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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蘇四公子】重生之豪門學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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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6: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章 校門口的跑車

  方心蘭現在在學校中被方子萱嚴加管教,連中午午休的時間都不會放過,每天讓餐館定好了快餐送到學校來,連午飯都不讓他們出校門去吃,整個中午方心蘭和方子鵬都被她釘在學校圖書館裡,強忍著困意做作業,在這樣的情況下,方心蘭自然不知道校門口還有一位開著跑車的帥哥正在苦苦等著自己。

  「是瑪莎拉蒂誒,真的超帥的!」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跑車啊!」

  「開跑車的那個帥哥也好帥,不知道是在等誰。」

  「他戴著墨鏡,你怎麼知道他帥的?」

  「看身材看臉型就知道了啊。」

  「萬一摘下墨鏡是個醜男怎麼辦?你以為是在拍偶像劇啊,哪有那麼多帥哥。」

  「就真的好像在看偶像劇一樣,我都要幻想自己是灰姑娘了。」

  「想得美!」

  「我本來想買兩個手抓餅的,看到他在那兒,我都不好意思買了。」

  「花癡啊,你以為人家在等你啊?看到跑車就覺得人家是高富帥,你有點兒內涵好不好?」

  「……」

  女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了過來,剛開始方心蘭還不覺得什麼,但聽得多了,這些信息在腦子裡反覆過了過,突然想起昨天向陽和自己的約定,莫非校門口的就是向陽?

  一想到這一層,她哪裡還坐得住,屁股就像是長了釘子。整個人都變得不安分了,恨不得立刻飛到校門口去看看。

  「坐沒坐相,一個女孩子在椅子上動來動去,成何體統?」方子萱低喝一聲,小鋼尺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屁股上。

  這可是在公共場合啊!方心蘭又羞辱又委屈,瞪著方子萱差點就要落下淚來,她卻權當沒看見,「心不在焉。這麼簡單的題目也會做錯,明顯是分心走神,平時做題不認真,考試的時候難怪會出錯……」

  小鋼尺在方心蘭右手上比比劃劃,好幾次險些就要落下來,嚇得方心蘭戰戰兢兢,硬生生把心思收了回來。

  這一幕落在很多人的眼裡,非但沒覺得方子萱不近人情,反倒羨慕方心蘭和方子鵬有個學霸姐姐。最重要的是這個姐姐還能當個盡職的家教,兩人的成績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樣蹭蹭往上走,知道方子萱每天中午都會在圖書館輔導弟妹讀書。他們的身邊便漸漸聚攏了不少蹭課聽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和方子鵬方心蘭一個年級的。

  方子萱講題比老師講得還要認真細緻,關鍵是有耐心,每一個步驟都寫得清清楚楚,絕不偷懶,像方心蘭那麼笨的人都能看得懂,對這些一心向學的學生們來說更是簡單明瞭。

  學校裡的老師為了照顧到大部分同學。往往每講一道題都只用匆匆忙忙的一分鐘而已,很多時候理解比較慢的學生根本就聽不懂,只得每天中午到方子萱這裡蹭課,反正他們聽不懂的,方心蘭肯定也聽不懂。

  「子萱。我們老師今天給我們出了一道附加題,你能不能給我講講?」林勝才靦腆地將一道題推了過來。

  方子鵬隱晦地翻了個白眼。這個男生成天纏著他姐姐,每天都死皮賴臉地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邊,明明已經不在一個班了,還天天裝作虛心地求教,十有八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子萱拿過題目認真思索了半分鐘,才唰唰下筆,不多久就將解題步驟列了一張紙,「其實這道題在大考中考到的可能性非常小,算是一道生僻偏冷的題目,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在奧數比賽的相關題集裡可以找到類似的,但我不建議你在這上面花太多時間。」

  「沒想到可以這麼解,方子萱真有你的,看來世界上真沒有能夠難得倒你的題目了。」林勝才一臉佩服地看著她。

  「沒那麼誇張,許多奧數題我都解不出來,還好我們考試考的都比較簡單。」她絲毫不以為意,畢竟她不是天才,不可能什麼都會,她會做這些題目,固然因為上輩子的基礎打得牢,同時也因為她心無旁騖,每天都全身心都投入在學習上,在學習時絕對是百分百地認真投入,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分散她的注意力,這樣的學習效率自然比常人要高出許多。

  真噁心,成天拍馬屁!方子鵬又翻了一個不屑的白眼。

  這一回林勝才接收到了他發出的訊息,當場給臊了個大紅臉,自初中起他就喜歡方子萱,這麼多年就沒變過,不過他性格內向,就算是喜歡最多也就只敢大著膽子和她說話,哪裡敢真的和她表白,畢竟在他的心中,方子萱一直都如女神一般遙遠,不是他這種平凡人能夠高攀得上的。

  不過在整個學校裡,他倒算是嚴肅孤僻的方子萱唯一的朋友了,雖然有些人也會大著膽子向她請教,她卻不會像對他一樣為別人認真解答,這一點區別待遇也給他們招來了不少流言蜚語,好在她神經向來粗得很,權當做不知道。

  一向八卦的方心蘭今天倒是安安靜靜,沒進來插一腳,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校門口那輛瑪莎拉蒂上,那會不會是向陽的車?一想到向陽在校門口等她,她的心就「噗通噗通」直跳。

  「姐,我想去廁所。」她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去吧,快去快回。」方子萱倒是沒有想太多,這段時間方心蘭還算是聽話,不像剛開始那樣偷奸耍滑,對她看得也沒那麼嚴格了,何況學校裡不少學生都知道她每天中午都在這裡教方心蘭、方子鵬讀書,他們會過來蹭課聽,也會時不時有意漏點他們倆的動態出來,還算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方心蘭一出圖書館就一路飛奔到校門口。

  「喂,幹什麼的?趕快回教室去!」校門剛剛關閉不久,傳達室老大爺探出頭來嚴厲地喝道。

  「我有急事,讓我出去一下。」方心蘭扒著欄杆,神態焦急,東張西望地就是沒有跑車的身影。

  「不行,學校有規定,十二點半之後要關校門,不能出去,也不能進來,你乖乖回班上學習,有急事的話就打電話,或者拿你們班主任簽的條子過來,我就放你出去。」老大爺可不吃方心蘭楚楚可憐的那一套,他在學校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學生沒見過?這個點兒想要跑出去的,沒幾個是想幹好事的,這些學生就是玩心太重。

  方心蘭淚水漣漣地趴在學校的鐵門上,她昨天忘記向向陽要電話號碼了,她眼神絕望,就像是一個被判入獄,和愛人永遠天涯相隔的女子那麼悲傷。

  「大爺,你有沒有看到學校門口停著一輛跑車?」方心蘭擦乾淚水,可憐兮兮地問傳達室老大爺。

  「我不知道什麼跑車,只認識三輪車、自行車。」老大爺愛搭不理地瞟了她一眼。

  「那有沒有看見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站在汽車旁邊?」方心蘭急切地追問道。

  「哦,那個流氓啊,被我趕走了。」老大爺高貴冷艷地說。

  「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方心蘭急了。

  「你有意見嗎?」老大爺神態倨傲,「那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為了學生安全著想,我當然應該這麼做,你是哪個班的?是不是和校外不良青年有勾結?我要記下來向校長報告……」

  一聽到這充滿惡意的威脅,方心蘭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向陽,立刻轉頭就跑,完全不顧傳達室老大爺在身後陣陣呼喚。

  「怎麼去了這麼久?」方子萱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去做什麼了?跑成這個樣子。」

  「肚子不舒服,怕你罰我,就一路跑過來的。」方心蘭立刻換上了委屈的神色。

  方子鵬撇撇嘴,這種鬼話,除了他那個實誠的老姐,估計誰都不會信。

  「中午吃壞肚子了?」

  方心蘭知道她那個愛較真的性子,若真說是吃壞肚子,她恐怕會在食品安全上下一堆功夫,說不定還要把她送到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什麼的。

  想到這裡她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大概是有點著涼,現在好多了,沒事的,沒事的……」

  「不用去醫院?」

  「不用不用,」方心蘭的臉皮僵了僵,想起上次自己裝病,她連救護車都搞來了,害得她再也不敢用這一招了,「我剛才想起來這道題還不是很理解,姐姐就和我講講吧。」

  對付方子萱最好的辦法就是請教學業,使用這一招百分百能夠分散她的注意力。

  方子萱果然接過作業本,仔細地給她講解。

  這麼簡單的題目講了兩遍還聽不懂,這個方心蘭的腦子果然是花崗岩做的,和她同年級的同學都不屑地側過頭去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覺得她這種智商跟著正常人升學實在不合適,更奇怪的是方子萱這麼聰明,怎麼會有個這麼蠢笨的妹妹,果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基因就是不一樣,方心蘭那個做情婦的媽估計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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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6: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少女懷春

  方心蘭自然不知道自己隨便的一句話會引來同學們這樣一通遐想,她心不在焉地隨意點著頭,心思全放在向陽身上,方子萱在說什麼,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會不會生氣了?他還會不會再來學校找她?下午放學的時候能見到他嗎?得找一個辦法擺脫掉方子萱才行,不知道他會帶自己去哪裡玩?會不會給自己買漂亮的衣服鞋子?那她一定得藏好,千萬不能讓方子萱發現……

  一想起傳達室那個可惡的老大爺,她就一陣氣苦,向陽是何等尊貴的人,豈容他這般說趕就趕?下次一定要和向陽說說這事兒,絕對不能這麼算了,必須讓那個老頭子下崗!

