇,不得不嫁。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再說不嫁,兩家的臉面往哪放?

  「我知道你對穆斯年也有好感,我只是擔心,你還沒有做好準備當一個軍嫂。」丁桑抱著她,壓抑地說道。

  花未眠深呼吸,似乎是在把自己心底的那些情緒都壓下去,然後才故作無所謂地開口:「軍嫂就軍嫂,我不需要做好準備也能當好!」

  「……」又來了!

  丁桑轉身將剛剛她扔過來的枕頭拍回去,怒吼:「別怪我沒勸你,到時候不要哭著來求我陪你睡覺!」

  「我才不會~」某只二貨一臉的得瑟,「等我嫁給穆斯年,我就自由了,而且他應該蠻有錢的,到時候我可以花錢找人陪我睡覺啊,才不需要找你呢~」

  「花未眠你膽子肥了啊!」丁桑一個餓虎撲食,兩人在沙發上扭成了一團。

  ***

  因為心情欠佳,花未眠又不想回去面對那個後媽,所以晚飯就在丁桑家吃了,吃完了還順便就住下了。

  這樣的情況李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給丁家打了個電話問了之後就沒多說什麼。

  晚上閨蜜兩人窩在一起看泡沫劇,剛好也看到人家結婚,結果女主跑了。

  花未眠抓著丁桑的手,興奮地說:「桑桑,我從這個電視劇裡受到了啟示!」

  「什麼啟示啊?」丁桑翻白眼,這種泡沫劇能給人什麼啟示啊?相信人間有真愛?

  「逃婚啊!」

  「噗……」丁桑剛入口的咖啡噴了出去,「什麼?逃婚?」

  「對啊!我糾結了一個下午了,你說得對,穆斯年那樣的男人,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想婚後婚前一個樣,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我不想嫁了。」

  丁桑說不出話來,後背有點冒冷汗的感覺。

  我的娘啊,我不會是拆散了一樁姻緣吧?

  花未眠繼續說道:「也許我對他是有一些好感,但是還好啊,只是一些好感而已,又不是已經愛得死去活來了,所以趁現在我還能放下,就放下吧。」

  這好像不是二貨會說的話啊,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變了?

  「這兩天我準備一下,婚禮前我就離開。」花未眠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決定十分正確,更緊地抓住了丁桑的手,「但是桑桑你要幫我!」

  丁桑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好好好,我會幫你的,但是你先把我的手放開好不好?」

  「你要幫我保密,並且你要在資金上支援我!」

  丁桑欲哭無淚,「前一條我一定做得到,可是眠眠,後面的我可能做不到。」

  「為什麼?」

  「你一走,我大哥他們肯定會追問我的,到時候還支援你,我只怕大門都出不了!」

  花未眠想了想,似乎又想到了好法子,「那你可以網上轉賬!」

  「……」這會兒丁桑只想吐血了。

  不過最後逃婚的事還是說定了,花未眠那個決心是丁桑從未見過的,最重要的是,她說--

  「桑桑,如果一個男人婚前都不能對你坦白,你還指望他婚後對你坦白嗎?」

  丁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曾問過自己的大哥,為什麼穆斯年對那晚的事情不肯解釋,丁宴沉只說,穆斯年有自己的苦衷。

  是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讓你對自己即將過門的老婆都閉口不談?

  丁桑不知道男人的思想是怎樣的,但是作為女人,她知道,自己無法理解。

  所以,她站在花未眠這一邊。

  她們是閨蜜,她也覺得花未眠有道理。

  ***

  令花未眠沒有想到的是,穆斯年提前一天回來了。

  原本說好婚禮是在二十號,穆斯年會在那天的早上趕回來,但是在十九號的晚上,他居然出現在了花未眠家的外面。

  因為要大婚了,所以花擎天也回來了。

  花未眠接到電話的時候,愣了一下,就聽到自己的父親問:「眠眠,你怎麼了?」

  「沒事……」她發怔地站起來,說:「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了要去哪?」花擎天也跟著站了起來。

  原本他們是在聊天,明天女兒就要出嫁了,作為父親,他有很多話要對花未眠說。

  但是現在,她接了個電話就突然說要出去一下。

  花擎天的眼底充滿了困惑不解,但是花未眠轉回來說:「我去下門口。」

  「……」

  穆斯年站在外面,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到她出來,立刻就笑了。

  那種笑容是會散發光芒的,就好像你原本很累很疲倦,但是突然看到了家就在前面,那一瞬間的心情轉變,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瞭解的。

  花未眠在那一刻,忽然覺得心裡很怪,好像……平白無故生出一股負罪感。

  明天是她和他大婚的日子嗎?明天是她要逃離的日子嗎?

  明天……

  「眠眠,過來。」軍長大人朝著她張開雙臂,那個懷抱那樣寬闊,即使還沒有投入,也覺得十分溫暖。

  花未眠的心越來越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撕扯,微微地有些痛。

  她走過去,任由穆斯年將自己抱入懷裡,那麼地緊。

  她也聽到穆斯年在自己耳邊低聲地說:「想我嗎?這些天想我嗎?我很想你!」

  那雙手臂如同鐵鉗一般,將她緊緊地箍住,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絲毫沒有鬆懈。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花未眠除了聽到穆斯年的呼吸聲之外,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特別地清晰。

  他明明問了問題,她沒有回答,他居然也就不再追問,大概是以為她害羞所以不肯回答吧。

  夜色下,穆斯年看著她的眼睛,指尖在她肌膚柔嫩的臉頰上油走,啞聲說:「這些天委屈你了。」

  「嗯?」花未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他就笑,笑容帶上了抱歉的意味兒,「本來婚禮的事應該我親力親為的,選婚紗也應該我陪你去的,真的對不起。」

  花未眠想說沒事,反正自己也不準備嫁,反正自己明天也是準備逃婚的。

  可是對上他的眼睛,她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穆斯年為什麼不肯和自己坦白那個女人,但是此刻他的眼神裡都是真誠,真誠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心軟,她鎮定地說:「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眠眠是在擔心明天我會沒有精神嗎?」穆斯年低頭,輕輕地蹭著她的額頭。

  花未眠抿了抿唇,不說話。

  軍長大人也不說話了,只是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車子旁邊。

  她不解,「要去哪?」

  「先上車,去了就知道的。」

  點點人釋落。

  真的是去了就知道,原來是帶她去婚紗店。

  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他叫店員拿來了她之前看中,安初卻覺得太暴露的那件婚紗。

  「去換上吧。」

  花未眠神遊一般,被店員簇擁著拉去換婚紗,出來的時候,他也已經換好了西服。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帥氣,但是能把結婚禮服穿得如此驚艷的,她還是覺得深深地被震撼了。

  穆斯年笑著走進她,摟住她的腰,對著鏡子,問:「眠眠,你覺得我們配嗎?」

  花未眠抬頭看鏡子裡的兩個人,女的除了臉色差一點,其他真的很完美;男得就不用說了,意氣風發地像個二十歲的小伙子,他好像一下子年輕了許多。

  配嗎?

  這樣看著,真的很配呢!

  穆斯年將她的眼神閃爍都看在眼裡,另外一隻垂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收緊,他低下頭,聲音低沉得有些危險:「眠眠,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花未眠搖搖頭。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花未眠抬眸看了他一眼,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已經決定明天逃婚了,那麼就什麼都不需要問了。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軍長大人眼底一暗,似乎有什麼東西破滅了。

  ***

  翌日,花家。

  花擎天鐵青著臉色,氣得手都在發抖了。

  李欣站在一邊勸:「好了,眠眠還小,她可能不想嫁,又怕讓你失望,可是事到臨頭又害怕了而已,別氣了。」

  「她就是玩心不改!」花擎天怒喝,「來人,立刻去外面找,看到大小姐就給我抓回來,不用客氣!」

  「那穆家那邊?」

  「斯年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待會兒到了也瞞不住,還是先通知一聲吧。」說著,他拿起了電話。

  穆斯年是真的在路上了,接到電話之後,他安靜了好幾秒,然後說:「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找眠眠。」

  「斯年啊……」

  「司令,沒事的。」穆斯年一如既往地鎮定,「等我找到眠眠了,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

  花擎天實在是覺得丟臉,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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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6:58:33 |只看該作者
第067章:禽獸好溫柔!

