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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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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1:32 |只看該作者
第093章:以命換命太悲慘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重重的響起。

    嘭!

    藍媚兒直接倒向後面,腰都要斷掉。

    她捂著自己的腰,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那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男人,「殿下……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不,不會的,殿下不會這樣對我的。

    藍媚兒捂著自己的臉,一臉的痛苦。「殿下,你別生氣好不好?」

    「滾!」金如然怒哼。

    「殿下!」

    「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

    藍媚兒忙搖頭,「不用,不用。」她在丫頭的攙扶下爬起身,趁著金如然不注意,惡狠狠的瞪了慕容卿一眼。

    賤人,這次的事情不會就這樣算了,走著瞧。

    殿下不可能時時刻刻的護著你,等到他出府的時候,也就是你的死期。

    藍媚兒一扭一扭的走了,就算是離開,她還不忘將自己最大的本錢展現出來。

    只可惜,金如然的視線從始至終就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過,她的表現,注定是沒有意義了。

    「煙兒,你沒事吧?」金如然輕聲問道。

    「我沒事。」慕容卿的聲音異常的低落,「殿下,我不該跟姐姐作對。」

    「是我的錯。」金如然打斷了慕容卿的話,「是我設想不周,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她會來找你的麻煩,我應該早做凖備才是。」

    「不用!」慕容卿急忙搖頭,「殿下,不需要為了我做什麼,我不過就是個平凡的女人,能夠得到殿下你的欣賞,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我不想殿下你為了我為難,更加不想殿下你為了我做出讓大家都不開心的事情。我……我不想破壞三皇子府的平靜。」

    「煙兒,還是你最為善解人意。好了,這件事你別管了,先回去休息吧。」金如然道。

    慕容卿微微一怔,想了下才乖乖聽話的點頭。「殿下,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金如然微微點頭。他又去瞪翠娥兩人,怒道:「你們兩個如果再無法照顧煙兒,也就不用留在三皇子府了。」

    「是的,殿下。」翠娥兩個人驚恐的縮著脖子,忙不迭的點頭,扶著慕容卿轉身離開。

    目送她走的遠了,一個老頭卻是出現在了金如然的背後。「殿下,你的心亂了。」

    「是。」金如然閉上了眼睛。「很多事情不是人可以控制的,或許,這就是我的劫數?」

    老頭臉色大變,「殿下,你是說……」

    「還記得大師給我算過的命數嗎?他說我會有一個大劫,如果闖不過,這輩子就再也沒有出頭之路,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難道……」

    「我不知道。」金如然打斷了老頭的話。「只不過,最近的感覺著實有些不太好。」

    「那這個女人會不會?」

    「不會。」金如然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派人去查過幾次,她沒有任何的問題。」

    「殿下,還是小心為上,不如讓我再去查探一下。」

    金如然想了想才點點頭,「好。」

    兩人在這裡商量著關於慕容卿的事情,卻不知,她回到了房間,讓翠娥她們都離開之後,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剛剛真的差點沒被嚇死,其實,藍媚兒來的時候,她正在凖備陣法的事情。也倖好她的反應足夠快,差點就被發現了。

    尤其是後來兩人起爭執的時候,如果不是她先一步感受到金如然來了,臨時改變了自己的處理態度,只怕這一次就會讓他厭惡,進而影響自己的計畫了。

    她輕輕的拍打了自己的胸口幾下,事情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距離十日之期也不過就還僅僅只有三天的時間,而陣法也不過才進行了一半。看來,今天晚上綠心他們不能休息,必須要加快進度才行。

    慕容卿明白,三天的時間已過,那個不怕天譴的神算必定會再度測算她的下落。如果讓金如然知道她居然在天水城,只怕她想要離開就沒那麼容易了。

    細細的想了很久,慕容卿才算真正平靜下來。

    當天晚上,綠心來的時候,慕容卿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隨後叮囑她道:「我們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在兩天時間內將陣法搞定,然後在最後一天動手。」

    時間如此緊迫,綠心也非常的著急。她有些不安的道:「皇子妃,我們真的可以做到嗎?」

    「一定可以。」慕容卿道。

    綠心深吸了一口氣,「皇子妃,奴婢一定會努力做到的,不管有多麼困難。」

    「好,你先去吧,有什麼問題,隨時來告訴我。」

    「是的,皇子妃。」綠心恭敬的行禮後轉身離開。

    慕容卿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但願一切能夠順利。

    之後的兩天時間裡面,金如然除卻中午的時候過來與她遇到用飯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沒有過來找她。如此,慕容卿倒也能夠鬆口氣。

    十日之期的第九天晚上,三更時分,綠心趕到了慕容卿這邊。

    「皇子妃,大陣已經全部鋪展開了,需要你親自去檢查一下。」綠心道。

    雖然他們之前都跟慕容卿學習過一些陣法方面的知識,但以他們的能力,也不過是幫慕容卿做一些動手的粗活罷了。

    真正去檢測,真正掌控一切的,只有慕容卿才可以做到。

    「好,我們馬上去。」慕容卿答應著,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夜行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與綠心一道偷偷的離開。

    綠心對於路線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並未用太多時間,她便將慕容卿送到了跟葉霸天約定好的地方。

    「卿兒,你沒事吧?」葉霸天忙上前,上下認真的去打量她。

    「外公,我沒事。」慕容卿忙轉了一圈,讓他能夠更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狀態。

    葉霸天鬆口氣,拉住慕容卿的胳膊,與她一道走到旁邊的灌木叢中躲起來。「卿兒,這幾天你怎麼樣?」

    「還可以,他對我還算尊重。」

    「卿兒,我算是被你給嚇死了。你可知道,但凡你出一點事,萬一被小九那小子知道,你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慕容卿愣了下,彷彿已經想到了夏侯奕冷著臉瞪著自己的表情。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悄悄的吐了吐舌頭,道:「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反正殿下也不會知道。」

    「你這孩子。」葉霸天無奈的搖頭。

    真以為她不說,夏侯奕就不會知道?

    以他對慕容卿的關注,什麼事情他會不知道,哪怕就算只是一點點的小事,他也一定會弄清楚。

    只怕當再度見到夏侯奕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外公,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先啟動大陣看一下吧。」慕容卿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想到夏侯奕,事情進展到這裡,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好。」葉霸天沉聲答應,「我在這裡替你守護。」

    「謝謝外公。」慕容卿道。

    而後,她便走到了陣法的中心,開始操作起來。

    很快,他們的周圍便出現了一道道波紋,就彷彿空氣都跟著扭曲了起來。

    葉霸天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在心中讚歎了一聲。

    果然厲害,陣法師太過不尋常了,不過就是一些小擺設跟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卻能夠起到如此大的作用。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或許你都不會相信。

    也正是知道有陣法的存在,所以他才會同意讓慕容卿前來這裡冒險,否則,不管這件事到底是跟誰有關,他都不會同意。

    很快,周圍的一切變得跟之前並未有任何的不同,非要找出不同之處,那就是他們幾個人消失了。但實際上,他們本來就在原地未曾動過。

    「不錯,外公,陣法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好。」

    慕容卿忙解除了陣法,隨後,她轉身對葉霸天道:「外公,你先回去休息吧,綠心送我回去就可以。明天我們依然在這裡會合,實施最後的計畫。」

    「綠心,一定要小心。」葉霸天回頭吩咐著。

    「是的,葉老先生。」綠心忙恭敬的答應著。

    當即,他們便兵分兩路,綠心陪著慕容卿回去,葉霸天則是獨自一人離開。

    一夜無話。

    第二天,慕容卿跟往常一樣,早早起身,先是在院子裡舒展了一下筋骨,隨後吃飯。而飯後,她便拎著水壺去給院子裡的花兒去澆水。

    再去做點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後,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到了中午,金如然出現了。

    「殿下!」慕容卿迎上去,正想要行禮,金如然便虛抬了一把,「無需多禮,起身吧。」

    「多謝殿下。」慕容卿笑了下,忙轉頭去看翠娥,「可以擺飯了。」

    翠娥答應著與尤媽媽兩人一道下去,金如然便與慕容卿一道去了飯廳。

    兩人坐下後,翠娥帶著下人很快便送上了飯菜。

    看著面前桌子上的菜,金如然微微一笑,很是滿足的道:「煙兒,這裡全都是我喜歡的。」她真的很貼心。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但是,味道卻不會像她凖備的這樣符合自己的心意。

    「煙兒,你很可心,在你這裡,我感受到很寧靜。」金如然放鬆下來,認真的說。

    慕容卿有些奇怪,但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猶自掛著平素所有的淺笑,「殿下謬讚,我只是希望殿下能夠吃的好一些罷了。你每日要忙那麼多事情,吃的不夠好,必定會影響到你的身體。」

    金如然靜靜的望著慕容卿,半響後,突然道:「煙兒,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壓力很大。」

    「我能夠感受到。」慕容卿道。「殿下,你是水之國的希望,大家都需要你。」

    金如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說,是,但正所謂位置有多高,責任就會有多大。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有累的時候。但是,每次來到你這裡,我便可以很放鬆,哪怕就只是短短的一會兒功夫,我也會覺著很精神。煙兒,你真的很好。」

    慕容卿有些羞澀的垂頭,「我,我真的有這樣好嗎?」

    「當然。」金如然想都不想的答應。「煙兒,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因為你,我還可以有一個寧靜的休息之處。可如果沒有了你,我將再也沒有休憩的地方,我的心會變得冰冷,控制不了自己。煙兒,答應我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心裡突然就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彷彿會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其實,他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第一眼見到這女人的時候就會把她裝進心裡去。要是以往,他絕對會不認同這種荒謬的說法。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哪裡是一眼就能夠喜歡上的。

    所為的一見鍾情,不過就是狗屁。

    但是,當那件事真的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時候,他這才發現,原來,感情來臨的時候,不是理智可以分析的。

    「煙兒,答應我,好嗎?」金如然緊緊的盯著慕容卿,眼睛都不敢眨動一下,很怕自己眨動一下之後就會失去她。

    慕容卿沒敢抬頭,生怕自己臉上的表情會讓他看出自己的不對勁。

    她羞羞澀澀的點點頭,「殿下,我不會離開你的。」

    金如然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好,很好。煙兒,我們用飯吧。」

    「好。」慕容卿答應著,一邊在心裡暗自鬆口氣,一邊開始給金如然佈菜。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情太好的緣故,金如然今天吃了很多,最後一臉滿足的離開。

    送走了金如然,慕容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不過才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卻覺著像是有一年那麼長。

    金如然太過精明,要不是她習慣性的垂頭,只怕早就被他發現了點貓膩。

    看來,做臥底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到的。此時此刻,她是真心有些佩服起夏侯奕安排出去的那些臥底了。

    要知道,作為一個臥底,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死的時候,甚至不見得可以有全屍。

    想了想,慕容卿便就再也沒有繼續想下去。很多事情想的再多也沒有意義。

    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切就看今天晚上的行動了。

    等待的日子總是最煎熬的,算是度日如年都不過分。

    慕容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綠心來的,她只是知道,當見到綠心的那一刻,她感覺到彷彿是幾百年沒見過一樣的親切。

    「皇子妃,人都已經到齊,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先過去吧。」

    慕容卿點點頭,「我們走。」

    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是冷靜了下來。因為她知道,越是在這種緊要關頭自己越是不可以慌亂,否則,她帶來的人都要給自己一道陪葬。

    她要所有人怎麼進來,怎麼出去。

    很快,兩人到了集合的地方。

    「卿兒,你來了?」

    「皇子妃?」小黑也上前行禮。

    慕容卿環顧了一圈四周,輕聲道:「今天的行動非常的危險,但我會盡己所能的去幫助你們。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小心一些,也希望大家都要保持著希望,不管遇到了怎樣艱難的環境都要堅信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你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所有人異口同聲的答應。

    「好,既然這樣,依計行事。」慕容卿吩咐。

    眾人四散看來,馬上就只剩下了葉霸天跟小黑兩人留下來保護慕容卿的安全。

    慕容卿不再擔擱,依計開始啟動陣法。

    她後來凖確的檢測了一下這個陣法,因為時間緊迫,加上材料有限,這個陣法最多就只能發揮一個半時辰的時間,所以,他們必須要在一個半時辰之內完成任務,並且順利離開。

    好在這個陣法的中心便在書房的附近,倒是極為方便他們行事。

    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卿才將陣法給啟動。

    確定陣法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慕容卿便與葉霸天等人一道趕往了金如然的書房。

    其實,認真說起來,進入書房才是最困難的。

    之前,她也曾派人進來打探過,但是因為太危險,都無法靠近。

    可是,此時此刻,除卻這個法子之外,他們也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到了書房外面,借著幻陣的遮掩,幾個人一起上了院牆。

    「卿兒,之前我親自過來打探,這裡非常的不一般。我們這樣貿然的闖進去,真的好嗎?」

    葉霸天有些緊張,其實,他這輩子也算是闖過不少可怕的地方。什麼龍潭虎穴沒有闖過,但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過來這裡的時候,他便有一種隱隱的心悸感覺,彷彿會有什麼不安的事情會發生。

    習武之人,向來在感觸方面非常的深。在到達這裡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會非常的危險。所以,他便沒有貿然行動。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探查清楚書房中的一切。

    可如此一來,事情便麻煩了,現如今他們雖然能夠進入書房,可書房裡面到底有什麼安排沒有人知道。

    這樣進去,非常的危險。

    「外公,此行必須要進行,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這樣輕易罷休。外公,待會兒小心一點便是了。至少,我們有金如沅的地圖,倒是可以省卻不少事情。只要我們按照地方的指引,相信可以避過危險之處。」

    「誰能擔保金如然那個小子在上次的事情之後不會改變機關?」

    慕容卿默然,這倒是個事情,她也是無法肯定。但是,正如她之前所說,不管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棄。

    「外公,我們小心點便是。更何況,我這次帶來的人,他們也都不簡單。」

    葉霸天微微點頭,這點他倒是瞭解。

    這一次慕容卿出來,她所帶的暗衛,不只是武功高,其次在各種方面都有些自己獨有的才能。

    就比如機關設置,就比如開門撬鎖。反正只要是有需要,總是可以找到適合的。

    慕容卿將所有人召集在一起,隨後,眾人便一起朝著書房走去。

    借著陣法的遮掩,他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原本守在書房門口,還有各個隱祕之處所藏著的暗衛。要不是因為有陣法在,要不是因為他們足夠小心,只怕早就已經被發現了。

    到了書房門口,慕容卿衝著一眾暗衛打了個手勢,他們馬上便四散開來,前去將書房附近的所有守衛都給清除掉。

    一會兒工夫,所有人都回來了。

    「情況如何?」慕容卿問道。

    「所有人都清楚完畢。」小黑回答。「但是,從屬下之前的探查,下一班換班將會在半個時辰後。所以,我們最好是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拿到東西走人。」

    慕容卿微微點頭,「大家儘量小心。」

    葉霸天當先一步,站在慕容卿的身前,擺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

    推開門,他先一步走進去,轉悠了一圈,確定沒什麼不對之後,這才回頭衝著慕容卿點點頭,「進來。」

    慕容卿領著人魚貫走入進去,卻發現,這個書房裡面非常的簡陋,除卻一張桌子還有兩張書架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眾人詫異之餘卻是更加緊張,要知道,室內的東西越少,他們露出的破綻也就更多。

    慕容卿回頭衝著小黑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朝著身後揮揮手。馬上,一個暗衛便直接走上前來。

    這人便是這一次慕容卿所帶的人中懂得機關的人,他按照地圖的指引,來到了最西面的那面牆前。

    他伸出手,在牆壁上拍了拍,聽著聲音不太對便往旁邊拍了拍。

    如此幾番之後,他終於在牆壁上找出了一處不太對勁的地方。

    慕容卿笑了下,終於找到了,沒想到竟然會這樣順利。看來,金如然是太過於自信自己的實力,所以縱然上一次出事了,現在他們還是沒有將東西該放地方。

    卻是沒想到,如此竟然會便宜了自己。

    機關順利找到,所有人都有些放鬆。

    「大家不要放鬆警惕。」慕容卿道。「雖然現在的情況進展的非常順利,但你們也要知道,金如然那個人不簡單,誰也無法肯定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貓膩。所以,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前,不許有人掉以輕心。」

    要知道,掉以輕心的後果很有可能就是丟了自己的小命。

    眾人齊齊點頭,應是。

    而那個擺弄機關的人卻還在繼續打開機關,不過,從他那微皺的眉頭便可以看的出來,事情的進展好像並沒有他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機關那邊還是沒有什麼進展。

    「皇子妃,情況有些不好,機關設置的太精巧,想要解開估計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暗衛道。

    慕容卿皺起眉頭,事情可麻煩了。

    怪不得到這裡會如此順利,原來,人家最厲害的就是能夠讓你到了寶地卻只能空手而回。

    「最少需要多少時間?」慕容卿問。

    暗衛想了想才道:「保守估計大概需要五個時辰。主要也是因為屬下能力不夠,否則倒是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你已經很好了。」慕容卿道。

    這點,她倒不是故意誇讚此人,因為他本來在機關方面就非常不俗,尤其是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的名頭。

    只能說,給金如然設置機關的人更加的厲害罷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點,她倒是能夠理解。

    只不過,如此一來,倒是麻煩。機關打不開,他們便無法從中拿到引魂花,那他們這一次的計畫也就無法行得通。

    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陣法的功效就要消失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打開機關。

    「卿兒,放棄吧。」葉霸天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很明顯,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慕容卿咬著下唇,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好容易到達這裡,怎麼能就這樣放棄?