  方子萱是個成天專注在學業上的人,又怎麼會感覺不到方心蘭的心不在焉,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題才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你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方心蘭隨著慣性點頭應道。

  「那你現在做一遍給我看。」方子萱不討厭聽了幾次都聽不明白的笨蛋,但最厭噁心不在焉。

  「啊?」方心蘭懵了,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哪裡知道該怎麼做,看著題目大眼瞪小眼,半天下不了筆。

  「不要浪費時間。」

  方心蘭本來就怕方子宣,現在又正心虛著,被她這麼一催,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硬著頭皮寫了幾行。

  「你不是說你聽懂了嗎?你自己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麼?」方子萱冷颼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呵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是聽懂了,可是你一讓我做,我就突然又不明白了。」方心蘭的臉皮也是夠厚的了,出了醜還能夠賠著笑臉睜眼說瞎話。

  「還敢狡辯!罰抄韓愈《進學解》十遍,務必要讓你銘記『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于思,毀於隨』的道理!」方子萱的聲音不大。卻很嚴厲。

  方心蘭倒是乖覺,知道她此刻在氣頭上,根本不敢頂撞,只是唯唯諾諾地應了下來。

  「因為你今天的注意力嚴重不集中,作業的進度大大落後,你今晚必須打起精神來,沒有做完這些題目。就不准上床睡覺。」相比方子鵬,方子萱對待方心蘭要嚴厲得多。主要是因為方心蘭的程度比方子鵬要差得多,而她離高考要更近一些,如果現在不抓緊,那麼將來就沒有時間了。

  話說開著瑪莎拉蒂在校門口苦等的帥哥還真是向陽,自從方子萱家出來,他就來到了一中門口,可是傳達室大爺死活不讓他進去。

  「你以為是拍偶像劇嗎?開著跑車就能隨便進出校園啦?這裡是一中,再往上推一百年前這裡還是孔廟,文武官員都得下馬的,何況你一個開車的。該回哪裡回哪裡去,別在這裡打攪孩子們讀書,高三的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要是害得我們一中少出了個全省狀元,你擔得起嗎?」老大爺的口才也真是好。向陽還沒怎麼說話呢,就辟里啪啦說了一大通,把他賭得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以前也是一中的學生,我就是想回學校看看。」向陽神色尷尬,這位傳達室的老大爺看起來面熟,可似乎又不是他讀書時候的那個看門大爺。

  「你既然也曾經是一中的學生,就應該知道學校的規矩,我們學校可不是什麼旅遊勝地,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每年都有校友開放日,你等那時候再來吧。」老大爺態度強硬,絲毫不留餘地。

  既然不讓進,那他在路邊等總行了吧,好不容易等到放學,卻怎麼也沒從人群中發現方心蘭的身影,別說方心蘭了,就連方子萱、方子鵬都沒見著,不用說,他們一定是中午在學校吃飯了。

  向陽一大早興沖沖地出門,卻浪費了整整一個上午,他一個天之驕子,何時有過這樣苦等的時候,原本的興致早就去了十之七八,正在飢腸轆轆之際,幾個狐朋狗友打了電話過來,約他去吃地道的農家菜,正好勾起了他的饞蟲,瑪莎拉蒂立刻絕塵而去。

  方心蘭放學的時候故意沒等方子萱姐弟,一溜煙直接跑到了校門口左右張望,卻連個車輪的影子都沒見到,依舊不死心的她還在遲遲凝望著,直到方子萱拍了她肩膀一記。

  「怎麼不等我們,自己跑到門口來了?」

  「剛才肚子有點餓,想到校門口買點兒吃的。」方心蘭勉強笑了笑。

  「買了嗎?」方子鵬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

  「突然又不覺得餓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說。

  「切。」方子鵬冷哼一聲,覺得她今天的行為很古怪。

  「回家吧。」方子萱看了她一眼,直接上了車。

  自從回了方家,上下課都是坐方子萱的車,校外那些小太妹找不到機會對她下手,她的生活倒是平靜了不少,當然除了班上的那些女生依舊對她冷嘲熱諷之外,這日子過得還算是寧靜,對於這種待遇她一向很虛榮很滿意。

  只不過今天的她特別焦躁,在上車之前還依依不捨地環顧了四週一眼,還是沒有看到向陽的身影,這才在方子萱的催促下一臉黯然地坐上車。

  「怎麼?在等男朋友?」方子鵬也是個人精兒,雖然年紀小,卻一眼看出方心蘭的少女懷春。

  「哎呀,你胡說什麼啦?」方心蘭嬌嗔地打了方子鵬一記,眼睛卻偷偷瞥了瞥方子萱,生怕被她發現什麼。

  「你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和男朋友約好了要出去,嫌我和姐姐這兩顆電燈泡太礙眼啊?」方子鵬冷笑地看著她。

  「才,才沒有。」方心蘭矜持地撫了撫頭髮,神色嬌羞。

  「那個男的不會是向陽吧?」方子鵬的唇邊依舊噙著冷笑,卻偷偷分神看方子萱的反應。

  這回愣的不僅是方心蘭了,連方子萱都微微一怔。

  「你別胡說!」方心蘭陣腳大亂,完全不似剛才的鎮定,沒有想到年紀小小,脾氣暴躁的方子鵬竟然是個如此心思縝密的人!

  方子萱也覺得很意外,方心蘭慌亂的表情完全坐實了方子鵬的猜測,不過相比方心蘭的戀情,她更加意外的是方子鵬的推理能力,以前沒覺得他有這種才華啊,難道真是偵探推理小說看多了?那種書真的有作用?趙文樸推薦的每本書看來都頗有深意啊。

  「看來我是猜對了。」方子鵬也很得意,不過更多的是不屑,「不過向陽恐怕不是你能高攀上的,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向陽前頭還有個私生子大哥,所以向家伯母可是恨透了私生子私生女,怎麼會接受一個私生女做自己的媳婦呢?」

  「難道私生女就是一個人的標籤,必須跟著一個人一輩子嗎?方子鵬,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以出身來衡量一個人。」一直沉默的方子萱突然開口了,卻讓兩人都大感意外。

  「姐?」方子鵬皺著眉頭,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如果方心蘭努力學習,考上好大學,找到一份好工作,不斷在今後的工作中提升自己的地位,實現自己的價值,完善自己的品德,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難道還不能讓人刮目相看,難道還要一輩子活在方家私生女的陰影下嗎?難道她就不能成為一個獨立的人嗎?」方子萱的表情並不算激動,但微微拔高的聲音卻洩露了她的情緒。

  「姐——」方子鵬發現姐姐對私生女這件事特別敏感,而且同情的點正和他截然相反,只得半是乞求半是討好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心蘭就更覺得茫然了,方子萱為什麼比她還激動,口口聲聲為她說話,難道她真的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聖母?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方子萱長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激動源於骨子裡的自卑,因為前世長期對自己身份的厭惡,導致了格外敏感,「我只是不喜歡給人貼上標籤,我希望你將來不要這樣看人,心蘭也是一樣,每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每個人都只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每個人也都是平等的,都有自己的尊嚴,我們也應該給與每個人相同的尊重,人只有社會屬性的區分,沒有高低貴賤之別,一個人的好壞與他的出身沒有任何關係,子鵬關於私生女的歧視言論我不想再聽到了。」

  「對不起,我明白了。」方子鵬有些羞慚地低下頭去。

  方心蘭則在暗自嘲笑,真是個書讀得多了的書獃子,人要是真沒有高低貴賤之別,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爭著搶著往高處走?她的母親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為了名分苦苦掙扎?

  嘲笑歸嘲笑,但是她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對她產生了一絲好感,她不是全然的蠢貨,方子萱對她這段時間的嚴厲出發點同張雲的苛刻完全不同,她的確是為了她好,在她的期望中她應該要好好學習考上好學校,將來有了好工作,才能在社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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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6: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 鬧事

  她活了這麼多年,說實在也只有方子萱一個人從這個角度關心過她,只不過她為她選擇的路太累了,她寧願選擇一條急功近利的路線,那就是做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找個了不起的男人嫁了,那便可以一世富貴無憂,畢竟做女人,何必那麼拼呢?

  所以方子萱就算再感念方子萱為她著想的心,也不意味著會接受她為她選擇的路,更不意味著她會任憑她擺佈。

  「心蘭,握筆的姿勢不要又忘了。」待他們都溫完書,她才罰方心蘭抄起今天罰她的《進學解》,一邊抄著,她一邊在邊上不是指點解釋著,方心蘭聽沒聽進去倒不知道,方子鵬卻很有興致地坐在一邊聽她講解。

  「小姐,向陽少爺來了,說是要找心蘭小姐。」英姐敲門而入,眼神如刀子一般落在方心蘭身上。

  方心蘭一聽這話哪裡還坐得住,扔了筆就要往外衝。

  「女孩子家的,一點兒都不矜持,成何體統?」方子萱瞪了她一眼,轉頭對英姐交待道,「心蘭的功課還沒做完,待會兒再下去,子鵬先和英姐下去招待向先生。」

  方子鵬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差事並不滿意,但還是不情不願地下樓去了。

  方心蘭急得抓耳撓腮,乾脆一邊寫字一邊掉眼淚。

  「罰你抄這篇文章,就是讓你學會專心,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一聽到有男客到訪就如此神情激動,這是好女孩兒應有的行為嗎?」方子萱板著臉,「立刻擦乾眼淚好好抄,你還有時間下去見他,如果你繼續這樣,那就把《女誡》也給抄了。」

  方心蘭知道她絕不是威脅,方子萱這個人從來不顧情面,說得出就做得到。嚇得一把抹乾眼淚,老老實實地抄起書來。

  人一旦收了心,專注做某件事,非但不覺得疲倦,還會真正從中得到養分,方心蘭本想著盡快抄完了事好下去會向陽,這個動力促使她認認真真地把這篇文章抄了下來。加上方子萱在一旁不斷輕聲解釋著,才五六遍的功夫。已經將文章的意思弄得明明白白,整篇文章差不多已經印在她的腦中了。

  方心蘭剛剛摸到了些學習的樂趣,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向陽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心蘭,你受苦了!」

  「向陽哥哥,您這話說得真客氣,心蘭姐姐是跪在地上擦地板了?還是在昏黃的燈光下補衣服了?你不要總腦補一些童話故事的情節好不好?」方子鵬跟在他的身後,根本擋不住他,惱恨他的莽撞失禮。嘴上自然不會留情面,「如果說坐在書桌前讀書就是受苦,我和姐姐也天天在苦海裡掙扎,你怎麼不同情同情我們啊?」

  方子鵬本來就是個暴脾氣,現在被方子萱訓得不敢到處發脾氣。只得練了這麼一張利嘴。

  「向陽哥哥……」方心蘭像望著救命稻草一樣看著他,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最惹男人憐愛。

  向陽尷尬了幾秒,在瞥見方心蘭那微紅的雙眼時,突然氣勢暴漲,「心蘭,是誰欺負你,儘管開口,今天我就要給你做主。」

  「向先生和心蘭是什麼關係?我的妹妹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何況這裡還是我家!看在兩家有點兒交情的份上,我不追究向先生的莽撞,但是時候已經不早了,請你離開,我不希望向家少爺醉酒在方家大鬧的醜聞傳揚出去,畢竟對兩家都不好。」方子萱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向陽,不理解原來的那個方子萱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棒槌。

  「對兩家不好?是你們方家怕被我撞破了醜事吧,心蘭也是方家的女兒,你們憑什麼虐待她?」向陽酒氣熏天,晚上的確喝了不少酒,藉著酒勁,越發不依不饒起來。

  方子萱給方子鵬使了個眼色,他立刻躲進房裡,不知道去鼓搗些什麼。

  「虐待?向先生對虐待的定義是什麼?我認為,虐待行為的內容表現為肉體上的摧殘與精神上的折磨,前者如毆打、凍餓、強迫過度勞動等,後者如侮辱、咒罵、不讓參加社會活動等。」方子萱冷冷地看著向陽,「心蘭,你自己說,我們虐待你了嗎?」

