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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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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嫿泠 -【重生美人名貴】《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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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6:37 |只看該作者
第279章 醜聞爆料

    當年佛萊恩就這麼倒下,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的貓膩?

    照理說,現在珀麗已經沒有能力對付夏泠音了,就算布亞羅真的因為多年來相處的一些「情誼」而不為難對付她,她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容瑟爾去救葉子塵出來,更何況,她也根本沒那個能力救出來。

    那麼,就另有其人了。

    她和洛林曾經查到過珀麗的不忠,但是後來因為查不到,也因為去到了島上,所以也就不了了之,現在想來,做這一切的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

    佛萊恩依舊昏迷不醒,這一切的謎團只能由她自己解開。

    而這個電腦裡,似乎有很大的可能擁有真相,還有或聲音,或影像的證據。

    夏泠音看著這個電腦總算是真正的啟動了起來,搖了搖鼠標,心內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那時候沒一氣之下把這個破電腦給扔了,不然的話,現在連解開的可能都沒有了。

    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這部筆記本曾經一度被認為是廢了。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佛萊恩出事,她並沒有想到這個的原因。

    當年,這部電腦曾經因為接收「大遊戲城」中的監控數據時,被對方給發現了,反黑進洛林那裡,並且植入了一個病毒。這病毒極其詭異、奇葩而且強悍,強悍在於洛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請了專人都無法除去。

    而詭異和奇葩就在於,這病毒每次開機就會自動運行起來,不會一下子徹底的毀了這電腦,卻是一點一點慢慢的侵蝕。每次開機之後,螢幕上方就會出現一個藍條條,藍條條一邊很得意的閃動,一邊就開始毀壞電腦裡的文件。

    洛林算過,照這個速度,二十四小時內一定就被清空了。

    於是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果之後,夏泠音就把這電腦扔進了保險箱,再也沒開啟過,再然後,她也就將這個東東給忘掉了。

    現在想來,大遊戲城,可不就是墨颯隱的地盤嘛。

    夏泠音微微一笑,打了個電話給墨颯隱,很快,一個檔就從那邊傳了過來。她點開,便見螢幕變成了藍色,一串串數字不斷的晃動,晃動,許久之後,螢幕重新浮現,上面摧毀她檔的藍條條卻已經不見了。

    電腦依舊很緩慢,卻已經快了不少。

    她挪動鼠標,文件夾一個一個的被點開,大多都是一些瑣事,沒什麼具體意義。按照日期搜索查看之後,夏泠音終於找到了其中一個檔夾。

    這個裡面全是佛萊恩那個辦公室的,檔不多,而且很淩亂,顯然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夏泠音微微蹙眉,對這些麻煩而且復雜的技術性東西完全沒辦法,只能繼續往下看,看了個頭暈眼花。

    連續點開很多文件夾之後,她終於停在了那一天監控內容上。

    夏泠音心中緊了緊,然後鼠標連續點擊著,打開了那一段錄音。

    沒有監控錄像,這一點讓她十分遺憾,但是聽聽這段錄音,說不定也能知道一些什麼秘密。於是夏泠音耐心的一點一點聽著,時而拉過一段無聊的空白期,整整一天,她都沉浸在了閣樓中,夏矜和洛姨沒有上來看,只當她要休息,墨颯隱忙著家宴,洛林忙著開會,蘇菲亞早已回到了洛克菲家,不知在實施些什麼計劃。

    這一天下午,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呆在房間中,竟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發呆。

    晚飯時間,洛林回到了家裡,洛姨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於是洛林上到閣樓輕輕敲響了夏泠音的門,略有點疲憊的聲音傳來,瞬間驚醒了夏泠音的思緒,「泠音,在幹什麼呢?快出來吃飯吧。」

    夏泠音一愣,下意識的看向牆上的表,指針指向了七點。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她遲鈍的反應過來,應道,「哦,馬上來。」

    洛林聽了這聲音,感覺有點不對勁,於是等在了門外。夏泠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再拍了拍臉,然後才微笑著走了出去。

    剛一出去,她就迎面看見了眸中含了擔憂的洛林。

    夏泠音微微一笑,「洛林哥,快點,我好餓了。」她說著就轉身往下走,神情顯然有點心不在焉。她一邊下樓一邊眯了眯眼,說實話,這件事雖然實在是太讓她震驚,但是對現在的她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夏泠音略有點蒼白的臉上不由得浮上了一抹笑,還需要步步為營的算計嗎?還需要辛辛苦苦的挖坑等他們跳嗎?還需要用盡心機去製造陷阱嗎?原來,他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醜聞!

    吃了一頓美味的晚飯之後,夏泠音陪著洛姨和媽媽一起收拾了碗筷之後一起看起了電視,桌上擺著洛林帶回來的水果和一些小點心,一家人其樂融融,幹著人間最平凡的事,卻擁有最大的幸福。

    夏泠音滿足的笑了笑,自然發現了洛林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疑惑目光。

    第二天開始,夏泠音不再將身心投入在時尚王者大賽的陰謀中,而是開始搜集關於珀麗的一切。不再有布亞羅為她保駕護航,她身後的那點子破事很快就浮上了水面,清晰如同一本故事書。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已經是兩個星期過去。

    臨行前,夏泠音專門去佛萊恩的住所看了看他。他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雖然依舊不能動彈,癱瘓在床,卻少了一絲從前的那種灰暗的色彩。夏泠音坐到了他的床邊,他閉著眼楮,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

    沉默半響,夏泠音沒多說什麼,只默默的又離開了。

    以前她不明白,就算那些真相浮現,佛萊恩這樣的人,怎麼會就這麼被氣得如此嚴重,現在她終於知道,一個背叛不算什麼,而是當他發現,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孤身一人被瞞在鼓裡那麼多年,自以為幸福,自以為了不起,原來那些都是背叛者給予他的假像。

    只有人發現自己的救命稻草都成了荊棘的時候,才會真正的癲狂。

    曾經的夏泠音是如此,那時候的佛萊恩亦是如此。

    夏泠音看著佛萊恩,不知道是該憐憫還是該冷笑,最後只好面無表情。那段錄音裡,除了珀麗之外的另一個男聲,清楚至極,雖然分辨度不高,但是夏泠音依舊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那個人……是佛萊恩最喜愛且信任的弟弟,卡魯。

    曾經他叮囑自己,如果覺得沒能力掌控公司,那麼就將這一切先給卡魯,卡魯會幫她和容瑟爾,會讓他們容克家的繁榮繼續下去,那是他最信任的弟弟。

    但是事實呢?

    幻想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而往往有的人執著於追求真相,卻往往被真相打擊得一蹶不振。

    轉身過後,她搖了搖頭。

    至此,恩怨算是了了吧。

    離開之後,夏泠音開始著手報道,將很多年前的舊事翻了出來。其中有珀麗與卡魯早就通姦的證據,珀麗曾經在未婚前便墮過胎的證據,有珀麗得了艾滋的確切診斷書,這些之後,還有一份夏泠音捏造出來的「證據」。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才是醜聞的最高境界。

    當前面的證據確鑿呈現在大眾的面前,後面那件事孰真孰假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件豪門大醜聞能夠為大家帶來的茶餘飯後的笑話,還有八卦的利益。

    接下來便是權貴圈的風起雲湧,夏泠音身邊的所有秘書和助理的電話都被打爆,記者沒日沒夜的堵在公司門口,希望得到她的回應。容瑟爾則是忽然間連夜消失,公司裡,卡魯的手下們全都臉色鐵青,幾天之後,也全都不來了。

    卡魯也躲起來沒敢見人,珀麗在國外,夏泠音特意將她的樣子拍了照片放了出來。至於容瑟爾,夏泠音則特意讓人將她「保護」了起來。

    然而,這件事還沒有完!

    終於到了一切該浮上水面的時候了,珀麗聲名狼藉,命不久矣,佛萊恩這個人已然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小三的邪惡面具被揭開,當年被小三欺負了的正牌女主人就該優雅的回歸了。

    一個星期後,第二份重大報導火熱出爐!

    這份報導寫的人可謂是極其的有才,將當年的事情簡潔明瞭的表達了出來,並且還煽情無比,聲淚俱下,讓看者無不痛罵珀麗,惋惜這個被害了的女主人。當年容克家的一些被趕走的傭人們也都被夏泠音給找了出來,其中薇薇安女士帶著好幾個人,還有在法克國容克家遇到的那個老船夫也帶領著一眾人等,一起參與了記者采訪。

    幾個人將當年的事情描繪得就像一個狗血又煽情的言情劇,成為了當時的一個極大的話題。

    整整一個月,各大報社的報紙頭條全都被有關容克家的一切佔據,霸道的籠罩了所有人的視線,弄得全世界人盡皆知。

    一切塵埃落定時,已經是時尚王者大賽的終極大賽臨近的時候。

    夏泠音依舊是大賽評委,卻將場上所有選手的光環全部奪去,記者們藏在觀眾席的每個角落裡,不停的拿閃光燈掃描著她,就在這時,夏泠音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看著上面的名字微微一愣,然後動作緩慢的接了起來。

    是金醫生,他此時已經是華城最大的醫院的院長,只是偶爾才去佛萊恩那裡看一看,多年來,他早已淡定無比,此時他的聲音卻是劇烈的顫抖著,帶了極大的被壓抑著的又驚又喜,「夏小姐,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夏泠音點點頭,「什麼?說吧。」

    金醫生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容克先生……醒了!徹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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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6:49 |只看該作者
第280章 還你一個幹幹淨淨的容克家

    金醫生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容克先生……醒了!徹底的!」

    夏泠音「唰」的站了起來,卻聽金醫生繼續道,「這無疑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容克先生已經不顧阻止,讓幾位助理推著輪椅召開了記者發布會!他讓我告訴你,他會將容克家,幹幹淨淨的,交給你。」

    她一愣,周圍的聲音喧嘩無比,她的耳朵卻好像一瞬間安靜了。

    閃光燈  啪啪此起彼伏,比夜間的繁星還要更加閃爍耀眼,夏泠音站在人山人海的中央,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幹幹淨淨?

    這世上什麼東西是幹幹淨淨的,容克家已經如此髒了,他又該怎麼幹幹淨淨的交還給她。而且,她夏泠音才剛剛製作出來一堆真真假假的報道,現如今他佛萊恩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催倒楣而且愚蠢的男人,是戴綠帽的男人中的代表人物,也是豪門世家裡引以為戒的範例。

    這樣的一個人,說要給她一個幹幹淨淨的容克家?

    不要太搞笑。

    夏泠音掩飾住自己的神情,低頭和幾位評委說了幾句話,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木蘭,轉身在墨颯隱派來的保衛隊中沖出重圍,開著車一路遠去。

    這一個月裡,容瑟爾美其名曰被「保護」起來,實際上卻是軟禁,沒了她的幫忙和打通關系,葉子塵沒多久就被淘汰了,但是雖然他被時尚王者大賽淘汰,無緣走上這條路,卻終究被星探發現,與某個經紀公司簽了約,重新走上了星途。

    對此夏泠音只是一笑置之,無所謂他去哪裡,沒人幫助,終究是要摔得很慘。

    重新走上娛樂圈,似乎和前世一樣,但是卻也不一樣。他因為在時尚王者大賽上的轟動,被不少人給記住了,評為時尚王者大賽上有史以來最俊的男設計師,也算是名氣不小,所以可想而知,他順利的步入了娛樂圈。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最忌諱開門紅的,開門紅,輩輩窮。

    夏泠音開著車迅速的拐彎甩去身後的記者們,一個小時後總算是飆到了市中心的記者招待會場所的門口。金醫生站在外面,正好攔住了她的去路,前面是人山人海的記者,一群一群的包圍著這個華麗的場館,嘈雜如同世界盃的現場。

    金醫生伸手一攔,迅速在大家還沒發現她之前將她的車門一堵,讓她沒能下車。

    夏泠音將窗戶劃了下來,蹙眉道,「幹什麼。」

    金醫生朝她笑了笑,笑容中故意露出了一臉的諂媚,「夏小姐,這件事對您百利而無一害,又何必去阻止?我是您的忠實手下,自然不能看您一時沖動而誤了事。」他本已經和夏泠音挺熟絡,早就不用「您」這樣的字眼,此時卻故意端了出來,還將「忠實」二字加重了音節。

    眉間微蹙,視線穿過了金醫生,看向那邊混亂嘈雜的一切,心緒復雜。

    其實她不知道她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阻止?圍觀?還是僅僅想要看看那個前世扼殺了自己生命的人拖著病弱之軀,要如何做那她覺得根本無法完成的事情?片刻後,夏泠音發現自己似乎只是盲目的開過來了,似乎並沒有想好自己想要幹什麼。

    夏泠音冷靜下來,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金醫生便將那諂媚的笑臉微微收斂了一點,然後打開車子另一邊的門坐了進去。平靜片刻後,夏泠音沒看金醫生,只將目光放射向不遠處嘈雜一片的場地,慢慢道,「他打算怎麼解釋這六年的不見蹤影?」

    說著,夏泠音移了目光,扯出一個笑,「他的不見,似乎有很大一部分的受益者是我,這樣推理,似乎很有可能是我瞞下了這件事,為了奪取容克集團。」

    陽光從車窗外隱隱約約的灑進來,照在她柔和的側臉上,在她的雙眸處投下一小片陰影,讓她的那個笑容瞬間有點銳利。金醫生微微一顫,心中回想起了面前這個女子十三歲的時候,那個晚上,她步步緊逼,笑著,卻讓人不寒而慄,面容明明像天使,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被魔鬼盯住搞的寒冷。

    當年因為威懾,也因為利益相交,所以服從。

    後來利益已經交換完畢,他成為了大醫院的院長,擁有無限榮光,雖不能說翅膀硬了不再需要夏泠音,卻也已經有能力可以對她敬而遠之,畢竟他清楚的知道,這個看似無害的女孩其實不簡單。

    更何況,那中間他最意氣風發的五年,她消失了。

    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做,反而一直不時的去照料容克先生,並在五年後,她回來時依舊站在她這一邊。為什麼?