    「如果強行打開機關,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慕容卿問道。

    暗衛震驚,回頭看著慕容卿那一臉冷凝的神色,猶豫了下才道:「大約需要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是否可以不破壞其中的東西?」慕容卿又問。

    暗衛點頭,「這點屬下倒是可以肯定,畢竟,設置機關的人也不想要破壞裡面的東西。只不過,一旦用強力破壞這裡的機關,只怕外面的人就會知道我們已經潛入。」

    「我想想。」慕容卿說了一聲之後,便背轉了身子,靜靜的去思量。

    如今事態緊急,容不得她再浪費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內,暗衛可以打開機關,但是,當他用強力破開機關的時候,金如然必定會馬上知曉。所以,他們必須要抵擋一炷香的時間才行。

    有幻陣在,抵擋外面的人一炷香的時間倒是可以,只不過,金如然是否會有其他的能力,他身邊有是否存在懂得陣法的人,她都必須要仔細的考慮在其中。

    一會兒後,慕容卿道:「你全力破開機關,其他的人出去,一定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擋住趕過來的人。我會利用陣法輔助你們,記得,自身安危要緊,切勿大意,我希望你們完好無損的進來,也要平平安安的出去。所有人都是,記得!」

    「是。」一眾暗衛恭敬的答應著,隨後便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葉霸天走上前來,無奈的嘆息,「卿兒,你這是在自討死路。」

    「外公,不試試,我一輩子都無法安心。更何況,有幻陣在,我們還是有一點把握的。」

    「算了,我也不多說了。」葉霸天閉嘴,這個丫頭一旦確定了什麼事情,根本就不會輕易改變。看來,今天勢必要有一場惡鬥了。

    就在這時,暗衛的聲音傳了過來。

    「皇子妃,屬下要開始了。」

    「好。」

    暗衛深吸了口氣,馬上就開始破除機關。

    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暗衛暗暗的吐出一口氣,「終於打開機關了。」

    慕容卿忙靠近過去,葉霸天卻是忙伸手將她給拖了回來,「小心。」

    誰知道機關中是否隱藏著什麼東西,說不定會有危險。

    「無事!」慕容卿道。機關已經破除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皇子妃說的對,所有的機關都已經被屬下給破除,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暗衛說著,便打開門,從中抱出了一個玉盒子。

    「皇子妃,東西應該就在其中。」

    「打開看看。」慕容卿吩咐。

    「是。」暗衛答應著,將玉盒子抱到了旁邊的桌子上。他並未馬上打開玉盒子,雖然剛剛的機關被破除了,但沒有人肯定這個玉盒子上就沒有機關。

    他用了一會兒工夫檢測,最終確定玉盒子上面沒有任何機關。

    他打開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真的是引魂花。」慕容卿站在他背後看著,唇角總算是揚起了一抹笑容。「蓋上。」引魂花必須要存放在玉盒子中,否則會損失靈氣。

    而就在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劇烈的聲響。

    慕容卿臉色大變,「我們必須要馬上出去。」

    「是。」暗衛答應著。

    葉霸天拿出了一塊布將玉盒子給包好,系在了身上。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誰身上,他都不放心。放眼他們一行人中,他的武功最高,也就只有他才能夠護得住這東西。

    「我們出去。」葉霸天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三人一起走出去。

    到了外面,憑借著陣法的反饋,慕容卿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情況有些麻煩,他們人太多了,而且,金如然的身邊真的有一個懂得陣法的人。雖然能力比不過我,但是,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相信還是可以破陣。也就是說,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衝出去。」葉霸天道。

    「也只能如此了。」慕容卿無奈。雖然這些全都在她的算計之中,但是,縱然明知這裡有多危險,她也還是會前來,只因為,她答應了皇上,答應了夏侯奕,她絕對不會讓靜妃死掉。

    三人走出去,到了外面,一眾暗衛在小黑的帶領下回到了慕容卿的身邊。「皇子妃,情況不太妙。」

    「我知道。」慕容卿點點頭,「從東面突圍。」只有那邊的守衛勢力最為薄弱,如果能夠衝出去,也就只有那邊才有可能。

    一眾暗衛點頭,在慕容卿的帶領下,朝著東面突圍而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滿含羞惱的嗓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煙兒,為什麼要這樣做?」

    慕容卿一怔,而後臉色大變。壞了,竟然是金如然,他親自來了,而且,他怎麼會知道事情跟自己有關?

    「煙兒,你可知道,我本來是打算娶你做側妃的。」金如然繼續道。「我從未喜歡過什麼女人,更加不會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沒想到,你的出現卻打破了這個禁咒。煙兒,你今天下午分明答應過我,你說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為什麼你要反悔?」

    慕容卿有些尷尬,好吧,雖然是演戲,但是,這些東西最好還是別傳回夏侯奕的耳中,否則,不知道她會被怎麼折騰。

    她那滿含深意的視線在眾人臉上一一滑過,一眾暗衛全都垂了頭,尷尬不已。

    好吧,那可是你跟殿下的事情,我們是不敢多嘴,但是,殿下用其他的管道探知了消息,可就跟我們無關了。

    皇子妃,您還是自求多福吧。殿下的能力,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煙兒!」金如然的聲音中再度響起。「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是,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對不起!」慕容卿輕聲說道。「三殿下,承你盛情,我很感動。但是,我必須要拿著引魂花去救人。如果三殿下可以放我們離開,算我欠下你一個人情,可好?」

    「我不要人情!」金如然直接否定了慕容卿的提議。「我什麼都不要,我就只要你。煙兒,你留下,我既往不咎。」

    「卿兒,別跟他廢話了,再這樣拖下去,對我們不利。」葉霸天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她衝著一眾暗衛點頭,示意他們繼續行動。

    她自己也隨之行動,但是,她依然在注意著金如然那邊的情況。

    「煙兒,我只要你一句話,要怎樣你才能留下?」

    「不管如何,我都不會留下。」這一次,慕容卿再也沒有留情。「三殿下,我與你不過是幾日的相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你就且當我是一個過客,一個不存在的人吧。」

    「該死!」金如然怒了。「煙兒,你是斷定我無法留下你嗎?」

    「我知道三殿下你能力非凡,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了,我既然敢來就一定有把握離開。」

    陷入幻陣中的金如然氣得抓狂,他回頭衝著身側的一個中年紅臉大漢道:「混賬,你還不加快速度破除陣法?」

    那紅臉大漢差點沒哭出來,破除陣法豈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已經足夠盡力了。但是,很顯然,佈置陣法的人在這方面的能力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他能夠與之抗衡,讓大家不被陣法所困擾已經是很難得了。

    「三殿下,不要再猶豫了。」那個一直跟著金如然的老頭突然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來歷不清,手段老練,如果讓她離開,只怕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而且……我猜想,她會不會是……」

    「不會!」金如然有些惱怒的打斷了他的話,「她絕對不會是,師父,你也看過,她不像是易容的。」

    「話雖如此,但也要知道,人外有人,說不定就有人能夠易容卻像是沒有易容一樣。三殿下,很多事情不要想當然了,你要明白,大事要緊。」

    金如然慢慢的冷靜下來,他雙手握拳,冷厲的看著大陣的中心方向。「難道……她真的是?」

    其實,他是在自欺欺人吧。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很獨特的,很熟悉的,曾經在某個人身上看到的東西。那股慵懶的勁兒,嬌媚的表情,或許她自己覺著隱藏的很深,但是,他還是發現了。

    只可惜,當時他陷入了一種奇特的感情中,根本就無法自拔,所以,就算是發現了,他也根本不會承認。

    如今仔細的去回想,他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殿下,你一定要今早做決斷。我不希望看到你優柔寡斷,影響了大事。不過是個女人,待得將來大事成了,你想要什麼女人要不到?」

    「好了。」金如然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他便衝著身邊的暗衛使了個手勢。

    幾個暗衛馬上開始行動,轉眼間便不見了蹤跡。

    而這個時候,慕容卿也是感覺到了不妥。「外公,金如然好似有行動了。他派人進入了書房的院子,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我們必須要馬上離開。」不只是慕容卿感受到了,葉霸天也同樣感受到了不安。而且,他的不安更加的強烈。

    慕容卿忙點點頭,「大家努力往前衝,一定要快。」

    「是。」一種暗衛大聲的答應。

    而葉霸天也是抓著慕容卿開始加快速度,只是,不時就會有人衝過來阻攔他們,所以,他們的速度並不會太快。

    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恐怖的氣息,隱隱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爆發了。

    「不好,是炸藥。」葉霸天皺了皺鼻子,沉聲說道。

    「爆炸的份量太重,我們還未到達安全的範圍。」慕容卿沉聲說著,「外公,我們有危險了。」

    葉霸天一臉沉凝的點頭,他突然將身後背著的玉盒子給解下,交給了慕容卿,隨後,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極力往前衝。

    他的右手握著一柄大刀,凡是衝過來的人,全都被他砍翻在地,不多會兒,地面上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

    「擋我者死!」他大聲的怒吼,很多人被震得身子晃蕩,站都站不穩。

    嘭嘭嘭!

    背後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一股股氣浪直衝過來。

    那一刻,縱然沒有看見那副情景,慕容卿也可以感受到爆炸是有多麼可怕。彷彿,她都能夠感覺到那股熱浪侵襲了過來。

    一眾暗衛根本就不用別人吩咐,全都衝過來,共二十個人,分成了五排,四人一列,用他們的身體擋住後面侵襲過來的熱浪。

    不知如此,他們還將自己內力推送出去,一個接著一個,最後全都送到了葉霸天的體內,推著他們向前疾行了一段距離。

    慕容卿瞪圓了雙眼,從葉霸天的背後看過去,她見到,小黑他們正在衝著自己微笑,在漫天的火光中,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自然。

    淚水狂湧而出,她拼了命的搖頭,「不要,你們不要,快跟我們走。」

    火光滿眼,逐漸的吞噬他們。

    而就在這個時候,幾道黑影突然從火光中激射了出來。慕容卿不敢置信,她忙大喊道:「大家一定要小心。」

    葉霸天無奈的嘆息,這個孩子,還是心太軟了。成大事者,怎麼可能會沒有傷亡。

    借著這股力道,葉霸天他們終於離開了三皇子府。所有人沒敢停歇,加速衝出了城門。

    到了與接應之人約定的地方,慕容卿悲痛的發現,她帶去的暗衛,竟然只剩下了六個人。而其他人竟然全都被留在了那場大爆炸中,客死異鄉,再也無法回去了。

    淚水不受控制的噴出來,慕容卿拼了命的去抹,可是,淚水卻是越來越多,根本無法抹除干淨。

    「外公……」慕容卿投入葉霸天的懷抱,「我救不了他們。」她以為,有幻陣的存在,至少可以確保大家的安全。

    她沒想到的是,金如然居然狠毒的在書房的下方埋了那麼多的炸藥。

    幻陣只是能夠影響到人的視覺,卻無法影響到炸藥。

    「他們是替我而死!」慕容卿悲痛萬分,不能原諒自己。

    這麼多人都是因她而死,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不會來到這裡冒險。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其實,以那些暗衛的能力,他們可以很輕鬆的離開吧。

    一切都是為了她。

    說好了一起來,一起離開,可最終還是未能達成這個心願。

    「皇子妃,這並非是你的錯。」小黑一身鮮血淋漓的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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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1:49 |只看該作者
第094章:怒罵靜妃太自私

    小黑走到近前,極為認真的說道:「皇子妃,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請你不要怪自己。」

    怎麼能不怪!

    慕容卿趴在葉霸天的懷中,淚水撲簌簌的往下落。

    「皇子妃,我們暗衛的職責就是要保護自己的主子。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主子的性命都是最重要。皇子妃,我們只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我們無怨無悔。」

    「胡說!」慕容卿突然離開了葉霸天,紅著眼眶罵道。「什麼職責,什麼無怨無悔?你們也有家人,也有自己所愛的人,憑什麼我的命重要,難道你們的命就不重要?」

    這裡面好多人她都認識,之前都還跟她說過話,轉眼間竟然就化作了飛灰,她怎能接受。

    而她更加接受不了的就是他們的心態,誰說他們的命就不重要。

    「都是性命,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難道說,我們死了就還可以再活一回?」話一出口,慕容卿自己便也愣住了。

    好吧,她自己是重活了一回。可是,那也是特別的例子,並不能用在所有人身上。

    噗通!噗通……小黑領著剩餘的幾個暗衛跪倒在地。

    「皇子妃……」眾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嚥。這輩子能夠有這樣的主子,還有什麼奢求?

    小黑抬頭,他那本來就烏漆墨黑的臉因為之前的爆炸而變的更加漆黑。

    因為如此,他的那雙眸子便顯得更加的晶亮。

    「皇子妃,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都是孤兒,根本就沒有親人。但是,殿下收養了我們,教我們武功,給我們飯吃。對我們來說,殿下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所以,不管是為殿下做什麼,我們都願意甘倒塗地,在所不惜。」

    「你們……」慕容卿震驚,他們都是孤兒?

    小黑咬了咬唇,強忍著心裡的酸澀。「皇子妃,你不要誤會。殿下並非是將我當做棋子,相反,他是將我們當做兄弟。每一次出任務,殿下都會身先士卒,不管是遇到什麼危險,也必定會跟我們同共進退。我們都是一家人,為了家人付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起來吧。」慕容卿虛弱的揮揮手,「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只不過,一時之間我還無法接受罷了。」

    待得小黑站起身,慕容卿才繼續道:「我不管你們以前如何,但現在我說的話,你們必須要記在心裡。從今往後,任務可以完不成,但人一定不能有事。你們要明白,命留下,你們還可以繼續任務,但如果死了,什麼任務也就完不成了。」

    「屬下記住了。」小黑領著眾人,異口同聲的喊。

    慕容卿沉默的點點頭,「我們先離開再說。」在天水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裡也不安全了,她需要早些趕回京城,用引魂花救活靜妃。

    他們眾人離開沒多久,金如然派出來的人便找到了這個地方,只可惜,慕容卿一行人早就鴻飛冥冥,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與此同時,金如沅正守在阿米的床前,一臉緊張的盯著床上的人兒看著。

    「阿米,你醒來。」他輕聲低喃著。

    他的眼眶漸漸的濕潤,淚水一滴滴的滑落在阿米的手背上,四散開來,只留下微弱的水潤痕跡。

    「十……十殿下。」突然,一道暗啞的嗓音從床上的人兒口中傳出。

    金如沅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頭看過去。

    「十殿下,你,你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

    「阿米!」金如沅激動的將床上的人兒抱入懷中,「你終於醒了,終於又能叫我的名字了。」

    「殿下,阿米太過虛弱,還是先讓她休息一會兒吧。」旁邊站著的一個白髮老頭子突然道。

    金如沅忙不迭的點頭,「對,我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他將阿米輕輕的放回去,「阿米,你先休息。」

    「殿下,別走。」阿米吃力的拉住金如沅,「陪陪我,說說話。」

    睡了太久,她覺著腦子昏沉沉的,難受的厲害。她害怕自己會再這樣睡過去,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金如沅握住了阿米的手,認真的點頭,「好,我陪著你說話。」

    「殿下,我怎麼會醒過來?」阿米問道。她依稀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曾聽聞,自己這個情況,沒有引魂花是無法清醒的,難道殿下找到了引魂花?

    金如沅想了一下,這才將慕容卿的到來,與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初開始,阿米的頭腦還有些不是太清楚。當金如沅說完之後,她總算是恢復了些精神。

    聽聞慕容卿來了,她也非常的高興。如果不是慕容卿,她只怕早就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再度回到金如沅的身邊。

    她握緊了金如沅的手,認真的道:「殿下,九皇子妃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如今,她又救了我一次。殿下,我欠九皇子妃太多了,只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殿下,如果有可能,你幫幫九皇子妃,可好?」

    金如沅有些猶豫,「阿米,你應該知道我們跟她是敵對的關係,如果我跟她合作,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叛徒,我……」

    「殿下,男子漢,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是個女人,本來並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我卻知道,萬太國沒有好人。他們這些來到水之國的所謂大使,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殿下,難道你認為他們這樣的人,將來不會背叛協議對我們下手?」

    阿米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勸說著金如沅,因為她知道,在大是大非,公理大意上面,金如沅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她知道,他一定能夠想得通。

    萬太國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來到天水城不到短短的半月功夫,據說已經殘害了上百個少女。他們不是人,是畜生。

    這樣的人,將來如果真的踏入水之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當年萬太國的殘暴,阿米雖然知道,但具體的卻不是太清楚。但正是因為如此,她越是感到害怕。誰可以肯定當年的事情不會再度發生。

    「殿下,萬太國太可怕了。」

    金如沅默默點頭,阿米或許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但他作為皇室子弟,又怎麼可能會不清楚。據皇室的祕聞,萬太國當年在水之國跟天昊國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如果真的讓他們再度入侵……那太可怕了。

    「殿下,其實,我們為什麼要攻打天昊國呢?」阿米有些不解的問。在她看來,兩國根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這樣互相爭鬥,讓漁人得利?

    「其實,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金如沅道。

    之所以起紛爭,據說是為了要成為大陸的第一大國。但金如沅卻覺著,事情好似沒有這樣簡單。他依稀瞭解到,好似有什麼人出面,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但具體的,他也不是太清楚。

    畢竟,他之前從未覺著自己可以登上那個位置。

    「殿下,九皇子妃是個好人。」阿米再度道。

    「我知道。」金如沅道。「好了,阿米,你別多想,先好好休息,養好了身子,其他的再說。」

    「但是……」

    金如沅用食指點點她的唇,「好了,這件事我自有分曉。至少,我可以答應你,不會跟慕容卿成為生死大敵。」

    事實上,他們說不定可以成為好朋友,成為盟友。

    看到金如沅說的絕對,阿米便只好選擇聽他的。

    看著她閉上了眼睛,金如沅這才轉身出去。

    萬太國,天昊國,或許,他是應該要做出選擇了。

    第二日。

    金如然站在了爆炸的中心地帶,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在蔓延。

    其實,昨天晚上做出那個決定,他的心裡也不好受。親手殺死自己喜歡的人,那種滋味……後來得知慕容卿並未死,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

    這種糾結的情緒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也讓他有些迷茫。自己的生死大劫,他真的可以應付嗎?

    「殿下,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有暗衛上來,雙手呈上一封信。

    金如然回神,接過信,展開來。

    「三殿下,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昨日死於貴府的暗衛,希望你能將他們的骨灰收集起來,派人送到軍營那邊交給九殿下夏侯奕。這份情,我記下,將來必報。」

    沒有署名,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金如然卻就是知道,這是什麼人寫的。

    「膽子太不小了,真以為本殿下會聽她的?什麼情,什麼報答……」金如然冷笑不已,他將那封信團團握在手中,想要將其毀掉。

    手指動了動,半響後卻最終鬆開。

    金如然恨恨的冷哼了一聲,最後,他轉頭吩咐,「昨日死的暗衛,他們的骨灰收集好沒有?」

    「已經收集好了。」有暗衛回答。

    「派人送到軍營那邊,交給天昊國的九殿下。」

    「殿下……」暗衛有些詫異,不明白金如然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怎麼,本殿下要做的事情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屬下不敢。」暗衛急忙垂頭。老天,他哪裡敢質疑主子的決定,只不過是覺著有點奇怪罷了。

    「快去!」金如然怒哼了一聲。

    暗衛哪裡還敢說什麼,只能乖乖的轉身離開。

    金如然轉過身子,面向了太陽的方向。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彷彿看到了一個有著曼妙身影的女子正在衝著自己招手,淺笑倩兮,美的不可方物。

    「最後一次,僅此一次。」金如然重重的握拳,直接轉身離開。而那個曼妙的身影也好似緩慢消失,再也瞧不見蹤跡。

    而此時,慕容卿他們早已經坐上了船,沿著原路返回。

    因為不曉得引魂花到底能夠保持多久,為了能夠維持藥效,慕容卿眾人幾乎日夜不停,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第六天,他們終於趕回京城。

    慕容卿沒有休息,直接進宮。

    她先去了勤政殿,見到了劉公公,這才得知,皇上竟然在靜妃那兒。

    原來,近幾日,靜妃的情況是越來越不好,所以皇上已經幾日沒有上朝,一直都在那邊守著她。

    聞聽這個消息,慕容卿便急忙與劉公公一道趕往了靜妃的寢宮。

    劉公公進去稟告,不多會兒,她便見到一個人直接衝了出來,撲到跟前,一把扣住了自己的胳膊。「卿兒,東……東西拿回來了嗎?」

    「父皇?」慕容卿吃驚,眼前的竟然是皇上?