  方心蘭眼眶泛淚地看著向陽,淚如雨下,「沒有,沒有,向陽哥哥你不要再問了,不要問了……」

  方心蘭越是激動,向陽越是心疼,這副含屈受辱的樣子,分明就是敢怒不敢言。

  「心蘭,你不用怕,今天我就是要給你做主!」向陽顯然就是欺負這個家裡沒有大人,只有方子萱和方子鵬兩個小的。

  「向陽哥哥,你別這樣,」方心蘭上前幾步,攥著他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要讓我這樣為難……」

  尼瑪,你以為在拍苦情劇嗎?這眼淚還真是說來就來啊,什麼演技啊這是,真該把她送去電影學院,剛走出房門的方子鵬看到這一幕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向先生口口聲聲說要做主,你想怎麼做主?」

  方子萱眼中的鄙視激怒了向陽,可他頭腦一熱,也的確沒想到該怎麼做主,索性一把扯過方心蘭,「我要帶她走!」

  「她還未滿十八歲,你不是她的監護人,沒有這個權利。」

  「我才不管,我不能看著她被你們欺負。」他將方心蘭護在身後。

  「那你可以去法院起訴,不過眼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要休息,還是請你離開。」方子萱耐著性子再次下了逐客令,和這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做正常的溝通。

  「我不走!今天沒帶著心蘭走,我就和你們耗到底。」向陽的酒著實喝了不少,脾氣變得越發一根筋。

  「尋釁滋事,好吧,方子鵬打電話報警。」方子萱也不再給餘地商量。

  「姐姐,姐姐,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方心蘭慌了,要知道公安廳長就是方子萱的親舅舅,向陽雖然厲害卻未必能鬥得過這條厲害的地頭蛇。

  「我一直都在好好說,你先上去把書抄完,不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方子萱坐在沙發上,看那架勢是要和向陽鬥爭到底了。

  向陽一把把方心蘭拉到身後,大著舌頭說道,「心蘭,別怕,抄什麼書?你為什麼要聽她的?我昨天答應你要帶你去玩的,現在還不算晚,走,我們出去……」

  這個時候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了警笛聲,方心蘭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總覺得莫名的危險,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股勁,努力地推著向陽往門外走去,「向大哥,我明天再和你出去吧,今晚實在太遲了,我要睡了,你要走吧,快走吧!」

  「那你明天一定要等我!」向陽得到了她的允諾終於心滿意足,兩人一路拉拉扯扯到了跑車旁邊,看著向陽發動跑車絕塵而去,方心蘭這才鬆了一口氣。

  「110嗎?我要舉報在橫山路中段有一輛瑪莎拉蒂跑車,車牌號是xxxxx,車主醉得很厲害,車速非常快,極有可能發生交通事故,麻煩你們過來處理一下。」方子萱看著窗外平靜地說。

  「姐姐在給誰打電話?」方心蘭的心中閃過不妙的預感,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把拉過方子鵬小聲問道。

  「向媽媽報喜呢,聽說你要跟著向陽離開方家了,怎麼著這也算是一樁喜事,對吧?」方子鵬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十分得意。

  方心蘭哪裡不知道這是他在胡謅,但是在沒有辦法,只得惴惴不安地看著方子萱摁掉了電話。

  「姐姐——」

  「今天鬧了一晚上,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你們也馬上去睡覺,沒抄完的書留著明天抄。」方子萱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逕自回了房。

  方心蘭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就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向陽沒有依約來接她,他竟然進了看守所。

  「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向陽哥哥會被抓起來?」從方子鵬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的方心蘭一臉悲憤,誓要為他討回公道。

  「我怎麼知道?」方子萱無心理會她,「你作業做完了嗎?很空閒嗎?還有心情關心別人的私事?」

  「我!」方心蘭氣結,「他是好人!」

  雖然腦子不是很清楚,她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沒人說他是壞人啊,不過他現在是犯人,」方子鵬笑了起來,「誰讓他昨晚醉駕?不知道最近抓醉駕抓得很厲害嗎?血液裡酒精含量達到了每一百毫升一百二十毫克,還在警局裡大鬧了一場,檢察院已經提起公訴了,少說要讓他坐幾個月的牢。」

  「醉駕?怎麼可能?」方心蘭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像他那樣的公子哥兒就算是醉駕也不可能出事啊。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如果在學業上也這麼盡心,那我就不必每天管著你了。」方子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可不行,我就喜歡我老姐管著我,我這個人皮厚,你一不管我,我就瞎鬧。」方子鵬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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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羞辱

  「是你!一定是你昨天使壞,讓人把向陽哥哥抓起來的對不對?」方心蘭突然反應過來,神色激動地抓著方子萱嚷了起來,只有她才有能耐指使張奇動用能量惡整向陽。

  「我沒有使壞。」方子萱一把將她的手拉開,她只是合法舉報而已。

  「向陽哥哥……我要去看他……」方心蘭哭哭啼啼的,那模樣好像真被人虐待了。

  「你今天的功課都完成了嗎?」方子萱不為所動,「你要是提早做完作業,我就讓你去看他。」

  「真的?」方心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方子萱坦然反問。

  方心蘭一想也覺得方子萱這麼個老實巴交的書獃子,的確不像是會使壞的人,頓時有了動力,注意力比平常要集中得多,果然提前完成了作業。

  「這下你可以讓我去看他了嗎?」方心蘭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可以啊,你去吧。」她倒也不阻止,大大方方地揮揮手。

  「那他到底在哪裡啊?」方心蘭一直等著她帶她去,可是等了半天她依舊遲遲沒有動作。

  「我怎麼知道?」方子萱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想去看他,對他也沒有任何興趣,為什麼要去打聽他?」

  她不僅對向陽這個人反感,更因為方心蘭今後的遭遇,而刻意不希望兩人接觸得太頻繁,方心蘭現在年紀還小,要是等她情根深種了,受傷的就是她自己了。

  「你!你耍我!」方心蘭急得眼淚直往下掉。

  「我帶你去吧!」這回倒是方子鵬自告奮勇。

  方心蘭一心惦記著向陽,也無心追究一向和她不對盤的方子鵬怎麼會這麼好心主動來幫助自己,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住地向方子鵬道謝。

  「你可別謝我,我也就是日行一善,你這麼熱情,我可是會驕傲的。」方子鵬得了便宜還賣乖。得意地朝方子萱眨眨眼睛。

  方子萱知道這個弟弟一向古靈精怪,但這幾年做事倒是很有分寸,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便隨著他們兩人去了。

  方子鵬還真有辦法,像模像樣地帶著方心蘭來到一幢別墅,不過沒讓方心蘭見到向陽,而帶著她見了一位衣著華貴。神態雍容的貴婦。

  「向伯母,好久不見了。」方子鵬笑嘻嘻地問好。完全不顧一邊驚駭的方心蘭。

  「子鵬長高了,比過去懂事不少。」貴婦強笑了一下,根本心不在焉,目光落在方心蘭身上,「這是子萱?」

  「我姐姐要準備明天的考試,只能托我來向向伯母問個好,這位也是我的姐姐,想必向伯母也聽說過,她就是方心蘭。」方子鵬笑瞇瞇地看著她。

  貴婦的臉上果然浮上了怒色,她一向最厭惡私生子。對方心蘭當然沒有好感,何況她已經聽說向陽的醉駕和眼前這個女孩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兒樣子,她就來氣,果然是勾引男人的好料子。

  「你們方家也是做事越來越不講規矩了。外頭那些見不得台面的女人也接回家裡來,誰知道是不是你姐姐,你也就張口認了?」貴婦一臉嘲諷。

  「向伯母教訓的是,但這是爺爺奶奶的意思,我們這些小輩也沒有辦法。不過向陽哥哥一向喜歡心蘭姐姐,昨晚還為了她到我們家大鬧了一場,後來聽說向陽哥哥遇到了不好的事兒,我這個心蘭姐姐便一直擔心向陽哥哥,在家裡哭了好久,茶飯不思的,我和姐姐覺得這也不是個辦法,就想著帶她過來,請向伯母通融通融讓她見向陽哥哥一面。」方子鵬也不惱。

  貴婦果然被激怒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如果不是顧慮到方子鵬是公安廳長的外甥,恐怕就是直接趕人了,「我家向陽不懂事,做下了糊塗事,我這個做母親的難辭其咎,至於這位方小姐,還是請回吧,向陽昨晚到方家做的事,我替他向你們道歉了,見面就沒有必要了。」

  「不,向伯母,我求求你,讓我見向陽哥哥一面吧。」方心蘭的眼淚說掉就掉,根本不明白貴婦對她厭惡的原因,還想著放低姿態討好她,那模樣看起來真是惹人憐愛,方子鵬對她的這項技能一直歎為觀止,她簡直比偶像劇裡的那些女主角還入戲啊。

  果然是沒有教養的私生女,連廉恥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了。

  「向陽馬上就要回京城了,我看沒有見的必要了。」貴婦已經隱忍到了爆發的邊緣,手指交握著都快發青了。

  臉皮厚也是方心蘭的一項技能,她對貴婦發青的臉色視而不見,不停地啜泣哀求著,「向伯母,求求你,我只想見他一面,我們是真心的……」

  「你胡說什麼!」貴婦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什麼真心?他們家的嫡子怎麼也不能和一個私生女扯上關係,「按說你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麼說出這種不知廉恥的話,難道這就是方家的家教?」

  方子鵬皺了眉頭,既然牽涉到方家,他就不能袖手旁觀,「向伯母,話不是這樣說的……」

  「子鵬,我聽說你這一兩年長大了不少,怎麼做事也這麼沒有分寸?」貴婦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也顧不得方子鵬的身份了,「什麼人都往我眼前領,在你眼中,我向家就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方子鵬只是想利用向陽的母親挫挫方心蘭的銳氣,羞辱羞辱她,讓她認清楚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少在方家作怪,卻沒想到方心蘭戲做得太過,引火燒身,讓她將炮火對準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只得訥訥的站著。

  「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貴婦根本不屑和這兩個小屁孩糾纏,要不是有求於張奇,她還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方心蘭站在那兒已經哭成了淚人,可惜人家是鐵石心腸,根本不為所動,當她不存在地走了。

  「走吧,還待在這兒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啊?」方子鵬一臉不爽,他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人家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向陽哥哥,嗚嗚嗚……」方心蘭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