    說好聽點,他也許是顧念舊情,但是說直白了,一方面是對她這個人的敬佩,另一方面卻也只不過是認為她的路還遠遠沒有到達最頂峰,而跟著她的好處,也遠遠還不曾停止增加。

    人的貪心是無止境的。

    夏泠音自然心知肚明,但是卻也心照不宣。貪心就是弱點,互相利用,也無不可。

    金醫生徹底收起那張諂媚的笑臉,認真道,「即使與世隔絕,躺在病床上那麼多年,但是容克先生依舊是容克先生,也許老了,但是有些東西是不會消失的。」他肯定的說道,「曾經的他糊塗在於他太過相信身邊的人,看不清一切,但是他現在看清了,便也就是那個叱 商場,橫行歐洲,拓展容克集團的容克家主了。」

    車內空氣安靜,清新劑帶著高檔薰衣草的燻香彌漫四周。

    「呵。」夏泠音忽然發出一聲輕笑,神情略冷,有點自嘲,「看清了?真的看清了?」

    車內安靜片刻,金醫生深深看了看她,沒有回答,而是徑自繼續說道,「後來的幾年,他雖然身體不能動彈,卻是有意識的,他能夠知道一切發生的趨向,那些個你派去的護士醫生們傭人們,都經常有給他讀報紙新聞,說一些最近的事情給他聽。」

    「他知道一切,甚至知道你在海上遇難,還有你的風雲回歸,你的婚事。」金醫生面容竟是出奇的沉靜,比之當年來,真是沉穩了不少。

    他頓了頓,迎向夏泠音有點銳利的目光,說道,「現在你唯一缺少的,就是容克集團因為容克先生的遺囑而落在容瑟爾那裡的一部分股份嗎。」他說著一拍手,「對了,還有卡魯先生那裡的一部分。」

    「如果有了這些,容克集團就徹底的,在你的手上完整了。」

    這句話一出,夏泠音抬了眸子,金醫生目光不動,眼神認真,「他也知道你會想方設法奪回這些,但是那要多久呢?而且又要費多少力氣,用多少時間?他不想再讓你那麼累,而現在,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他出現,平息這一切。」

    夏泠音挑眉,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金醫生這個人竟然已經如此大膽了,當年他被自己嚇得往後退的樣子似乎還浮現在眼前,而今,他竟然好像旁觀者清似的條理分明的與她分析起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將她的兩個問題都忽略了,轉而講起別的來。

    金醫生咽了口口水,趕緊剎車,說重點。

    「他既然知道一切,就等於他只是退居幕後了幾年,現在出來,他自然會目標明確的拿回一些東西,而不會波及到你。至於這幾年的消失,一切壞的後果都將被推在珀麗和卡魯的身上,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所以夏小姐你不必擔心。」

    夏泠音不置可否,目光移開,又看向了場館門口。

    記者們只增不減,明明是初夏的艷陽天,而且是華城這個南方的熱辣城市,日頭已經十分的毒,所有人都擠得面紅耳赤,汗流浹背,卻依舊不肯離去,反倒越聚越多。

    果然很勁爆,最近容克集團這幾個字比娛樂圈所有明星加起來都還要更加的受關注。

    金醫生看她沉默,認為她被自己說動了,於是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道,「而現在的容克先生也的確看清了,他欠你的,而你也會讓容克集團和容克貴族世家有一個很好的將來,難道這還不夠嗎?」。

    太陽很毒,夏泠音微微眯了眯眼,沉默半響。

    在這樣的沉默裡,金醫生發現自己竟然依舊猜不透她的心思,這幾年,他在成長,但是同時,她也在以幾何倍的速度更加飛快的質變,他們之中,沒有人停滯不前,有的,只是快或慢的區別罷了。

    而她的成長速度,似乎永遠也無法被人追上。

    所以,他也沒多奢望自己能夠看懂她,畢竟他們之間一高一低,是有地位的區別的,若是她會被人隨便看懂抓在手心,又如何能夠抓得住這麼多手下呢。

    半響後,夏泠音終於抽回了視線,伸手將車子前面的那個小鏡子給翻了下來。金醫生看過去,鏡子裡清晰的呈現了她的那雙眼楮,很冷靜,很漂亮,很迷人,很深,裡面的自信是璀璨的,卻還有一絲掌控四周的女王之氣隱藏其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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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7:01 |只看該作者
第281章 更加聲勢浩大吧!

    金醫生怔愣片刻,覺得那雙眼楮就好像一個漩渦,讓人泥足深陷。又好像一本引人入勝,看了一頁,會對下一頁無比好奇的好書,想要不停的向後翻閱。

    夏泠音沒有理會他的愣神,只淡淡的,她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卻一字一句的清晰道,「我夏泠音的東西,不需要別人幫我取得,是我的就是我的,總有一天我會靠自己的力量握在手中。」

    她輕輕淺淺的瞥了金醫生一眼,對他剛才的一大段話做出了四個字的評語,「多此一舉。」

    金醫生回神,張了張嘴巴,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半響後,他眼睜睜看著夏泠音就這麼開了車門走下去,竟是沒來得及阻攔。

    車內,金醫生汗顏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剛才到底是被她最後的那四個字給無語凝噎到了呢,還是被她的自信和閃亮給煞到了?這個問題無解,他只能默默的哀怨,費了那麼久的口舌,夏泠音竟然一點沒聽進去,真是好打擊人。

    不過金醫生卻也沒有繼續糾結著想要阻止,因為他知道,冷靜下來的夏泠音,不會做蠢事。

    商人是重利的,有利可圖,才會出手。

    他的視線迎著陽光看向夏泠音優雅迷人的身影,她的步伐不急不緩,快一分會顯得太過淩亂急切,慢一分卻又過於慢條斯理老神在在,這其中的優雅仿佛度量過,毫分不差。

    今日她本是要作為時尚王者大賽終極賽的比賽評委參加比賽的,如此莊重的萬眾矚目的時刻,她自然風華無限。一身手工定制的裙裝,用的是黑白兩色,本來應當過于素雅,卻因為她脖頸間搭配的那一條金色的小圍領而忽現一種特殊的高貴氣質。腳下一雙華麗的高跟鞋讓她整個人越發的挺拔,修長白皙的小腿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好看至極。

    她向前走,並沒有特意昂首挺胸,昂首闊步,十分自然,卻力壓全場。

    「啊浮!是夏小姐!!」一個人驚呼一聲,幾乎在她下車的同一瞬間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大家一直都叫她夏泠音,她不想改名,也覺得沒必要。容瑟爾是艾瑟爾?容克,她夏泠音大不了就夏泠音?容克咯。一個名字而已,不就是屬於這個人的代號罷了,現在的她並沒有多在意。

    很快,所有人都發現了她,現場頓時沸騰了!

    就好像一個電視劇高潮落幕,中間空白的等待讓人心焦,就在大家因為這一段平緩而焦慮不安的時候,另一個高潮終於出現在了眼前,可見是多麼讓人激動。

    這種記者招待會不是所有記者都可以進去拿到第一手資料的,裡面的人在幹什麼,說了什麼,他們外邊的人全然不知,本想著這麼勁爆的事情,槍一點邊角料也是好的,但是現在夏泠音忽然出現了,邊角料很有可能變猛料!

    所有人迅速的蜂擁而上,隨之而來的便是瘋狂的連續提問。

    「夏小姐,您來此是因為容克先生嗎?他這五年來所在的地方您是早就知道還是剛剛得知?」

    「今天的記者發布會會說些什麼呢,是否容克集團的所有權會重新被容克先生掌控,而您所做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前段時間的醜聞事件容克先生知道了嗎?」。

    「對此他有什麼反應?容瑟爾小姐的身世問題和珀麗女士的外遇,還有與容克先生的弟弟卡魯先生之間的三角關系,容克先生又要如何解決?」

    「夏小姐,今日是時尚王者大賽終極賽的最終賽事,您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這一屆的時尚王者本應該由您來見證,您捨得放過那個機會嗎?還是在您的眼中,時尚遠遠比不得您的權利對您更重要?」

    紛紛雜雜的問題接踵而來,夏泠音站在人群的重要,被黑暗籠罩,卻又被閃光燈璀璨的光芒照亮,刺眼又刺心。人群中央,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步伐也不曾停下,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乍看來好似與平時無甚區別,但是留在所有攝像機鏡頭下的照片,卻在後來被人反復觀摩察看發現。

    原來那時候的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是徑自的往前走,眼神有點空洞,卻又強裝堅強,倔強得讓人心疼。

    這是大多數民眾們的想法,金醫生看了那些對夏泠音這個人的超好評語和超高的支持率,接著卻是一笑。原來夏泠音從下車的一瞬間,度量著自己的步子走路的一刻開始,她就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又或者說是用自己演員的身份面對了世界。

    此時夏泠音還在往前走,抿著唇,眼神直直看向越來越近的會場大門。

    就在大家圍住她,快要走不動了的時候,會場的周圍忽然出現了一個大部隊,他們全都穿著整齊的黑色衣服,一個個的身姿筆挺,氣勢逼人,整齊的步伐和幾乎統一的身高顯示出他們經歷過非同一般的訓練和選肝。

    他們一大群人迅速沖入重圍,圍繞在了夏泠音的身邊,然後很有效率的為她開出了一條道。其中兩個正是戴了帽子裝出一臉嚴肅的阿羅和阿吉,他們走在夏泠音的身邊,一鞠躬道,「少夫人,請。」

    夏泠音心內因為這突發狀況嚇了一跳,表面上卻忍著沒表現出來。

    路邊的許多記者都嚇得噤了聲,最後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場館外圍像是被軍隊戒嚴了一般,大陣仗的將夏泠音迎了進去。眼看著她就要進去了,外邊許多人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啪啪的閃光燈又開始瘋狂的響起,記錄了這會場慣上的大陣仗和隨著這樣的大陣仗終於步入了會場中的夏泠音。

    終於走了進去,夏泠音暗暗松了一口氣,眼神斜睨了阿羅和阿吉一眼。

    這一塊走廊沒什麼人,夏泠音便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來了。」

    阿羅依舊一副很嚴肅認真的酷酷模樣,低聲回答道,「自然是少爺不放心您,讓我們來看看了。」

    正說著,夏泠音一抬眸,便見不遠處,墨颯隱竟已經站在了那裡。

    夏泠音這下不得不真正的愣住了,臉上浮現一抹錯愕,墨颯隱怎麼忽然跑到這裡來了?她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慢慢走了過去。墨颯隱站在原地,穿著一身昂貴的手工定制西裝,低調卻華麗的布料,暗暗流暢的金紋,每一樣都低調卻又奢華,將他的氣質完美的呈現。

    「你怎麼來了?」夏泠音忍不住問道。

    墨颯隱面容英挺,唇角依舊帶了一絲冷冽的弧度,看著她時卻露出一絲笑,低沉磁性的聲音簡短道,「明天是我們的訂婚儀式,推過,不能再推了。」

    夏泠音點點頭,「這回一定不會再推了。」

    墨颯隱一挑眉,顯然有點不相信,唇角若有似無的一勾,慢慢道,「你的生活太不穩定,所以我決定,訂婚和結婚典禮一同辦了。」

    阿羅和阿吉偷偷笑,夏泠音瞪眼,張了張嘴,正想反駁,卻見墨颯隱忽然投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彎了彎身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個輕吻,低低湊在她耳邊道,「沒有反對權。」

    阿吉嘿嘿的笑,「少夫人,您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夏泠音眯眼,聳聳肩,「好吧好吧,不過現在我先處理好這些。」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倒也暫時沒有再演戲。墨颯隱既然在這放鬆的跟她講話,那麼就證明瞭這裡一定是沒有其他眼楮的,她自然可以放心。

    墨颯隱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光芒,正想說什麼,夏泠音卻已經猜到般搖搖頭捏了捏他的臉,「別擔心,也不需要你出手,我過去了。」

    阿羅和阿吉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夏泠音的手捏上墨颯隱的臉,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在收到墨颯隱一記冷眸之後,兩人趕緊打著哈哈狀似什麼都沒有看見的別開眸去。

    「嗯。」墨颯隱低低應了一聲。

    夏泠音點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

    墨颯隱站在後邊沒有動,目光看著夏泠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一個拐彎,推開了那扇通向記者發布會,也通向那個「賽場」的門。他才移開了目光,一回頭,發現阿羅和阿吉正用一種偷雞摸狗的眼神悄悄的看著他,頓時唇角一抿,淡淡的瞥了過去。

    阿羅和阿吉趕緊站得筆直筆直的,聽候命令。

    墨颯隱便低沉道,「跟上去。」

    「是,少爺。」他們齊齊應了,一鞠躬,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迅速跟了上去。

    走廊空空蕩蕩的,可以聽到她的高跟鞋與地面敲擊的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回音,聽起來十分的悠遠。夏泠音表面看上去有點悲愴和復雜,心內卻是有點開心的。她喜歡挑戰,這一次,就讓她來演一場戲給全世界看吧!

    佛萊恩已經不可避免的開了這樣一個頭,她夏泠音既然無法阻止這個開頭,那麼就要自己親手畫下句號,並且,她要用自己力量,讓這個句號畫得更加的聲勢浩大,完美無缺,圓潤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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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堵後路,塵埃終落定

    阿羅和阿吉很快就跑回了她的身邊,兩人一起伸手,將那大門給推了開來。

    夏泠音便也順勢不再動了,就站在原地,等待兩人推開門後,抬起頭,迎向所有人的目光。

    聚光燈照著臺上的一個年邁的男人,他坐在輪椅上,因為離得遠,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和面色,只能感覺出她身上那種蒼老孱弱的氣息。他的膝上蓋著一條藍色的薄夠,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奢華的西裝。

    這個人顯然是佛萊恩,他剛才似乎正在說著話,卻在夏泠音進來,大門打開的一瞬,目光忽然滯住了。

    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大門,接著,沸騰了!

