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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翔齊皺了皺眉,費力睜開酸澀的眼,只覺頭痛欲裂,渾身都不舒服。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卻覺得今日的床鋪特別軟,特別香,他忍不住抓起被褥重重地聞了一下,試圖讓上頭傳來的舒服氣息舒緩一下他的不適。
啊……真香啊……
慢慢的,眼前恢復了清明,他呆呆地望著陌生的祥雲雕刻床頂,再納悶地看看自己抓著的絲綢被褥,這些都像女孩子用的東西,他什麼時候床鋪變得這般娘氣了?
仔細回想他不省人事前究竟做了什麼,記得退朝後他到了長公主府,與長公主一屋子人拚酒,後來看到了祿王,和他喝了幾杯酒,好像還交談了幾句話,接著他覺得自己喝到極限了,最後印像裡出現的,則是蘇宜那小妖女……
這裡,該不會是那小妖女的窩吧?才想著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王翔齊一個側身正想起床,卻見到一個美人正擺弄著窈窕迷人的身段站在銅鏡前,左手一件月牙色的裙子,右手一件粉色的裙子,不停地在身前比劃著。
「是白色好呢,還是粉紅色好呢……」那美人似乎有些苦惱,遲遲下不了決定。
「粉色好,老子喜歡看。」王翔齊有些好笑地粗聲說道。
那美人一回頭,便與好整以暇的王翔齊視線對個正著,不禁微微一笑。「大將軍你醒了?你也覺得粉色的好嗎?」
「唔,似乎白色的也可以。」王翔齊伸出手指比了比,「你可以在這裡都換上讓老子看看。」
蘇宜聽他嘴上又在吃她豆腐了,立刻送上了一記嬌媚的白眼。「在這裡換?只怕大將軍不敢看啊!」
「老子還沒有什麼不敢的,你有種就過來,讓老子看個清楚。」她挑情的話令他腹中一把火又升起,連忙由床上坐了起來。
「我是女孩子啊,哪裡有種?」蘇宜笑了出聲,大方地走向他,卻是離了一小段距離,好整以暇地問道:「這裡可是我的閨房,將軍怎麼沒想到為什麼自己會躺在裡頭?」
王翔齊想都不想就回道:「自然是你看上了老子的男色,想對老子圖謀不軌,老子現在便給你這個機會。」
看來他也很習慣與她打情罵俏了?蘇宜原本就想巴上他,不過就她的經驗,若即若離才是高段,可不能讓他這麼快得手了。「將軍要是對我動手了,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哦?老子不以為有什麼我頂不住的。」王翔齊自信地道。
「將軍不怕動了我,就要對我負責?我在外頭的名聲可不是頂好的,屆時壞了你的名聲……」
「老子的名聲就比你好嗎?老子殺的人一定比你殺的還多!」他無所謂地聳肩,說得相當中肯。「何況在冊封大典之後,大概全京城都認為我們是一對了,到嘴的肉干麼不吃?」
蘇宜噗哧一笑。「可是如此一來,將軍的一輩子可都要被綁住了。將軍在我房裡,我娘可是知道的,她想要一個乘龍快婿已經很久了,隨時等著抓奸在床呢。」
「她想抓就抓的到嗎?」王翔齊生來便天不怕地不怕,何況他覺得自己想要她的心情,幾乎要超過那些威脅了。
瞧他勢在必得的樣子,反而換成蘇宜有些遲疑了,她愛玩火,但現在還不是被火燒的時候啊!她忍不住退了一步。「所以將軍是不肯放過我了?」
「你都把我放在房裡了,老子可不能平白被撩撥。平時你一再踩老子的底限,老子總要發揮一下,讓你知道什麼叫男人的威風……」王翔齊哪裡可能讓她逃了,一伸手便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
「啊……」
蘇宜低叫了一聲,兩人之間原本就曖昧非常,加上又是在床上這麼具有遐想的地方,氣氛一下子火熱起來。
她知道,王翔齊對她的美色很有興趣,或許也挺喜歡她的,但絕對不到愛的程度。不過她可是個具有前衛思想的現代人,既然他似乎不排斥與她被看成一對,若能與他確立了情侶關系,長久相處下來,總能得到他的愛。
王翔齊也很清楚,眼前的女人極美,極合他的胃口,卻不是他可以亂玩的女人。他想碰她,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只不過現在的他准備好了嗎?他還背負著解決祿王叛亂一事的使命,可以認真地與她兒女情長嗎?