  穆斯年在掛了電話之後,沉聲吩咐司機:「靠邊停車。」

  司機愣了一下,不解地回頭看:「大少爺,怎麼了嗎?」

  「靠邊停車,然後你下去。」穆斯年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他已經竭力在壓制了。

  司機是穆家的老司機了,因為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大家讓他開車放心,所以才讓他當的司機。

  而他也是瞭解穆斯年的人,大少爺雖然平時話不多,但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會有脾氣的人。

  所以,他沒再多問什麼,靠邊停了車,然後就下去了。

  穆斯年從後座下來,上了駕駛座,發動車子之前,對家裡的老司機說:「你找個地方休息吧,到時候我會回來接你。」

  司機笑著擺擺手,「大少爺,不用了,你要是有事,我就先回家好了。」

  穆斯年正要說話,司機就急忙解釋:「我不是回穆家,我是先回我兒子的家,等你處理完事情了,再打電話來,我給你當司機。」

  「好。」

  ***

  另一邊,丁桑的車裡,花未眠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準備下車,丁桑一把拉住了她:「眠眠,你真的要走啊?」

  「不然呢?」花未眠回頭,沒好氣地問。

  都到這個份上了,就算自己不想走,也不可能了。

  回去的話,自己那個父親,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呢!

  再說了,自己事到臨頭了玩逃婚,到時候也沒臉面對穆家的人了啊!

  「我走了啊,你自己回去之後小心一點,不要被你大哥一嚇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丁桑白眼她,「你以為我是你啊!再說了,這幾天我大嫂回來了,我大哥才沒心思管我呢!」

  花未眠看著丁桑那副表情,不禁心裡有些懷疑:「桑桑--」

  「幹嘛?」

  「為什麼我覺得……」

  話說了一半,花未眠就又突然不說了。

  其實她不是這樣的人,通常都是有話就說出來的。

  可是這一次,她及時地意識到,自己要說的事情,很不妥,所以及時打住了。

  丁桑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就是覺得她的樣子很怪,問道:「怎麼了?你要說什麼啊?」

  「沒事沒事。」花未眠對著她揮揮手,「你回去吧,我到了那邊就給你打電話。」

  「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丁桑看她大步往前走,頭也不回的樣子,笑著搖了下頭。斯斯天竭回。

  真是沒心沒肺,也不知道現在穆斯年怎麼樣了。

  應該知道她逃婚了吧?急的要瘋掉了吧?

  哎--

  歎了口氣之後,她發動車子,回家了。

  只是,這離家還老遠老遠,她在半路就被一輛婚車給攔住了。

  不用等車上的人下來,丁桑一看到那輛婚車就猜到裡面的人是誰了。

  尤其,那輛婚車後面,跟著一輛她更熟悉的車--她大哥丁宴沉的車:世爵。

  丁桑的後背開始冒冷汗,額頭上也是黑線一排排,低咒了一聲之後,她認命地打開車門下車。

  丁宴沉走上來,臉色是她不曾見過的嚴肅,「桑桑,未眠呢?」

  丁桑低著頭不說話,她不能出賣自己的閨蜜。

  但是她心裡清楚,自己就算自己不說話,他們也還是能知道花未眠到底去了哪裡。

  在這個城市裡,別說是自己的大哥丁宴沉和穆斯年聯手要找一個人的去向,就算是只有他們其中一個,也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辦到別人辦不到的事。

  但是,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今天是他們大婚,你瘋了陪著未眠一起玩?」丁宴沉說話的時候頗有些無奈。

  如果面前這個人不是自己疼愛了十多年的妹妹,他可真說不准自己會不會動手。

  穆斯年一直站在邊上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是看著丁桑的。

  那種眼神比什麼都可怕,丁桑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今天的太陽並不大,可是她的手心,卻已經濕了。

  這時,丁宴沉的車上又下來一個人,是丁桑的大嫂,也就是丁宴沉的妻子--上官如雪。

  「大嫂?」丁桑有些詫異,畢竟丁宴沉和穆斯年來抓自己是為了知道花未眠的去向,那自己這個大嫂跟來幹什麼?

  上官如雪淡淡一笑,聲音也是輕輕的,「本來是要和你大哥一起去參加婚禮的,半路知道這個消息,你大哥就過來了。」

  「哦哦。」她傻傻的點頭,然後跑到了上官如雪身邊,「大嫂,好久沒有見你了,好想你呢~」

  「我也想你啊。」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旁邊兩個男人根本插不進話。

  穆斯年的臉色越來越沉,幾乎能滴出水來了,丁宴沉看架勢不對,連忙對上官如雪使了個眼色,然後對丁桑說:「桑桑,你別想逃避話題,快點告訴大哥,未眠去哪裡了。」

  「大哥!」丁桑跺腳,然後看了穆斯年一眼,「不是我不說,而是我支持眠眠逃婚!」

  「……」

  「他在婚前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眠眠都看到了他還不解釋,他以為他是誰啊,除了他眠眠就沒人要了嗎?眠眠才不稀罕呢!」

  「……」

  丁宴沉無語的同時死死盯著穆斯年,他可真怕這個時候這個禽獸會對自己的妹妹動手。

  別人不知道穆斯年對花未眠的心思,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此刻就算穆斯年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他依舊能感受到,穆斯年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

  「穆斯年,你那天晚上有沒有和別的女人在外面,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眠眠也的確是沒有看清楚,可就算那個人不是你,就算是眠眠眼花了,想多了,你一句解釋也沒有,你覺得說得過去嗎?」

  本來也沒這麼氣憤的,說著說著,越來越氣憤了。

  丁桑乾脆走到了穆斯年的面前,「現在我代替眠眠問你,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是誰?你和她什麼關係?你回答我了,我就告訴你眠眠去哪了!」

  穆斯年半晌沒有說話,而後赫然抬頭,眼底有複雜的光芒一閃而逝。

  丁桑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雖說不上是警告或者威脅,但是總覺得迎面而來一股危險的感覺。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丁宴沉上前,動作自然地將她摟了過去。

  那一瞬間,上官如雪的眼底,一暗。

  「告訴我,她去了哪裡?」穆斯年還是沒有解釋,只是追問花未眠的去向。

  丁桑氣得只想暴走,一把推開了丁宴沉,吼道:「我就不說眠眠去了哪裡,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出來啊!」

  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都看著她。

  丁桑就繼續喊:「就算你找出來了也沒用,你不解釋清楚,眠眠永遠不會嫁給你!」

  「桑桑--」

  「我不聽!」

  丁宴沉才開口,就被丁桑打斷了,她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的大哥,那眼神彷彿是在控訴:你是我大哥你居然不幫我,不站在我這邊!

  丁宴沉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旁邊的上官如雪看著他對她的寵溺,只是笑了笑,可那笑容,真不怎麼樣。

  穆斯年瞥了他們一眼,一邊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一邊掏出電話來給人打電話,叫他們去查花未眠的去向。

  丁宴沉看了丁桑一眼,無奈道:「好了好了,別瞪了,我們回家吧。」

  丁桑哼了一聲,還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真是小孩子,大哥怎麼會不幫你,只是你把別人老婆都給拐跑了,大哥總要說你一句的吧?」

  「怎麼是我拐跑的,是眠眠自己要走的!」

  兄妹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上官如雪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勾肩搭背的背影,心裡一片苦澀。

  ***

  花未眠進了車站之後,一看時間還沒到,就坐在那裡等了會。

  旁邊有人坐下來,她也沒在意,車站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旁邊坐個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她覺得沒那麼簡單了--

  旁邊的人低聲問她:「請問你是花小姐嗎?」

  「你是?」花未眠茫然地看著身邊的人。

  是個男人,頭上戴了個棒球帽,低著頭,遮住了半張臉。

  「請問是花未眠小姐嗎?」

  「你是誰?」花未眠就奇怪了,為什麼這個人一直問自己是不是花未眠,卻又不自我介紹呢?

  那人緩緩抬起頭來,花未眠還沒看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就感覺自己的後頸傳來一陣劇痛,隨後眼前發黑,再就暈了過去。

  靠!自己這是遇到搶劫了嗎?

  這裡是車站啊!這麼多人,他居然敢當眾下手!