  「你有完沒完?人都走了,你還演什麼演?」方子鵬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

  方心蘭淚水頓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可以帶我來見向陽嗎?人呢?」

  「你沒見他媽嫌棄你的出身,不讓你見啊?」方子鵬嗤笑。

  「我不管,他媽是什麼樣的人關我什麼事,我和向陽的事只和我們自己有關係。」方心蘭理直氣壯地說。

  還真不要臉,方子鵬瞥了她一眼,「我只能幫你到這個地步了,接下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是沒法子了。」

  「怎麼會?你可以去求你舅舅啊。」方心蘭拉著他,眼中有著無窮的渴望,「讓他放我們去見向陽一面不難吧?」

  當然不難?只是讓我去見他就太難了,方子鵬臉色很難看,他最怕的人就是張老爺子和張奇,尤其是這個舅舅,見到他那個優秀的姐姐時都沒有好臉色,更不用說他了,「要求你去求,我是不會為了這種事去求他的。」

  「你怎麼能夠這樣?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說話不算數!」方心蘭索性撒起潑來。

  換個人也許還會吃她這一套,方子鵬自己就是個撒潑耍賴的能手,當然不為所動。

  「你們回來了?」方子萱難得有這麼悠閒的時候,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膝蓋上攤著一本書,這和她一向正襟危坐的形象很不一樣,讓方子鵬愣了愣。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收收心,到書房去吧,我已經出了兩份卷子放在桌面上,你們自己先做,我過一會兒再上樓講評。」她悠閒地翻過一頁書。

  「又是做題,你的人生怎麼就剩下做題了?!」方心蘭控制不住地大聲嚷道,沒有見到心上人的她脾氣很是暴躁。

  方子萱這才抬起頭直視她,隨後看了方子鵬一眼,彷彿在問方心蘭失控的原因。

  「她沒見到向陽。」

  「沒見到就沒見到,不必放在心上,今後有緣自然會見到。」就算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方心蘭都發覺了她的心情很好,這讓她的心理更加不平衡。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從中阻撓,我和向陽哥哥早就在一起了……」方心蘭尖叫著就要衝上去。

  「我說方心蘭,你知不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麼寫?你沒聽到向陽他媽今天是怎麼羞辱你,羞辱我們方家的?你自己丟臉就夠了,別連累我們!」方子鵬怒了,一把扯下方心蘭直直伸著的手臂,「我姐怎麼阻撓,怎麼作梗了?你還當向陽是真心的啊?他和方子瑩早就是公認的一對了,你上桿子巴結個什麼勁兒啊?輪得到你嗎?還非要讓他糟踐了才甘心啊?」

  「方子鵬,小小年紀,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混話!」方心蘭被他一頓怒罵,有點發懵,方子萱卻一臉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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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7: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教育

  「我,我只是看不過去。」被姐姐訓斥了一頓的方子鵬一臉羞怒。

  「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竟然也學那些婦人嚼舌頭。」方子萱一臉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這才閉上了嘴。

  「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內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女非善淑,莫與相親。立身端正,方可為人。」方子萱轉頭看著方心蘭緩緩地說,「你身為女子,小小年紀不持身端正,對你管教不夠,是我失職了,模擬題你不必做了,做學問之前你得先學會做人。」

  「你神經病啊!別擺出一副清高的架子訓人,誰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持身端正?你當初在酒吧瞎混的時候怎麼不說這種話?這會兒裝什麼聖女?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喜歡向陽,但是他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所以你嫉妒我是不是?」方心蘭一臉怨恨,根本聽不懂她嘰裡咕嚕說了一通什麼。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小小年紀不思上進,滿腦子都是男男女女的齷齪事,你真以為做一個什麼方小姐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可以保你嫁入豪門,一輩子受丈夫疼愛?方心蘭,是你太天真了,還是以為別人都是蠢貨?」方子萱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雖然她經常訓斥方子鵬,但卻很少對方心蘭說這種重話,就連方子鵬都愣住了。

  「其實你們兩個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們願意像爸爸媽媽那樣過一生,那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儘管不必讀書,儘管在外頭惹是生非。不過你們最好祈禱方家能在你們有生之年繁榮昌盛下去,否則像你們這樣的人到了社會上能做什麼?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她突然轉過頭看著方心蘭,「你不用不屑。要是真到了那個地步,你就只能出賣自己的良知和廉恥了。你覺得這樣很光榮嗎?一個女孩子連基本的自重自愛都做不到,她這一生能得到幸福嗎?」

  「你不用這樣危言聳聽。」方心蘭不得不承認方子萱在氣場全開的時候真的有一股懾人的威勢,她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那一丁點兒的氣勢在她的壓迫之下早就消散無蹤,只是喃喃自語道,「我們方家明明都這麼有錢了,為什麼我還要像窮人家的小孩兒一樣讀書?難道還要我和他們一樣奮鬥嗎?」

  「你是為了自己讀書,不是為了別人。這一點希望你自己想清楚。我什麼時候要求過你像窮人家的小孩兒一樣讀書?再說你有能力像窮人家的小孩兒一樣讀書嗎?讓你全身心地讀書,你都能讀得一塌糊塗,你有過一邊打工一邊背單詞的經歷嗎?你試過一天只睡四個小時打兩份工還要準備第二天的考試嗎?你嘗過為了省錢省時間一天只吃三個饅頭的滋味嗎?你連想像都無法想像,更別說和他們一樣奮鬥。你們吃穿不愁。每天都有專人接送,學習吃力了自然有家教給你輔導,從來無須為了生計擔憂,只需要悶頭讀書,竟然還能被你們折騰出這麼多事來。真讓我不得不佩服。」

  方子萱一直都是個沉默內斂的人,平日雖然教導他們讀書,也嘮嘮叨叨說了不少,但是這些話卻是第一次說起,她是這樣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對富家子弟的厭惡。也是再一次對方家女兒這個身份深深的不認同。

  她和他們一樣從小養尊處優,怎麼會以一個窮人的角度來批判自己的生活,這太荒謬了,無論是方子鵬還是方心蘭一時都有些轉不過彎來,可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方心蘭,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次,所以請你好好聽著,我認為一個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必須起碼要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所以我對你最底線的要求就是考上一所過得去的大學,只要你能順利畢業,一份小職員的工作總是能夠找到的,無論你將來遇到什麼事,你至少還有最後一層保障。不要凡事都想著靠男人,靠山山都會倒,不要說人了,你年紀雖小,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你自己想想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有誰是能讓你一輩子依靠的?我說的話究竟有沒有惡意,我想你應該能夠分辨,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方子萱啜了一口紅茶,整個人慢慢恢復了平靜,不再看她一眼。

  方心蘭站在門口呆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艱澀地開口,「可是我真的不喜歡讀書。」

  她和方子萱姐弟不一樣,她沒有方子萱對學習發自內心的興趣和自律,也沒有方子鵬的聰明,每次方子萱讓她讀書都讓她覺得疲憊心煩,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可怕的高三,而且方子萱的要求實在太過嚴苛,她無論如何都達不到她的要求。

  何況從小耳濡目染,讓她覺得讀書實在太辛苦了,還不如走捷徑,可是今天被方子萱一頓狠罵,心裡隱隱約約像是明白了什麼。

  她本身正處在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養成的關鍵時期,身邊的每個人每件事對她的三觀都有著直接的影響,離開了沈琴身邊,在方子萱日夜嚴苛的訓練調教之下,從前一直認定的事漸漸開始動搖了,而她在她心中撒下的種子卻開始萌芽了。

  客廳裡陷入了沉默,方子萱一直沒有開口,他們就那樣傻愣愣地站著,直到她翻過一頁書,才又緩緩開口。

  「你當然有權利選擇不讀書,那你就必須尋找新的謀生技能,如果你在繪畫藝術上有才華,你又對珠寶首飾奢侈品感興趣,那你可以想辦法往設計師的方向發展,既可以滿足你的興趣又能夠給你一份不錯的保障。何況你不是一直很嚮往上流社會嗎?千金小姐出身的珠寶設計師就是你的通行證。」

  方心蘭一直以為方子萱就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書獃子,沒有想到在她那副板正嚴肅的外表下竟然有著如此細膩的心思,為她打開了一扇透著亮光的窗戶。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不得不承認方子萱搔到了她的癢處,心裡十分意動,可是這個方向該怎麼去努力,她卻是一籌莫展,下意識地望向了她。

  「我也不知道,」方子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不是她興趣的範圍,她自然也不會去瞭解,「但你如果覺得喜歡,就要往這個方向努力,第一步就是要去瞭解這個行業,等你瞭解熟悉了,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方家給你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你比普通人更有機會去接觸這個行業和你將來可能的客戶人脈。」

  雖然她不喜歡方家,但不得不承認優渥的家庭條件的確能夠讓普通人站在更高的起點上,因為他們這樣有權勢的家族佔有的社會資源更加豐富,在普通人看來難如登天的事兒,對他們來說不過只需要伸伸手而已。

  「你們兩個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快確定自己努力的目標,不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否則將來有你們後悔的。」方子萱又看了若有所思的方子鵬一眼。

  方心蘭的心中五味雜陳,從沒有人像她這樣對待她,說她嚴厲吧,但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好,說她為了她好吧,有的時候又把她折磨得十分痛苦,但是今天這些話就算是她的親媽沈琴都沒有為她考慮過。

  今後的路到底應該怎麼走?她承認自己從未想過,有過最遠的幻想就是擁有一個高富帥老公,過上美容購物打牌的貴婦日子,但是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嗎?真的會被男人尊重嗎?