不過男性的本能幾乎要戰勝了他的理智,他懷裡的女人,胸是胸腰是腰,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就算是聖人也要發瘋啊!於是他終於忍不住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小臉上……
房外,小綠幾乎是整張臉都貼在了門上,想聽聽房裡的訊息。在王將軍被送入郡主房裡後,她便在外頭等著,只要有了什麼動靜,她便要趕緊通報長公主,來個甕中捉鱉,那郡主的佳婿就跑不掉了。
好不容易,她聽到了房裡傳來動靜,接著似乎是王將軍醒了,他與郡主正交談著。只不過隔了一扇門,小綠根本聽不清楚,只是隱約聽到什麼「到嘴的肉、男人的威風」之類的話,即使訊息不全,但那隱含的意思也夠她臉紅心跳的。
突然間,她聽到自家郡主低叫一聲,嚇得她都彈了起來,跌坐在地上。
王將軍他……終於要對郡主下手了嗎……
雖說自家郡主大病一場醒來後,不知為什麼好像變了一個人,對下人溫和有禮,不再動輒又打又罵,但這府裡的大伙兒仍是膽戰心驚,怕郡主哪天心情不好了又變回那暴躁殘忍的模樣。長公主一直煩惱郡主嫁不出去,如今郡主自己搭上了王將軍,王將軍又是王朝的人中之龍,這樣的好機會自然要把握!
於是小綠連忙起身,再加上緊張,跌跌撞撞地往長公主的院落裡奔去。
不一會兒,小綠又跑了回來,這次後頭可是掛著一大串人,不僅長公主蔣齡容,駙馬蘇明,還有府裡的一干護衛,甚至將軍的隨侍董元都提心吊膽地跟了來。
蔣齡容自然是見獵心喜,蘇明是一心想打斷王翔齊的狗腿,怎麼也不想讓癩蛤蟆沾了他家的天鵝,而董元則是怕自己的主子真的做了什麼錯事……
來到房門前,蔣齡容不客氣地一揮手,一名護衛立刻就把門給撞開。一群人以蔣齡容為首急急忙忙快步走進去,怕錯過什麼好事。
想不到進到了房內的小廳,所看到的景像讓每個人都是一愣,久久說不出話來。
本以為該在床上這個那個的小兩口,居然端正地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副棋盤,兩人悠哉地下著棋,還一邊品著香茗呢。
而勢如破竹衝進來的一行人,也打斷了這場棋局。王翔齊只是沉著一張臉,蘇宜則是一臉意外地道:「娘?爹?你們怎麼闖進來了?小綠為何沒有通報。」
「呃……這個……」蔣齡容尷尬了,雖說女兒與異性單獨關在房裡,本來就很多文章可做,但她可是要抓奸在床啊!現在事實證明兩人清清白白,她都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是失望還是可惜。
「長公主擔心王將軍睡了這麼久怎麼還沒醒,特地來看看。」還是小綠機伶,這一聽就是硬拗的話,卻給了蔣齡容台階下。
「是極是極,現在看起來,王將軍應該酒醒了,本宮也放心了。」蔣齡容干笑著。
那董元則是一個箭步衝到王翔齊身邊,目光先在主子身上掃了一圈後,才低聲問道:「主子,你和郡主……沒發生什麼吧?」
他聲音雖然小,但眾人離得近,每個人都是拉長著耳朵聽。
王翔齊差點沒想一掌把董元打昏,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不過他忍住了,只是悻悻然道:「沒什麼。」
眾人該是松了口氣,但蔣齡容的笑容卻是越來越難看,她甚至忍不住疑質地問道:「王將軍,你該不會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病吧?其實男人有些毛病很正常,本宮府裡有不少壯陽補腎的藥……」
「噗——」蘇宜一口茶噴了出來,拚命的想止住笑意。她娘實在太有趣了,這種理由都想得到,刺痛了王翔齊男人的自尊不說,公主府還有壯陽藥,那為誰准備的不顯而易見嗎?
