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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安知曉 -【天才魔妃我要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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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6:46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86

    阿寶拍手叫好,「走吧,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整日只會興風作浪,早走早了事,省得礙眼。」

    「就是,為了阻止你接近白癡君無恨,老子怒得蛋疼,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阿寶邪魅睨著誅神劍,「你有蛋?」

    「軒轅有。」誅神劍斬釘截鐵地說,「軒轅美人的就是我的。」

    阿寶皮笑肉不笑地睨著她,「軒轅喜歡淑女。」

    「我們家軒轅害羞,你要理解。」

    眾人一致無語哽咽了。

    誅神劍,你的臉皮比阿寶還厚啊。

    本來是緊張的氣氛,阿寶和誅神劍一言一語都把眾人逗樂了,那幾位魔王也是忍俊不禁,霓裳憤怒地看著阿寶和誅神劍。

    她如此難過悲傷,在他們眼裡竟成了笑話,她真的好不甘心。

    她五百年的等待,就差一步夢想成真。

    「君無恨,你不能趕我走,我是為你才墜入魔界,你不能過河拆橋,忘恩負義。」霓裳控訴說道,她不能離開魔界,不能離開君無恨。

    不然,她能去哪兒?

    他不會真這麼狠的。

    「五百年前我就和你說得清楚,若你再敢傷害海藍,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五百年前我和你已兩清了,你竟然還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付我。霓裳,這樣的你,我豈會留你在身邊?」君無恨沉聲道,聲音冷硬。

    霓裳痛哭,去抓他的袖子,君無恨再一次拂袖,又把她摔出去,霓裳倒退了幾步,癡癡地看著他,君無恨再不說什麼,轉身離開。

    同是神界的人,晴天對霓裳的遭遇卻無半分同情,她真是自作自受。

    爭取愛沒錯,可若在手段錯了。

    任何一段愛情,都不是靠手段得來的。

    難怪她認識君無恨在先,溫柔、識大體、見識又淵博,君無恨幾百年都沒有愛上她。

    阿寶拍手,輕蔑地凝著她,語氣譏誚,「恭送曾經的准魔後咯,您還不起駕。」

    「起駕咯……」誅神劍拉長了聲音,嬌滴滴地喊,晴天都不可避免的抖了抖,這聲音太可怕了,誅神劍你不能這麼嚇人的。

    「你們……」霓裳含淚掃過眾位魔王,他們都不敢說半句挽留,君無恨臨走時的神色已說得很明白,他們不敢違抗。

    為了海藍,他能再一次動手打魔王,他們是不敢再和君無恨說什麼了,看得出來,他對這一次的婚事另有想法,他們不能再左右他。

    霓裳咬著牙,羞憤絕望,晴天搖了搖頭,她含淚離開魔界。

    「真是太便宜了她。」誅神劍不滿輕哼。

    阿寶笑著搖頭,「冷漠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海藍曾受的,她也會感同身受,君無恨豈是那麼溫情的人,給她一巴掌打碎她的夢,再讓她感受眾叛親離,這滋味可不好受。」

    晴天冷哼,「你倒是說得很有經驗。」

    阿寶望著她,「我做過當然有經驗。」

    晴天怒不可遏,誅神劍涼涼道:「寶哥哥你真是太有勇氣了。」

    一位魔王輕聲問,「為什麼時空女神會在這裡?」

    阿寶和晴天異口同聲道:「關你屁事!」

    眾人,「……」

    海藍出了魔界,軒轅問:「主人,現在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流亡界。」海藍輕聲說道,流亡界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不去找不悔和問天麼?」

    「他們不會有事。」海藍說,驟然一蹙眉,「軒轅,我們去一趟莫愁海。」

    「是!」

    莫愁海上,一人臨風而立,衣袂飄飄,姿態如仙,正是裡亞。

    君無恨的婚禮,該結束了吧!

    他唇角逸出一抹輕笑,轉身正想離開,卻察覺到一抹熟悉的靈息逼近,裡亞瞳眸掠過一抹激越之色,倏地抬頭看向半空。

    才片刻,海藍駕著軒轅緩緩而來,她站在軒轅劍上,依然如他印象中那般冷清如月,亭亭玉立。

    「海藍……」五百年不見蹤影的她,竟出現在莫愁海上。

    裡亞驚喜萬分,正要迎上去,海藍已駕著軒轅下來,穩穩地落在他身邊,裡亞激動地迎上去,「海藍,真的是你,這五百年,你去哪兒了?」

    「去一個你們都找不到的地方。」海藍說道,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來要見裡亞,只是出了魔界,突然想來見他一次。

    神魔歸位後,她似乎沒有和他好好說過話。

    「海藍……」

    「裡亞,你後悔過嗎?」海藍走到他身邊,淺笑問道,「那一次在創世神殿,你……」

    裡亞一愣,她已全部想起來了?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從那一次後,他從未想過,海藍會主動走近他,曾經的他們青梅竹馬,親密無間,她總是親暱地靠著他,可自從那一次侵犯了她後,她每次見他,都躲得遠遠,再不會主動走近他,也再無了淘氣和親暱,只有疏遠,還有厭惡。

    從那一次後,她甚至不再和他說話。

    神魔歸位後,更是疏遠。

    他真的傷她太深。

    「不後悔!」裡亞沉聲道,伸手去碰觸她,海藍身子一僵,卻沒有避開,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如果不是那一次傷害你,海藍,會不會一切就會不同?」

    海藍沉默著,那些被封塵的記憶湧了上來,創世神殿中,如雷雨般的晚上,男子含著慾望的眼,她無助的呼救,曾經無暇的感情一點一滴地破碎。

    因她太過傷痛,裡亞取走了她這段記憶,可在地獄深淵裡,這一段記憶又復甦了。

    她最信任的人,摧毀了她對他的信任,還卑鄙的取走這一段記憶,這讓她更恨他。

    「不會!」海藍冷笑看著他,「裡亞,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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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7:00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87

    莫愁海上的風輕輕地吹,她看著他的目光皆是生冷厭惡,那是一種無法消去的反感,就如當年,他即便拿走她的記憶,她的心仍對他反感,肢體不由自主會躲避他。

    海藍說道:「如果我沒有遇到君無恨,或許我會嫁給你,可我對你,永遠不會有愛情,多是親情,可連親情你也毀了。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怪我懂事太晚,不懂和你保持距離,才讓你有我愛你的錯覺。裡亞,放手吧,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永遠這麼束縛著,你得不到解脫,我也得不到解脫。」

    「放手?」他喃喃自語,目光瞬間陰鷙起來,扣住她的手腕,「海藍,你信君無恨愛你,為何就不信,我也真的愛你。」

    「我信。」海藍凝著他,眼中的生冷一寸一寸變得灰暗,「當我不愛你。」

    每一段得到幸福和快樂的感情,都是兩情相悅,你愛我,我不曾愛你,最終不過是有緣無分,千百年都不曾愛上的人,又能再強求什麼?

    世間的人都相信,金城所致,金石為開。

    然而,感情一事最是莫測,無關世間,無關努力,你愛他,或許只是不經意回眸間的心動,或許只是他一抹溫柔笑靨令你情動,這和時間、等待全無關係。

    若是努力、時間、等待能得到一段兩情相悅的感情,世間又怎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

    裡亞平靜的眸失去光彩,復而又湧上了近似於偏執的堅持,「海藍,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行,我們就像過去一樣好不好?曾經我們很開心的,那時候沒有傷害,也沒有君無恨。」

    「是,我們的確曾經很開心。」海藍不否認那段快樂的日子,有他的陪伴,她的確愉快,無憂無慮,她再惱裡亞,再恨裡亞,那段歲月的快樂也不會忘卻,「但我們回不去了,你也說,這是曾經。」

    曾經的歲月,總是太美好,所以人們眷戀,追憶,皆是害怕現實的殘酷,可再殘酷,歲月的齒輪都已碾過,且不斷向前。

    「海藍……」裡亞的目光暈開了痛苦,「即便君無恨和霓裳成了親,你也不願意回神界?」

    「他和誰結婚關我什麼事,如今我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地活下來,我還有很長,很長的生命,這一千五百年,我從一名上位神到地獄深淵,大起大落,都和你們有關係,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和你,和君無恨,再沒有一點關係,軒轅會永遠陪著我,我永遠不會寂寞。」海藍說道,這一席話是她在破開地獄深淵大門的時候想通的。

    裡亞和君無恨,為了她鬧得三界都不太平,這又有什麼必要呢?

