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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雲一一】重生我是你正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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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7:57: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太子大喜那一日,薛幽染和楚凌旭受邀前往。因為季茹雅不過是側妃,所以直接被送至了喜房。拜堂成親的乃秦澤逸和洛沁兒兩人。

  獨自一人坐在後院的房裡,薛心藍泣不成聲。原來這就是他這段日子不來看她和孩子的原因。沒想到最後坐上太子妃之位的竟會是洛沁兒。七夕那夜,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咄咄逼人的季茹雅身上,卻未料到一直微笑著站在鄭倩身旁的洛沁兒才是最後的贏家。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爭到最後,她和季茹雅都輸了。不對,輸的只有她一個人。季茹雅至少還得到一個側妃的份位。而她,即使懷有龍種又如何?太子哥哥不來看她,整個太子府沒有一人把她當回事,比之薛王府更不如。

  太子妃被送入洞房,新郎官則留在了外面的喜堂。眾家賓客滿座,場面熱鬧異常。薛幽染被吵的有些頭疼,隨即離席出去走走。楚凌旭本想跟去,卻被滿臉含笑的莫辰遠攔了下來。看著笑的分外溫和的莫小侯爺,楚凌旭暗歎一口氣。有些怨氣總歸還是要了結的。尊貴如小侯爺,不耍手段已屬難得。

  如果知道離席會遇到秦澤逸,薛幽染絕對不會離開楚凌旭半步。看著前方一臉悲傷之色默默看著她的秦澤逸,薛幽染真的很想轉身離去。

  「幽染,他對你好嗎?」在薛幽染轉身之前,秦澤逸已經開口。

  被秦澤逸眷念不捨的眼神嚇住,薛幽染後退兩步,輕輕伏了一下身子,恭敬的說道:「見過太子殿下。夫君對幽染很好。」

  「夫君」二字重重的砸在秦澤逸的耳裡,停下他繼續向前的腳步。身子一頓,秦澤逸的眼中儘是掙扎和後悔:「幽染,委屈你了。」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幽染很滿足如今的境地。楚家很好,夫君也很好。說起來,還要感激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正是因為太子殿下,幽染才能得此良人。」薛幽染臉上的笑容真實而絢麗,看不出半分勉強。她是真的很感激秦澤逸幫她找到楚呆子這個夫君,成全了她重生的最大心願。

  「是嗎?」薛幽染的笑容落進秦澤逸的眼裡卻是分外的刺眼。背在身後的手狠狠握緊,秦澤逸的心無法抑制的刺痛起來。明明應該屬於他的女子,轉眼之間卻變成了別人的妻子。親眼看到她為了別人笑,他卻只能追悔莫及。

  「太子哥哥。」久等不到秦澤逸出現,薛心藍終是忍不住找了過來。誰知還未走進便看到她的太子哥哥竟然和薛幽染站在一起,薛心藍連忙出聲喚回太子哥哥的注意力。

  「你怎會出現在此地?」曾經的柔弱惹人憐在得知她欺騙他的那一刻早已潰敗,秦澤逸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乍聽秦澤逸如此冰冷的語氣,薛心藍愣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幽染先行告退。」不準備繼續留在此地,薛幽染面不改色的對著秦澤逸說道。不管薛心藍和秦澤逸之間發生何事,都與她無關。她願看戲,卻不願插足,還是早點避開為好。

  「等等。幽染,太子哥哥還有話想和你說。」眼中閃過焦急,秦澤逸的聲音瞬間轉柔。這次放幽染離開,下次見面還不定何時。他的那些心裡話沉澱太久,若是再不向幽染吐露,他怕他會瘋掉。

  「太子哥哥...」自愣神中反應過來,薛心藍急忙上前拉住秦澤逸的袖子,梨花帶雨的望著秦澤逸。不能讓他去找薛幽染,絕對不能!

  「滾開!」無情的甩開薛心藍的手,秦澤逸的厭惡不再掩飾。之所以仍讓薛心藍留在太子府,不過是因為不知該如何和母后解釋。現在看來,薛心藍卻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晴天霹靂,薛心藍的世界剎那間烏雲密佈,再也不見天日。太子哥哥讓她滾開?怎麼可能?一定是薛幽染,一定是薛幽染在太子哥哥面前說了敗壞她名聲的壞話,太子哥哥才會突然這般討厭她。萬般仇恨湧上心頭,薛心藍猙獰著臉朝著薛幽染衝了過去。

  沒想到薛心藍會突然衝著她而來,本著事不關己卻又不得不留下看戲的薛幽染不禁開始盤算該如何躲開這不必要的麻煩。

  「薛心藍,夠了!要瘋回你房裡瘋去!」眼看薛心藍已衝到薛幽染面前,秦澤逸一把抓住薛心藍的手,將其大力甩開,怒聲呵斥道。

  「瘋?太子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失神的跌坐在地上,薛心藍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她以為進了太子府,她就可以如願以償。她以為薛幽染出嫁以後便不會再成為她的阻礙,她以為太子哥哥對她是有真情的。沒想到一切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她,依舊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卑微庶女。

  「幽染,我送你回去。」看也不看地上的薛心藍,秦澤逸緩和了神色對有些受驚的薛幽染說道。

  薛幽染確實被驚住了。她一直覺得秦澤逸對薛心藍很好,至少比對她好。而以往的事實卻確實是如此。只是沒想到,薛心藍如今的下場會是這般的淒涼。秦澤逸已經知道薛心藍的肚中沒有龍子了吧?可是薛心藍,似乎還未察覺。看著摸著肚子坐在地上傷心不已的薛心藍,薛幽染忽然覺得其實 薛心藍也很可憐。

  「幽染?」見薛幽染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薛心藍,秦澤逸再度開口。幽染以前很討厭薛心藍,甚至讓薛心藍在王府後花園下跪。然而此時此刻,幽染莫不是同情可憐起薛心藍了?

  「不勞太子殿下大駕。幽染自行回去便是。」收回視線,薛幽染轉身就走。就算覺得薛心藍可憐,她也不會心軟。前世的薛心藍對她母妃做的事,對薛王府做的事,她絕不原諒。

  「幽...」冷冷的掃了薛心藍一眼,秦澤逸跟了上去。只是,欲出口的叫喊淹沒在薛幽染飛快的奔向那個人的背影中。不知何時起,楚凌旭正傲然挺立於不遠處。

  「夫君出來尋我?」見到楚凌旭,薛幽染頓感如釋重負,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

  伸手接住幽幽撲過來的身子,楚凌旭些微擔憂的回道:「嗯。這麼久不見你回去,便過來看看。沒什麼事吧?」

  窩在楚凌旭的懷裡搖搖頭,薛幽染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只要有楚呆子在,她什麼也不需要擔心。

  「楚當家。」眼前相擁的兩人於他簡直是天大的諷刺,秦澤逸的雙手青筋現出。努力壓下將幽染搶過來的衝動,秦澤逸盡量語氣平和的對楚凌旭打招呼。

  「太子殿下。」冷淡的點點頭,楚凌旭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雖然秦澤逸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在楚凌旭的眼中卻不過只是一個名號而已。楚家堂堂正正做生意,不怕秦澤逸仗勢找茬。更何況,現在是秦澤逸有求於他楚家。

  「本太子和幽染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旁人比不得。方才意外在此偶遇,欣喜之餘便聚在一起敘了敘舊情。正準備將幽染送回去,就碰到楚當家前來尋人。楚當家果真是將幽染看得甚緊。」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凌旭,秦澤逸的話深意畢現。

  聽到秦澤逸的話,薛幽染皺皺眉頭。感情深厚?敘了敘舊情?大喜之日和別的女子偶遇敘舊,這個解釋怎麼說也說不過去。秦澤逸這擺明就是想挑撥她和楚呆子的感情。心生惱怒,薛幽染不滿的準備出聲辯駁。

  安撫的拍拍薛幽染的背,楚凌旭不動聲色的回道:「太子殿下今日大喜,甚是繁忙。若是想和在下的夫人敘舊,不妨日後再尋機會去楚家坐坐。」

  「一定一定。」見楚凌旭似乎並不在意,秦澤逸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怒氣怨懟及不滿全部被反彈回來,激的他煩躁卻又無奈。

  「這樣自是最好。娘子,咱們先行回席吧!大哥還等著為夫回去和他多飲上幾杯呢!」輕柔的摟著薛幽染,楚凌旭搬出薛奇文做擋箭牌。

  「不光奇文,楚當家也與本太子一起喝上幾杯吧!」聽到楚凌旭輕柔的喊幽染娘子,又見幽染溫順乖巧的靠在楚凌旭懷中。秦澤逸滿臉陰霾,話語裡帶上不易讓人察覺的挑釁。

  「太子殿下大婚,還是不宜喝醉為好。」楚凌旭笑笑,推辭道。

  「正是因為大婚才要多喝幾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是?」對上始終淡定處之的楚凌旭,秦澤逸不得不沉著應對。

  「在下私以為,太子殿下此刻更應該派人將薛二小姐送回去才是。」看著站起身慢慢走過來的薛心藍,楚凌旭緩緩說道。

  順著楚凌旭的視線轉過頭,秦澤逸的臉上滿是難堪。薛心藍已經進了太子府,他再無立場,更無資格和楚凌旭搶幽染。這場戰還沒打,他就已經輸了。

  不再多說,楚凌旭帶著薛幽染翩然離去。徒留憤恨不已的秦澤逸怒視著瑟瑟發抖,楚楚可憐的薛心藍。

  「楚呆子,我和他不是...」秦澤逸看不到的地方,薛幽染拖住楚凌旭的手意圖解釋。

  「我知道。」安撫的對幽幽笑笑,楚凌旭心中如明鏡。幽幽看到他那一刻的驚喜和放鬆早已說明一切,明顯是秦澤逸纏著幽染。秦澤逸終於還是後悔了。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就算秦澤逸他朝登基為帝,奪人妻垢人話柄之事他也不敢擅做。

  見楚凌旭是真的相信她,薛幽染滿心歡喜,拉著楚凌旭走回宴席。

  任幽幽拉著,楚凌旭的眼中殺意盡顯。若是幽幽被搶走,他不保證他能忍住血洗宣國皇宮的衝動。身為寒星閣閣主,他有這個能力。更何況凌國一行,他的意外收穫絕對能讓秦澤逸忌憚九分。

  傳聞太子大婚那一夜,太子殿下沒有進太子妃的房,也沒有進太子側妃的房,更沒有進那些侍妾的房,太子殿下獨自一人進了書房,直到第二日清早才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薛幽染莞爾。有人的地方總是不缺是非,連太子殿下的洞房都要風言風語一番。倒不知秦澤逸本人聽到,臉色會是多麼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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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7:58: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不管秦澤逸有沒有進洛沁兒的房,洛沁兒這個太子妃卻是入了皇家玉諜的。身為太子府的女主人,第二日清早洛沁兒雍容華貴的坐在主位靜候眾人前來請安。

  太子側妃季茹雅面露微笑,第一個前來。心中縱有再多不滿,也不能不來請安。相比其他人,她更情願輸在洛沁兒的手上。

  尾隨其他侍妾其後而來的薛心藍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薛心藍進太子府以後,秦澤逸並未有任何指示。也正是因為這樣,薛心藍在太子府的地位十分之尷尬。今日她不請自來,徒增他人眾多聯想。

  「心藍見過太子妃,見過側妃姐姐。」一襲宮衣的薛心藍款款而來,盈盈而立。

  洛沁兒抿嘴一笑,不置一詞。季茹雅冷笑一聲,諷刺道:「薛二小姐若是想認姐姐可直接去那楚家。當然,前提是寧安公主願意見你。」

  薛心藍聞言,頓時臉色發白,身子微顫。眾目睽睽之下,雙手撫上看不出任何動靜的小腹,低頭不語。只要肚中有龍種,再多的侮辱也無法打擊她的自尊。

  薛心藍這受盡委屈的模樣落進在場眾人的眼裡無疑是赤、裸裸的炫耀及宣戰。心下憤然卻不得不退讓,季茹雅咬了咬嘴唇,轉頭看向洛沁兒。身為太子妃,她真的能大度至此?任由薛心藍如此囂張?