果然蘇明狂咳起來,恨不得捂住蔣齡容的嘴。現在他有些後悔自己干麼學文棄武,有空他該與王翔齊多學幾招,尤其是能一掌劈昏人那招!
「我很好,沒什麼問題。」王翔齊又發不得火,只得黑著臉道。
「真的嗎?那我女兒那麼漂亮,你怎麼忍得住……」蔣齡容似乎沒發現自己心直口快說錯話了,還想再追加。
這下蘇宜坐不住了,蘇明不敢擋蔣齡容,可不代表蘇宜不敢。她連忙捂住自己老娘的嘴,嘿嘿干笑兩聲後硬是把人連拖帶拉地帶走了。
蘇宜都不在了,王翔齊待著也沒意思,尤其長公主竟懷疑他的男性雄風,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想見到她。所以他索性與房裡的蘇明道別,帶著董元悶著一肚子氣揚長而去。
蘇明也是相當無奈,正想離開女兒房間時,一眼瞥到桌上的棋局,飽讀詩書的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不看也就罷了,這一看,差點沒把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
這棋子根本亂擺一通,毫無章法可言,顯然就是用來裝模作樣的。既然這王翔齊與女兒在屋子裡不是真的在下棋,那究竟在干什麼?
忍住了追上王翔齊的衝動,他冷哼了一聲,伸手弄亂了棋局,拂袖而去。
由於蘇明的反對與大力建言,蔣秉忠考慮到長公主的脾氣,又蘇明提出治水排擠軍事經費,曠時費力等理由無懈可擊,故而他接受了這個建議。
而蔣秉文顯然有備而來,在早朝時對於蘇明的抨擊不僅氣定神閑,還饒有余裕地提出了另一個建議,來抵抗熒惑守心天像可能降下的災禍——興建大佛寺。
由於興建大佛寺的經費比起治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更不會排擠其它經費,而且若投入足夠的人力,一兩年就能建起。何況大佛寺蓋在京城,等於神靈坐鎮京中,要消災彌禍就更有說服力了。
蔣秉忠聽完了蔣秉文的建議後,毫不考慮地應承了興建大佛寺一事,這次蔣秉文當朝推薦了蘇明監修,而蘇明似乎也認為這是一件好事,並沒有反對,所以就這麼拍板定案了。
由於這件事不管是重生的王翔齊,或是穿越的蘇宜都沒有聽說過,他們也只能靜觀其變。很快地,時間就來到了大佛寺動土的那一日。
為了興建這座佛寺,皇帝蔣秉忠還齋戒了三天三夜,親自舉行了動土大典。因為他的個性喜歡熱鬧和氣派,所以大典上還請來了京城第一舞姬慕容茵獻舞,氣氛十分熱烈。
蘇明是主要監造人,與蔣齡容坐在了皇帝右方的首座;蔣秉文等一干皇親國戚則是坐在左方。王翔齊與蘇宜早被看成了一對,拜蔣齡容之賜也得以在右方占據了比較好的位置,欣賞歌舞。
嚴格說起來,真正在欣賞的只有王翔齊,蘇宜則是無奈地看著場上如仙女般躍則飛舞的慕容茵。
慕容因的舞技沒話說,即使搬到現代來,也非常值得一看。她做出的一些高難度舞步與姿勢,好幾次都讓蘇宜覺得這根本違反人體工學,卻又優美到令人屏息。
可是蘇宜卻越看越不舒服,因為慕容茵如秋水般的目光不斷投向王翔齊,許多舞蹈動作諸如奉獻、給予、祈求等等意像,更是大膽地對著王翔齊展開,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慕容茵對他肯定很有意思,更遑論她根本不掩飾,上回的冊封大典上,她也早就表白過心意了。
在一陣激烈的旋轉後,慕容茵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朵花,這魔術般的變化引起場上眾人喝采。接著她轉呀轉地,居然又靠近了王翔齊,最後那朵花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王翔齊身上。
場上投過來的目光不僅是曖昧,更多的是興味,因為蘇宜就坐在一旁,而且這大姑娘的脾氣可是不太好呢。
「美人獻花,看來將軍挺享受的?」蘇宜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在嫉妒,但語氣卻出賣了她的心情。
王翔齊拿起花來,不過他是個粗人,拿花像拿刀似的,令人發噱。「老子是很想扔回去,但現在慕容茵都離那麼遠了,我要扔回去給她,這花大概會直接插死她。」
「所以你決定收下了嗎?」蘇宜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要不送你好了……」王翔齊轉頭就想把花給她,但蘇宜才不可能接過。她一拒絕,四面八方只要是未婚的女子,甚至有些高貴王爺等等的小妾,甚至是婢女什麼的,全都往他這兒看來,目露期待。
王翔齊才懶得理這些女人,聳了聳肩,索性直接把花往後一丟,直直落到了董元身上。
董元莫名其妙收到一朵花,立刻遭受眾女子的目光攻擊,尤其是慕容茵的眼神既幽怨又可憐,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立刻將手上的花又推向身旁的小綠。
「小綠姑娘……」
想不到小綠如博浪鼓般搖頭,馬上站離他三步遠,讓董元只能呆呆地持著花,在心裡直想著等典禮結束一定要跟好主子,千萬別因為一朵花被人打劫了啊!