  方心蘭也不是全然的蠢貨,雖然她有的時候自戀了一點兒,但那也沈琴的教導分不開的,總的來說她還算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女人,有些事不用方子萱再往下說,她也能明白。

  張雲就是個蠢女人,如果沒有強勢的娘家,她根本不可能過上今天的日子,而她沒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就算她進了方家,但圈子裡的人依舊都知道她是個私生女,就像今天向陽母親對她的態度,已經讓她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如果繼續以方家小姐的身份活下去,帶給她的也許不是什麼好處,反倒是恥辱,有張雲那樣一個大媽,她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但是如果像方子萱所說的,擁有一份成功的事業,那她就能再次以勝利者的姿態殺入這個圈子,方家小姐加上知名設計師的身份,不僅能夠讓她在圈子裡站穩腳跟,到時候……

  那場面光想像就覺得熱血沸騰,一時間什麼向陽啊,高富帥啊,都被拋到腦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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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7: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 糾結

  「姐姐,我會努力的,你一定要幫我。」厚臉皮是方心蘭壓箱底的技能,這個時候說變臉就變臉,剛才還一臉怒意的她,現在變得一臉諂媚,她已經充分認清了,在這個方家,指望誰都不如指望方子萱靠譜。

  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會對她這樣一個本來該是仇人的異母妹妹如此厚待,但唯一對她保持善意的她,的確是她唯一的靠山了,一想通這個關節,方心蘭笑得格外甜美,彷彿自己一直都是個乖巧的小妹妹一般。

  如果說一開始她對方子萱的感情是羨慕妒忌恨,那麼如今這份感情卻變質了,因為她太古怪了,一個千金小姐活得如此樸素,甚至還甘之若飴,這實在讓人羨慕妒忌不起來,最奇怪的是她簡直就和少林十八銅人一樣刀槍不入,完全是個沒有弱點的人,她不看重親情,不看重物質,對男人也沒有興趣,性情寡淡到可以去出家了,這樣一個無慾無求的人,除了敬畏之外,很難讓人對她生出其他感情,無論是愛還是恨。

  「如果你真的願意努力,我自然會盡我所能幫你。」方子萱理所當然地說,「但是做事先做人,我不希望伴隨著你成功名聲而來的是你個人生活的一片狼藉,所以你先上去把女論語抄十遍,務必要讓你知道一個好女人該有的言行舉止和持家處世的道理。」

  「好,我這就去抄,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啊!」方心蘭此時早就把向陽忘到爪哇國去了,一心只想討好她,也不用方子萱催促,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樓。

  「姐姐。我也會找到目標,並且會為之努力的。」方心蘭上樓之後,方子鵬走到方子萱面前嚴肅地說。

  「光說沒用。我要看你的實際行動。」對待這個弟弟,她要求的一直都比方心蘭要嚴格。畢竟他是一個男子漢,不僅要持身端正,還必須要有真正的擔當,她不希望他像方建霖一般不負責任,浪蕩終生。

  「我知道了,但是姐,你今天變得很不一樣。」方子鵬仔細打量了她一陣才開口。

  方子萱翻書的手指頓了頓。喝茶和讀書這樣看似悠閒的舉動並無法掩蓋她的迷惘不安,就連方子鵬都看出來了,她又怎麼騙得過自己?

  剛才他們出門的時候,張雲回來帶她出去見了一個國外留學培訓機構的負責人。他們的意思是希望她參加美國sat的考試,直接到美國讀大學。

  「國外的大學教學質量當然比國內強得多,你想想看,你那兩個堂姐都在國外讀書,雖然她們的成績爛得要命。但以後回來好歹也算是個海歸啊,含金量高啊,沒道理你的文憑比她們的差啊……」張雲激動地嘮叨著,之前的她一直都沒有這種意識,直到幾天前和她玩在一塊兒的幾個貴婦談起。個個都艷羨方家的女孩兒會讀書,方子瑩方子茜都在國外留學,將來方子萱肯定也是要出國的。

  這些話深深觸動了張雲的神經,「別人不知道,我會不知道子瑩子茜的程度?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什麼高考失利,根本就是不學無術,國內的大學考不上了,就跑到國外的野雞大學去混文憑,竟然還有臉自稱海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寶貝兒,你可不許輸給她們,咱們去考個什麼哈佛耶魯回來,看她們的臉往哪裡放!」

  「以方小姐的程度努把力,在我們中心的輔導下考上哈佛耶魯斯坦福這樣一流的名校也不是什麼難事。」那個禿頭的中年男人也笑著附和道,「國外的教學水平比國內高很多,方小姐不妨考慮一下。」

  「我之前從來沒想過這麼早出國。」方子萱眉頭深鎖,到國外唸書進修的念頭她不是沒有,但是美國沒有法學院本科,她一直以來的想法是在國內完成本科學業之後再到國外讀書進修,張雲的提議無疑是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雖然她很清楚張雲的提議完全是出於她那可笑的虛榮心,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說中了很重要的一點,國外的教學質量遠遠超過了國內的。

  這一點就算是泰斗級的趙文樸都承認了的,雖然他一直致力於改變現狀,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外人自然不會明白她劇烈的心理鬥爭,在本科階段出國留學,必須有巨大的財力支撐,出身富貴的她自然沒有後顧之憂,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迷惘,這是她從沒有思考過的問題,而也許這個決定將會影響到她的一生。

  「你母親的想法也有她的道理。」聽了她的問題,電話那頭的趙文樸沉默了幾秒,「如果你真對法律感興趣可以到國外先讀個歷史、文學或者哲學,然後再選擇走法律的道路,畢業之後可以選擇走學術的路或是直接在美國執業,也是一條看似很風光的路子。但是從私人感情上,我並不建議你走這條路。」

  「嗯,您說。」她輕應一聲,全神貫注地聽著老人滄桑的聲音。

  「這幾年下來我自認為對你還算是瞭解,你對實務的興趣勝過了學術,但是以你的性格想要在律師這個行當做到頂尖卻是不容易,這個領域裡真正頂尖的律師靠的不是iq而是eq,在國內是如此,在國外更是,如果你找不到大客戶,就算你的智商高,工作能力強,一樣會受到排擠歧視,我不希望你一輩子都做個庸庸碌碌的小律師,埋沒自己的才華和能力。所以不瞞你說,早在去年我就有想過你的將來,甚至冒昧設計了你將來的路,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僅供你參考。我希望你今後可以留在國內的高校任教,同時你可以兼職做律師,接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有代表性的案子,同時也能成為你今後研究的素材,理論和實務相輔相成,又能夠從繁重的人際關係中稍稍解脫出來,也許能夠更好地發揮你的才華。」

  「老師,我明白了。」方子萱豁然開朗,心裡難免有一絲感動,趙文樸的確是一個愛才惜才的正直學者,他那樣的身份竟然會為她這麼個無名小卒想得如此周到,甚至在她還沒有想到的時候,他已經全盤為自己設想好了。

  「當然,這是關乎到你一生的決定,究竟如何選擇還是在你自己,但我保證無論你怎麼選,我都會竭盡所能幫助你。」老人寬厚地笑道。

  「嗯,謝謝!」縱然感動,可是訥於言辭的她還是找不出太多感激的話語。

  「如果你今後能夠有所成就,到時候我也能夠含笑九泉了。」老人感慨地說,畢竟他年紀大了,現在雖然讓她喊他老師,但到時候自己帶得動帶不動不說,說不定已經去見馬克思了。

  「老師,您——」她大驚,聲音有些不穩。

  「沒事兒,沒事兒,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趙文樸在電話那頭笑了兩聲,聽起來中氣十足,「過幾天,我那外孫兒又要去j市,你要的那幾本書我讓他帶給你,不過你現在學習緊張,又要準備出國的事兒,能忙得過來嗎?」

  「就當作課外書讀,做完題換換腦子,讀書的時間擠擠都還是有的。」她猶疑了一秒,又接著說道,「不如您還是把書快遞給我吧,這樣更方便一些。」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不過難得我家那臭小子最近這麼孝順肯替我跑腿,就讓我使喚他一次好了。」一提到嚴越,趙文樸的心情就變得很好。

  方子萱摁了摁太陽穴,若要說這個世界上她最害怕誰,那無疑就是那位嚴三公子了,就算她每次表現得再怎麼冷漠堅強,卻無法掩蓋她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恐懼。

  雖然前世沒有直接接觸過,卻也能從那種路邊社地下新聞得知他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她曾經接過的幾個有著黑色內幕的商業糾紛,在幕後就隱隱有他這個大黑手的存在,那個時候她甚至接過好幾次死亡威脅,就像她出事那一晚提到的明遠公司的老闆趙明遠似乎也和嚴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一想到嚴越,她的指尖就變得冰涼,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紅茶杯,企圖從中汲取熱量,奈何杯中的茶早已冷卻,傳到她指尖的依舊只有涼意。

  「子萱,我們又見面了。」依舊是漂亮得過分的臉蛋,依舊是燦爛陽光的笑容,一身休閒的打扮,坐在她家的沙發上笑嘻嘻地望著她,彷彿他真的是牲畜無害的翩翩佳公子。

  英姐一臉尷尬,覺得擅自讓人進門有點兒不好意思,可又無法抗拒年輕人的笑容,「小姐,他說他是你的朋友,給你帶趙先生的東西過來。」

  全家人都知道她和趙文樸先生關係匪淺,老先生也常從京城給她寄書過來,因此嚴越一開口,英姐就慇勤地應了下來。

  「我知道,英姐,謝謝你。」方子萱的點頭讓英姐頓時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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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門

  「你們先上去吧。」方子萱轉身對一臉好奇的方心蘭和嚇得面如土色的方子鵬吩咐道。

  「姐,姐,他怎麼會在這兒!」方子鵬緊緊抓著她的手,「要不然我們報警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個人很恐怖!很變態的!我要告訴表哥!」

  在方子鵬幼小的心靈中,嚴越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他是趙先生的外孫,給我送點東西過來,你不必那麼緊張。」她將方子鵬的手拉下,卻發現自己的手也莫名其妙地變得冰涼。

  方心蘭的表情更加好奇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兩人的表情實在耐人尋味,恨不得趴在那兒挖點兒八卦出來,「既然子鵬這麼不放心姐姐,那就讓我們也留下吧。」

  「你們今天的作業又要做來不及了。」她皺起眉頭。

  「沒關係,沒關係,我已經快做完了,耽誤一會兒不礙事的。」方心蘭連忙擺擺手,又拉了拉方子鵬。

  他這才反應過來,讓姐姐和這個危險分子獨處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連忙以壯士斷腕的決心道,「姐,我也要留下來。」

  「你們——」方子萱剛要出言反對,卻被方心蘭的一句話截斷了。

  「姐,你該不會嫌我們當電燈泡吧?」

  「那隨便你們好了。」方子萱自認行得正坐得直,事無不可對人言,不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嚴越倒是沒有為難她,拿出一個被牛皮紙包裹得很好的包裹,「這是外公讓我交給你的。」

  「謝謝。」她接過包裹,有禮貌地道謝,身上還是散發出戒備的氣息。

  「你不拆開看看嗎?」他突然湊近她,曖昧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果然有姦情!方心蘭立刻倒抽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喂,你幹什麼!靠我姐那麼近做什麼?」方子鵬立刻跳了起來。惡狠狠地指著嚴越。

  他笑瞇瞇地瞥了他一眼,讓怒氣騰騰的方子鵬想起他曾經威脅過的話,氣勢頓消,弱弱地說,「你不要靠那麼近。快點分開!」

  「你看不出來嗎?我正在追求你姐啊。」嚴越變本加厲地勾起方子萱的一簇長髮把玩著。臉上掛著不正經的笑。

  「噗——」的一聲,方心蘭無法控制地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連擦拭都顧不上。一雙x光眼不住地在兩人身上掃視著。