  「薛二小姐身子似乎有些不適,還是先回房吧!」洛沁兒的臉上不見一絲不喜,淡淡的說道。

  「心藍這幾日確實有些不適,先行告退。」聽到洛沁兒這般說,薛心藍柔順的退下。她本就只是想走走過場,在洛沁兒的面前露個臉,示個好而已。懷著龍種的她雖抵不上太子妃的尊貴,卻也是不容小視的。若是洛沁兒夠聰明,應該明白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同盟。

  「姐姐說的是。薛二小姐還是回自己的房裡好好歇著吧!萬一不小心磕著碰著,可就說不清楚了。」死死的瞪著薛心藍的肚子,季茹雅嘲弄道。

  薛心藍沒有再開口,轉身離去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得意笑容。就算她只是沒名沒份的薛二小姐,她們也無人敢動她。除非,她們想自尋死路。

  薛心藍離開,其他侍妾隨後告退。唯有季茹雅留了下來。

  季茹雅拉下臉,憤憤的說道:「姐姐就任她放肆?不說別的,這長子怎麼說也輪不到她來生啊!」

  「妹妹少安毋躁。能生是她的福氣。」輕輕一笑,洛沁兒不甚在意的說道。

  「姐姐還真是大度,我可嚥不下這口氣。這個薛心藍,哼!」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季茹雅打定主意暫時和洛沁兒這個太子妃站在同一條線上。至少在對付薛心藍的時候,她倆聯手是必要的。

  一眼就看出季茹雅的意圖,洛沁兒悠然自得的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了起來。身為太子妃,她不需要同盟,只需要棋子。既然季茹雅自動送上門來,她倒也不介意借刀殺人。有些事情只要細微觀察便可有意外的收穫。薛心藍進太子府以後的種種遭遇,讓她不得不懷疑那個所謂的龍種是否屬實。聽說太子殿下的奶娘慧姑正在侍奉薛心藍,可是剛剛卻沒有隨行。或許,這其中真的有著不可告人的辛秘。

  洛沁兒雖然沒有附和,卻也沒有出聲斥責,看來是默許了她的示好。得到一大助力,季茹雅開始琢磨如何將薛心藍永遠的趕出太子府。

  秦澤逸並不打算理會後院的爭鬥。幽染已經另嫁,洛沁兒坐上太子妃之位他沒有理由拒絕。若是洛沁兒沒有能力坐穩這個位置,他不介意太子妃之位換個人來坐。一想到換人就想到幽染。昨夜眼睜睜的看著幽染被楚凌旭帶走,深深的無力使他毫無心情進任何一個女子的屋。大喜之夜獨自呆在冰冷冷的書房度過,還真是可悲。幽染,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因為要帶洛沁兒和季茹雅進宮見母后,秦澤逸強忍不耐,一臉冰冷的走出書房。還有薛心藍,母后特地交待想要見她。昨夜之前,秦澤逸本想找個借口推掉,為薛心藍繼續守下秘密。可是現在他不想了。昨夜若不是薛心藍突然跑來搗亂,他和幽染肯定還能再獨處一會。倘若他把心裡話坦白的告訴幽染,事情也許會不一樣。想到這,秦澤逸對薛心藍的憎惡升至極致。母后身邊有那麼多人精老嬤嬤,薛心藍就自求多福吧!

  先不說皇后身邊的嬤嬤,皇后在見到薛心藍後,心中的欣喜漸漸轉為疑惑。照理說,薛心藍的肚子只有兩個月,看不出來也說的過去。可是同樣生過孩子的皇后卻始終覺得薛心藍的身上有些不對勁。

  「心藍是吧?你的身子這幾日可還好?可有傳太醫過府看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嬤嬤,皇后溫和的問道。

  「啟稟皇后娘娘,心藍身子並未不妥。太醫也曾來看過,一切尚好。」聽到皇后娘娘的問候,薛心藍受寵若驚,連忙回答。

  「是嗎?」收到嬤嬤的眼神,皇后面上依舊帶笑,心中卻惱怒萬分。這是怎麼回事?太子居然傻傻的被一個女人騙了?太子被騙尚且好說,私下處理掉這個女人就行了。可是她前幾日已將此事告知皇上,如同欺君之罪!若不是長公主越來越受寵,她也不會急著借龍孫來引得皇上的注意力 。現在麻煩了…

  見薛心藍一來便搶走風頭,引來皇后娘娘的關懷,季茹雅恨恨的瞥了薛心藍一眼。在看到薛心藍不著痕跡回過來的得意眼神後,更是氣急敗壞。薛心藍,你我的梁子在此刻徹底結下。等著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護住你的孩子。

  眼觀於心,目不斜視的洛沁兒恭敬的站在一旁,默默聽著皇后和薛心藍的一來一去。眼角的餘光掃視到皇后娘娘和老嬤嬤的眼神交流,回想起太子殿下進宮前分外陰沉的臉色,真相開始浮出水面。聽說此事皇上也已得知,眼下自是不得揭穿。這個啞巴虧,太子殿下吃了,皇后娘娘也必須跟著吞下去。薛心藍,這場戲你又該如何收場呢?

  太子府和皇宮的緊張氣氛絲毫沒有影響到楚家的平靜。看著錢圓圓在楚府肆意奔走,四處聯絡感情,薛幽染沒有採取任何措施。楚呆子說到做到,每日裡見到錢圓圓僅是點點頭,從不多說一句話。心知錢圓圓和蕭雨瑟打著同樣的主意,薛幽染樂得看笑話。有了蕭雨瑟這個前車之鑒,意圖通過討好楚家人來進得楚府早已不可能。更何況,還有她這個皇上親賜的公主在。納妾?楚呆子想都別想!錢圓圓倒不如直接將心思轉到楚葉展抑或楚驚哲身上來的簡單。

  楚凌旭聞言,一本正經的反對。二弟正專心考取功名,三弟志在江湖。這位錢家表妹還是趁早離開為妙。楚家人確實很好相處,楚家的大門卻並非隨便一個人就可以塔進。至少,他這是絕對進不了的。

  前來楚家探望薛幽染的薛奇文,看到人比花嬌的錢圓圓時怔住。楚家小姐楚夢雯他見過,這個陌生的女人擺出女主人的架勢來招待他卻是何意?

  「公子請坐。不知公子前來我們楚家所為何事?」眼前的公子衣裝華麗,氣質非凡,定是富家公子無疑。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大表哥的朋友。

  「姑娘是?」沒有回答錢圓圓的問題,薛奇文反問道。

  「楚家當家是小女子的大表哥。公子可是來找大表哥的?」提到楚家當家四個字,錢圓圓的眼中帶著得意。大表哥三字,則讓其轉為嬌羞。

  聽到錢圓圓的話,薛奇文淡笑道:「楚當家不在家,楚少夫人可在?」

  命下人給薛奇文上茶,錢圓圓擺出大家閨秀的模樣,輕柔的說道:「大表哥確實不在家。公子若是有事告知小女子便可,小女子可代為轉告。」

  「楚少夫人呢?在下說的是楚當家的夫人寧安公主。」以為裝沒聽見就萬事大吉?心中已有定數,薛奇文不再和錢圓圓周旋,淡定的報上薛幽染的名號。

  「公子是來找大表嫂的?」錢圓圓的臉上閃過驚喜。莫非不是大表哥的朋友,而是薛幽染的故人?

  「也可以這樣說。不知寧安公主可在?」薛奇文耐著性子問道。

  錢圓圓沒有再搭話,上下打量薛奇文良久後道:「來人,帶這位公子去見大少夫人。」

  薛奇文站起身,隨著下人離開。心中暗笑不已:這位表妹臉上的躍躍欲試是想捉姦嗎?有趣有趣。

  見薛奇文跟著下人走遠,錢圓圓急沖沖的奔向楚奶奶的小院。恰巧楚夫人和楚夢雯也在此地。錢圓圓心下歡喜雀躍,不由分說,當下一起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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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7:58: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哥?你怎麼來了?」見到薛奇文,薛幽染心情甚好的迎了上來。

  「路過,順便來看看你。氣色倒是不錯。不過,似乎有些不長眼的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幽染的臉色不錯,看不出任何受委屈的痕跡。細細的打量完,薛奇文斷定幽染沒有被欺負。

  「你見過錢圓圓了?」聽到薛奇文的話,薛幽染一臉的瞭然。

  錢圓圓?楚凌旭的小妾之一?居然真的再次出現了?有了蕭雨瑟這個意外,他以為另外兩個小妾不會再出現的。沒想到…

  薛幽染對此倒是不以為然,無所謂的攤攤手。

  「思月,齊風,你倆去外面守著。」薛奇文眼神一轉,對一旁的思月和齊風吩咐道。

  見薛幽染沒有提出異議,思月和齊風遵命退下。

  「兄長大人有話要跟我說?」自家哥哥不會無緣無故將思月和齊風支開,想必是有事要告知她。

  「沒事,等著便是。」薛奇文搖搖頭,一臉的神秘。既然被他撞上了,當然要順手幫幽染解決掉不必要的麻煩。

  還未走近薛幽染的院子便看到思月和齊風守在外面,錢圓圓頓時精神抖擻。貼身侍女都被趕出來了,還敢說沒有貓膩?

  莫名其妙的被錢圓圓帶至幽染的院子,楚奶奶三人皆是一頭霧水。幽染會客有何不妥?為何一定要她們跟過來看看?

  錢圓圓精神振奮,笑容滿面的走在最前面,卻在踏進小院的那一刻被攔了下來。伸出去的腳不得不收回,錢圓圓揚起頭,直視著思月的雙眼:「怎麼?不敢讓人進去?」

  「並非不敢,而是不宜打擾。」思月正義凌然的回道。小王爺和小郡主說話向來不喜被外人打擾,何況還是一位不知哪蹦出來的表小姐。

  不宜打擾?難不成裡面真有見不得人的事?錢圓圓的心沸騰了,不再顧及淑女氣質,猛的推開思月準備衝進去。誰料,一腳剛踏進薛幽染的小院,身子便頓住再也不敢動。

  朗朗白日,齊風手中的劍「咻」的一下拔出,明亮亮的劍刃直逼錢圓圓的頸項。

  錢圓圓傻住,無法言語的恐懼在心底滋生,蔓延…

  「住手。」一隻飛鏢射過來,楚驚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齊風手中劍花一挑,退後一步站定。

  「齊風,你什麼意思?」竟然敢在楚家動手,楚驚哲怒道。

  「三少爺,不是齊風的錯,是錢小姐意欲強闖我家小姐的院子。」思月跑過來站在齊風的身側,解釋道。

  「表妹這是何意?」楚驚哲轉過頭,看向錢圓圓。

  「我…」錢圓圓一時語塞。裡面的情形她沒有親眼所見,不敢隨意置評。

  「行了!簡直是胡鬧!」楚奶奶滿臉怒氣,準備離開。居然在楚家動起手來了,太不像話了。

  「奶奶,錢家表妹應該是想去給大嫂請安。您不妨就遂了錢家表妹的意,陪著一起進去看看?」和楚驚哲一起出現的楚葉展不再旁觀,出聲勸道。

  「請安?」錢圓圓之前的表情似乎更像是去找茬的,楚奶奶停下腳步。

  感激的看了一眼楚葉展,錢圓圓對著楚奶奶直點頭。現在的她早已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婆子倒要看看這院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錢圓圓驚動整個楚家。如是想著的楚奶奶邁開步子,在楚夫人的攙扶下跨進了小院。齊風和思月沒有再阻攔。錢圓圓見狀,立刻跟上。楚葉展和楚夢雯互看一眼,緊隨其後。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楚驚哲和齊風繼續對峙。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錢圓圓終於見到了她想見到的畫面。青衣女子一臉嬌蠻,嘟著嘴訴說著什麼。藍衣男子的臉上的表情儘是溫柔,寵溺的望著女子,靜靜的聽著。兩人毫不避嫌的站在一起,狀似極為親密。

  孤男寡女,舉止親暱,必有私情。錢圓圓得意的笑了,失聲驚呼道:「大表嫂,她怎麼可以…」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卻是引人無限聯想。

  楚奶奶和楚夫人回過頭,看到的便是捂著嘴詫異萬分的錢圓圓。同時暗罵:大驚小怪!

  見楚奶奶和楚夫人面露不滿,錢圓圓心中竊喜,臉上卻是淒苦神色:「大表哥會傷心的。」

  錢圓圓的話沒頭沒腦,認識薛奇文的眾人完全不知所云。一時間,氣氛有些沉寂。

  「大表嫂太過分了。仗著自己是公主就可以不守婦道,為所欲為嗎?怎能背著大表哥和別的男子…」見眾人都不說話,錢圓圓點起了導火線。就不信說到這個地步,他們還能保持鎮定。

  「閉嘴!」不負錢圓圓所望,楚奶奶的怒氣一點就燃。

  達到目的,錢圓圓畏縮了一下,閉上了嘴巴。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得意:大表嫂,是你自己送上門讓我們來抓奸的。可千萬別說我這個表妹不厚道。

  「楚老夫人,楚夫人,又見面了。」薛奇文大搖大擺的晃了過來。這位小妾的動作還真慢,現在才來。不等楚奶奶和楚夫人答話,薛奇文的視線轉向錢圓圓,「不守婦道?不知這位姑娘說的是誰?」

  「明知故問。」死死的瞪著站在薛奇文身旁的薛幽染,錢圓圓冷哼道。

  「在下確實不知,還請姑娘明示。」薛奇文的臉上掛上了笑容。

  「這個…」 「就是她!」 楚奶奶的解釋剛開口就被錢圓圓尖銳的聲音給蓋了下去。

  「本宮?」早就等著錢圓圓發難,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愚蠢。看著那指著自己的芊芊玉指,薛幽染不再保持沉默。

  「對,就是你。事實確鑿,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楚家人怕薛幽染,錢圓圓可不怕。公主就可以和人私會嗎?一旦說出去,就是公主又怎樣?

  「本宮從不狡辯。」薛幽染淡定的彷彿被說不守婦道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對得起大表哥嗎?」見薛幽染絲毫沒有愧色,錢圓圓為楚凌旭叫屈。

  「與你何干?」薛幽染輕飄飄的回道。你有什麼資格在楚家指手畫腳?