    而在這刺眼的閃光燈、繁雜的人聲、混亂的場面中,夏泠音卻只看著佛萊恩,不知是因為劇情所需,還是因為她的確想要看看。這種心態也有點復雜,好像是單純的投射出目光,又好像是想看看他的笑話。

    看著看著,她就想,該怎麼形容佛萊恩呢?

    好像很孱弱蒼老,卻因為他的氣勢和身上華貴的衣著而有點意氣風發,他的身後站了三個西裝墨鏡男,很霸氣威武,為他越發的撐起了場面,他的前面是一張長條桌子,桌子上擺著一份文件,還有一個麥。

    夏泠音很快收斂了思緒,進入了戰鬥狀態。

    盯著佛萊恩足足兩秒鐘之後,夏泠音一捂嘴,漂亮的眼楮中眼淚便「啪嗒啪嗒」成串落下了。佛萊恩的臉上先是一怔,然後慢慢泛起了一個笑容,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輕輕招了招手,慈愛道,「泠音,快過來讓我看看。」

    他的聲音有點顫,臉色蒼白,一雙藍眸中,光芒微微顫動。

    夏泠音仿佛怔愣半響,有點不可置信,然後才飛快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接下來,自然是一出俗到不行,卻又催人淚下的親人團聚的戲碼,夏泠音演的十分純熟,一絲漏洞都沒有,半響後,夏泠音和佛萊恩兩人才一起坐在了大家的鏡頭前,她滿臉的淚痕,卻也顯示得出她內心的高興。

    佛萊恩也沉靜了一下思緒,正要說話,卻已經被夏泠音給打斷。

    她看向下麵站著的記者,手中拿著麥,聲音輕卻堅定,「在這裡,我夏泠音做出承諾,傷害了我親人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而在容克集團真正的主人回來之後,我願意無條件聽從他的意願。」說完,下麵的人都震撼了。

    一個偌大的容克集團,就這麼被夏泠音輕手輕腳的給推出去了嗎?

    一些觀眾們認為夏泠音有義氣,重情義,但是心內明白的那些人卻暗自叫好,還真是好一招以退為進。

    這種時候,他們誰也不知道對方先說話的話會說些什麼,是會讓自己變得被動還是不堪,都無法預料。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開口,化被動為主動。

    夏泠音特意說的是法語,與他用的同種語言。說完,下面的閃光燈又是一片一片的閃爍起來,如同一片一望無際的星海。

    還沒到提問時間,於是大家只能按捺,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佛萊恩。

    佛萊恩看著夏泠音微微一愣,然後唇角漾出了一個有點深的笑意。他在商場上混跡了那麼多年,自然懂得夏泠音懂得的道理,此刻她的諸般演戲,也並不是想要瞞過他,而是想要演給大眾看。不得不說,她的此番做法很完美,她先是表了忠心,豎了牌坊,得到了民心所向,雖不如古代那樣,輿論卻也能夠鑄就一個人的成功或失敗。

    這之後,如果佛萊恩真的毫不猶豫的從她手裡奪回了公司,那麼他自然就成了不重情義的涼薄之人,輿論便越發的會偏向夏泠音。再加上他現在頭頂綠光發亮,威嚴不在,還拖著一副病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成事。

    要是再說深一點,這些年卡魯的勢力植入其中,後來被夏泠音鏟除了大部分,只留下一小部分無關緊要的,其他的自然就是她的勢力在掌控。只要她撤去那些掌控的勢力,將卡魯的手下們撩撥撩撥,再暗示那些跟著她的股東們每天稍微找一下麻煩,這公司也定然無法平靜。

    這樣說來,夏泠音此舉等於是退了一步,含笑站在了佛萊恩的身後。

    溫溫柔柔的,用世界的目光堵住了他身後的退路。

    真是挺狠的做法,卻也夠果決俐落。她知道佛萊恩已經今時不同往日,自然要加以利用。不過,其實她不必如此,那些東西他也不想要了。

    佛萊恩如此想著,心內卻是贊許。

    女子時常成不了大事,為什麼?就是因為女子身上天生帶著的母性和柔軟,但是在權貴圈,爭名奪利,爭權奪位,誰心軟,誰就輸得徹底。站得越高,下面的懸崖就越深,誰也不想跌下去,但是懸崖上就那麼點位置,多一個人上來,就必定需要有人掉下去。

    怎麼辦?只好推別的人下去。

    這時候心狠和果決是必須的,沒有這些,就別指望站得長遠。

    而夏泠音擁有這些,並且還聰慧,有才華。不止如此,說些遠的,她還擁有青墨集團做後盾,這可是很難得的。佛萊恩肯定,擁有這麼多的她,一定能夠讓容克集團在她的手上變得更加的繁盛。

    夏泠音看著陷入神思的佛萊恩,唇角依舊帶著完美的笑。她自然知道如今的佛萊恩不把容克集團交給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要他伸手遞上來的!

    接下來,自然是繼續宣佈佛萊恩本就要宣佈的事情。

    他一連串說完,接著便在夏泠音和墨颯隱派來的手下們的護送下離開了,到最後都沒給記者提問的時間。他宣佈遺囑失效,將重擬一份,再說明瞭公司被夏泠音管理得很好,讓她繼續。然後還淡定的說了自己身體不好,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修養,安度晚年等等。

    下午,夏泠音和容瑟爾跟著佛萊恩和律師一同擬定了新的條約。

    容瑟爾、珀麗和卡魯三人都沒有了容克集團的話事權,卡魯和珀麗被佛萊恩和夏泠音聯手,召集了整個律師團隊,將他們告上了法庭。自然不是婚外情這麼簡單,而是聯合謀殺罪。

    證據雖然並不明顯,但是有錢有權的人說他們犯罪了,那就是犯罪了。

    再加上那些事情弄得沸沸揚揚,布亞羅也暗自施壓,自然是「證據確鑿」的鋃鐺入獄了。珀麗拖著病體和卡魯二人入獄當天,記者團隊特意跟拍了全過程,將二人的樣子全程錄入,成為了當時的笑談。

    而這兩人的搭配,也成為了權貴圈裡多年來最模範的,奸.夫.yin.婦。

    這之後,佛萊恩的確退出了商界,當年意氣風發的他好似經此一事,再也尋不到蹤影。

    他拖著行李和自己的幾個老僕人,一同漂洋過海,回到了法克國的家中,那座城堡裡還是那些人,只是沒了夏泠音,沒了容瑟爾,沒了珀麗,更加沒有了那個很多很多年以前,被人淡忘了的容克夫人塔希婭。

    之後的他平淡的過起了生活,真如一個安享晚年的老人一般。

    逢年過節,夏泠音總會寄過去一些東西,其餘時候,兩人再無糾葛。也許有一天,她會有勇氣有力量去坦然面對這個曾經下令殺了自己的父親,她其實心裡清楚,人性都是自私的,當時那種情況,任何一個有能力的父親都會選擇救自己的女兒,而非另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女孩。

    但是清楚不代表會諒解,畢竟那個被犧牲的的確是自己。旁人知道了,也許會嘆一聲她太偏執,可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是不一樣的感受。退一萬步講,不說其他復雜的,單單說他是一個下令殺了自己的儈子手,就已經無可諒解。

    也許有一天夏泠音會放開這些,但至少如今,她還沒有準備好。

    此為後話。

    而現在的情況則是商界一片嘩然,曾經雄霸歐洲商業街的一隻雄獅就這麼忽然活過來,然後隱退了,自然要引起一片翻滾的大浪。所有人都在一開始猜測紛紛,甚至有許多大家族全都紛紛暗自圖謀,試圖在容克集團內訌的時候插一腳進去分一杯羹。

    誰也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解決了。

    權貴圈裡的風雲湧動,在這一刻深刻的體現,那平靜的外衣下,暗流湧動的一切都被悄悄掀開,展露在了世人的面前。就在大家暗自對夏泠音這個看似很柔美清雅的小姑娘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畏懼和警惕的時候,這件事翻滾起來的大浪竟就這麼被另一件舉國的大事給快速的掀了過去。

    那件事就是,青墨集團和容克集團年輕的兩位掌事者,那場出奇盛大的婚禮!

    墨颯隱和夏泠音,這一對本來在眾人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結合,竟然真的在眾說紛紜的猜測後,盛大的結婚了!

    一個是藏在幕簾後的王者,一個是逍遙於人間的女王。

    無疑,這樣的結合讓人詫異,但是真正的配與不配,只能由時間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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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7:25 |只看該作者
第283章 盛放的美麗

    一個是藏在幕簾後的王者,一個是逍遙於人間的女王。

    墨颯隱和夏泠音,這兩個人的結合是所有人都不曾想過的,畢竟青墨集團有著那般雄厚的底蘊,一直以來以神秘著稱,與容克集團中幾個人的上報率來講,真是相去甚遠。可以說,青墨集團有多神秘,夏泠音就有多萬眾矚目。

    不管從哪方面看,都覺得這樣的搭配實在是非常的奇特。

    但是他們真的在一起了,而兩人的性子又是說一不二的,外界的言論根本無法造成他們的任何困擾,更何況,甜蜜又盛大的婚禮,已經代表了一切。

    真正的配與不配,只能由時間來解釋。

    這場繁華的盛事,這場權貴圈標志性的大場面,沒有誰會想要錯過,從消息公佈出來的一瞬到婚禮正式進行,中間沒有多少時間,但是卻也足夠那些行動派的記者們等人行動起來。

    但是婚禮是盛大的,真正能進去的人,其實卻並不多。

    墨颯隱和夏泠音這倆人物是極其大牌的,請的人自然也要夠大牌。雙方親戚自不必說,其餘的則是權貴圈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商業界大頭,娛樂圈中享譽世界的巨星,還有政界一些從來不露面的厲害人物。

    整個婚禮策劃期間,夏泠音基本都在忙自己的,各種報道的策劃,證據的手機讓她忙得不行,就連這次訂婚儀式變成了婚禮這事,都是墨颯隱搞定一切之後才告訴她的。雖然這樣顯得有點霸道,但是夏泠音卻很滿意。

    她知道墨颯隱會將一切安排妥當,心中是十分的放心。

    禮服是由邁克親自設計並且手工製作的,夏泠音直到婚禮的前一刻才真正的見到。

    尺寸是邁克那雙設計了幾十年服裝的精準雙眸度量過的,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不曾錯過,所以自然不存在穿著不合身的狀況。

    婚禮當天,天氣十分的炙熱,是夏日裡慣有的陽光燦爛。

    夏泠音的家門口擠著一大堆的記者還有圍觀群眾,門口被墨家派來的衛隊圍了整整一圈,並沒有將人趕走,而只是阻擋了他們的前進。

    她家的院落並不大,此時卻堆滿了浪漫的鮮花,柵欄上兩旁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朵,門口掛著曼妙的輕紗。小小的樓外鋪展著昂貴的長毯,一頭一路延伸至門口,另一頭,延綿著穿過整個華城,不知終點究竟在何方。

    這一切都是連夜製成,似乎是淩晨時分,墨颯隱的手下們便開始準備。

    墨家少爺的婚禮,的確不應該低調。

    屋外,華麗的各式各樣昂貴的車一排排的排開,車前有的是紅花,有的是彩紗,還有的是一對甜蜜的小人偶,模樣正是卡通版的夏泠音和墨颯隱。

    屋內,夏泠音正穿上了婚紗,緩緩從自己的房間中一步一步走出。

    木芳菲等待著為她造型,媽媽和洛姨相依偎,心頭微酸,有些悵然。她們的好女兒,好泠音就要嫁人了,似乎相處的時間還那麼短,似乎連很多溫馨的事情都還沒有幹,就這麼,要嫁人了。

    洛林站在一旁,背靠著牆,一貫陽光俊朗的面容上也浮現了一絲澀然。

    她能幸福,能擁有那樣一個愛她的人,他作為哥哥自然是高興的。他看著她歷經千難萬險,看著她的人生跌跌撞撞,坎坷不斷,看著她堅強的撐起一個世界,辛苦卻從來不說一聲放棄,看著她含笑戴上面具面對世界。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

    作為她的哥哥,他多希望自己能夠保護她,為她撐起一片天地,讓她永遠無憂無慮。

    不過,他沒能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以後的那個人,卻至少能夠讓她開心幸福的度過餘生,這就夠了。

    蘇菲亞和白櫻桃並肩而立,站在不遠處,然後,門開了。

    大家統一動作的轉過身去,看向從樓梯上慢慢提著裙擺一步一步優雅的走下來的夏泠音,全都晃了神。

    每個人都知道夏泠音是美麗的,但是她的美麗卻也是內斂的,清雅的,略略顯得有點淡。她的光芒在大多數時候都收斂在那一張淡然溫柔的笑容下,那光芒不會一下子射入他人的眸中,亮瞎人眼,卻是慢慢的,潛移默化的一點一點滲透進所有人的血液,讓人過目便無法忘記。

    第一次讓人發覺原來她的美如此濃厚的,是參加《請看我的眼楮》那部電影的試鏡的時候。那時候的她還略顯稚嫩,但是那精心描繪的眉眼,真如那洋娃娃一般精緻完美,叫人看之失神。

    而此時的她,光芒不減,只會比那時候更加的耀眼。

    從前,她是一朵稚嫩內斂的花苞,現如今,她就像那一夜間輕輕展開了花瓣的曇花,有著讓人窒息的從來未曾見過的美麗。

    白櫻桃愣住,忽然捂住了嘴,眸中有淚光閃過,卻很快的被她壓了下去,換上了一副沒心沒肺的呆萌笑容。蘇菲亞看著,艷麗卻被時光的侵蝕而略染了冷的眉眼中浮上一抹欣慰,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契合的人不容易,特別是像他們這種,從黑暗的地方爬出來的人。

    找到了不容易,相愛更不容易,然而最不容易的,卻是怕相愛的那人經過重重關卡和歲月之後,忽然發現了她們並不如表面那般美好,繼而驚嚇著投射出陌生的目光,害怕的遠去。

    大多數人都是嚮往光明的,大多數人都是接受不了所愛之人心中那片隱藏起來的陰暗的。

    也唯有與他們一同從深淵爬上來,經歷過那般多的種種的人,才能夠毫無芥蒂吧。

    蘇菲亞輕輕的笑,掩蓋住自己眸中的那一抹落寞。

    很多時候,即使再怎麼的認為自己強大到不需要依靠別人,卻也想要在孤單的時候有一雙手牽住自己。但是,如她蘇菲亞一般的女子,又如何還有資格奢望愛情?想著,她看向夏泠音的眸光便越發的和暖。

