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個人言論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蘇四公子】重生之豪門學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1
發表於 2016-11-15 01:02: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病(一)

  方子萱沉默了幾秒,白欣欣和魏芸都有些尷尬,這畢竟涉及她的隱私和豪門恩怨,被這樣大喇喇地問出來,實在是不禮貌,顏紫話一出口也就後悔了,一臉尷尬。

  「有。」她一開口,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我不是故意問起你的傷心事的。」顏紫不好意思地說。

  「這也沒什麼好傷心的。」她一臉淡漠,和平常毫無兩樣。

  顏紫轉念一想,也許私生子這種事在他們那種豪門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媽媽當時是怎麼處理的啊?」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顏紫又小心翼翼地問道,畢竟這種事也是講究經驗的。

  「我們家的事情是由我爺爺和我外公做主的,我們都沒有置喙的權利。」

  方建霖在外頭玩女人生孩子無論是方家還是張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張雲在外頭打小三小四地鬧,他們也都當作沒看見,但是外頭的女人孩子想要進家門,那就要看兩位老爺子的博弈了。

  「你爺爺和外公真好,」顏紫不明就裡地感歎一聲,「可憐我外公去世得早,爺爺又是個目不識丁的老農,我爸根本不聽他的。」

  真的好麼?所謂私生子不過是雙方角力的工具而已,方子萱勾了勾唇角,笑意卻未到眼底。

  方子萱是土生土長的s省人,對北方的天氣很不習慣,哪怕她再注意自己的身體,也難適應室內十幾度,室外零下十幾度的京城冬天,j市的冬天基本不需要暖氣,她最討厭那種悶熱乾燥的環境,來京城讀書的時候卻是忘記將氣候盤算在內了,到了冬天簡直是痛不欲生,一個沒掌握好。就很不幸中招患了感冒。

  「子萱?」白欣欣不確定地喚了一聲,已經八點多了,平時方子萱早就去教室自習了,今天怎麼還賴在床上不起?

  方子萱忍著頭疼應了一聲,從昨晚起就覺得頭疼,原以為睡一晚就好了,沒想到在這間開著暖氣的屋子裡越睡越悶,越睡越疼,她的頭現在都要炸開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連魏芸都聽出來她的不對勁。

  「可能是有點兒發燒了,沒事兒。」方子萱的鼻音很濃重。

  「發燒啊。那很嚴重。我們陪你去校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有帶藥,你們去自習吧,不用擔心我。」她是個不喜歡去醫院的人,尤其是校醫院。不過是因為不適應天氣狀況感冒發燒而已,只要吃點兒感冒藥多喝水就能好的毛病,一到了醫院就是打吊瓶,簡直是過度醫療。

  白欣欣和魏芸對視一眼,方子萱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倒也不好勉強她。

  「那我們現在去給你打包點兒粥回來吧?」

  「謝謝,不用了,」她強撐著下床,「我沖一杯麥片就好了。」

  「哦。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兒啊,有什麼需要就打電話給我們。」

  「咦,那不是子萱的男朋友嗎?」白欣欣和魏芸剛走出宿舍樓,就看到宿舍樓下那個熟悉的身影。

  「別亂說,子萱不是不承認嗎?你這話要在她面前說。她可要生氣的。」魏芸拉了拉白欣欣的衣袖。

  白欣欣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我只是覺得他們很般配嘛,你之前還以為他和子萱鬧彆扭了,連著幾天都沒看到他……」

  「可不是嘛,我好幾天沒吃到好東西了。」魏芸摸了摸肚子,難掩一臉饞意。

  樓下的男人週身散發出一股寒意,不停地撥弄著手中的手機,看起來神情焦躁。

  「上次我們不是說要幫他們嗎?」白欣欣拉了拉魏芸,「眼下就是個好機會啊。」

  「怎麼幫?難道要上前和他說話嗎?」魏芸驚恐地看了她一眼,「之前我們只說從子萱那裡突破啊,我們和他又不熟……」

  「你吃了人家那麼多東西,還不回報一點兒啊?」

  「可是,有點恐怖啊。」魏芸下意識地覺得那個男人是個危險人物,「聽說有幾個女生去和他搭訕,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把人家都嚇哭了。」

  「你想什麼呢?」白欣欣翻了個白眼,「我們又沒有那種心思,就過去和他說一聲,子萱今天生病了,他就算在這裡站一整天她都不會下來啊,說一句話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魏芸一臉驚恐地被白欣欣拉著向男人走去,嚴越抬起眸子,沒有一貫的笑意,眼中只有著不耐煩,但在看到兩人時變得有些意味不明瞭。

  白欣欣也被他的氣勢嚇到,但還是硬著頭皮,「請問你是在等方子萱嗎?」

  「她怎麼了?」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沒有等到人,打手機也是關機,枉他一路緊趕慢趕地回來,從六點起就守在樓下,這丫頭不會五點就去上自習了吧?又或者她夜不歸宿?

  魏芸驚恐地嚥下一口唾沫,這個天天送美食來的帥哥雖然長得美絕人寰,可此刻散發出的氣場也太恐怖了,她真不應該為了一口吃的把方子萱推入火坑啊,心裡想著連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她,她病了。」

  「什麼病?」嚴越神色一正,難掩關切焦急。

  「就是感冒發燒,所以她今天沒辦法去自習,現在躺在宿舍裡休息。」還是白欣欣膽子大一些。

  「病多久了?」他的眉頭依舊是皺著,但態度卻和藹了許多。

  「昨晚還好好的,今天一早起來就發燒了。」白欣欣偷眼覷他,見他一臉關心緊張,也放下心來。

  「多謝你們了。」他展顏一笑,如冰消雪融,兩個少女的心頓時砰砰跳個不停。

  「太妖孽了。」足足過了十分鐘,魏芸還沒有清醒過來,「長得也太帥了吧!板著臉的時候還不覺得,他一笑我的小心臟就受不了啊。」

  「你也這麼覺得啊?那笑容快把我給電死了,子萱還真是有定力,被這麼個帥哥追著,還能堅守得住,簡直……」白欣欣也撫著心臟嘖嘖讚歎,「今天還好顏紫不在這兒,不然又要大發花癡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2
發表於 2016-11-15 01:02: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病(二)

  「這麼個帥哥,誰受得住啊?和他一比咱們的班長根本沒有任何希望嘛。」魏芸沒心沒肺地感歎著,沒有察覺到白欣欣閃爍的眼神。

  他們班的班長是個熱心憨厚的男生,全系都知道他喜歡方子萱,可惜方子萱就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不少人都暗自為班長可惜。

  「是啊,所以說方子萱和班長是不可能的了。」白欣欣的聲音有些低沉。

  魏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的語氣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方子萱忍著眩暈在抽屜裡找藥,囫圇吞下一杯麥片,只覺得食之無味,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勉強倒了一杯開水涼著,太久沒有感冒了,沒想到發燒的滋味這麼難受。

  正準備吞藥,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那一瞬間哪怕是如冷靜如她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這裡是女生宿舍!」

  「那又如何?」多日不見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你,你怎麼進來的?」

  她的唇角都要忍不住抽搐了,女生宿舍一向是不允許男性入內的,宿管阿姨管理得十分嚴厲,連輔導員上來一趟都不容易,怎麼可能會放他進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有宿舍的鑰匙?

  「還沒有我想去又去不了的地方。」因為憂心她的病,他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惶急。

  「以後如果見到你亂闖女廁所,我也不會太過奇怪。」方子萱翻了個白眼,覺得和他這種變態毫無道理可講。

  他卻啞然失笑,「不錯,還會和我頂嘴,看來精神還行。」

  「還死不了。」她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對他的不請自來十分厭惡,可以自己目前的精神狀態根本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還沒吃飯早飯就想吃藥,不要命了是不是?」她還在發愣,他已經走上前來一把奪下她手中的藥。「我以為你學的法律,沒想到你還兼修醫啊?自己都能給自己開藥了?這是處方藥,你不認識字嗎?你不是一直是個嚴格的教條主義者嗎?不是一板一眼照章辦事嗎?竟然敢不遵醫囑,胡亂吃藥?」

  「不勞嚴先生操心,至少我不會不守校規,擅闖不該闖進的地方。」她冷冷地看著他,校有校規,她最厭惡像他這樣破壞規矩的人,而這些應對頭疼腦熱的常用藥,她是一年四季都常備在身邊的。也是吃慣了。當然不覺得會有什麼不妥。

  「穿上。」他拎過一旁的羽絨服。對她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

  「幹嘛?」她戒備地看著他。

  「去看醫生。」

  「我不會去醫院的。」她冷哼一聲,和他鬧了這麼一場,頭暈得更加厲害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小口地喝著手中的溫開水,忍著眩暈不為所動。