  那人在花未眠暈倒之後,抱著她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叫著:「讓一下讓一下,我女朋友暈倒了,大家讓一下!」

  眾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看一個男人這麼慌張地抱著一個女人往外跑,都沒多想就讓路了。

  ***

  花未眠失蹤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穆斯年那裡,軍長大人的臉色,在忍耐了這麼久之後,終於徹底變得不能看了。

  旁邊站著的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都是跟在穆斯年身邊很多年的人,對他的脾氣十分清楚。

  通常情況下,他們的軍長大人都是能把情緒壓住不讓別人看出來的,但是如果他的情緒能讓你看出來,那就說明,這件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重要到什麼程度呢?

  也許下一秒,他爆發的時候,你會遭殃。

  但是穆斯年沒有爆發,他只是沉默地拿過桌上的車鑰匙,然後緊緊捏在手裡,走了出去。

  屋裡的人面面相覷,半分鐘之後,全部都跟著出去,找人去了。

  丁宴沉是在穆斯年出去找花未眠之後收到消息的,站在旁邊的丁桑也聽到了電話的內容,她懵了。

  「眠眠、眠眠失蹤了?」

  丁宴沉看了她一眼,沒直接回答,但是那個眼神已經十分明確了。

  丁桑一把抓住他的手,「眠眠怎麼會失蹤呢?她只是去R市啊!就算她是二貨不認路,車子會開去的,和她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會失蹤?」

  「桑桑--」

  「大哥你騙我的吧!是不是因為我沒告訴你們眠眠去了哪裡,所以你才開玩笑騙我?」

  「桑桑--」

  「那我現在告訴你了啊!眠眠是去R市,你現在也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們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丁宴沉知道,丁桑害怕了。

  那個是她最好的朋友,今天早上的時候,是她親自送她去的車站,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她最好的朋友失蹤了。

  「大哥……」

  「乖,桑桑不要怕。」丁宴沉抱了抱她,「未眠不會有事的,斯年已經去找她了,很快就會找到的。」

  「眠眠真的失蹤了嗎?怎麼會……」丁桑一邊顫抖一邊問,「她那麼傻的人,拿去賣也不值錢啊,誰會要騙走她啊!」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

  丁宴沉心疼,抱著她不停的安慰。

  上官如雪就站在他們身後,可是兩人卻許久都沒有發現。

  ***

  那個人給花未眠打的那一針具有麻醉和昏迷雙重作用,花未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飛。

  對,真的是在飛,因為是在空中!

  她往下看了看,還好現在是晚上,根本看不清自己現在到底離地面有多遠!

  可是,自己怎麼可能會飛呢?

  等等--

  她再次低頭看了看,藉著月光,好像看到自己身上綁著繩子,很粗。

  然後,她順著那根繩子往上看,繩子的另一頭掛在一根鐵桿上,那根鐵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拆除之後剩下的,剛好可以掛東西。

  這裡是哪裡?自己為什麼會被人綁在這裡?在車站弄暈自己的是什麼人?

  很多問題在花未眠的腦海裡盤旋,她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又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下手。

  突然,周圍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她本能地往下去看,這一看直接嚇得她臉色慘白,身上開始冒虛汗。

  她現在被吊在很高的地方,下面是一個人工湖。

  她有恐高症。

  花未眠知道周圍有人,她試著喊救命,可是嘴裡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就算能發出聲音又怎麼樣?那個人既然開了燈光又不出現,肯定不會是來救自己的人。

  她閉著眼睛不敢睜開,拚命在心裡命令自己冷靜,她想知道是誰在設計自己。

  可是心裡的害怕那麼多那麼多地冒出來,她來不及思考別的,只想將那些害怕都丟掉。

  臉上已經全部都濕了,分不清到底是被剛剛低頭那一看嚇出來的汗水還是自己的淚水,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很鹹。

  那股鹹味還在舌尖沒有下去,吊著她的那根繩子好像忽然斷了一下,她整個人都往下墜去--

  花未眠本能地尖叫了起來:「啊--救命--」

  但是她沒有掉到那個人工湖裡,繩子在往下墜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

  緊接著,上面又好像有人在拉似的,那根繩子飛快地縮短,花未眠的人也跟著往上而去,那種忽然失重的感覺讓她極度想要嘔吐,可是一張嘴,灌進來的都是冷風,她被嗆得淚眼直冒。

  繩子不斷地上下上下,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是真的害怕得在尖叫,還是剛剛的尖叫聲在耳邊迴響。

  也不知道自己臉上不斷滾落的水珠是什麼,自己有沒有在哭。

  腦海中斷斷續續的飄過的殘影都是她的母親。

  迷迷糊糊地想起今天早上她偷偷起床離開,經過樓下客廳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張椅子。

  那個時候,樓上走廊上似乎站著一個人。

  因為急著離開,所以她沒仔細看,只是微微地側頭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

  現在想來,那個人應該就是李欣。

  家裡的傭人都是住在樓下的,只有自己和父親花擎天還有那個李欣是住在樓上的。

  如果看到自己準備溜走的人是花擎天,那麼自己一定不可能溜走。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個人,是李欣。

  她明明看到了自己,那就肯定能猜到自己是準備開溜,她為什麼沒有阻止?

  只有一個解釋,她想藉著這個機會,除掉自己。

  花未眠在那一陣上下顛亂中,淒慘地笑了起來。

  早就知道李欣容不下自己,以為在自己才二十歲的時候急著把自己嫁出去已經很過分了,卻不知,自己的那點道行,遠遠不及她的狠毒。

  她容不下自己,不單單是容不下自己在那個家裡,她甚至容不下自己在這個世上!

  花未眠有些後悔地想,如果早知道這樣,那不如答應嫁給穆斯年,至少那樣自己現在還好好地活著,至少以後還有機會報仇。

  可是,如果是多麼奢侈而飄渺的東西,這個世上真的有嗎?

  最後那一下往下墜的時候,花未眠明顯感覺到不是有人在操縱了,而是自己身上的繩子斷掉了。

  可是,她的手腳還綁著,而且她游泳的技術也實在是不怎麼樣,這樣掉下去,肯定會被淹死的吧。

  『噗通--』一聲,她整個人狠狠地被砸進了水裡,濺起了很大的水花。

  緊接著,又是『噗通--』一聲,又是一片水花。

  只看到一個黑影極快地跳入了水中,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花未眠在沉下去之後又迅速地往上浮,一出水面,她就本能地大喊:「救命--救我--唔--」

  手腳都被綁住了,她動不了,身子浮浮沉沉之間,她一張口就會有水進去,嗆住了之後她忍不住咳嗽,一咳嗽又有水進去,如此反覆,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踹不上氣了。

  下面有人將她托起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聽說人死之前,都會出現幻覺。

  她看到水裡冒出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因為此時燈光還開著,她盯著那個腦袋看了幾秒就認出了那張臉--

  真討厭啊,居然是穆斯年。

  這個時候來英雄救美的人,不是應該來一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人嗎?

  最好是個白馬王子,不對!現在都叫高富帥,然後她和他一見鍾情,最後他們在一起了。

  「呵呵,呵呵--」

  她想著就自己笑了出來,那副樣子嚇得穆斯年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眠眠,眠眠醒醒!」

  「乖,看著我,看看我是誰?」

  花未眠眼珠子動了動,可能是剛剛哭過又落水的原因,此刻她的眼睛是紅腫的,盯著穆斯年看了許久,才輕聲說:「我知道你是誰,穆斯年啊……」

  軍長大人鬆了口氣,還好她認識自己。

  可是下一秒,花未眠卻又說:「我逃婚了,我那麼壞,如果你真的是他,怎麼會救我呢?所以你肯定不是他。」

  她說話的時候很清楚,一點也沒有停頓,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眼神渙散,穆斯年幾乎要以為,她是完全清醒的。

  「眠眠,是我,我是真的。」

  因為是在湖裡,她身上的繩子又綁得很緊,穆斯年一隻手解不開,只好抱著她朝著岸邊游去。

  忽然,岸上黑影一閃,然後就有什麼東西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砸了過去。

  穆斯年抱著花未眠一轉身,那東西就砸在了他的背上。

  是石頭,有稜角。

  那一下砸得他背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心裡卻鬆了口氣。

  看來岸上的人並不是他之前擔心的那些人,他們沒有帶殺傷性武器,否則現在他和花未眠,一個也逃不掉。

  花未眠還在咳嗽,她應該是嗆進去了很多水,現在很難受。

  「眠眠,眠眠……」

  「你是誰?你放開我!」

  花未眠不知道是突然清醒了還是怎麼了,掙扎了起來,雙手被綁著,她就扭動身子掙扎。

  穆斯年怕她掉進水裡又會嗆去,只能緊緊抱著她。

  原本抱著一個人要躲開岸上的襲擊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懷裡的這個人還這麼不配合,穆斯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將自己當成人肉護盾,岸上飛來的襲擊物,都砸在了他的背上。