    好在她在乎的人是幸福的,她看著,便也能更幸福一點。

    夏矜和洛姨站在樓梯下麵,微微仰頭看向慢慢走下來的夏泠音。

    婚紗的裙擺很長很長,後面跟著好幾個年輕的女孩,各自站在裙擺的一段位置,一左一右的捧著婚紗,不讓其落下。她們的動作全都小心翼翼的,手中捧著那套華貴精緻到讓人不忍踫觸的婚紗,眸中滿是羨慕。

    婚紗看著漂亮,實際上為了漂亮和華麗,符合她的身份,那重量卻也和漂亮的程度成正比。

    雪白的裙擺上綴滿了碎鑽,腰際圍繞了一圈寶石,胸口處還有一顆一看就價值連城的藍寶石。據說藍寶石是她的幸運石,雖然沒有根據,在這種時候佩戴卻也有一種安慰和高興的感覺。

    婚紗的款式算不得太過繁復,卻是簡單中透出一種逼人的美麗來,倒是與夏泠音的氣質十分的貼合。

    邁克設計的東西都是如此,不會太過華麗,從不靠繁雜的花邊和色彩來奪人目光,僅僅用最簡單的設計方法,調配出最完美的曲線。

    漂亮的婚紗將夏泠音的腰身完美的勾勒,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她提著沉甸甸的婚紗,一步一頓走得有點小心,終于走到了平穩的地面。一抬頭,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有的愣神,有的目露羨慕,有的悵然,有的目含淚光,卻無一例外都帶著一種欣慰感。

    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她最親近的親人和朋友,被他們看到自己幸福的模樣,就連那幸福的感覺,也加深了。

    夏泠音輕輕勾唇笑,長發直直的垂落,鋪展在身後,還未加雕飾。

    木芳菲看著反應過來,趕忙道,「Summer,快過來,我幫你做剩下的造型。」

    這一聲音喚醒了所有人的思緒,夏泠音輕輕點頭,慢慢的走了過去,笑著應道,「好。」

    站在一旁的洛林也被這聲音驚醒了思緒,一怔之後悄悄的別了別臉,然後一伸手,迅速的抹去了眼角的淚珠。抹完後他低低一笑,他最親愛的妹子出嫁的日子,他怎麼能落淚,他應該笑,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才對!

    想著,他就真的笑了起來。

    夏泠音坐在了大大的鏡子前,木芳菲站在她的身後,手觸上了她的長發,一手的柔軟滑順,忍不住的贊嘆道,「Summer,你的頭發真美。」

    透過鏡子看向木芳菲羨慕的眼神,夏泠音哈哈一笑,「為了這婚禮,我專門去給渾身做了好幾次美容,包括頭發,下回我們一起去,保管你的頭發也這麼柔順。」

    木芳菲抿唇笑,沒再羅嗦,手上開始純熟的幫她盤發。

    這樣好的頭發,若是全部都盤上去倒是有些可惜了,所以木芳菲手上的動作一轉,悄然的沒按照原來的設計來盤,而是手法迅速而巧妙的繞了繞,落下了一部分發絲,另一部分再一點一點分成好幾縷纏繞編盤。

    半個小時後,木芳菲眼楮亮亮的說道,「好了!」

    夏泠音看向鏡子,微微含笑。早在木芳菲那一下停頓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木芳菲要改變發型,但是她並沒有阻止,因為相信。

    而結果,也確實沒有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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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7:45 |只看該作者
第284章 愛,永恆(尾聲)

    本來的發型應該是全部盤起,一部分使用編發,挽在她的頭頂,做出一個圓潤弧度,再插上一個鑽石小王冠。這發型前面看著尊貴華麗,後面看著卻是如同盛開了一朵百合,的確十分的美,卻也極其的復雜而且耗費時間。

    雖然如此,這個發型依舊是有能力請到會這個發型的發型師的人們,在結婚當天最好的選擇。

    但是夏泠音總覺得,太過復雜的東西不大適合她。

    而此刻,這個發型卻是恰如其分的滿足了夏泠音所有的喜好!

    這個發型不比那個簡單,卻是低調內斂的美麗著,身後長發依舊有一部分飄逸的披散著,直直的垂落,華美如斯。而被盤起的那一部分,則是一小束一小束的纏繞成了一朵一朵的小綱合花,形狀俏麗,盛放著,圍繞著她。

    一朵一朵小綱合花的形狀,最後變成了一朵大大的花型,這個花倒是不大神似,反倒多了些抽象的意味,束起一塊柔和的弧度,在頭頂盤繞。木芳菲看了看她,伸手在那個墨颯隱弄來的大盒子裡翻騰了半天,最好找了好幾個鑽石卡子,拿在了手中。

    每個小綱合上有被她加上了一個閃亮的鑽石發卡,讓夏泠音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神聖高貴,雍容卻又脫俗。

    然後,在木芳菲想要找一個適合的王冠的時候,夏矜輕輕步了出來,聲音輕柔卻帶了絲顫音的慢慢道,「用這個吧。」

    夏泠音趕忙一抬頭看過去,在看到媽媽不舍的表情時微微一勾唇,輕輕笑著用甜糯糯的如同小時候的口音慢慢的清脆喚道,「媽咪。」這個稱呼有點久違,夏矜微微愣了愣,然後浮上笑意。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故意讓那尾音略略上揚,綿長的延綿開去,聲音中似帶了無限的柔情和眷戀,喊著「媽咪」的時候,就像是在喊一個偉大的靈魂,帶著膜拜和依賴,好似她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稚嫩的時候,孩子總是這樣帶著盲目的崇拜,對爸爸媽媽有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憧憬。幾乎每一個孩子在小的時候都曾經幻想,我長大後要成為和爸爸媽媽一樣厲害的人。但是當孩子長大,父母老去,身影不再高大,聲音不再雄厚充滿底氣,孩子便會沒了那時候的憧憬。

    長大了,看到的東西多了,才知道,原來父母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並不特別的那一個。

    沒有特別的高大,特別的厲害,甚至沒有自己強,也會在以後長得比他們還要高。瞭解這些的時候,說明孩子成長成一個大人了,而父母卻已經成為了兩個老人。父母悵然著,卻也欣慰著,而孩子們已經不知不覺的改了稱呼,也許他們自己本身並沒有發覺。

    夏矜喉間微微哽咽,然後輕輕遞出一個銀質的精緻小化妝盒,輕輕的溫柔道,「泠音,這是媽媽當年的嫁妝……中的一部分。很多都已經不見了,最後剩下的,都是我最最珍視的。例如,這個皇冠。」

    她說著,輕輕傾身,親手將那皇冠慢慢舉起,似乎極其珍重的,將它插入了她的發間。

    夏泠音看向鏡子,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摸了摸那個皇冠。

    它並不嶄新,帶著點歲月的痕跡,卻依舊可以看得出來,曾經的它有多麼的華貴。

    後來的皇冠很多用的都是白銀或是白金,但是夏矜的這一個,用的卻是純金的,戴上去之後沉甸甸的,有點壓頭。形狀不如現在的新式樣那般多樣,僅僅是正正規規的皇冠形狀,豎起的三個稜角下方,各瓖嵌了一顆寶石。

    寶石、鑽石等這些東西永遠不會被歲月侵蝕掉原來的閃亮,只會隨著年歲的打磨而越來越光鮮,這就是為什麼它們昂貴,每每被用來見證永恆。

    這個皇冠上,三顆寶石,中央一顆最大,是紅寶石,另外兩邊一顆是藍,一顆是略深的綠。

    比起身上所有的東西,鑽石,寶石,婚紗等等,這個皇冠算不得最最昂貴的,但是夏泠音卻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這一個皇冠來的莊重。

    不止是因為它外表的尊貴雍容,更因為這是代表了夏矜曾經歲月的東西。

    夏泠音的手輕輕撫了撫,心內在想,就是這個皇冠,陪著夏矜牽著她最愛的男子,單純幸福的笑著走過紅毯,在牧師的面前見證幸福的。那時候的她,一定覺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覺得以後的日子便會像那紅毯兩旁開滿的鮮花一樣,繁花似錦,美麗奇妙。

    雖然,那結局並不完美,但是它是陪著她幸福過的物件。

    隱隱的,她的手指好像透過那沉甸甸的金屬觸感而感受到了當年夏矜的思緒。明明知道死物是不會記錄人的情感的,但是夏泠音卻依舊忍不住如此想著。

    夏矜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柔軟如水,「泠音,當年的我沒有走到最後,其實怪不得別人,只怪自己太軟弱,害怕的事情太多。所以,你也別執著於我們上一輩的恩怨了。你老是想要保護我們,給我們最好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幸福才是我們這一輩子最想看到的事。」

    「比起榮華富貴,那些虛名,還有陳年往事的糾葛,恩怨情仇的償還,我們更想要你的幸福。那些東西跟泠音你的快樂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夏矜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帶著溫暖的柔和,讓她想起小時候伴她入睡時的那娓娓道來的嗓音。媽媽總是溫柔的,好像擁有一個大到沒有邊際的懷抱,包容她所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

    聽著媽媽的話,夏泠音忍不住抬頭,對上她的眼楮。

    真的和自己的很像很像,卻已經略顯蒼老。那雙眼楮裡盛滿了對她的愛,卻也有一絲的滄桑。

    人的容顏會變,身材會變,唯一不變的,是母親看著自己時,那雙溫柔的眼。

    夏矜是內斂的,像極了古代時候的古典女子,她總是不愛表達自己的心意,喜歡用行動內斂的對別人好。她做的永遠不會說,她的愛永遠不外露,她的神情總是溫溫柔柔的,她的姿容總是儀態萬千的。

    她的感情從不外露,哭或是笑,都藏在那溫柔的面容下。

    但是今天,她竟然與自己說了這麼多。

    出嫁時,最惆悵的永遠是母親。相處那麼多年,母親從那個小生命還弱弱小小的躺在手心裡,只有那麼一點大的時候就開始看著,盼著。直到那個小生命一點一點的長大,學會了笑,學會了哭,學會了說話,學會了走路,學會了讀書,最後學會了隱藏,學會了疏遠。

    母親在一步一步見證著孩子成長的同時,也在隨之看著自己老去。

    那麼多年,朝夕相伴,親情刻入骨血,可不是說放就可以放開的。

    夏泠音忽然也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淚光熠熠,在眼眶裡緩緩的打著轉,一圈一圈就像一片蕩漾的漣漪,擴散層一朵幽藍的光。就在母女倆快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門,忽然被輕輕的敲響了。

    是一個甜而清脆的女聲,帶著濃濃的笑意和期待,輕輕敲響後笑道,「夏姐姐,您好了嗎?」。

    這聲音一出,立刻驚醒了夏矜和夏泠音,兩人對望一眼,都是有點不好意思。

    夏泠音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擠了回去,夏矜亦如是。這是她的婚禮,不應該有眼淚,不論這個眼淚是屬於不舍還是屬於幸福。白櫻桃和洛林趕緊朝門外應了一聲,「馬上就好!」然後笑著走過去調和氣氛,「阿姨,小夏子,外面日頭可毒了,要是再不出去,英俊的新郎官就要變成黑炭了。」

    白櫻桃一邊說,那雙圓圓的眼楮一邊滴溜的轉,露出一臉煞有其事的遺憾。

    旁邊幾人頓時看笑了,緊接著白櫻桃目光狡黠的一晃,招了招手道,「快快快,我們出去堵著新郎,有紅包拿的,滅哈哈。」她囂張的笑了笑,蘇菲亞也一伸手,豪氣的將胳膊搭在了白櫻桃的肩上,「走起~」

    接著大家亂哄哄的跑出去了,室內只剩下了媽媽,洛姨和洛林。

    洛姨走過來,仔細的上上下下瞅了瞅她,然後顫聲道,「您真是出落得和當年的夫人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她說著,似乎有點絮絮叨叨的味道,聲音中竟帶上了一種難言的情緒,哽咽著,半天無法恢復。

    夏泠音一直知道自己與媽媽是極像的,而她也確實利用這個做了不少。

    她微微笑著,伸手抱著洛姨,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故意忽略了她用的那個敬語,只轉移話題道,「我沒媽媽好看。」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大笑和歡呼聲,有的人喊,「新郎威武霸氣!」

    有的人喊,「啊浮浮,好幸福!」「新郎這麼好,這麼大方,你們一定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的。」聽到這句,夏泠音笑了,不知道是誰說的,隔著一層門板和一定的距離,她聽不出來,只是心內暗道,新郎大方和好跟一定會白頭偕老子孫滿堂似乎沒有直接的聯系吧。

    紛紛雜雜的聲音熱鬧極了,接下來便是一堆一堆的祝福聲,夏泠音不知道墨颯隱用了什麼把那些人給收服了,但是想也知道,他的辦法多得是。

    洛林提醒道,「小妹,弄好了就快出去吧,不然就真被燒糊了。」

    夏泠音哈的一下笑了出來,對著鏡子補了補妝,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身後重重的裙擺就好像一朵蟄伏的花,隨著她的起身而一點一點的綻放開來,如斯華美。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有些辛苦,卻感覺不到辛苦,只是滿心的開心和幸福。洛林伸手扶了她,笑道,「好了小妹,別想七想八的。」

    夏泠音嗔怪的看了洛林一眼,這麼一生只有一次的重要事件,她怎麼能不想七想八?