    沒有她這五百年,三界多麼平靜啊,無風無浪,人人過得順心,又何必興起腥風血雨,她是蓮花女神,身上又有母愛的力量。

    轉世後,性子再變,地獄深淵五百年的折磨再痛苦難熬,這種力量也不曾褪去,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慈悲。

    大愛大憐,大慈大悲。

    萬物同生,祥和安康。

    如果放棄了自己的愛情,能得到一片祥寧,她願意犧牲。

    一千多年前就有這種覺悟,如今更是。

    她為什麼要卷在裡亞和君無恨?如今都她,力量足夠強大,也再無懼他們,他們再也強迫不了她,她能隨心所欲橫行三界。

    她有力量,擺脫他們的束縛。

    不會再為了誰,而去忍受什麼,去做一些違心之事。

    「當年是你的陰謀是吧,裡亞。」海藍說道:「你利用不悔,讓我心生怨怒,一時錯手重傷君無恨,除了你,神界只有我能傷他,因為他對我有情,不會傷我。」

    當年聽說不悔已死,是君無恨動的手,且從幻鏡轉過來的影像又是如此清晰地顯示是君無恨殺了不悔,她一時氣急,才會失去判斷力。

    這影像只不過是裡亞迷惑她的假象,神界的人對幻鏡總是深信不疑的,千百年來,幻鏡從不會騙人,她一時又怎麼想到幻鏡會騙人。

    當初不悔的事鬧得很大,她是神魔之女,預言石上有異象,說不悔的存在會顛覆三界,生靈塗炭。且當年三界的確發生了很多奇異的慘事,血流成河,矛頭直指無辜的不悔。

    裡亞、君無恨、冥王三人都想殺她。

    其實從一開始就有人布下了陰謀,只是她毫無知覺,一步步深入陷阱,從她和君無恨的感情被揭發,又或許是從君無恨第一次為她闖神界開始。

    這陰謀就設下了。

    裡亞啊,機關算盡,你又得到什麼?

    「你真以為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君無恨全然無辜?」裡亞冷冷譏笑,白衣勝雪的他看起來有一種特殊的孤傲,氣勢逼人,令人不由自主相信他的話。

    海藍一頓,記憶在腦海中轉了一遍,「或許有,或許沒有,都已經不重要了,當年的事,如今說誰對誰錯有什麼意思?」

    「海藍,你總是太相信君無恨,總是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他不會傷害你,是嗎?」裡亞冷冷一笑,「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的事君無恨才是主謀,你會信嗎?」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挑撥離間?」海藍沉聲道:「君無恨這人再無情冷酷,也絕不會犧牲自己兄弟的性命,最後落到魔界血流成河。」

    「那是他低估了對手。」

    海藍看著他,再一次冷笑,「如今這些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也好,他也好,誰有本事,誰就一統三界了更好,但是,別再把我牽扯進去。」

    她說罷,摔開裡亞,他身影一動,想去抓海藍,她的動作比他快得多,裡亞目光掠過一抹狠意,海藍冷冷譏誚,「我超越你了,裡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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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發表於 2016-10-21 18:17:15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88

    玲瓏巔峰解放和軒轅巔峰解放在莫愁海上大衝撞,風雲色變,黑暗的力量和光明的力量大力衝撞,莫愁海下的生靈感受到兩股強大的力量震撼,嘶鳴咆哮。

    半空中的裡亞和海藍揮舞主兵器,釋放自己的技能。

    裡亞只想抓住海藍,再不讓她離開,囚禁也好,束縛也罷,只要不離開,她恨他,怨他,都行!

    只要不離開。

    這已是一種偏執的愛。

    不願意放手。

    軒轅和玲瓏主兵器巔峰解放,玲瓏的力量要比軒轅大,可兩人一對撞,軒轅的力量卻比玲瓏要大,裡亞大驚不已。

    玲瓏巔峰解放——諸神的憤怒,是光系力量。

    軒轅巔峰解放——心蓮烈火,是火系和光系的力量。

    可裡亞吃驚的是,心蓮烈火的力量竟全部轉化成暗系力量,超越了原來的招式威力,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心蓮烈火。

    簡直匪夷所思。

    主兵器的力量竟能改變屬性,這一點即便是身為創世神的他也只從書本上看到過,從未見過有人使用過。

    海藍撤了力量,冷冷一笑,「我被冥王囚禁在地獄深淵五百年,加上有君無恨的魔戒作用,已經強行改變我的屬性。裡亞,你的算計始終不如君無恨。」

    「魔戒……」裡亞咬牙……心中一片瞭然,即便是她身處地獄深淵,光憑海藍自身的力量抵抗,也不能強行改變她的屬性,可若加上魔戒……

    海藍目光生冷,又譏又笑,「我也是這五百年來才明白為什麼當初君無恨執意要把魔戒給我,他不放棄一絲一毫一拉我入魔界的機會。只要我戴著魔戒,身在黑暗力量比較集中的地方,我身上的暗黑屬性就會增強,經過魔界的第五層轉化和積累,我的暗系始終會超越光系。他當初用魔戒最想的是讓我不知不覺在魔界吸收黑暗力量,哪怕用上千百年的時間,這是一種不知不覺的變化,我不會察覺,沒想到我卻被冥王關在地獄深淵,那裡的黑暗力量是三界中最濃密,最強盛的地段,更利於魔戒的吸收。」

    這是審判者告訴她的,不然她根本也不知道,原來魔戒第五層竟還有這種用法,能神不知鬼不覺改變力量的屬性。

    不得不說,君無恨也是機關算盡。

    她不懷疑,這枚魔戒是他對她的真心,但到底是真心多一分,還是算計多一分,聰穎如海藍,心中也是不確定的。

    這種帶著目的性的真情,總是令人難以接受。

    她在怨靈荒漠歷練的時候,軒轅的力量屬性就被強行改變,她大為奇怪,審判者一說後,海藍悲怒交集,一時什麼都沒想,直接就想著,原來這一枚她視若珍寶的信物竟是他算計她的道具,她氣得脫下戒指,丟到怨靈長河中,一蹶不振。

    她情緒一低落,在地獄深淵看見的畫面就更受煎熬,那些令她難受,嫉妒,發狂的畫面如影隨形,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在質疑這段感情。

    到底君無恨對她,何時真,何時假。

    在那樣的地方,那種心情,心中難免會有這樣的質疑。

    那是她最痛苦的一段時間,看著他們親親我我,想到那枚戒指,海藍幾次都要崩潰,若非軒轅不離不棄,她怕早就支撐不下去。

    幸虧,最終她是想通了。

    也就接受了。

    她又跳下怨靈長河,親自尋回那枚戒指。

    若非不愛,誰有心情,有閒心去算計一名無關緊要的人?

    她必須要感激魔戒,讓她的力量在這五百年裡有質的飛躍,擺脫了魂魄不足的缺陷。

    「君無恨,他竟敢……」裡亞咬牙,從他轉世就開始籌劃這一切,尚在人界的海藍戴著魔戒,黑暗屬性也會增強,更別說她在地獄深淵這麼多年。

    該死的!

    「君無恨也如此算計你,你卻可以不計較,你卻對我的算計耿耿於懷,海藍,你對我不公平。」裡亞平靜地看著他。

    半空的他,白衣勝雪,銀髮飄揚,姿態如仙。

    卻再不是她熟悉的樣子。

    海藍譏笑,「公平?公平這東西,從來就不存在世間,君無恨也算計我,可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他沒有傷害我,也沒有傷害任何人,純粹是我和他的事情。而你,卻為了一己私慾對魔界趕盡殺絕,不要拿你和君無恨比,裡亞,說句實話,你不配!」

    「再則,我愛他,他做得再錯,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不觸碰我的底線,我自會寬容他,你和他對我而言,意義是不一樣的,所以公平二字在你們身上所呈現的寬容度自也不一樣。」

    「在感情上,我對他容忍限度是零,可其餘的事情,只要不背棄我,我都可以原諒他。」

    這就是曾經的海藍對君無恨的寬容。

    兩人之間的事情,本就該是兩個人解決,他們愛彼此折磨也好,愛相互彆扭也罷,愛口是心非更是他們自己愛折騰,這都是他們的事。

    旁人無權置喙,他們也不會牽扯到旁人。

    「不背棄?哈哈……」裡亞倏地大笑,「他今天和霓裳成親,你知道嗎?這還算不背棄嗎?」

    海藍一笑,「裡亞,我沒告訴過你嗎?我剛從魔界過來。」

    裡亞心中一沉,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這場婚禮搞砸了?他突然想起一事不對,地獄深淵一旦進去要一千年才能夠出來。

    她五百年就出來,莫非是因為君無恨和霓裳的婚事?