    她真的不敢相信,皇上整個人憔悴的不成人形,頭髮跟衣服都是亂糟糟的,隱隱的還透發著點難聞的餿味,彷彿已經有幾天時間沒洗澡了。

    「父皇,你?」

    「快告訴我,卿兒,東西拿到了嗎?」皇上急切的問。

    慕容卿微微點頭,「父皇,東西已經拿回來了。」

    「好,好好。」皇上忙道:「趕緊將東西交給藥王老先生。真的太好了,有救了,靜兒有救了。」

    皇上轉身就再度衝回去,慕容卿微微楞了下,才在一旁劉公公那莫可奈何的表情之下,疾步跟進去。

    到了內室,藥王迎出來,「卿兒,真的拿回來了?」他也是有些激動,看著慕容卿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太讓人難以相信了,卿兒,無論如何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將引魂花帶回來了。」

    「倖不辱命。」慕容卿道。

    「真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這種神藥。」

    慕容卿失笑,靠近了一步,輕聲說道:「藥爺爺,我還見到了引魂草。」

    「什麼?」藥王大吃一驚,一把抓住了慕容卿的手,「你見到了引魂草?」

    「藥爺爺,你抓痛我了。」慕容卿掙紮著。真是無妄之災,回來沒多久,竟然接連被兩個人用力的抓,不知道你們力氣很大嗎,痛死了。

    藥王尷尬的縮回手,使勁的抖了抖,「卿兒,別生氣,你沒事吧?」

    「我沒事。」慕容卿搖頭。

    「那引魂草呢,你在什麼地方見到的?」藥王急切的追問。

    「在天機那邊,他送給我,但後來我拿去救人了。」

    「什麼?」藥王的聲音直接拔高了八度,「你這孩子,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那可是神藥,你竟然就這樣給別人了?好吧,雖然引魂草比不上引魂花,只是能夠讓人精神不會太紊亂,但那也是神藥,傳說中的東西。你這個敗家的孩子,我真是被你給氣死了。哪怕只是拿回來給我瞧一眼也好我這一生被也不會白活了。」

    藥王唏噓不已,惱到不行。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見到傳說中的神藥。沒見到竟然就這樣失之交臂了,也太可惜了。

    「卿兒,我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藥爺爺,不是還有引魂花嗎?」慕容卿笑著道。

    藥王一愣,而後便又開心起來。「對對對,做人不能太過貪心了,有一種神藥已屬難得,更何況是見到兩種。好,看到一種,我也是能夠如願了。卿兒,趕緊的,將引魂花拿出來給我瞧瞧。」

    看著藥王那急不可耐的表情,慕容卿忍不住的笑起來。

    她將自己背在身上的包袱給解下,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將其放下。「藥爺爺,東西便在其中了,你看看。」

    「好好好。」藥王興奮的彷彿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他抖抖手,咳嗽了一聲,挺直了脊背。那一瞬間,慕容卿發現,他整個人的氣勢好似都發生了變化。

    藥王拿出了一副手套,從材質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卻可以感受到,那手套一定是特質的,絕對不簡單。

    他用一種虔誠的神態去靠近玉盒子,而後慢慢的打開。

    一抹紅色的光芒瞬間透發而出,藥王下意識的就將玉盒子的蓋子給蓋上。

    「藥爺爺,你怎麼了?」慕容卿一臉奇怪的上前問道。

    「我擔心藥效會揮發掉。」藥王緊張的說。

    「難道要一直這樣,那你如何入藥,如何救母妃?」

    藥王尷尬的撓撓頭,「好吧,我倒是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算了,既然是藥,那就是要用來救人的。就算是傳說中的神藥又如何,那也是藥。對,是我太著相了。」

    他拍拍自己的頭,再度打開了玉盒子。淡淡的紅芒散發而出,藥王認真的觀察了半響,這才合上了玉盒子。

    他走到皇上身前,輕聲道:「皇上,我大概需要兩個時辰的時間配藥。你也別太擔心了,有了這個藥,靜妃一定能夠醒來。」

    「是的,她一定能夠醒來,一定可以。」皇上猶如瘋了一般的附和著。

    藥王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好再說什麼,直接衝著慕容卿招手,示意她陪著自己一道出去。

    皇上特別在靜妃的寢宮中開闢出了一個配藥室,專門供給藥王所用。

    藥王領著慕容卿進入了配藥室,他先將玉盒子給放下,然後開始做配藥的凖備。

    「卿兒,這次拿到藥的過程很艱辛吧?」藥王問道。

    提起這件事,慕容卿難免想到了為自己死去的那十多個暗衛。她的眼眶微微的泛紅,人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

    感覺到她的情況有些不太對,藥王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道:「卿兒,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慕容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藥王,聽完後,藥王也是不甚唏噓,「果然都是好漢子。其實,如果不是小九對他們好,我想,他們也不會如此心甘情願的去這樣做。卿兒,你也別太傷心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既然自己選擇這樣做,並且毫不後悔,那你就成全他們,讓他們安心的去。」

    「安心?」慕容卿詫異的反問,「藥爺爺,你的意思……」

    「如果你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他們會走的不安心的。」

    慕容卿神色一變,她微微的嘆息了一聲,點點頭,「藥爺爺,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想通的。來吧,幫我做些事情。靜妃的情況已經容不得繼續拖下去,必須要盡快配好藥。」

    「是的,藥爺爺。」慕容卿答應著,收拾了心情,走過去開始幫忙。

    雖然慕容卿對於藥理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還是可以的。其實,這些事情本來應該是戈黔來做,但日前他趕赴戰場去了,說是為了幫忙。

    慕容卿倒也沒有多想,以他跟夏侯奕的感情,他自然是不會讓夏侯奕孤身一人在那邊受罪。他必定會前往幫忙,能夠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

    藥王雖然說要用兩個時辰,但到最後竟然足足用了三個時辰。等到成藥出來的時候,天早就已經黑了。

    看著藥王手中那一枚火紅色的藥丸,慕容卿道:「藥爺爺,你真的確定這個藥可以救活母妃嗎?」

    「一定可以。」藥王篤定的說。「如果連引魂花這種神藥都無法救活靜妃,那可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慕容卿雙手合十,輕聲說道:「佛主保佑,母妃一定可以好起來。」

    靜妃這一生,其實也夠悲苦的。而現在,她只要醒來就可以過上好日子。如今就只看上天死否能夠憐憫她,給她一段好日子過。

    藥王拿著被他放入玉盒子的藥,與慕容卿一道進入了內殿。

    皇上猶自傻呆呆的坐在床前,握著靜妃的手,一言不發,甚至眼睛都不眨動一下。

    慕容卿上前,輕聲安慰道:「父皇,你不要這樣,母妃一定會好起來。藥爺爺已經配置好藥,只要母妃吃下便能好起來。」

    「是的,靜兒一定能夠好起來,一定可以。」皇上無神的附和,彷彿整個人的靈魂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慕容卿無奈,只能轉頭去看藥王。

    後者也是一臉的尷尬,好吧,這種事,他可不是第一次瞧見了。

    對於皇上的深情,他也是萬分的感動,所以他才會如此盡心盡意的在這裡守候靜妃。他只是希望,自己得不到的愛情,但希望自己可以幫到他人得到愛情。

    「卿兒,你別說了,最近幾天,皇上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只要靜妃不能清醒,只怕他一直都會是這種狀態。放心吧,等到吃下藥,靜妃醒來,一切就可以沒事了。」

    慕容卿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她回頭,接過藥王遞來的玉盒子,上前喂靜妃吃東西。

    靜妃沒有意識,但好在能夠知道吞嚥東西,否則,她根本無法支撐到現在。

    將藥喂給靜妃後,慕容卿便也守在了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藥王說過,因為靜妃昏迷太久,所以,縱然有引魂花,但也不確定她什麼時候才可以醒。或許是幾個時辰,或許是幾天,但絕對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半個時辰後,見靜妃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慕容卿便吩咐人去凖備了一些清淡的吃食上來。

    「父皇,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好嗎?」

    皇上依然沒有反應,就那樣靜靜的坐著,眼神沒有從靜妃的臉上移開過分毫。

    慕容卿看著,心中大受感觸。不管當年皇上到底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現如今,他終於知道錯了。瞧著他最近的表現,只怕見到的人都會因此而感動。

    「別勸了,他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沒有人可以勸說他,以他的身份……算了,卿兒,你還是先過來吃點。你看看你自己,憔悴的都快不成樣子了。」

    慕容卿摸了摸自己的臉,道:「真的嗎?」這段日子,她日夜趕路,別說是洗澡了,睡覺都少。憔悴,那是肯定的。現在,她自己都有些害怕去看自己的模樣了。

    「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趕緊的過來吃東西,養胖點,也不怕小九那小子嫌棄你。」

    「他敢!」

    藥王哈哈大笑,「好了,趕緊過來吃東西。」

    慕容卿應了一聲,走了兩步,突然靈光一閃,忙就又跑回去。

    她在皇上身邊站定,看著他的側臉,輕聲說道:「父皇,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憔悴的都不成人形了。我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年輕的時候,靜妃說你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可現在……父皇,你還能這樣確定嗎?」

    皇上那無神的雙眼突然眨動了下,他轉頭看著靜妃,好似慢慢的多了點神彩。

    「父皇,如果母妃醒來發現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說母妃會怎麼樣?她……會不會覺著現在的你不是太好?」

    「我,我很難看嗎?」皇上啞著嗓子問道。

    慕容卿想了一下,這才大著膽子點頭。「父皇,你現在的樣子真的不太好。而且,你的身上還有一股味道。我還記得父皇你曾經跟我說過,母妃最愛干淨,如今你這個樣子,也不曉得母妃會不會……」

    「嫌棄我?」皇上猛然站起。

    但不知是否因為起的太快,皇上的身子直打晃。

    「父皇!」慕容卿被嚇了一跳,忙將皇上給扶起。「父皇,你沒事吧?」

    「我沒事。」皇上掙脫開慕容卿,步履踉蹌的轉過身,朝著不遠處的桌子走去。

    他在藥王的對面坐下,開始狼吞虎嚥著。半響後,他吃的差不多了就站起身,吩咐人凖備熱水,他要沐浴更衣。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仿若根本就不知道周圍還有其他人。

    等到他離開之後,慕容卿這才走過去,與藥王一道安安靜靜的吃東西。

    他們才剛吃完飯,皇上便回來了。

    他看也不看慕容卿跟藥王,直接就走到床邊,坐下,握著靜妃的手,再度一動不動。

    看著皇上的舉動,慕容卿也是在心中默默的嘆息一聲。

    問人世間情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藥爺爺,我先先去看看孩子,勞煩你在這裡守著,如果有什麼消息,還請你馬上派人去通知我,可好?」

    「趕緊去吧,那幾個小子這些日子不見你,整日吵的你心煩。本來皇上可以鎮住他們,但皇上現在的樣子……你快點去吧。」

    「多謝藥爺爺。」慕容卿快速說著,轉身就跑了出去。

    離開這麼長時間,她又何嘗不想念幾個孩子。

    估計沒有人會猜想到,孩子竟然在宮裡。

    放眼整個京城,除卻九皇子府之外,也就只有皇宮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她在京城,那九皇子府自然是第一選擇,但她離開,那裡就不安全了。而且,沒有人守著孩子,她也是不放心。

    所以,她才會將幾個孩子送進宮,並且在他們的寢宮外面設置了陣法,等閒之人絕對無法闖進去傷害他們。

    慕容卿幾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幾個孩子的寢宮,其實,孩子的寢宮就在靜妃的寢宮附近。皇上的用意就是希望幾個孩子能夠經常到靜妃這裡來,讓靜妃聽聽他們的聲音,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刺激她早點醒過來。

    「老大,老二,老三。」還未進門,慕容卿便大聲的叫起來。

    一叫出聲,慕容卿就楞了下。好吧,到現在她還未給幾個孩子起名,這真的是個很麻煩的問題。不成,她今天晚上就必須要將這件事給徹底處理。

    「皇子妃。」紅葉那驚喜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慕容卿加快步伐走過去,「是我,孩子怎麼樣了?」

    「娘……涼涼!」軟軟膩膩的嗓音隨之響起。

    慕容卿覺著自己的心都要軟化了,她走的時候,幾個孩子雖然有時候會模模糊糊的叫自己娘,但卻根本沒有這樣清楚。

    沒想到,自己離開了一次回來,他們竟然就能夠叫的如此清楚了。

    她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那個跟隨綠心衝過來的小小人兒。「老二,想娘親了嗎?」

    「娘娘!」老二咯咯咯的笑著,用自己全是口水的唇往慕容卿的臉上不停的印著。「娘娘!」

    就在這時,又一道小身影衝過來。他在老二身邊站定,直接就霸道的將老二拉到一旁,佔據了她的位置。

    不過,他卻沒有去親慕容卿,只是安安靜靜的趴在她的脖子上。「娘!」

    這一聲叫的更加清楚,慕容卿覺著心肝兒都開始顫抖了。

    「嗚嗚……」淒慘的哭聲響起,吸引了慕容卿所有的注意。

    她忙抬頭看過去,發現那哭哭啼啼,一邊哭一邊揉著眼睛往自己跑的可不就是老三。

    「嗚嗚……涼涼,嗚嗚……涼……」

    嘭!

    老三摔倒在地,紅葉驚了驚,忙要上前攙扶他。

    「紅葉,讓他自己站起來。」慕容卿吩咐。

    紅葉楞了下,但也只能聽話的站在原地等候小殿下自己站起身。

    慕容卿看著老三,輕聲說道:「老三,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你要自己站起來,你可以做到的。」

    「涼涼……嗚嗚,涼涼!」老三哭哭啼啼的,努力的爬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不夠力氣,一連試了幾次都沒能夠爬起來。

    「老三,爬起來!」慕容卿再度道。

    老大顯然是被吵的煩了,他轉頭瞪向了老三,眉宇中閃過不高興的神色。

    只不過,慕容卿顯然沒有瞧見。但是,她沒有看到,有一個人卻看到了。

    老三被他瞪得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之後,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用力的爬起來。

    而後,他便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嘴裡大喊著涼涼,衝入慕容卿的懷中。

    「我們的老三最能干了。」慕容卿笑起來。她卻是不知,這一切都是老大的功勞,老三最怕的就是老大。

    多了個老三擠進來,老大顯然有些不高興。他用手去推老三,嘴裡不停的哼哼著。

    老三被老大推搡著,他那本來已經消失的哭聲再度響起。他小可憐一樣的蜷縮在慕容卿的懷中,往一邊兒縮,儘量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老大堂而皇之的佔據了大部分地盤,臉上總算是多了點笑容。

    慕容卿也是被他們兩人的互動給鎮住,這麼小的孩子,他們竟然已經有強弱之分了?

    「娘!」老二不干了,自己最歡喜的娘親懷抱竟然被他們給完全佔據了,他只能站在一旁,哪裡能高興的起來。

    原本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他哇的一聲哭出來,也跑了過去。

    慕容卿開始頭疼,原來,孩子太多也是個麻煩事兒,這爭風吃醋起來,著實讓人覺著頭疼。

    她站起身,示意紅葉上前幫忙,將孩子一起抱進去。

    兩人將孩子放在軟榻上,慕容卿就勢在床上坐下,「紅葉,孩子們情況怎麼樣?」

    「皇子妃放心,幾位小殿下都很乖,很聽話。」

    「聽話?」慕容卿有些詫異,「之前藥王可是跟我說他們鬧騰的厲害,紅葉,你是在替他們隱瞞實情?」

    「奴婢……」紅葉有些尷尬的垂了頭。

    「說實情!」慕容卿道。

    紅葉無奈,看著幾個孩子,在心裡說了一聲抱歉。隨後,她這才道:「皇子妃,其實幾位小殿下真的很乖,只是,有些時候想念皇子妃了,他們才會鬧騰一下。但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還是非常乖的。而且,幾位小殿下真的非常聰明,不管是什麼,一教就會,是奴婢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了。」

    「我只希望他們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至於其他的,我暫時還未想到那麼多。」慕容卿寵溺的拍著幾個孩子的頭。

    相信很多做母親的應該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龍成鳳,但是對於她來說,再沒有什麼是比孩子健康還重要的。

    只要他們能夠開開心心的,至於其他的,她不會苛求太多。

    「紅葉,你去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慕容卿看著自己一身狼借,忙吩咐著。

    幾個孩子不停的往她身上爬,尤其是老二跟老三,不時的啃著她的臉,她真擔心自己身上的髒亂會害的他們生病。

    「皇子妃,奴婢這就去凖備。」

    「好。」慕容卿答應著,轉頭再去跟幾個孩子玩兒。

    不多會兒,紅葉過來稟告說熱水已經凖備妥當,慕容卿吩咐她守著孩子,自己起身要進入內室。

    可這個時候,幾個孩子死活都不願意放她離開,哭著叫著,老三甚至整個人趴在她肩上,死活都不放手。

    「你們幾個這是……」慕容卿哭笑不得,最後只能妥協,帶著三個小傢伙一起去洗澡。

    好在這裡有專屬的浴池,否則今天只怕是要有大麻煩了。

    清洗完畢之後,慕容卿哄睡了幾個孩子,交代紅葉照顧他們,自己再度趕去了靜妃的寢宮。

    到了宮門口,迎面遇到了疾步走來的劉公公。見他那一臉的急色,慕容卿心中一緊,上前問道:「劉公公,出什麼事了?」

    她突然出聲,劉公公被嚇了一跳,差點整個人跳起來。

    慕容卿心中的不安在擴大,她皺著眉頭,再度問道:「劉公公,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劉公公急忙搖頭。

    「劉公公何須隱瞞?」慕容卿沉聲道。「劉公公是父皇說身邊的老人兒,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能夠讓你露出如此驚慌的神情,事情必定不會簡單。劉公公,還請告知,是否是軍營那邊出了什麼事?」

    「沒……沒有。」劉公公一刻不停的搖頭。

    他越是如此否定,慕容卿便越覺著有問題,而且,心中的不安也開始越來越清晰。

    如今的事態,能夠讓劉公公露出如此緊張神色的,除卻是軍營那邊的事情,她根本想不到其他。

    不管是夏侯奕,夏侯傑還是大將軍,他們三個人都是對自己最為重要的人。不管是他們哪一個人出了事,她心裡都不會好受。

    「劉公公,還請你告知。」

    「九皇子妃……老奴,老奴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九殿下?」慕容卿目光微沉,「你直說吧。」

    劉公公默默的嘆息了一聲,最後才無奈的道:「是,剛剛前線傳來了消息,九殿下受傷,但具體的情況卻無人得知。九皇子妃,你也別太擔心了,九殿下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慕容卿肯定了他的答案。「殿下一定會沒事的。」

    說完,她便直接轉身,朝著宮內走進去。

    劉公公在背後看著她那疾步離去的背影,不禁仰頭望天,輕聲道:「老天爺啊,你這是要折磨我們天昊國到什麼地步啊?」

    皇上是一代明君,夏侯奕跟慕容卿都是好人,可為什麼好人卻沒有好報。

    一來二去的,他們到底發生了多少不好的事情。

    天可憐見,就饒過他們吧。

    劉公公在原地嘆息了許久,這才快步朝著正殿走去。

    而此時,慕容卿已經站到了皇上的身側。她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靜妃,輕聲問著身側的藥王,「藥爺爺,母妃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穩定,但是還未醒。」

    慕容卿紅了眼眶,她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靜靜的道:「母妃,你為什麼不醒來?縱然你不想見到父皇,可你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嗎?殿下如今在打仗,剛剛傳回來的消息,殿下出事了。母妃,為什麼你不起來,難道你真忍心讓殿下再也見不到你?」

    「卿兒,你別這樣。」藥王上前安撫她,竟然是小九出事了,難怪她會這麼激動。

    「是母妃太自私了。」慕容卿大聲說著。

    藥王被嚇了一跳,哪裡想到她竟然會這樣激動。

    慕容卿站起身,指著床上躺著的靜妃道:「我自己也是做母親的,如果換做是我,不管是自己再如何的痛苦,我也不會這樣逃避,任由自己的孩子自生自滅。母妃,你是做母親的,難道,你就是這樣做母親的嗎?」

    「母妃!你醒醒好不好?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

    「住口!」皇上回頭,冷喝一聲。「朕不許你這樣說靜兒。」

    「我說錯了嗎?」慕容卿忍不住的開始掉眼淚,「就算父皇你要責罰我,那我還是要說,母妃太自私,她根本就只想著她自己。」

    啪!清脆的巴掌聲重重響起,震驚了室內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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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2:10 |只看該作者
第095章:軍營出現了女人

    巴掌聲響起,室內的人俱都傻了。

    就連當事人的皇上,也是滿臉不敢置信,他垂頭望著自己的右手,發現其正在不停的顫抖。

    「朕……朕不能允許你,你這樣說靜兒。」

    皇上抬頭看著慕容卿,發現她正捂著自己的臉,垂著頭,一聲不吭,讓人根本就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皇上的心裡很難過,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很生氣,一時衝動之下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但是,剛一回神,他心裡其實就已經承受不住的後悔了。

    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此時此刻,他要怎樣去說明一切?