    洛林哈哈一笑,轉開眸去。

    他今日也是一身筆挺的昂貴西禮,為了不搶新郎的風頭,婚禮上的伴郎伴娘都會自覺的穿著稍微平凡一些。雖然知道這回的新郎新娘不一樣,風頭不是那麼容易被搶過去的,但是大家還是習慣的穿得並不花俏。

    這套西服禮服雖然低調,卻無處不透漏著它的貴氣不凡。

    黑色的底色,上面綴滿了一顆一顆小小的「星辰」,就像晴朗無雲的夜空一般璀璨。白色的襯衫領口綁著一個黑色的領結,短發被整齊的梳理定型,顯露出他俊朗成熟的面容。挺拔的身材一如從前,亦是十分的迷人的。

    比起前世來,現在的洛林似乎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俊朗,氣質更加的沉澱,也更加擁有了一種穩重中的威嚴,許是當董事當久了,練出來的,還有可能,是前世的她後來根本沒有留意洛林哥的成長軌跡。

    外邊一片晴空萬裡,夏泠音輕輕舒出一口氣,被洛林扶著一點一點往外走。

    後邊幾個女孩子也跟著站了起來,將她的裙擺拖著,隨著她的腳步而向前挪動,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外面的喧鬧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自動自發的向旁邊一站,留出了一條空位。

    大家都沒說話,眼楮亮亮的盯著夏泠音,卻有一個少女親切的站在門邊上,清脆好聽的聲音揚聲道,「喔~新娘終于被千呼萬喚始出來啦!」她說完,笑得眼楮成了一個漂亮的月牙,輕聲道,「嫂子!你好漂亮!」

    這樣直接的贊美,帶著真誠的熱度,真是讓人不喜歡都不行。

    遠處的喬臨風聽了這聲「嫂子」,臉色頓時變得有點尷尬。這個曼妙的背影,可不是那次在白天鵝高級會所中看見的,挽著墨颯隱的胳膊親密無間的那個女孩嗎?原來,竟然是自己誤會外加太八卦了……

    他搖了搖頭,抿起唇角。

    夏泠音歡快的笑著,先是看向了墨颯隱的表妹,然後抬眸一望,一眼便看見了唯一一個沒有讓開到一旁的人,他站在不遠處,一貫冷漠的眉眼竟透出濃濃的暖意,冷冽剛毅的唇角上揚成一個溫暖愉悅的弧度,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快樂。

    夏泠音一身潔白,身上那身華麗的婚紗隨著猛烈的陽光照射而折射出了璀璨的光澤,竟一時間有了一種刺眼的亮度。

    所有人看向夏泠音,全都愣住。

    唯有站在不遠處的那人目光閃過驚艷,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大步邁著走近了她。

    夏泠音一時間竟有點緊張,這場婚禮太過盛大了,因為容克家和墨家的面子,所以來的人也與這盛大的程度成正比,她作為這場婚禮的女主人,自然也要承受不一樣的壓力。遠處的記者看夏泠音出來了,立刻一片閃光燈閃爍開來,更遠一些居然還有夏泠音的粉絲,一邊搖旗吶喊,一邊尖叫,還有的人內牛滿面。

    看著這情形,她不得不有點吃驚。

    精緻描繪過的妝容極其完美,璀璨的白色和地上的紅毯相交映,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反差,繼而融合在一起,變得越發的奪人目光。

    墨颯隱走上前,從洛林手中接過了夏泠音的手。

    洛林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才微微笑著放開了手。這場婚禮不是純西方的,卻也不是純東方的,每樣都有點,雖然有點不夠單一,但是現在很多人都這樣做,倒也沒讓人感覺有什麼不對。

    旁邊伴娘們都穿著精緻的白色禮服,伴郎們都穿著黑色西裝禮服,陪著兩人一起走到了院落門口。

    門口的隊伍一見他們越走越近,頓時越發的激動,墨家派來的人們也都個個穿著西裝,將道路疏散,留出了空位。車子一排一排的列開,看到那迎接他們的車子,夏泠音嚇了一跳,臉上完美的笑一時間竟有了一絲裂縫。

    暈,這年頭竟然弄了輛……馬車??!

    而且這馬車騷包至極,上面的裝飾彩色炫目,華麗麗的,跟單離和梵西的設計風格倒是十分的相似。但是這似乎不是墨颯隱的風格吧,崇尚低調的墨家這次婚禮搞得如此盛大已經是十分的出奇了,這還用上了如此不符合他們風格的東西,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正在夏泠音驚詫間,墨颯隱已經低低湊在她耳邊說道,「單離弄的。」

    夏泠音一眯眼,這也很不尋常,更加不尋常了。照理說,墨颯隱應該不會讓單離隨便在他做的事情上動手腳的,但是今天他居然準了?奇怪,太奇怪了。

    墨颯隱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用力,側臉低聲道,「別走神。」

    她側過頭仰起臉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微微笑了,隆重與否其實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給過她一個無比溫馨的小型婚禮,這個大型的,更多的是展示給世人看,那麼是何種形式又有什麼關系?

    而且,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這次的婚禮之所以如此重大,正是墨颯隱在用行動告訴全世界他對她的重視,換種方法來說,這次墨家破天荒的一概低調,是為了給予所有觀望的人一種信念和力量,也是青墨集團站在容克集團身後,墨家與容克家徹底平等的融合的一種宣告。

    扶著她上了那輛奇怪的馬車,夏泠音這才發現前面竟還坐著一個車夫。

    那「車夫」回過頭斜斜勾唇笑著看了夏泠音和墨颯隱一眼,一揚馬鞭,揚聲笑道,「出發咯!」

    那一瞬間,夏泠音自然看清了那「車夫」的樣子。

    沒錯,正是單離那傢伙……

    自從上次他忽然消失了之後,夏泠音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比賽中,他自那以後就退出了評委的行列,不知道究竟是去幹嘛了。這會子再看他,頓時覺得有了些不一樣。她左左右右的研究了一遍,卻發現那種不一樣好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單離駕著馬車緩慢的從皇景華庭走出,穿過整個華城,去到了華城最大的一間教堂。

    身後各式各樣的車子排成一排跟著,有的是墨颯隱弄來的車隊,其餘很多卻是圍觀群眾。整條街道可以說是除了鋪了紅毯的地方,其餘的位置全都擠得滿滿當當,許多商鋪都乾脆不做生意了,全都圍觀這一場綱年難得一見的盛事。

    日頭的確狠毒,好在他們在馬車車廂中,有空調風吹著,還算舒適。

    大約走了有兩個小時,他們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教堂。

    雖然到了,但是夏泠音知道,這場婚禮才剛剛開始,累的還在後面呢。所以說,那些光鮮亮麗都是給別人看的,自己體驗一把之後才知道,那些虛榮的東西,其實滿足的是別人的目光和自己的心,累的卻是自己的身體。

    順著鋪滿花瓣的路走向前方,幾個年幼的可愛小男孩和小女孩們手中拿著花籃,在他們的前面撒著花瓣。教堂的門敞開著,裡面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墨颯隱一下車就率先從另一邊走到了牧師的前方站定,此時也轉過頭來看向夏泠音的方向。

    夏泠音並沒有請佛萊恩來,所以空了的父親位置,便由洛林來代替。她挽上了他的胳膊,一步一步朝前走,目光看向墨颯隱,一時間竟難以移開。賓客們祝福的目光全都被兩人視而不見,只隨著那越來越近的距離,心跳越來越快。

    終於,他們走到了墨颯隱的面前。

    洛林將懷中精緻的小盒子拿了出來,遞到了墨颯隱的手中,然後輕輕放手,轉身站到了旁邊。站定之後,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伴娘,也就是白櫻桃那個粉嫩的女子,卻目光一滯。

    她怎麼忽然之間不見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她還在,這才一會的功夫,竟然就消失無蹤了,真是神出鬼沒。阿羅和阿吉偷偷從後面湊了上來,在洛林的耳邊低低道,「白小姐又被……綁架了。」

    洛林的臉色一僵,然後卻無奈的悄然一點頭。

    阿羅和阿吉退了下去,並沒有打擾夏泠音和墨颯隱的婚禮,因為所有人對此都已經習以為常。

    從幾個月前白櫻桃被綁架,夏泠音前去相救了之後,隔了大約半個月,白櫻桃就再一次被綁架了。第一回把夏泠音嚇了個半死,瘋了一般翻遍了整個華城,最後才發現,竟然是布亞羅那傢伙覺得這個眼楮長得像龍眼的女生很有意思很好玩,所以給抓去了!

    再後來,三番五次的綁架之後,夏泠音和所有人都淡然了。

    因為白櫻桃每次被綁架了回來都高興的跟他們大呼好玩,說是比演戲主持有意思多了。後來更是臉上浮現興奮的紅光,若是半個月沒人「綁架」她,她就會跑到夏泠音面前反復的念叨,好無聊啊,怎麼還沒來綁架她等等。

    再然後,幾次回來夏泠音都明顯的發現白櫻桃的臉上泛著喜悅的紅光,像是……被愛情滋潤過了似的。雖然這回的時間選得實在有點讓人黑線,不過洛林也知道,這次的婚禮墨家很重視,守衛自然是森嚴的,若是白櫻桃有一點點的不樂意,對方都不可能劫走她。

    洛林回過神來,繼續跟大家一起看向中央一對出奇優秀的男女。

    神聖的樂聲響起,前面的人說著那些熟絡的話語,最後問道,「新郎,你願意嗎?」。

    墨颯隱眸中依舊含了一絲愉快的笑,唇角輕輕上揚,聲音低沉磁性,美好得就像一首暗夜裡淺吟低唱的歌曲。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認真而專注地說道,「我願意。」

    夏泠音不知為何,心頭還是忍不住的一顫。

    似乎有一瞬間的放空,回過神來的時候,牧師已經說完了話,又問道,「新娘,你是否願意?」

    夏泠音幾乎沒猶豫,一秒鐘後立刻回道,「我願意!」

    墨颯隱深邃的眸中光芒微閃,然後輕輕側過臉,在那聲,「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聲音中,他將戒指拿在手上,鄭重其事的握著夏泠音的手,圈住了她的無名指。

    這回的戒指卻又不是上回那個偌大的藍鑽戒指,而是變成了精緻的鑽戒。

    看著那戒指緩緩的套住了自己的無名指,夏泠音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和那次答應他的求婚不同,和戴上那枚藍鑽戒指不同,這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全世界人的見證之下,她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不同了。

    這一刻,現在,這一瞬間開始。

    她不再是夏泠音,而是……墨家的少夫人?

    墨颯隱將另一個戒指給她,她伸手接過,另一隻手握了他大大的溫厚的手掌。旁邊的聲音全都遠去,只剩下了手心中的這抹溫度,很真實,很美好。周圍有花香,有香薰的味道,但是最明顯的,卻還是他身上傳來的那若有似無的清新氣息。

    淡淡的,溫溫的,十分的好聞。

    墨颯隱看她忽然發起了呆,精緻的面容泛起微微的粉色,一雙漂亮的眼楮水光熠熠,閃爍著極度閃亮的光芒,手中的動作卻久久未動。他低聲笑了笑,將手主動的往前輕輕一伸,無名指準確的穿過了她舉著的那枚戒指。

    被這個動作驚醒,夏泠音一愣,臉色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這麼重要的時刻,她怎麼竟然老是發呆,太不給力了!

    看到她面若桃李的樣子,墨颯隱也有了那麼點走神,牧師看著倆新人看著對方就移不開目光,甜甜膩膩的,好像迫不及待的就要纏纏綿綿到天涯一樣,頓時越發笑得真心,在墨颯隱的示意下迅速進入了下一個步驟,「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他話音還未落,墨颯隱已經極其強勢的將夏泠音的腰一摟。

    她腳步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他有力的雙臂箍在了懷中,一片陰影籠罩,那雙唇瓣已經極盡溫柔的纏綿著覆蓋住了她的唇。他的氣息中總是帶了點強勢和侵略,雖然這個吻只是淺淺的,溫溫柔柔的,輕輕的,但是卻依舊讓夏泠音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暈眩感。

    她閉上眼楮,世界一片歡聲,周圍的祝福如同灑落的花瓣,輕輕地,輕輕的,近了,遠了,遠了,近了。

    半響後,墨颯隱輕輕松開她的唇,雙眸定定的看到她的眸中去。

    她的眼楮還泛著迷離的光澤,臉上粉嫩紅潤,唇瓣上過於濃烈的色彩已經被他全部融化,重新變為了她本身的唇色。他滿意的伸手踫了踫她的唇,垂首靠在她的耳邊,竟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嘆氣卻顯然不是哀嘆,而是帶著一絲心中滿足的嘆息,抒發著他許多沒有說出口的感受。

    夏泠音的白皙的手放置在他平滑的燕尾服上,可以感受到裡面重重的心跳,一下,一下,接著一下,就像鼓點,敲在兩人的心田,與她的一起纏綿悱惻。兩人的心為對方的一顰一笑而跳,默契的目光流轉,不需要多說,已經明白對方的心意。

    以後還有很多很多的時光,她看不見他們的將來,但是滿心期待。

    重生以來,她走了很多重復的路,也創造了不一樣的未來,拐了一個彎,軌跡脫離。以後的一切她再也無法預料,但是她相信,時光已經全然不同,而未來,是需要由他們用雙手一同揭開的。

    婚禮進行曲還在奏著,大家一同隨著新郎和新娘的步伐走到了外邊。

    接過一束精緻美麗的捧花,夏泠音轉過身,雙手用力的一揚。

    那束捧花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度,許多女孩子們全都跳了起來,紛紛大笑著伸手卻接,卻見那捧花越飛越遠,大家追逐著,誰也不讓誰。

    然後,大家眼看著那被爭相搶奪的花束落入了叢中。

    許多人紛紛湊過去扒開草叢尋找,卻發現那捧花竟就這樣不見了蹤影,如何尋找也尋找不到。

    與此同時,沒有人發現,一個悄然逃匿的人看著自己手中的捧花,一愣之後,笑靨如花。

    天空中艷陽高照,熱氣蒸騰著整個世界,燦爛得就像兩個新人的笑臉。

    以前發生了什麼,經歷過什麼,似乎都不再重要。夏泠音不由自主的心想,也許重生回來,老天給她最大的贈禮不是報仇雪恨,不是虐渣男踩渣妹的快感,不是成名,不是掌控容克家,更加不是財富的累積。

    而是,與擁抱著自己的這個男子,相識,相知,相戀。

    然後,相守。

    從來沒有如此堅定的相信過一件事,但是此刻,她堅定的相信,他們會永遠在一起,不管滄海桑田,不管世事變遷,不管周圍的人事物變了幾多,他們都依舊會堅定的看著對方的眼楮,永遠不離不棄。

    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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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7:57 |只看該作者
番外1︰櫻花落了,櫻桃紅了(上)

    「名字。」一個略有點沙啞的男聲低沉道。

    嘴巴裡的尖叫聲卡在了喉嚨裡,半響後她蔫蔫的答道,「白櫻桃。」

    天色昏暗,舉目只能看見一片隱隱約約的星辰。她的眼楮轉了轉,對上站在對面一言不發的男子,還有,男子的不遠處,坐著的那個氣勢迫人的老人家。就算再怎麼粗線條,她也知道自己真的真的被綁架了。

    而且是被漂洋過海,用私家飛機被運到了這麼個地方。

    對於此番綁架的大費周章,白櫻桃感覺很疑惑。

    她不偷不搶,沒有戀愛也沒有甩過變態男,名氣也就在國內有那麼點,並且演過幾部電影,沒有被潛規則,也沒有得罪上司,錢也不多,自認絕對不會讓有私人飛機的大牌人物有心思去專門漂洋過海把她綁架到這個鬼地方來。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之後,她終於忍不住瞪了瞪圓溜溜的眼楮,害怕了。

    恐懼,第三次如此近距離的襲入心頭。

    第一次,是聽到曉曉姐姐死訊的那一刻,第二次,是聽到小夏子海難失蹤生死未蔔的那一刻。第三次,是現在,她被綁架了。白櫻桃抬眼看看外邊的天空,一片漆黑,卻可以看見閃閃爍爍的星辰,很美。

    那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和遠處的老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安靜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悟了。

    如果不是綁架她,那麼就一定是借她來要挾誰。

    能是誰,絕對不是澈就是小夏子!