    「沒有婚禮了。」海藍說道:「裡亞,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總以為萬事都要如你所願,可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一切不是了。我的屬性也變了,你也沒有能力再操縱我重回神界,我寧願在流亡界漂流,我不犯你,你最好別來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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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發表於 2016-10-21 18:17:31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89

    「海藍,除非我魂飛魄散,否則,我絕不放開你。」裡亞目光灼灼,有深情,有眷戀,也有瘋狂的執著,把他心底的陰鷙和狠厲都掩蓋住。

    海藍不再和他廢話,拂袖而去。

    裡亞看著那抹白影翩然離開,握緊了拳頭,海藍的力量超乎他的意料,她學會了靈魂解放麼?

    應該是如此。

    只有主兵器靈魂解放,所有解放的力量才會加強。

    看來地獄深淵的歷練,比莫愁海更要驚人。

    海藍……

    眼前浮起千百年前女子的如花笑靨,裡亞心臟一陣陣緊縮的疼痛,不放手,絕不放手,他唯獨渴望的那抹溫暖,心中最眷戀的存在,若放棄了,他還剩下什麼?

    絕不行!

    金日站著流亡界的城門上,月白長袍,金髮飄舞,襯得他整個人如謫仙般,海藍遠遠就看見了金日,相比於白衣勝雪的裡亞,其實金日身上更有一種出塵的味道。

    靈秀,飄逸,真如謫仙般。

    海藍想起神話故事中的神仙,就是這般人物吧。

    他見她回來,微微一笑,也不問什麼,張開懷抱就把她納入懷中,疼愛地揉著她的長髮,萬年如一日的呵護從不曾淡去。

    「藍藍,吃了不少苦吧。」他心疼說道,地獄深淵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甚是可怕,她一住就是五百年,又征服地獄深淵的怨靈,該是吃了多少苦,才有如今的成就。

    「沒事,都過去了。」

    金日一歎,「真不回神界了?」

    海藍搖頭,「我的屬性改了,變成暗系,也失去當女神的資格。」

    即便屬性沒有改,她也不回神界。

    「那只能在流亡界了。」

    「是,我還要找兩個人,店長和踏月。」海藍說道,店長是個奇人,若不是從他口中得知地獄深淵,恐怕她也得不到這一身強大的力量。

    「嗯,我知道了。」如今海藍力量強大,他不怕她再被人欺負,怕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她留在流亡界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私心是希望她能回神界,畢竟那是她多年的家,可若她不希望,金日也不會逼問她。

    「你和君無恨,真的就這樣了?」他莞爾一笑,並不信海藍真能如此絕情,她並非想她說得那般無動於衷,他們一起走過千百年,海藍的性子,金日比她都要清楚。

    若真不在乎,她就不會選擇今天出地獄深淵,那般剛剛好,且卡在他們成親的時候。

    若真不在乎,她平靜地和君無恨說話的時候,拳頭不會握得那麼緊。

    「魔祖,其實很愛你的,莫愁花和碧血冥月的巔峰解放,誰都擋不住。」

    「我知道。」海藍淡淡道,瀟灑地靠著城牆,看遠處峰巒疊起,她幽幽說道:「可我真做不到原諒這五百年來的一切,沒辦法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再說,沒有我,這五百年三界多太平,君無恨和裡亞都沒有開戰,那就這麼一直保持下去吧。」

    她的愛情在三界存亡面前,微不足道。

    「魔祖那性子,豈會放手?裡亞也不會放手。」金日溫柔說道。

    「不放手,那就上吧,來一個我揍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海藍一握拳頭,說得雄心壯志的,她想揮拳頭揍人很久了。

    金日微笑,海藍囂張笑道:「今天我有審判者和不悔,又有彪悍的軒轅,還有一大批怨靈,看三界誰還能動我。」

    「得意忘形了。」

    「人家難得一次嘛,你想,你可愛的藍藍被壓搾了千百年,總算可以翻身狂笑革命,這是一件普天同慶的事。」海藍哈哈大笑,一掃方纔的沉悶。

    普天同慶?金日挑眉,但笑不語,這丫頭果然得意忘形了。他見識過她的靈魂解放,力量的確強大,這今天後,三界中有主兵器的人都會研究靈魂解放了。

    但沒有幾千年的時間,怕是不會有人領悟。

    海藍和冥王是在地獄深淵,這是例外情況。

    「我等著你揍人。」金日幽默一笑,「對了,問天呢?」

    「應該在流亡界。」海藍說道,帶著金日進流亡界,一起去踏月旅店,五百年不見,這裡依然如舊。

    海藍和金日到的時候,旅店中的人都被審判者趕出來,圍成一團看熱鬧,可沒人敢進踏月旅店一步。

    其中有幾人海藍還認得,她記憶力不錯,雖然過了五百年,但認得出來,可他們已經認不出她了,畢竟五百年,時間太久了。

    她帶著金日進了旅店,眾人紛紛猜測,他們一定會被打出來的。

    可誰知道,一切風平浪靜。

    樓下空無一人,店長也不在,金日說道:「我聽阿寶說過他,這五百年都沒有他的行蹤,不知去向。」

    「是嗎?」海藍挑眉,店長不在?那他去哪兒了?

    樓梯處有腳步聲,審判者從容走下,在魔界的時候看得不甚清楚,如今看的更清楚了,一頭張揚的黑髮,黑色的鳳紋長袍,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蒼白的臉看起來像是萬年不曾見過陽光,極是病弱,可他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剛硬,果決,舉手投足都有一股爆發性的力量。

    他是什麼人?

    看起來極是厲害。

    「我哥和不悔呢?」

    「樓上。」

    他話音剛落,問天和墨軒已帶著不悔下來。

    不悔臉色極差,一片慘白,海藍記得她分明沒有受傷,可臉色卻比彌留的病人還要差,問天和墨軒都是一臉擔憂的神色。

    「不悔,你怎麼了?」海藍詫異地問,審判者已抱過不悔,讓她安適地坐到一邊,不悔一笑,「沒事姑姑,你的魂魄,我該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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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7:48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90

    海藍見不悔神色極差,心頭一頓,「不悔,你取出我的靈魂了?」

    不悔抬眸看她,疲倦地靠在審判者懷裡,搖了搖,「我試著把你的靈魂從聚魂石中逼出來,但效果不佳,你的一魂三魄在我身上太久了,可能需要姑姑來幫忙。」

    審判者目光掠向海藍,那眸光清冷中有一抹乞求,海藍瞭然,怪不得不悔臉色如此之差,「不悔,如果我取走一魂三魄,你會怎麼樣?」

    不悔搖搖頭,「沒關係。」

    「會永遠消失!」

    不悔話音一落,審判者也接著說,聲音冰冷,但凝著不悔的目光有了萬千憐愛,「我的公主,不要說謊。」

    墨軒和問天都看向海藍,他們沒有說話,但目光已有了一絲傷痛,這是海藍的靈魂,他們沒有資格讓海藍放手,但他們想不悔活著。

    他們一家支離破碎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團聚。

    海藍眉心微蹙,缺少了自己的一魂三魄,她體內有不死之花,她的生命無影響,但那一魂三魄關係著禁忌解放和靈魂解放第二式。

    若是沒有這一魂三魄,這兩種力量她沒法用。

    屬於她的另外兩種異火也沒法回來,這就是靈魂不足所造成的缺陷,可如今,單單是軒轅的靈魂解放第一式已到巔峰,三界無敵。

    第二式的力量比第一式強大一倍,然她的第一式已是無敵,又何必要第二式,而禁忌解放也是。

    力量和不悔的命比起來,顯然微不足道。

    「不悔,這一魂三魄,你留在聚魂石裡吧,姑姑不要了。」海藍沉聲說道,曾經她是極期盼自己能拿回一魂三魄,但如今,算了。

    不悔輕輕搖頭,「即便有姑姑的一魂三魄,我也只能再活五百年。」

    五百年後,她依然會消失在天地之間。

    海藍大驚,「不悔,你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的魂魄呢?為什麼只能再活五百年?」

    墨軒看著不悔蒼白的臉,疲倦的眉目,心中酸苦,眼睛酸澀,忍不住紅了眼圈,五百年對他們來說是很短的,一閃而過。

    問天拍著她的肩膀寬慰,墨軒心中更是難受。

    審判者凝著懷中的人兒,微一歎息,「不悔的魂魄早就毀了,不可能再凝聚。」

    「什麼?」海藍大驚,復而搖頭,她不相信,「怎麼會呢?如果魂魄毀了,為什麼不悔還活著,她如今是她自己的魂魄吧,我的一魂三魄只是給補齊她的不足,占主導的是她自己的魂魄,你別告訴我,現在的不悔是另外一個我。」

    人若無魂魄,怎會有靈智。

    若是魂飛魄散,不能凝聚,不悔即便是保持了肉身也是活死人,若她活著,那就是她的一魂三魄,這麼說來,不悔也是她?