  耳邊都是砰砰砰的聲音,花未眠在一陣掙扎之後,不動了。

  穆斯年還以為是自己沒有擋住什麼東西砸到了她的身上,連忙開口問:「怎麼了?眠眠你有沒有受傷?」

  花未眠不說話,睜著一雙紅腫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嘴唇在顫抖。

  「別怕,宴沉和丁桑他們馬上就到了,別怕,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在安慰她,可是他的眉頭卻是緊皺的。

  花未眠不知道他怎麼了,只知道他的臉色在燈光的映照下,是青色的。

  「穆斯年……」

  「嗯。」

  「你是真的?」

  「我是真的。」

  「我沒死嗎?」

  「沒有。」他忽然吻她,那樣深切的吻,好像此刻除了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自己真實的存在,就再也找不到別的辦法,「你沒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花未眠靜了靜,然後忽然就大哭了起來。

  車聲越來越近,穆斯年知道,丁宴沉他們到了。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岸邊有人在喊他們,「斯年,未眠,你們是不是在湖裡?」

  「眠眠!眠眠!」

  「是桑桑……」

  「嗯,是他們來了。」穆斯年抱著她,緩緩地朝著岸邊而去。

  背上很痛,腦海中隱隱地騰起一種血肉模糊的感覺。

  這裡其實是一個廢棄的遊樂園,周圍的燈光雖然亮著,但是不足以看清楚湖裡的人和湖面的情況。

  還好丁宴沉有先見之明,帶了手電筒。

  但是,他只往水面上照了一下,就立刻關了手電筒。

  丁桑站在他身邊,急急地問:「大哥,怎麼了?」

  「沒事,你在這等著,我下去接一下。」

  丁宴沉不敢告訴丁桑,自己剛剛一照過去,剛好就照到了穆斯年,因為他手裡還抱著個花未眠,所以是背對著游過來的,他身下的水,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一片血紅。

  他受傷了。

  丁宴沉下水之後,原本是想接過花未眠的,軍長大人忍著痛沉聲說:「先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被綁了這麼久,又受了驚嚇,她的雙手雙腳肯定都麻了。

  丁宴沉動作迅速地解開了花未眠手上腳上的繩子,剛想接過她,卻看到她一下轉身,抱住了穆斯年。

  她在哭,雙肩聳動得很厲害。

  但是,她沒有發出聲音。

  丁宴沉知道穆斯年受傷了,原本是想提醒花未眠不要再耽誤時間,早點上岸,但是穆斯年用眼神阻止了他。

  「別怕,我們沒事了。」

  花未眠點點頭,狠狠地吸了幾下鼻子,然後才鬆開他,問:「穆斯年,你還願不願意娶我?」

  軍長大人背上痛得不行,可是現在這樣的場面,就算下一秒會痛死,這一秒也要先把『願意』給說了。

  「願意!」

  「那好,我嫁給你。」

  花未眠突然之間的轉變令穆斯年和丁宴沉都吃了一驚,兩人紛紛盯著她看。

  花未眠不躲不閃,她知道丁宴沉和穆斯年的關係很鐵,所以她不怕自己要對穆斯年說的話被丁宴沉聽到,她說--

  「穆斯年,我嫁給你,以後我學著去愛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遠處的岸上很多人,大家都在對著他們呼喊,但是他們三個人都不急。

  穆斯年安靜地看著自己抱著的那個人,從她的眼底看到了倔強和心疼。

  他說:「好。」

  「你不問問我要你答應我什麼條件嗎?」

  穆斯年只是笑,「不用問。」

  因為從你的眼裡,我除了看到倔強和心疼,還看到了仇恨。

  眠眠,你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是快樂的。

  那些剝奪了你快樂的人,不用你來操心,我會幫你一一解決掉的。

  我們,生死與共。

  可是,在後來,當所有的事都塵埃落定,當所有人的都去惡從善,穆斯年才看到一個事實--

  這個世上,一心一意想著花未眠開開心心的人是他,但是讓花未眠不開心的人,也是他。

  他們上了岸,穆斯年背上都是傷,為了不讓別人看見,丁宴沉隨手從別人的身上扒下來一件衣服,披在了他背上。

  花未眠被他抱在了懷裡,上了之前他自己開來的那輛婚車。

  「今晚我們先回去,婚禮暫緩,過幾天補上,好不好?」他問她。

  花未眠點點頭,乖巧地靠在他的身上,兩人都是濕漉漉的,可是兩顆心卻越來越靠近。

  丁宴沉主動上車當了司機,丁桑也跟著上了副駕駛座,卻是沒敢說話。

  一直到了別墅門口,丁宴沉才開口:「桑桑,未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你和她一起上去,幫著點。」

  丁桑立即點頭,扶著花未眠下了車。

  花未眠回頭看,穆斯年還坐在車裡,燈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嘴角有微笑,如同漣漪一般一圈一圈地漾開來。

  「穆斯年--」

  「嗯?」

  「雖然婚禮延後了,但是今晚……還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丁桑手裡捏著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不!是掉在了她自己的腳上。

  不是被綁架了嗎?不是說有危險嗎?不是兩個人都掉到了湖裡嗎?怎麼回來就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因為掉到湖裡之後,腦子進水太多?

  上樓的一路丁桑都帶著疑問,進了他們的婚房之後,終於忍不住問:「眠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花未眠沒回答,關上了門之後就直接去了浴室,「我先洗個澡,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眠眠……」

  其實丁桑真的覺得花未眠怪怪的,好像突然之間,不那麼二了!

  應該是暫時的吧?這麼多年二下來了,不可能這麼快改變的啊!

  ***

  樓下,丁宴沉伸手,一臉的無奈:「你可真能撐。」

  「過獎了。」穆斯年握住他的手,借力從車裡出來,臉色已經白了。

  之所以剛剛沒有跟著花未眠一起下車,就是因為後背痛得臉色發白,不想她看見而已。

  她今天已經受到了很多驚嚇,不想再繼續嚇到她了。

  兩人一起進屋,丁宴沉問:「幕後的人是誰知道嗎?」

  「不是他。」

  「你什麼時候又得罪了人?」

  穆斯年白了他一眼,「不是我。」

  丁宴沉一怔,「那是未眠得罪了人?」

  「嗯。」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得罪人?」丁宴沉顯然是不相信,接著又像是自言自語:「難道是我們家桑桑在外面惹了禍,連累了她?」

  穆斯年又白了他一眼,「今天掉進水裡的人不是你吧?」

  「……我只是下去救你們!」

  「可是我感覺你帶了一腦子的水回來!」

  丁宴沉想掀桌,軍長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毒舌打擊我,你不毒舌會死麼?!

  穆斯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櫃子,「那裡有醫藥箱,你去拿一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丁宴沉倒退著去拿醫藥箱,追問。

  但是軍長大人直到他拿了醫藥箱回來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在丁宴沉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痛得險些要揍人。

  丁宴沉笑米米的,「你還是告訴我你知道什麼吧,我可以考慮手下留情。」

  「那你還是別手下留情了。」軍長大人冷冷一句,毫不客氣。

  有意思麼?你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吊著我的胃口,有意思麼?

  「我覺得未眠剛剛說要嫁給你的反應有點奇怪。」

  穆斯年正要把衣服穿上,聞言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頗有含義:你腦子裡的水乾了麼?

  丁宴沉差點吐血陣亡,「你能不用這麼犀利的眼神看我麼?我不是未眠和桑桑,沒她們那麼二。」

  軍長大人冷笑,「你真的覺得眠眠二嗎?」

  話到了這個份上,丁宴沉也就收起了他的那份吊兒郎當,笑得別有深意:「我還以為,你沒看出來呢。」

  軍長大人再次冷笑,瞥他,「你能看出來的事,我會看不出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的智商本來就不相伯仲。」

  「高看了。」

  「別謙虛嘛。」

  「不是。」軍長大人一本正經,「我是說你高看了你自己的智商。」

  然後,他還刻意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不覺得你和我的智商是一個檔次的。」

  次奧!!!