    在飛機上鬧騰了好幾個小時的她有點累了,喘了口氣沒再繼續發揮她的高嗓門,那男子奇異的發現了室內的安靜,然後對上了她那雙圓溜溜的眼楮。她不自然的又瞪了瞪,感覺夜色朦朧裡,那雙略顯冷酷的眸子竟有點溫暖的味道。

    她吞了口口水,忽然不那麼害怕了,沙啞著嗓子道,「我渴了。」

    說完這一聲,沒人搭理她,她怒了,把姐綁架來這裡,居然不給飯吃不給水喝,要利用也不是這樣利用的,太不道德了!她立馬聲嘶力竭的尖聲吼了起來,「姐說我渴了!!!」

    老人瞪了瞪眼楮,透過夜色看她,雄渾的聲音用意利語不知自言自語說了句什麼,她猜又是說她的眼楮像龍眼這個沒營養的問題,然後目光竟饒有興趣的看向了她。她繼續瞪眼,雖然知道自己瞪眼楮很沒有氣勢,但她想不出其他的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但是奇異的,這些個看上去很恐怖的黑幫人士竟然沒有任何表示。

    而那個身影高大的年輕男子竟然聽了她的怒吼聲扣了扣耳朵,萬分無奈的揮了揮手,不一會,一杯溫水就被遞到了她的面前。

    受寵若驚……

    白櫻桃又吞了口口水,不經大腦的就直接瞪眼道,「親,這裡面不會下了毒吧?」

    沒人回應她,她轉著眼楮考慮片刻,想到小夏子說的,與敵人對陣,一定要找對方的軟肋,借此保護自己,或是攻擊對方。這麼高深的問題小夏子說得不多,大多都是以前教她學演戲的時候說的,她反反復復的想,卻總也想不明白。

    現在她忽然有點通了,這些人要借她要挾小夏子,那麼她一定暫時性命無憂了。

    這樣一想,她瞬間釋然,接過水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直到感覺喉嚨濕潤舒服,才終於停了下來。她感覺那年輕男子瞄了她一眼,眸中估計是有點詫異,她無暇理會他,清了清嗓子有點興奮地說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照理說,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他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嗨皮,只依舊忽略她。

    白櫻桃又清了清嗓子,打算來一番引吭高歌,沒想到音節還沒發出來,就聽到了一句低沉而無奈的回答,「君天倫。」

    他說的竟是中文,雖然口音很繞,有點奇怪,但是這名字也是地地道道的天華國名字,這下子她更加感覺親切了,有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再加上這輩子就沒體驗過綁架這事兒,便越發覺得難能可貴,一定要好好經歷經歷,以便以後演綁架時得心應手。

    「不錯不錯,你中文名很好,值得表揚。」她放心的開始說中文,原先還怕她說中文沒人聽得懂,這下可算是知道他們都聽得懂,便放心的羅嗦起來。

    「我說啊,你們綁架我幹啥咧?我一沒錢二沒權,三長相也不美艷,你們閑著無聊找我玩嗎?」。

    她眨了眨眼,眼珠子賊兮兮的轉了轉,「你怎麼不說話,你明明聽得懂我說話,為什麼要裝聽不見,明明會說中文,怎麼就不回答我呢?」

    「這裡黑漆漆的,你們就這麼坐著,不無聊啊?還是你們窮得不能看電視,不能玩電腦?」她不等他回答,便又繼續往下說,「好可憐啊,你放了我吧,我回去之後給你們買電視電腦,哦,還有,送你們一張我剛演的電影的首映式電影票好了,那可是現在炙手可熱的呢,沒關系可買不到哦。」

    沒人看見,黑暗裡,叫做君天倫的男子唇角抖了抖。

    她興致勃勃的挪了挪屁股,「那裡面我雖然不是女主角,但是是第一女配哦,我覺得我演的比女主角還好,你們到時候看了一定要給我說說,到底是女主角好,還是我好,嘿嘿。」白櫻桃得瑟的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對了對了,我還特別會跳舞哦,我新出的專輯叫做《櫻桃紅了》,裡面的歌好好聽好好聽,主打歌還是澈寫的呢。」她說著,卻忽然頓了下來。

    澈這個單字就好像是笑容的暫停鍵,一下子就可以按住她的心髒。

    白櫻桃愣了愣,很快調整好自己沒心沒肺的表情,嘿嘿一笑道,「那首歌真的可好聽了,你們有空了一定要聽一聽,沒空了也要聽。」

    對方依舊沒有回應,她也不生氣,就托著下巴癱在了桌子上,定定的看著遠處那扇小小的窗戶,「好黑啊,你們連電費都付不起嗎?開燈都要省,真是好可憐。」

    不一會,君天倫又揮了揮手,旁邊便有人點了一盞燈。

    燈光一亮起來,白櫻桃便覺得自己的眼楮有點刺疼,低呼一聲之後趕緊閉上了,半響後才慢慢的一點一點睜開了一條縫。

    不知是因為光線太強烈,還是因為眯著眼楮所以眼前形成了一個光圈,總之,她睜開眼的一瞬,竟有點眩暈。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團光暈,模糊不清,卻有點夢幻。在那個光圈的中央,站著一個人。

    那個聲音是剛才在夜色裡模糊的高大男子沒錯,但是卻好像很不同。

    被光暈籠罩住的那個身影顯得很和暖,似乎有那麼溫柔的味道,他的肩膀寬寬的,頭發短短的,身上穿著一件大大的黑色大風衣,幾乎將整個人罩住。衣擺寬寬松松的有點隨意,便越發的顯得那個身影瀟灑無比。

    白櫻桃愣了好幾秒,似乎是因為沒想到綁架犯竟會如此帥氣。

    半響後,眼楮終於適應了光線,徹底的睜了開來,直直的看過去,這才發現這人不止身板帥氣得媲美模特,那張臉也不差。雖然她自認對美男子沒什麼特殊的癖好,特別是看慣了澈那張臉之後,其餘的人基本已經引不起她任何波瀾。

    但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人很順眼。

    雖然他表情冷酷,帶著一點煞氣,身上的氣場冷得跟北極冰川似的。

    白櫻桃看了兩眼後,忽然很興奮,她記得下一部電影的大綱已經出來了,雖然還沒有詳細的劇本,但是那大綱已經說明瞭,那是一部女間諜與冰山帥氣綁架犯的愛情故事。她興奮極了,這不是天助我也,給了她一個在演繹之前的真實體驗機會?

    君天倫看著她忽然失落,忽然興奮的神情,實在有點搞不懂。

    再看那雙靈動無比的很像一種剝了殼的圓滾滾水果的眼楮,似乎也看出了那麼點味道。他目光冷冷的,卻見她在他的目光下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反倒越發的精神氣十足,便又多看了兩眼。

    據說這是那個容克集團憑空殺出來的大小姐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但是據他所知,那個夏泠音表面完美,實際很有心計,很有手段,將整個容克集團玩轉在手心。當時她回歸容克家時僅僅十三歲,現在看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在鋪墊著要搶那一切。所以說,夏泠音這三個字,在明眼人眼裡絕對不是個好人。

    甚至可以說,那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狠角色。

    那麼一個狠角色,卻與這樣一個沒心沒肺傻乎乎的女孩做朋友?

    小時候一起長大關系好,那是因為夏泠音那時還沒擁有那些身份,當光環籠罩己身,這個平凡的兒時玩伴照理說應該不再重要,特別是那種玩轉權貴圈,娛樂圈和時尚圈三圈的人物,看慣了人間冷暖,又怎會依舊心中藏著友情的火?

    但是很奇怪,多年來,直到現在,夏泠音這人都好像依舊很重視從前的朋友,能給予幫助的一定毫不吝惜,她有時候不能出面,便讓她那個哥哥去幫忙,可以說是仁至義盡。

    那樣一個人會是善良的?

    別開玩笑了,善良的人站不到那麼高的位置,所以,他始終認為她只是在做做樣子,並且在他看來,這個叫做白櫻桃的傻乎乎的女孩也並沒有那麼大的利用價值,很可能到最後只是一枚棄子。

    這樣想著,君天倫看她的眼神便有些憐憫。

    白櫻桃沒有發現,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些什麼,那個老人頗有興致的看著他倆,不久後跑到外邊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再也沒回來。

    她越說越興奮,最後乾脆上前拉了拉君天倫的風衣袖口,「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風景?我不會跑而且也跑不掉的,只是這樣真的太無聊了,你就當閑著沒事,帶著我到處逛逛吧?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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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櫻花落了,櫻桃紅了(下)

    旁邊的手下們看了她的動作都是一驚,腳步一邁就要過來制服得寸進尺的白櫻桃。

    君天倫的劍眉一蹙,卻依舊揮了揮手,讓下邊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然後將風衣的擺一甩,便輕而易舉的讓她的手滑了下去。

    白櫻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的笑著,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理所當然的,君天倫沒有同意,只是在白櫻桃持續尖叫了一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痛不欲生的想上去揍人的時候,君天倫才終於忍無可忍的揪了她的脖領子往外走。

    他一邊走一邊用那略有些沙啞的冷硬嗓音和繞口的中文冷冷道,「那就帶你去看看索索裡大道落了滿地的櫻花殘肢吧。」

    白櫻桃一愣,然後直言不諱道,「你形容得真……惡心。」

    君天倫太陽穴一跳,白櫻桃趕忙止住了自己的形容詞,轉而說道,「不過你的中文說的真不錯哦,都沒有顛三倒四,而且意思明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你,有前途!」她正兒八經的評斷著,然後捂著肚子哈哈笑了起來。

    笑了半響之後她停下來,發現君天倫依舊一臉的冷煞,頓時不滿的嘟了嘟嘴,「你真是好沒意思,我在說笑話,你就不知道配合一下?咧咧嘴意思意思也行啊,不然讓姐姐我多尷尬啊。」

    這回君天倫倒是回應了,他略帶嘲諷的音調冷冷道,「你會尷尬?」

    白櫻桃瞪了瞪那雙龍眼,然後呼出一口氣,「姐大人有大量,看在你帶我出來玩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哼。」

    這回君天倫又回應了一個字,「姐?」

    「哎!」白櫻桃趕忙高興的應了一聲,「弟弟,好乖好乖!」

    君天倫冷著臉似乎懶得理她,然後沉默著開了一輛純黑色的吉普,一言不發的開往那個傳說中的索索裡大道,那樣子,看表情真是十分的可怕。但是偏偏白櫻桃就是不吃這套,自顧自的看風景。

    意利國她從未來過,這回開車走在街上,才總算體會到了一種不一樣的風情。

    她正看得入迷,君天倫卻已經將車子停了下來,冷冷瞥她一眼,吐出仨字,「二十九。」

    「啥米?」白櫻桃沒明白。

    君天倫竟又破天荒道,「二十九歲。」

    「呃……」白櫻桃默然,他難道還在糾結剛才那聲弟弟?