  「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乖乖穿好衣服跟我走,二是我打暈你之後帶走。」他的眸中蘊著莫名的怒氣,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將自己身體當作一回事的人,她這個人真是倔強到骨子裡去了。

  「你——」她絲毫不懷疑他的能力,打暈她,他曾經就這麼做過,本以為這段時間他對她不再有惡意。沒想到還是不放過她。

  與其失去意識任他為所欲為,還不如暫時妥協保持清醒,權衡了幾秒鐘之後,她乖乖穿好衣服。

  「你手機沒電了,你不知道嗎?」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神色不善。

  「不知道。」她本來就很少用手機,反正找她的人也不多,兩三天才充一次電,什麼時候沒電的自己也不清楚。

  「你就不能對自己上心一點嗎?」

  「干卿何事?」她同樣語氣不善,自己一個發燒的病人莫名其妙地被他拖出門,本來就難受得要命,他竟然還在耳邊嘮叨不停,果然是沒安好心。

  他回頭怒瞪著她,一向漫不經心的臉上殊無笑意,她卻全然無懼他森冷的氣場,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他不怒反笑,明明知道她就是這副古怪脾氣,還和她較什麼真,無奈地輕歎一聲,「走吧。」

  她無視他伸過來的手,昂著頭一臉冷凝地從他身邊走過,哪裡像個病人,分明就是個女王。

  「你一個病人走那麼快做什麼?逞能嗎?」他一把抓過她的手小心地握好,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笑意。

  方子萱停下腳步,緩緩地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再緩緩地望進他的眼睛,「嚴先生,請自重。」

  嚴越微微一笑,不但不理會,甚至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但凡你還要一點臉面,也不希望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事情鬧大吧?」她的語氣森冷,臉色更是難看,簡直是咬著牙說話。

  兩人身處人來人往的走道,周圍的女生對這個能闖進女生宿舍的帥哥本來就議論紛紛了,此時見兩人似乎在爭執,圍觀的人更多了些。

  「你覺得我是那種為了不切實際的臉面,就會放棄實際利益的人嗎?」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卻還是乖乖鬆了手,她的性子決絕剛烈,就算是他也不敢真的惹怒她。

  她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往前走,完全無視周圍的眼神和議論。

  「一個病人還這麼中氣十足。」他一把扯住她,「你要去哪裡?」

  「校醫院。」她窩了一肚子火,當年她對嚴越說的那句「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總算是落到她自己頭上了,京城是嚴越的地盤,而她無論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你們學校那破醫院能看得好什麼病?」

  「如果不是你把我的藥搶走,我有必要來嗎?嚴先生,你今天可真閒啊!你這樣的貴人不把精力放在剝削勞動人民的剩餘價值上,和我一個小姑娘浪費什麼時間啊?」她終於氣得爆發了,一直忍著眩暈和他周旋,和他交談本來就是極費神的事,何況她今天實在沒有精力,病痛加上氣怒,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都快堅持不住了。

  嚴越又好氣又好笑,如果不是念在她是個病人,他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3
發表於 2016-11-15 01:0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 病(三)

  「走,先去把早飯吃了。」看著她憔悴的神色,他的眉間閃過不忍,不由分說地將她塞上車。

  「沒胃口。」她連爭執的力氣都沒有,神色懨懨地靠在車窗上。

  「知道你沒有胃口,所以你再忍一忍,帶你去喝點兒粥。」他將已經冷掉的早餐扔到垃圾堆,這些油膩的東西對病人來說顯然不合適了。

  「我已經喝過麥片了。」她的聲音很虛弱,卻依舊帶著不耐煩。

  「那種速溶麥片也能算是早飯?」他斜睨她一眼,「虧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很會照顧自己。」

  「我是人,不是神,是人總會有生病的時候。」她的聲音漸漸小了。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他熟練地將車駛出京都大學,卻沒有等來她的回答。

  她蜷成一團,就那麼可憐地窩在副駕駛座,就連睡著了眉心還是微微蹙著,額頭燙得嚇人,臉色卻十分蒼白。

  他的手在她的臉頰上流連,她卻神情不適地將臉頰往旁邊側了側,他微微一僵,最終還是怕擾醒了她,默默縮回了手調高了暖氣的溫度。

  嚴越所見到的方子萱,向來都是嚴肅堅強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永遠都板著一張臉,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從來不在人面前流露出一絲脆弱,哪怕在那個任何女子都會絕望崩潰的情形下,她卻不曾示弱,甚至讓他忘了她也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咳咳咳……」她皺著眉頭咳了起來,原本蒼白的小臉因為溫度的上升變得潮紅,她努力睜開眼,覺得頭疼得更厲害。

  「你開暖氣了?」她啞著嗓子問道。

  「怎麼了?」

  她不管不顧地打開窗,狠狠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完全不顧窗外的寒風凜冽刺骨,迎面而來的寒氣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但臉色卻是享受的。

  「你瘋了?你忘記自己在發燒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還要不要命?」

  「我對暖氣過敏。」她趴在窗邊。似乎很貪戀新鮮的空氣。

  「暖氣過敏?什麼毛病?」他哭笑不得,從沒聽說還有這種毛病的,強行把窗戶關上,「京城的冬天不開暖氣怎麼行?」

  「所以我討厭京城!天氣為什麼這麼冷?」大概因為病痛的折磨,讓她變得有些任性,「空氣乾燥還這麼冷,到處都是暖氣,悶死了!我最討厭暖氣!一開暖氣我就頭痛,沒法呼吸,你們都不需要新鮮空氣的嗎?……」

  他第一次看到任性到有些不可理喻的她。眼中有著好笑甚至是不可思議。竟然覺得她連抱怨的時候都可愛得很。不由得軟著嗓子勸道,「那窗戶就開一條縫好不好?」

  「還要把暖氣關掉。」被冷風一激,她的體溫好像又高了一些,燒得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

  「好。」他無奈地將暖氣調小。發現她早就睡過去了,微微噘起的嘴流露出一絲委屈,卸去了防備的她在此刻才像一個十八歲的少女。

  等紅燈的當口,他伸手將她垂到額前的髮絲勾到耳後,卻在觸及她皮膚的那一瞬間大驚失色,她額上的溫度比剛才又高了幾分,就連鼻翼中呼出的熱氣都有些燙手。

  「子萱?」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驚恐地發現她竟然沒有反應,原來她不是睡過去。根本就是昏過去了。

  「已經燒到四十度了,最好現在就輸液治療。」

  「那還等什麼……」

  方子萱好不容易恢復意識,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著輸液,立刻強撐著出聲阻止,聲音卻是軟弱無力的。「我不輸液!」

  「乖,你生病了怎麼能夠不輸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哄著。

  她一時沒分辨出聲音的主人,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堅持,「能吃藥不打針,能打針不輸液,我拒絕過度醫療!」

  她的聲音雖小,態度卻很強烈。

  燒成這樣,眼睛都睜不開,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原則?在她面前的人被逗得哭笑不得。

  「你這樣的情況不立刻退燒不行啊,已經燒到四十度了,無論是吃藥還是打針都沒有輸液見效快,你再拖下去可能會有後遺症。」

  「不行,不能輸液,給我開退燒藥,我多喝點開水就好了。」

  穿著白袍的人哭笑不得,「究竟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啊?」

  「別聽她的,馬上給她輸液。」

  病弱的她根本無力掙扎,一把就被人制住了。

  「給我輸的是什麼藥?」感覺手背一疼,她的眼眶紅了,連聲音都變得委屈。

  「生理鹽水和克林黴素。」

  「庸醫庸醫!濫用抗生素,我只要對乙酰氨基酚就可以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損害,一臉不情願。

  正在為她輸液的護士和一旁的醫生都頓了頓,「你是學醫的?」

  連對乙酰氨基酚都知道,這小丫頭有點專業啊。

  「聽她瞎扯。」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笑意,「你乖乖聽話,別耍小性子了,生病了不聽醫生的話,自己瞎治些什麼啊?還真當自己是醫生?」

  方子萱的頭疼得要命,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就是心裡覺得莫名的委屈,連自己身體的自主權都沒有了,一向堅強的她鼻子一酸,也顧不得那麼多竟然在他懷裡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就這麼怕輸液?」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記得不久之前她受傷的時候也輸液來著,沒見她有這麼大的反應啊,這小姑娘一向膽大,連死都不怕,怎麼可能怕輸液?