    他是個皇上,實在是拉不下臉面去跟慕容卿道歉,哪怕,他此時心裡真的很衝動,想要告訴慕容卿自己此時的心情。

    藥王在一旁,也是哆嗦了嘴唇,但半天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混亂了,沒有人想到慕容卿竟然會突然闖進來衝著靜妃發火,更加沒有人能想到,皇上居然對慕容卿動手。

    那清脆的巴掌聲,鎮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藥王是有心想要安慰一下慕容卿,但是,他卻根本就做不到。

    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又能說什麼。

    慕容卿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突如其來,當著眾人的面被皇上甩了巴掌,她心裡一定非常的難受,甚至是難以接受的。

    這個時候,外人說什麼只怕都沒有什麼用處。

    「她……她說的對。」

    突然,一道干澀沙啞的難聽女聲在眾人耳邊響起。那聲音,彷彿是用小石頭在琉璃瓦上面劃拉時發出的聲音,難聽的要命。

    但是,對於在場的很多人來說,那聲音無異於是仙樂。

    皇上整個人震住,緩緩轉身,彷彿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他用了極大的力氣才使得自己轉過身,正好對上了一雙燦爛猶如星子般的眼睛。

    「靜……靜兒?」皇上干澀的吐出這兩個字,而後,他便像是被抽干了體內所有力氣一樣,嘭的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靜妃終於醒了,雖然很虛弱,但精神瞧著卻非常的好。

    藥王在第一時間沖上去,替她把脈。

    半響後,他鬆口氣道:「靜妃已經沒事了,瞧著神智也很清醒。」

    「靜兒,是你嗎?」皇上喃喃的問道。

    靜妃卻彷彿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她轉頭看著那站在自己床前,半垂著頭,一聲不吭,渾身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的慕容卿,眼中泛出了晶瑩的霧氣。

    「孩子,別生氣,到母妃這裡來,好嗎?」靜妃吃力的抬起手,衝著慕容卿叫喊。

    慕容卿沒有動彈,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變過,彷彿,她根本就不在意靜妃。

    靜妃倒也不曾生氣,只是依然用那溫柔的語氣道:「孩子,真的怨怪母妃了嗎?」

    她的手,終於因為無力而墜下,緩緩的,沒辦控制的落下去。

    就在靜妃的手即將垂落在床上的時候,突然,一雙小手抱住了她的手,重重的握緊,「母妃……」

    「我的孩子,別難過,別生氣。」靜妃溫柔的安撫。

    慕容卿紅著眼眶,只是垂著頭強忍著心中的酸澀,不願意讓自己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啪!

    突然,又一道不是太清楚的巴掌聲在室內響起。

    眾人再度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打人打上癮了?

    慕容卿震驚的抬頭看著靜妃,視線落在她那正緩緩放下的左手,整個人都有些瘋了。「母妃,你做什麼?」

    「孩子,剛剛皇上打了你,其實,他並非是出自真心,只是……他是個帝王,自然無法給你道歉。但我作為母妃,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委屈。母妃人微言輕,無法讓皇上給你道歉,只能選擇打自己一巴掌,算是替皇上受過。孩子,就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原諒皇上,不要生他氣了好嗎?」

    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迷濛了慕容卿的雙眼。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所看到的是真實的。為了她,靜妃竟然打了自己?

    皇上也是愣住,完全不敢相信。

    「靜兒,你……」

    「皇上,可否給臣妾一點私人空間?我想跟卿兒聊聊。」

    「好好好,你別生氣。」感覺到靜妃的情緒不是太對,皇上忙安撫道。

    隨後,皇上又看向了慕容卿,猶豫了下才道:「卿兒,朕……」

    慕容卿站起身,衝著皇上恭敬的行禮,「父皇,你不要說了,本來就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因為自己情緒不佳而胡亂發脾氣,應該是我向父皇你請罪才是。」

    皇上尷尬的擺擺手,「不是,朕也有不對。算了,這件事以後就別提了。你們好好聊聊,朕就在外面,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們就馬上招呼一聲。」

    「謝謝父皇。」

    皇上無奈的看了一眼靜妃,這才與眾人一道離開。

    「卿兒,過來母妃這裡坐下,讓母妃好好看看你。」靜妃衝著慕容卿溫柔的笑。

    慕容卿聽話的點點頭,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她的手被靜妃拉著,其實,靜妃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道,如果不是她反過來抓著靜妃的手,估計靜妃的手自己就可以滑落下去。

    靜妃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雖然頭髮有些亂,但絲毫掩飾不了她那溫柔嫻靜的美。尤其是她臉上的淺柔笑容,沐浴在那個笑容之下,能讓人身心都感到舒暢。

    「母妃,你的笑容讓我感覺到了母親的味道。」慕容卿傻兮兮的說。

    靜妃微微一笑,「真是個傻孩子,你叫了我一聲母妃,難道我不是你的母親嗎?」

    「母親?」慕容卿有些犯傻,從小大大,她都沒有感受到過娘親的滋味。雖然老夫人很疼愛自己,但到底跟母親不可以相比。

    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夏侯奕帶她來見過靜妃一次之後,雖然那個時候靜妃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她卻總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很喜歡她,在她的身邊就可以覺得很舒服,很窩心。

    她經常進宮,經常來陪伴靜妃,替她做按摩,跟她說自己的心事。

    認真說起來,她跟靜妃說的話遠超其他任何人。

    所以,靜妃醒來之後,慕容卿絲毫不覺得有距離感,相反,她卻覺著存在於自己心中的某一個地方好似被觸動了下,有什麼東西要噴湧而出一樣。

    「傻孩子,其實,你的很多事情,母妃都知道。」

    慕容卿震驚,「母妃,你……」

    「想問母妃,為什麼會這樣說?」靜妃善解人意的問。

    慕容卿尷尬的點點頭,「母妃,我不是懷疑你,只是……」太意外了。一個昏睡了如此久的人,突然說知道她的事情,難道,她也是重生的?

    不會吧。

    「卿兒,扶著母妃坐起來,好嗎?」

    慕容卿點點頭,先將大靠枕放到床頭,隨後才用力扶著靜妃坐起。

    其實,這真的是一項很難做到的事情。靜妃昏睡了太長的時間,雙腿跟身子都沒什麼力道不說,還僵硬的很難動彈。

    坐起來,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對於靜妃來說卻是那麼的困難。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慕容卿才算將扶著靜妃坐起。

    「哎!」靜妃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如果再不醒來,恐怕我也就真的再也起不來了。」

    「母妃!」慕容卿有些怨怪的叫了一聲,「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

    靜妃柔柔一笑,倒也不跟慕容卿爭執。她示意慕容卿在自己身側坐下,隨後才道:「卿兒,母妃要告訴你。雖然母妃一直昏睡,但潛意識裡還是可以聽見你們跟我說話的。當然,這種情況不會一直維持。但是,當有人說話的時候,我大部分情況下彷彿都可以聽見。」

    「什麼?」

    慕容卿爆紅了臉,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那,那豈非是說,她以前跟靜妃說的話,她全都可以聽得見?

    靜妃笑著道:「我還記得,有個女孩子跟我說,她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所以,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吸引他的注意,本以為自己是贏家,誰知道,自己居然淪陷的那麼深。」

    「母妃!」慕容卿尷尬的叫了一聲,真是糗大了。她之前可是將自己跟夏侯奕的事情都告訴了靜妃,所以,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瞭解她跟夏侯奕之間關係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靜妃。

    「傻孩子。」

    靜妃笑著拍拍慕容卿的手,「在母妃面前不用覺著害羞,你跟小九一樣,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小九那孩子一向老城,不喜歡說話,事實上,母妃一直都很喜歡能有個像你一樣貼心的女兒,可以陪著母妃說說話。如今,母妃終於有了女兒。卿兒,母妃要感謝你。」

    靜妃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收斂,她看著慕容卿,眼中漫出了感激的神色。「事實上,我能夠堅持下來,最大的功勞就落在你的身上。」

    「為什麼?」慕容卿不解。其實,她也什麼都沒有做過,不是嗎。

    「傻孩子,你看,小九跟小十二,他們都是男孩子,雖然心疼我,但也不會經常拉著我說話。是你經常進宮陪著我聊天,是你告訴我小九他們的近況,是你支持我能夠繼續堅持下去。卿兒,我很感激上蒼,讓你出行在小九的生命中,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靜妃說的很真誠,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感情抒發出來。

    雖然她跟慕容卿並未見過面,但並不妨礙自己瞭解她。

    她真心覺著自己這個兒媳婦很不錯,聽話懂事不說,還非常的能干,是夏侯奕的好幫手。

    尤其是最近,她雖然人無法醒過來,但迷迷糊糊的也聽皇上跟自己說了不少事情。天昊國的情況有多麼危機,她比誰都要清楚。

    也正是因為清楚,她才更加明白慕容卿的好。

    慕容卿有多愛夏侯奕,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個孩子,為了自己喜歡的人甚至可以不惜自己的性命。

    就算是自己,也不是她救活的嗎?

    「卿兒,母妃的命是你救的。其實,母妃真的不太想清醒過來,因為我根本就無法去面對你的父皇。你之前罵我罵的很對,我很懦弱,也是在逃避。我不是個好母親,真的不是!」

    靜妃有些難過的垂下頭,她真的覺著自己做的不夠好,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昏睡著,根本就沒有去管過夏侯奕跟夏侯玉樹兩人的死活。

    尤其是夏侯玉樹,從他出生到現在,自己從未見到過他,根本就沒有盡到過一個為人母親應該有的責任。

    可以說,她是被慕容卿給罵醒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做錯了。

    是,她是遇到了很多傷心難過的事情,不願意去面對,只想著自己躲起來,不見任何人。不見人,不去想,她也就不會難過了。

    她卻沒有想到過,她是可以不難過了,但她的孩子卻沒有過上好日子。沒有母親的照顧,那麼小的夏侯奕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成長。

    在那段時間裡面,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被多少人欺負過。

    如果她還在,夏侯奕根本就不用去承受這些。

    都是她的錯,她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

    為母則強,但她做到了嗎?

    不,她什麼都沒有做到。甚至,她還讓自己的孩子因為自己而去承受痛楚。

    靜妃紅了眼睛,身子隱隱的有些發抖。

    「卿兒,我很感謝你能夠給我這次機會。如果不是你,我只怕還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母妃,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我當時也是心情不好,這才說了那麼過分的話。」慕容卿急忙道歉,「母妃的情況,雖然有一部分是你自己不想醒來的原因,但你受傷卻是最大的原因。母妃,你別怪我,好嗎?」

    「傻孩子。」靜妃笑著搖頭,「母妃怎麼會怪你呢,你也是為了我好。算了,不提這些了。」她搖搖頭,想了下,又道:「卿兒,之前皇上他……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他只是太著急了,並非是有意。」

    慕容卿紅著眼眶搖搖頭,「我不生氣,母妃,我是說真的。」

    其實,皇上剛剛打她,也算是將她給打醒了。不管她剛剛有多麼生氣,她都是為人子女,怎麼可以這樣說。更何況,靜妃的情況也確實特殊。

    縱然靜妃是真的有錯,她也不該當著眾人的面說她。

    而且,皇上那一刻盛怒的表情,看在她的眼裡,不覺著害怕,反倒是覺著很窩心。

    或許會有人認為她是個神經病,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可只有她這個當事人才明白,因為她從皇上的身上感受到了父親的味道。

    那種將她當做自己孩子去收拾的感覺,是她從小就期待能夠在大將軍的身上感受到的。

    只可惜,小時候,不管她做什麼都好,大將軍從來都不會理她,吝嗇他的父愛。

    其實,哪怕大將軍就是打她,罵她,那也是比對她冷漠,不將她放在眼中要好的多。她不是陌生人,她是他的女兒。

    還記得,她小時候經常會故意做錯事,目的就是要吸引大將軍的注意。只可惜,他卻根本就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她所做的事情全都是白用功,沒有任何的意義。

    「母妃,我覺著父皇是將我當成做錯事的女兒來罵的,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感動,並未生氣。」

    「傻孩子。」靜妃吃力的抬起手臂,將慕容卿摟入懷中。

    慕容卿的眼眶越加的紅,她靠在靜妃的肩頭,感受著那股溫柔的味道,只覺著整個人都輕鬆了。「母妃,你跟父皇對我其實都很好。在你們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從未享受到的母親跟父親的味道。我……我只是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沒有那個資格去享受你們的疼愛。」

    「卿兒,我的傻孩子,以後再也不要這樣想了。」靜妃輕輕的拍打她的肩頭。「當你嫁給小九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我的孩子。你的母親不在了,但母妃會代替你的母親來照顧你。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娘親,好嗎?」

    「母妃……」

    「我很高興。」靜妃臉上的笑容越顯濃鬱,「多了個女兒,這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慕容卿整個人沐浴在一種濃濃的幸福氛圍中,她恨不能這一刻永遠持續下去。

    許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

    她揉著自己的眼睛,尷尬的道:「母妃,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傻瓜,什麼看笑話,這是你最真摯的表現,我不知道多開心。卿兒,你還是先跟我說說小九的事情吧。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慕容卿搖頭,「具體的我也還不是太清楚,之前聽劉公公說過,殿下好似出了事情。」

    「你想要去軍營那邊看看?」靜妃問道。

    「是的。」慕容卿想也不想的回答。「其實,在我回來之後便想馬上去看看。只是因為母妃你一直沒有清醒,我還未確定前往的日子。」

    「我這裡不用擔心。」靜妃直接道。「我在這裡可以照顧好自己,而且……皇上也是不會讓我出事的。你就放心的去吧,小九需要你。」

    「我也需要殿下。」慕容卿認真的說。她發現,在沒有夏侯奕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就會非常的柔弱,像是沒有了主心骨。

    哪怕是在處理事務時,她也是在逼迫自己,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做那些無謂的事情。

    靜妃感慨的嘆息了一聲,感情啊,人世間就說因為有感情的存在,這才會變得如此美好。

    「母妃,既然藥爺爺說你沒事了,那我明日便趕往軍營去看看殿下。幾個孩子們,還需要母妃你替我照看一下。」

    靜妃失笑,「這個是我最歡喜的事情,玉樹從小就沒有得到我的照顧,但現在我卻可以照顧幾個孫子。對了,那個很喜歡笑的是哪一個?」

    「是老二。」慕容卿失笑,「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沒笑過,這輩子總是這樣笑得沒完沒了。」那孩子,從睜開眼睛就會笑,臉上一直都會掛著笑容,讓人忍不住的就會喜歡他。

    「哎呀,怎麼還沒有名字嗎?」

    慕容卿尷尬的點點頭,「之前殿下要說取一個最好的,父皇也是如此說,結果,一來二去的就擔擱了,道現在為止,他們也是沒有名字。」

    「那可不成,如今孩子也大了,必須得有名字才行。」靜妃道。她想了想才道:「這樣吧,你放心的去軍營,孩子的名字,我會催著皇上趕緊想,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他們一個名字。」

    「多謝母妃。」

    「快別這樣說,都是一家人,說這種話做什麼?卿兒,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不用過來請安,直接出發吧。」

    慕容卿點點頭,起身夬靜妃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緩步走出去。

    到了外面,皇上見她出來,猛地就衝出來,急道:「卿兒,你母妃怎麼樣了,她還好嗎?我,我還是進去看看她吧。」

    「父皇!」慕容卿忙喊住皇上。

    「怎麼了?」皇上詫異的回頭,「有什麼事嗎?」

    「母妃已經睡下了。」

    「什麼?」皇上失望不已,怎麼這麼快就睡下了?都沒有跟他說過幾句話。「卿兒,你母妃她……」

    望著皇上那麼激動的神色,慕容卿也是有些無奈。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報應,做錯事就一定要有代價,如今不過是皇上付出代價的時候。

    「卿兒,你是否有話要跟我說?」

    慕容卿點點頭,想了想才道:「皇上,母妃的心裡應該沒有那麼快就放下當年的事情。」

    皇上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還沒有放下,那豈非是說,她依然不會理會自己?