  方子鵬則「噗通」一聲從沙發上摔到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顫著手指指著嚴越,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嚴先生,請自重!不要說一些毫無根據的話!」方子萱是唯一沒有反應的人,她板著臉將頭髮從他的手指中解救出來,冷著臉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如果你沒有其他事的話。就恕不遠送了。」

  「怎麼會是毫無根據的話?我要追求你是我的事,你憑什麼來決定有沒有根據?」他依舊笑著,似乎不適應被人俯視,也站直了身體,一個用力將她拉入懷中,在她的耳側曖昧低語。「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就再說一遍,我要追求你!」

  「你神經病啊!」方子鵬終於回過神來,憤怒地咆哮道,「你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了!」

  「小孩兒,這兒還輪不到你做主。」嚴越笑瞇瞇地看著他,「如果你這麼想去京城會所的話,我不介意再次成全你。」

  「你想得美!」這一回方子鵬的聲音小了很多,恐懼地看著他,緊緊捂著自己的屁股。

  「這個家我還做得了主,嚴先生,請你現在立刻放開我。」方子萱嚴厲地望著他,只是臉色依舊沉靜,「我們方家不歡迎你,所以不送。」

  沒有虛張聲勢的掙扎,也沒有嬌羞膽怯的推拒,惱羞成怒的狼狽,那張寫著正人君子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冷漠,甚至帶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凜然。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逗你。」他笑著放開了手,倒是瀟灑得讓方子鵬摸不著頭腦,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聽說你要去美國了,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獨處。」他曖昧地眨眨眼。

  「你要去美國?」方心蘭和方子鵬同時發出一聲驚呼,皆是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沒有。」她抽出紙巾細細擦拭著剛才被嚴越碰過的地方,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嫌棄之意不言而喻。

  方心蘭和方子鵬顯然不信,嚴越的表情就好像在嘲笑他們的無知一般,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她竟然事事瞞著他,他還不如一個外人對她的瞭解多,這讓方子鵬如何能夠不憤怒。

  「姐,我討厭你——」方子鵬捂著臉哭著跑回房間。

  「喲呵,你的寶貝弟弟鬧脾氣了。」嚴越難掩幸災樂禍。

  「你非要把別人家鬧得烏煙瘴氣才會覺得開心嗎?」她抬眼望向他,依舊是憐憫的神色。

  她實在很懂得如何激怒他,在這一點上她比他要成功得多,嚴越的眼中閃過陰鷙,但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你寧願相信一個不相干的外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方子萱皺著眉不滿地看著方子鵬,小圓臉上滿是鼻涕眼淚,看起來真是狼狽不堪。

  「我只是覺得你有可能出國,」方子鵬情緒低落,還在和她鬧著彆扭,「媽之前也提過,你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自那時起他心裡就一直有著隱隱約約的恐懼,生怕她將他一個人丟下,畢竟她曾經說過離開方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讀大學,到國外讀大學顯然能和方家斷地更加乾淨。

  「你曾經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他抹了把眼淚,可憐兮兮地說。

  「真沒出息,一個男人還哭哭啼啼的。」方心蘭不屑地低哼了一聲,方子萱如果出國了,她就徹底失去了依靠,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太過誇張的反應。

  被自己鄙視的人鄙視,這對方子鵬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他三兩下擦乾眼淚,咄咄逼人地嚷著,「誰哭了?誰哭了?」

  「好了,把心思放到正道上來,不要被那些不相干的人影響。」她敲了敲桌面警告道。

  「姐,你們兩人是不是在一起了?」方心蘭八卦之火不息,她從沒見過方子萱和哪個男人這麼親近,還追求者呢,尤其嚴越還是個大帥哥,雖然身上的氣息恐怖了點兒。

  「和他?」這下不僅是方子鵬了,連方子萱的聲音都有輕微的扭曲,「你想太多了,他那種人唯恐天下不亂,你還真相信他說的話?」

  「當然信!」方心蘭神采奕奕,「你們倆站在一塊兒實在是太相稱了,他對你又那麼深情,看起來好浪漫哦。」

  「深情?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方子鵬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不知道這個方心蘭是腦子有問題,還是眼睛變異了。

  「切,你們根本不懂,男女之間是要靠強烈的氣場共鳴連接的……」方心蘭一臉嚮往,當然所謂深情浪漫都是她腦補的。

  「你有沒有考慮過去考戲劇學院的編導系啊?我發現你還挺有編劇的天賦。」方子萱看著她認真地說。

  「她哪裡是有什麼天賦啊,典型的偶像劇看太多了,你以為生活都像電視劇裡面一樣啊?」方子鵬嗤笑。

  「你還有時間看電視劇?」方子萱神情一凜,「你不想參加藝考了?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你還要偷懶?」

  「沒有,姐,你別聽方子鵬亂說,我每天畫畫都來不及呢。」方心蘭諂媚地笑了笑。

  「我那天看到國外有幾所大學珠寶設計專業很不錯,有時間的話你也要多加強外語方面的訓練,像你嘴裡一直念著法國,那乾脆和我一起學法語好了,我的那個家教老師很不錯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一想到家教,她就想到那個凶狠的阿曼達夫人,連忙強笑著拒絕,方子萱口裡的好家教好老師都不是正常人認為的那種,「我覺得現在學習就挺吃力的了,有時間還是畫畫好了,學外語的事情還是等到考上大學再說好了。」

  何況到國外留學需要花費很大的一筆費用,她不認為張雲會這麼大方地出這筆錢,恐怕就連她上大學的費用,都要被她刁難一通,就連現在的這些家教都是方子萱在張雲不知道的情況下,用自己的錢給她請的,對於自己的將來,她並不樂觀。

  雖然方子萱每天對她耳提面命,不允許她自甘墮落,逼著她要有自己的事業和成就,可是她的出身擺在那裡,沒有父母的關愛照顧,如今的優渥生活都只能算是偷來的,等到方子萱考上大學的那一天恐怕就算到頭了。憑著自己的能力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擁有自己的事業,談何容易?最現實的就是經濟問題,就算她再勤奮刻苦,方家也不一定會支持她讀下去,要過上好日子,相比之下還是勾引一個高富帥嫁了比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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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8: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惡念

  「我雖然不懂藝術,但看了你的畫覺得你在繪畫上的天賦,要大於讀書上的,好好努力,我相信你會成功的。」很少鼓勵表揚他們的方子萱難得對方心蘭說了一句中聽的話。

  方心蘭頓時喜形於色,方子鵬卻很不給面子地笑了,「那是因為你實在太笨了,在讀書上毫無天賦可言。」

  「小小年紀講話就這麼惡毒,小心今後找不到女朋友哦。」方心蘭倒也不生氣,笑嘻嘻說道。

  關你屁事!方子鵬翻了個白眼。

  「年紀小小說什麼男朋友女朋友,你們誰也不准早戀,聽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方子萱就是個古板的老夫子。

  「姐,你放心!」方子鵬第一個拍胸脯保證。

  「當然放心,就你這模樣也早戀不了。」方心蘭一臉鄙視地看著他,「姐,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高中談戀愛怎麼能算早戀,幼兒園的小孩兒都談著呢。」

  「法定婚齡沒到就算早戀,要談戀愛等你二十歲以後再說。」方子萱警告道,「要是被我逮到你們不守規矩,你們應該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呵呵。」方心蘭乾笑兩聲,在她的嚴格監管下要是還能談戀愛,那可是真愛了。

  「上一次我搜集了一些學校設計專業的資料給你,都看過了嗎?」

  「都看了,我想考這個學校的服裝設計。」方心蘭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將一份資料推到她面前。

  「我以為你會選擇珠寶設計,」方子萱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學校的服裝設計是全國最好的,分數線收的非常高,你要是能上這個專業,上全國排名前二十的學校都沒問題了,不過以你目前的水平幾乎是沒有希望的。而且這個專業是工科,不僅需要服裝設計的知識和美術功底,還需要很強的理性思維和邏輯能力。你能做到嗎?」

  「我想試一試。」方心蘭咬咬牙,「既然要讀就要讀最好的。否則讀出來也沒有多大意思。」

  「你有決心就好,今後我會側重你理科方面的訓練。現在還有兩年的時間,一切都來得及,那你就以服裝設計為第一目標,珠寶設計為第二目標,努力吧。」方子萱拍拍她的肩膀。

  「姐,那你想學什麼?」方子鵬好奇地插嘴。

  「到京城學法律。」

  「那你真的不出國了!」方子鵬喜出望外。

  「怎麼?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方子萱斜覷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就是心裡沒底,你倒京城去是不是就跟著趙先生學習了?那豈不是會經常見到嚴越那個變態?」方子鵬憂心忡忡地說。

  「去京城也未必會跟著趙先生,畢竟他早就不帶本科生了。嚴越不是還在美國讀書嗎?就算他真回京城了,我讀我的書,和他有什麼關係,難道我要因為他放棄自己的夢想?他還沒那麼大能耐。」

  學法律是她前世誤打誤撞,在報志願的時候隨便選擇的專業。當時也沒有想到會成為她今後的興趣所在,一直現在都沒有後悔過這項選擇,唯一遺憾的是當時沒有考上全國最好的學校,如果能在那所大師雲集的學校裡讀書,聆聽那麼多頂尖學者的教誨。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兒啊,為了這個目標,她一直在努力著,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嚴越而改變。

  「你們說她究竟知道些什麼?」嚴越捏著方子萱的資料笑得很有興味,這個小女生的人生實在精彩,十四歲之前花天酒地荒唐地遊戲人間,十四歲之後看破紅塵一心讀書,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卻似乎經歷了人間百態。

  「我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大毛摸摸後腦勺,很無辜地說。

  「小毛,你說呢?」

  「方子萱不可能知道,s省離京城這麼遠,她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去哪裡道聽途說?不可能。」小毛一板一眼地回答。

  「也許是我那愛才惜才的外公說的呢?我始終覺得那個丫頭怪怪的,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嚴越摸著光滑的下巴,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

  「之前也分析過了,那件事趙老爺子和任何親近的人都沒有提起過,沒理由無緣無故對一個後生晚輩說起來,何況,」小毛頓了頓,「您不是已經監聽了他老人家嗎?」

  「還是第一次見少爺這麼注意一個女孩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少爺動心了。」大毛沒心沒肺地笑道。

  「謝謝,」嚴越彬彬有禮地點點頭,「我是打算追求她啊。」

  「可是方小姐看起來是個好女孩兒啊。」大毛撇撇嘴,絲毫沒把他的話當真,雖然方子萱看起來嚴肅不易親近,可身上那種坦蕩磊落的君子之風,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我就不能追求好女孩兒嗎?什麼意思?」嚴越嗤笑一聲。