慕容茵的獻花攻勢失敗,接下來是獻唱。京城第一舞姬很少唱歌,但聽過的人都知道她的歌聲也相當出色,全天下最美好的事物好像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似的。
廣場中央擺了張桌子,慕容茵換了一套華美的衣服,端著古琴緩緩地行出,後頭跟著十數名貌美女子,氣勢驚人。而當她坐定彈下了第一個音,幽幽地開口後,全場的人都陶醉了。
今日是大佛寺的動土大典,慕容茵唱的曲兒嚴肅莊重,只是偶爾投給王翔齊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此時該是王翔齊擺正姿態的時候,但他真沒見過這樣的慕容茵,也不由得被她的歌聲吸引住。
天知道他只是覺得慕容茵唱得比他軍中那些掐著脖子的公鴨好太多了,根本沒有什麼遐想。但女人的醋意可沒有什麼道理,蘇宜瞪了他一眼,突然回頭不知吩咐了身後的小綠什麼,小綠先是驚訝地張大眼,之後竊笑著點點頭,悄悄地退去。
不一會兒,正當眾人屏氣凝神聽著慕容茵的美妙歌聲時,廣場外突然傳來了雞啼聲。畢竟大佛寺是建在戶外,有些噪音也是難免,想不到原本是一只公雞的聲音,最後變成好幾只大公雞此起彼落地叫了起來,間或傳來一些嘈雜的像是鴨叫或是鵝鳴之類,幾乎要把慕容茵的聲音都壓下去。
慕容茵原本還很得意自己的歌聲迷住了所有人,包含王翔齊,想不到不知打哪裡來的該死雞鴨,居然擾得她心神大亂,好幾次都彈錯了音,歌也無法好好唱下去,最後只好悻悻然結束。
王翔齊聽到一首好好的歌居然亂七八糟的結束,不免有些錯愕,這才注意到蘇宜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頓時聯想到,「這不會是你搞的吧?」
「干我什麼事?那些賣雞賣鴨的要打這裡經過,能怪我嗎?」蘇宜聳了聳肩,堅決不承認她請小綠買雞鴨去了。
瞧那慕容茵失落哀怨的眼神,王翔齊突然覺得一陣好笑,最後居然朗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蘇宜又瞪了他一眼。
「老子只是想到,等會兒慕容茵似乎還有個花鼓表演,到時候不知會出現什麼東西?」
蘇宜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蛇或老鼠什麼的吧?」
王翔齊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的惡名昭彰果然其來有自,只不過他倒是很欣賞這樣的她。
「不過慕容茵似乎對將軍你一往情深,她都做到這樣了,你一點也不動心?」
蘇宜忍不住刺探了一下。
王翔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眼神忍不住在場上搜尋慕容茵,突然間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經驗,眉頭微皺地道:「慕容茵長得漂亮又會唱歌跳舞,要能得到她,全京城的男人都會羨慕。只不過對現在的我而言……她少了一份單純。」
「單純?」蘇宜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不由得朝著他目光遠望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慕容茵並不是回到宮裡為她准備的小棚,反而默默地走向了另一個棚子。
據她所知,那裡多是不想待在外頭曬太陽,躲在裡頭閑聊的高官們。
慕容茵想做什麼?