    不過現在他是老大,如果惹了他,她就沒得看櫻花了,於是她摸摸鼻子很老實的笑道,「我二十一誒。」

    君天倫表情不動,冷冷一挑眉。

    「嗯嗯,好吧,哥。」白櫻桃毫不在意的嘿嘿笑著喊了一聲,倒顯得君天倫小氣了。他臉一僵,沉默著就穿過人群買了兩張門票。

    站在他的身邊,白櫻桃看著周圍的建築,心肝顫顫,眼楮興奮得停不下來,不斷的到處張望,只覺得自己的視線最好有三百六十度才好。

    君天倫買好票,一臉債主的樣子站在一邊,白櫻桃頓感煞風景,只好又笑著調節氣氛,「兄台,櫻花落了,就該結櫻桃了,我很期待哦哦哦!雖然櫻桃是紅的不是白的,哈哈!」她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滿面的笑容竟讓他感覺那比天邊初升的陽光還要更加的溫暖。

    忽然有了種無措的感覺,身邊從未有過如此開朗的人,他想要笑一笑配合她,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笑才能不猙獰。

    無奈,只能轉身就走。

    走入裡面,白櫻桃徹底被鎮住了。

    這裡並不大,叫做索索裡大道,實際上只能算是索索裡小道,延綿的小道一路向前,旁邊載滿了一顆顆優雅的櫻花樹,上面結滿了繁盛的櫻花。這段時間意利國的天氣是出奇的好,那櫻花便也開得如同少女的笑靨,華美無比。

    一路順著那鋪滿櫻花的小道向前走,白櫻桃感覺腳下軟綿綿的,每走一步都好像踩著櫻花織就的毯子,風輕輕的拂過,很溫柔的將花瓣點點滴滴的吹落,其中幾片輕輕薄埂的花瓣偶然間落在了她的眉梢,有點癢癢的,她一邊四處興奮激動的觀看,一邊伸手胡亂的摸了摸,卻沒摸準。

    君天倫側過頭去看了她一眼,鬼使神差的,竟伸出了手去。

    溫熱的指尖剛剛要踫觸到她眉骨周圍的肌膚,便已感受到一片溫暖,他伸手撚了那花瓣,然後迅速收回了手。

    白櫻桃開朗的笑著,「謝謝!」

    聲音清脆,模樣青春,明明二十歲的女子了,偏偏似乎心態停留在了十來歲的美好年歲,沒心沒肺的,好像只有快樂,沒有煩憂。

    白櫻桃正回頭笑著看他想要說什麼,卻因人太多,倒退著走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她一愣,身子向前倒去,直直的撲入了君天倫的懷抱中,緊接著,一聲憨厚的嗓音極其愧疚的響了起來,「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

    對方說的是意利語,白櫻桃並沒有聽懂,但是卻猛的渾身一震。

    君天倫並不打算充當翻譯,只是一臉冷然的揪住她就往旁邊走,白櫻桃的步子卻仿佛紮了根。

    她捂了捂胸口,立刻回頭看去。

    人流湧動,一個人就像大海裡的一粒沙子,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淹沒在了一片櫻花海裡。

    櫻花片片落下,她的神情怔愣著,不斷的在人海裡尋找,卻終究無果。腦海裡好像浮現了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他對著她寵溺的笑,摸了摸她的頭,然後一轉身,暈染成了一大片模糊的光影。

    回過神來,她覺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那明明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陌生的臉,陌生的一切,為何會引起她如此大的波動?

    君天倫站在旁邊,始終無意識的護著她,將她身周的人群隔開,然後在一大片櫻花簾中看她悵然若失的臉。他抿唇不語,直到她愣愣的站住許久,才猛然間開口打斷了她渙散的思緒。

    「為什麼哭。」

    白櫻桃下意識的一愣,然後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

    一手的濕潤。她困惑不解的搖搖頭,低喃道,「不知道。」

    前世與今生,從改變了的那條線開始,就走向了一條分岔路。本來相遇的人,也許仍舊相遇,也許不曾相識,還也許,相遇,卻已認不得對方。但有些時候,即使隔了多少條時間線,總有些感覺會模模糊糊,卻無法磨滅。

    人生的每一個選擇和改變,都能擁有無數個結果。

    這一刻,一個前世從未相遇的人正伴在白櫻桃的身側,而前世的那個人,卻已淹沒與人海,甚至連相遇都算不上。

    君天倫沒多說,也沒多問,只主動說了一句,「櫻花快要落完了。」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冷硬和不近人情的味道,他說完,轉頭看向她。那聲音有點冷得嚇人,卻依舊吸引了白櫻桃的視線,她抬起眸子,很快恢復了一派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笑道,「那得好好看看逛逛再回去~」

    這倆,一個忘了自己是綁架白櫻桃的人,一個忘了自己是被綁架的人。

    但其實,白櫻桃並沒有忘,雖然她覺得這個叫做君天倫的男子跟綁架犯三個字實在搭不上邊,甚至感覺有點好,相處起來還不錯,但是她不想成為小夏子的弱點,不想拖了她的後腿。

    於是當天下午臨近黃昏的時候,白櫻桃笑眯眯的說自己渴了,大叫大嚷的要喝水。

    君天倫最受不了她的高分貝,只得冷著一張臉穿過人群替她到店裡買了兩瓶水,再回去的時候,人,卻已經不見了。

    人去道空,索索裡大道的櫻花依舊紛紛揚揚,各國各地的人遊走其中,卻沒了那個靈動的女孩的身影。半響後,他一鬆手,兩瓶水落在了地上。那雙冷硬中帶著煞氣的唇瓣冷冷一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旁邊的人看了他這笑容,瞬間齊齊繞道,離得遠遠的。

    但實際上,他只是在想,原來那些沒心沒肺的笑容,竟都是迷惑敵人的手段嗎?

    原來,他竟也會被騙了過去?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心中就這樣開始生出了絲絲點點的好奇。一開始的憐憫讓他對她不自覺的寬容,後來看著她單純無憂的笑容,他多了一絲嚮往。再到現在,發現了她笑臉下的狡黠,他有點不可抑制的開始好奇。

    愛情,總是由這種小小的,碎碎的小情緒組成,然後漸漸的落入深淵。

    好奇這思緒就像一條細細的線,悄然在時光的走動中牽了他的心,勾了她的尾指。

    回去後,君天倫本想請罪,卻沒想到布亞羅先生面目中透出一抹了然來,好似看穿了這一切,又似乎早有預感,放任自流。他露出一個笑,笑中有著長輩看小共的威嚴和慈愛,「那丫頭挺有意思的,以後若是我無聊了,可以麻煩你去綁架她回來給我玩玩。」

    話中,幾個字的語調略重,愣是說出了一番非同一般的味道。

    君天倫不知為何有了一種老臉發熱的感覺,習慣性的繃著一張臉,垂了頭只低聲應了句,「是!」

    就這樣,時光荏苒,索索裡大道的櫻花不久便落了。

    然後,櫻桃悄悄的紅了臉。

    櫻花落了,櫻桃紅了,某棵櫻花樹下,人影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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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一籠包子~~(上)

    時間靜靜劃過,街道上張燈結彩,紅色的燈籠,喜氣的對聯,鞭炮煙花在遠處紛紛炸響,劃開一個完美的圖案。

    華城的冬天雖然冷,卻並沒有下雪,墨家大宅子中,人人都面露喜色,溫暖的房間裡香氣宜人,仿若春日。傭人們忙碌來去,貼著紅彤彤的橫幅,對聯,窗花等東西,將整個略有些深沉的大宅子給裝點得喜氣洋洋。

    墨颯隱看了看牆上的大吊鐘,已近了中午,夏泠音卻還在房中沒有出來?

    於是他忍不住放輕了步子穿過走廊,來到了他們的房間外。

    輕輕推開門,大大的床上被子有點淩亂,卻依舊隱約可見微微鼓起一塊。墨颯隱發現她最近特別嗜睡,也不知是晚上他把她累到了還是怎的。看著她似乎還睡的香沉,他猶豫片刻,忽然感覺今天有點不對……

    側耳一聽,墨颯隱敏銳的感覺到,這個房間裡沒有其餘人的呼吸聲!

    他兩步邁了過去,迅速的將被子一掀開。

    果然,一片空蕩……

    墨颯隱的唇角微微一抽,夏泠音又溜到哪裡去了?

    結婚已經有一年多快兩年了,容克集團漸漸的上了軌跡,洛林也漸漸的將容克集團全部接管,夏泠音也慢慢卸下了重擔,不再煩心于容克集團的那點子事情。至於容克家族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身後有青墨集團這尊大佛撐著,誰也不敢惹。

    這些風平浪靜表面上看著和墨颯隱無關,實際上他倆都心知肚明,這平靜裡自然有一大半的功勞是墨颯隱的。但是他不說,夏泠音也就裝不知道,墨颯隱心想,這下子她可以乖乖的,舒舒服服的呆在他身邊,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吧。

    而且她那個身子,寒氣侵蝕過重,若是不好好調理,可是很難有小更子的。

    可是夏泠音偏偏閑不下來,一會跟著邁克去了法國某個莊園尋找設計靈感,一會帶著木芳菲跑去深山老林裡畫設計圖,寫生,一去就是半個月。一會,她又被某某導演邀請去拍電影了,一會,她又去幫澈拍MV了。

    什麼設計大賽評委,時裝秀,拍賣會,只要厲害的都會邀請她,她只要一得空了,就一定去。

    就在十天前,她還跑去拍了個時尚雜志的封面。

    墨颯隱抿了抿唇,深邃的眸子裡閃過點點暗色,這回她又是去幹什麼去了?

    半響後,他竟輕輕扯了扯唇角,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沒有,那唇角被他牽扯起來的弧度,不仔細瞅肯定瞅不到。

    這表情是萬分的腹黑,遠在京都的夏泠音脫掉了厚厚的羽絨,呆在了溫暖如春的茶室中。她本身是悠閑的坐著,卻忽然感覺背後一麻。她目光一動,唇角露出一個淡雅的微笑。眼前,木制的桌子十分雅致,上面放著幾只漂亮的青花瓷茶杯,裡面悠悠的清茶緩緩浮動,飄起好聞的香味來。

    茶香四溢,在旁人看來已是十分名貴的茶葉,但是夏泠音只輕輕嘗了一口就淡然的放下了。

    她抿了抿唇笑,目光透過有點迷蒙的玻璃看向外邊。

    真是連嘴都被墨颯隱那傢伙給養刁了,連茶都偏要喝他給自己弄來的,不然就覺得不是那個味道。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是華城常年難以見到的潔白,冰冷的空氣和室內的溫暖有著極大的反差,夏泠音呼了一口氣,便有一層薄埂的霧結在了床上。她微微一笑,對面的人本來正在做記錄,卻忽然看著她的笑容怔住了。

    夏泠音回過頭來看向她,「好了,快開始吧,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我想早些回去。」

    這笑容中的內容顯然和剛才的不一樣,剛才的那個顯然是因為想念,裡面有濃濃的幸福感和思念,和此時這種面對別人的淡然優雅是不一樣的。對面坐著的女子也笑了,搖搖頭笑嘆道,「當初我年紀小不懂事,覺得喬哥哥喜歡你,你就一定喜歡他,而他喜歡上你就是你的錯。」

    她說著,神情中有些無奈,「真是好傻。」

    夏泠音笑而不語,伸手晃了晃茶杯。

    對面坐著的,正是當初那個任性刁蠻的李倩芬,沒想到她沒有去爭奪家產,而是就這麼當起了記者。此時她一臉的悵然,笑了笑道,「現在我才知道,喬臨風其實是配不上你的,不管是那時候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就好像,我們的成長都比你要晚。」

    說著說著,李倩芬率先回過神來,趕忙拉回了正題,「不說這些了,我知道你趕著回去見你的老公,我會盡量快的結束的。」

    「我跟你的助理談過,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想要做一期關於你的特刊,裡面會詳細的講述到你的人生歷程,當然,這特刊裡面的內容都會由你親自過目,同意之後再刊登。我們的設想是從從你十三歲開始,一直,到你的現在。」

    夏泠音笑著點頭,眸中暗含著一絲復雜的光。

    以前的她又怎麼會想到,自己也會有朝一日,成為世界的名人,擁有被采訪寫專刊的機會。她又怎麼會想到,自己也會如此的幸福,擁有如此美滿的人生和家庭。

    「那麼我們開始吧。我記得,你十三歲的時候曾經……」李倩芬的眸中略有些掩蓋不住的羨慕,一點一點對照著筆記做出提問,之後,她還問了夏泠音一些關于成功的心得,想必又是一篇煽動人心的好文章。

    最後,她將好幾份照片拿了出來,其中竟赫然有她當年和摩卡,琳達一起參加的那次比賽,上面最當眼的,就是她們三人穿著古典服裝靜坐彈琴奏樂的那張照片。

    夏泠音笑笑,他們倒是厲害,連這都翻出來了。

    「謝謝你今日抽出時間接受采訪,這本特刊雜志我們想命名為《三圈女王》,可以嗎?」。她最後問道。

    「只要別叫什麼夏泠音的傳奇一生這種類似像是我已經不在人世了似的的名字就行。」夏泠音雖然對這個名字不大感冒,但還是無所謂的點點頭,將旁邊的兩個助理給推了出來,「好了,其他的事情你跟我的這裡談,還有事,先走一步。」她提了包包站起來,披上了厚厚的羽絨服,悠然轉身。

    站在茶館門口,服務員將門打開,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下達的紛紛揚揚的,將街道樹木全都裝點成了厚厚的潔白,冰冷的空氣迎面而來,夏泠音輕輕「呵」出一口氣,眼看著那塊水霧在眼前將將凝結,真是溫度極其的低。

    自小在華城生長的她,極度不習慣京都這又冷又幹的天氣,她搓了搓手,將羽絨服裹得越發的緊了,脖子上圍上了一大圈圍巾,再戴上一定白色的帽子,夏泠音把自己全副武裝了起來。

    雖然這樣包裹起來之後實在不夠好看,但是夏泠音可不想拿自己的身體胡亂揮霍,她體質本就寒涼,要是再凍著了可就不好了。

    更何況……

    夏泠音微微笑了笑,她今天來京都可不只是為了這個采訪,應該說,采訪的人之所以來京都這裡等她,其實是因為她要來這裡。街邊走動的人並不多,許多店面都關門休息,但是她知道,深入的小巷子裡,有一家店是一定不會關的。

    她把跟著的司機和助理都給遣散了,一個往街邊的小巷子走了進去。

    足足走了二十分鐘,就在她快要凍僵了的時候,她總算是找到了那家小店面。

    那是一家十分幹淨整潔的小店,裡面擺放著許多各式各樣的小孩衣服,全都純手工製作,繡花縫制,每一針每一線每一條縫隙都十分的用心細致,精緻漂亮極了。更重要的是,做這些嬰兒衣服所用的布料,竟是純手工織就的高級錦緞。

    這地方知道的人不多,能知道又能從這裡買走東西的,更加少之又少。

    不過,夏泠音既然能來,自然是有把握能夠買走東西的。一個小時後,她從裡面提了一個大大的袋子出來,一臉的幸福和滿足。她縮了縮脖子,走到外邊就要打電話讓司機來接,正在此時,她身後忽然有一陣風拂過,緊接著,她一陣天旋地轉。

    夏泠音一眯眼,手上的東西一松,掉在了雪堆裡。

    「哎,颯颯你怎麼……」夏泠音正開口說話,墨颯隱卻忽然將她給攔腰一抱,大步邁著就往前走。

    冷風颼颼的,墨颯隱的臉也黑著,夏泠音表示鴨梨山大。沒辦法,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呼喚道,「東西,把東西拿上。」

    墨颯隱的唇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本以為他不會聽她的,沒想到他卻步子一頓,又轉回去一手將那兩袋子東西給拎了起來。

    看了此情形,夏泠音立馬偷偷的笑了。抱著她的墨颯隱臉色僵僵的,低頭一看,發現她的臉凍得都泛起了一絲紅暈,立馬不滿的將她散落的圍巾給她緊緊的繞上了。車子已經等在了那裡,墨颯隱將夏泠音帶上了車,然後一路飛速開往了酒店。

    夏泠音看了看他,幾次想要搭話都被他給冷到了,她不高興了,哼,不想聽算了,姐姐還不想說呢!