  「眠眠一點也不二,二的人是我們。」穆斯年穿好衣服,轉頭找煙,「她知道哪些人是真的對她好,哪些人只是在和她演戲,甚至,她知道誰對她有用,誰可以利用。」

  丁宴沉眉頭微皺,「那你明知道她在利用你,為什麼還……」

  「我心甘情願。」

  穆斯年說這五個字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甚至,他是笑著說的,還很開心。

  丁宴沉露出不解的神情,「被人利用,你很開心?」

  「你不懂。」穆斯年淡淡的神情看著他,「我等了她十年,這十年裡的每一天,我都想將她佔為己有。如果今天,第一個趕到救她的人不是我,如果她最後還是不願意嫁給我,我又能怎樣呢?我能下得了手逼迫她嗎?」

  他字字句句真誠,丁宴沉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的一往情深,是他沒有經歷過的。

  「這個世上,心甘情願被她利用的人不止我一個,她願意找我,我又為什麼不開心呢?」

  也許這樣的邏輯很可笑,但是這個世上就是有一種愛,愛到心甘情願被你利用。

  而且穆斯年相信,那樣美好的一個小女孩,總有一天,會真正愛上自己的。

  丁宴沉站在那裡許久都沒有說話,他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一天,上官如雪對他說:宴沉,我知道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但是我很慶幸,我能被你利用。

  此刻,他忽然就想,上官如雪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

  樓上,花未眠洗了澡裹著浴巾出來,丁桑將睡衣遞過去,「喏,他給你準備的。」

  隨後,她往旁邊站了一步,她的身後是一個衣櫃,門已經打開了,裡面整整一衣櫃的衣服,都是花未眠的,應有盡有。

  丁桑剛剛已經狠狠地震驚過了,所以現在看到花未眠的震驚,只是聳了聳肩。

  「眠眠,也許他對你,是真的用心。」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細心到連襪子都準備的那樣妥當,如果還說他沒有上心,那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花未眠咬著唇不說話,她其實依舊沒有做好準備嫁給穆斯年當一個合格的軍嫂。

  感情基礎不夠,自己也不是當軍嫂的料,今晚之所以那麼衝動,完全是因為埋在心底多年的仇恨,在那一瞬間,衝破了圍城,將她逼得無路可走。

  她曾將自己偽裝的天衣無縫,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又傻又二,可是終究抵不過現實。

  丁桑站在她身邊,只覺得今晚的花未眠,讓她心裡發怵。

  「桑桑--」

  「嗯。」

  「如果我變了,你還願意和我做最好的朋友嗎?」

  「你變了?」丁桑驚了一下,「你要變成什麼樣?很嚇人嗎?」

  花未眠靜靜地看著她,最後將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如果我變得更二了,你還願意和我做最好的朋友嗎?」

  丁桑:「……」

  好吧,果然還是自己最好的閨蜜,依舊二到無敵!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穆斯年站在那裡,看了眼丁桑,說:「你哥在下面等你。」

  這麼明顯得逐客令,丁桑自然是聽懂了。

  瞪了他一眼,然後回頭和花未眠說了幾句,她就下樓去了。

  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他們兩人,花未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自己身上還裹著浴巾啊!

  軍長大人的雙手火熱,握住她的肩頭,微微俯身,在她耳邊曖昧地問:「你說今晚還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是真的麼?」

  花未眠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果然人在衝動的情況下和理智的情況下是不一樣的。

  現在她恨不得時光倒流,前面那些話說了就說了,後面的這句……就算了吧!

  「來,不要緊張,把手鬆開,你一直這麼抓著浴巾,我們怎麼洞房花燭?」

  這是要來真的麼?

  花未眠渾身都繃緊了,被軍長大人帶著坐到床上的時候,她的一隻手拿著剛剛丁桑遞給她的睡衣,另外一隻手死死揪著浴巾的邊緣,不肯鬆手。

  軍長這只禽獸笑得好溫柔,「眠眠,鬆手。」

  花未眠盯著他看了很久,遲早都要死的吧,早死早超生,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算了!

  她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浴巾被人一點一點打開,燈光下,她的嬌軀瑩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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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6:58:50 |只看該作者
第068章:給我好不好?

  三十年來,他守身如玉,卻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

  只是他不知道,見到自己最愛的人的身體時,竟會是那樣一種感受。

  穆斯年在那一瞬間,幾乎聽到了自己內心的嚎叫:要了她!要了她!

  花未眠顯得很害怕,睡衣在她的手中,已經被她捏得變了形,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揪住床單,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以前只聽丁桑說過這樣的事情,當自己真正處於這種場面裡的時候,居然會是這樣一種心情。

  她不知道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也不知道自己會被怎樣對待,就是覺得自己心跳好快好快,如果現在開口說話,那顆心一定會從嘴裡蹦出來的。

  可是,她真的很想叫穆斯年不要再這樣了。

  他在吻她,一點一點地觸碰她的身體,那樣火熱的溫度,令她不由自主地輕顫。

  「穆、穆……」她想叫他的名字,可是除了姓,卻什麼都叫不出來了。

  穆斯年含著她的耳垂,低聲而沙啞地說道:「眠眠,叫親密一點,好不好?」

  其實不喜歡聽到她連名帶姓地叫自己,那樣顯得兩人之間很遙遠。

  可是花未眠叫不出口,而且她發現,自己會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很輕,還很……曖昧。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整個人軟得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的一隻手抱著她,另外一隻手順著她的肩頭往下,一寸一寸撫摸過她的肌膚,而後將她緊緊揪著床單的那隻手翻過來,和他十指相扣。十十得心己。

  花未眠更沒力,主心骨根本不知道在哪裡。

  她往後倒的時候,軍長大人順勢壓了下去,兩人的身體隔著他身上薄薄的一層衣物,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

  「穆斯年……」花未眠攢足了力氣,叫了他一聲,似乎帶著一點點的顫音。

  軍長大人沒有立即行動,一隻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懸空在她的上方。

  燈光從他的頭頂照下來,花未眠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他的眼神卻彷彿會發光,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種透露著勢在必得的眼神,今晚……他是一定要得到她嗎?

  花未眠在那一瞬間,很不配合、很沒有情調地……走神了。

  她在想很多事情,投入得根本感覺不到軍長大人在她身上的調情。

  終於,穆斯年無奈了,看著身下的人,笑得有些勉強。

  其實一開始上來,真的沒準備今晚就吃掉她,只是看到她還裹著浴巾,想幫他換睡衣而已。

  誰知道,自己的控制力在她的面前竟然是這麼差的,只不過是看到了她的身體,竟然也亢奮得差點不能自拔。

  「眠眠……」

  花未眠沒有反應,她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甚至,她想著想著,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在深思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軍長大人摸了摸她的臉,微微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又叫了一聲:「眠眠!」

  「啊!怎麼了?」花未眠這次倒是給了反應,只是這反應,似乎大了些。

  她的手腳亂動,穆斯年一個沒注意,就被她碰到了背,痛得他臉色一白,倒抽冷氣。

  花未眠保持著那個動作不敢再動了,不解地盯著他,「你……怎麼了?」

  「沒事。」穆斯年咬咬牙,雖然沒有看過自己背上到底怎麼了,但是從丁宴沉的表情,以及自己感覺到的痛楚來判斷,應該是傷得有些重,所以還是不讓她看到好了。

  花未眠二歸二,但是此刻他的臉色不好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只不過,她朝另外一方面去想了。

  「那個……雖然、雖然是我說的,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可可、可你也不要這麼著急啊,總的給我時間做好準備對不對!」

  穆斯年不說話,一本正經地盯著她。

  花未眠囧了,臉上已經紅得要滴血了,「聽說女人第一次很痛的,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樣如果痛的話我就不會揍你了。」

  「……本來你是準備揍我的?」

  「是啊!」某只二貨還點頭,「要是你敢不經我同意就亂來,讓我很痛的話,我一定把你從床上踹下來,然後暴揍你一頓,讓你滿地找牙!」

  穆斯年艱難地吸了口氣,他不敢想像她說得那個畫面,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情況,是要有多恐怖呢?