    「父皇,但你也不要失望,我可以感受到,現在母妃的心境跟當年有了很大的差別。雖然她還未能夠完全放下,但已經不像當初那麼激動了。你給她點時間,也要讓母妃感受到你的變化。我相信,假以時日,母妃定然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心,再一次的接受你。」

    「會嗎,她會嗎?」皇上有些沒什麼信心的問道。

    慕容卿重重的點頭,「我相信你,父皇。也請你相信自己,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還在。或者,父皇你應該重新去認識母妃,重新去尋求你愛的人。」

    「重新來過?」皇上眼睛一亮,好似明白了什麼。

    是,靜妃昏迷這麼久,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雖然當年的感情還在,但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而且,當年他還愧對過靜妃。

    靜妃無法接受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或許,他真的應該像慕容卿所說的那樣,重新來過,重新追求那個自己喜歡的女人。

    只不過,估計不會很輕鬆。

    皇上深深的吸了口氣,「朕是當今皇上,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不錯,重新開始而已。」

    「我也相信父皇一定可以做到。」慕容卿在一旁安撫著。

    皇上微笑著點頭,看向慕容卿後,臉色微微變了變,「卿兒,你的臉……疼嗎?父皇剛剛……太急躁了。」

    「不疼。」慕容卿搖頭。「父皇無需記掛在心上。」

    「小九那傢伙回來之後肯定會找朕的麻煩。」皇上道。

    提起夏侯奕,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便瞬間消失不見。

    她跪倒在地,輕聲說道:「父皇,還請你能夠允許我到軍營那邊看看殿下。」

    軍營裡是不可以出現女人的,她雖然貴為九皇子妃,也不好改變這個規矩。但如果皇上下旨,那一切就不同了

    「快起來。」皇上扶著慕容卿站起身,「小九的事情,朕之前已經聽劉公公說過。本來朕想要派其他人過去看看情況,既然你想去,這樣吧,朕派人與你同去。至於何時回來,也看你自己的決定。孩子在宮裡,有朕跟靜妃在,你可以放心。」

    「謝謝父皇。」慕容卿急忙拜謝。

    「趕緊回去休息。」皇上開始趕人,「你今天才剛趕回來就忙活到現在,肯定也是累了。別再多說了,去吧。」

    「那父皇你?」

    「朕從今之後便會住在這裡。」皇上打斷了慕容卿的話。「靜兒肯定不喜歡我住進內殿,但外面的側殿朕卻可以住。好了,你快回去,朕這裡無需你掛心。」

    「父皇,兒臣告退。」慕容卿躬身行禮後離開。

    皇上目送著她離開,自己則是回頭看了一眼內殿方向,臉上滑過了一抹尷尬的神色。

    堂堂皇上竟然要在這裡住偏殿,傳出去也挺丟人的。不過,為了能夠得到自己奢求已久的愛情,丟人又算得了什麼。

    皇上微微一笑,馬上就領著劉公公一道去了偏殿休息。

    慕容卿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她在靜靜的陪著孩子。

    她其實很困,也很累。但是,她捨不得睡。離開孩子那麼久,她怎麼會不想他們。如今好容易回來,卻又要馬上離開,她真的捨不得。

    只是,夏侯奕那邊出了事,她沒辦法不過去。

    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以夏侯奕的性子,他絕對不會輕易讓人傳遞消息回來,他必定會怕自己傷心跟緊張害怕。

    所以,她幾乎可以肯定,夏侯奕必定是出了事。

    「寶寶們,娘親對不起你們。但是,你們的父親出事了,娘親不得不去看看。你們別怪娘親,別生娘親的氣,好嗎?」慕容卿握住了老大的小胖手,放到了唇邊,輕輕的親了一下。

    老大彷彿感受到了慕容卿在親自己,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不過,很快,他便沒有什麼下一步的動作。

    慕容卿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僵在那兒,很怕將幾個小傢伙給吵醒。

    「皇子妃,您別緊張,小殿下們都是不會容易醒的。」紅葉端著點吃食進來。「皇子妃,你晚上也沒怎麼吃,這會兒又不睡,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慕容卿下意識的搖頭,「我不餓。」

    「皇子妃,還是吃點吧,你明日還要趕路,這樣……殿下看到你,也會不高興的。」

    慕容卿微皺了雙眉,摸上了自己的臉,「真的很難看嗎?是不是瘦的很嚇人?」

    「還好,只是有點瘦。皇子妃,您別擔心,只要多吃點,您很快就可以恢復過來。」

    「我還真的有些擔心殿下會罵我。」慕容卿笑著起身。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瘦了很多,其實,主要是因為沒什麼精神,她沒心思吃那麼多。如今馬上就要去見夏侯奕,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如今這個樣子,他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心裡如此想,慕容卿下意識的便吃了不少東西。

    吃了東西,人便會困。不受控制的,慕容卿便在幾個孩子身邊睡著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慕容卿是被臉上的一陣酥麻癢癢的感覺所驚醒的。她下意識的撓了撓,然後才睜開眼睛。

    「娘……涼。」三個小頭顱瞬間映入眼簾。

    老三整個人趴在自己的身上,用雙手抱著她的脖子。而老二卻是趴在了她的頭頂,正從上至下的看著她。至於老大,他則是端坐在一側,雙手拉著她的手,而她的食指則是被他含在了嘴中。

    那吧唧吧唧的聲音,大的讓人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一見到慕容卿醒了,老三瞬間興奮的往上爬了爬,瞇著眼睛,一副心滿意足表情的趴在她的脖子上,嘴裡咯咯咯的笑著,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大好事。

    慕容卿也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她伸手摸了摸幾個孩子的臉,心裡有一種叫做感動的情緒在慢慢的滋生。

    如果不是該死的水之國,現如今,她應該是跟夏侯奕一道陪著孩子玩兒吧。

    「皇子妃,您醒了?」紅葉端著水盆走進來。

    慕容卿抱著老三坐起來,「軍營那邊是否有消息傳來?」

    紅葉的身子僵了僵,慕容卿的神色一變,忙將幾個孩子放到一個角落,這才回頭去看紅葉,「出什麼事了?」

    「皇子妃,您先冷靜下,不要這樣激動。」

    「紅葉!」慕容卿有些不高興了。不激動,怎麼可能,那是夏侯奕,是她最愛的人,怎麼能不激動。

    紅葉無奈,只得快步走過去,在慕容卿對面站定,道:「剛剛傳來了消息,只是說殿下傷得很重,而且傷的很奇怪。其他的沒來得及傳回來,又彷彿是殿下不許人胡亂的傳回消息。」

    慕容卿的神色變得很凝重,夏侯奕不凖人隨意傳送消息回來,這一點,她可以肯定。只不過,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緊張。

    傷的很重嗎?為什麼,他可是主帥,為什麼會受傷。

    難道說,是軍營裡有刺客?

    慕容卿胡亂的猜測著,心裡開始有些發慌。

    「皇子妃,殿下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要相信他。」紅葉輕聲安慰著。

    「你說的對。」慕容卿站起身,「我不能慌,我應該相信他。東西都凖備妥當了嗎,我是否可以馬上出門?」

    紅葉點點頭,「皇上已經下旨,讓劉將軍陪同你一道前往軍營。」

    「好,那我洗漱一下,馬上出門。紅葉,幾個孩子就要你看著了。」

    「照顧小殿下是奴婢的福分。」

    「好了。」慕容卿打斷了她的話,「以後不許說這些。」她們情同姐妹,幹嘛總是要說這些無謂的話。

    紅葉微微一笑,也不辯解,只是快步走過去陪著幾個孩子。

    慕容卿招來另外一個伺候的宮女,洗漱更衣後,陪著孩子玩了會兒,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雖然昨天靜妃說不需要她過去請安,但慕容卿依然先去了靜妃的寢宮。

    她到了地方的時候,皇上正外走。

    「卿兒,你記得一定要小心。」皇上頓住腳步,殷殷囑咐。

    「我會的,父皇請放心。」

    「是要去給靜兒請安嗎?那快點進去吧,她今天的精神看起來好很多。」皇上的臉上有著遮掩不了的笑容。

    慕容卿微微一笑,也是頗為替皇上開心。躬身行禮後,她便快步走入了內殿。

    「漂亮姐姐!」一道小身影衝過來,直接抱住了她的腰。

    靜妃是聲音緊跟著響起,「這個孩子,都多大了還鬧騰你的皇嫂?玉樹,那是你的皇嫂,怎麼可以叫漂亮姐姐?」

    「我就喜歡叫漂亮姐姐。」夏侯玉樹抬頭,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睛望著慕容卿,「如果不是哥哥比我年長,說不定現在娶了漂亮姐姐的就是我了。」

    慕容卿跟靜妃同時一愣,而後便一起笑出聲。

    慕容卿拍了拍夏侯玉樹的腦袋,道:「原來我的小玉樹是想要娶媳婦了嗎,好,那你再快快長大,漂亮姐姐一定會幫你娶一個最漂亮,最體貼,最懂事的皇子妃。」

    「我不要。」夏侯玉樹垂頭,撅起小嘴,一臉鬱悶的小聲說道,什麼女人都比不過我的漂亮姐姐。

    慕容卿自然是沒有聽見夏侯玉樹說什麼,她笑著拉他走到床邊,躬身行禮,「見過母妃。」

    「無需多禮,快快起身。」

    「母妃,我這就要啟程,幾個孩子還有玉樹就要勞煩你照顧了。」慕容卿認真的說道。可話一說完,她便覺著有些不太妥當。

    她尷尬的看著一臉笑容,絲毫不介意的靜妃,再垂頭看了看夏侯玉樹,臉上微微泛紅。

    好吧,夏侯玉樹本來就是人家靜妃的孩子,人家怎麼可能會不悉心照顧。她倒好,竟然還要求人家照顧自己的兒子。

    「母妃……我不是故意的。」

    「傻孩子,母妃高興呢。你將玉樹這孩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來看待,這是我的福氣。這麼些日子,我時常能夠聽見玉樹這孩子跟我說漂亮姐姐如何如何。卿兒,應該是我跟你說一聲謝謝。」

    「母妃!」慕容卿上前,拉住靜妃的手,「母妃,我們都是您的孩子,您千萬不要跟我們這樣客氣。」

    靜妃溫柔的點點頭,拍了拍慕容卿的手背,沒再多說什麼。

    慕容卿這才回頭看著夏侯玉樹,道:「玉樹,你記得要聽母妃的話,還有,你要好好看著幾個小侄子,不要帶著他們一道頑皮哦。」

    「我才不會呢。」夏侯玉樹紅著臉道。「我是大人,他們是孩子,我要照顧他們,我還要教導他們做人的道理,就好像夫子以前教我的那樣。」

    他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逗樂了慕容卿,她微笑著點頭附和,「好,我的玉樹長大了,可以幫著姐姐去照顧小侄子了。」

    「那當然。」夏侯玉樹得意的挺直了脊背。

    「那姐姐就走了。」

    「漂亮姐姐!」夏侯玉樹投入到慕容卿的懷中,「我捨不得你離開。」昨天才剛回來,怎麼能就這樣快離開?

    慕容卿也是滿臉的不捨,抱著夏侯玉樹安撫了很久,直到他被靜妃給拉入懷中,她這才能夠趁機離開。

    她會合了劉將軍,帶領五百士兵,趕往夏侯奕所在的軍營。

    皇上因為擔心她的身子,所以讓她乘坐馬車。她本來並不願意,奈何皇上堅持,她最後也就只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如果是騎馬,他們連夜趕路的話,最短可以在五天的時間內趕過去。可如今她要乘坐馬車,縱然連夜趕路,也至少會晚個三天的時間。

    在出行一日之後,慕容卿再也忍受不住了。

    「停車!」她大聲叫喊。

    很快,馬車被停下。劉將軍驅馬趕過來,一臉的詫異,「九皇子妃,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給我一匹馬。」慕容卿道。

    「什麼?」劉將軍詫異,他還探頭看了看馬車的內部。「是馬車裡面有什麼不妥嗎?」不會吧,他可是記得皇上曾經吩咐過,一定要將馬車內部給弄的舒適點。

    難道說,那些下人敷衍做事?

    想來也不對,那些人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要一匹馬。」慕容卿不是太高興的再度道。

    「九皇子妃,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跟微臣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綠心一臉無奈的上前道:「劉將軍,皇子妃心焦九殿下的安危,希望可以盡快趕過去軍營。馬車的速度太慢,所以皇子妃想要騎馬。至於馬車,你排遣一位士兵在後面慢慢趕到軍營也就是了。」

    劉將軍恍然,這半天才算是弄懂了慕容卿的意思。

    「九皇子妃,來之前,皇上擔心你的身體是,所以才……」

    「夠了。」慕容卿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劉將軍眼見慕容卿拉下臉,哪裡還敢再說什麼,慌忙就讓人送來一匹馬。

    慕容卿翻身上馬,大聲喊道:「全速前進。」

    綠心跟小黑等人快速追上,劉將軍則是一臉無奈的驅馬跟上去,心裡卻在想,到底誰才是這些士兵的頭兒?

    騎馬趕路總是要快一些,再加上是連夜趕路,終於,他們在第五天的下午趕到了夏侯奕的軍營。

    慕容卿驅馬在軍營門口停下,正打算派人進去通稟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個女孩子背著一個簍筐走入了軍營。

    她微微愣了下,而後便詫異的回頭問綠心,「軍營裡可以有女人嗎?」

    「不可以。」綠心直接搖頭,「這是傳承已久的規矩,女人是不可以進入軍營的。」

    「那難道是我眼花?」

    「奴婢也看到了。」綠心尷尬的說。「或許是來送菜什麼的,她背著個大簍筐,很有可能。」

    慕容卿微微點頭,但心裡卻覺著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算是送菜,那也是由士兵專門出去採買,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女人送過來。

    更何況,那個女人年紀不大,彷彿比她還要小,這樣一個小丫頭,她能背的動多少菜?

    不對勁!

    「小黑,你去。」慕容卿衝著身後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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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2:32 |只看該作者
第096章:卿卿吃醋了

    小黑上前與人交涉,拿出了聖旨,很快,看守軍營的人便進去通報。

    不多會兒,一個大家熟悉的人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見過皇子妃。」那人快速跑上前來,恭敬的行禮。

    慕容卿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阮寧,發現他又黑又瘦,臉上還帶著傷。她心裡禁不住的咯噔一下,他都受這樣的傷,那夏侯奕豈非是更加的嚴重。

    「起身。」慕容卿下馬,「殿下如何了?」

    阮寧微微垂頭,輕聲回答:「皇子妃,您放心,有戈黔神醫在,殿下的情況已經穩定。」

    慕容卿鬆口氣,她也是關心則亂,倒是將戈黔也在這邊的事情給忘記了。

    「皇子妃,我先送你過去。」阮寧道。

    慕容卿點頭答應,隨著他一道走進去。

    軍營很大,不過,這也還是其中的一處軍營罷了。夏侯奕的軍營處於比較靠後的位置,在交戰的附近還有幾十萬的大軍。

    進去所看,整個軍營非常的幹淨,整潔,一路走去可以看到很多士兵在操練,聲如洪鐘,一個個格外的精神。

    但是在右側的一個地方,晾曬著很多布條,上面沾滿了紅色的血跡,而且,那邊還坐著不少傷者,從那些人的狀況便可以看的出,之前的大戰必定是壯烈異常。

    環顧了一圈之後,慕容卿便也沒有再繼續看。有夏侯奕在,軍營的一切自然都不需要她來多慮。

    片刻後,領路的阮寧停下了步伐,「皇子妃,殿下就在其中。」

    「好。」慕容卿抬頭看了下眼前的大帳篷,輕輕點頭,主帥的這個搭帳篷真心不錯。地方大,用的又是燒制的牛皮,算是帳篷類別中最好的一種。

    慕容卿往裡走,剛踏進去一步,站在她背後的阮寧突然道:「皇子妃請留步。」

    「嗯?」慕容卿詫異的轉頭看過去,「還有事兒?」

    阮寧的臉上爬滿了難堪的神色,落在慕容卿的眼中,更是難看的厲害。

    「說!」慕容卿有些不悅的說,她發誓,在見到阮寧的臉色時,她的心裡就快速的閃過了不妙的預感。肯定是沒什麼好事,她可以肯定。

    阮寧的頭垂的更低,完全不像是他平素的性格。

    綠心在一旁瞧著,也是滿心的詫異。阮寧雖然不是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但他卻也是個爽快之人。今日卻一再的磨蹭,似乎是有什麼想說卻不敢說的。

    怎麼回事?

    「阮寧,出什麼事了?」小黑上前詢問道。

    阮寧快速的抬頭看了慕容卿一眼,而後便急忙再度垂頭,一副恨不能在身上背一個烏龜殼的模樣。

    見此,慕容卿更加的不悅。

    她握緊了雙拳,再度沉聲道:「說!」

    阮寧怯懦的道:「皇子妃,屬下只是想要跟你說,不管進去之後發生什麼事情,還請你不要生氣,也不要多想。事急從權,一切都是為了殿下。」

    慕容卿心裡一個咯噔,仿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時變得很難看。

    「難道……」綠心也是瞬間變了臉色,下意識的就往慕容卿身邊站了站,「皇子妃,您別多想。」不是說為了殿下嗎,那應該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慕容卿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讓自己的心裡舒坦了些。

    她知道,自己猜想的或許是真的。但阮寧既然那樣說,必定事情沒有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一切還要弄清楚再說。

    緩和了自己的心緒,慕容卿這才出聲,「先進去再說。」

    看著慕容卿領著眾人走進去,站在最後的阮寧一臉不安的嘆息了一聲,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希望皇子妃不要太生氣才好。

    進入帳篷,慕容卿發現,整個帳篷被一張三開的大屏風給分成了左右兩邊,右側是辦公區域,放著一張長桌,上面擺滿了各種公函。

    至於屏風的裡側,因為看不見,倒是不知裡面到底有什麼。

    不過,屏風上搭著一件染血的衣服。

    那衣服,慕容卿記得,正是她讓紅葉他們給夏侯奕所凖備的,美名其曰是她親手所做,但實際上,她不過就是摸了幾下,沾染了一些自己的氣息罷了。

    想要她做女紅,那無異於是要了她的命。

    此時此刻,看著那件衣服上的血跡,慕容卿很是懊惱。一直以來,她都很想要給夏侯奕親手凖備一件禮物,做一個正常女人應該做的事情。

    奈何,她真的在那些女紅方面沒有什麼天分,根本就做不到。

    但現在,她真的很不好受。就算是再難,她也應該堅持。為了自己愛的人,有什麼不可以堅持?