  「你那時候的勇氣到哪裡去了?」他在她耳邊低低地笑著,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割自己脖子的時候不覺得疼,咬自己舌頭的時候也不覺得疼,現在被針頭紮一下就委屈成這樣了?」

  她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有人在耳邊聒噪,閉著眼睛一邊搖頭一邊流淚,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疼,身上忽冷忽熱,這種難受的感覺已經好多年沒有經受過了,這麼多年來,她總是一個人,小心翼翼的,連病都不敢生,因為她明白就算自己生病了,也不會有任何人關心自己,因為沒有人在意她,所以她才要更在意自己。

  多年的委屈一時間傾瀉而出,沒多久的功夫就把哭完了半盒抽紙。

  「怎麼眼淚這麼多?」男人的聲音很無奈,「就不怕哭脫水了?別忘了你現在還在發燒。」

  方子萱本來就難受得要命,猛哭了這麼一場,體力實在支撐不住,終於抽抽搭搭地睡去了,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生病的她就像一隻被拔掉利爪的小貓,那麼小小的可憐的一個,他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方家五小姐?」帶笑的聲音讓他的身體一僵,再抬起頭時臉上掛著不變的笑容,只是細看之下有著濃重的陰霾和寒意。

  「是啊。」他答得很坦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可避諱的。

  「倒也算不上什麼絕色佳人嘛,竟然能讓你動心?」男人身穿白袍,溫文爾雅,聲音卻老大不正經,他和嚴越算是從小一塊兒長大,他的個性他是再熟悉不過了,自從他七歲之後性情大變,脾性越發乖戾狠絕,在男女關係上的態度更是讓人捉摸不清,起碼他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這麼親暱的態度。

  「你最近很閒?」他低頭看了看懷中昏睡的佳人,哭腫的眼皮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他細心地移了移她額上的冰袋,應該沒有女孩子希望醒來後看到自己腫得和核桃一樣的眼睛吧。

  男人瞪大了雙眼,這麼溫柔的聲音?連他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了,「大毛小毛呢?不會你為了泡妞把他們倆支開了吧?」

  嚴越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你最近真的太閒了,我不介意給你找點兒事做。」

  「喂,我可是好意關心你,剛從國外回來就聽到你帶著心肝寶貝過來,這不是想來和未來弟妹打個招呼嘛,不過你這寶貝倒是個多愁多病的身啊,這麼幾個月的時間就來醫院兩回了,看來你平時照顧不夠啊……」

  嚴越的臉色微沉,撫著方子萱頭髮的手微微一頓,笑容變得愈加陰森,「周煒,你上回在酒吧裡的那些照片我不介意交給我親愛的大伯母,哦,還有宋伯伯那天過來,似乎是想介紹他的小女兒給你認識,大伯母這幾天正急著找你呢。」

  周煒是他大伯母吳華的外甥,終生無子的吳華對這個外甥視若親子,管教十分嚴格,一心想給他配一個世家千金,偏偏周煒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成天流連夜店,每回鬧出的緋聞都能把吳華氣個半死,成天折騰著要把他逮回家相親。

  「也太小氣了吧。」周煒的臉色立刻晴轉陰,不滿地撇撇嘴,「這麼多年兄弟連句玩笑都不能開嗎?嚴三公子不是一直很放得開嗎?什麼時候連句玩笑都要放在心上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4
發表於 2016-11-15 01:03: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病(四)

  「我的人也是你可以隨便咒的嗎?」他低頭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再順手拭去她的薄汗,動作溫柔得讓周煒快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我的老天,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別人易容假扮的了。」周煒大歎肉麻,能想像向來陰惻惻的嚴越柔情似水的樣子嗎?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嚴越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就算真陷進去了,也不該把自己的安全當作兒戲。」周煒終於意識到他是認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這兩年你出了多少事,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現在背後的人還沒被揪出來,你就把大毛小毛支開,如果真出事了怎麼辦?」

  「你不知道禍害遺千年嗎?本公子命硬得很,克父克母,就是不克自己。」嚴越滿不在乎地笑道。

  周煒的眼神複雜,雖然他每次都可以毫不在意地說起自己的父母,彷彿真的不把過去放在心上一樣,雖然當年他年紀小,很多知道得並不清楚,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家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失去父母這件事對他造成的傷害有多大,「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的心肝寶貝想想吧?誰都知道你嚴三公子鍾情這位方小姐,你若是只想把她當作擋箭牌,盡可以放手去試,但你如果真動了心,就不應該這麼貿然地將你和她置於險地,你和她走得這麼近,就不怕有人對她下手?」

  「他們敢?」他輕輕答了一聲,彷彿低喃一般模糊,讓人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卻無端覺得病房裡的暖氣失效,氣溫驟降,氣氛愈加陰森。

  嚴三公子喜歡s省首富方家的五小姐早已不是新聞了,只不過把這件事當真的寥寥無幾,恐怕連他自己原先都沒把這件事當真,只不過世上的事大都難以預料。

  「唉。你好自為之吧。」他歎了口氣,還是把房間留給這一對古怪的男女。

  「水……」她動了動唇,聲音微不可聞,但是立刻就有溫熱的水流入喉間,滋潤了如火燃燒的燥熱,她貪婪地吞嚥著,緊皺的眉頭漸漸散開。

  只覺得這一覺睡了很久,神智漸漸回籠,待看清眼前那張俊臉時,她像是看到鬼一般睜大雙眼。因為高燒而格外嫣紅的唇瓣輕輕顫抖著。下一秒鐘就騰地從他的懷裡猛力掙開。眼中是一貫的冷色,「嚴先生,請自重。」

  本就病中虛弱,這一番掙扎費盡了她全身的氣力。臉色愈加蒼白。

  「怎麼每回見到我都是這幾句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成日對你耍流氓呢。」他的雙臂用了些力,將她箍在懷裡,心裡暗暗歎氣,還是病得迷迷糊糊的她可愛溫順一些。

  「男女授受不親,嚴先生這樣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這樣分明就是耍流氓,雖然在病中,她依然啞著嗓子強撐道,臉上的端肅凜然讓人不敢輕視。

  「都什麼年代了,還把這種話掛在嘴邊。你不會是穿越來的吧?說不定人家古代女人都沒你這麼古板。」他無奈撫額,卻再下一秒變了臉色,「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

  因為掙扎她手背上的針早已脫落,鮮紅的血將紗布浸透了,看起來格外驚心。

  她神色漠然地看著他。只是堅持逼他遠離,對手上的傷完全置之不理,彷彿那不是自己的身體。

  嚴越咬著牙關,從未有人讓他如此憤怒,卻又沒有法子發洩,她的性格他是明白的,平日嚴肅自持,小心謹慎,但有人踩了她的底線,便不管不顧地發作,完全不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當一回事,能讓她拚命相守的也只有那所謂的名節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他很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在乎名節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不都說是封建餘孽嗎?他見過太多的男女,有的純為發洩而搞在一起,有一些潔身自好的,也不過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婚前同居,分分合合根本就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她固執的程度簡直要比尼姑庵裡的尼姑還要守規矩。

  「我碰了你這隻手,你不會就要把它剁下來吧?」他早知道她在家中熟讀儒家經典,那些女則閨範更是倒背如流,「照你遵循的那些理論,我碰了你的身體,你便是要嫁給我的,你不妨考慮一下。」

  「嚴先生真把我當成那種古板守舊的人了?」她是陳漱石一手教導出來的不錯,但可不意味著她真是個古人,「你難道沒想過,我厭惡你的碰觸純粹是因為厭惡你這個人嗎?我不願意的事誰都無法勉強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微微抬著頭,臉上是不可侵犯的冷色。

  他沒有看錯,那是徹底不留餘地的挑釁,嚴越的雙眼中醞釀著憤怒的風暴,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得連渣都不剩。

  她的眼裡明明白白盛的是厭惡,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展露,一向慣於掩飾自己心思的她,這次連掩飾都懶的了。

  「為什麼?」他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蹦出來,為什麼她要這麼厭惡他?為什麼他對她掏心掏肺,換來的竟然全是厭憎?