蘇宜本能地看向了原本祿王就座的地方——果然,蔣秉文已然不見。
慕容茵是祿王的人,但是在表面上沒有人知道。
蔣秉文一直想把她推給王翔齊,一方面是想讓她在王翔齊身邊做個內應,另一方面,慕容茵若能把王翔齊迷得團團轉,自然不會去在意別的女人。最原始的《龍輝王朝》一書中,王翔齊就是因此拒絕了蔣齡容將蘇宜許配給他。
然而如今一切重來一次,王翔齊已對慕容茵有了戒心,對她的愛情也在前世因她暗算而墜谷時消失殆盡,但是這些蔣秉文並不知情。所以對他來說,王翔齊不接受慕容茵,完完全全是蘇宜從中做梗。若是他能好好利用這種情勢,說不定能讓王翔齊與蘇宜感情破裂,將軍府與長公主府從此交惡,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因此,慕容茵在他的暗示下,拜會了諸位高官,她的美麗與獨特的羞怯氣質,讓諸位官員都看直了眼,其中更以好女色的卓東為甚。
由於上回的冊封大典,卓東被打昏了,所以錯過了慕容茵的表演。但這回幾乎是在慕容茵於場上獻舞時,他就被她吸引住了。
不過卓東已有妻妾數名,還有幾個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對於慕容茵如此年輕貌美的舞姬,頂多也只能欣賞,再多能吃吃豆腐,至於更進一步?想都別想。
「看來卓老很欣賞慕容茵啊!」蔣秉文哈哈一笑,像是隨口提到般,一副與慕容茵不太熟的態度說道:「聽說她身世凄涼,福國公不如認她做義女,免得明珠蒙塵,可惜了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奇女子啊!」
卓東聽得眼睛一亮。「好極!祿王所言極是,那我就認了這麼個義女。京城第一舞姬啊,說出去要不被別人羨慕死。」
慕容茵立刻盈盈下拜,脆聲道:「慕容茵拜見義父。」
「好!好!」卓東大聲笑了起來。
旁邊一群高官也跟著起哄道賀,這樁美事就這麼成了。卓東雖然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國公,但畢竟也是個爵位,他以前身為工部尚書,在朝中也有相當的勢力,攀上他無疑攀上一棵大樹。
「國公,你今日喜得義女,不好好賞賜一番怎麼成?」某位大臣突然開了口。
「好好好,茵兒啊,你想要什麼,盡管和本國公說。」卓東大氣地道。
「茵兒今日獲得的已經夠多了,謝謝義父。」慕容茵賣了個乖。
抓著這個好機會,蔣秉文又插口道:「國公,慕容姑娘想要什麼,全朝廷的人都知道,就你這義父不知道,未免太失職了!」
「哦?是什麼?」卓東好奇地問。
四周的人全猜出了祿王的意思,曖昧地笑了起來,七嘴八舌的把慕容茵多次向王翔齊示愛的事情說了出來。龍輝王朝民風開放,女性向男性示愛的情事也不少,因此卓東並不覺得奇怪,反而更來了精神。
「沒問題,這件事就包在本國公頭上。」卓東也沒搞清楚情況,只知王翔齊沒接受,便將此事大包大攬了下來。「本國公一定讓王翔齊那小子拜倒在我義女的石榴裙下啊!」
他這話一出,旁邊原本只是來納涼的蔣齡容卻不依了。她不耐烈陽下久坐,來到這供官員休息的棚子裡,想不到聽到這令她七竅生煙的話。
王翔齊可是她內定的乘龍快婿啊!卓東那個王八蛋隨便認個義女,就要來跟她搶人了?