    當下,慕容卿便在心裡下定決心,等到此間事了,她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去給夏侯奕凖備一樣禮物。

    「皇子妃,你怎麼了?」綠心上前問道。

    慕容卿一進來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屏風上面的衣服發呆,半天都不言語一聲。

    等了半響,綠心有些不安,忍不住的就上前出聲詢問。

    「我沒事。」慕容卿擺手。

    「皇子妃,還是先進去看看殿下吧。」綠心催促。

    慕容卿點點頭,舉步往前走。

    他們走到屏風前面的時候,突然,屏風的後面傳來了一道清靈悅耳的女聲。

    「戈黔哥哥,殿下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外面的慕容卿身子一晃,差點沒跌倒。

    綠心黑著臉上前扶住慕容卿,小黑等人也是瞬間變了臉色,每個人的雙眸都開始噴火,仿若要將眼前遮擋一切的屏風給毀掉。

    感受到小黑等人的情緒變化,阮寧大驚,忙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肩頭。

    「小黑,你們!」

    「我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皇子妃。」小黑冷冷的道。

    阮寧更加吃驚,怎麼會這樣,小黑他們對待慕容卿的態度,彷彿已經超過了對待夏侯奕的態度,難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他哪裡知道,現在跟進來的幾個暗衛,全都是上一次跟隨慕容卿去往水之國剩下的幾個。他們一起歷經生死,也算是生死之交,慕容卿真心對待他們,試問,他們又怎能不用自己的真心去對待慕容卿。

    在他們的心裡,慕容卿是真的已經超越了夏侯奕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如今有人敢傷害慕容卿,他們絕對不會允許。

    感受到小黑他們幾個人眼中透發的冷意跟堅定之情,阮寧也是大為震動。他也是暗衛中的一員,所以很清楚明白一眾暗衛是很難被人收服,除卻夏侯奕之外,就算是他們幾個頭領,也不見得可以在他們的心中佔據多大的地位。

    當然,他們是兄弟,只不過,兄弟跟心目中的那個信念,還是有著極大差別的。

    兄弟可以沒有,但人心中的信念卻不可以沒有。

    一個人沒有了信念,沒有了奮鬥目標,沒有了冥冥中那個讓自己保持努力的人,活著著實沒有意義。

    夏侯奕就是一眾暗衛心中的信念,是他們的指路明燈。而如今,又一個有著同樣存在的人出現了,怎能不讓阮寧震驚與詫異。

    如果不是夏侯奕出事,阮寧倒也不會驚訝。奈何,因為夏侯奕出事,很多奏報都來不及看,所以,對於水之國那邊發生的事情,阮寧他們至今都還沒有弄清楚。

    「小黑,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黑搖頭,「事關皇子妃,我們不好說什麼。但是,阮哥,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他轉身,一臉認真的望著阮寧,「在我們幾個人的心裡,皇子妃的地位不亞於殿下。」

    他身後站著的其他幾個暗衛也隨之一同點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的冷凝,認真。

    「我明白了。」阮寧默默點頭。雖然不知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已經不重要了。

    小黑他們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可見,如果慕容卿出事,只怕他們幾個真的會拚命。

    事情有些麻煩,他必須要小心處置才成,省的之後惹出大麻煩。

    「戈黔哥哥,殿下會不會感覺到很痛?」之前那個很好聽的女聲再度響起。

    「會。」戈黔的回答很簡潔。

    而這個時候,慕容卿已經冷靜了下來。

    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凖備,但是,當那個女聲真正想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心裡千頭萬緒的,亂的厲害。

    她知道在沒有確定事情真相之前,實在不應該多想。

    只不過,事到臨頭,關乎到自己的時候,慕容卿哪裡還能夠忍住,更別提,還是有關女人之事。

    但是,在她心裡最深處,她還是堅信夏侯奕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的事情。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不懂事的孩子了。

    微微一笑,慕容卿掩下了心中的各種思緒,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笨女人?」

    聽見腳步聲,戈黔第一個回頭,見是慕容卿,大為吃驚。

    他忙站起身迎上去,「你怎麼來了?」

    「殿下出事,我不可以來看看嗎?」

    聽出慕容卿的語氣不是太對,戈黔尷尬的撓撓頭,「當然可以,我只是有些詫異你會來的這麼快。」

    當消息傳回去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知道慕容卿會來。

    只是,她來的速度跟時間,完全的超出了她的預計。

    「殿下怎麼樣了?」慕容卿走過去,絲毫沒有去看那個當她進來便快速站起,站到一旁的女孩子。

    「情況不是太好,時好時壞,一直都沒有清醒。如果再這樣拖下去,我只怕就要去信讓師父前來。」

    慕容卿臉色微微變了變,竟然這樣嚴重?

    戈黔的能力其實絲毫不亞於藥王,他都無能為力,顯見,情況是真的很麻煩。

    慕容卿在床邊坐下,握住夏侯奕的手。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也瘦了很多,如今指骨是更加的分明了。

    他的臉色不是太好看,蠟黃中帶著點黑色的氣息。

    「中毒嗎?」慕容卿詫異的問。

    否則,為什麼會有黑色的氣息。

    「不像。」戈黔上前,「你看看他的傷口便明白了。」

    他扒開了夏侯奕胸前的紗布,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傷口。

    慕容卿差點沒忍住的叫出聲來,老天,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傷口啊,血肉模糊不說,上面還有隱隱的黑氣在環繞,彷彿正是因為那些黑色氣流的存在,傷口才無法癒合。

    「戈黔,這是怎麼回事?」慕容卿問道。

    戈黔無奈的搖頭,「卿兒,我真的沒辦法回答你。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瞧見。這種黑色的氣息,像是毒,又不是,我說不凖。而最為麻煩的卻是,傷口無法癒合。所以,奕才無法清醒。」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兒。」慕容卿想不通,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傷口太奇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卿兒,你也別太擔心了,還好,他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待我再研究幾天,或許能夠想到辦法。」

    慕容卿卻並未因為他的安慰而覺著心裡舒服多少,她擔心的還不僅僅只是夏侯奕的傷勢,還有目前的戰局。

    這邊的情況之所以能夠處於僵持的階段,完全就是夏侯奕的功勞。

    如今夏侯奕昏迷不醒,無人可以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也幸好如今水之國方面還不清楚夏侯奕的狀況,否則,他們趁機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他們必定是抵擋不住。

    「小黑,你馬上派人傳遞消息回去給皇上。這裡的情況太過危機,必須要儘早做凖備。」慕容卿回頭吩咐著。

    「是,皇子妃。」小黑答應著,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卿這才稍稍放心的回轉了頭去看夏侯奕,「殿下,你快點好起來,好嗎?」

    「呃……」

    突然,睡在床上的夏侯奕猛地發出了一聲囈語,接著,他的身子便開始劇烈的震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體內鑽出來一樣。

    慕容卿觸不及防,整個人被他甩了出去。

    要不是綠心眼明手快,只怕她就要有危險了。

    綠心扶著慕容卿站定,再回頭看去的時候,戈黔已經衝過去,動作飛快的開始給夏侯奕施針。

    陣陣猶如野獸狂吼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聽在耳中,只覺著心肝兒就開始顫抖了。

    慕容卿紅著眼眶,不顧自己腳上的刺痛,一瘸一柺的走過去。

    她不能讓夏侯奕一個人去面對這些痛苦,他們是兩位一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要一起承擔,一起去面對。

    她快,但有人更快。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突然跑到了床邊,動作熟練的抱住了夏侯奕的胳膊。隨之,那輕柔好聽的嗓音便跟著響起。

    「殿下,您一定可以控制自己的,我知道您可以聽得見我說話,您要堅持,這裡還有那麼多士兵等待著您,他們需要您,天昊國也需要您。」

    那女孩子的聲音充滿了激昂的情緒,確實可以調動人心。

    「殿下,這肯定是水之國的陰謀,如果您再不醒過來,水之國一定會攻打我們,沒有您的指揮,我們會敗落。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命喪水之國的屠刀之下。」

    那女孩子的聲音開始變得顫抖,隱隱中帶著哭腔。

    「殿下,您真的捨得丟下我們不管嗎?」

    期間,夏侯奕一直都在顫抖著身體,他的四肢不停的揮舞,尤其是胳膊,揮舞的力道彷彿能夠殺人一般。

    那女孩子抱著夏侯奕的胳膊,隨著他的揮舞胳膊的方向而左右擺動,有幾次撞上了床,但她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著繼續抱著夏侯奕的胳膊,彷彿,在她的心裡,夏侯奕才是最重要的。

    淺淺低吟終於起到了作用,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夏侯奕的情況慢慢的好轉,兩柱香後,他終於安靜下來,繼續沉睡著。

    在這段時間之內,慕容卿一直都在靜靜的看著戈黔跟那個女孩子的行動,一言不發。

    一開始,她還打算去跟那個女孩子爭搶屬於自己的位置,但是當她看到夏侯奕那痛苦的神色時,她改變了主意。

    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是比夏侯奕還要重要的。

    縱然她此刻心裡酸澀的厲害,但她還是要忍著。

    如果那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幫到忙,她會容忍其存在。當然,僅僅只是為了替夏侯奕療傷,至於其他的,妄想!

    終於,夏侯奕平靜下來。戈黔站起身,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終於熬過這一次了。」他嘆息著道。

    「戈黔!」慕容卿輕輕的叫了一聲。

    戈黔身子一震,他回頭看了身側的女孩子一眼,猶豫了下才轉頭去看慕容卿,「笨女人,叫我做什麼?」

    慕容卿深深的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最後道:「你跟她出來一下,我有事要問。」

    說完,她便衝著綠心揮揮手,後者瞭然的走過去,對那個女孩子道:「姑娘有請,我們皇子妃有事要問你。」

    「哦,好啊。」那女孩子也是被累得不輕,但還算有精神。

    她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現在的情況有什麼不對,聽見有人要問自己話就高高興興的答應了,跟著綠心往我外走。

    慕容卿走到外面的椅子上坐定,戈黔等人也在臨時加的椅子上坐下,綠心跟小黑則是被慕容卿派去守著夏侯奕了。

    阮寧帶著人送上了熱茶,慕容卿端起茶杯,沒有什麼禮儀的,一口氣喝幹。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將手中的杯子往阮寧面前一送,「能否在再來一杯?」

    「當然可以。」阮寧愣了下,忙走過去替慕容卿倒茶。

    戈黔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憂慮的神色,他不安的用眼神掃視著慕容卿的臉色,「我說你這個笨女人,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這才多久沒見你,瞧你現在變了什麼樣子,太難看了。」

    慕容卿一怔,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很難看嗎?」她心裡有些不痛快,下意識的就抬頭去瞪了戈黔一眼。

    討厭的傢伙,就算她再怎麼難看也好,可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尤其是當著那個女孩子的面說。

    難道她不想光鮮亮麗?一路上著急趕路,風餐露宿,能好看才怪。

    她是不是應該收拾一下自己再進來?

    好像是有些丟臉。

    彷彿察覺到了慕容卿的局促與羞惱,戈黔便道:「你瞎想什麼,我是說你瘦了,憔悴了。看你臉色那麼差,是不是最近也沒有休息好?」

    「皇子妃最近幾乎都沒怎麼睡。」小黑在一旁不高興的道。「皇子妃為了殿下,為了天昊國,為了靜妃娘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他有些些怨怪的瞪了戈黔一眼,你倒好,居然弄了個女人來給皇子妃添堵。

    戈黔跟這些暗衛也都是熟悉的,看著小黑的面色,聽著他那話裡有話的說法,他不禁有些奇怪,「小黑,你陰陽怪氣的做什麼,難道我做錯什麼事了?」

    「是做錯了!」小黑不高興的道。

    非但是做錯了,而且是錯的很離譜。

    「好了,別說了!」慕容卿打斷了小黑的話。

    他維護自己,她很開心。不過,事情依然如此,說再多也沒有意義。而且,她做的事情全都是發自內心,完全的心甘情願,並非是為了誰才去那麼做。

    她用不著拿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來顯擺,增加大家對自己的好感。

    戈黔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小黑。以往關係還算不錯的,這會兒怎麼處處的針對他?

    他的感覺倒是沒錯,小黑確實是在針對他。

    夏侯奕身邊的人,除卻阮寧之外,真正能夠做主的就是戈黔了。

    認真說起來,阮寧的身份可是比不上戈黔。

    他才是個真正主事的人,但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明知道夏侯奕對慕容卿的重要性,為什麼要弄個女人進來。難道,他不擔心慕容卿會生氣,會難過?

    小黑心裡不高興,但既然慕容卿發了話,他也只能暫時壓住心裡的火。不過,私底下找戈黔算賬,那總歸沒有問題吧。

    慕容卿當然不會想到小黑會這樣想,以至於兩人後面弄了個兩敗俱傷,足足在床上躺了兩三天。

    當然,此且後話,暫且不提。

    慕容卿安撫了小黑之後,便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戈黔,殿下是什麼時候出事的,又是緣何出事?」

    「此事說來話長。」戈黔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想了想,他才道:「那應該是二十天之前,兩國發生了一場大戰。你也知道,奕一直都是身先士卒,那次也是如此。但誰也沒能想到,我們的大軍之中竟然混雜了水之國派來的奸細。他們武功非凡,比之暗衛絲毫不差。當時奕的身邊雖然有幾個暗衛跟隨,奈何那些人突然出手,搶佔了先機。殿下一時不察,胸口中了一刀。」

    戈黔的說法完全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說的很是平淡,平鋪直敘。可就是這樣,反而能夠讓人更加清楚的知道當時所發生的事情。

    慕容卿幾乎可以在腦海中想像出當時的情景,夏侯奕帶領大軍往前衝襲,身邊跟著幾大暗衛。突然之間,他身邊的幾個士卒陡然發功,他猝不及防之下,胸口中了一刀。

    陡然之間,鮮血噴湧而出,他的人也隨之跌落馬背。

    「殿下!」慕容卿喃喃的喊了一聲。

    「而那個時候,水之國的大軍也衝了過來,等到暗衛沖上去的時候,殿下已經不見了蹤跡。大戰之後,我們派人去尋找,最後在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找到了殿下。原來,他被這位梅子姑娘所救。而那個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我後來雖然能夠將他的情況穩定下來,但至今未能找出徹底解決的辦法。每天兩個時辰,他便會發作一次,就如同你之前所看到的那樣。」

    慕容卿微微點頭,沒有開口說話。她可以聽的出來,戈黔在話中並未替那個叫做梅子的女孩子說情,偏幫她什麼。他只是在實話實說,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一遍罷了。

    認真追究起來,梅子還是夏侯奕的救命恩人。

    「皇子妃!」阮寧上前,恭敬的行禮,「皇子妃,殿下的情況很奇怪。之前第一次發作的時候,差點……當時正好梅子姑娘也在,她握住了殿下的胳膊,不停的跟他說話,然後,殿下的情況居然開始好轉。之後每一次發作都是這樣,只要梅子姑娘在,哪怕只是輕輕的拉住殿下,他就會變得很輕鬆。所以……」我們才將留下來。

    不是希望給慕容卿添堵,也不是希望給夏侯奕找麻煩,只是為了不讓夏侯奕那麼辛苦。

    「原來如此。」慕容卿靜靜的點頭,臉上瞧不出絲毫的神情。

    阮寧卻是有些不安,表面上看,慕容卿好似不在意,但是,她真的會不在意嗎?

    自己的男人竟然在一個毫不相識的女孩子守護下就可以平靜下來,任誰聽見了這個話,估計也會覺著天方夜譚,不太對勁吧。

    阮寧一直都是跟在夏侯奕身邊做事的,更加清楚夏侯奕在慕容卿心中的重要性。如今突然冒出個女人來,她不生氣才怪。

    不只是阮寧緊張,戈黔也是有些著急。

    他怕慕容卿會怪自己,畢竟,是他同意讓梅子留下的。當時夏侯奕的情況非常的複雜,他很擔心,為了確保他無事,留下梅子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他根本就不認為梅子的存在會對慕容卿產生什麼影響。

    只不過,不是當事人,估計根本就不會有那種感覺。

    所以,慕容卿到底怎麼想,他也是不敢肯定。

    他們兩個人緊緊的盯著她,很怕她下一瞬間就爆發出來。

    動了,慕容卿突然動了。

    在室內所有人的注視下,慕容卿站起身。

    戈黔等人也隨之起身,緊張的看著她。每個人的心裡都在想著同一件事,怎麼辦,待會兒她會不會對梅子動手?

    慕容卿終於走到了梅子身前,後者也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微微垂著頭,兩只能手放在胸前,胡亂的攪著。

    「謝謝你!」慕容卿衝著梅子躬身行禮。

    眾人震驚,不管他們之前有什麼猜測,但卻完全沒有一個會猜測到,慕容卿竟然會這樣做。

    她對梅子說謝謝不說,竟然還行此大禮。

    梅子自己也是震驚異常,回過神來後,她便忙扶住慕容卿,「皇子妃切莫這樣說,我,我也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應該?」慕容卿略顯詫異。

    梅子紅著臉笑了下,「我也是天昊國的人,如今九殿下是在為了天昊國而戰,不管是什麼人,都應該要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我很慶幸自己能夠幫到九殿下,也很開心自己能夠替天昊國做點事情。」

    慕容卿微微點頭,臉上卻依然是那副認真的表情。「不管如何,你救了殿下這是事實,我說這一聲謝謝也是應當。」

    「皇子妃,您太客氣了。」

    「好了,我也不多說了。看梅子姑娘你也有些累了,這樣吧,你不妨先去休息一下。」

    梅子一愣,而後,她便下意識的看向了屏風內側方向,臉上閃過了猶豫的神色。「我……」

    「如果殿下有什麼事,我派人去通知你,可好?」慕容卿輕聲說道。

    一眾瞭解慕容卿的人是覺著更加驚悚了,真是什麼事情都能發生,慕容卿,她,她為何突然變得這樣好說話了?

    梅子微微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她也不懂得行禮,就學著慕容卿之前做的動作,胡亂的彎腰行禮。

    慕容卿扶起她,「你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以後無需行禮。小黑,你送梅子姑娘回帳篷。」

    「是,皇子妃。」小黑恭敬的答應,隨後便走到梅子身前,道:「梅子姑娘,請。」

    「哦。」梅子紅著臉點點頭,這才隨小黑一道走出去。

    慕容卿則是轉身回了剛剛的椅子上坐好,臉上剛剛還存在的笑容是突然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眾人看著她的前後轉變,是更加緊張了。

    「卿兒,你沒事吧?」因為心裡緊張,戈黔難得的沒有叫她什麼笨女人之類的話。

    慕容卿搖頭,「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說完,她便再度將面前的杯子拿起,舉高,「阮寧,倒茶。」

    阮寧一怔,而後便一臉尷尬的上前,給慕容卿倒茶。

    其他很多人看見,都會覺著奇怪,阮寧可是夏侯奕身邊的第一暗衛,怎麼如今竟然會淪落成一個倒茶的。

    但阮寧自己很清楚,慕容卿是故意的,或許她也是真的口渴,但她當眾使喚自己,是因為她生氣,怪他不該隱瞞消息,一直都不告訴她真相。

    突然冒出來一個女人,這是慕容卿最為忌諱的事情。

    他在這方面處理不當,不管梅子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他都應該先跟慕容卿說一下,而不是讓她來到軍營了才親自發現這種事。

    阮寧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不管慕容卿如何使喚自己,他都覺著有什麼問題。

    「阮寧,梅子姑娘的身份是否查明?」慕容卿聲音淡淡的問。

    阮寧急忙點頭,「已經查明,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少女,因為其父親是個郎中,所以從小學到了點醫術,當時,也是她替殿下包紮的傷口。」

    慕容卿應了一聲,其實,她這句話也是問的有些多餘。以她對阮寧的瞭解,他必定是一早就去查探了梅子的身份。否則,他也是不會讓梅子留下來。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梅子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查清楚的,又或者,她真的是梅子嗎?