  「你…」沒想到薛幽染竟是這般的無恥,錢圓圓震驚的不知該說什麼。

  「夠了。夢雯,帶你表姐出去。」楚夫人冷喝道。這個錢圓圓到底想幹什麼?公然和寧安公主還有小王爺叫板?

  「姑母,您怎麼可以這樣?這個女人都把野男人帶回家了,您…」錢圓圓愕然的望著楚夫人。因為是公主,所以整個楚家都必須容忍她的不守婦道嗎?

  「野男人?姑娘說的可是在下?」薛奇文插嘴問道。這個女人挺好玩的,自以為是的將幽染和楚家的關係定位為公主和臣子。真當楚家畏懼公主到如此卑微的地步?難道她就完全看不出事情不對勁嗎?

  「難道不是?」錢圓圓高昂著頭,不屑的反問道。

  「撲哧」薛幽染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拍拍薛奇文的肩膀,壞笑道:「野男人,走,咱倆私奔去。」

  「你簡直是不知羞恥!」還不待薛奇文回話,錢圓圓的手抖啊抖,理直氣壯的罵道。

  薛奇文臉色一變,冷冷的喊道:「齊風,丟出去!」

  一道黑影閃過,錢圓圓的身子如風箏般高高的飄起,消失在了小院外。

  「哲小子,過去看看。」錢圓圓好歹也是楚家的遠房親戚,不能不管其死活。

  楚驚哲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思月,跟出去看看。若是表小姐傷著了,馬上去請大夫。」交待完思月,薛幽染看向楚奶奶,「奶奶,錢家表妹她…」

  「沒事沒事。她自找的,幽染不必介懷。」小王爺向來和氣,今日大動肝火著實嚇人。丟出去?不愧是王府未來的掌權人,瞧瞧這氣勢。

  「楚老夫人,我家幽染自小倍受嬌慣,從未受過委屈,更沒被人當面罵過。剛剛那位姑娘之事,還請楚當家給我薛王府一個交待。」一番冷言冷語之後,薛奇文面色陰沉的離開了楚家。就算是不起眼的跳蚤,也要毫不留情的拍死。

  看著小王爺的背影,楚奶奶已有決策。錢圓圓這個禍闖大了,還是盡早把她送走吧!

  錢圓圓抓奸不成反被送走的同時,太子府內硝煙暗起。

  自皇宮回來以後,薛心藍發現侍候她的慧姑帶著其他婢女悄然離開了。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子,薛心藍的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午膳時分,久等不來膳食的薛心藍不得不自行前去廚房。不是不想命令下人前去廚房,實乃太子府的下人高傲無比,總是無視她的存在。眼下沒有任何先兆的改變 讓薛心藍茫然不知所措。

  眼見廚房近在咫尺,薛心藍卻被攔了下來。

  「薛二小姐一個人這是想去哪啊?怎麼不帶丫鬟?薛二小姐的身子可是十分金貴,碰不得的。」季茹雅來此當然不是偶遇。聽說薛心藍身邊的人被調走,起初她還不信。沒想到趕過來一看,果真如此。連膳食都無人侍候,薛心藍的好運到頭了嗎?

  薛心藍沒有說話,第一反應是護住肚子警惕的看著季茹雅。這是她最後的保命符,千萬不能被人害了去。

  「薛二小姐不用緊張。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過來看看薛二小姐過的可好。本來還在想需不需要借一個侍女供薛二小姐差遣。現在看來,似乎不用。」季茹雅嬌笑兩聲,帶著一干侍女揚長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薛心藍萬般滋味湧上心頭。為何她會落到這個田地?太子哥哥真的不要她了嗎?明明把她接來了太子府,為何卻始終不聞不問?不行,她要去找太子哥哥問個清楚。太子哥哥不會這樣對她的,一定是季茹雅。她不會上當,絕不會!

  看著飛奔而來的薛心藍,秦澤逸眼中冰霜乍起。若薛心藍真的是有身子的人,她敢這般飛快的跑?這樣的她還敢說她沒有蒙騙他?

  「太子哥哥…」見到秦澤逸的那一刻,薛心藍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秦澤逸冷冷的注視著薛心藍,等著她的下一步舉動。

  「太子哥哥,心藍想你了,孩子也想你了。」一步一步的走向秦澤逸,薛心藍臉上的嬌羞和柔弱宛如初見般楚楚可憐卻又動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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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薛心藍,你裝來裝去,有意思嗎?」反正母后那已經揭穿了,秦澤逸也不想再遮掩下去。

  「太子哥哥,心藍不懂。」薛心藍愣愣的看著秦澤逸。

  「不懂?一定要我說出來才會死心?行,我說。明明沒有身子卻說自己有了,借此進太子府不正是你的計策?」厭惡的看著薛心藍,秦澤逸終於和薛心藍攤牌。

  「什麼?我的肚子裡沒有…」驚慌的摸著自己的肚子,薛心藍甚至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薛心藍,我不是傻子。還有必要再裝下去嗎?」秦澤逸忽然覺得無力。心藍一定要顛覆她在他心中最後的念想嗎?

  「可是我娘說…」薛心藍下意識的反駁道。

  「你娘是太醫嗎?不過是天氣酷熱,有些中暑罷了。」提及太醫的診斷,秦澤逸的話中不無諷刺。

  「太醫?我進太子府的第一日,你就知道我的肚子裡根本沒有孩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澤逸,薛心藍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既然知道,為何不說?既然決定瞞著,為何不瞞到底?

  「是。所以你不必再裝了,也不要再生事端。看在咱們相識這麼多年的情分上,老老實實的呆著是你唯一的出路。」事情攤開之時,他卻失了將她趕出去的急切念頭。無法否認,心藍真的曾經給過他無法忘懷的美好。時至今日,走到這一步,他和她已再無可能。更何況,心藍畢竟是母后親自開口向薛王妃要過來的。趕出去,似乎太不給薛王府面子了。養著就養著吧!太子府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小小的薛心藍。

  唯一的出路嗎?曾經的滿心懷喜化為漫無邊際的絕望,薛心藍沒有繼續辯解其實她真的沒有騙他。她是真的以為她有了他的孩子,只是沒想到不過是一場笑話。爭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卻只是一場空。本以為終於苦盡甘來,原來不過是苦果自己嘗。一個不曾有過的孩子,破了他對她的信任,也斷了她對他的執著。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屋子,薛心藍輕輕的關上一室的陽光。緣盡情了,不如沉睡。

  另一邊,得到消息的楚凌旭立刻趕回了楚家。看著奶奶和娘苦兮兮的表情,楚凌旭啼笑皆非。小王爺和幽幽一樣不喜歡擺架子,實在是這錢家表妹太過放肆了。

  看到楚凌旭,楚家人找到了主心骨,楚奶奶第一個開口:「旭小子,這事咋辦?」

  「送走。」楚凌旭的打算和楚奶奶的決定不謀而合。

  「可是,圓圓受了傷,怕是要耽擱一些時日。」楚夫人有些遲疑。雖說圓圓今日口無遮攔得罪了公主和小王爺,可是不知者無罪,圓圓並非成心。

  「不能耽擱,立刻送走。楚白,這事交給你去辦。」楚凌旭語氣堅定,不容反對。

  楚白領命而去。事已至此,楚夫人不再言語,交由楚凌旭處理。

  不一會,外面傳來尖銳的哭喊聲。原本黃鶯般的悅耳聲此刻變得分外的刺耳。望著楚凌旭冰冷嚴肅的神色,楚家人誰也沒有動,靜靜的坐著。

  「楚白,你好大的膽子。我要見大表哥。」錢圓圓不解為何受傷的她,被趕走的仍然是她。僅是為了保全公主的名聲,保全楚家的名聲,就可以這般不分是非黑白將她趕出楚府?她不服!

  「主子說了,不會再見你。」楚白拿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涼涼的說道。

  「不可能!」錢圓圓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相信。

  「為何不可能?你以為今日之後,你還能呆在楚府,呆在宣城?」從沒想過這位表小姐竟敢如此放肆,公主和小王爺她一個也沒落下,得罪的徹底。

  「果然是因為那個女人。大表哥被那個女人蒙蔽了,我要去跟大表哥解釋。」錢圓圓始終認定,高貴如公主亦要遵循三從四德。薛幽染犯了錯,自然應該受到懲罰。

  「我說表小姐,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小王爺已經放話要我們楚家給薛王府一個交待。這全是因為您今日大鬧公主院子惹來的。小王爺難得來咱們楚家一回,您倒好,直接把貴客給氣走了。」望著兀自自信的錢圓圓,楚白放出狠話。

  「小王爺?」她何時得罪了小王爺?難道,那位富家公子是小王爺?心瞬間揪住,錢圓圓的臉色煞白。

  「薛王府小王爺,寧安公主的兄長。您沒聽過?您還是盡早離開宣城吧!」翻了個白眼,楚白派人將錢圓圓送上了馬車。

  楚白說小王爺讓楚家給個交待,是否意味著將她交出去?錢圓圓嚇得冷汗直流,膽戰心驚的坐在馬車裡心急如焚。輕輕掀開窗簾,楚家大門越來越遠,外面的景色迅速變換,快的她完全抓不住頭緒。這到底是往哪去?城外還是薛王府?

  送走錢圓圓,楚凌旭徑直回了小院。

  房內只有幽幽一人。楚凌旭一把摟過軟軟的身子抱在懷裡,輕聲問道:「聽說你要和別的男人私奔?」

  薛幽染一愣,隨即笑開:「是啊,私...」

  薛幽染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堵住。楚凌旭狠狠的吻上那張小嘴,重重的吮吸。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說私奔,吃了再說。

  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粉唇已到了楚呆子的嘴裡。心下一轉,薛幽染不甘示弱的回應起來。小舌纏住大舌,你來我往的翩然飛舞。唇舌糾纏,互不相讓。

  忘情的啃噬著嘗過無數次的美味,得到回應的楚凌旭打定主意這次絕不輕易饒過懷中的嬌妻。橫抱起柔若無骨的嬌軀,大踏步走向床邊。

  被楚呆子放置床上,薛幽染輕笑不已:「夫君,妾身不過是開個玩笑,不用這麼當真的吧?」

  「玩笑?為夫不喜歡私奔這兩個字。就算娘子想要私奔,也只能跟為夫私奔。」脫下自己的長袍,堅定的覆上薛幽染的身子。埋進她的頸脖,用力的舔食。溫柔的在寸寸白嫩肌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跟你哪算私…啊…」心神蕩漾,薛幽染忍不住輕吟出聲。下意識的抬高下巴,露出細膩光滑的頸項。

  解開幽幽領口的扣子,流連忘返的吻漸漸下移。精緻小巧的鎖骨,香甜美味的柔軟,雁過留痕。一隻手輕輕自幽幽的上衣下擺滑了進去,毫不客氣的撫摸著屬於他的天仙美人。幽幽的身子很香、很軟,怎麼要也要不夠。玲瓏有致的曲線讓他愛不釋手,一遍又一遍仔細的探索。

  髮絲凌亂,衣衫半解,眉目染上淡淡春意,俏臉嫣紅。原本就美的不可方物,此刻更是艷麗群芳,傾城奪目。被楚凌旭噬咬的紅潤水澤的小口,發出無法抑制的呻吟和嬌喘,熟悉的酥麻和顫慄自脊柱生起,很快便蔓延至全身。

  目不轉睛的盯著身下的嬌顏,楚凌旭手中動作加快,甚至帶上些微粗魯的扒下幽幽身上所有的阻礙。待泛著粉色的美麗玉體毫無遮掩的展現在他的眼前,楚凌旭的眼中儘是讚歎。

  「不許看!」伸出手遮住胸前,薛幽染嬌聲呵斥道。

  楚凌旭完全不為所動,順著曲線下移、下移、再下移。灼灼目光肆意掃視,一寸也不放過。

  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熱烈的視線,彷彿要將她燃燒掉一般。薛幽染伸出手拉下楚凌旭的頭,送上粉唇轉移其注意力。

  楚凌旭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轉移,目光不再灼燒,雙手卻是齊上陣。幽幽的敏感點他早已熟悉掌握,精準巧妙的勾起身下嬌體的欲念。

  不過片刻功夫,薛幽染便棄械投降,潰不成軍。早就知道她一定會敗下陣來,薛幽染喪氣的同時心中卻也升起滿滿的驕傲。楚呆子,咱倆到底是誰吃定誰,你我心知肚明。

  似乎感覺到幽幽的想法,楚凌旭身子一沉。進入的那一刻,滿足的歎息悠長而深遠。扶著幽幽的腰肢,猛烈的穿插,放肆的刺入。迅猛有力,震撼著幽幽的心智。

  思緒飄散,身子彷彿置身雲端,又如沉浸在水裡,止不住的快感鋪天蓋地的湧上來。隨著巔峰的到來,薛幽染的指甲在楚凌旭的背上留下長長的抓痕,刺痛卻又刻骨銘心。

  薛王府內,終於打探到薛心藍消息的薛二夫人驚慌失措,連忙跑去找於嬤嬤商量。

  「都是你的錯。」於嬤嬤聽完後,不無埋怨。

  「我哪知道只是中暑啊!您也知道心藍早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您也知道,心藍的月事從沒準過。她的症狀和懷孕一樣一樣的。我一激動,就弄錯了。」薛二夫人紅著臉為自己辯解。