    審判者搖頭,「自然不是,不悔是不悔。她是神魔後代,魂魄和神魔不一樣,神魔魂飛魄散後,魂魄消失在天地之間。但不悔魂飛魄散後,魂魄卻是不能消失的,但也不能凝聚,冥王把她游離的魂魄也鎖在聚魂石裡,再用禁忌法術把你的一魂三魄也凝聚在聚魂石裡,讓她的靈魂和你的魂魄融合,不悔才能活下來,可若沒有你的魂魄,她的魂魄便會破碎游離,永世都在三界飄蕩,生不了,也死不去。」

    海藍第一次聽說,竟還有這種事,審判者目光沉痛,「我聽說地獄深淵有能凝聚神魔後代的法子,寧願千百年都被在地獄深淵修煉,卻始終找不出最完美的法子救她。」

    不悔笑著搖搖頭,「小銀,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如果不是冥王……」審判者目光露出陰鷙,不悔唇角浮起苦澀的笑,再一次搖了搖頭,真的沒關係了。

    海藍在她臉上看到心如死灰的表情。

    不悔是不想活了,所以才會把一魂三魄還給她吧,她和冥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年她遇見冥王的時候,分明只是癡傻兒,這樣的不悔,豈會懂得情愛?

    等等,審判者說千百年……

    不悔也不過活了兩千多年,聽他的語氣,早就認識不悔?

    墨軒也是一驚,看向不悔,「不悔,你到底是誰?」

    「娘,我是你女兒啊。」不悔悲傷地說,眼淚突然流下來,她從審判者的懷中坐起來,疲倦的眉目淨是一片濃濃的悲哀,「娘,你也不要我嗎?」

    「不是,不是,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女兒,娘不是那個意思。」墨軒憐愛地撫著她的臉龐,擦去她的眼淚,「好,娘不問了,好嗎?」

    她捨不得不悔此般傷心。

    不悔輕輕地笑了。

    墨軒頓覺心中發堵,悶得受不了。

    審判者說道:「不悔魂飛魄散是十萬年前的事,當時我來不及救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冥王殺了她,肉身和靈魂都被冥王絞碎。當時我用凝魂法術把她的魂魄凝聚,一直等待時機讓她重生,在漫長的等待中,總算讓我看見姻緣石上有異象,又有兩對神魔相戀,不悔能再有重生的機會,所以墨軒和問天結合的時候,不悔就重生了,但即便是重生了,她的魂魄因為破碎無法凝聚,能保持肉身,卻不能有智慧,所以不悔一出生就是癡傻兒。」

    「你的意思是說,不悔前世也是神魔後代?」問天驚訝了。

    十萬年前就有不悔,是誰?他從未聽說過啊,神界是誰犯了禁忌?海藍也詫異了,從未聽君無恨說過魔界是誰和神界的人相戀了。

    還生了不悔。

    「對!」審判者說道,「神魔相戀是禁忌,所以神魔之後也是禁忌,不悔的出生是天地所不容的,她要重生,也只能重生為神魔相戀後的結晶。我一邊在地獄深淵修煉,一邊等待機會,一直等了十萬年,才有機會讓她重生。我本來只是想先保住她的肉身,靈魂再想辦法。沒想到,她又遇見冥王……」

    「等等……」墨軒打斷審判者,「既然不悔還能重生,你為什麼說她會消失?五百年後再重生就好,我……照樣投生為我和問天的女兒不就成了麼?」

    不悔唇角逸出一朵笑靨,忍不住打趣,「娘,你是在說你原諒爹爹了麼?」

    墨軒也察覺自己說了什麼,臉頓時一紅,看都不敢去看問天,問天莞爾,審判者說道:「這種凝聚凝魂再投生的禁忌之術,只能用一次,且三界只有我能用,再沒有辦法了。」

    海藍一聽全明白了。

    的確是山窮水盡了,可不悔五百年後就真這麼消失了嗎?

    「不死之花呢?我體內有不死之花,能用嗎?」海藍緊聲問,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不悔搖搖頭,「冥王曾向魔祖討要不死之花,但不死之花救不了我,他明知道的。他要不死之花,不是為了我,是為了嫣然。不死之花是回魂丹的好材料,嫣然身上還有靈息,他想用不死之花,再加上我破碎的魂魄給嫣然重塑靈魂。」

    墨軒握緊拳頭,冥王這該死的傢伙,竟然如此糟蹋她的女兒?

    不悔只是一笑,似是釋然,又似是譏誚,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又或許,這些悲痛的事,她受得太多,早就麻木了。

    神魔之後的靈魂啊,太特殊了。

    用處多了。

    海藍一聽,怒火頓起,該死的冥王,他竟然如此過分。

    審判者冷冷譏笑,「冥王,前生,他就是要不悔的魂魄重塑嫣然的靈魂,才會殺了不悔,今生又是如此,我再不會讓他靠近不悔一步。當年不悔都有八個月的身孕,懷著他的孩子,他竟還能如此狠心,這樣的男人,我絕不會再把不會交給他。」

    眾人皆是一震,特別是墨軒,一時腦海一片空白。

    「那……孩子呢?」

    不悔臉色更慘白,搖了搖頭,「我沒機會見到她。」

    墨軒已哽咽,海藍難受得眼睛發紅。

    審判者輕歎,順了順不悔的長髮,那個男人的心,藏得太深,他看不懂。

    那種似是而非的感情,他再不想去理會,前世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把不悔交給他,他竟信了,冥王會真心待不悔好。

    可惜,到頭來卻他卻看見魂飛魄散的不悔。

    如果當年不是他快一步凝聚不悔的靈魂,冥王早就用不悔的靈魂救嫣然。

    莫愁海他見到瘋狂,絕望的冥王,那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即便真是瘋狂,悔恨,絕望,那也絕不是為了不悔,只是為了他錯失了機會。

    救不回嫣然罷了。

    為了讓冥王死了心,他帶著不悔的魂魄進了地獄深淵,逃避了冥王的追尋,等待機會讓她重生,因此他也付出了代價,失去力量,永遠留在地獄深淵。

    他寧願失去一切,失去力量,永遠留在地獄深淵也要保住不悔,可冥王卻又再一次讓不悔魂飛魄散,本來,只要他恢復了力量,他能有辦法再讓不會恢復智慧,不需要借助誰的魂魄,會有一個完整的不悔。

    可一切都被搞砸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冥王竟然沒用不悔的魂魄重塑嫣然的靈魂,而是把她破碎的魂魄凝聚在聚魂石裡,更盜了海藍的魂魄助她恢復。

    因此,他和不悔也被鎖在地獄深淵一千年。

    他不知道冥王為何要這麼做,十萬年前,他為了嫣然殺不悔,就想著復活他的女人,如今有機會,他卻不用,還寧願自己被關在地獄深淵也要保住不悔。

    他不懂。

    冥王的心思,誰又曾弄懂過?

    但不管如何,他是不可能讓冥王再靠近不悔一步。

    前世,他讓不悔遍體鱗傷,今生,同樣如此,他絕不會原諒冥王。

    墨軒悲憤怨恨,又心疼愛憐,她沒參與過不悔的前生,可聽審判者輕描淡寫也稍微能猜得出一二分,冥王竟如此混蛋。

    不悔如此可愛,令人心疼,為什麼那男人會如此冷酷待她?

    她這傻女兒,似乎愛冥王至深,一步步走到今天,漸漸心灰意冷,了無生趣,才會急著把魂魄還給海藍。

    她不想活了。

    她總以為,這些年,他們都過得很痛苦,她,問天,君無恨,海藍,幾千年糾纏,可比起不悔,她所受的傷痛似乎微不足道。

    問天也是心疼不悔,倏地想起十萬年前曾發生的事,當時冥界的冥後是樓嫣然。

    據傳聞,冥王曾經為了一名女子屠殺冥界近一萬冥軍,且砍了自己的兩名兄弟,當時皆傳這名女子並非樓嫣然,而是另外一人。

    但具體是誰又沒人說得清。

    後來聽說冥後被一名女子所殺,魂飛魄散,而冥王也瘋狂追殺那女子,據傳聞,當年那女子似是身懷六甲,已有冥王的骨肉,若猜得不錯,那女子是不悔吧。

    怎麼會有這麼慘烈的往事?