而蘇明也聽得眉頭直皺,他可是懷疑王翔齊跟女兒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即使他不舍如花似玉的女兒配一個武夫,但也不想王翔齊被別人搶了。
於是夫妻兩人同仇敵愾,氣勢十足地走向了卓東。
蔣齡容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直接開罵,「卓老頭!你難道不知道王翔齊現在和我女兒是一對嗎?小兩口郎才女貌的,你插什麼花?」
卓東不知道王翔齊與蘇宜的事,但即使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咽下被蔣齡容當面咒罵的氣,便硬著頭皮道:「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機會!再說王翔齊又不是入贅你長公主家。」
「你那慕容什麼的義女,早在冊封大典時,皇上就要將她賜給王翔齊了,結果人家王將軍因為我女兒而拒絕了,皇上也收回了成命,你現在還來攪渾水,知不知羞?」
「誰知道你女兒是怎麼迷惑王翔齊的?蘇宜那惡名全城皆知,堂堂驍騎大將軍配給她,那可是糟蹋了!」
「你……」女兒名聲太差,蔣齡容無話可說,索性直接撂狠話。「我懶得和你啰唆,總之你得放棄撮合你義女和王翔齊!」
「我偏不放棄!你待如何?」卓東也是個火爆脾氣,干脆和她杠上了。
蔣齡容氣得發抖。「好!你就耍橫,屆時皇上要立後時,我一定反你家的聿貴妃反到底!」
這招夠狠,直接踩在了卓東的要害上,讓他更加火冒三丈。「你敢!你要敢這麼做,我就讓我家小涵天天在皇上耳邊說駙馬的壞話,讓皇上收回讓他蓋大佛寺的詔命!」
「你這死老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幾乎是不顧形像的對罵起來。旁邊的官員想勸,也一同被罵了下去,最後全都躲得遠遠的。
在場唯一笑得出來的,大概就是不著痕跡設計這一切的蔣秉文了。
卓東跟蔣齡容直接杠上了,大佛寺的動土大典才過沒幾天,趁著蘇明夫婦都在為修築大佛寺的事忙碌時,他居然大搖大擺的直闖將軍府,意圖威逼王翔齊把事情訂下來。
說實話,卓東會認下慕容茵這個義女,只是色心作祟一時衝動,又想在那一群大官之間顯擺。想不到之後會和蔣齡容大吵一架,這下即使後悔,也要硬著頭皮辦成了這事,否則他一張老臉往哪擱?
於是卓東來到了將軍府,依他的身分自然是進到了正廳,想不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到長公主的女兒蘇宜已經坐在裡面,不知來了多久。
天知道蘇宜只是覺得最近的事情越來越脫出她的掌握了,什麼修築大佛寺,根本沒有出現在《龍輝王朝》的原著中,反而是她努力了半天,長公主還是與卓東交惡了,所以她決定跟緊了王翔齊,反正她主要的目標也是他一人而已。她想,以他一個人之力,應足以改變整個故事的走向。
想不到才來將軍府做客的第一天,就讓她遇到了卓東,果然應驗了那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卓東一見到蘇宜,便是大皺眉頭,「本國公欲與王將軍議事,不相干的人滾出去!」
王翔齊的脾氣本就不太好,聽到卓東到了別人的地盤還這麼囂張,便要發作,卻被蘇宜攔下來,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宜與卓東翻臉,先聽聽他想說什麼,她以眼神示意。
然而卓東見蘇宜一副老娘就是不走的模樣,聯想到長公主那趾高氣昂的樣子,火氣不禁升了起來。
「蘇宜,別以為仗著長公主的勢,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卓東走向了王翔齊,「可不是每個美人的帳,本國公都會買的,長公主府的人,本國公就是看不順眼。王將軍,本國公有要事相商,你要讓蘇宜在這裡,到時候難看的可是你。」
王翔齊瞧卓東那跋扈的模樣,拳頭已經握緊了,不過看在蘇宜的面子上硬是忍了下來,語氣僵硬地道:「你要說慕容茵的事吧?」