  「就該找個太醫好好看看。」失望的看著薛二夫人,於嬤嬤歎息道。

  「怎麼可能?心藍未出閣便有了身子,若是被王妃發現,隨便找戶人家將心藍嫁了怎麼辦?當然要先探探太子殿下的口風。若是連太子殿下也不在意這個孩子,打掉是必須的。問題是太子殿下上了心,還去找了皇后娘娘。王妃這才不得不答應將心藍送去太子府。也怪心藍沒本事,進是進去了,卻連個侍妾也沒有當上。現在可怎麼辦是好?」薛二夫人最擔憂的是薛心藍接下來該怎麼辦。回王府是絕對不可能了,留在太子府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太子殿下已經知道心藍沒有孩子,肯定會不待見心藍的。

  「都是你闖的禍!現在能怎麼辦?自求多福。但願太子殿下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不要虧待心藍。」瞪了薛二夫人一眼,於嬤嬤也毫無法子。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心藍必須主動出擊,否則永無出頭之日。」薛二夫人不贊同的說道。

  「出頭之日?龍種之事可大可小。連皇后娘娘都驚動了,若是太子殿下不幫忙收場,心藍可是犯了大罪。砍頭都不為過的。」於嬤嬤可沒薛二夫人那般樂觀。保命要緊。

  「那怎麼辦?心藍不可以死的。」薛二夫人急了。薛心藍是她唯一的女兒,可千萬不能出事。

  「等等吧!看太子殿下如何決策。」走到今日,只能認命了。

  認命嗎?心藍,你不能放棄,一定要撐住。薛二夫人隨之沉默,暗暗祈禱道。

  太子府內,有人歡喜有人愁。薛心藍忽然沉寂了下來,季茹雅則趁機冒出了頭。每日早晚,湯湯水水,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親手送到秦澤逸的面前。起初的嚴厲冷拒到後來的默許,季茹雅成功的滲透到秦澤逸的四周。

  洛沁兒是在一個平淡無常的黃昏來找薛心藍的。打發掉身邊的下人,洛沁兒獨自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寂靜無聲,死氣沉沉。

  洛沁兒皺了皺眉頭,冷聲問道:「你準備繼續這樣下去?等死?」

  抱住雙腿坐在牆角,低著頭的薛心藍毫無任何反應。

  「都一個月了,你還是沒想通?你要是真想死,就不要吃、不要喝。這幅鬼樣子做給誰看?誰願意看?」拉過凳子坐下,洛沁兒直直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薛心藍。

  誰願意看?是啊,沒人願意看。那個人早已不在意她了,她徹底輸了。本以為早已乾涸的淚水再次落下,淹沒在無盡的悲哀中。

  「自怨自艾夠了就擦乾眼淚站起來。」眼看薛心藍有些鬆動,洛沁兒站起身,準備離開。

  「為什麼?」薛心藍抬起頭,對著洛沁兒的背影喃喃問道。為什麼要幫她?

  「只是看不過眼罷了。」洛沁兒沒有回頭,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開啟,落日的光芒射進來,溫和的照在薛心藍帶著淚痕的臉上,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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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7:58: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洛沁兒和秦澤逸提及薛心藍的時候,秦澤逸的臉色霎時不甚好看起來。

  「太子殿下,薛二小姐畢竟是薛王府的小姐。就算只是庶出,也是母后親自開口要過來的。這樣沒名沒分的住在太子府,似乎有些不妥。」洛沁兒不卑不亢,擺事實講道理。

  「這件事交給你處理。」不想多提薛心藍,秦澤逸隨口說道。

  「既然太子殿下這樣說,那麼納薛二小姐為侍妾的事,臣妾就做主了。」洛沁兒淡淡的說道。

  「侍妾?隨你了。」侍妾是秦澤逸曾經給薛心藍的定位,卻沒想到最後還是給了她。

  達到目的的洛沁兒不再逗留,翩然告退。

  幾日後,薛心藍小產的消息傳至皇宮。看著面色憔悴的秦澤逸和以淚洗面的皇后,皇上長聲歎息。

  聽聞此事的時候,薛幽染正坐在王府內向薛王妃匯報出嫁之後在楚家的這段日子。雖然錢圓圓已經被送走,楚凌旭仍是特地將薛幽染送回薛王府小住幾日。所以,薛幽染此刻正呆在薛王妃的院子閒話家常。

  「小產?這個借口倒是不錯。」薛幽染好笑的說道。沒想到薛心藍終究還是躲過了這一劫。

  「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無需理會。」不甚在意的揭過這個話題,薛王妃瞄著薛幽染的肚子說道,「今日正趕上太醫過府,順便也給你把把脈。」

  一看母妃的眼神就知道母妃打的是什麼主意,薛幽染臉色澀然,稍有些不自在。

  「雖然你是公主,又是正妻,不過生個孩子才是你最好的保障。」對此,薛王妃深有感觸。不能讓別的女人鳩佔鵲巢,爬到頭上作威作福。

  「母妃…」薛幽染不依的撒嬌道。她想說楚呆子不會納妾,可是想到自家父王和薛二夫人,她忍了忍,沒有說出來。不過,如果真的有一個粉嫩的小娃娃,好像也挺好的。

  「一眨眼,咱家幽染都成親了。倒是你哥哥,連個妾都不給母妃納回來。母妃整日給他送那麼多家小姐的畫像,他一個也沒看上眼,也不知道在挑什麼。」說到薛奇文的終身大事,薛王妃頭疼不已。幽染都已經嫁人了,他還是不急不緩的逍遙樣子。

  「母妃,偷偷告訴您一個秘密。其實哥哥早就有心上人了,所以您完全不必操心的。」想起自家兄長跟她抱怨此事的無奈,薛幽染稍稍透露口風。

  「哦?那家的小姐?母妃這就派人上門提親去。」總算是盼到這一日了,薛王妃喜出望外。

  「母妃,您先稍安勿躁。哥哥的心上人可不是哪家的小姐,不是您提親就娶得回來的。」薛幽染連忙攔住自家母妃,可別弄巧成拙了。

  「什麼意思?」薛王妃不解的看著薛幽染。薛王府小王爺娶個姑娘還娶不回來?

  「反正您先別急,哥哥的心上人是位大人物,咱們薛王府需要高攀的大人物。」畢竟是自家哥哥和長公主兩人的事,當然應該讓自家哥哥親自和母妃說。

  「高攀?」能讓薛王府高攀的大人物只能往皇宮想,難不成是哪位公主?薛王妃驚起一身冷汗:這公主怕是不好娶吧?

  「母妃,您先別亂猜,安心等著。哥哥一定會娶回一個好媳婦的。」要娶長公主,定要皇上先鬆口。這事,有的磨。

  一刻鐘後,太醫說,寧安公主確有喜脈。此話一出,薛幽染傻住,真的有了?

  再次回到楚家的薛幽染立刻成為整個楚家最金貴的人。上至楚奶奶,下至廚娘,皆是喜氣洋洋,嚴陣以待。吃喝用穿,必須嚴格把關之後才能送到薛幽染的面前。楚府內不得太吵鬧,不能影響薛幽染的休息;也不得太安靜,免的讓薛幽染感覺寂寞。

  楚奶奶和楚夫人四處張羅滋養聖書,但求薛幽染多吃多喝,胃口絕佳。楚夢雯不得再隨意進出薛幽染的院子,必須事先經過通報,確定能見才能進去。楚老爺不得再閒賦在家,馬上出山掌管楚家大小事務。楚葉展已回書院,暫且不提。楚驚哲不得再清閒度日,必須隨楚老爺去楚家各分鋪做事。至於楚凌旭,不得離開薛幽染半步,必須小心伺候。

  薛幽染目瞪口呆的聽完所有的安排,望著楚凌旭道:「楚呆子,不用這麼緊張吧?」

  「一定要這樣。為夫早就期盼能和娘子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如今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何樂而不為之?」摟過薛幽染坐在他的腿上,楚凌旭笑著說道。

  放鬆身子窩在楚凌旭的懷裡,薛幽染不滿的抗議:「都說母憑子貴,今日總算是見到了。」

  「胡說什麼呢?你就是最貴的,誰也比不上。」楚凌旭當下給予反駁。

  「哼!那你之前怎麼不呆在家裡陪我?現在就說好聽話了?」板著臉,薛幽染瞪著楚凌旭。

  幽幽的眼神媚意橫生,瞪得楚凌旭心癢癢的。輕輕吻上幽幽的額頭,低聲警告道:「娘子,不許引誘為夫。」

  薛幽染臉一紅,偏過頭不再說話。誰引誘你了?是你自己胡思亂想,存著不好的心思好吧?

  楚凌旭和薛幽染安安穩穩的過著屬於他們二人的小日子時,薛王府意外的迎來了固倫長公主下嫁薛王府小王爺的聖旨。

  薛王府頓時沸騰了。薛王爺和薛王妃相顧無言,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聽著公公宣旨,完全陷入僵立的狀態。

  得知薛心藍已是太子侍妾的薛二夫人還沒歡喜幾日,便迎來這麼一個驚悚的消息,差點暈過去。對,驚悚。薛二夫人咬牙切齒的在心中咆哮薛王妃的好命。女兒得了公主的殊榮也就罷了,兒子竟然還能高攀上長公主,簡直是人神共怒。

  薛王府內最淡定的當屬薛奇文,當然也只是表面上的鎮定而已。他沒有告訴父王和母妃,這是他自己求來的聖旨。還記得皇上陰沉的表情,飽含怒氣的眼神,強勢逼人的氣勢。本以為皇上會龍顏大怒,誰知皇上只是憤怒的將他趕出了皇宮。

  步出宮門的那一刻,不是不擔心他的魯莽會讓他和長公主就此緣滅。可是他不後悔。澤逸說長公主的婚事已經被提上了日程,據說皇上要親自為其挑選駙馬。做不做駙馬,薛奇文無所謂。但是秦芊玉這個人,他一定要娶到。只是沒想到皇上居然給了芊玉固倫長公主的封號,宮裡怕是又要有人不舒心了。

  皇后確實不舒心,非常的不舒心。固倫長公主?下嫁薛王府?自打秦芊玉回宣城,皇上就極為看重這個長女,沒想到最後還給了秦芊玉這般榮華尊貴的封號。洛紫妍,你果真有本事。

  「母后,父皇太偏心了。」聖旨一下,秦詩依便憤憤不平的跑來給皇后請安。

  偏心?還不是因為你不爭氣,得不到聖寵。皇后心中怒罵,面上卻是得體的笑:「長公主自幼喪母,受了不少苦。皇上多些憐愛,也屬正常。你啊,自小到大都是倍受寵愛的。其他公主哪比得上?」

  「那是以前。長公主回來以後,我就失寵了。上次長公主給我派教養嬤嬤,父皇也不管,還說我應該多學學規矩。真是氣人。」想到上次告狀反被訓斥的情景,秦詩依惱怒不已。

  「照你這麼說,長公主這一出嫁不是沒事了。」無暇顧及秦詩依的情緒,皇后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洛紫妍,一想到洛紫妍,她就無法心平氣和。

  「母后,長公主出嫁了,我和莫…」嫁給莫辰遠是秦詩依最大的念想,她一定要爭取到。

  「詩依,母后有些累了。你跪安吧!」皇后忽然出聲打斷秦詩依的話,滿臉的淡漠。莫家,秦詩依不能進。

  見皇后不欲再談,秦詩依無奈,只得默默退下。

  得知自家兄長大人終於可以娶得長公主時,薛幽染笑的好不開懷:「楚呆子,你說,父王和母妃此刻會是什麼表情?長公主竟能做薛王府的兒媳婦,他們肯定嚇呆了。」

  「幽幽,不可以背後笑話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坐在一旁的楚凌旭提醒道。

  「楚呆子,你又教訓我!」楚呆子每次都潑她冷水,薛幽染哼道。

  這也算教訓?楚凌旭啞然失笑,寵溺的捏了一下幽幽鼓起的臉:「當面笑話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去不去?」

  「去!」眼中綻放出驚喜,薛幽染大力的點頭。奶奶和娘說有了身子要安心呆在府裡,現在可以出門薛幽染自是歡喜雀躍。

  楚凌旭和薛幽染回到薛王府的時候,薛王府內進進出出的全是前來賀喜的官員。薛王爺樂呵呵的全盤接受眾人的羨慕和嫉妒,不時的回應兩句。薛王妃則忙碌著大喜之事。長公主過門,半喜半憂。喜的是奇文自此以後皇恩在身,憂的是薛王府以後的日子是否能夠太平。

  「母妃,你想太多了。長公主人很好的,又是哥哥的心上人…」聽完薛王妃的擔憂,薛幽染安慰道。

  「什麼什麼?你哥的心上人是長公主?」薛王妃愕然。不會吧?奇文這麼大的膽子,竟敢肖想長公主?