    「不悔,姑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一定!」海藍也握住她冰冷的手。

    冥王欠不悔的,她要冥王一點一滴地還給不悔。

    早知就動手更狠一些,真是便宜了他。

    「是啊,不悔,爹和娘一定也會想辦法救你的。」

    不悔搖搖頭,輕聲道:「爹,娘,姑姑,你們別費思量了,我活得很累,很辛苦,日夜被往事折磨,我已經沒有勇氣再看這片藍天了。」

    不如化作一陣風,永遠飄蕩在三界。

    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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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8:02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91

    踏月旅店中,一片悲傷之氣蔓延。

    眾人都住在十樓,墨軒幾乎天天守著不悔,怕她做傻事。不悔心如死灰,但還念著和問天、墨軒的養育之恩,不再強行歸還海藍的魂魄。

    審判者在店長的書房中鑽研,企圖能找到法子能救不悔,還有五百年的時間。

    海藍看不悔這般難過,心有不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這樣的不悔,誰都安慰不了。

    樓頂。

    金日一上樓頂就看見海藍坐在欄杆上,心情低落。

    他坐到她身邊,海藍偏頭,見是金日,輕輕一笑,“金日哥哥,怎麼上來了?”

    “你呢?”

    “心裏悶。”海藍說道,看遠處的風景,目光有一抹沉痛,“不悔的遭遇令人憐惜。”

    金日抿唇,沒想到冥王和不悔之間也有一段這麼慘烈的往事,審判者說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少能猜到一兩分,冥王為了救自己深愛的女人,殺了身懷六甲的不悔,想要奪得她的魂魄救人。

    他該有多狠,才能下這樣的毒手,即便不愛不悔,也該顧及她腹中的孩子,冥王的後代啊。

    “情字害人,不悔深愛冥王啊。”金日說,“若非深愛,豈會心灰意冷。”

    “但如今都結束了。”海藍沉聲道,冥王再不能靠近不悔,她不允許,她的家人,豈容別人恣意欺負,誰都不行。“我已經有衝動跑去冥界殺了他……不,是毀了他深愛女人的身子,讓他也嘗一嘗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痛。”

    傷害一個人最深的辦法,並非死亡,而是毀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冥王既然深愛樓嫣然,她就毀了樓嫣然。

    他欠不悔的,他永生都難還。

    她想讓冥王永世後悔,再得不到心愛的女人,償還他對不悔的傷害,可她也知道,不悔不願意這樣,她是一名高傲的女子,有自己的堅持。

    且她未曾從不悔口中聽過一句後悔。

    她唯獨後悔的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卻從沒說過,她後悔愛過冥王,後悔曾經轟轟烈烈一場,對他的傷害,她心灰意冷,再不敢碰觸感情,卻也不曾後悔過。

    “或許他已經嘗到了。”金日說道,“別去插手他們的事。”

    “我明白。”海藍歎息,她只是為不悔難過,悲傷,她不主動去尋冥王,但他別主動送上門來。

    “海藍,那你呢?”

    “我怎麼了?”海藍笑著反問。

    金日搖頭,微笑看著她,“看到冥王和不悔如此,你可曾想過你和君無恨?”

    “又不是一種情況,怎麼能相提並論,君無恨不會如此待我。”海藍脫口而出,複而一怔,她憑什麼如此自信呢?

    “海藍,你知道我說什麼,好好想一想你和君無恨的未來,別弄到不悔和冥王這般田地,到時候再後悔就來不及了。”金日輕聲說道。

    他愛海藍,所以他希望她幸福。

    海藍也受的苦,不亞於不悔。

    不悔是幸運的,受了那麼大的傷害,折磨,投生後變成癡傻兒,無憂無慮,又被冥王疼愛了一千五百年,她總算有過一段幸福時光。

    可海藍呢?

    她什麼都不曾得到過,為了君無恨受盡苦難,上蒼不該如此狠心待她。

    欠她的幸福,該還給她了。

    他也很清楚明白,海藍的幸福,並非他能給予,他能做的,只有把她推向她能得到幸福的港灣。

    “金日哥哥……”海藍明白他的心意,眉目一片愧疚苦痛,若她能愛上金日哥哥,她定會是最幸福的女子,人就是犯賤,待自己千好萬好的看不見,待自己無情的卻時刻惦念。

    人真是糾結。

    “別和我說什麼傻話,你這傻丫頭。”金日一看就知道她想說什麼,淡淡地看著遠處的峰巒,輕聲說道:“我只希望你幸福,如果這幸福我給不了,我希望別人能給。”

    海藍鼻尖有些酸澀的疼。

    “金日哥哥,如果我幸福了,你也會幸福是不是?”

    “當然。”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很幸福啊,有哥哥,有你,有軒轅,我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這樣簡單的快樂了,誰說你給不了我幸福,有你在身邊,我很幸福。”海藍說道,這是實話,絕無半點虛假。

    “嗯,我知道,但是我想你更幸福一點。”他知道,那樣的幸福只有君無恨能給。

    放手也是一種愛,成全也是一種美。

    當你真愛一個人時,你只想給她更多,明知她能得到更多,你只會幫她爭取,這就是他對她的疼愛。

    海藍笑而不語。

    “君無恨啊……”海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心裏始終有一根刺,或許等它不那麼疼的時候,我會再好好想想。”

    金日也不好再說什麼。

    兩人正說話間,一道紫影從半空飄來,一片瀲灩,海藍眸光一亮,站起來揮了揮手,“紫衣!”

    她們出來得太急,都沒叫上紫衣。

    這麼多年,墨軒在哪兒,紫衣也在哪兒。

    “海藍……”紫衣氣喘吁吁,緊張地看抓著海藍的手,“我好像看見踏月了。”

    “踏月?”海藍一喜,“哪兒?”

    她已經很多年沒見到踏月了。

    紫衣困惑地抿唇,似是很不解的樣子,弄得海藍緊張不已,“到底怎麼回事?”

    “又好像不是!”

    “紫衣你耍我啊。”

    “不是,我在奇摩山附近好像看見她了,可踏月不是靈魂麼?我看到的是實體,長得一模一樣,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本想下去看得更清楚,她就不見了。”紫衣簡單地說了過程。

    海藍也有些困惑,在奇摩山附近。?

    三界外的最危險的地帶,那裏偶爾會有歷練者出沒,她笑了笑,“你看錯了吧?”

    “我倒是希望我看錯了。”紫衣喃喃自語,“對了,墨軒呢?”

    “她在陪不悔。”

****

上一章,審判者的名字,小銀改成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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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8:14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92

再過幾日,金日回了神界,他是神界的刑司,自不能離開神界太久,她一走,海藍就稍顯寂寞,幸好有紫衣陪著她。

    紫衣也是喜鬧的性子,流亡界有不少實力和她相等的人,也激起她的求勝的心,終日在流亡界和高手們過招,玩鬧,日子過得很快活。

    有海藍和軒轅在背後撐腰,他們是快樂的。

    墨軒和問天終日陪著不悔,不再強逼出海藍的靈魂,不悔的精神也好了許多,臉色也不再蒼白難看。然而,心情也一直低沉。

    墨軒和問天很疼愛她,仿佛要把一千多年來不及給予她的愛一下子都還她,變著法子做她喜歡吃的東西,逗她開心。

    兩人的恩怨也因不悔這條紐帶親近了不少。

    雖然墨軒尚有些心結,不能完全原諒問天,但海藍看得出來,假以時日,定會有所改變,孩子果然是一條很好的紐帶。

    這一日陽光極好,墨軒和問天給不悔張羅吃的,海藍想拉著不悔出去兜風,審判者也不阻攔。

    “姑姑,我不想去。”

    “不成,你在房間裏待太久了,出來曬曬太陽吧。”海藍不由分說,硬拉著不悔在流亡界上空兜風,陽光明媚燦爛,藍天白雲,流亡界景致也不差,建築錯落有致,不悔難得揚起笑臉。

    海藍頗覺得安慰了些。

    “不悔,為什麼你說你只剩下五百年,一千五百年你不是都是這樣過來了麼?”兩人停落在城頭,海藍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悔說道:“天地間的法術都有時限的,這種禁忌法術也是,只有兩千年。畢竟你的靈魂不是我的靈魂,在我身上越久,越是要脫離我的靈魂,畢竟我和姑姑是不同的人。”

    “原來如此。”海藍點點頭,轉而嚴肅認真地看著不悔,“怎麼樣才能救你,不悔,我覺得你瞞著我們很多事,你一定知道怎麼救活自己,對不對?”

    不悔一笑,“姑姑,小伏說沒救,那就是沒救了。”

    “我一直不知道,你和審判者到底什麼關係?”海藍問,審判者是因為她身上的靈魂氣息和曾經的不悔相似才幫她。

    但他從來沒說過,他和不悔是什麼關係。

    他幫她得到力量,她幫他恢復力量,一起離開地獄深淵,她和審判者是互利互助的關係,在出來之前,他才知道,他是為了不悔。

    “小伏啊……”不悔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我的騎士。”

    公主的騎士。

    其實公主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不是王子,而是一直幫她遮風擋雨,永不背叛的騎士。

    海藍蹙眉,不悔淺笑說,“他是冥王的哥哥。”

    海藍微怔,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冥王的哥哥?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冥王有哥哥?海藍錯愕之餘,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身份太令人意外了。

    不悔輕歎,“小伏和冥王是雙生兄弟,據說雙生子出生會給冥界帶來災難,所以小伏自一出生就被放逐到妖精界,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原來如此,那你呢?你前生又是什麼身份?”