  那一瞬間黑暗的情緒完全席捲了他,是的,他就是這麼一個惹人厭惡的人,童年那些冰冷灰色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們都用那樣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他就是一個罪人,可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的呼吸愈加粗重,身上的肌肉一寸一寸繃緊。

  「為了自己一時暢快視別人為玩物,從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還指望別人尊重你?為什麼?這就是為什麼。」她不屑地冷笑,完全不害怕惹怒他。

  「你有沒有心?」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卻依然努力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緒,「之前的事我已經道過歉了,這段時間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難道不清楚?我對不起別人,但我自認對得起你方子萱。」

  「道歉?我殺了你再給你道歉好不好啊?對得起我?那可真是不敢當,你前一句還說著對不起,下一句就說對得起了?咱們倆究竟是誰病糊塗了,語無倫次啊?」方子萱雖然沉默寡言,可一旦開了口就必定言辭尖利,不留餘地。

  劇烈的咳嗽讓她滿臉通紅,眼中甚至有了淚意,若不是病糊塗了,氣糊塗了,以她平日的冷靜自持根本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他顯然氣極了,不管不顧地甩手站了起來,想要發作最終還是不忍,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了幾秒鐘,便摔門而去。

  方子萱像被抽去了渾身氣力一般,整個人癱了下來,身上一片濕冷,也不知道是因為退燒針的作用,還是直接和他對上的緊張。

  一想到剛才半夢半醒中那個溫暖的懷抱,她便皺緊了眉頭,自己當時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會拉著他哭個沒完沒了,像他這樣的人是地道的危險分子,平日遠著他還來不及,偏偏他似乎對自己起了心思,今天如果不徹底激怒他做個了斷,再這麼任由他糾纏下去,她就永無寧日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長歎一口氣,自己一個人慣了,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是無堅不摧的鐵人,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和關愛,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心底還是……

  可就算需要慰藉,也不應該找他這種男人吧?她默默唾棄了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

  「鬧彆扭了?」一個醫生模樣的男人推門而入,一臉好奇地望著她。

  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戒備地望著他,弄不清他的意圖。

  「阿越和我有點兒親戚關係,蠻打蠻算是我表弟,」發現眼前的小姑娘在知道他們的關係後,臉色愈發緊繃戒備,他哪裡不知道她對嚴越有多不待見,他肆意了這麼多年,不管不顧任何人的感受,卻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小姑娘身上,也算是報應了,畢竟兄弟一場,出於義氣還是為他說起好話來,「認識他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讓他這麼上心的人。」

  方子萱抿唇不語,只是嘴角浮起一縷微不可察的冷笑。

  上心?可不是上心麼?他的上心不就是找她麻煩嗎?這幾年她被他害得還不夠慘嗎?她還真想和那些不讓他上心的人換換。

  「他的脾氣是有些古怪,越是喜歡的姑娘便越是欺負她,是不是很幼稚?」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是心理有病啊,你是醫生怎麼不給他治治?」她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解鈴還須繫鈴人,他的心病還要你來治。」周煒笑嘻嘻地說,能撮合這一對,也算是功德一件。

  方子萱抬了抬眼皮,沒有再搭話的意思,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的針脫了,如果你不會治病,幫忙換個針頭還是會的吧?」

  他頓了頓,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嚴越怎麼會挑這麼厚的鐵板踢?這是什麼樣變態的眼光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5
發表於 2016-11-15 01:0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一樣

  輸完液不久她的高燒就退了,雖然還有些低燒,但和之前四十一度的高燒相比已經是安全得多了,果然是太久沒有生病了,竟然一病就是高燒,這麼高的溫度也難怪她燒糊塗了做蠢事,她看著病歷為自己開解,至今還想不通那時候昏昏沉沉的怎麼會去親近嚴越那個煞星。

  「你這麼快就要出院?燒還沒有全退呢,不如再觀察一陣。」周煒擔心地看著她,萬一她有個好歹,指不定嚴越要怎麼折磨他呢。

  「不用,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神色淡然而堅決,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尤其在這裡還有那麼不堪的回憶,她一秒都不想多呆。

  「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的。」她絲毫不給他機會。

  「你這個樣子一個人回去,讓人怎麼放心?」

  「和你有關係嗎?現在的醫生還負責送病人到家?」方子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她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她。

  周煒被噎住了,從她坦然純淨的眼神中清楚地讀出她並不帶一絲任性做作,是真心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獻慇勤的。

  果然如傳說中一樣古怪啊,嚴越的品味還真是耐人尋味。

  「三公子,好久沒出來玩了。」燈紅酒綠中,幾個紈褲摟著懷中的美人兒笑得正歡,見嚴越進來臉上又是詫異又是驚喜。

  他微微點頭示意,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不緊不慢地坐下,這些人早已習慣了他的脾氣,就算表現得再熱絡,那些美人兒的眼神再熱烈,也沒有一個人敢不長眼地坐到他身邊招呼他。

  「聊什麼呢?」他漫不經心地撫著杯沿。

  「我們還在說三公子是不是從良了,今後就不和我們弟兄幾個廝混了。」

  「從良?」他玩味地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今天有什麼可玩的?」他懶懶地瞥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只是喝喝酒唱唱歌,對他來說未免無聊了點兒,對這些紈褲來說同樣無法滿足。

  「待會兒頂樓有好貨,少不得讓三公子品鑒一番。」幾個紈褲對視一眼,交流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頂樓一向不對外開放,裝修得和樓下的奢靡大相逕庭,看上去風雅中帶著一絲風情,專供這些紈褲們尋歡作樂。

  修竹几叢。流水潺潺。還伴著若有似無的琴聲。如果沒有這群衣衫不整的紈褲們的嬉笑聲和少女不住的低泣求饒,這裡倒還真是一處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十八九歲的少女眉目清麗,流淚的模樣我見猶憐。身上只有一條蔽體的白色浴巾,被五六個男人圍著,早已嚇得癱軟在地上。

  「放過你?之前不是挺倔的嗎?」

  「我們可沒有強迫你,是你自個兒答應陪我們一晚的,既然當初有那個勇氣,事到如今還裝什麼可憐?」男人們不急著動手,只是圍著她調笑著,就像是貓捉弄垂死的老鼠一般。

  「不要!不要!」少女淚落紛紛,緊緊扯著浴巾。她原以為自己不會怕的,臨到頭來還是怕得發抖,只要能逃過這一劫,她願意做任何事。

  「要不要給她用點兒藥?」

  「不用,女人嘛就是這樣欲拒還迎才有意思。上次那個用了藥,騷得和什麼似的,反倒少了點兒味道。」

  「哈哈哈,還是宋少深諳其道啊。」

  男人們調笑的話語越來越不堪,少女恐懼得不住發抖。

  她眼睛一亮,在這群男人的身後,坐著一個衣衫齊整的男人,彷彿沒看到眼前這一切似地自斟自飲。

  她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跪在地上扯著男人的褲管,「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救你?」男人抬眸瞟了她一眼,笑得如春風般和煦。

  少女不住地點頭,男人一開口後面那幾個猥瑣的色狼立刻沒了聲響,她總算看到了希望。

  「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捏著她的下巴,望入她的眼睛深處。

  「我是被他們擄來的。」少女悲從中來。

  男人依舊在笑,只不過笑中帶著嘲諷,「他們強擄你?」

  他們雖然愛玩,卻從來不會落人把柄,真正的強擄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

  在他的眼神下,她又羞又怕,咬著牙道,「他們逼迫我,如果我不從,就要害我的父母和弟弟。」

  「父母和弟弟重要,還是你自己重要?」他的聲音如泉水般清澈透亮,眼神卻飄到那一叢青竹上,彷彿透過它在看著些什麼。

  少女顫抖不已,幾乎要把嘴唇都咬出血來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重要,不想被人糟蹋,那你就回去好了,父母弟弟如何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你覺得放不下他們,就陪他們一晚也無所謂,還能換來親人的平安,你並不是沒有選擇,不是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少女如墜冰窟。

  「不,我不是那麼冷血的人!」少女激動地叫嚷著,「世上有誰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慘遭不幸?」

  「怎麼個不幸法?」他笑得很溫柔,似乎願意傾聽她的故事。

  「他們拿到了我爸媽受賄的證據,說如果我不妥協,就會把這些材料交出去,可是我弟弟還那麼小,爸爸媽媽要是坐牢去了,我們兩個怎麼辦?我做不到……」少女哭得梨花帶雨。

  「做錯了事本來就該受到懲罰,」他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多了幾分真心,「你不應該做無謂的犧牲,女孩子還是應該潔身自好,你也這麼大了,帶大你弟弟應該不是難事,為什麼要自甘墮落?」

  一向冷厲變態的嚴三公子會這麼好心地說大道理?那幾個紈褲都面露驚訝之色,莫非真看上了這個小美人兒?

  「如果你肯救我,我願意委身於你。」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彷彿看到了希望,咬著牙解開浴巾,露出完美得幾乎沒有瑕疵的少女身體,身為校花的她相信不會有人不對她動心,眼前的男人雖然讓人捉摸不透,但是長相俊美,又權勢滔天,她寧願和他在一起,也好過被別人糟蹋。

  「你的身體很值錢嗎?」他不閃不避地瞟了一眼她全裸的身體,眼中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少女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眼中淨是屈辱,他竟然不動心!