  薛幽染點點頭,一臉確實如此的誠懇表情。

  「難怪你說咱們薛王府高攀,怪不得…」總算明白一切的薛王妃當下釋然。既然是奇文的心上人,薛王府將長公主供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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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番外之小王爺和長公主的前世

  前世的長公主

  秦芊玉一直記得,曾經有一個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霸道的宣稱她是他的。每當感到孤單無助的時候,她就會暗暗告訴自己:她有人要的,只是那個人還沒長大。等他長大了,他一定會來找她。

  皇宮的生活十年如一日,稀疏而又平常。秦芊玉每日奔走在皇奶奶的寢宮和她自己的寢宮之間,漸漸長大。皇奶奶對她很好,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皇奶奶過世的時候,她有偷偷的告訴皇奶奶,不需要擔心她,其實她有人要的。

  皇陵很冷,寂寥漫長。她不害怕,只是會擔心。擔心那個人等不及她,會不要她了。她和從未見過的娘親、皇爺爺、皇奶奶,還有很多很多的長輩說:若是她回去時他還未娶,她一定要告訴他,她是他的。

  三年過去,她終於回到宣城。在皇后娘娘專門為了迎接她歸來而設的宴會上,她看到了一身藍衣的他。知道他尚未成親,心中的竊喜如花朵般一點點綻放,漸行漸深,直至心底最深處。

  父皇開始轉變態度,毫不保留的對她好。她知道父皇是內疚了,其實她不恨父皇。皇奶奶說,父皇是太愛娘親了才會不小心忽視了她。她並不介意,因為她知道有人會要她。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皇后娘娘竟然向父皇求得聖旨,將他的妹妹下嫁給了商家。待她知道此事時,聖旨已下,無法挽回。自那時起,她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猶豫了許久,她偷偷以故人的身份去了薛王府。

  「你...還記得我嗎?」問出這句話時,心中的忐忑唯有她一人明瞭。

  「參見長公主殿下。」他的眼中不帶任何疑惑,一瞬間轉為冷然。

  「你...不記得我了?」固執的想要他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她繼續問道。

  「不知長公主有何指教?」臉上掛著客套有禮的笑容,他的態度分外的恭敬

  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她的身子開始發涼。無從回答的她狼狽的離開了薛王府。他,不記得她了。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她一個人記得那個曾經。她從不曾是他的,他亦從不曾將她放在心上。

  夢,該醒了…

  主動請纓嫁去凌國的時候,父皇雷霆大怒,堅決不同意。洛家上下苦口婆心的勸她不要遠嫁,她只是不發一語的默默聽著。

  僵持半月後,見她始終不改初衷,父皇和洛家只得萬般無奈的默許了她的和親。

  前往凌國的前一夜,她獨自一人爬上了皇宮內最高的城牆。望著薛王府的方向,在心中默默的和他告了別。

  身為公主,她有她的驕傲,更有她必須承擔的責任。她,再也等不到他了…

  ~~~~~~~~~~~~~~~~~~~

  前世的小王爺

  薛奇文從不曾忘記那個狠狠咬了他一口的女娃娃。即使後來知道了她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他依然喜歡叫她女娃娃。那是他的女娃娃,等她長大後他就會去找她。

  知道她要前往皇陵代聖守孝時,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他的女娃娃那麼小,那麼弱,為何要讓她獨自去皇陵?三年的淒冷孤單換得天大的榮耀,他說不清這到底是值還是不值。可他卻更希望她能如幽染那般呆在爹娘的羽翼下,恣意的生活。

  她離開的那一日,他有去送她。夾在潮流擁擠的人群中,看著她的馬車從他的面前經過。輕風扶起簾子,他看見一身素白的她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車裡。不悲不喜,漠然清冷。那一刻,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皇家的無情。很想問問她,一個人去皇陵,她害怕嗎?

  她走後的三年,母妃一再催他娶親。就是不娶王妃,也該納妾。他置若罔聞,執意等她回來。

  再度看到她時,那清冷絕麗的面容有些陌生,更多的卻是記憶中的熟悉感。他的女娃娃,終於回來了。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心中的歡喜如浪花般拍打著河岸,激烈而迅猛。

  幽染下嫁楚家的聖旨來的太過倉促,打的他措手不及。滿腔怒火的跑去質問澤逸,卻被告知幽染早已答應下嫁。怎麼可能?幽染那麼愛澤逸,絕對不可能。

  他承認幽染確實很刁蠻任性,但幽染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想讓她幸福,想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他知道澤逸不喜歡幽染,但他沒有阻止幽染爭取太子妃之位。他等著幽染死心後再覓良人,卻沒想到冷眼旁觀換來的卻是一道猶如棒喝的賜婚聖旨。

  楚家當家楚凌旭,澤逸竭力拉攏的對象。他知道此人,也見過此人,楚凌旭溫和淡雅,實乃佳婿良選。可是,被當成籌碼的幽染,真的會甘心嗎 ?

  「哥,為了太子哥哥,我嫁。」幽染面色堅定,神情凜然。帶著魚死網破的決絕,帶著視死如歸的沉重。

  看著眼中深藏淒色的幽染,他有種想殺人的強烈衝動。秦澤逸,我真心把你當兄弟,我以為你也是。可是,你卻這般對待我唯一的妹妹。你將幽染置於何地?將我置於何地?將薛王府置於何地?皇家,果然是冷血絕情的讓人心寒。

  澤逸來找過他,卻被他拒之門外。這樣的兄弟,真的值得交嗎?生平第一次,他開始質疑起這個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不對,不是兄弟,是太子殿下。

  將身著大紅嫁衣的幽染送上花轎,背上的大片濕意,耳邊傳來的低聲哽咽,無不傾訴著幽染的委屈和悲傷。聖旨已下,既成定局,心中深深的無力讓他窒息。但願,幽染出嫁以後能過的幸福。

  幽染幫楚凌旭納妾的消息傳來時,震驚有之,惱怒亦有之,可是更多的卻是疼惜和悲哀。不顧一切的衝進楚府,希望幽染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說法。

  「哥,你知道為什麼的,不是嗎?」幽染的眼中帶著瘋狂,帶著洩憤,帶著...毀滅。

  她是想要毀掉她的一輩子嗎?為何還天真的以為太子殿下會來接她?她知不知道在她下嫁的那一刻,她就已然成為太子殿下的棄棋?他張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幽染的率性和天真是她的特質,帶著念想她尚可生存。一旦失去了太子這個念想,她會崩潰的。

  於是,他退縮了。轉身離去的那一霎那,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再也不復存在。皇家,會把人逼死的吧?而此刻,被一道聖旨逼至絕路的人正是他的親妹妹。

  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時前來找他。看著她,他下意識的想到秦澤逸,想到皇家。明知此事與她毫無任何關係,卻無法抑制的遷怒。對於皇家,現在的他只想敬而遠之。

  無法平和的面對這位皇家最尊貴的長公主,他冷淡疏離的將她視為了陌生人。看著她眼中的期盼一點點消散,看著她臉色微白卻挺直著背一步一步踏出薛王府,他意圖挽留的手伸了出去,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如今的情形,之於他,抑或是之於她,都是無解的困局。

  未曾料到她會主動請纓前往凌國和親,心痛的彷彿下一刻就會死掉。他的女娃娃,再也不屬於他了。他沒有抓緊她,一個不小心把她弄丟了。

  悄悄的尾隨在和親隊伍的後面將她安全送至凌國的那一刻,他知道這輩子他只能走到這一步了。心空落落的,缺了一大塊,卻再也無法找回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回到宣城後,他順從母妃的心願迎娶了母妃千挑萬選出來的一位大家閨秀。無關情愛,只因他身為人子。

  他以為這就是盡頭,卻沒想到有一就有二。幽染為楚凌旭納第三個妾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一臉寒霜的站在幽染的面前,告訴幽染他即將前往戰場,再也不會理會她。看著幽染臉上的恐慌和擔憂,不知何時早已冰冷的心絲毫不為所動。他,真的厭了。

  幽染求他幫她做最後一件事,轉交一封信給秦澤逸。明確告知幽染秦澤逸不會回信,讓她死心。幽染卻堅持不信。耗盡最後一分力氣將信帶至皇宮,親手交給秦澤逸。看也不看秦澤逸的臉色,冷聲告退。

  離開宣城的那一日,他承認他就是一個懦夫。他無法面對幽染正親手編織的悲劇。一個又一個的妾,幽染在傷害楚凌旭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傷害她自己?他厭惡幽染的作為,憎恨秦澤逸的絕情,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拋棄所有的雜念,麻木的馳騁戰場。無數次的徘徊在生死邊緣,一次又一次的在最後時刻撿回一條命。生死剎那間,腦海中始終難以忘懷的清冷倩影不時的浮現,支撐著他殘存的存活意志。他不想讓她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他戰死沙場的消息。她會哭的吧?已經那般對不起她了,又怎能再惹她流淚?

  幽染投湖溺死的消息傳來時,他正在班師還朝的路上。馬不停蹄的趕回宣城,看到的卻是幽染的靈堂。滔天怒恨襲上心頭,活生生的妹妹自此陰陽相隔。明知不能怪楚凌旭,卻只能狠狠的揍著毫不反抗的楚凌旭來洩憤。為何不能保護好他的妹妹?為何要讓幽染絕望至此?

  打完之後徒留不知所措的絕望,再也忍不住的撫著幽染的靈柩痛哭失聲。幽染,哥哥回來了。哥哥不生你的氣了,哥哥說過會好好保護你。哥哥還沒有戰死沙場,你怎能先一步離去?你醒來好不好?哥哥幫你把秦澤逸搶回來,你想怎樣就怎樣。哥哥不再旁觀,哥哥什麼都答應你,你回來好不好?

  幽染,你看,秦澤逸來看你了。你終於等來了你的太子哥哥,可是你為何不睜開眼看看?你終於死心了嗎?死心了也好,這樣你就不會難過,不會怨恨,不會絕望。拋開了所有的一切,到了那邊的你會高興嗎?

  「奇文...」秦澤逸遲疑的看著他,面上帶著悲傷,帶著懊悔,帶著愧疚。

  曾經親如手足的兄弟,葬送了他親生妹妹的性命。在他誓死保衛宣國的時候,放任一個庶出的女兒連同薛王府的二夫人打壓他的母妃,毀掉他的家。這樣的兄弟,這樣的皇上,這樣的皇家,他為何還要堅守忠誠?

  毫不顧忌的怒罵完前來弔喪的宣國皇帝秦澤逸,他當場辭官。

  幾日後,已經辭官的薛大將軍攜夫人帶著病倒的薛王妃和告老的薛王爺離開了宣城。薛王府,就留給側王妃守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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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番外之小王爺和長公主的今生

  長公主的今生

  在皇宮遇到薛幽染是個意外,身體先於理智走了過去,秦芊玉開口幫了薛幽染。這幾年,秦詩依越來越囂張。小小的教訓了秦詩依一下後,帶著薛幽染離開。

  被薛幽染問及她小時候為何會咬他時,心中淡淡的驚喜了一下。他還記得她的,不是嗎?終是忍不住問道他還好不好時,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已是鼎鼎有名的宣城小霸王。威風八面,橫行霸道。

  小霸王嗎?他自小就霸道。沒有任何驚詫,只是輕笑出聲。心底深處的熟悉感帶來的是無法言語的愉悅。

  在鄭家遇到薛幽染依舊是個意外。因為是他的妹妹,所以她順理成章的站在了薛幽染這一邊。卻未料到會被薛幽染邀至薛王府,想過拒絕,終是應下。

  相隔多年,再次和他單獨相處,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陌生。僅僅寥寥幾語,她已然可以確定:她終於等來了長大後的他…

  收到他的傳信後,相約在了洛府。知道洛家會詫異,但也明白洛家不會反對她的決定。薛王府小王爺,算不上門當戶對,卻也不容小覷。

  聽聞秦澤逸的打算後,她堅定的站在了薛幽染這一邊。父皇現在極其偏愛她,求得聖旨並非難事。不過,她沒有如實相告,而是反其道行之。

  她和父皇說,太子殿下想借薛王府小郡主拉攏楚家當家。她喜歡薛幽染,不想薛幽染就此嫁做商人婦。

  父皇的臉色她看不透,但她心裡明白父皇一定會站在秦澤逸那一邊。果然,父皇說,下嫁是必須的。不過,皇家會補償薛幽染。於是,便有了寧安公主的封號。

  最後,她皺著眉頭,冷著臉離開了御書房。

  秦澤逸不會知道,這個聖旨其實不是她求得的,是父皇為了助太子登基而下的。

  當然,這是他的計策。他說父皇定會為了太子捨棄薛幽染,卻也會因為長公主親自求情而補償薛幽染。他說的沒錯。父皇想要保住太子,也想要不傷她的心,賜婚的同時就必須給予補償。

  公主的封號或許不能幫助薛幽染太多,卻能在秦澤逸登基之後護薛幽染一世平安。先皇欽賜的公主封號,這份殊榮會為薛幽染帶來諸多方便。

  聽說薛幽染出嫁後過的很幸福,聽說楚家將寧安公主當成寶寵著,聽說太子殿下有些後悔了,聽說小產的薛二小姐當上了秦澤逸的侍妾…

  聽說了許多聽說,卻沒有聽說薛王府小王爺前來求親之事。父皇怒氣沖沖的來找她時,她尚未反應過來。待聽說他竟然真的前來面聖求親,她的心微微發顫。

  點點頭,她告訴父皇,離開皇陵時,她有稟明娘親,有稟明皇爺爺和皇奶奶,有稟明歷代祖先:倘若他未娶,她願嫁。

  或許是薛幽染那件事後她的冷臉,或許是父皇憶起了早逝的娘親,或許是歷代祖先的震懾力,父皇長歎一口氣,立下了聖旨。

  離開皇宮的那一日,她第一次擁抱了滿臉不捨父皇。感覺到父皇的身子瞬間僵硬,她笑了:「父皇,女兒會幸福的!」