  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把他從床上踹了下來,還揍了他一頓!

  「那現在呢?現在我沒有對你亂來,你是不是可以主動一點?」

  說著,軍長大人還特別不要臉地,用下面頂了她一下。

  花未眠不是傻的,尤其是上次經歷過這樣的事,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所以,她漲紅了臉怒吼道:「你你你、你除了會耍流氓你還會什麼!你到底是不是軍人啊!」

  「我怎麼不是軍人了?」某廝恬不知恥地笑看著她,「中國哪條法律規定軍人不能對自己的老婆耍流氓了?還是你希望我對其他人耍流氓?」

  「誰是你老婆了!」

  「你。」

  「我才不是!」

  「你是。」

  「我不是!」

  「是。」

  「我說了我不是!」

  軍長大人安靜了兩秒,然後雙手捧住她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再說一句你不是試試?」

  「你想幹嘛?」

  「吻你。」

  「……」

  你就不能想個好點的招數麼?

  花未眠雖然不再說自己不是他老婆,但是她在用眼神殺死他。

  軍長大人怡然自得地從她的身上下來,然後從她手裡拿走了睡衣,說:「坐起來。」

  花未眠一下子雙手環抱住自己,又過了一秒,她直接鑽進了被子裡,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兩隻眼睛,警惕地盯著她:「你想幹嘛?」

  「你說呢?」軍長大人的神情明明很曖昧,可是他卻抬手揚了揚自己手裡的睡衣,說:「起來把睡衣穿上,要是今晚你就這麼和我睡,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衝動地吃掉你。」

  花未眠:「……」

  「那你把睡衣給我!」

  「過來,我幫你穿。」

  「我自己有手!」

  「我沒說你沒手。」軍長大人眨眨眼睛,一臉的無辜,「但是我想幫你穿衣服,今晚你肯定嚇壞了。」

  花未眠正想反駁,只是一個字還沒說出去,他就又說了:「你乖一點,聽話。」

  最怕你對我溫柔。

  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世上的人都用『你很二』的眼神看她,都用特別的方式對她,這樣的溫柔,真的是絕無僅有,她吃不消。

  穆斯年伸手將她從被子裡拉出來,動作輕柔地給她穿上睡衣,一邊穿一邊問她:「累不累?」

  花未眠搖頭,「不累。」

  「嗯。」他給她穿好睡衣,然後也坐到了床上,將她抱住,而後聲音裡多了一分嚴肅:「不累的話就和我說說,今晚的事。」

  穆斯年相信,她自己一定知道是誰在背後害她,否則在他救了她的時候,她不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而且回到家之後,她的表現就一直很奇怪。

  「告訴我,是誰要害你。」

  花未眠咬著唇,她在掙扎,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心裡的那些事都告訴穆斯年,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自己到底可以依靠多久。

  「眠眠,看著我。」他忽然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讓她不得不看著自己。

  花未眠的眼裡有害怕,明顯得她根本來不及隱藏。

  他們都還在湖裡沒有上岸的時候,穆斯年就知道她其實和別人看到的都不一樣。

  一個真正沒心沒肺的人,不會在自己委屈難受得想要大哭之時,還拚命忍住。

  那一刻她抱著他,明明是那樣地難過,卻偏偏咬到嘴唇都失去顏色也不肯哭出聲音來,這樣的人,真的沒心沒肺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穆斯年是不相信。

  花未眠別開自己的視線,嘴硬:「我不知道誰要害我,那個時候我太害怕了,我什麼毒想不起來。」

  她的借口太拙劣,穆斯年不拆穿,卻也不說話。

  良久,花未眠拿開他的手,低下了頭。

  在一個眼神銳利到幾乎能讓你覺得自己是透明的人面前,底氣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虛無的。

  是的,花未眠此刻在軍長大人的面前,一點底氣也沒有。

  穆斯年不忍心看她這個樣子,歎了口氣,揉著她的頭髮,試探地問:「是不是李欣?」

  她的那個後媽,其實就比穆斯年大了沒幾歲,平時又很注重肌膚保養,看上去卻比他還年輕。

  因為此時不是在花擎天面前,所以穆斯年就直接說了李欣的大名。

  「你怎麼知道?」花未眠被震驚了,因為一直以來,大家都覺得她對李欣過分,沒有人見過李欣的真面目。

  可是穆斯年卻一猜即中,好像她在他面前,真的透明似的,他能看到她心裡在想什麼。

  這樣的感覺太太太驚悚了!!!

  「我們眠眠這麼可愛,大家都很喜歡,除了李欣,我想不到別人了。」

  他說得那樣真誠,花未眠心底自然而然就升騰起了一股叫做感動的暖流。

  可是隨即,她的腦海中又自動蹦出丁桑說過的話--

  眠眠你要知道,這個世上,一般說你可愛的人,其實都是虛偽的人,因為他們覺得你很二,但是有不想明說!

  「……」

  「穆斯年--」

  「嗯?」

  「你真虛偽!」

  軍長大人愣了一下,「為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二?」花未眠此刻正經得就像是在審犯人。

  「我什麼時候覺得你很二了?」

  「剛剛啊!」

  「沒有。」

  「你還狡辯!」

  「沒有狡辯。」軍長大人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我一直都覺得你很二,不是剛剛才覺得。」

  「……」

  花未眠在那一瞬間體會到了什麼叫秒殺!他用一句話,將她秒殺得很徹底!

  穆斯年笑了起來,將她已經有些亂的頭髮揉得更亂了,「好了,你二不二的事,我們留著以後慢慢討論,現在先說今天發生的事,是李欣叫人做的?」

  你看,不論你怎麼想要轉移話題,有些人永遠心裡清楚。

  花未眠認命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人,點頭:「嗯,是她。」

  「有證據嗎?」

  「沒有,但是我肯定是她。」

  「如果錯了呢?」

  「不可能!」對於軍長大人懷疑自己的直覺,花未眠很不爽,「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想要害死我的人就是李欣,沒有別人了!」

  「眠眠--」軍長大人按住她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眠眠你要記住,在你認定一件事卻又沒有證據的時候,首先要做的,不是不准別人質疑你,而是去找證據。」

  她還太年輕,遇到事情如此地氣盛,這樣的她,和李欣交手,討不了一點好。

  花未眠盯著他看了約摸半分鐘,其實她知道,穆斯年說的是對的。

  自己說要害自己的人是李欣,的確是沒有證據。

  以前也是一樣,因為每一次,都是自己的懷疑,然後就找花擎天大鬧,最後李欣找出證明自己是無辜的證據,反倒顯得是她信長不好,容不下這個後媽。

  花未眠在此時後知後覺地想,自己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著了李欣的道?

  如果這一次,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衝動,跑回家去鬧的話,李欣可以找人證明自己的無辜,同時稍稍提一下自己逃婚的事,只怕到時候花擎天會狠狠地揍她一頓吧?

  花未眠,你看,你就是這麼天真。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

  她看著穆斯年,輕聲而小心地說道。

  而他則是笑得心滿意足,摟過她,貼著她的臉,「所以你嫁給我是對的,我會教你怎麼做,我會保護你。」

  花未眠點點頭,好似又不甘心,補了一句:「可是你不像是會無緣無故幫別人的人。」

  「那是當然。」

  「啊?」

  「所以你要……」

  「我不要!」花未眠在他還沒有把話完整說出來之前就打斷了他的話,怒氣沖沖地瞪他,「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除了那個你還知道什麼?」

  「哪個?」軍長大人很無辜。

  「就是那個啊!」裝純遭雷劈!

  「嗯……你說的那個,是指做愛麼?」

  終於不裝純了,可是你說得這麼直白要死啊啊啊啊!

  花未眠心底抓狂的厲害,可是又不想再面子上輸了自己,只好硬撐著。

  可是,她顯然是低估了軍長耍流氓的程度。

  「我剛剛說到做愛了嗎?」他笑著問她,一點也不知道害臊,根本就是很無恥!

  花未眠紅著臉,假裝沒聽到。

  「我剛剛明明是想說,你要乖,要聽話。」

  那、你、不、早、說!