  「你要是真不想被人糟蹋,也不是沒有辦法……」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求求你,幫幫我!」少女顧不得那麼多,不住地向他磕著頭。

  「把你自己的臉毀了,他們自然就沒有興趣了。」他臉上帶著笑,說出的卻是最惡毒冰冷的話語。

  少女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吐出一個字,「不——」

  「那我就幫不了你了。」他聳聳肩,繼續悠閒地喝著酒。

  這就是人性,任何一個青春少女都捨不得自己如花似玉的臉,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

  他的眼中流過一絲哀色,一杯酒就這麼急急入了喉,險些嗆出了眼淚。

  紈褲們對視一眼,明白嚴越對她並無興趣。

  眨眼之間,少女已經被他們幾個抓了回去,哭泣聲、求饒聲不絕於耳,他卻恍若未聞。

  方子萱的心真是夠硬夠狠,今天如果被威脅的是她,他敢保證她不會做出任何妥協,父母兄弟在她眼裡恐怕還不如她自己的一根手指頭重要,就連他都找不到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威脅她。

  一個人涼薄自私到了這個地步,和他還真有些像呢。

  也許不是自私,該是冷酷才對,她就算對自己也是毫不留情的冷酷,想起她脖頸上那道淺淺的疤痕,他的心就不自覺地緊縮了一下。

  如果她真是個普通女子,就和現在那個尖叫痛哭不已的少女一樣,他或許不會如此放她在心上。

  人就是這麼賤,就連他也不例外,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放不下。

  絲毫不理會身後的呻吟喘息,拉開落地窗,望著沉沉的夜空長長地歎了口氣,頂樓的景色很美,在這樣的夜晚,甚至讓他覺得自己離天上的星星很近,恐怕要比離她的心還要近幾分,他自嘲地笑了笑。

  想起她那毫不掩飾的厭惡,不禁握了握拳頭,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心情不好?」一個男人站到他的身後,語氣十分輕鬆愉悅,笑瞇瞇地遞了一根雪茄給他。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狠狠吸了一口雪茄。

  「看來被我猜中了。」這幾年的嚴越很少碰煙草,也很少喝酒喝得這麼猛了,今晚的異常說明他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因為女人?」男人並不是全然的紈褲,雖然出身世家,但卻是個精明的商人,和嚴越交情匪淺,今晚這些人中也只有他敢這麼大喇喇地和他搭話了,「就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方五小姐?」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掐掉了雪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6
發表於 2016-11-15 01:03: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五章 糾結

  「你別奇怪為什麼我能看出來,你這副神情恍惚,憂喜交加的模樣,不是因為女人才怪呢。」男人打趣地看著他。

  「你懂這個?」嚴越終於轉過頭,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過來人嘛,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麼糾結過一陣子,日子久了就明白,女人都一樣,你心裡想的那個和我們今晚玩的那個沒什麼實際差別。」男人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

  嚴越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你再說她一句試試看?既然沒有差別,你當年怎麼不把溫意涼帶出來讓大家共享?」

  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看,「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嗎?」

  「彼此彼此。」他冷笑。

  「不會吧?連玩笑都開不起了?」男人沉沉地看著他,半晌過後才惋惜地搖搖頭,「看來你真陷下去了,聽說那個方五小姐性格古怪,該不會今天在她那裡碰釘子了吧。」

  男人見他沉默,心下更是得意,嚴越今晚的心思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猜,可惜他滿腔怒火竟然發洩到他的身上。

  「現在整個圈子都在傳你們的事兒,剛才小四兒還說要不要幫你把她抓來呢。」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偷眼覷看著他的反應,「我們嚴三公子想要什麼女人沒有?這麼不識相的女人也該給她點顏色看看。」

  「要是想死的話,儘管去做。」他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言語中的肅殺冷硬讓男人微微一怔。

  「一直以來挺羨慕你的,沒想到你也有犯傻的時候,」男人的笑容中有著不屑,「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你一句,動什麼別動真心。」

  「別裝作一副幽怨的模樣,當年溫意涼可是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你自己愛作怪,還想把責任往她身上推?」男人當年的事,嚴越也是知情者之一。「你說如果她在天有靈,看到你這麼放縱自己,她會不會後悔愛上你這種男人?」

  「那我當年有對不住她的地方嗎?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把整個世界捧到她面前,她倒好,走得毫不留情,現在剩下我一個算什麼?」男人咬牙切齒,自從此生唯一的愛人走後,他就萬念俱灰,從此不再有一點真心。「當年我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我跪在她床邊求她不要走。可是她是怎麼對我的?我眼睜睜看著她斷氣,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男人壓低了聲音,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溫意涼也是他們的發小,和男人青梅竹馬。情深意篤,卻死於絕症,她走的時候,他也在場,看著她留戀不已地閉上眼睛,眼角分明還有不捨的淚水。

  那個時候的男人和瘋了一樣,尋了幾次死都被救了回來,後來似乎也就接受了現實,除了染上了些花花公子的習性。倒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也是,這個世界誰離了誰不能活呢?

  可是此刻他卻有些恍惚,男人陰森而又怨恨的低速,彷彿讓他回到小時候,那時候他的父親還在。每年的那個時候嚴厲的父親會變得格外瘋狂,客廳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喝了酒的他又哭又笑,眼眶紅得像要吃人,和以往的冷漠精明完全兩樣,滿地都是酒瓶碎片和相框碎片,碎裂的相框裡有一個女人笑得溫柔甜美。

  雖然他還小,可也能看出那個女人和他有著七八分相似,而喝醉了的父親只要一看到他,模樣就會變得格外猙獰。

  「是你!就是你害死你媽的!」

  「我也有份,我害死了你媽!」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可以去陪她了!」

  「我們一起下去陪她好不好?」

  他一隻手就能緊緊勒住他的脖子,看著他流淚,看著他掙扎,眼神中一片冷漠,直到他快要昏厥,才將他往地上一扔,彷彿他不是他的兒子,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甚至是一個讓他覺得厭惡的東西。

  他是他的父親,他卻對他沒有一絲感情,甚至在內心裡希望他趕緊死掉,他們兩人同樣憎恨著對方。

  既然他這麼愛他死去的母親,那就去陪她好了,終於在八歲那年,他一直盼望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夜晚喝了酒的父親,似乎下定了決心,抱著母親的遺像駕車墜崖,為他的愛情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所有人都覺得他年紀小小就失去雙親,必定十分傷心難過,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裡有多麼慶幸,終於擺脫了啊,陷在愛裡的人都是瘋子。

  「所以說啊,動什麼別動感情。」男人絮絮叨叨地發洩完自己的情感,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為你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沒想到啊沒想到。」

  「來,乾了這杯酒,不就是女人嗎?你要什麼樣的沒有?何必執著?」男人漫不經心地笑道,也明白他根本心不在焉。

  「動心的下場就真的那麼慘?」他恐懼著,卻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看你的運氣了,世上也有修成正果的人。」男人的眼中有著濃濃的羨慕,「這種事本來就是豪賭。」

  「其實她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說。」這是他第一次和別人談起她,也許是今天所受到的刺激讓他格外有傾訴的慾望,「剛開始我只覺得她有趣,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對她上了心,可惜我的前科不良,她又不是個普通女人,心冷硬得和石頭沒什麼兩樣,就算是塊石頭都能被捂熱,她卻不行……」

  想到她那充滿厭惡的眼神,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攥緊,那種窒息的疼痛讓他喘不過氣。

  「真這麼喜歡她?」男人顯然也很意外他會和他說這些,「你這年紀也許真要經歷這麼一次,如果不能放手,就不要不要放手,烈女怕纏郎,反正你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就繼續纏下去好了,不過受苦的可是你自己,也許哪一天你也累了受不了了,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放手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7
發表於 2016-11-15 18:27: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解

  「子萱,你這次感冒挺久的啊。」

  「咳咳咳……」被窩裡傳來方子萱的低咳,「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

  她的燒早就退了,但感冒遲遲不好,似乎變成了咽炎,每天總是不停地咳嗽,尤其是到了晚上咳個不停,幾乎睡不了安穩覺,幾天下來人一下子瘦了一圈,本來就不胖的她愈見憔悴。

  「沒事兒,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擔心你。」白欣欣不好意思地說,「你吃藥了嗎?」

  「吃了,但是一直沒有好轉。」方子萱也很無奈,「大概不習慣京城的冬天。」

  方子萱是地道的s省人,s省常年溫暖潮濕,京城寒冷乾燥的冬天讓她很難適應,尤其是暖氣,總讓她覺得悶熱缺氧,恨不得一天到晚開著窗,可到底要顧及其他舍友,只得默默地忍了下來。