「你也知道了?那正好,咱們就把話說開。」卓東底氣十足地道:「我知道你與蘇宜走得近,是迫於長公主的壓力。蘇宜惡名昭彰,但本國公的義女可不同了,慕容茵才貌雙全,風靡京城,你再笨也知道要選誰啊!」
「然後呢?」王翔齊耐著性子。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你若帶著我家茵兒走出去,哪個男人不羨慕你?我告訴你,選女人就是要選帶得出門的,而且我告訴你,我家的茵兒舞技高超,身段柔軟,這個在床上啊,一定也是一等一的……」
卓東漸趨下流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後腦杓又是一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王翔齊嫌惡地拂了拂手。「他娘的,把老子當成什麼了,說話這麼下流!」
蘇宜也順勢踢了卓東一腳。「把女人當成什麼了,說話這麼下流!」
瞧她的反應,王翔齊有些好笑地道:「嘿,這次你不說老子沒有以德服人了?」
「對這種老不羞,以德服人只是浪費時間!」蘇宜想到卓東那惡心的嘴臉,又忍不住踢了一腳。「喂,這老頭看來是攪和定了你與慕容茵的事,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選一個嘍!」王翔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哦?你要選哪一個?」蘇宜瞄了他一眼。
「嗯……老子考慮看看……」王翔齊摸了摸下巴,「慕容茵溫柔婉約,又會唱歌跳舞,又楚楚可憐……」
本以為蘇宜會氣急敗壞,想不到她撥了撥頭發,抬起了那精致美麗的小臉,傲然地道:「哦?這位王大將軍,小女子以為,你根本不用選擇,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王翔齊一愣,突然大笑起來。「很好很好,老子的女人就是要這麼霸氣。」
這句話不就代表了他的選擇?這下換蘇宜囂張了。「你這麼有把握我會當你的女人?」
「你天天勾引老子,當老子鐵打的都沒反應嗎?何況……」王翔齊邪氣地一笑,「你忘了那天在你房裡,老子和你……」
「和我下了一盤棋啊!」蘇宜一手捂住了他的大嘴,沒好氣地嬌瞪了他一眼。
「那天的事,不許你再說!」
「哦?可是我還不是很過癮……」王翔齊可不管她的害羞,一把將人抓過來,就往她的櫻桃小嘴吻了下去。
好甜!好香!顧不得懷裡的她那欲擒故縱的掙扎,王翔齊親夠本了,才把面泛桃花、氣喘吁吁的她放開。
蘇宜輕槌了他一拳,說實話這男人的霸氣真的很讓人心動,她的掙扎根本也是做做樣子,他那占有式的親吻讓她很有受到保護的感覺,好像自己一下子嬌弱了起來。
意亂情迷之間,她忍不住伸出了纖長的玉指,順著他剛毅的俊臉龐劃下,她在看書時就深深迷上的人啊……果然沒讓她失望。
「還滿意嗎?」王翔齊一口咬住她蔥白的指頭,「老子還可以再來一次,只怕你會受不了……」
蘇宜倒沒讓他性暗示十足的話嚇倒,反而回道:「若是我一個人受不了,那再來一個如何?」
王翔齊愣了一下,「什麼意思?」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吧?
「就是讓你左擁右抱啊!」蘇宜用那嬌俏的下巴比了比地上的卓東。「你也說慕容茵才貌雙全了,那就來個一龍雙鳳如何?」
老實說王翔齊聽得心癢癢的,這種提議是男人都很難拒絕。不過一想到慕容茵那美麗的外貌背後卻是蛇蠍般的心腸,再熱血都會被澆滅。
「哼,老子是有原則的,不是什麼女人都可以!」王翔齊沒好氣地道。「何況,你真有那麼大方,當初動土大典時就不會破壞慕容茵的表演,居然讓一群雞鴨壞了她的曲子。」
蘇宜想到慕容茵當時扭曲的表情,也覺得好笑。不過她會做出這種提議,可是深思熟慮了許久,她認真地道:「我只是覺得,慕容茵處心積慮地想接近你,動機不單純,如果能讓她在我們手上也比較好控制。」
同時她突然想到《龍輝王朝》書中一個隱藏的角色,也就是祿王一直埋在將軍府的眼線,一直到最後一集都還不知道他是誰,或許是角色太過渺小,作者也沒有明說。
若是能用慕容茵引出這個人……或許可以免去王翔齊日後被慕容茵害死的那一劫?