    不過一切的一切就只是慕容卿自己的猜測,具體的也還需要慢慢查探。

    「阮寧,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慕容卿又問。

    阮寧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一副被什麼給折磨住的表情。「皇子妃,你有所不知,情況不太好。」

    「哦?怎麼個情況?」

    「水之國仿若已經知道殿下出事了,從殿下出事到現在,水之國一刻不停的對我們下手,如果不是有葉先生在,只怕我們就要輸了。但就算是這樣,如今我們也是退居了五十多裡,謹守防線,絲毫沒有出手的能力。」

    阮寧說的很是苦澀,聲音中還夾雜著一些失望跟不自信的情緒。大鬍子舅舅是不錯,但在大局觀跟身份上自然還無法跟夏侯奕相比。

    如果不是夏侯奕昏迷之前下了死命令,再加上這個軍營中有不少是他的死忠,只怕事情早就麻煩大了。

    而如今夏侯奕的情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好轉,阮寧對此實在是沒有任何的信心。

    慕容卿思量半響,才再度抬頭詢問阮寧,「如今殿下的情況還有什麼人知道?」

    「除卻我們幾個近身之人,並無他人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哪裡敢讓普通的士兵知道,否則豈非是要天下大亂了。

    「阮寧,你在這一點上做得很好。」慕容卿道。

    阮寧臉色一僵,難看的厲害。他豈會不知慕容卿話語中所隱藏的意思,無非就是要告訴他,你只是在這件事上做的不錯罷了,但其他事情上可就不行了。

    「皇子妃,屬下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這樣,阮寧,你繼續安撫士兵,切勿因此而動搖軍心。」

    「是,皇子妃。」阮寧恭敬的答應。

    慕容卿隨即轉頭看向戈黔,極為認真的詢問,「戈黔,殿下的情況,真的沒有辦法?」

    「暫時想不到。」戈黔也是一臉的無奈,還有些憋屈。枉他號稱一代神醫,可實際上竟然幫不了什麼忙,對於夏侯奕的傷也是束手無策。

    想了想,戈黔才道:「其實,我心裡有一種想法,我總覺著那並不是普通的傷。」

    「那是什麼?」慕容卿緊跟著追問。

    「感覺上倒像是咒術。」

    「什麼?」慕容卿大驚,猛然站起。她沉著臉在室內來回的走動,苦苦的思索。

    是了,難怪她當時看到夏侯奕傷口的時候覺著有些不對勁,上面環繞著一股黑氣,仿若是有生命一樣,又彷彿是在吸收著什麼。

    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中毒了。

    可此時戈黔提起,慕容卿才想到,估計不是中毒那麼簡單。

    「笨女人,咒術這方面,我了結很少。你跟木風那個傢伙很熟,我想,你對此應該是有些了結才對。」

    慕容卿微微點頭,終於不再胡亂的走路。

    「戈黔,你說的或許是真的。」

    「那……」戈黔臉色難看到了極緻。「咒術這個東西,我可是無能為力的。」

    慕容卿也是萬分的苦惱,事到如今,她是可以肯定夏侯奕的傷應該是跟咒術有關。以前她曾經聽木風提起過,說是有一種咒術,可以慢慢的破壞掉人的精氣神,也就是說,可以逐步去蠶食人的生命力。

    等到生命力被完全按蠶食掉的時候,也就是那個人徹底死去的時候。

    而現在看夏侯奕的情況,已經是最危險的時候。二十多天了,該死的,他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覺。

    慕容卿有些抓狂,但也是頗為無奈。畢竟,咒術這東西也不是什麼人都見過的。就算是戈黔,估計也並非是馬上就猜想到。

    果然,戈黔一臉懊惱的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臉上。「我真是該死,為什麼沒有早點想到呢。」跟慕容卿所猜測的一樣,他也是今天早上突然的靈光一閃。

    如果夏侯奕因此而有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不是你的錯。」慕容卿沉聲說道。「不是什麼人都見到過咒術的,你沒有想到也很正常。兩軍對壘,有誰會用咒術去對付人。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救活殿下,其他的就別說了。」

    戈黔重重點頭,一臉的頹然,「咒術這東西,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解除的。如果木風在這裡就好了,只是,此地距離他那邊有著不短的距離,如今去通知,一來一回也不知道要多久。可是,奕的情況,他,他還能夠堅持多久?」

    他很著急,但慕容卿更加著急,因為,她比戈黔要瞭解情況。

    據她所瞭解,咒術這東西,如果施咒者很厲害的話,被施咒者只怕用不了一個月就會死掉。而現在夏侯奕的情況,應該還可以撐個半個月。

    但就算是有半個月的時間,木風也不見得可以趕過來。

    更何況,縱然他真的能夠趕在限定時間回來,夏侯奕也不見得可以完全好轉。

    咒術這種東西,縱然真的是接觸了咒術,也會對被施咒者產生極大的危害。

    當然,到底會有什麼後果,沒有人可以說的清楚,很多人都是不一而同。

    如今,慕容卿也是無法肯定夏侯奕最後會怎麼樣。

    「不管如何!」慕容卿咬牙,「一定要救了殿下。」

    「卿兒,你有辦法嗎?」戈黔滿臉期待的望著慕容卿。

    其他人也都快步上前,各個瞪大了雙眼去看著她。

    夏侯奕就是他們的天,如果天塌了,他們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你們無需緊張,辦法是有的,只不過……」慕容卿停住話頭,會有很大的危險,就算是她也不知道是否能夠真正完成。

    「皇子妃,如果有什麼需要,還請說出來。我們大家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替你完成,只要可以救活殿下。」阮寧懇切的說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想了下才道:「阮寧,我有些餓了,你去凖備點吃食。」

    「是。」阮寧答應著,轉身就走。

    「等等。」在阮寧快到門口的時候,慕容卿突然喊停,「阮寧,去熬制一些補血的藥湯回來。戈黔,你開個最好的方子給他。」

    戈黔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走過去,開了個房子交給阮寧。

    等到阮寧等人離開後,戈黔才一臉沉色的問道:「卿兒,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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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2:50 |只看該作者
第097章:梅子了無作用

    慕容卿抬頭,看著戈黔,輕聲說道:「你以為呢?」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戈黔很生氣的道。「我雖然不像奕那般的瞭解你,但我自問還算瞭解你。我可以肯定,你一定要做什麼冒險的事情。」

    解除咒術本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法子,但他卻不覺著慕容卿知道。

    如今,她並未派人去通知木風,顯見不太對勁。

    難道說,她是要自己去替夏侯奕解除咒術?

    但!她怎麼可能做到。

    綜合以上的種種,戈黔可以斷定,慕容卿一定是要冒險做什麼事情。

    「不冒險……戈黔,那你有辦法嗎?」

    「我……但,但我不允許。就算是奕清醒著,他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笨女人,你可不能犯傻,不能傷害自己。」

    慕容卿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戈黔,他怎麼會猜到自己要去冒險,還是要傷害自己。

    她的表情瞬間讓戈黔明白了一切,他猜測的沒錯,慕容卿肯定是要冒險。

    「蠢女人,我絕對不允許!」戈黔大吼。

    慕容卿在椅子上坐下,身上的力氣好似陡然被抽幹了似得,癱軟在椅子上,差點沒滑到地上去。

    戈黔被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扶住她,連聲急道:「怎麼了,怎麼了?」

    「我只是太累了。」慕容卿道。

    之前的連夜趕路,風餐露宿的,她也是拼著一股勁兒才趕回來。

    剛剛見到夏侯奕的情況,更是緊張不安,精神高度緊張的,她也就沒有在意。

    如今放鬆下來,她哪裡還有力氣繼續支撐下去。

    戈黔有些心疼的看著慕容卿,「你這個笨女人,將自己逼的太緊了。我知道現在的情況非常的緊急,你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但是,你自己的身體也很重要。你看看你自己先的樣子,到底是個什麼鬼樣子。」

    慕容卿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只覺著護送訥河你一陣陣的酸痛,就像是有一千只能螞蟻在肉裡面鑽來鑽去似得,難受的厲害。

    戈黔那帶著濃濃不悅與生氣的聲音,聽在慕容卿的耳中卻沒有一點的刺耳,反倒是覺著很窩心。

    他在關心自己,她又何嘗聽不明白。

    「我真的很難看嗎?」慕容卿閉著眼睛,難過的道。

    「你說呢?」

    慕容卿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臉,「如果殿下醒來,他是否會嫌棄我?」

    「他敢!」戈黔不悅的道。

    這麼多年來,慕容卿過的其實並不輕鬆。天昊國出了那麼多的事情,連帶著她也是要經常忙於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是個女人,本應該開開心心,輕輕鬆鬆的留在皇子府的後院相夫教子。

    但很顯然,她並沒有那樣的福氣。

    「你只是臉色不好,回頭多補補身子,很快就沒事了。」戈黔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戈黔,之後要麻煩你了。」不只是她,還有夏侯奕,都需要戈黔的看護。

    「不需要跟我說這些無謂的事情。」戈黔不是太高興的道。

    「不說就不說。」

    戈黔看著她那仿若要睡著的表情,哪裡能夠忍心她就在這裡睡下。他轉身出去,吩咐人在夏侯奕的身側另外搭了一張床。

    而後,他便示意綠心去將已經睡著的慕容卿抱起,放到了夏侯奕隔壁的床上。

    「戈黔神醫,皇子妃真的沒事嗎?」綠心不安的問道。

    戈黔點點頭,「放心吧,她沒事的,只是因為太累了,睡一會兒就沒事。只不過,她的身子確實是虛弱了很多,需要好好補補。這樣吧,你留在這裡看著他們,我去吩咐阮寧多凖備點東西。」

    慕容卿這個樣子,只是喝一點補血的藥是沒什麼作用的,他必須要想方設法的讓她早點恢復。

    戈黔離開之後,小黑便也進來了,顯然是不放心綠心一個人去守候慕容卿他們兩人。

    慕容卿這一睡,竟然足足睡了一個時辰。

    其實,她還可以繼續睡下去,不過,一陣略顯壓抑的吵嚷聲卻是讓她自睡夢中驚醒。

    「我擔心殿下,為什麼你們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他呢?」說話的人,聲音很低,還帶著淡淡的不解,一副非常困擾的樣子。

    「對不起,皇子妃還未醒來,你不可以進去。」說話的是綠心,雖然說話的語氣還算平穩,但很顯然,她並不是太高興。

    「那如果殿下出事了怎麼辦?」小可憐一樣的語氣,彷彿馬上就要哭出來了。「殿下發作的時候很可怕的,他,他很難受,我只是想幫幫忙,真的,請你們相信我。」

    「對不起,不管如何,還是要等皇子妃醒來。」綠心依然是那一副淡然的,不容置疑的語氣。

    聽到這裡,慕容卿便再也睡不著了。

    她坐起身,輕聲喊道:「綠心,讓她進來。」

    「皇子妃,你醒了?」綠心快速跑進來,「皇子妃,怎麼能……」

    「不用說了。」慕容卿揮手打斷了綠心的話,「有些事情並沒有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按照我說的去做,讓小黑進來守著殿下,你陪著我一道出去吃點東西。」

    綠心滿臉的詫異,都這個時候了,慕容卿竟然還有心思吃東西?

    不過,她卻並未敢質疑慕容卿的做法,而且,她也是相信,慕容卿這樣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出於對慕容卿的信任,綠心當即便走出去,讓梅子進來。

    隨同她一道進來的還有戈黔,慕容卿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慕容卿與綠心一道出去,到了外面,綠心去打水來給她洗漱,不多會兒,阮寧就領著人送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過來。

    慕容卿探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微變了變。「阮寧,什麼時候軍營裡面也可以能弄出這麼多好東西了?」

    阮寧的臉色有些尷尬,「這些……」

    「是我凖備的。」戈黔從裡面走出來。

    他大踏步走過來,在慕容卿身前站定,「之前奕出事,我便派人去凖備了一大批事物。這些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你放心的吃,裡面添加了不少藥材,對於你身體的恢復有好處。」

    「戈黔……」慕容卿有些感動。

    放眼面前桌子上的菜,全都是藥膳,但卻完全沒有那股難聞的藥味。顯然,在戈黔的指導之下,廚子是完全的將藥味融入到了菜式之中,兩者相容,根本就不會只是凸顯那股難聞的藥味。

    慕容卿微微的揚起了唇角,「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藥膳。」

    「趕緊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戈黔催促著。

    到底是藥膳,雖然經過他的一些特別的制作,味道挺不錯。但是,冷了之後,那股味道還是不算太好。

    「你也一道吃吧。」

    「不用了,你睡的時候我已經吃過了。你趕緊的,算算時間,馬上就到奕下一次發作的時間了。」

    慕容卿瞭然的點頭,「我知道了。」

    綠心在一旁替慕容卿佈菜,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慕容卿一頓飯吃得不少,戈黔在不遠處瞧著,唇角也是微微的揚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飯畢,慕容卿洗漱後,便與戈黔等人一道走入了屏風的內側。

    床上躺著的夏侯奕,神色很是安定,一點都不像要發作的樣子。

    梅子就坐在距離床邊不遠處的椅子上,兩只能眼睛緊緊的盯著夏侯奕,彷彿連眼睛都不眨動一下。

    尤其是她的舉動,很奇怪,身子往前傾,兩手握拳,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會往前衝的樣子。

    慕容卿心中瞭然,梅子顯然很在意夏侯奕,她的那副架勢,擺明瞭就是要隨時衝過去夏侯奕那邊。

    如果她真的只是單純的擔心夏侯奕,那她倒也算是個有心人了。

    梅子起身行禮,神態恭敬,顯然是跟人學過了,並不像早上那樣是個不耐看的花架子。

    「坐下吧。」慕容卿揮揮手。

    「謝皇子妃。」梅子輕聲道謝,在原位置上坐下。

    慕容卿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夏侯奕。

    咒術,想要解除,談何容易。

    戈黔也走過來,站在了慕容卿的身側,靜靜的看著夏侯奕。

    如今,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如果是中毒,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怪病,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去研究,他或許還可以弄清楚解決之法。

    但是,這不是病,也不是毒,而是咒術。

    他對這些根本不瞭解,咒術這兩個字,也僅僅只是聽說罷了。

    「卿兒!」戈黔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她到底是要用什麼法子,為什麼他心裡會這樣的不安?

    「我沒事。」慕容卿揮手,一副淡然的表情。

    戈黔無奈至極,這個女人就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做了什麼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他也不想再勸說什麼,對於他而言,慕容卿跟夏侯奕兩者都非常的重要。他更加清楚,慕容卿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夏侯奕出事。

    如果夏侯奕出事,慕容卿還能……她還能夠活嗎?

    正是因為處於這種兩難的境地,所以,戈黔沒辦法制止慕容卿。

    時間一點點的滑過,突然間,躺在床上的夏侯奕發生了變化。

    一點點黑氣在他的臉上浮現,環繞,他雙手握拳,弓起了身子,開始顫抖。

    「殿下!」梅子叫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熟練的抓住了夏侯奕的胳膊,「殿下,你一定要堅持住。」

    慕容卿那伸出去的手,懸停在半空,許久都沒有動彈一下。

    夏侯奕顫抖的力度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有一種扭曲瘋狂的味道。

    戈黔看著也是有些心驚,「奕這一次的發作怎麼會這麼嚴重?」

    「到得後面,他發作的力度會比之前越來越厲害。」慕容卿道。

    到得最後,不只是生命力會完全的消失。體內的器官也都會完全的碎裂,甚至是體內所有的骨頭也都會跟著斷裂。

    說話間,床上躺著的夏侯奕,他顫抖的力度更加的大,仿若要將身子都要給抖斷了。

    梅子一個人根本就控制不了他,一下子就被他給甩了出去。

    慕容卿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突然就整個人覆上了夏侯奕的身子。

    他的雙手因為胡亂的揮舞,時不時的拍打在她的脊背上。

    那嘭嘭嘭的聲音,聽在眾人的耳中,仿若心肝兒都要跟著顫抖了。

    「皇子妃!」綠心上前一步,紅著眼眶叫著。

    慕容卿用自己的雙臂緊緊的抱著夏侯奕,因為吃了點飯而略顯紅潤的唇,順勢就貼上了他的唇。

    「殿下不動了?」綠心震驚的喊。

    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以往這種情形,夏侯奕要想穩定下來,至少需要兩柱香的時間。

    而現在,慕容卿不過就是親了他一下,怎麼就能夠讓他這樣穩定下來?

    慕容卿緩緩的抬起了身子,輕聲道:「殿下,卿卿來了,我在這裡,你感受到我的存在嗎?答應我,支撐下去。」

    眾人可以清楚的瞧見,夏侯奕的眉頭開始舒展,彷彿真的聽進去了慕容卿的話。

    她不是不想馬上就替夏侯奕解除咒術,但是,以她現在的精神,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替他解除咒術。

    之後的時間,慕容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力的握著夏侯奕的手。

    雖然還可以看的出來,他的身子時不時的震動,但是,已經比之前好卻很多。能夠看的出來,他竟然彷彿是自己有意識的去控制自己,因為他不想傷害到慕容卿。

    眾人震驚,回神之後便又感慨萬千。

    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已經到了那種能夠超越生死的地步。

    之前,夏侯奕發作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掌控住他。縱然是梅子,也不過只能夠起到一丁點的作用。可現在,慕容卿僅僅只是親了他一下,說了一句話,夏侯奕竟然能夠自己去控制自己。

    如果讓對於這些很瞭然的人來說,估計會震驚不已。

    人的感情,竟然能夠超越生死?

    或許很多人會懷疑,但對於圍觀的眾人來說,之後,他們再也不會懷疑。

    時間慢慢的滑過,夏侯奕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

    眾人忍不住的鬆口氣,總算是度過這一次的危機了。

    慕容卿也是鬆口氣,表面上看,她非常的淡然,也沒做什麼,只是拉著夏侯奕的手。但實際上,她比誰都要緊張。

    她希望自己可以幫到夏侯奕,同時,也是希望自己心中的一個猜測能夠得到證實。

    而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

    她緩緩起身,之前一直都在僵著身子,很怕因為自己動彈了會對夏侯奕造成什麼影響。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半邊身子都是僵的。

    綠心率先感受到慕容卿的不妥,她忙衝過去,按住了慕容卿的身子。「皇子妃,你先別急著站起來,讓奴婢給你按摩一下。」

    說完,她不管慕容卿有什麼反應,直接就開始替她按摩身子,胳膊還有腿。

    好一會兒後,她這才攙扶著慕容卿起身。「皇子妃,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沒事。」慕容卿道。

    「阮寧。」她叫了一聲,「再去凖備些吃食,我餓了。」

    眾人震驚,不是吧,從她吃過飯到現在,也不過才半個時辰,這麼快就餓了?