  「我說你這水土不服來得也太晚了些。」魏芸笑道。

  回答她的只有方子萱的一陣乾咳,她這幾天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搬到公寓住幾天,畢竟馬上就期末考了,不能影響別人休息。

  「對了,那個經常來找你的帥哥最近怎麼都不見了?」顏紫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家裡的事情煩心,倒是疏忽了方子萱的八卦,「我聽說前幾天他還到我們宿舍裡找你,整棟樓都轟動了呢?誒,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啊?」

  白欣欣和魏芸都屏住呼吸,那天的事她們早有疑問,但畢竟是瞞著方子萱的,害怕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因此一直心虛地不敢多問。

  「我也不知道。」方子萱啞著嗓子道。

  「其實我覺得他挺看重你的,那天他站在宿舍樓下等你,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生,又帥又癡情,有女生上前搭訕都是不假辭色的呢,就連隔壁宿舍那個黃鑫都吃了閉門羹。咱們這棟樓都快因為你出名了。」魏芸小心翼翼地說。

  「那時候他天天站在樓下等你,都快變成望妻石了,那個畫面光想想就覺得好心酸啊。」

  「所以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麼好的男人千萬不要錯過啊。」

  「是啊,我覺得你們過去雖然有些不愉快,但有的男生就是這樣,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他對你這麼好,你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啊。」

  「唉。他現在追你流的淚就是他當初腦子裡進的水啊。」顏紫感歎道。

  三個舍友你一言我一語。完全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人一定要談戀愛嗎?」方子萱不解地問。不明白為什麼女生們聊來聊去總喜歡聊到男女之情上去,明明現在是期末,大家更應該把精力放在學業上才對啊。

  「不談戀愛能叫青春嗎?」三個女孩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方子萱咳了好一陣子,好像她真的和「青春」這個詞無緣。「這是哪位名人說的?」

  「這是真理啊,還用得著是哪位名人說的?」顏紫大笑,「你真的不是外星人嗎?」

  白欣欣和魏芸也跟著笑了起來,「咱們學校還有不少男生都在追求你,你該不會都沒有感覺吧?」

  「沒有。」

  「你不想知道誰在追你?」白欣欣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

  「不想知道。」她對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興趣,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尷尬而已,倒不如永遠裝作不知。

  顏紫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子萱,你對這種事情真沒有一點兒興趣?不會是人們說的那種性冷淡吧?」

  一屋子都是少女,她這話一出,方子萱倒還沒什麼,白欣欣和魏芸就羞得尖叫了。

  「顏紫。你這個女流氓,真噁心,怎麼說這種話!」

  「子萱是性冷淡?那你豈不是承認自己很熱情?」

  「誒,我說你們倆激動個什麼勁兒啊?還真把自己當清純少女啊?別忘了咱們學的是什麼專業。」顏紫嘲諷地大笑,「別的專業的女生還能裝裝清純,咱們這樣有啥意思?你們這麼害羞怎麼研究強姦罪和猥褻罪的構成要件啊?」

  別說白欣欣和魏芸尷尬了,連方子萱都露出古怪的微笑,雖然她不是專攻刑事的律師,可也接了不少強姦、猥褻的案子,對這些事情早就已經麻木了,她看待這種事情就像醫科生看待屍體一樣,完全沒有感覺。

  「所以說咱們女生學法律真是……嘖嘖……」顏紫感慨道。

  「你現在轉專業還來得及。」方子萱認真地建議道。

  「雖然捨不得你,但是你們家的情況,想想辦法還是能夠轉到管理系去啊。」

  「算了,我對管理實在沒有興趣,我寧願在外頭闖蕩,也不願意回老家接手。」顏紫打了個呵欠,「我和我媽想好了,反正那個也是我弟弟,就抱回來養好了,也給我爸留個念想。」

  「你媽真偉大。」白欣欣感慨道。

  「你別這麼說,我好不容易緩過來,別惹我傷心了,我一想到我媽就心疼。」顏紫鼻子發酸,強忍住淚水。

  「女人真可憐,這樣想想也不是非談戀愛不可啊。」魏芸心有慼慼焉,「我突然有點理解子萱的想法了。」

  想必她出身豪門,看慣了這些齷齪事,也看透了男女之事,才心灰意冷的吧。

  「我的想法?」方子萱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又扯進來了,她能有什麼想法,根本就是沒有想法啊。

  她的生活一直很單調,前世爺爺讓她讀的書都是些正經八百的典籍,後來自己一門心思讀書,除了課本外幾乎沒有讀過什麼課外書,再到後來工作後接觸的也是沒有一絲感情的案例,如果不是今生趙老爺子推薦了不少文學藝術方面的書給她,她還真沒有讀過什麼和情感相關的書籍,就算看了那些書,她也是懵懵懂懂,根本不理解那些濃烈的感情從何而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就是荷爾蒙在作祟。

  就像她不理解嚴越明明之前還討厭她,以捉弄她為樂,現在卻一副深情的模樣對著她,這種感情從何而來?像他那樣的人應該不缺女人吧?為什麼會把多餘的荷爾蒙浪費在她的身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8
發表於 2016-11-15 18:27: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伯家的八卦

  「姐,你過年不回來嗎?」一放寒假方子鵬就打了電話過來,據他所知,方子萱早就已經考完了,可是苦等了一個禮拜,也沒有等到她要回來的消息。

  「回去也沒有什麼事,不如留在學校讀書。」

  「可是要過年了啊,難道你也不回來過嗎?」方子鵬愣住了,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聽她這麼回答都快哭出來了。

  「這個時候回去票也不好買,就不和人擠了。」方子萱無所謂地說,往年家裡也沒有多少過年的氣氛,幾個出去讀書的堂哥堂姐基本也都不回家,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多。

  「就算是春運,商務艙也能買到票吧,」方心蘭也湊了過來,「實在不行讓家裡的飛機過去接你啊。」

  「我還沒那麼大面子,何況在國外讀書的堂姐堂哥們過年不也照樣不回來?」

  「說到底你就是不回來,不要我們了。」方子鵬委屈得不行。

  方子萱沉默了幾秒,她對方家從來就沒有認同感,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家,自然不會太留戀。

  「姐,你真不講義氣,當初是你說要幫我的,下學期我就要高考了,你還不幫我,我很沒底啊。」方心蘭埋怨道。

  「就是啊,她這個學期越考越差了,我看她是考不上好學校了。」方子鵬在一旁添油加醋。

  「去你的,你別咒我!」方心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然你買張票到京城來吧。」方子萱終於妥協,方心蘭的成績的確讓她不放心,尤其她的學習自覺性實在不樂觀,沒人在身邊督促著,很有可能被其他的事情分心。

  「那我呢?我也要去!」方子鵬連聲嚷道,自從方心蘭進了家門,他就覺得姐姐偏心,每回都幫著方心蘭。

  「你恐怕不能來。」方心蘭的母親不在國內,父親那邊對她又十分厭惡,根本不會有人關心她在哪裡過年。甚至她不在j市還能讓方老夫人和張雲心裡舒坦些,方子鵬就不一樣了,他是張雲的心肝寶貝,年紀又小,大人們根本不放心他離家這麼久,「你要是來了,我怎麼向媽媽交待,爺爺奶奶和外公那邊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公平!」方子鵬耍起了小性子。

  「你年紀還小,過年還是留在j市,這個寒假就讓心蘭來京城。等暑假的時候換你來。」

  雖然不情願。可掐指一算。暑假的時間比寒假長,這樣看來也不算太吃虧。

  「那你說話算話。」方子鵬一臉不甘願地妥協。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心蘭,你收拾好東西就盡快過來吧,不過你來這裡是讀書的。不是來玩樂的,你自己做好思想準備,年後就要藝考了,時間很緊,我會找個好的專業老師輔導你,該帶的東西你要帶全。」無論怎麼說,京城畢竟有著全國最好的教育條件,雖然這幾年方心蘭也一直在學習美術,但考前突擊也是很重要的。

  方心蘭的臉有些僵硬。方子萱不在的這段時間她的確是比從前鬆懈了不少,此時此刻她隱隱嗅到了魔鬼訓練的氣息。

  「你的成績下降得很厲害。」一到京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方子萱就嚴厲地看著她,「好不容易上去的成績又落到班上的中游。你這個樣子還想考好大學嗎?」

  「我沒想考京都大學。」方心蘭一臉尷尬,其實班級二十幾名的成績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當然不能和當初方子萱緊盯著她讀書時的成績相比。

  「你這樣連你想考的學校都考不上,辛辛苦苦讀了這麼多年,你就甘心嗎?」方子萱一頁一頁翻閱她的試卷,「你把心思收一收,好好放到學習上來,不要整天挑三揀四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挑剔衣食,就是因為不專心,成績才會下降。」

  方心蘭嬌氣得很,一下飛機就嚷嚷著空氣乾燥,又吵著到京城吃好吃的,晚上甚至還說要吃金槍魚沙拉,結果方子萱直接從廚房端出一鍋粥。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吃這個。」方子萱指著鍋說,「范仲淹劃粥斷齏的故事我已經和你們講過了,你馬上就要面臨高考了,我希望你能向他學習,刻苦學習,不為任何事分心,什麼吃喝玩樂,你都暫時別想了。」

  「我還在長身體,吃這個不好吧。」方心蘭眼都看直了,這就是一鍋白粥啊。

  「你之前不是說要減肥嗎?」

  「可是這是白粥沒有營養啊。」方心蘭扁扁嘴,又不敢強行和她爭辯,只能小聲抱怨,「營養跟不上,大腦就不好用了嘛。」

  「范仲淹日日食白粥都能中進士,說明白粥的營養夠了,你向他學習這次也能考個好成績。」她的態度看上去十分堅決。

  什麼歪理啊!方心蘭都快要抓狂了,由奢入儉難,她在j市雖然過得不算太好,但也不至於吃白粥啊。

  「這個寒假咱們就吃這個?」方心蘭臉都白了,白粥配鹹菜?這是什麼日子啊!