  「少爺您追求她的目的不純。」

  「呀,這都讓你看出來了?還是小毛聰明可愛啊。」嚴越誇張地說。

  「聽說很多事情的開始都是緣於誤打誤撞,」小毛依舊一臉沉靜,「就怕少爺您要是不知不覺動了真心,今後的日子怕是再也瀟灑不起來了。」

  嚴越的臉僵了僵,「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是忠告,有些遊戲可以玩,有些遊戲是有危險的。」小毛認真地說,無論怎麼說,在他看來一向漫不經心的嚴三公子已經在方子萱身上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而且他們明明知道她並沒有太大的價值,可他依然興趣不減。

  「就是啊,那個方小姐看起來又漂亮又有才華還很有趣,要是少爺真喜歡她,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大毛也憨厚地附和道。

  「啊,既然二位如此衷心地祝福我,那我就勉強收下你們的吉言,未來究竟會怎麼樣,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嚴越自始至終都笑得很不正經。

  「嚴先生似乎很閒?」看著堵在她晨練路上的嚴越,她開始猶豫明天究竟還要不要再出來晨練,這幾天的他幾乎是無處不在,上學放學總能在校門口、家門口看到他,就連對他最有敵意的方子鵬都從原先的憤怒厭惡變成了如今的有點習慣了。

  「要追求子萱,自然要拿出誠意來,其實我現在很睏。」他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呵欠。

  「嚴三公子,我姐對談戀愛沒有興趣的,你要是真想追她,不妨和她談談什麼三從四德,儒家思想。啊,對了,她說二十歲之前談戀愛都是早戀,是不允許的。」方心蘭從後面跑上來笑嘻嘻地說道,雖然不是真心討厭方子萱的,但是看到她發窘還是很讓她開心的。

  「哦,三從四德啊,子萱真是特別,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兒真不知道是哪世修來的福氣。」他很有深意地眨眨眼。

  「反正你是沒這個福氣。」方子鵬翻著白眼從他身邊跑過去。

  「鬼靈精怪的妹妹,傲嬌戀姐的弟弟,子萱一家真是幸福啊。」嚴越感慨地說。

  「如果你不以這麼諷刺的語氣說出來,可能會更有說服力。」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心裡不舒服了?我記得你十六歲生日那天,你爸可是帶著你妹妹演了一齣好戲啊,那個時候你不是離開方家了嗎?怎麼現在又和好了?每次看到方心蘭,你心裡是不是難受得很啊?」他故意挑釁道。

  「我為什麼要難受?」她莫名其妙地回頭看著他。

  「不難受?那真是聖母了。」他表情誇張地看著她,聲音卻邪惡得像是引誘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巫婆,「你一定是無私地為你妹妹著想,可是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在妒忌你,妒忌這個方家嫡小姐的位子,恨不得有一天把你拉下水,讓你萬劫不復。」

  「嚴先生你可真幼稚,」她突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麼?不是每個人的心都那麼扭曲變態的。」

  「你不相信我,那我們來做個小測驗,看看方心蘭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樣。」他低頭,充滿誘惑地說。

  「她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和我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也不關心。我只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的眼神澄澈坦蕩,那一瞬間就算是他也不得不認同大毛說的那句「正人君子」,好像在她面前就會格外凸顯他的猥瑣。

  他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正人君子的存在,在他看來人都是一條狗,外表看起來都人模人樣的,平日也能大談禮義廉恥仁,可一旦牽扯到了自身利益,他們就會為了利益這塊骨頭爭得頭破血流,醜態百出,沒有人能夠在這個充滿污穢的世界上獨善其身,唯一的生存法則就是絕對的強勢,只有比所有人都強,才能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看著底層的人為了爭搶那一點點利益而你死我活。

  像方子萱這樣的人在他的邏輯中是絕對的怪人,這樣的人不應該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像他的外公一樣,他們這樣的人,不按照社會規則做事,高高在上,清高孤傲,一絲沉鬱掠過心頭,他無法改變自己的長輩,卻想要把這個方子萱拽下神壇,如果能釋放她心裡的小惡魔,那該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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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5 00:5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八章 條件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嚴越不改笑顏,言語溫柔誘惑,。

  「我今晚請你吃飯吧,時間地址我短信給你。」方子萱突然沒有耐心地打斷他,「我現在要回去吃飯,準備上學了。」

  「啊?」嚴越一時反應不過來,她竟然要請他吃飯?主動請他吃飯?這是什麼節奏?

  常有人說他的性子難以捉摸,可如今看來她才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那個人。

  憑會員卡才能入內消費的高級會所處處衣香鬢影,只有方子萱一個人穿著灰撲撲的校服肩上還背著書包,和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偏偏服務生非但沒有趾高氣揚地趕人,反倒是畢恭畢敬,惹來不少人回頭張望。

  「恐怕只有你才有這份底氣。」嚴越絲毫不以為忤,反倒對她增了幾分激賞,敢背著書包穿著普通校服來這種會所消費,還如此大大方方,毫不扭捏的恐怕只有方子萱一個人了。

  「與其讓你繼續騷擾我和我的家人,不如這樣一次了結更乾脆一些。」她坦然直視他的雙眼。

  「一次了結?乾脆?」他失笑,「把地方選在你父母的會所裡,不會是這麼快就想讓我見家長吧?」

  「嚴三公子,久等了。」彷彿是在回應他的問話一般,一個衣著正式的年輕男子推門而入。

  「張少,我記得今晚約的不是你吧。」嚴越的瞇著眼在張頌文和方子萱臉上來回打量著。

  「嚴家的三公子和我這種普通的女學生有什麼可談的呢?不管你來s省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我想大表哥一定能夠幫得上你的忙。」方子萱端端正正地坐著。

  「子萱,你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嚴越的言語中有著似真似假的埋怨,更多的是挑逗和曖昧。

  「嚴三公子,子萱年紀小不懂事,還請不要和她計較,但關於x縣新上的那個核電站。我還真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張頌文暗暗皺眉,卻還神色謙恭地為嚴越的杯中添了一杯茶。

  「張少的消息倒是靈通,」嚴越笑了起來。「不過這個項目究竟上不上還是未知數,現在談怕是言之過早了吧。」

  「也不早了。方家小叔那兒倒是急得很呢。」張頌文也笑了。

  「子萱啊子萱,你究竟是站在哪邊的?」嚴越看著方子萱,眼中的興味更濃了,「你可是姓方的哦。」

  「你們談的和我毫無關係,我只希望你去忙正事,不要再來騷擾我。」方子萱喝了一口檸檬水,眼神依舊不躲不避。她就不信嚴越來s省沒有正事,只是為了騷擾她。

  「小孩子不會說話,三公子多多包涵。」張頌文無奈地看了方子萱一眼,她雖然聰明。可最大的缺點就是直接,有些話說得太直接,大家臉上都難堪。

  不過嚴越也是個厚臉皮的人,他做事向來不管不顧,無論是別人難堪。還是自己難堪,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也只是笑笑,「我就是喜歡子萱的率直。」

  張頌文勉強笑了笑,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方子萱,正在追求她。可那眼神舉止,哪有半分是真心喜歡的樣子,就是瞎子都知道他是在捉弄人,還好她有自知之明,倒沒真以為他看上她了,明明是挺規矩的一個女孩兒,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招惹了這麼個魔星。

  「好了,你就別說這種鬼話噁心人了,你們有事就談,當我不存在,我吃完飯就回去。」無論嚴越的話有多噁心肉麻,她眉毛都不動一下。

  「子萱這是餓了,女孩子餓了,就容易心情不好。」張頌文只得再次打起了圓場,暗暗給方子萱使了個眼色,暗暗慶幸張雲這幾天正好出國,否則這件事恐怕要更加複雜了。

  這時候他已經點好的酒菜紛紛送進了包間,方子萱卻突然開口了,「給我一碗牛肉麵。」

  張頌文愣了愣,方子萱一向不挑食,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飲食癖好,平時也沒覺得她對牛肉麵有什麼愛好啊。

  不過她大小姐要吃,自然要努力做到,雖然是高級會所,可也不是專售燕鮑翅澳洲龍蝦帝王蟹的,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這些大魚大肉早都吃膩了,反倒是些精緻的小吃更受人歡迎,特別是這裡的牛肉麵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了。

  做牛肉麵的師傅是從外地請來的,連麵粉和水都是直接空運過來的,用的是大草原上的犛牛肉和土雞為主料,加了三十多味中藥、調料熬製的老湯,牛肉選的也是犛牛身上最鮮嫩的部位,一頭牛只夠做十幾份的牛肉麵,自然是價值不菲。

  擺在桌面的菜色無一不精緻,無一不誘人,哪怕是這樣精工細作的牛肉麵擺在上頭也只能算是不起眼。

  「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談。」張頌文笑瞇瞇地招呼著。

  「原來子萱愛吃牛肉麵。」嚴越托腮望著她,「我還以為現在的女孩兒只愛吃水果沙拉呢,我那個小堂妹整天叫著減肥,連肉沫子都不碰的。」

  「子萱倒是不挑食。」張頌文覺得嚴越和方子萱比起來倒不算難相處。

  「來,不要光吃肉,也吃點兒蔬菜。」他很自來熟地挾了一筷子青菜給她。

  方子萱倒是眼明手快,迅速將自己的麵碗移得更遠了點兒,「你們談你們的,不要用唾沫來污染我的面。」

  張頌文一臉尷尬,以前雖然覺得這個表妹孤僻冷漠,卻也沒覺得這麼不好說話啊,簡直是連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得了。

  「子萱,不能這麼不禮貌。」張頌文微微瞪了瞪她。

  「沒事兒,沒事兒,張少別這麼見外,我和子萱都不會在意這些的。」

  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張頌文扶額低歎,無論方子萱怎麼做,嚴越都覺得有意思,彷彿眼前這個不是人,是他的新玩具一般。

  想到嚴越的劣跡,他也漸漸明白了,如果方子萱表現的和一個正常少女一樣,或憤怒或嬌羞,他逗弄一陣就自然膩了,偏偏她太奇怪了,估計他也沒接觸過她這樣的女孩兒,她越是表現得平靜,他就越覺得有挑戰性。

  可是要讓方子萱變成一個正常少女,可能嗎?還沒細想,他就主動放棄了這個想法,要真能讓她變得正常一點兒,爺爺也不用那麼傷腦筋了。

  可問題是在嚴越面前的方子萱不僅不像在家人長輩面前那般聽話沉默,反倒表現得十分任性。

  方子萱將「自我」這個詞表現得淋漓盡致,也不理兩人說什麼,只顧著低頭吃麵,這裡的牛肉麵她前世就已經耳聞了,不過這種地方不是她消費得起的,就算她有那個錢,也不願意花到一碗麵上,不過這家會所以前是方建霖的,現在是張雲的,她來這裡吃碗麵倒也不算什麼,這就是貧富差距。