    車子「唰」的停下,墨颯隱又強自將夏泠音給抱了起來,直接上到了酒店預訂好的房間裡,接著一關上門就開始脫她的衣服。

    「等,等等!」夏泠音嚇到了,他這是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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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20:58:31 |只看該作者
番外2︰一籠包子~(中)

    墨颯隱不理她,繼續脫。

    兩人結婚都快兩年了,自然是對對方的身體熟悉得不行,墨颯隱是什麼人,他想制住夏泠音那根本是小菜,三兩下她就被他把外套給脫了。室內暖氣開得很足,夏泠音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心裡狐疑的想,墨颯隱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的欲求不滿。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脫光了,夏泠音急了,「墨颯隱,你到底怎麼了,被下了春藥?」

    墨颯隱的手伸手籠罩上她握著的胸前那塊布料,低聲湊在她耳邊問,「今天去幹什麼了?」

    夏泠音的皮膚上敏感的起了一層小疙瘩,她往後縮了縮,「買東西,順道去接受了我初中同學的一個采訪。」

    他熱熱的大手一伸,從她薄埂的裡衣下擺伸了進去,接觸到她冰涼冰涼的肌膚時,墨颯隱的眸光一深,略有些含著心疼的薄怒。夏泠音感覺那熟悉的手心籠罩住了自己的肌膚,暖意順著毛孔透進自己的心田,身體便自然而然的往他那邊靠了靠,尋找溫暖的源泉。

    「現在知道冷了?」墨颯隱也不拒絕她的靠近,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夏泠音感覺氣氛瞬間旖旎了,周圍的空氣也變得越發的溫暖了,她微微一笑,沒說話。正在此時,墨颯隱的另一隻手卻又忽然動了,直接將她的最後一件衣服給脫了下來。

    皮膚一涼,然後很快的被他籠在了懷中,夏泠音一愣,這回他怎麼這麼不好哄呢?

    墨颯隱把夏泠音給脫得差不多了,又伸手就要將自己的大風衣給脫下,然後走過去又將她給摟在了懷裡。夏泠音身體緊了緊,乾咳兩聲將臉轉到了一邊。這個懷抱倒是很溫暖,但是墨同學,你能別獸性大發嘛。

    她本想著要訂一個浪漫的包房,將墨颯隱給帶去,然後在燭光晚餐或是美麗的什麼風景下,再甜蜜蜜的將那個消息說出來,但是這傢伙居然這麼不和諧友好,沒有按照她的劇本走!

    墨颯隱伸手捂了捂她的肚子,觸手也是一片冰涼,他蹙了蹙眉,聲音低沉道,「冬天不要亂跑,你體寒。」

    夏泠音微微愣了愣,垂了眸子。

    他卻不再說別的,直接又將她給抱了起來,去到了浴室,替她調好水溫之後,他轉身往外走,「好好洗個澡,身子暖了之後我們回去,北方的冬天不適合你。」他說完就關上門走了出去。

    呃,原來是她想多了嗎?

    她站到淋噴頭下,熱熱的霧氣一圈一圈的散開,不冷不熱剛剛好的溫水澆灌在她的身上,十分的溫暖。

    在外邊踏雪而染上的冰冷在熱熱的沖洗中全數散去,夏泠音微微笑,整個人洗暖和了之後就走了出去。墨颯隱穿著件薄毛衣,正站在落地窗前往外面看,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裡,特別的好看。

    夏泠音微笑著攏了攏身上的浴袍,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老公。」她低低的笑著喊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故意用了力不讓他轉過身來。

    「嗯?」墨颯隱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笑意,磁性的嗓音應著,讓夏泠音的心中一陣舒暢。

    這樣的氣氛也還算不錯吧,溫馨的,暖暖的,還有一大片的雪景做雕琢。夏泠音的聲音越發的低了,「告訴你一件事。」

    她微微笑,笑容裡有種幸福,「我肚子裡有咱們的寶寶了。」

    前面那人身體一僵,半響都沒沉默著沒說話。夏泠音忍不住,好奇的松開了抱著他的手,轉到了他的面前,仰頭看他。

    只見那一貫喜怒不行於色的墨颯隱,此時竟然一臉的呆滯。夏泠音哈哈一笑,伸出手就放肆的揪上了他的臉,「颯颯,你的樣子好呆!」她笑個不停,墨颯隱也終於回過了神來,不可思議的看想夏泠音,手自然而然的伸過去探進了她的浴袍中,撫上了她平滑的小肚子。

    「真的?」墨颯隱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

    本以為以夏泠音的體質,一年半載的肯定不會那麼快有他們愛的結晶,他墨颯隱自然等得起,只要慢慢調養,總有一天她會被他養得白白胖胖珠圓玉潤,身體倍兒棒。此時,這個驚喜來的太突然,實在讓他無法淡定。

    夏泠音點頭,笑著伸手覆上他的手,「千真萬確。」

    墨颯隱一陣欣喜,一伸手,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裡,一時間竟說不出來。

    半響後,墨颯隱忽然反應過來了,「不對,那你既然都知道自己有寶寶了,怎麼還跑來這麼冷的地方?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下更應該好好養著。」他神情嚴肅了,「現在就跟我回去,不許再到處亂跑了。」

    「好好好。」夏泠音笑著應了。

    墨颯隱看她這麼乖,心情大悅,竟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容,將她橫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

    「都來京都了,我要吃烤鴨。」夏泠音毫不猶豫的開始提要求,說了各個有名地點的小吃之後,她才滿意的看向了墨颯隱。墨颯隱很有耐心,她說得多,但是他記得也快,將她要的一一的都記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這些東西被陸陸續續的送上了門,香氣四溢,夏泠音被墨颯隱抱到了桌邊,開始開心的吃了起來。

    此時她懷孕時間短,妊娠反應還沒有出現,胃口特別的好。

    墨颯隱便在旁邊看著她吃,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情深似海。此時的夏泠音爽極了,感覺旁邊坐著的根本就是一個忠犬型男,一切都面面俱到,太爽了。

    但是後來她才知道,就是這一開始的大爽,讓她掉入了一個天坑。

    這是她過著豬一般悠哉,熊貓一般矜貴,樹袋熊一般閑散的生活的第一步。

    晚上,兩人飛回了華城,除夕將至,這個好消息一出,墨家的兩位老人頓時越發的喜笑顏開,整個墨家大宅子都呈現出了一種極度喜悅的氣氛,這是一個超級歡喜的新年。

    夏泠音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墨颯隱徹底的將青墨集團交給了幾個信任的手下,呆在了家裡陪著夏泠音。她一張嘴,水就送到了嘴邊,一抬腳,墨颯隱的雙臂就自動成為了她的移動車子,完全將她當成了寵物。

    夏泠音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肚子終於見了端倪,墨颯隱越發的緊張她的,深怕她稍微多走了一步路,多說了一句話,就累壞了身子。

    電視電腦和手機開始離開了她的生活,家裡放了一大堆的書,不是育兒指南,就是孕婦該如何呵護。夏泠音幾近崩潰,這樣的生活也太無聊了一點!她忍不住了,提出抗議。

    「我要出去走走,要發黴了!」

    墨颯隱眼神深情而寬容,撫摸了她的後背道,「乖,我這就帶你出去走走。」

    夏泠音瞪了瞪眼楮,心想,他怎麼這麼乖了?不過心中還是喜悅的。但是當她知道那所以的「帶你出去走走」,原來就是他抱著自己在院子裡溜溜,看看風景的時候,夏泠音怒了。

    「墨颯隱!」

    「在。」墨颯隱好脾氣的應了。

    夏泠音氣得直喘氣,墨颯隱便又溫油的拍拍她的後背,「乖,不用叫那麼大聲,多費力氣,小聲點我聽得見。」他看過書籍,那上面說孕婦是易怒的,是脆弱的,是需要呵護的,孕婦吼他,他要好好的受著,孕婦生氣了,要好好的哄著。

    墨颯隱被這些書毒害得不淺,嚴格的跟練兵似的,對那書上的條條款款倒背如流,嚴格遵守。

    而且,在發現了夏泠音的確越來越易怒之後,墨颯隱越發深信不疑,此書的確說的是真理!

    六個月時,肚子越來越大了,夏泠音胃口漸漸的不好了,墨颯隱找了各地的廚子到家裡,每天換著口味給她做吃的,可謂是將她當成了女王一般的捧著。而夏泠音也終於找到了一個有利的抗議方法。

    「你希望我們的寶寶有藝術細胞不?」夏泠音笑得溫柔極了,不等他回答,她主動說道,「我很希望!」

    墨颯隱深情的看著她。

    夏泠音再接再厲,「都說藝術細胞要打小,要盡早開始培養,雖然現在還是個不知性別的胚胎,但是我認為這打小和盡早都已經滿足了條件。」

    墨颯隱繼續深情的看著她。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培養我們寶寶的藝術細胞,對ta進行胎教。」夏泠音嚴肅的宣佈。

    墨颯隱深情的凝視她,「好。」

    夏泠音愣了愣,「你說什麼?」她條件反射的問出了這句,卻忽然反應過來,趕忙改口,「嗯,既然如此,明天開始我要為我們的寶寶做示範,畫畫,彈琴,只要我會的,我都要給寶寶施行良好的胎教。」

    「嗯。」他再次爽快的應了。

    之後的日子夏泠音就爽快多了,除了墨颯隱還是跟她的尾巴一樣,每分每秒都跟著,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而且稍微站久了他就過來幹擾之外,其餘還是灰常的好的。她可以畫些設計圖,可以彈彈古箏,練練鋼琴,所有的舉動都圍繞著胎教這兩個字進行著。

    雖然這如同古代女子一般的生活過多了實在很無趣,但是好在十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這一天早晨,墨颯隱依舊習慣性的一醒來就伸出手輕輕的摸摸她越來越鼓的肚皮,肚皮裡似乎有只小腳輕輕蹬了蹬,他勾了勾唇微笑,側過身去看夏泠音睡著的面容。快要生了,她整個人都變得圓潤了許多,似乎因為是第一胎,所以肚皮不大,緊繃的很。此刻她的神情有點不安,似乎是被困在了夢境裡,汗珠滴滴滑落。

    墨颯隱微微蹙眉,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撫慰著。

    結婚兩年多,他自然知道夏泠音時常會做噩夢,一開始很頻繁,後來越來越少,但是依舊偶爾會從夢中驚醒。一般來說,只要他像這樣抱著她安慰片刻,她就會漸漸的平復下來,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尋常,她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他察覺出不對勁了,趕忙起身把醫生給請了進來。

    接著,他就看見夏泠音似乎很疼,整個人卻昏昏沉沉的,墨颯隱緊張得不得了,臉繃得緊緊的,雙眸定定的盯著越來越多的忙碌的人群。十分鐘後,醫生斷定夏泠音要生了,將她給推進了手術室,墨颯隱被隔絕在外。

    墨夫人和墨老爺都聞訊前來,夏矜,洛姨和洛林等人也統統緊張的趕了過來,醫院的這一層徹底被封鎖,跟夏泠音有關的一眾人等將手術室外擠得滿滿的。

    四個小時後,在所有人緊張的翹首以盼中,一聲嬰兒的啼哭終於在這空曠的醫院走廊中響了起來。

    蘇菲亞和白櫻桃兩人高興的抱在了一起,喜極而泣。

    其餘人也松了一口氣,然後高興的互相賀喜,醫院裡一片歡聲。

    不一會,夏泠音被護士們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墨颯隱等人趕忙迎了過去。她臉色蒼白,整個人十分的虛弱,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墨颯隱湊過去,便聽她輕輕道,「我們的寶寶是個男孩子,以後一定像你一樣俊,一樣厲害。」

    護士醫生連連道喜,「是啊,這孩子可長得真標志,跟墨先生您長得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墨颯隱高興的看過去,這折騰了他們十個月的小功寶終於降落在了這個世界上,不管是男是女,是醜是美,他們都是高興的。特別是此刻知道夏泠音沒有事,寶寶也安全出生的時候,他開心得簡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

    後邊跟著一個小推車,柔軟的墊子裡,一個柔軟的小肉團被包裹在裡面。

    這小肉團瘦瘦的,小小的,渾身皺皺巴巴的,皮膚還泛著紅,像一隻烤熟了的鴨子,實在不是很美觀,蘇菲亞看過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團肉肉跟夏泠音和墨颯隱哪個地方有一毛錢的相像。

    但是那些醫生護士們一再肯定的說,這孩子將來一定俊得不行。

    墨颯隱被說的心花怒放,第一次覺得這些恭維也是如此的好聽。

    小車被推走了,夏泠音疲憊加上麻藥的功效很快就撐不住的睡著了,墨颯隱陪在她的身邊,十分的心疼,心想,生孩子這麼痛苦,這下子生了一個包子,以後還是不要繼續讓她受苦了。

    秋色已濃,華城的秋天還有點熱,醫院裡人來人往,最後全都離去。

    至此,墨颯隱和夏泠音這甜蜜的兩口之家多了一口,整個家頓時變得越來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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