    “我是妖精界的小公主。”不悔說道,“小伏被放逐到妖精界起就一直在我身邊,我們一起長大。”

    “妖精界?”海藍詫異,第三面位原來是有妖精界的,但妖精界是屬於冥界的一個分支,但十萬年前,冥王一舉殲滅妖精界,據說從那以後,妖精界便無人存活。

    “原來你是妖精界的後人,可為什麼卻是神魔後代呢?”妖精界不是妖精麼?屬於冥界的人啊。

    不悔抿唇笑,“我不是皇父和皇母所生,我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他們怕神魔兩界不容我,於是把我託付給皇母。我爹娘在抵抗神魔兩界追逐的時候被殺了,所以皇母就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來養,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妖精界的小公主,直到我長大後,才因一些事情被揭發身世。”

    不悔對親生父母並無印象,在她心中,妖精界的父母才是她的父母,養恩大於生恩。

    海藍蹙眉,“冥王為何滅了妖精界?”

    “為了嫣然吧。”她風輕雲淡一笑,“當年嫣然的死,他歸罪於我,直接禍及妖精界。”

    海藍心中微怒,“冥王不免太過分了,就為了一人滅了你們妖精界全族?”

    不悔低下頭,海藍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覺得風中的少女,身子極是單薄,令人心疼,冥王太狠了,他怎麼下得了手?

    “那你沒有親人了麼?”

    不悔搖搖頭,“他告訴我,妖精界的人都死了。”

    海藍心疼地握住不悔的手,輕聲說道:“前生的事過去那麼多年,都忘了吧,那些事已和你無關了,今生你是問天和墨軒的女兒,不是妖精界的小公主了。”

    不悔一笑而過,“如果能忘了,那就好了。”

    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小腹,這幾日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眷戀地摸著她小腹,那裏曾經有過一名孩子,這是不悔最遺憾的事情。

    也是不悔最深的傷口。

    “不悔……”

    “我沒事。”她搖搖頭,突然一陣風吹過,揚起不悔的發絲,海藍看見她眼角的淚,忍不住上前擁住這名單薄的侄女。

    “沒事了。”

    “姑姑,我真的好希望那孩子能活下來,只可惜……”她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海藍除了安慰她,也不知要說什麼。

    他們神魔冥三界的人,懷孕極是不易,大多數女子一生只孕育一名孩子,有的甚至永生都不能孕育孩子。

    擁有孩子對他們來說,是很珍貴,很珍貴的事情。

    “不悔,乖,別哭了,你適合燦爛的笑,我們不悔曾經一定是很開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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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8:29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93

    不悔淺笑,是啊,曾經的她,是一名開朗的女子,可惜,她的笑容早就不知丟失在哪兒了。

    兩人正說著一些貼己話,雖然感覺空氣中有一股強烈的黑暗力量波動,海藍瞇著眼睛望向半空,只見一道黑色人影御劍而來。

    金髮藍眸,一身黑袍獵獵,正是君無恨。

    海藍唇角笑意微冷,不悔笑道:「姑姑,你和魔祖好好談談,我先回去了。」

    「軒轅,你陪不悔回去。」海藍出聲道,並非她要支開軒轅,而是,流亡界很大,不悔身體虛弱,且誰知道冥王會不會就隱藏在流亡界內,等著空隙抓走不悔。

    一定要有人陪著她,海藍才能放心。

    軒轅點頭,化為實體跟著不悔,誅神劍也喊著跟了上去,「軒轅,想我了沒有?都怪君無恨,硬是在外面徘徊幾天不肯進來,給老子裝小家碧玉的,害得我都沒見到軒轅美人,美人,你想老子沒有?快說,不要有美女相伴就忘了原配。」

    不悔莞爾,軒轅淡淡道:「不想!」

    「軒轅,你越是這副禁慾式的冰冷,老子越是想撲倒你。」

    ……

    聲音漸遠,誅神劍的流氓聲音漸漸模糊不清了,那幾人已經走遠,君無恨落在城頭,雙目深凝著海藍,一瞬不眨,就怕他一眨眼,她便消失了般。

    才幾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日日徘徊在流亡界外,明知她在,卻不敢來見她,就如五百年前般,只敢遠遠地看著她,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卻沒有勇氣見她。

    他怕見到她憎恨的眼神。

    人界初遇的,她還是鋒芒畢露的海藍,尖銳亮眼得幾乎要刺痛人的眼睛,如今的海藍,霸氣恣意仍在,可身上也多了一份沉穩和內斂。

    他的海藍,長大了。

    可她也離他更遠了,婚禮那天,她生冷的目光看得他渾身冰冷,一身絕望。

    他明明白白地看見她的拒絕。

    「魔祖找我有事?」海藍聽到自己漠不在乎的聲音,清清冷冷如冷風掠過,誅神的話,她自然聽見了,海藍只是冷笑。

    不該你霸道的時候,霸道得令人討厭,該你霸道的時候,卻又裝起小家碧玉來。

    這五百年,她不止一次看過他此般專注的眼神。

    只可惜,他看到的對象,不是她。

    而是霓裳。

    「海藍,我去地獄深淵了。」君無恨說道,她走後當天,他便去地獄深淵了,一旦走進地獄深淵的人,一千年都要被關在地獄深淵中。

    可地獄深淵的結界已被海藍毀了,冥王因不悔的事,心如死灰,無心冥界事務,暫不管地獄深淵的事,所以他很輕易地進地獄深淵。

    他也總算知道,這五百年來,海藍承受了什麼樣的痛苦。

    或許,海藍承受的比他想像中的更多,他心疼內疚,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走過這漫長的五百年,然而,他知道,時光不可重回。

    海藍看著他和霓裳親近了五百年,她是不是傷痛欲絕?五百年啊,不是五天,五十天,也不是五百天,而是五百年。

    他的心被怨靈的聲音戳得千瘡百孔,支離破裂。

    她在受煎熬,受磨難的時候,他卻和別人花前月下,這讓海藍情何以堪。

    他幾乎是立刻過來找海藍,可在流亡界外,他又停下了腳步,他要如何和海藍說呢?說他不是故意的,說他不小心忘了她?

    這又是什麼借口呢?

    他嘗到冥王的絕望。

    「哦,然後呢?」海藍挑眉,神色淡漠,彷彿他說的只是一樁小事。

    沉默!

    君無恨深凝著她,什麼話都不說,海藍攤攤手,「既然魔祖沒話說,那就告辭了。」

    她轉身,身後一陣輕風掠過,她已被他從背後抱住。

    「海藍……」君無恨收緊手臂,幾乎勒得海藍生疼,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

    海藍低頭看著她腰上緊扣的手臂,那人抱得很緊,她胸膛的空氣幾乎都要被擠得一乾二淨。

    「原諒你?我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原諒你?」海藍的聲音更淡漠了,君無恨聽得出,她語氣中的嘲諷。

    身後無聲,她只感覺他沉重的呼吸在她耳邊噴灑,也感覺到他懷中的堅決和力量,可單單是如此,那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我不該粗心大意被霓裳算計,不該把你忘了五百年,更不該和她相伴五百年。」君無恨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你怨我,可海藍,霓裳只是霓裳,我沒有愛上她。你一定沒看見我在吹《流年》,也沒有看見我在思念你,是,我忘記了你,可我的心記得你,霓裳跳舞的時候,我總是看見你在跳,我在看你,不是看她。」

    「我隱約只是,那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我想不起來。」

    他的聲音平靜得彷彿在陳述別人的故事,沒有波瀾,海藍輕輕一笑,「那又怎麼樣?」

    君無恨默不作聲,半晌,他才說道:「我在向你道歉。」

    「好,我接受,魔祖,可以放開了嗎?」海藍的聲音更是冷漠,眉目疏遠。君無恨手臂收的更緊,他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處。

    整個人有一種可憐兮兮的味道。

    海藍知道,這是他能放下驕傲所做的極限了。

    何曾從君無恨口中聽到一句抱歉,又何曾見他此般放下身段來哄她,他對她總是太過粗魯,霸道、蠻橫,突然走悲情路線,她是不習慣的。

    但卻沒有掙脫他。

    「海藍,原諒我好不好?」君無恨喃喃道,涼涼的肌膚貼在她頸窩。

    「我說我原諒你了,所以你可以放開了。」

    「不,你口是心非。」君無恨輕聲說道:「回到我身邊。」

    「原來你所謂的原諒你是回到你身邊?」海藍譏笑,「君無恨,這點恐怕我做不到,我在地獄深淵五百年,我對你的怨恨,你就想一句對不起就抵消了?未免太可笑了。」

    「你想如何?你到底想如何?我還你五百年好不好?」君無恨低聲說道,「我去地獄深淵五百年,我還你,好不好?」

    海藍背脊一涼,一股怒火掠上心頭,這瘋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地獄深淵那是什麼地方,他竟然說要去五百年?