  花未眠徹底無語了:「……」

  那一晚他們很遲才睡,花未眠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說了很多以前的事,大多都是她已經離世的母親以及李欣有關。

  穆斯年這些年都在部隊,對花未眠雖然關心,但也只是對她這個人,對花家的事,畢竟沒有那麼瞭解。

  今晚聽她說了這麼多,那些委屈雖然已經過去,但是他一想像當時的畫面,都覺得心裡在發痛。

  是要有多堅強,才能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抗?

  「眠眠……」

  「你不用同情我,我沒事。」花未眠迅速打斷他的話,然後拉過被子,躺下,蓋好,「睡吧,很晚了。」

  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穆斯年。

  因為他眼底的疼惜太多,多到她不敢去觸碰。

  有的人害怕受傷,害怕到一開始就拒絕別人對她好。

  其實在花未眠十歲的時候,她也還是一個很天真的小姑娘,她總覺得世界是美好的,她相信這個世上好人總是比壞人多。

  那個時候她還不覺得李欣是壞人,那個時候,她還奢望著,自己的這個後媽,可以像親媽一樣對自己。

  直到後來一天天長大,直到那些別人不曾看到的事情她都親身經歷,她才終於看清楚事實--

  奢望終歸是奢望。

  有誰會將你當成親孩子一樣對待呢?

  不會的。

  後來她變得越來越沒心沒肺,變得越來越狼心狗肺。

  穆斯年知道她是難過了,隔著被子輕輕地抱住她,輕輕地拍。

  花未眠越來越難過,最後在即將掉淚之前,翻了個身,背對著穆斯年,然後緊緊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今天晚上經歷了什麼,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記?

  只是一想起來就渾身都冒虛汗,所以她才不敢去回想啊!

  穆斯年在她身後,輕手輕腳地脫了衣服,然後也躺了下來。

  他問她:「關燈怕嗎?」

  花未眠身體一緊,啞聲回答:「不怕。」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怕黑的,但是還好,只要不是一個人,她其實也沒那麼怕黑。

  穆斯年轉身去關了燈,一轉回來就緊緊地抱著她,幾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花未眠心跳很快,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她有點怕身後的人會聽見。

  然,穆斯年的心跳又怎麼會不快呢?

  不是第一次和她同床共枕,可是這一次的心境和上一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的下巴抵在花未眠的肩頭,呼吸有些急促。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背上還有傷,而且今天還發生了這麼多事,不要衝動,否則會嚇到她的。

  可是下面的小穆穆一點也不聽話,居然自己慢慢地站了起來。

  花未眠一開始還沒感覺出來,就覺得身後的人似乎很熱,因為他身上的溫度很高,讓她也覺得不舒服了。

  「穆斯年--」

  「嗯?」

  他的聲音都和平時不一樣了,聽著好像是在壓抑什麼。

  花未眠想動,可是他抓著她,啞聲說:「不要動!你要說什麼?」

  「你怎麼了?」她不解地回頭去看他,因為關了燈,看得不是很清楚。

  穆斯年往後退了一點,盡量不讓小穆穆抵到她,「我沒事,你剛剛要說什麼?」

  「你很熱嗎?」

  「有點。」

  「那我們開空調吧?」

  「沒事的,等會睡著就不熱了。」

  「可是你現在很熱。」

  「嗯。」

  花未眠無語了,其實她的重點不是他很熱,而是他很熱直接影響到了她,她也睡不著了啊!

  又過了五分鐘,「穆斯年--」

  「嗯?」

  「你去洗個澡吧!」她一邊說著,一邊猛然轉身,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小穆穆。

  軍長大人『嘶--』了一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抓得花未眠也很痛。

  而這個時候,花未眠也反應過來了,她知道自己剛剛碰到的、硬硬的東西是什麼。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良久,最後是她先開了口:「你--沒事嗎?」

  沒人回答,耳邊只有急促的呼吸,越來越近,那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暗示的力量。

  又來了又來了!那種讓她渾身緊張的感覺又來了!

  花未眠揪著自己的睡衣,進退都不行。

  有只大掌繞到了她的腦後,掌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軍長大人就吻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的吻還帶著幾分自控的話,這一秒的吻,就完全充滿了情色!

  「穆、穆斯年,你說過不經我同意不會亂來的。」

  「我沒有亂來。」某人埋在她的胸口,重重地吮吸了幾口,那聲音……真的好淫蕩啊!

  花未眠伸手推他,「這還不叫亂來,你--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軍長忽然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下面的小穆穆抵著她,蓄勢待發!

  花未眠怕了,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眠眠,眠眠……」他在她身上不停地蹭,剛硬和柔軟碰撞在一起,荷爾蒙開始作祟了,心裡有種十分空虛的感覺,下面也是濕濕的。

  花未眠迅速一扭頭,連他的臉也不敢看了,只盯著天花板看。

  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他會不會也感覺到了?

  嗚嗚,好丟臉!

  「眠眠,給我好不好?」他拉著她的手,往下面而去--

  花未眠想抽回來,可是最終卻被他按在了小穆穆上面,感受著它的跳動和灼燙。

  「讓它和你成為一體,好不好?」

  「可、可是它好燙!」花未眠閉著眼睛,傻傻地說了句。

  雖然不知道那種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是這麼燙的東西,會燙傷自己的吧?

  「你下面很濕啊,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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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5 17:00:39 |只看該作者
第069章:有點像苦肉計

  花未眠快要被他說得露骨的話給惹毛了,可是他那麼重,壓在她身上,她想動了動不了。

  只是她不知道穆斯年背上有傷,抬手想要推他推不開,於是就用力地捶打他的背部。

  好了,這第一下打下去,他就痛得皺起眉頭,手上的一切動作都停下了。

  花未眠還不知道,還以為自己這一下打下去起了作用,忙不迭地打了第二下。

  穆斯年悶哼了一聲,忍著痛抬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她第三下又打了下來。

  好,這下他嘴角都要抽搐了。

  花未眠也是在這時,才覺察到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你怎麼了?」

  「沒事。」軍長大人咬著牙忍著,從她身上翻下來,卻沒有躺著,而是坐著的。

  因為自己的背後,實在是太痛了!

  「你真的沒事嗎?」花未眠跟著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的睡衣有些凌亂,又急急忙忙地整理好,然後緊張兮兮地看著他。

  一方面是害怕他會繼續對自己亂來,一方面又在不解他到底怎麼了。

  自己雖然剛剛打他的時候用了些力,可是他也不是弱不禁風的人啊,不可能被自己打了那麼幾下,就痛得臉色都變了吧?

  「真的沒事。」軍長大人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回頭看了她一眼。

  許是角度太好了,這一眼看過去,正好從上至下看到了她胸前的風景。

  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小穆穆,因為剛剛她打得那三下軟了下去,此刻又十分爭氣地站立了起來。

  花未眠只顧盯著他的臉色看,根本沒有察覺到他下面的變化。

  哎,慢慢來吧。

  軍長大人無奈地笑了笑,「你早點睡吧,我去洗個澡。」

  然後,他就轉身進了浴室。

  花未眠雖然看著他走進浴室,但因為他身上的睡衣是黑色的,所以也就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穆斯年進了浴室之後,開了洗澡的開關,但是並沒有真的去洗澡,而是站在鏡子面前,脫掉了自己的睡衣,看了看自己的背。

  果然是一片狼藉。

  要不是自己常年在部隊訓練,剛剛說不定會痛得叫起來吧?

  而花未眠在外面柔軟的大床上打了幾個滾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再次坐了起來。

  記得他跳入湖裡救她的時候,好像岸上有人想要迫害他們,然後……

  然後的事模模糊糊的她有些記不清了,但是她知道那個時候穆斯年一直在保護自己。

  而自己除了被恐高症嚇到,以及掉入水裡被嗆去之外,其他的根本沒受傷!

  那麼,是他受傷了嗎?