  ~~~~~~~~~~~~~~~~~~

  小王爺的今生

  澤逸告知他長公主即將回來時,心中的驚喜和慌亂瞬間交織在了一起。知道幽染很好奇長公主為何咬他,他卻始終沒有回答。那是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美好,暫時還不想告訴幽染。

  幽染和她同時出現在宴會的那一刻,不是不驚訝的。好在現在的幽染甚是機靈,定然不會惹她不高興。

  從鄭家會來的幽染賣著關子告訴他,她第二日會來薛王府。想斥責幽染胡鬧,卻無法否認心底急欲見到她的雀躍。深知幽染的良苦用心,他終是迎來了他尊貴無比的女娃娃。

  擔心她不記得他,所以選擇了以禮相待,卻沒想到她會在幽染離開之後開口諷刺他。看著她眼中的了然和故意,他鎮定了:她是真的記得他。既然如此,他會抓著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幽染和楚凌旭的事他雙手贊成,但是他無法說服自己同意幽染被當成棋子嫁過去。即使動手揍了秦澤逸一拳,心中的惱怒仍是無法消散。

  一直覺得幽染變了許多,卻從未想過幽染會給他帶來那麼大的一個震撼。重生?前世的幽染?不管怎樣,幽染是他的妹妹沒錯。既然是他的妹妹,他就會好好護著。

  交待幽染只管拒絕之後,他去找了她。秦澤逸可以絕情,他也可以不厚道。若是賜婚聖旨由她求得,那麼秦澤逸無形中不僅欠下了薛王府,更是欠下了她。薛王府的情好還,她的情可就沒那麼容易還了。他定要秦澤逸即使登基為帝,也不得不顧忌長公主的出手相助。

  要見他,自是洛府最合適。幽染說洛沁兒會是秦澤逸的皇后,這點他無法改變。可是他的人生,她的人生,他一定會改寫。和親?誰愛去誰去,反正她不能去。

  他知道她一定會出手相助,卻沒想到她的出面竟然為幽染換得了公主的封號。心中感激的同時更加堅定面聖求親的決心。待幽染之事解決後,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求得皇上的認可。

  被皇上趕出皇宮的那一刻,本以為求親道路漫漫無邊,卻意外的等來了賜婚聖旨。定是她的功勞吧?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成親當日,望著幽染和楚凌旭送來的十大車賀禮,其他賓客幾近汗顏。

  「幽染,當誰不知道你嫁給了宣國第一商家的當家啊?」好笑的看著滿臉驕傲的幽染,他的心暖暖的。幽染,這麼多的祝福哥哥已經收到了。

  「那是!我楚家是何等身份?手筆自是要不同凡響。」拉著楚凌旭的手,薛幽染笑的恣意而張揚。

  「確實是不同凡響,簡直是震撼全席。妹夫,辛苦了。」意語不明的望著楚凌旭,他相信楚凌旭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妹妹就算再好,還是會帶著薛王府的尊貴和光環。楚家,不得不包容。

  「不會。」楚凌旭的笑容沒有一絲勉強,如浴春風,宛如謫仙。

  看著幽染高昂著頭挑釁的看著他,他笑了。楚凌旭真的是個好夫君,幽染會幸福的!