    瘋了!

    可心中也有一種難掩的酸澀,這就是君無恨。

    他總是這樣,你為了他承受什麼,他就還你什麼,她也好,霓裳也好,都是如此。他的世界是如此涇渭分明,清清楚楚,他從不虧欠任何人。

    霓裳為了他背叛神界,他還她一處安穩之所。

    魔界因他大亂過一場,重歸後,他也寧願暫時把他們的情愛放一放,還魔界一片安寧。

    十二大魔王曾為他歷盡生死,所以他對他們百般容忍。

    而她,是他放在最後的。

    他想把他欠下的全部還清了,再來談她和他之間的事。

    人和人之間便是這樣子,越是最親的人,虧欠的越多,可還的卻是越少,因為已經密不可分。

    重歸後,因前生,他欠下很多人的債,承諾、守護、安寧,他把這些人都排在最前面,而把她排在最後面,並非君無恨不愛她,不在意她。而是,他想更純粹地和她在一起,再不欠下任何人,因為他早就當她是一體的,在還清這些人後,他會好好守護她。

    可過去的她,並不懂。

    她和君無恨,總是以自己的方式去愛。

    她為他好,他也為她好。

    可他們從不去問對方,你願意嗎?

    所以糾纏這麼多年,剪不斷,理還亂。

    五百年的分離,他們之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她心灰意冷,不想再續,他卻拚命想要修補裂痕,如今沒辦法了,說出這句你受過,我來還。

    「君無恨,這種事,豈能說你還就還了。」海藍低低說道。

    「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回到我身邊?」君無恨的聲音染了一分戾氣,似是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咬牙切齒,他又放低了音色,多了幾分可憐,「你說。」

    海藍暗忖,君無恨果然是不適合走悲情路線的,也就幾分鐘都沒忍住。

    「無恨,我沒辦法忘記這五百年來我所見的畫面。」海藍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在地獄深淵像吸毒一樣的痛苦,每次看見你們恩恩愛愛的畫面,我又歡喜,又絕望,一陣冷,一陣熱。整整五百年的孤單,我很想你,無數次明知自己力量不足也想要衝破結界,我想出去見你,狠狠地教訓你一頓,我想大聲地喊,我還沒死,你這麼就變心了,每次一發瘋就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我坐困愁城,什麼都做不了。」

    「只有那短短的幾秒鐘,我能見到你,能慰藉我的思念,可是你,卻和霓裳在一起,一次比一次親密,你還讓她親你。我每次都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看,每看一次,我就多痛苦一分,我遲早會變成深淵怨靈,可我每次都忍不住。」

    「因為我只有那時候能看見你,只有那時候……我無數次想要打碎那畫面,卻又捨不得,我每次閉上眼睛,不到一秒鐘又睜開,你不會明白我這種心情,我就這樣自我折磨了五百年,你說,有多少愛能這樣被消磨五百年,而最後,你竟還要娶她?」

    「君無恨,我對你失望過,絕望過,我甚至扔了你給我的戒指,戴著它曾經讓我覺得自己是笑話,從認識到相愛,到輪迴,都是一場笑話。」

    她低低地笑起來,「我在承受這些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又在做什麼?你在溫柔鄉里,你讓我怎麼忘記?你所有給予我的美好,同樣全部給另外一人?你敢說,這五百年來,你對她沒有半分心動過?你沒有半分迷亂過?你看著我的時候,沒有想起她?」

    「算了吧,君無恨,我不稀罕一份有瑕疵的感情,你再算計我也好,再隱瞞我也好,我都無所謂,可讓別的女人有機會插足,我做不到忽視不理。」海藍淡淡地說。

    她性子剛烈,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對不起,對不起,海藍……」君無恨的聲音更低了,沙沙啞啞的,他心中悲喜參半,悲的是,他曾發誓要好好守護的女人曾經被自己傷害了五百年。

    喜的是,她願意對他說她曾受過的苦痛,她曾受過的冤屈,讓他聆聽她的心聲,海藍還願意對他說,那就說明,他還有機會,不是嗎?

    「再給我一次機會。」君無恨急急忙忙地扳過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她看見他天藍色的眸一片狼狽,有急切,也有期盼和絕望,「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海藍,再勇敢一次好不好?」

    他知道他罪不可赦,讓她失去對愛情的勇氣,可就這麼放棄,他做不到。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地步。

    「是,霓裳是陪了我五百年,可霓裳只是霓裳,我沒認識你以前就認識了她。是,也許我迷亂過,可我敢斷定,我對她沒有過男女之愛。你不在身邊,我真的很寂寞,有一人在身邊陪著,日子會好過一些。在被他們逼婚的時候,我想更多是,如果真的我心裡真的有人,在我成親那天,她會不會來?我想更多是這樣,你沒來之前,我就和霓裳說取消婚禮。」

    「我以為再不會見霓裳,不是你不喜歡,而是我和她真的連朋友也當不成了。五百年前,我以為你真的只是去六道,不會有危險,我陪她去摘莫愁花。這是我對她的承諾,我想把欠她的全還了,彼此也劃清界限,再不會有牽扯,也不會再見她。那一天我就和她說得清清楚楚,我一心只想去冥界找你,所以才被她暗算。海藍,就算是我的無心之失,但錯誤已鑄成了,我不求你忘了,我也知道你傷得深,可請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君無恨不能沒有海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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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8:42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94

  海藍深深地看著他,目光有痛,君無恨不能沒有海藍麼?

    你真的不能沒有我麼?

    “無恨,沒有我這五百年,你還是和別人過了。”海藍輕聲說,君無恨似要解釋什麼,海藍輕輕搖頭,“對於我們兩人的感情,我可以什麼都不介意,但不能不介意你心靈上的走失,這是我心中一根刺,每次看見你,就想起你和霓裳這五百年。”

    “無恨,我疼。”她微笑說道,“就像一根刺,時刻在紮刺我。”

    這是她最介意的,君無恨曾經心靈上的走失。

    “我沒有!”君無恨大聲喊著,“我沒有愛上霓裳,怎麼算是心靈上的走失?”

    “你不愛她,為什麼你會和她在一起五百年?”海藍恨恨地看著他,心中情緒起伏,“魔界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就她能靠近你,為什麼你就和她一起撫琴跳舞?你騙誰?我甚至看見你和她上床!”

    “沒有!”君無恨大駭,對海藍無端的指責疼得碎了骨頭,“海藍,我以失去你的代價發誓,絕對沒有!”

    “滾!”海藍咬牙,她本不想說,這一幕多次在她腦海裏閃過,霓裳親他,她已是不允,更別說和他做更親密的事情。

    一提起這件事便心如刀絞,她還想著,君無恨不提,她不提,彼此還能保著幾分顏面,誰知道他會逼著她到這地步。

    即便他喝醉了。

    那也不可原諒,絕不可原諒。

    海藍硬是掙扎他,甚至不惜出手打傷君無恨,他卻怎麼都不肯鬆手,海藍已說到這地步,他焉能放手,若真是松了手,沒和她解釋清楚,他怕真會失去了她。

    “海藍,你冷靜一點。”君無恨大吼,海藍根本不肯聽他解釋,地獄深淵的鏡子是不會騙人的,審判者說,那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天知道當她看見霓裳化成她的模樣爬上君無恨的床時,心中悲憤到第一次想殺霓裳。她和霓裳千百年的情誼,在霓裳陷害她,殺她九世都沒有散去,霓裳再傷害她,她都不曾有過殺了她的想法。

    唯獨那一次,她恨得想要殺霓裳。

    可審判者冷冷一句,你憑什麼讓一個男人為了你五百年等待?你又什麼讓堂堂魔界之祖五百年沒有希望地一直等下去?又有誰在漫長的五百年中不曾寂寞過,不曾動搖過?

    她搶走你的男人,你覺得他對你很重要,你搶回來就是,你要覺得不重要,你扔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又何必自殘自虐。

    “你不必花言巧語騙我。”海藍怒道,“你即便失憶也該知道霓裳對你有意,你若不愛她,你和她劃清界限就好,你又何必一直和她曖昧不清,給她機會接近你,上了你的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是喜歡她的,在你心裏,我和霓裳對你是一樣的,你不能沒有我,你也不能沒有霓裳對吧?這麼多年,你定位她為紅顏知己,你也不能沒有你的紅顏知己是吧?你想坐享齊人之福,你做夢。”

    “海藍!”君無恨大怒,硬是忍著沒動手,“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信我這一回?”