  方子萱看了她一眼,捧起碗就吃。

  「好歹也炒個熱菜吧?」方心蘭退無可退,只得好聲好氣地和她商量,什麼燕窩粥她是不敢奢想了,只求她好歹炒個菜來下飯,就算是青菜也行啊。

  「你到京城來是來讀書的,不是來享福的,不准你挑三揀四,就算是今後上了大學也絕不允許你這麼做。」好在方子萱只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第二天的飯菜雖然依舊樸素,但好歹也有兩菜一湯,和昨天那食之無味的白粥比起來已經算是珍饈了。

  方心蘭哪裡還敢提什麼非分的要求,生怕自己一抱怨,她又要做一鍋白粥。

  「姐,你知道嗎?大哥大嫂出事了。」方心蘭眨眨眼,把前段時間的八卦全掏了出來。

  「大哥大嫂?」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大堂哥和那個蘇映水啊,哎呀,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喊她一聲『大嫂』。」方心蘭一臉幸災樂禍,「他們結婚的時候你沒回去,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那個蘇映水,她是個瘸子呢,長得也一般,方子瑩可看不起她這個大嫂了,還在婚禮上使壞,被爺爺給狠狠罵了一頓。」

  方子萱恍然記起那個嬌憨活潑的女孩子,似乎她的腳有些殘疾,「見過一面,好像是前兩個月結的婚。」

  「可不是,蜜月才剛度完呢,結果就出事了。」方心蘭最喜歡八卦家長裡短,知道方子萱基本是個沒有好奇心的人,索性也不賣關子,「蘇映水剛回到j市就發現大哥在外頭養了個情婦,正在家裡鬧呢,結果才過了幾天,有個晚上她自己卻被大哥捉姦在床。」

  方子萱有些詫異,倒是看不出蘇映水是個這樣的女人。

  「大哥當時就提出要離婚,」方心蘭抿嘴直笑,「結果蘇映水竟然割腕自殺,留下遺書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現在蘇家一口咬定是大哥搞得鬼,現在蘇家和大伯一家算是徹底鬧翻了,聽說爺爺氣得差點進了醫院,直說要把大伯一家趕出去住呢。」

  「她死了?」原本只把這事兒當作八卦聽的方子萱一驚,畢竟是一條人命。

  「那倒沒有,被救回來了,家裡都說她是在做戲呢,哪能真死?」方心蘭撇撇嘴,「估計這婚是離定了,大伯和大伯母都氣壞了,天天到蘇家伏低做小,賠禮道歉,大伯母成天在奶奶面前抹眼淚,求爺爺奶奶幫他們一把,人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雖然說蘇映水早就和大哥訂婚了,但是這幾年大伯一家越發的不行了,蘇家本來就不情願把她嫁過來,是大伯到蘇家做了好久的工作,加上蘇映水對大哥一直以來都一往情深,這門親事才算做成的,沒想到這才幾個月呢,就鬧出這種事來,看不出蘇映水那麼個清純的人還會找牛郎……」

  方心蘭難掩幸災樂禍,她在方家的地位最低,人人都可以隨便對她冷嘲熱諷,自從出了蘇映水這事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她是巴不得方家越亂越好。

  「蘇家?是那個蘇副市長他們家?」記得他們家算不上什麼豪門,怎麼大伯一家會對他們如此看重?

  「是也不是,啊,我想起來了,蘇副市長的獨子蘇啟源也是我們中學的嘛,不過後來退學了,他們家只能算是蘇家不受重視的旁支,蘇映水才是蘇家的嫡小姐。」對於這種上流社會的八卦,方心蘭最感興趣了,「蘇家的勢力不在我們s省,在鄰省,那時候蘇家想要進入我們s省市場,才和大伯談下了他們倆的婚事,誰想到大伯他們那麼快就不中用了。但不管怎麼說,咱們大哥可是一表人才,配蘇家那個瘸子蘇映水還真是委屈他了,說不定就是他不甘心娶她,才故意設的局呢。」

  就連自己的堂妹都這麼想,更不用提外人和蘇家是怎麼想了,不管蘇映水再怎麼平庸,也是個千金小姐,沒道理要被方家人作踐,蘇家人的憤怒可想而知。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9
發表於 2016-11-15 18:28: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利益

  想起方子誠上回在京城對她做的齷齪事,方子萱就一陣噁心,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今後你少打聽這種事,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把心思放到學業上來,方子誠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學習,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也好過別人動輒把你當做棋子。」

  「棋子?」方心蘭一臉茫然。

  「你以為千金小姐是那麼好當的?你凡事都依靠家裡,說不定就會像蘇映水那樣,家裡用得著你的時候把你推出去,用不著的時候就放棄你,到了最後還不忘把你的剩餘價值搾得乾乾淨淨。」畢竟自己是方家人,這些話她向來很少提及,就算是上次方子鵬和方心蘭一起來京城,她也忍住不說,如果不是方子誠的無恥讓她聯想到上回的事兒,也不至於在方心蘭面前衝口而出。

  「你是說?」方心蘭這才回過味來,掩不住一臉的驚駭,之前的她只把一切當作八卦笑話來看,今天這麼仔細一想卻也想出了幾分頭緒。

  當年小姑姑在國內有情投意合的戀人,卻因為利益而被生生拆散遠嫁到了國外;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原本也是青梅竹馬的情侶,卻因為張家和方家要聯姻而被迫分開;方子誠明明不愛蘇映水,甚至根本看不起她,可最終還是娶了她……

  這一切是因為什麼?

  方家人的眼裡只有利益,沒有情意,在利益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可以被犧牲的。

  方心蘭只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底,她不是個蠢人,很多事情她只是沒有想到,並不是不理解。

  方老爺子可以為了利益犧牲唯一的女兒,而她呢,在方家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私生女而已,她的幸福難道會在方家人的考慮範圍之內嗎?

  甚至她的認祖歸宗只是方老爺子的策略需要。當不需要她的時候,她不是立刻就被甩到一邊了嗎?現在方家養著她,說不準就是在某個需要的時候把她拋出去。

  方心蘭雖然虛榮精明,但畢竟還是個少女,她的世界裡並不純粹是陰謀算計,對於愛情和婚姻還是有自己的憧憬,就算她是個私生女,但自幼生活條件優渥,她也不至於願意為了好的生活而出賣自己,如果方家讓她和個高富帥結婚也就罷了。如果逼著她和個七老八十或是有什麼缺陷的男人結婚。只是為了算計那一點點利益。她是絕對不干的。

  此時心裡暗暗打定主意,自己說什麼也要找一個撐得住場面的男人,絕不能讓方家把自己給賣了。

  「那個蘇映水是真心喜歡大哥的,她又是大伯好不容易求來的。照理說大哥不應該做得這麼絕。」方心蘭一臉不解,「如果說是大哥設的局,好像又有些說不通,如果他不願意,當初就不要娶她,也好過現在這樣兩家翻臉。

  「當然不是大哥做的,這樣的結果也不是大伯願意看到的。」方子萱扯出一個冷漠的笑容,說是一家人,實際上卻恨不得將對方除之後快。

  「那會是誰?蘇家?不會這麼糟蹋自家女兒吧?那還不如不把她嫁過來呢。……難道是……」方心蘭驚駭地看了她一眼。

  難道是小叔方建森?大伯如果能借助蘇家的勢力東山再起,遭到最大打擊的就是方建森,如果方建平和蘇家的聯盟崩潰,甚至讓蘇家恨上方建平,雖然期間方家也會受到一些損失。但現在掌舵的是方建森,方建平徹底倒台了,其中得益最大的也是方建森。

  幕後黑手是誰,豈不是昭然若揭?