   ~~~~~~~~~~~~~~~~~~~~~~~~

  小王爺和長公主的洞房花燭夜

  忽視長公主帶來的眾位嬤嬤的面無表情,薛奇文嘴角含笑的關上了新房的門。護崽不可怕,可怕的是護崽的嬤嬤太多。

  穩住心神,壓下心中的激動,緩緩的走到新娘子面前。輕輕掀開喜帕,淡定的面色在看到喜帕下的人兒以後轉為驚艷。

  早就知道他的女娃娃清麗無雙,雅致絕倫,卻沒想到此刻的她如此的驚如天人。粉妝玉琢的面容上淡掃峨眉,顧盼流轉的眼光中盡顯清艷脫俗。

  「傻了?」長公主清冷的聲音響起,淡淡的望著薛王府小王爺。

  「啊?」尚沉浸在驚艷中的宣城小霸王疑惑的回答。

  「醉了?」想著他是不是在外面喝多了,秦芊玉繼續問道。

  「嗯?」他喝的不多啊!薛奇文愈加疑惑。

  放棄和薛奇文說下去的打算,秦芊玉低下頭,靜靜的等著薛奇文恢復正常。

  見秦芊玉不再說話,認真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情景,薛奇文難得的俊臉微紅。成親第一日,他丟人了不說,居然還被新娘子鄙視了。

  為了挽回顏面,薛奇文兀自端來合巹酒,不發一語的遞給秦芊玉。

  抬起頭,望了薛奇文一眼。秦芊玉接過酒,站起身來。嬤嬤教過的,她懂。

  挑起眉,薛奇文舉高手臂,將酒杯甚至秦芊玉面前。

  秦芊玉面不改色的伸出手,自下而上繞過薛奇文的手臂,將酒杯湊到自己的唇前。

  薛奇文默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就著交叉的姿勢收回手臂,將手中的酒杯送至自己的面前。

  秦芊玉沒有喝酒,只是盯著薛奇文。

  「喝吧!娘子…」尾音拉長,薛奇文的臉上帶著壞壞的笑。一直這般鎮定的長公主,他該怎麼對付呢?

  秦芊玉依言低下頭,小小的抿了一口。眼角餘光掃視到薛奇文一飲而盡,隨即也跟著飲盡酒杯中的酒。

  將秦芊玉手中的酒杯拿過來,連同自己的酒杯一起放回桌上。薛奇文淡定的走回依然站著的秦芊玉面前,輕聲問道:「娘子,安歇?」

  第二次被叫娘子了,秦芊玉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點點頭,轉過身。

  「等等。」拉過秦芊玉的手,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薛奇文開口,「為夫先幫娘子取下鳳冠。」

  這麼近的距離,感受到他的氣息籠罩著她,秦芊玉的臉終是忍不住泛起了緋色。他的動作怎麼可以這般自然?

  薛奇文小心翼翼的為秦芊玉取下鳳冠,順道為她寬衣解帶…

  「住手!」愣愣的任薛奇文解開她的衣扣,在薛奇文的手伸向第三顆衣扣之時,秦芊玉的手覆上薛奇文的手。

  「娘子不喜歡為夫侍候?那娘子侍候為夫可好?」並不抽回手,薛奇文軟著聲音和秦芊玉打起了商量。

  「薛奇文!」身為長公主,一再被薛奇文調戲,秦芊玉火了。

  「為夫在,娘子有何吩咐?」無辜的雙眼對上秦芊玉冰冷的眼神,此刻的薛奇文十分純良。當然,若是他的手能離開長公主的衣扣,肯定會更有說服力。

  「閉嘴!」清冷的聲音帶上些微無奈,秦芊玉發現她竟然拿薛奇文沒轍。什麼時候,小王爺變成小無賴了?

  「閉嘴?好。」薛奇文聽話的點點頭。還不待秦芊玉的心完全放下來,薛奇文忽然抽出手,身子向前一傾,將秦芊玉壓至在背後的床上。

  秦芊玉的驚呼吞沒在薛奇文那強勢而炙熱的吻裡,雙手緊緊的抓住薛奇文的衣衫。

  細細的描繪完秦芊玉的唇線,霸道的撬開秦芊玉的貝齒,肆意的在秦芊玉的嘴裡掃蕩。輕而易舉的勾住意圖閃躲的香舌,極盡纏綿的吞噬著秦芊玉的意志。

  身子開始輕輕顫抖,緊張中帶著不知所措。嬤嬤說這是必經之路,更何況身上的人是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含住小巧的耳垂,薛奇文在秦芊玉的耳邊低喃道。

  溫柔的承諾讓秦芊玉放鬆下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感覺到她的默許,薛奇文的面上滿是柔情。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安撫,另一隻手緩慢卻又堅定的褪下她的嫁衣。

  輕柔的吻過她的額頭,順著雙眼,點過俏鼻,再次落在鮮艷欲滴的唇上。溫柔的輾轉,耐心的挑起她的情欲。

  被動的承受著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享受,又似折磨。漸漸酥軟的身子忽然之間一涼,秦芊玉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幾乎全裸。

  眼明手快的抓過她意欲推開的雙手,拉至她的頭頂。額抵上額,眼對上眼,薛奇文不讓抗拒的說道:「你六歲那年,我就說過,你是我的。」

  「我…」秦芊玉愣住。眼前的薛奇文彷彿變成那個霸道的吻上她的小男孩。

  「所以,現在,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人而已。」薛奇文說完便低頭吻上那早已覬覦已久的柔軟。

  秦芊玉驚呼一聲,想要避開,身子卻被薛奇文壓住。看著他埋在自己的胸前肆意的啃噬,秦芊玉的臉羞紅一片。

  放在她背上的手移至另一處山丘,薛奇文的五指放肆的揉捏著無人碰過的聖地。

  「啊…」太過刺激的感覺讓秦芊玉嬌吟出聲。雙手被他制住無法掙開,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將柔軟送至他的嘴裡。

  抓住她的手放開,在秦芊玉還未來得及推開之前握住嘴裡正在啃噬的豐盈。大力的抓住,狠狠的允吸,瘋狂的愛撫。

  身子一顫,本欲阻止的雙手無力的落下,抓緊身下的床單。秦芊玉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隨他吧…

  身下的女子是他放在心中多年的瑰寶,薛奇文的心中升起陣陣滿足感。毫不留情的將身下的女子吞進肚中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

  放下帷帳,肢體交纏,春香四溢,情意難收。

  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薛奇文在心底笑道:他的女娃娃,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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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薛奇文大喜那一日,楚凌旭和薛幽染備足了十大車的賀禮送去了薛王府。其實也不全是薛幽染的主意,她是在徵得楚凌旭意見之後才出此下策的。楚凌旭說,他能娶得幽染,小王爺和長公主功不可沒,送禮自然要隆重。挑來撿去,最後就弄出了十大車。

  楚奶奶本來還想再加的,只是被薛幽染推辭了。若是再多,可就太顯眼了。到時候,整個薛王府外全放著楚家的賀禮,其他賓客會倍感面上無光的。當然,其實十大車也夠讓其他人汗顏的了。

  「幽染,你真是胡鬧,怎麼帶回這麼多賀禮?」忙中尋閒,薛王妃將薛幽染拉至一處人較少的走廊訓道。

  「母妃,不是我,是夫君準備的。奶奶本來還要再加,被我攔下了才作罷。」薛幽染苦著臉辯解道。大好機會,自然要將功勞全部推給楚呆子。

  「什麼?凌旭準備的?真是太見外了。都是一家人,還搞得這麼隆重。別人看到了,還不說咱們薛王府太顯擺?楚奶奶也是客氣,你回去可要好好孝敬老人家。對了,上次宮裡賜下來的人參和燕窩都是極書,晚點一起捎回去送給楚奶奶和楚夫人。禮尚往來還是必要的,你...」一聽說是楚凌旭準備的,薛王妃頓時眉笑顏開。楚家雖是商家,卻特別重禮。看看幽染回門帶回來的東西,還有今日送過來的賀禮就知道了。現在的薛王妃對楚凌旭這個女婿極為滿意。

  「母妃,您還是先別念叨我了。外面好多客人,您先忙去。」指指人聲鼎沸的前廳,薛幽染連忙轉移薛王妃的注意力。其實母妃說的這些她都懂,只是楚呆子不在意,楚家也不計較。她是真心把楚家當成自己的家,所以也沒覺得帶太多賀禮回來會怎樣。誰知一到母妃這,就開始禮尚往來了。罷了,畢竟是宮裡的人參和燕窩,尋常鋪子裡可比不上,帶回楚家也不錯。

  薛王妃這才想起外面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忙。停下準備繼續說下去的訓導,交待幽染照顧好身子便走向了前廳。

  「心藍見過公主。」薛幽染正想著給楚家帶人參和燕窩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薛心藍?你怎麼會在這?」看著甚少素顏的薛心藍,薛幽染詫異萬分。

  「小王爺成親,心藍自是應該回來的。」薛心藍的聲音很清婉,語氣很平和,沒有了以往的爭鋒相對。回來二字說的理所當然,聽上去破天荒的沒有之前那般刺耳。

  面前的薛心藍瘦了,氣質也變了。端莊了,穩重了,成熟了,識大體了...突然的巨大改變讓薛幽染有些吃不消。薛心藍,在太子府過得很不好嗎?幾個月不見,薛心藍似乎經歷了很大的變故。

  「心藍正要去前廳幫忙,先行告退。」畢恭畢敬的行完禮,薛心藍面色平靜的離開。

  好像真的變了,薛幽染在心中感歎道。太子府,果然是磨練人的地方。薛心藍貌似已經找到了險中求勝的精髓,不爭不搶,不急不躁。這樣改頭換面的薛心藍想要在日後的後宮中謀得一席之地,怕是不難。青梅竹馬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只要薛心藍懂得善加利用,總有一日能再次博得秦澤逸的親睞。年少的感情總會更為純粹,夜深黑高的時候秦澤逸或許會稍稍回想一下曾經的美好。薛心藍,你究竟能走多遠,我會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幽染,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薛心藍剛走,薛幽染再次被人叫住。

  「辰遠,你來了。」薛幽染覺得她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好,這走廊實在是太不安全了。時至今日,她和莫辰遠已沒有太大的隔閡。不過,還是能避就避吧!不論是秦澤逸還是莫辰遠,她潛意識的不想過多的接觸。

  「奇文大婚,怎能不來?」莫辰遠臉上的笑意加深,走近後站定。

  「那我就代兄長謝過小侯爺的大駕光臨。」薛幽染的態度不親近,卻也不疏遠。

  「幽染客氣。」知道幽染現在過得很好,而且已經有喜,莫辰遠心中不斷冒出的遺憾無法抑制。他曾對她好奇過,他曾對她動心過,卻都必須成為過去。他和幽染注定是有緣相識,無緣相知。

  薛幽染淡淡的笑笑。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彼此都能明白,有些感情不該滋生就應放棄。她的身邊已經有了楚呆子,他的身邊也即將會有真正屬於他的那個人。緣分之於他們二人,只能走到這一步。

  「楚當家過來找人了。」眼尖的看到楚凌旭向這邊走了過來,莫辰遠出聲提醒。

  轉過身,薛幽染的眼燦若星辰,臉上的笑容光耀如日。滿滿的幸福洋溢在四周,感染著身邊所有的人。看著這樣的薛幽染,又有誰能說她不夠幸福?

  「累不累?」對莫辰遠點點頭,楚凌旭關切的看著薛幽染。

  搖搖頭,薛幽染立刻委屈的告狀:「又被母妃訓了。」

  「我已經稟明岳母大人,賀禮之事只是楚家的小小心意。以後不會了。」想起薛王妃含笑的斥責他太見外,楚凌旭知道薛王妃其實並沒有生氣。

  「可是母妃說我不會禮尚往來。」在楚凌旭的面前,薛幽染沒有任何顧慮,嘟起嘴抱怨道。

  「楚家人不需要禮尚往來,娘子這樣已經很好。」絲毫不介意幽染的小性子,楚凌旭輕聲安撫道。奶奶和娘說了,有喜了總是會無理取鬧,他必須多擔待。對此,他倒是不以為然。對於他來說,怎樣的幽幽他都會全盤接受。

  楚凌旭的話聽到耳裡極其受用,薛幽染臉上的委屈散去,笑容再現。

  看著楚凌旭不厭其煩,旁若無人的全心哄著幽染,莫辰遠悄悄離去。這樣全心包容幽染的男子才是最適合幽染的吧?可以放下身段,不管不顧的只為博她一笑。看幽染過得比任何人都幸福,也是他該放下的時候了。

  莫辰遠的離去並未引得楚凌旭的注意,倒是暗處的人...楚凌旭眼光一閃,輕輕的擁住薛幽染。

  被楚凌旭擁住,薛幽染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一番。發現莫辰遠不是何時已經離開,薛幽染放鬆身子倚在楚凌旭的懷裡。其實,還是有點累的。

  站在拐角處的秦澤逸面容隱在暗處,看的不甚真切,隱隱帶著不滿和憤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的相擁。楚凌旭,也不過爾爾。全身散發著低氣壓,秦澤逸的心如身處沼澤,沉沉浮浮,越陷越深。

  楚凌旭知道幽幽和秦澤逸的過去,卻沒想到秦澤逸至今仍然打著幽幽的主意。寒星閣的探子說,是秦澤逸先提出將幽染下嫁楚家的,只不過小王爺拜託長公主出面求得的聖旨。他以為幽幽已經是秦澤逸的棄子,卻沒料到秦澤逸突然捲土從來,仍對幽幽餘情未了。秦澤逸想要爭奪皇位,就必須招兵買馬,掌握宣國的商業命脈絕對是重中之重。他本不欲捲入這場紛爭,現在看來則是需要改變想法了。是否捧秦澤逸上位,他會斟酌。

  另一邊,薛心藍剛走至前廳就被薛二夫人和於嬤嬤拉至裡屋。

  「心藍,你一定要沉住氣。你是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最久的人。安心服侍太子殿下,等日後入了宮,還愁沒有好日子過?」薛二夫人拚命的安慰著心藍,只求心藍不要萎靡。長公主進了薛王府,以後她這個二夫人的日子會更難熬。若是心藍就此敗了,她也就再無任何指望了。

  「我知道。」薛心藍點點頭,沒有激動,沒有怨恨。來日方長,她不會認輸。

  「心藍,這次你為何會栽這麼大一個跟頭你自己心知肚明。就是因為你太過自負。你以為你抓住了太子殿下的心,卻忘了皇室之人皆無情。現在的太子府有太子妃坐鎮,又有太子側妃受寵。你要懂得謀劃,學會蟄伏。適當的退幾步,對你而言絕非壞事。」這麼多年的王府生活,於嬤嬤看的絕對比薛二夫人和薛心藍透徹。薛幽染已經逐出競爭,心藍和太子殿下這麼多年的感情終有一日能派得上用場。

  薛心藍沒有言語,只是受教的點點頭。

  話已至此,無甚其他好說。三人整整衣裝,悄然出門。不能被人抓了把柄,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薛心藍一直覺得老天是不公平的,因為它永遠都站在薛幽染那邊。不過看著醉得一塌糊塗,踉踉蹌蹌走向她的秦澤逸,她忽然覺得老天有時還是稍稍眷顧了她一下的。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伸出手扶住差點摔倒的秦澤逸,薛心藍柔聲問道。

  「太子殿下?你明明叫我太子哥哥的,為什麼會突然改口?為什麼?」迷離的眼睛瞪著薛心藍,秦澤逸的腦子昏昏沉沉的。

  「太子殿下,您醉了。我扶您去休息。」沒有回答秦澤逸的問題,薛心藍試圖將秦澤逸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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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7:59: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我沒醉。你說,楚凌旭他到底哪點比我好?」抓著薛心藍的手,秦澤逸眼睛赤紅,怒聲吼道。

  沉默了一下,薛心藍小聲回答:「他沒你好。」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雙手緊緊的抓著薛心藍的肩膀,秦澤逸的臉色甚是陰沉。

  「因為你想我和他在一起。」從未見過這麼恐怖的秦澤逸,薛心藍的心不由自主的有些發寒。忍著肩膀傳來的劇痛,故作鎮定的說道。

  「因為我嗎?對,是因為我,是我讓你嫁給他的。」鉗制薛心藍的手放鬆,秦澤逸喃喃自語道。

  「太子哥哥,我扶你回房休息好不好?」眼中閃過寒光,薛心藍的臉色溫柔似水。

  「以後你不許再去找楚凌旭。」由著薛心藍扶著他向前走,秦澤逸扯著嗓子命令道。

  「好,我不會去找他的。我只呆在太子哥哥的身邊,永遠不離開。」薛心藍的聲音平平的,沒有任何起伏,面無表情的直視著正前方。

  「這是你說的,說到做到,你不准再離開。」聽到滿意的答覆,已經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秦澤逸終於高興了。

  放心,我絕對說到做到。薛心藍沒有繼續回應,扶著秦澤逸在熟悉的薛王府中穿行。薛王府的下人大都在前廳忙碌。間或遇到幾個奴僕,見到薛心藍和秦澤逸時嚇得慌忙躬身行禮。一路上沒有任何阻攔,薛心藍暢通無阻的將秦澤逸帶回了她在薛王府的小院。

  同一間閨房,同一張大床,同一個男人,薛心藍的心卻冷若玄冰。無止境的欲望糾纏,薛心藍扭動著腰肢嬌媚的迎合著。終有一日,她會得到她想要的。

  長公主大喜,洛家自然前來出席。酒過三巡,言語宴宴。

  「沁兒,太子殿下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怎麼沒看到人?」久不見秦澤逸的身影,洛夫人奇怪的問道。