    “成啊,你死啊,你去死啊,你死我就信你。”海藍氣他的否認,口不擇言,君無恨猛然放開她,指尖凝了一股劍氣,手腕一轉,二話不說朝自己的胸膛射去。

    劍氣穿透心臟,血霧飛濺,妖異的顏色染紅了她的眼睛,海藍渾身血液凍結,愣愣地看著鮮血從他的胸膛溢出,染濕他的黑袍。

    “你……”海藍所有的聲音被卡在咽喉中,眼睛刺疼地看著他血流如注的胸膛,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渾身的力量好似都被人抽走,海藍的世界又一次坍塌。

    魔祖的血極是珍貴,大量失血讓他的臉色看起來蒼白如紙,“海藍,你可以靜下心來聽我說一句麼?”

    海藍目光從他的胸口慢慢地移向他的眼睛,那雙如藍寶石般的眼睛裏有專注,也有堅決,更有毫不掩飾的深情,君無恨說,“我不知道你的地獄深淵看見什麼,但是,海藍,這五百年我和她清清白白,你指責我心靈上的走失,可我也沒有,我沒有愛上霓裳。是,我是對她有好感,但她只是我的好朋友,僅限於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霓裳對我有意,我也曾說過,我不愛她。可她不死心,讓我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追求我。當時我忘了你,心中所想也不知道是否有此人。又不想傷了和霓裳之間的情分,我便應了她的要求,僅此而已。”

    “海藍,霓裳僅僅是霓裳,為什麼一定要把她拉到你我之間來?”君無恨無視胸口的傷,輕輕地凝著海藍,深怕驚擾了他最摯愛的寶貝,“從認識到現在,君無恨所愛的,只有海藍,你什麼都可以不信,但這一點,你不該懷疑啊。”

    海藍眼睛更是刺痛了,頭痛欲裂,她不是一個會捕風捉影的人,若不是看見那麼真實的一幕,她不會無端指責君無恨。

    可如今,君無恨卻用這樣慘烈的方式告訴她。

    他沒有。

    她心中那些根深蒂固的,讓她疼痛的念頭第一次動搖起來,她是不是真的誤會了君無恨?可她明明親眼所見,怎會有假?

    君無恨看著她的臉色便知她在想什麼,他悲涼地笑了幾聲,身子往後一退,蹌踉幾步,海藍下意識伸手去扶他,卻被君無恨拂開。

    城牆上蜿蜒起一道猩紅的血跡……

    長風吹過,揚起他金色的瞳眸,在眼前飄蕩,戾氣和悲涼瞬間爬滿他的眼梢,海藍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也在他眼中看見了失望。

    “原來,你對我的信任也不過如此,寧願相信那些虛幻的畫面,也不願意信我,呵呵……”他的尾音輕的幾乎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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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21 18:18:54 |只看該作者
君無恨 395

      他狼狽欲摔,海藍慌忙過去扶他,君無恨想要拂開她,扯動胸口的傷,血流得更多,海藍心中大痛,特別是君無恨說話時的失望和悲涼,如同萬箭穿心。

    她真的錯怪了他麼?

    真的錯怪了他麼?

    寧願相信虛幻的畫面,也不信他?其實人不是都是如此,她曾經多麼的信任君無恨,在地獄深淵多年,她都是信任君無恨的。

    她知道怨靈會挖掘出她心中最陰暗的一面,必定有關君無恨,他們會毀了她,所以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君無恨。

    一定要相信。

    可最後,信任一點一滴地流逝,再也尋不到。

    她已忘記了,前一百年,她是怎麼樣告訴自己,一定要信任君無恨,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信任他,除非聽到他親耳說,否則什麼都不要信。

    她曾經,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可如今的她,卻不給君無恨一個申辯的機會,為何?

    “君無恨,你這瘋子?為什麼要這樣做?”海藍通紅了眸,厲聲問道,恨不得扇他一巴掌。

    “你不是說我死了,你就信嗎?”君無恨神色如水,低頭看著血流如注的胸口,“你看著,看著我血盡而死,這是你希望的。”

    “混蛋!”海藍大罵,君無恨看著她,目光淡漠,堅決,海藍倏地有一種戰慄的恐慌。

    君無恨是認真的。

    他在以死亡來交換她的信任。

    “你信我麼?”

    海藍紅了眼睛,視線模糊,他的容易在她眼前如隔了一層水幕,模糊不清,她信他麼?

    “海藍,只要你捨得,就眼睜睜看著我死。”

    海藍大震,抬手打他,可他眼中的平靜又讓她心疼,那一巴掌在中途力道已小了許多,摑在他臉上的力度像是拍蚊子,她的聲音帶了哭音,“混蛋!”

    其實,她是很希望自己給君無恨一個機會的,不是嗎?所以只要他給她一個理由,哪怕是編造的理由,她也會相信他,原諒,不是嗎?

    她太愛君無恨,害怕這樣沒骨氣的自己,於是一開始就定了他的罪,再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可她忘卻了。

    君無恨從不欺騙她的,或許他會瞞著她一切事情,他會算計她,可他不會欺騙她,只要她問,他都會說,即便是算計,她問,他也會承認。

    這就是君無恨,他寧願真話會傷你至深,也不會以謊言騙你,所以他說沒有,肯定就沒有。

    “為什麼不相信我?”君無恨問她,淺藍的眸平靜如水,所有的傷痛都隱藏在這雙眸子後,“地獄深淵五百年,你已對我失去所有的信任麼?”

    海藍看著他的胸口的傷,眼淚簇簇而落,滴滴落在君無恨胸口,她抬手,一團柔和的白光從掌心溢出,拂過他的胸口,幫他止血,卻沒法醫治他的傷口,只能暫時讓他的血不再流。

    君無恨說,只要她捨得,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失血過多而死。

    該死的。

    她不捨得,她捨不得。

    海藍揪著他的領子,也不顧他剛止血,擁著他,不停地捶著他的胸膛,大哭起來,饒是堅強瀟灑的她此時也有些小兒女的嬌氣。

    “君無恨,你為什麼這麼狠?”

    對自己如此之狠,他不心疼,她心疼。

    “你不信我。”君無恨平平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仿佛她做什麼罪無可赦的事情。

    “你喝醉了。”海藍艱澀地吐出幾個字,她並不想和君無恨提這件事,可他們之間每次都要弄到彼此傷痕累累的地步才甘心。

    君無恨以這麼慘烈的手段取得她的信任,就是不想再拖下去,他要以最快,最果斷的辦法重新獲取她的信任,讓她一掃心中怨恨。

    海藍眼淚不停地掉,魔祖自殘身體,穿心而過,這傷口她都沒辦法醫治,只能止血,不能治癒傷口。若她坐視不理,他真會失血過多而死,他真是狠。

    每次都逼得她毫無退路,只能選擇面對。

    這個男人的果斷、狠絕是不是都用在他和她身上?不然為什麼他們會走得這麼累,這麼痛苦?

    “繼續說!”君無恨沉聲說道,身子靠著城牆,平靜地看著她。

    海藍深深地呼吸,一擦眼淚,說就說,“我說,你要不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我親自在你胸口再開一個洞,別以為玩苦肉計過關。”

    “好!”

    海藍惱他此時還能心平氣和,她冷冷一笑,“那天晚上,魔界不知慶祝什麼,你喝得酩酊大醉回魔祖神殿,霓裳去請小狐狸以幻術把她變成我的模樣,穿著我的衣服進魔祖神殿勾引你,你沒拒絕,我親眼看見你們……”

    她咬牙,她從頭到尾看了一幕活春宮。

    “說,怎麼回事?”海藍在他腰上一擰,有些氣急敗壞地問,本來不說,兩人還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可若是一說,就仿佛裂痕擺上臺面,誰都傷痛。

    君無恨危險地眯著眼睛,深深地凝著她,那眸光有一些她看不懂的複雜光芒,海藍被他看得心頭難安,一聲冷笑,“怎麼?沒話說了?”

    君無恨依然無語,只是沉默地盯著她,海藍被他看得心煩意亂,唇角更有一抹譏誚,“是沒話說麼?還是次數太多,魔祖大人自己都記不起了?”

    她不想這樣酸溜溜的說話,可就是沒忍住,這酸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君無恨還是沉默,海藍大惱,拂開他的手,轉身就走,這一下君無恨反應極快,突然抓住她的手往他懷裏帶,他受了重傷,力氣沒有復原,並不大,海藍抬手剛要打他,觸目就是他血濕的長袍,抬起的手又放下。

    君無恨已俯身,攫住她的唇舌。

    這是他想做很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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