  花未眠下了床,拖著拖鞋,輕手輕腳地走向浴室。

  她推開門的時候,穆斯年正準備把自己的睡衣穿回去,只是才穿了一半,她人已經進來了。

  「眠眠?」他似乎也是一驚,手上的動作一頓,而後飛快穿好衣服。

  花未眠站在那裡沒有動,靜靜地看了看他,然後,還是什麼都不說,就走了上去,伸手要去脫他的衣服。

  軍長大人抓住她的手,「你不怕了?」

  「放開。」她沒好氣,可是眼底的心疼卻不是騙人的。

  所以,穆斯年也沒有生氣,就由著她,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衣。

  他的前面完好,胸肌和腹肌都很完美,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

  甚至,某廝還特別不要臉地蹭著她,說:「眠眠是不是想看我的裸體?」

  花未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可能為了保護自己受傷了的份上,她可真想這個時候不顧一切揍他一頓。

  「轉過去,讓我看看你的背!」她很嚴肅,嚴肅得像是在下命令。

  穆斯年皺起了眉頭,故意說:「我的背有什麼好看的,背上又沒有肌肉什麼的。」

  花未眠直接惱了,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受傷,直接就用力將他整個人都轉了過去。

  「不要看!」穆斯年試著想阻止,但是來不及。

  她驚呆了。

  看著面前的這一幕,花未眠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中,那樣地疼!

  「好了,不要看,後面不好看。」軍長大人迅速轉過身來,將衣服再次穿好,抓著她的肩頭,低低的聲音像是在給予她安撫的力量。

  花未眠的眼眶一熱,她不是沒心沒肺的人,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人對她如此之好,她也不是不會感動。

  穆斯年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她可能是要哭了,連忙安慰道:「不要哭,我沒事的,在部隊的時候,受傷比這還嚴重,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和我沒關係!」花未眠一邊哭一邊白眼她,抬手給自己擦了擦之後又說:「這次是因為我,以前的我不管。」

  「小丫頭可真沒良心。」某人笑得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動容。

  也許這一幕有點像苦肉計,可是能看到她為自己心疼,穆斯年還是從心底覺得十分舒心。

  因為丁宴沉已經處理過傷口了,所以花未眠在心疼之後也沒什麼可以做的,就拉他回床上睡覺去了。

  這一次,她乖乖的一點都不動,穆斯年要抱就抱,要親就親,心裡別提有多舒暢了。

  要是她一直這麼乖,那多好啊!

  就算自己背上的傷口一直不好,也沒關係!

  ***

  翌日,花未眠是被穆斯年叫起來的,他們剛吃完早飯,家裡就來人了。

  不用說,當然是花擎天和李欣,還有穆斯年的父母。

  穆家那邊,花未眠早就沒臉了,所以從穆瑞陽以及安初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之後,她就一直不敢正眼和他們對視。

  至於花擎天那邊--她也不敢。

  花未眠唯一敢看的,就是李欣。

  對方還是一如既往地擺出一副柔弱的樣子,見大家都不開口,她就先開了口:「未眠,你沒事了嗎?」

  花未眠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內心那個叫做衝動的魔鬼在嘶吼著要上前,可是穆斯年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以此阻止了她的衝動。

  她說:「我很好,多謝。」

  李欣似乎是有些驚訝於她一晚上的變化,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逝,卻依舊被軍長大人給捕捉到了。

  而後,花擎天開了口:「眠眠,是不是因為我常年不在家,你小媽又那麼縱容你,所以你才無法無天了?」

  她的父親那麼嚴肅,嚴肅得像是在審問!

  但是花未眠卻沒有什麼反應,看著他,安安靜靜的樣子,回答:「爸,對不起。」

  花擎天也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之間變得懂事,原本准好好一肚子罵人的話,此刻都堵在了喉嚨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更甚至,他沉默了,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

  穆家那邊,是穆斯年先對自己的父母道歉的,「爸、媽,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但是你們不要怪眠眠,是我不好。」

  「抓走眠眠的人和你有關?」穆瑞陽淡淡地問。

  李欣這個時候則是迅速地將眼神看向了穆斯年,後者卻彷彿沒有覺察到她的關注,點頭回道:「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眠眠受了我的連累,而且,她也沒想要逃婚。」

  「眠眠啊,你真的不是逃婚啊……」安初看上去有些擔心,問了花未眠一句。

  花未眠現在很是尷尬,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穆斯年也看她,並且對她笑了笑。

  這下,她心裡更加難受了。

  昨天她的逃婚,滿城皆知,他們穆家的臉面,都被她丟光了吧?

  但是他就是有本事,將一切都說得這麼圓滿。

  他在維護她,她心裡清楚地知道。

  上次也是,他一直都這麼維護她。

  花未眠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喜歡這種被人維護的感覺。

  不能說花擎天不愛自己,但是他的愛是嚴厲的,甚至是要她付出大家的。

  而穆斯年……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愛了她十年,也不知道他為她做過多少事,她只是奇怪,為什麼有些人,一見面就覺得彷彿認識了許久許久,為什麼有些人一見面,就說要娶她。

  可是現在,不論是為了什麼,她的心都很動搖,她想嫁給他!

  明明,他還沒有解釋為什麼要娶她的原因;明明,他還沒有解釋那天晚上的女人到底是誰,可是她就是突然想要嫁了。

  真的,不是因為別的。

  因為兩人都堅定地說過幾天補辦婚禮,雙方父母雖然心裡都有些疑問,卻也都不再問什麼。

  穆瑞陽和安初先走,花擎天和李欣稍稍遲了一些。

  花未眠知道,剛剛是顧及這自己還不算正式的公公婆婆在這裡,自己的父親給自己留面子,現在,才是正式算賬的開始--

  花擎天拍桌子的動作可真得有些嚇人,花未眠不敢抬手,只覺得耳邊都是轟雷聲。

  「你真是翅膀贏了啊!逃婚這樣的事你也敢做!花未眠,從小到大我到底是怎麼教你的!」

  花未眠不說話,靜靜地聽著他。

  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從小到大,自己過了那麼多次生日,有他陪著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但是,花未眠在十歲之前,從來沒有抱怨過。

  那個時候也不能說是她早熟,而是媽媽教的好。

  媽媽總是說,爸爸在外面拚搏,在外面努力,都是為了媽媽和眠眠以後生活得更好。

  那個時候,她還小,還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夢想這回事。未未痛捶上。

  直到後來,她的媽媽離開了,李欣來到了這個家,殘忍地告訴了她夢想這回事--

  你真的以為你爸爸在外面拚搏在外面努力,不顧一切,甚至很少回家,都是為了你媽媽和你嗎?真是天真!他是為了他自己的夢想,他想要完成他的夢想,並不是為了你們!

  花未眠還記得,李欣和自己說這些的時候,她倔強地頂嘴:你說謊!你嫉妒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和媽媽,所以你才這麼說的!

  但是後來,歲月慢慢劃過,她也漸漸長大,懂得了什麼事夢想,什麼事真相,她才知道,那年的自己,是有多麼的天真。

  花擎天還在生氣,還在教育她,可是她已經不知不覺地走神了。

  穆斯年是第一個覺察到她走神的人,正在想辦法提醒她的時候,花擎天也發現了她的走神。

  這下,司令更加生氣了,猛地拍案而起,怒吼道:「花未眠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花未眠回了神,茫然的眼神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她看著面前的人,忽然像是在看陌生人,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在花擎天的怒氣衝天裡,在李欣的懷疑困惑裡,在穆斯年的擔憂心疼裡,靜靜地問:「爸,你確定你從小到大,真的有好好教過我嗎?」

  她愛已經離開的母親,她更加愛這個還在世上的父親,可是想起自己過去那麼多年裡承受的孤單,她又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

  花擎天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作為一個軍人,大多數時候都是顧不到自己的家庭的。

  對於這個女人,他心裡,也是有愧疚的。

  只是,他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他的沉默讓花未眠心裡徹底涼了,她眨眨眼睛,忽然又笑了起來,「對不起,我可能還沒從昨天的事緩過來,亂說話了,爸,對不起。」

  花擎天心裡一抽,痛了。

  李欣站在邊上,沒由來得有些著急。

  如果花未眠和花擎天打開心扉,解開心結,那麼她的一切計劃就泡湯了!

  她想要上前,只是還未開口,穆斯年就沉聲說:「夫人,我聽說你對茶道有研究,我對這方面也有興趣,這裡就留給眠眠和司令,他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他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李欣還要留下來的話,那就愈發證明她別有居心了。

  李欣恨得牙癢癢,卻也沒有辦法。

  軍長大人轉頭看了花未眠一眼,那表情就好像再說:我厲害吧!快點表揚我!

  以前丁桑和她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眠眠啊,誰和你在一起,肯定會變得越來越二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龐大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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