於是,蘇宜語氣一沉。「何況我認為,把慕容茵收進府中更有大用,她背後應該有人指使,或許可以釣出一些大魚。」
說實話,她覺得這個故事越來越脫出她的了解了,就好像她跟《龍輝王朝》的作者在角力一般,無論她怎麼努力,作者都有辦法把故事拗回正軌。所以如果慕容茵始終要算計王翔齊,那就把她綁在身邊,嚴加看管,免得太多背後的陰謀詭計讓人疲於奔命。
只是她現在沒辦法告訴王翔齊,一切都是祿王搞的,因為那家伙到目前為止表現正常,也對王朝忠心耿耿,胡亂誣指的話,沒有人會相信她,說不定還會害了王翔齊。
然而她不知道王翔齊經歷了一次重生,他顯然也想到了她考慮的那些點。而將軍府裡祿王的內應一直是他的心頭刺,所以他重生之後都是獨來獨往,只有董元知道他的行蹤,也是在提防那名內應。
當然他也不知道蘇宜是穿越而來,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所以他也不能說破,只以為她是聰明過人,由情勢中判斷出來的。
因此他幾乎沒多考慮便點頭答應道:「好吧!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這回老子聽你的。不過老子打了他……」他踢了踢卓東,「該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蘇宜勾唇一笑,命人拿來了一壺酒,就這麼往地上卓東的老臉上倒。
被酒水一澆,卓東緩緩轉醒,一開始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等他想起來了,一看王翔齊與蘇宜還站在兩旁,立刻跳了起來,破口大罵,敏捷的不像一個老人。
「王翔齊!你竟敢對本國公動手——」
蘇宜打斷了他。「國公,你喝胡塗了嗎?明明是你自己喝酒,不勝酒力醉倒了,怎麼能怪王將軍?他可是把府裡最好、最烈的酒都搬出來給你了,難道你作夢夢到被打?」
卓東愣住,看了看王翔齊一臉鎮靜,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是醉倒。雖然這與他的記憶不符合,但他也不是沒有酒醉後腦子錯亂過。於是他心虛地道:「王將軍,本國公真的醉了?」
「真的。」王翔齊答得臉不紅氣不喘,心裡直佩服蘇宜,這種損招都想得到。
「那本國公記得酒醉前,似乎在與你討論慕容茵的事……」卓東遲疑地道。
他心中仍有陰影,好像先前討論到這裡,自己就不省人事了,所以現在說到慕容茵,他下意識就有種莫名的害怕。
「我答應了。」這次是蘇宜回的話。「國公想讓王將軍收了慕容茵,可以,不過有我在,慕容茵只能做小。」
「那怎麼可以?」卓東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道:「我就說你們長公主家的人不懷好意……」
「國公,你先聽我說。」蘇宜彷佛一點也不在意卓東的反應。「我好歹也是個郡主,但慕容茵只是認了國公做義父,事實上還只是個平民,沒有任何品級,如何能與我平起平坐?這不是打我娘的臉嗎?何況,聽說國公當時在眾官前認了慕容茵,也不過答應讓王將軍收了她,又沒說是大婦還是小妾,國公已經可以交代了,顏面上也說得過去。」
卓東聽得有些意動,可是被蘇宜壓一頭的感覺可是不太好。「但……」
蘇宜知道他動搖了,便加大了力道,剛才是利誘,現在可是威逼了。「何況,國公也希望立後時,聿貴妃的機會能大一點吧?要是我能讓我娘改變心意……」
「好!我答應了!」卓向涵若能成後,那卓家得到的好處遠比一個便宜義女搭上驍騎大將軍多太多了,所以不用多考慮,他一口便答應。
對於卓東的現實,蘇宜皮笑肉不笑的應付了一下,王翔齊看不上卓東那副嘴臉,便又拿起剛才的酒壺,刻意斟了杯酒給卓東。
「國公,既然說定了,本將軍會擇日到國公府下聘,將此事談妥,現在先喝一杯吧。」
「好好好,先喝一杯!」解決了慕容茵的事,又替卓向涵拉了一票,卓東開心得很,不疑有他就拿過酒杯喝了起來。
然而才感受到這酒真的很烈,還沒享受到那烈酒的快感時,他又覺得後頸一痛,閉上眼倒了下去。
「他娘的,這老頭真讓人看不順眼。」王翔齊冷哼了一聲。
蘇宜看得好笑,這卓東遇到王翔齊,沒有一次不是被打昏的,也算是他倒霉了。「所以你又讓他喝了一次最烈的酒?」
「要不是老子最近以德服人,他還喝不到這烈酒呢。來人啊,把國公送回家去,免得這色老頭壞了老子的好事。」王翔齊隨意吩咐了一句,便摟著她的纖腰往後院行去,懶得再管那些煩人的事。
「先聊聊我們兩個的事吧,你要不要也來一口烈酒,喝了可是會飄飄欲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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