  「太子殿下喝多了,我讓心藍妹妹過去服侍了。」早已接到心腹稟報的洛沁兒不動聲色,端莊嫻淑的回道。薛心藍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任何時機都不會放過。今日是薛王府大喜,薛心藍理所當然的跟過來。被留在太子府的季茹雅若是知道薛心藍趁機得寵,會氣的跳腳的吧?

  「沁兒,你是太子妃。該你做的你自是要做,但也別只顧著識大體。」聽到薛心藍正在服侍太子殿下,洛夫人隱晦的勸誡道。太子妃要有太子妃的度量,卻也不能任由一個侍妾藉著爭寵魅惑太子。

  「女兒明白。」爭抑或不爭,只在她心。不過一個男人而已,沒必要將自己弄得那般淒涼。看著同一桌上備受夫君寵愛的薛幽染,洛沁兒的臉上浮現淡笑。誰說下嫁就一定會委屈?誰說嫁入太子府就一定會幸福?薛幽染比太子府所有的女人都過得恣意,過得開心。誰說...不羨慕呢?

  「夫君,這個不好吃。」指著碗裡的魚,薛幽染一臉的嫌惡。

  「不好吃就不吃。喝湯好不好?」原本就擔心幽幽沾著腥味,無奈幽幽嚷著要吃,這才夾給她的。果然,魚還未進口,就被她嫌棄了。耐著性子將幽幽碗裡的魚夾到自己的碗裡,順便遞上一碗雞湯。

  「不要,好膩。」見到雞湯,薛幽染更不滿了。臉上的嫌惡更顯,就差沒起身走人。

  「少喝一點好不好?」秦澤逸溫和的勸道。娘說雞湯補身,幽染應該多喝。

  「不要。」薛幽染猛搖頭,撇過臉不看楚凌旭的笑臉,拒絕美男計的引誘。

  薛幽染和楚凌旭的聲音皆不大,並未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過洛沁兒這一看,倒是把薛王妃的視線給引了過去。

  「幽染,不許耍性子,雞湯對你的身子好。」見太子妃的注意力轉移到幽染和楚凌旭的身上,薛王妃輕咳一聲說道。幽染真是胡鬧,這麼多人看著,怎能任性?

  「哦。」薛幽染不情不願的端起雞湯,閉著眼睛小抿一口,立刻放下。

  「要實在吃不下就不吃了,回去再吃宵夜。奶奶和娘都給你備好了,想吃什麼再吃。」不想強迫幽幽,楚凌旭接著說道。

  「也不早說。」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薛幽染抬起頭看向薛王妃,「母妃,我吃好了。」

  「行了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路上小心。」好笑的望著幽染臉上的躍躍欲試,知道幽染確實不耐煩了,薛王妃開口放人。楚凌旭真是太貼心了,看的她都不好再說什麼。有此夫君,乃幽染之大幸也。

  楚凌旭聞言站起身,走至不遠處的薛王爺和小王爺面前辭別。然後帶著薛幽染離開薛王府。

  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洛沁兒收回視線,繼續和洛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的活法早已注定。對薛幽染的羨慕有之,卻也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是夜,待薛幽染熟睡後,楚凌旭悄悄起身離開房間。

  「閣主,事情有變。」勁衣男子蒙著面,已在書房恭候多時。

  「怎麼回事?」楚凌旭的聲音冰冷至寒。寒星閣辦事,居然生了變故?

  「秦澤逸服下逍遙散後已經完全迷亂。可是薛心藍突然出現,我們的人無法近身。」原本想借此機會將寒星閣的人安插進太子府,卻沒料到會被薛心藍打亂計劃。

  「也就是說,秦澤逸現在和薛心藍在一起?」聽到是薛心藍,秦澤逸的語氣中帶上玩味。若是薛心藍,寒星閣的人近不近秦澤逸的身倒是無所謂。

  「是。他們進了薛心藍的房間,逍遙散已然發作。」本以為會受責罰,可是閣主似乎並未生氣。

  「罷了,此事到此為止。繼續監視秦澤逸的一舉一動,暫時不需再動作。」逍遙散無色無味,只會讓秦澤逸的意識如醉酒般迷失四個時辰。待明日醒來不過是一場春夢,秦澤逸不可能會察覺。薛心藍倒是白白撿了一個大便宜,希望她能善加利用。

  「是。」意外逃過一劫的黑衣男子背上冷汗直流,好在沒有誤事。

  屋內短暫的寂靜之後,楚凌旭忽然問道:「寒一,你覺得其他幾位皇子如何?」

  「不怎麼樣。秦澤逸佔了天時地利人和,其他皇子根本比不上。」寒一沒有任何遲疑,實事求是的說道。

  「是嗎?我倒覺得三皇子不錯。」楚凌旭的聲音平淡無奇,卻帶著威懾天下的氣勢。仿若皇位之爭在他而言,不過兒戲。

  「閣主的意思是?」寒一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三皇子乃貴妃所生,雖然沒有秦澤逸那般顯眼,在眾位皇子中卻也算出挑。可是三皇子的背後全是文臣,沒有武將的支持,要想戰勝秦澤逸很難。

  「多多留意三皇子的動靜,不要出手,靜觀便是。」扶持三皇子上位未嘗不可,只是會有太多的動亂。秦澤逸娶了洛沁兒,洛家自然會站在秦澤逸那一邊。小王爺本就和秦澤逸交好。現在娶了長公主,以長公主和洛家的關係,即使不站在秦澤逸那一邊,也會傾向秦澤逸。還有秦澤逸的眾多勢力,莫辰遠的侯爺府,趙瑞的吏部尚書府,鄭凱的刑部尚書府,周征的兵部尚書府,都無形中站在了秦澤逸那一邊。最重要的是,小王爺暫且不提,除了洛沁兒,其他人都和幽幽有著很深的交情。牽一髮而動起身,幽幽究竟做何感想至關重要。

  「是。」寒一領命退下。

  未免幽幽半夜醒來,楚凌旭未作停留,立即回房。關上房門的那一霎那,對上齊風冷冷的視線,微微點了一下頭。

  第二日清早,薛王府,薛心藍的小院。

  「心藍?怎麼會是你?」看著躺在身旁的薛心藍,秦澤逸一時沒有緩過神來。

  「太子殿下。」薛心藍僵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爬下床,跪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拍拍腦子,秦澤逸坐起身子。

  「太子殿下昨夜喝多了。」薛心藍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平鋪直敘的一句話。

  喝多了?他昨夜確實喝了許多,依稀記得遇到了幽染。然後...不對,不是幽染,是心藍。秦澤逸的臉色繽紛斑斕,先紅後青,漸漸轉紫,最後定格為漆黑。

  薛心藍沒有再說話,只是全身赤裸,靜靜的跪在地上。

  「起來吧!」看著一動也不動跪在地上的薛心藍,秦澤逸再大的怒火也發不出來。畢竟是他喝多了在先,心藍只是想扶他回屋休息一下而已。

  薛心藍站起身,拿過秦澤逸的衣服,動作輕柔的服侍其穿好。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踏出門的前一刻,秦澤逸轉過頭來對薛心藍說道:「心藍,一起回府。」

  猛然抬起頭,驚喜的看著秦澤逸,薛心藍的眼淚潸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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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9 17:59: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新媳婦過門,向長輩敬茶是必須的。秦芊玉雖說是固倫長公主,卻也免不得行此禮。隨著薛奇文來到正廳,先是接受薛王府的君臣之禮,隨即恭恭敬敬的給薛王爺和薛王妃敬茶。

  薛二夫人自是沒資格喝這杯媳婦茶的,戰戰兢兢的跟在薛王爺和薛王妃身後對長公主行完禮後,立刻退至一旁作沉默狀。生怕稍有差池得罪了這位權大勢大的尊貴公主,會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薛奇文,秦芊玉對薛王爺和薛王妃極為敬重。只是禮不可廢,君臣之禮無可避免。更何況她的身邊還跟著皇奶奶留給她的幾位老嬤嬤。至於薛二夫人,秦芊玉不予置評,視而不見。

  敬完茶,行完禮,本著拉近關係,聯絡感情的想法,秦芊玉隨著薛王妃移步到薛王妃的院子話些家常。幾位嬤嬤自當尾隨其後。

  「你是誰?」孫嬤嬤剛走出來就看到在屋外探頭探腦的於嬤嬤,當下質問道。哪來的奴才,竟敢偷聽主子說話?這要是在宮裡,馬上拖出去杖斃。

  「老奴是王妃身邊的於嬤嬤。」聽說長公主帶來了幾位資歷甚老的嬤嬤,於嬤嬤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回道。同樣是嬤嬤,宮裡的嬤嬤自是她比不得的,更是她惹不起的。

  「王妃身邊的人不好好在屋面侍候著,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外卻是為何?」孫嬤嬤虎著臉問道。做人奴才的,最忌諱的就是不忠。若是這個於嬤嬤心不在薛王妃身上,早些趕出府便是。這薛王府以後是要交給她們長公主當家的,麻煩自然要早日解決,以免後患。

  「老奴...老奴只是想問問長公主和公主需不需要上些點心。可又怕冒然進去會驚擾到長公主和王妃說話,所以才在門外逗留了片刻。」心下飛快的尋思,於嬤嬤總算找到一個可以搪塞過去的理由。

  「是嗎?」孫嬤嬤是人精中的人精,於嬤嬤這種躲閃的說詞顯然有些欲蓋彌彰。

  「正是如此。既然您在這,老奴不敢造次,馬上離開。」不敢硬碰硬,於嬤嬤識相的跑開。

  看著於嬤嬤的背影,孫嬤嬤心如明鏡,眼中精光直閃。老奴?那就看看你這個老奴的心是真的向著薛王府,還是存著其他的心思。

  楚府內,看著薛幽染帶回的人參和燕窩,楚奶奶和楚夫人連連推辭。見薛幽染分外堅持,楚凌旭又在一旁幫忙勸說,兩人這才受寵若驚的收下。

  對於此事,楚白私底下是這樣說的:「十大車的賀禮換來公主娘家的御賜人參和燕窩,值!」

  聽到此話,楚石難得贊同的點了一下頭。

  恰在這時,思月路過,當即將此原話轉告薛幽染。

  薛幽染聞言,悶悶不樂的對楚凌旭說道:「這下整個楚家都知道我們薛王府拿人參和燕窩換了你們楚家的十大車賀禮了。」

  「什麼你們我們?不都是一家人?何來的換?不過是彼此的一點心意罷了。」楚凌旭則是不以為然。楚白就是嘴碎,看樣子該多給他找點事做才行。於是第二日開始,楚白便開始平白無故的忙得不可開交,全然不知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得罪了自家主子。

  「也對。就算是禮尚往來,也都帶上了彼此的心意。不怕別人閒言碎語。」薛幽染聞言立刻轉為淡定。奶奶和娘說,不要想太多,養好身子最重要。雖然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卻也難掩長輩對她的關心。

  「幽幽,有件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本不想在此時讓幽幽煩心,可是莫家小侯爺這段日子頻頻前來示好。楚家也是時候該表態了。

  「什麼事?」見楚呆子的臉色甚是嚴肅,薛幽染也跟著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覺得秦澤逸適合做皇帝嗎?」猶豫了一下,楚凌旭還是開了口。幽幽的想法之於他而言尤為關鍵。

  「秦澤逸是太子,坐上皇位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薛幽染有些不明白楚凌旭的意思。前世的秦澤逸順利的做了皇上,安邦治國也確實頗有風範,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歷代皇位爭奪都極其殘酷,哪有理所當然坐上皇位的?秦澤逸是太子只不過是他的優勢,並不意味著他就一定會是皇上。其他的皇子,只要有本事,有能力,照樣可以取而代之。」楚凌旭輕笑道。只要他想,秦澤逸做不了皇帝並非不可能。

  「也是。不過秦澤逸很得人心啊!皇上的重視就不說了,有了洛沁兒這個太子妃,洛家的兵權算是落在了他的手上。還有莫辰遠那個智囊,外加哥哥和趙瑞這幾個自小一塊長大,感情深厚的兄弟相助。就算說秦澤逸已經有了屬於他的小朝廷也不為過。一旦他登基為帝,隨時換掉現在的朝廷命宮絲毫沒有問題。」內有莫辰遠這個八面玲瓏的宰相撐場,外有手握重兵的洛將軍征戰沙場。再加上自家哥哥、趙瑞幾個能人兄弟,朝廷命官的空缺完全可以補上。

  「世事難料,不是得人心就一定能稱帝。如若某位皇子得到強大的外援,也不是沒有可能搶下皇位。至於莫辰遠和兄長這幾位左右手,成王敗寇,一旦新皇登基,俯首稱臣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畢竟他們都不是一個人。每個人的身後還有龐大的家族等著他們撐起,容不得他們只顧兄弟情誼,肆意妄為。」如若事態已成定局,所有的問題都將不是問題。不過是看新皇有沒有能力守的住皇位,鎮的住朝廷命官而已。

  「楚呆子,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正密謀著謀朝篡位?」薛幽染越聽越不對勁,狐疑的望著楚凌旭。楚呆子這自信的態度和不以為然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皇位已在他手。

  「瞎說什麼呢?楚家不過是商家,哪來的名目謀朝篡位?還不遭天下人唾棄?皇位易搶,民心難得。」沒想到幽幽竟然想歪了,楚凌旭倍感無奈。他對皇位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要守著幽幽好好過日子就夠了。

  「既然這樣,皇位誰愛坐誰坐,與咱們無關的事操心什麼?」聽到楚凌旭的回答,薛幽染放下心來。準備結束這個話題之時,忽然心思一轉,想起一個她一直忽略的問題,「楚呆子,是不是秦澤逸找你了?」

  「不是,是莫辰遠,莫小侯爺。」楚凌旭可不認為現在的秦澤逸想看到他,沒找他麻煩就已經算是太子殿下夠冷靜了。

  「莫辰遠?他找你借銀子?跟他說,不借!」楚家的銀子就是她的銀子,她不樂意借給秦澤逸招兵買馬。

  「幽幽,若是秦澤逸真的當上了新皇,由不得咱們不借。」秦澤逸圖的可不止是楚家的銀子,還是楚家各大商舖的無限量供應。若是真的有心支持秦澤逸上位,吃穿用度,但凡楚家有的,都逃不過。

  「打欠條。」薛幽染很有氣勢的揮揮手,吐出三個字。平白拿她的銀子,甭想!

  看幽幽的意思,已然認為秦澤逸做皇帝是既定的。楚凌旭試探的繼續問道:「若楚家不幫秦澤逸,幫其他皇子又如何?」

  「其他皇子?不划算。」薛幽染想也沒想,堅定的搖搖頭。

  「為何不划算?」幽幽似乎早就算過賬,楚凌旭來了興趣。

  「很簡單。若是秦澤逸當了皇帝,咱們還可以拿回屬於咱們的銀子。咱家兄長大人出面,長公主嫂嫂壓陣,秦澤逸不給也不行。而且,別忘了我這個公主能嫁到楚家,秦澤逸功不可沒。不管出於何種目的,至少表示他的心裡是認可楚家的。既然認可,就不會讓楚家倒下。若是其他皇子登基,不但薛王府、莫侯府、幾位尚書家都站錯了隊,楚家的將來也堪憂。誰能保證其他皇子不拿幾家開刀,以儆傚尤?又有誰能保證其他皇子不是貪吃的狼,繼續挖空楚家來充實國庫?未知太多,不划算。」薛幽染分析的頭頭是道。
  剛剛重生時,不是沒有考慮過拉下秦澤逸這個皇帝。可是仔細想想,頓時發覺換個皇帝於楚家、於薛王府並無好處。相對其他幾位不甚相熟的皇子,秦澤逸這個已經相識多年的皇帝更為可靠。至少他們手中的籌碼更多一些,牽制也更多。自家兄長這幾個兄弟,秦澤逸向來重視。現在長公主又嫁進了薛王府,更是強大的保障。更何況,洛沁兒這個皇后可是很重視長公主這個表姐的。就沖這一點,即使將來洛家的威武不再,一國之母也依然站在薛王府這邊。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秦澤逸做皇帝還算合適。

  他的幽幽果然不是平常女子,想的很透徹呢!雖然他有能力保住楚家,可是換別的皇子確實未知太多。利益關係下的結合,誰也不能保證達到目的後會不會立刻翻臉。秦澤逸固然麻煩,卻和薛王府關係密切。還有幾位尚書家公子壓陣,秦澤逸的顧慮會更多。除非薛王爺自行告老,小王爺自行辭官,秦澤逸絕不會動薛王府。這樣一想,其實秦澤逸做皇帝也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對了,楚呆子,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秦澤逸還欠我一個要求。空白承諾任我提,這一點咱們可要好好利用。等他做了皇帝...」後面的話沒有說完,薛幽染笑的極其奸詐。

  「還有這等好事?幽幽倒是未雨綢繆。」好笑的看著幽幽一臉得意的模樣,楚凌旭的心情尤其的好。也罷,秦澤逸就秦澤逸吧!觀望觀望再說。

  就在薛幽染和楚凌旭商討誰即將成為新皇之時,被他們討論的太子殿下則有些焦頭爛額。

  薛王府那夜以後,他總覺得有些心虛。特別是看到薛心藍的時候,心虛更甚。本想躲著薛心藍,無奈薛心藍最近異常乖巧,每日都去給太子妃請安。然後太子妃一高興,將薛心藍送至他身邊,美其名曰就近侍候。若是拒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心虛。於是,他默許了薛心藍出現在他的四周。只是這樣一來,他更加的煩躁了。

  相比之下,薛心藍倒是很鎮定。仿若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精心準備著秦澤逸的膳食,不時善解人意的送去親手煲的湯。幾日下來,秦澤逸的心虛漸漸散去,對薛心藍的態度也隨之轉好。

  薛心藍的這般行為,第一個不滿的自是前來送湯卻被擋之門外的太子側妃季茹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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