  張頌文收到了自家表妹的眼神,頭皮有些發麻,有的時候他還真挺怵這個不苟言笑的表妹,她今天把他叫來的目的,對她來說是解圍,對他來說是牽線搭橋,總之是件雙贏的事情,可是嚴越不是一個那麼容易控制的人,又豈會乖乖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嚴三公子,我們省經濟發達,用電需求量大,核電站環保高效,一直是s省百姓所望所盼的……」張頌文低聲說道。

  嚴越以手支頤很認真地看著方子萱吃麵,發現她的吃相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斯文優雅了,絕對不是矯情的千金小姐那樣慢吞吞地挑著面小口小口地吃,三兩下功夫一碗麵就被她解決得差不多了,但從始至終安安靜靜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沒有濺出一滴湯汁,這樣的儀態風姿倒真勝過不少大家族出來的閨秀。

  張頌文臉色難堪,他在一邊滔滔不絕說了半天,嚴越卻毫無興趣,竟然就只是看著她吃麵。

  「核電站的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現在這種項目不容易啊。」

  就在張頌文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自信的時候,嚴越突然懶懶地來了這麼一句,讓原本有些氣餒的他又重燃希望,「我明白,但是這種項目節能環保,對我們省來說有很多好處,如果能夠選在那裡,我們還可以提供更優惠的條件,對嚴三公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你能做得了主?」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核電站這件事上我們嚴家沒有多大話語權。」

  「三公子太謙虛了,誰不知道……」張頌文偷偷在心裡擦了把汗,覺得和他溝通交流實在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我吃飽了,先走了。」方子萱擦了擦嘴,逕自站了起來,「再見!」

  「我送你。」嚴越倒是很有一個合格追求者的模樣。

  「有司機送我回去。」方子萱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倒是沒有再堅持,看著她關上的門,懶懶地倒回椅中,笑瞇瞇地對張頌文說,「如果你願意幫我追到她,我就如你所願,如何?」

  張頌文心中一凜,「不知道三公子的『追到』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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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5 00:5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協議

  「當然是讓她做我的女人,」嚴越一臉無所謂,頓了頓之後又裝作十分大度,「或者讓她陪我一晚也可以。」

  「三公子,請自重!」張頌文霍然站起,額邊隱隱有青筋冒起。

  「怎麼?你不願意?我覺得這筆買賣還是合算的,你們張家應該不會在乎一個女孩兒吧?」嚴越一臉誇張的驚訝,「沒想到你這麼看重這個表妹。」

  「和看重不看重沒有關係,我們張家做不出出賣自家親人換取利益的事兒,如果嚴三公子的要求如此過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整個晚上張頌文的態度第一次這麼強硬,咬緊牙關狠狠地瞪著他。

  「沒想到張少還挺有原則的。」嚴越扯唇笑了笑,「可你有沒有想過,我這話放出去,明天就會有人把她打包送到我的床上?到時候得益的可是別人哦,我也是賣你們張家一個面子,才給你這個機會的。」

  張頌文的臉色沉得可以滴出水來,「嚴三公子不會無聊到這個地步吧?憑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就要和她這麼個普通的中學生過不去?」

  「我有什麼條件?我不過是個紈褲子弟,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名聲有多狼藉,哪會有好女孩兒願意和我在一塊兒?再說子萱也不是普通的中學生,聰明漂亮又可愛,正合我心意。」嚴越笑得很誠懇,卻讓張頌文想要一拳揍過去。

  「這些話我希望三公子不要再說了,子萱是方家的人,也是張家的人,不管是誰打她的主意,張家一定會和傷害她的人死磕到底!」雖然平時談不上有多疼愛這個表妹,但是受家教影響,張頌文是絕對護短的。嚴越這話還好是在他面前說的,若是被疼愛方子萱的張老爺子知道了,恐怕會直接抄傢伙和他拚命。

  「那可真是遺憾。子萱有你們這麼好的親人,真是讓人羨慕啊。不過方家是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嚴越用食指輕輕叩著桌面,神態悠閒。

  張頌文臉上一緊,他是知道方家有多小人的,如果嚴越真把這風聲放出來了,別說是其他人了,就是方子萱的親爹都有可能為了討好他。做出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想三公子一定能夠分得清在s省誰才是強龍。」張頌文簡直要把牙咬碎了。

  「方家的確不怎麼樣,可你們張家不也日薄西山了嗎?一個姓范的就把周家老爺子給逼了出來。你以為你們這一夥能靠這幾個老爺子撐多久?」嚴越漫不經心地玩著手中的瓷杯,說出的話句句誅心。

  張頌文久久不能言語,他必須承認嚴越的話不錯,他的父親和叔父們雖然個個精明能幹,卻同周家的第二代一般。到底少了威信,如今因為幾個老爺子在世,大家還能團結一致擰成一股繩,一旦老爺子們故去,他們這群人之中缺少一個如周老爺子那樣能夠服眾的人。分崩離析是遲早的事兒。

  反觀方家,他們是家族企業,就算方建平沒有能耐,他們還有兼具了年輕和老辣的方建森,若干年後,恐怕方家要遠遠凌駕於張家之上了

  「子萱她的年紀還小,」張頌文的聲音艱澀,「如果三公子真喜歡她,不妨等她上了大學再追求她,何必用那樣下作的方法。」

  「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們家方子萱是那麼容易追到手的嗎?我在j市這麼久了,不也一點兒進展都沒有。」他振振有詞。

  「感情是相互的,如果她不接受,三公子又何必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你不知道,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它,不管用什麼方式什麼手段,不然我可是會吃不香睡不著的。」嚴越依然氣定神閒,「既然子萱走了,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張少自個兒慢慢想吧,不過我耐心有限……」

  「三公子,等一等,」張頌文幾乎是從嗓子裡憋出的聲音,「子萱還小,你能不能給我一年的時間,一切等她高考結束後再說。」

  嚴越緩緩笑開,彷彿在諷刺他方纔的兄妹情深,讓張頌文的表情更加狼狽,根本不敢直視他。

  「那好,我就給張少這個面子,我相信你一定說話算話。」

  「子萱馬上就高三了,還請三公子暫時不要打擾她,等她上了大學……」張頌文覺得自己的嗓子根本就張不開了,雙手無力握成拳頭,他終於做了自己最鄙視的那種人。

  方子萱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出賣了,依舊每天過著自己的日子,還因為張頌文解決了嚴越這個麻煩而對他微微感激。

  「姐,那個嚴越最近怎麼都不出現了?」一下子沒了那個變態,方子鵬覺得怪怪的。

  「你不會真把他的話當真了吧?」方心蘭在一旁不屑地笑道,「那個嚴越的神情態度,哪一點像是真喜歡姐姐的?」

  在這一點上方心蘭無疑是個人精,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哪裡能逃得過她的眼睛,在她看來那個嚴越不過就是圖個新鮮圖個樂而已,怎麼可能是動了真情。

  雖然討厭嚴越,可是方子鵬更不滿方心蘭的態度,好像方子萱才是被人嫌棄的那一個似的。

  「你這麼眼尖,怎麼就看不出來向陽也不是真喜歡你的?」方子鵬冷笑道。

  方心蘭被他的話噎住了,雖然那時候因為向陽的事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但說起來她也沒放什麼真感情,後來向陽一聲招呼也不打地悄然回京,讓她失望過一段時間,如今被方子鵬提起來多少還是有些難堪的,尤其是和向陽相比,嚴越的條件優過他太多了,雖然都是不放真心的追求者,但相比之下,豈不是間接承認她不如方子萱了?

  「是你自己誤會了,我和向陽哥哥是清白的,我們只是有兄妹之誼而已。」方心蘭臉色不好地分辨道。

  「向家的嫡子會和一個私生女有兄妹之誼?是這個世界太荒謬還是你太幼稚?」方子鵬毫不留情地嗤笑出聲。

  「這些是你們應該關心的事情嗎?」一直沒有出聲的方子萱突然抬起頭,「你們現在是當我不存在是不是?作業沒有做完就敢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拿出來討論,是不是我最近沒有罰你們,讓你們覺得日子太好過了?」

  方子鵬和方心蘭立刻瑟縮了一下,乖乖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半句話,無論是打手心還是罰抄書,沒有一樣是好過的。

  張雲雖然貪慕虛榮,可在經營上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身後有整個張家給她做靠山,就是塊爛泥都能給她扶上牆去,方建霖的會所在她的手中一掃頹勢,又成了j市最大的銷金窟。

  張雲自覺臉上有光,幹勁更足了,雄心勃勃地想要開連鎖店,她活了半輩子才找到自己的事業,哪有不珍惜的道理,簡直就快成了一個女工作狂,血拼也不去了,牌也不打了,一門心思撲在生意上,這個家是越回越少,自從上回見方子萱把方心蘭管得服服帖帖之後,她就徹底放下心來,覺得兩個孩子都大了,成績也不賴,女兒又是個懂事爭氣的,索性就把家中大權全部交給了方子萱。

  拜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所賜,高中還沒有畢業的方子萱倒是成了一家之主。

  「來來來,小兔崽子,來看看你妹妹送我的這幅字。」張老爺子瞥見站在書房門外躊躇不定的張頌文笑瞇瞇地招招手,「雖然這小丫頭不是什麼書法大家,可我看她的字就舒服,這份端方這份坦蕩這份大氣,嘖嘖嘖……」

  張老爺子對這幅字簡直是愛不釋手,嘴裡不住讚歎著。

  張頌文勉強笑了笑,上前一看,卷軸上寫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幾個大字,看上去絲毫不像出自閨閣女子之手,這樣的字也只有方子萱這種女孩兒能寫得出來了。

  「她上次無意中和我談到最喜歡的就是這句話,我便讓她寫給我,其實這句話送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尚可,我這個老頭子倒是適合後半句……」張老爺子並不是個風雅的人,只是晚年受周老爺子的影響,開始學著下棋寫字,讀一些舊書修身養性,自上回周老爺子發現了方子萱和陳漱石的淵源之後,就常常把她叫過來陪他們幾個老頭子說話聊天。

  他們也好幾次旁敲側擊地想問出她和陳漱石相交的經過,可是小丫頭口風很緊,神色淡淡的,就是不說話,倒是讓他們不好再強行逼問下去了,畢竟人家也不是什麼壞人,做的更不是壞事,尤其方子萱那樣的性格,張老爺子捧在手裡裡小心對待都來不及,哪裡敢強迫她。

  久而久之,也不再有人關注他們之間的事,但都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肚子裡的修養才學欣賞不已,單是她寫的這幅字就能讓張老爺子把玩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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