  那個看上去穩重圓融,就像言情小說男主角一樣迷人的小叔竟然是這種人,方心蘭自認為自己不算是個好人,此刻也難免有種幻滅的感覺。

  蘇映水看上去天真無邪,傻傻憨憨的,她一向不喜歡這樣單純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出身極好,被家人保護過度,才會養成那樣不諳世事的性子,還一度羨慕過她的命好,出身豪門又嫁入豪門,這一生算是無憂無慮了。

  雖然不喜歡,可看著她一夜之間由天堂墮入地獄,心裡還是有些唏噓感慨的,所以說做人還是不要太單純的好。

  「我要是蘇映水,遇到這種事肯定也要鬧自殺,被救回來了也得發瘋。」

  方子萱突然看了她一眼,其中似乎有著無限深意,方心蘭頓時覺得毛毛的,可又說不出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心想肯定是自己太過八卦惹怒了她。

  「姐,我覺得全家就你對我最好了,我只信你一個。」她立刻挽著方子萱的手撒嬌。

  「你別信我,信你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她絲毫不為所動,「沒人能代替你去高考,沒人能代替你學習工作,結婚生子,這條路是你自己走出來的,只能由你一個人去努力,去做選擇,最後是好是壞也都由你一個人去承受。」

  「我明白的,」方心蘭笑嘻嘻地說,「只有好好學習才能離開方家,主宰自己的人生嘛。可是姐,方家的勢力這麼大,如果他們非要拆散我和我的戀人,我根本無力反對啊。」

  「你談戀愛了?」方子萱皺起眉頭。

  「沒有,我就是打個比方,看來我得找個比方家勢力還大的男朋友才能阻止他們的陰謀。」方心蘭眼神閃爍,有些試探地問道,現在談戀愛她是有賊心沒賊膽啊,何況她現在早就看不上s省的子弟了,如果方家真這麼勢利的話,如果自己攀上了高枝,他們巴結自己還來不及,想到方老爺子和方老夫人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還有囂張的方子瑩不得不向自己低頭,她就覺得解氣,明明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可光靠想像她就覺得無比愉悅。

  「世界上沒有如果這種事,你不必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和精力,眼下好好讀書才是正經。」方子萱不理解方心蘭小小年紀就成天把什麼談戀愛,男朋友掛在嘴邊,就和她宿舍那幾個舍友一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青春」?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60
發表於 2016-11-15 18:28: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九章 過年(上)

  方心蘭已經很久沒有接受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住進了集中營,白天在外頭學畫,晚上回家還要經受方子萱的嚴格檢驗,整個人累得像條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幾乎是一沾床就睡,腦子裡滿滿噹噹的,根本沒有力氣想其他事情。

  轉眼就到了大年二十九,補習班的老師終於休息了,她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轉眼就要過年了呢,每天學得大腦都要抽筋了,現在突然放假了,一下子閒得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她是無人疼愛的小孩兒,方子萱就不一樣了,她是張雲的心頭肉,她沒回家過年,張雲就少了可供吹噓的談資,一日照三餐打電話抱怨,見她鐵了心要在學校讀書,這才悻悻地掛掉電話。

  「姐,要過年了呢。」方心蘭到底還是小孩子,骨子裡還是喜歡熱鬧的,這是她第一次在京城過年,心裡難免有點好奇和嚮往。

  「嗯。」方子萱頭也不抬。

  「咱們不準備準備?」方心蘭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扳著手指算道,「過年了,要穿新衣,戴新帽,還要做一桌子好菜,放鞭炮……」

  「你多大了?」方子萱的眼中有著嘲諷。

  「這不是幼稚的表現,這是一種儀式,還不是圖個吉利嘛。」方心蘭辯解道。

  「鞭炮已經買好了,年三十晚上放,春聯明天寫,冰箱裡的飯菜都準備齊全了,你不必擔心。」

  「冰箱裡?」方心蘭一臉疑惑,「冰箱裡那麼空,根本沒東西啊。」

  「有年糕和速凍水餃,還有一條魚。」

  「年夜飯吃這個?速凍食品?」方心蘭瞪大雙眼。

  「按照我們南方的風俗是要吃年糕的,北方的風俗是吃水餃,再加上年年有餘的寓意,兩個人的年夜飯已經很豐富了。」方子萱對過年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應該說她對每一天都沒有任何感情。所謂節日不過是人們追求的一種儀式感而已。

  前世的她一個人過了十幾年,一個人的年夜飯和平時的晚餐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我真該謝謝你,沒煮一鍋白粥當年夜飯。」方心蘭暗自翻了個白眼,雖然她最佩服這個姐姐,可卻不敢苟同她的生活質量。

  「子萱,我是你大姨。」張雪的聲音始終是那麼溫柔,「我聽你媽媽說,今年寒假你一個人留在京城,平時我們也不敢吵你讀書,馬上過年了。年夜飯到大姨家來吃好不好。一家人團圓也熱鬧一點。」

  方心蘭一臉緊張地站在一旁。耳朵豎得老長,生怕方子萱被說動了,丟下她一個人,方子萱又不是他們胡家人。和他們團什麼圓?

  「我不是一個人留在京城。」

  「啊?」電話那頭的張雪傻眼了,過了幾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交男朋友了?」

  「沒有。」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那你……」

  「我妹妹方心蘭也在,年後她就要參加藝考了,我讓她到京城來學畫。」

  張雪顯然沒想到方子萱會和她的異母妹妹如此要好,愣在那兒半晌說不出話來,張雲和她是親姐妹都針鋒相對了幾十年,何況是這種異母妹妹,而且方心蘭和她母親之前鬧出的那些事兒就算她在京城也有所耳聞。見方子萱這麼為著沈琴的孩子,當下心裡就有些不悅。

  就算她和張雲關係不睦,但好歹都是張家人,張家人就算在家裡吵翻了天,到外頭還是團結一致的一家人。方建霖和沈琴那點兒破事,她當著張雲的面也沒少嘲諷過,但在別人面前她可是絕對維護自己妹妹的。

  「子萱,你媽媽姓張,你可只有一個弟弟。」張雪畢竟是個貴婦,自忖身份,這又是方家的家務事,她總不好說得太白。

  不過她顯然高估了方子萱的領悟力,「我知道啊,我弟弟叫方子鵬,我媽叫張雲。」

  張雪被徹底噎住了,方子萱常有這樣的驚人之舉,讓人搞不懂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她只好放棄和她糾纏方心蘭的話題,「那你聽話,明天晚上來大姨家吃飯,我讓若菁過去接你,你們既是同學又是姐妹,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準備好年夜飯了,大姨如果願意也可以到我家來吃年夜飯。」

  張雪忍俊不禁,方子萱這個孩子真是古怪到了極致,「那你要請大姨吃什麼?」

  「餃子啊,你們北方人過年不都是吃餃子的嗎?」入鄉隨俗,她買了好幾袋速凍水餃,各種口味都有。

  張雪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我和你媽可是親姐妹,都是地道的s省人,大姨可是做了一大桌好菜哦,還有不少s省的家鄉菜,你來京城這麼久,就不想念家裡的飯菜?」

  s省的飲食習慣和京城完全不同,就算方子萱再不挑剔,有的時候也難免覺得不習慣。

  方子萱有些猶豫,直接扭頭問方心蘭,「我大姨請我們吃年夜飯,你去嗎?」

  電話那頭的張雪差點背過氣去,這孩子不知道是實心眼還是缺心眼,她可沒打算請方心蘭這個私生女啊,若是讓自己那個潑辣的妹妹知道她讓方心蘭登堂入室,豈不是等於間接承認了方心蘭的身份,到時候她還不得大鬧上一場?

  「好啊,好啊,代我謝謝大姨啊。」方心蘭一臉喜色,雖然她明知道張雪的身份,可她更對胡禮的身份感興趣,反正她也不是一個清高有骨氣的人,別人歡不歡迎她,和她有什麼關係呢?若是能討好了胡家,今後她在京城豈不是有了助力?

  張雪沒想到方心蘭臉皮這麼厚,竟然也是個給了梯子就往上爬的,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歡迎她,還眼巴巴地湊上來,心裡對方心蘭的嫌惡更添了三分。

  方子萱卻沒想那麼多,在她看來方心蘭是自己的親妹妹,平日的關係比和張雪、胡若菁還要近上許多,自然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拋下單獨去赴宴,至於張雲的反應根本沒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 09:36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