    慕容卿卻仿若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眾人看著自己的那種古怪的眼神,她淡淡的哼了一聲,「怎麼,本皇子妃吃點東西都不行?」

    阮寧尷尬的垂頭,「可以,可以。」只是覺著奇怪罷了,那麼快就餓了,怎麼想都覺著哪裡不太對勁。

    「阮寧,你先去吧。」戈黔突然道。

    阮寧看了他一眼,兩人對望了一眼,這才點點頭,轉身出去。

    「卿兒,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與你說。」戈黔沉著臉,一副不是太高興的表情,狠狠的瞪了慕容卿一眼,轉身離開。

    慕容卿無奈的搖頭,吩咐綠心等人留下照顧夏侯奕,然後便吩咐人送梅子回自己的帳篷。

    經過剛剛的事情,梅子整個人都傻掉了,像是失去了自己的魂魄一樣,了無生氣。

    很多人看著她,覺著有些可憐。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其實很多人知情人都對這個叫做梅子的姑娘有些好感。

    她是個好人,天性善良,性子也好,總是樂呵呵的,對誰都好,從不會因為別人的身份地位而對人有絲毫的偏頗。

    正是因為如此,大家都很喜歡她。

    再加上她對夏侯奕能夠起到幫助,一眾暗衛更是將她當做了夏侯奕的救命恩人來看待。

    如今,梅子竟然了無作用了。

    看著她那失神落魄的模樣,很多人想上前安慰她,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也是無法說出口。

    所謂的安慰,要怎麼開口?

    明眼人一看就知,梅子對夏侯奕是有點想法的。這也是人之常情,夏侯奕人長的俊朗不凡,身上又帶著一股令人無法不被其吸引的氣勢。

    他就像是一塊吸金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以前九皇子府的後院,那麼多女人,又有幾個是不真心喜歡他的?

    所以,梅子被夏侯奕吸引,那根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可惜,他們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夏侯奕根本就不會看的上她。

    而且,慕容卿跟夏侯奕的感情那麼好,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容不得其他人。

    正是因為如此,雖然很多人覺著梅子有點可憐,但也僅僅如此罷了,沒有人可以幫到她。只是希望她能夠自己想清楚,不要深陷其中,否則,最後吃虧,痛苦的還是她自己。

    此時,夏侯奕的帳篷裡面,清醒的人中,除卻綠心跟小黑兩人之外,也就只有戈黔跟阮寧了。

    慕容卿與戈黔對面而坐,中間隔著一張長桌,至於阮寧,他則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仿若沒有一點存在感。

    他們兩人對面而坐已經有些時間了,只是,兩個人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不,凖確來說,慕容卿是根本不願意開口。至於戈黔,他則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慕容卿要做什麼,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說服她,自己也是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努力做點什麼,他一定要阻止慕容卿。

    否則,萬一慕容卿在夏侯奕昏迷期間出了點什麼事,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不,就算夏侯奕不怪他,只怕他自己也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良久以後,戈黔終於下定決心,他抬頭看著慕容卿,不是太高興的道:「笨女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如此冒險,萬一出事,你讓我如何跟奕交代,你是否要我做千古罪人?」

    他終於開口,慕容卿也是鬆了口氣。這種沉默的感覺,其實並不是太好。

    「我需要知道你要做什麼。」戈黔認真的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事實上,我本來也要跟你說。」她要做的事情,早晚也會說出來。而且,沒有戈黔的幫助,她的計畫也行不通。

    對於戈黔來說,她如此好說話,卻是非常的詫異。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慕容卿這麼容易就答應說出實情。

    「笨女人,你……」

    「你不想聽?」慕容卿反問。

    戈黔重重點頭,「自然是想聽的,但我總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慕容卿笑起來,「是覺著我不應該如此容易就答應你?」

    「是。」戈黔倒也不作假。他跟慕容卿之間可不需要作假,是什麼就說。

    「因為我本來就需要你的幫助。」慕容卿道。

    戈黔哼了一聲,「我道你怎麼會這樣好說話,原來是要利用我。」這丫頭,利用人還要說的這麼認真。

    慕容卿一臉奇怪的道:「怎麼會是利用,我是需要你的幫忙。難道,我有事情,你不幫我?」

    戈黔語塞,一副懊惱的模樣去瞪著她。這女人,總是能夠說的人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是,只要是她有需要,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會努力去幫她。

    「你說吧。」半響後,戈黔才出聲道。

    慕容卿卻是猶豫了,其實,正如她之前所說,有些事情,該說的,早晚都會說的。

    但是,她卻有些害怕。

    她非常的瞭解戈黔,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一定會鐵了心的阻止自己。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性取得最後的勝利。

    「為什麼不說?」戈黔再度問道。

    慕容卿擰著眉頭,怎麼說?她要怎麼樣去敘說才可以讓他相信自己能夠取得勝利,進而幫助自己?

    她要做的事情,如果沒有戈黔的幫助,根本無法成事。

    「你……」戈黔的臉色再度變得很難看。他一早就猜到,慕容卿肯定是要兵行險招,否則,她一定會跟自己說實話。

    他的猜測不會有錯,慕容卿一定是要做一件會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她才會猶豫,或者說,她不知道怎麼說才能夠讓他同意吧。

    「我不同意!」戈黔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管如何,只要是對慕容卿有危險,他就不會同意。

    哪怕夏侯奕醒著,他也不會同意慕容卿的想法,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慕容卿苦笑了一聲,看吧,她這還未開口,戈黔就已經拒絕了,如果她真的說出來,只怕他根本就不會答應自己。

    「殿下怎麼辦?」慕容卿收拾了心情,認真的問。

    戈黔語塞,怎麼辦,他如果知道,哪裡還活拖到現在。

    從未有像這一刻那般的憤怒,他很恨,是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他能夠解決這次的麻煩,又何必要讓慕容卿出面。

    「不管如何!」戈黔再度道。

    「我不會讓殿下出事的。」慕容卿再度道。

    「我也不會讓他出事。」戈黔也是沉聲說道。「奕是我的兄弟,難道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但是,我不能用你的命去換回他的命。」

    「別說了。」慕容卿揮手制止戈黔的話,「現如今的情況很簡單,我們已經沒有退路,更加沒有什麼時間。」

    再沒有什麼人是比她還要清楚夏侯奕如今的情況,以她的估計,他已經撐不了多少時間。

    「我不能讓殿下出事,而如今,想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戈黔沉聲問道。

    「你相信目哩嗎?」慕容卿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戈黔一怔,而後慢慢的點頭。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目哩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尤其是在蠱術一道,完全可以稱之為高手。

    至於咒術,既然慕容卿問出來,只怕目哩也是精通的。

    否則,慕容卿如何得知解除咒術的辦法?

    但是,他相信目哩是一回事,是否相信慕容卿但卻是另外一回事。

    「笨女人,你不是目哩。」戈黔大怒。「你以為自己可以比得上目哩嗎?是,或者目哩告訴過你一些解除咒術的辦法,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並不是目哩,你並不能做到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慕容卿微微一笑,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不是目哩,我自然做不到他能夠做到的事情。但是,如今卻也只有我可以做到替殿下解除痛苦。但是,真正解除咒術的人卻不是我。」

    「什麼?」戈黔不解,「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你,那會是誰?」難道是目哩?但他怎麼可能會在這附近出現。

    「不用猜了,正是目哩。」慕容卿道。「我一早就派人去通知目哩了,但是,從他那邊趕到這裡,就算是日夜趕路,也是需要大約半個月的時間。」

    「可是,奕還可以撐得過半個月嗎?」

    慕容卿微微一笑,臉上洋溢著篤定的神色。「我可以確定,奕是一定可以撐得過的。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

    她起身,走到戈黔身前站定,一臉認真的道:「戈黔,現在這種情況下,除卻你之外,沒有誰可以幫到我。戈黔,我需要你。」

    「但是!」

    「你放心!」慕容卿打斷了戈黔的話,「不管是為了殿下還是為了那些疼愛我的人,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其實,做什麼事情不會有風險?」

    戈黔默然,他明白,慕容卿說的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但是,他真的不放心。

    「我需要知道具體的行動。」戈黔道。

    慕容卿猶豫了下,這才點頭。「好吧。」

    「你說。」

    慕容卿想了下,她知道,想要讓戈黔答應自己,必須要將事情說的沒有那麼嚴重。否則,一旦戈黔覺著自己根本無法撐下來,他根本不會答應自己,更加不會幫自己。

    思量半響後,慕容卿道:「如今,想要解除咒術,不可能。正如你之前所說,我不是目哩,我沒有那個能力。但是,我卻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咒術發作的最後時間。」

    「你該不會是在說話哄騙我吧?」戈黔瞪著眼睛。

    「你覺著我會拿殿下的性命來開玩笑?」

    戈黔語塞,猶豫了下,這才道:「那是要怎麼做?」

    「找個人替他分擔。」

    「什麼意思?」戈黔覺著心裡快速的滑過一個不好的感覺,貌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慕容卿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之前,目哩曾經給過我一個救命的東西,說是可以暫時控制咒術發作的時間。但是,如果是給我自己使用,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危險。而現在卻不同,那是要給其他人用,那便有危險了。」

    戈黔瞭解的點頭,他之前與目哩也算是接觸過一段時間。所以,他倒是相信,目哩給慕容卿凖備的自然是只對她有用,或者是專門替她量身定做的。

    如今慕容卿要將那個東西拿出來給其他人使用,談何容易。

    之前不瞭解,戈黔還保持一點想法,認為慕容卿或許真的有辦法。可現在,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相信她能夠順利的完成自己的計畫了。

    「卿兒!」戈黔突然改變了稱呼。他一臉沉靜的望著她,嘆息了一聲,「你應該很清楚,你這樣做會非常的危險。」

    「我知道!」慕容卿微笑著道。「既然我想要試試,那就表明我還是有把握的。雖然過程會有些危險,但是,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殿下,我們一定可以共同度過難關。」

    「算了!」戈黔捂了捂額頭,「我知道自己根本就說服不了你。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只能盡力幫助你。待會兒要怎樣做,你一定要詳細的告訴我,不能有任何的遺漏。」

    「我知道。」慕容卿鬆口氣,戈黔終於答應自己,接下來,只要計畫可以行得通,夏侯奕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撐到目哩趕過來。

    但是,有一點她卻是沒有告訴戈黔。

    這個想法,目哩只是曾經跟她提起過一下,他還說,成功的幾率並不是太大。

    所以,慕容卿口口聲聲的說有把握,但其實不過是在欺騙戈黔。欺騙她自己罷了。

    「皇子妃!有一件事,屬下還未曾能夠稟告你。」阮寧見戈黔跟慕容卿達成了協議,便上前一步道。

    慕容卿一臉奇怪的轉頭看過去,「什麼事?」

    「是關於殿下的。」

    戈黔也是奇怪了,夏侯奕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嗎?

    「皇子妃,屬下認為,殿下這一次受傷有點古怪。」阮寧道。

    慕容卿神色一變,忙道:「你說清楚點。」

    阮寧點點頭,「皇子妃,當時我們都跟隨在殿下身邊,雖然還有點距離,但是,還處於隨時可以上前幫忙的狀態。而且,殿下的能力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比得上的,縱然一時不察,也不會那麼輕易就中招。」

    「什麼意思?」戈黔一臉的奇怪。「難道當時他就已經中了咒術?」

    「並非如此。」慕容卿否定了戈黔的想法。「殿下如今所中的咒術,必須要借助血液的引導,所以,一定要有傷口。而且,如果我所猜不錯,那把刀就是施展咒術的引導器。」

    戈黔震驚,「那這件事可真是奇怪了,如果是這樣,奕不可能躲不開。」他跟夏侯奕師兄弟這麼多年,除卻慕容卿之外,再也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的了。

    以夏侯奕的能力,縱然是觸不及防之下,他也可以輕易的躲過。

    可現在的事實卻不是那樣,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屬下當時只是見到殿下的身子好似突然晃了晃,仿若突然之間精氣神都消失了一些。屬下認為,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殿下才會沒能夠躲得開那一刀。」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中了毒?」戈黔猜測。

    「阮寧!」慕容卿突然面色難看的喊了一聲,「你說清楚,這種情況,你之前是否曾經見到過?」

    阮寧一怔,完全沒想到慕容卿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皺起眉頭,認真的思量著。半響後,他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喊道:「皇子妃,你不提起,屬下倒是沒有想起來。類似的事情,以前真的出現過一次。」

    「什麼時候。」慕容卿直接站起身,一臉迫切的詢問。

    阮寧卻是尷尬的垂了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

    戈黔被氣得半死,「我說你小子怎麼回事,平時也不見你這樣,到底是怎麼,你趕緊說清楚,事關奕的生死,豈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這個……」阮寧尷尬的看著慕容卿,他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想提起慕容卿的傷心事。

    心裡陡然劃過一個念頭,慕容卿失聲喊道:「上次我生產的時候?」

    「什麼?」戈黔也是滿臉的震驚。

    阮寧無奈的點頭,「皇子妃,不瞞你說,正是那一次。兩次的情形相仿,每一次殿下都是瞬間失去了精氣神,渾身無力,需要很長時間才可以恢復過來。」

    慕容卿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心裡又痛又苦。

    原來,竟然是她害的夏侯奕到如此地步?

    難怪她之前便覺著事情不太對勁,以夏侯奕的能力,怎會如此輕易被人捅了一刀。現在才發現,他不是不想躲,而是真的躲不過。

    兩相對比一下,她便可以很清楚的肯定,那個時候正是她找天機詢問引魂花的下落之時。她用自己的壽命來做抵押,可如今看來,天機根本就沒有那樣做。

    真正抵押了自己性命的人是夏侯奕!

    慕容卿死死的揪著自己的心口,痛不慾生。為了自己,他已經是去掉了自己一半的餘生,而這一次,他又是付出了多少?

    還有,這一次,他到底瞞著自己跟天機做了什麼交易?

    為什麼明明是她用自己的壽命去進行上一次的交易,可最後卻變成了夏侯奕?

    她不敢想像,更加害怕,同時,她也對自己這一次將要做的事情沒有了信心。

    如果沒有之前聽說的事情,或許慕容卿還不會害怕。可是現在,她真的很害怕。

    「怎麼辦?」慕容卿在嘴裡喃喃的喊著,她應該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辦?

    戈黔也是沒了主意,事情完全的超出了他的預想。到底是什麼事兒啊,怎麼會這樣複雜,怎麼突然就又跟天機牽扯上關繫了?

    回頭,他便看到了慕容卿那難看的臉色,他不禁心中一緊,「卿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慕容卿顯得更加虛弱了。「不管殿下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導緻現在的情況,都無法改變我現在的決定。戈黔,晚一點你要幫我。」

    戈黔沉重的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

    慕容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有戈黔的幫忙,她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下面的人送來了吃食,依然是跟上一次那頓飯一樣,全都是藥膳。

    慕容卿倒也不扭捏,更加不浪費時間,馬上就開始吃東西。

    阮寧跟戈黔兩人看著慕容卿,都覺著心裡有些難受。

    他們怎麼會看不出慕容卿此時的狀態,她根本就吃不下。上一頓距離現在不過才兩個多時辰,慕容卿又能有多餓。

    而且,以他們對慕容卿的瞭解,她的飯量本來就不是太大。

    現如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吃這麼多的東西,她真的能夠受得了?

    慕容卿此時心裡卻是什麼想法都沒有,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吃。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有自己身子更好一些,那麼,之後的計畫才可以進行的更加順利。

    她是真的吃不下,胃裡很撐,但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必須要儘量多吃點。

    所以,她只能慢慢的吃,因為吃的太快,反而會更加的難受。

    不知不覺間,眼眶開始泛紅,淚水悄然滑落。

    一滴滴的,落入在面前的碗裡,濺起了一些輕微的漣漪。

    她的情形落入阮寧跟戈黔兩人眼中,看的他們心裡難受的厲害,他們同時別過頭去,不忍再去看。

    他們雖然不知道慕容卿到底是打算要做什麼,但從她現在的情況就可以看的出來,她定然是要讓自己達到最佳狀態。

    只不過,這種吃不下還要繼續往下撐,那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受的住的。

    許久之後,慕容卿才放下了筷子。她站起身,衝著裡側的人喊道:「綠心,出來,我想出去散散心。」

    「好的,皇子妃。」綠心快速答應著跑出來。

    慕容卿在她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外走,出了帳篷,看著外面天色早已經開始暗淡,夕陽西下,眼看著就要落山了。

    「今天的夕陽很美。」慕容卿道。

    綠心點點頭,「正是,皇子妃,奴婢也覺著很好看。」

    「只是近黃昏。」慕容卿閉了閉眼,掩住了心中的酸澀。

    老天爺,我一定不會讓你帶走殿下的!她在心裡發誓。

    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慕容卿領著綠心回去。

    她進入內室,站到床前,輕聲說道:「殿下,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卿兒,現在要怎麼做?」戈黔問道。

    慕容卿從隨身的口袋中掏出一個模樣奇怪的黑色盒子。「全靠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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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3:07 |只看該作者
第098章:透支生命力

    那個盒子的長相很奇怪,從表面上來看,說不清楚它的形狀,只是可以用怪模怪樣來形容。

    而且,除卻是黑色之外,根本就無法斷定它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制成。

    至少,戈黔等圍觀的人就是無法看的出來。

    「笨女人,這是什麼東西?」戈黔一邊好奇的問著,一邊伸手去摸。

    「別動。」慕容卿大驚失色,忙將手縮回來。

    戈黔的手直接從之前那個位置探過去,他滿臉震驚的道。「怎麼回事?」不就是個盒子嘛,怎麼就不能摸了。

    「這可不是個盒子。」慕容卿一臉沉凝之色。

    「那是什麼?」

    慕容卿垂頭看著手上那個好似盒子一樣的東西,道:「這就是用來解除咒印的東西。」

    「就憑這個?」戈黔很是詫異,「為什麼?」

    他不相信,看著就是個有些特別的小盒子,怎麼就可以有那麼大的作用。

    「是的,就憑這個。」慕容卿認真的點頭。「這是目哩專門替我凖備的,事實上,它就是一只蠱蟲,而且,是我專門飼養的蠱蟲。」

    從目哩給她這個東西到現在,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血飼養它。

    所以,現在這只蠱蟲,只有她自己才可以碰觸。旁人一旦碰觸,絕對是必死無疑。

    其實,她本來並不想要這個東西,因為她覺著自己根本用不到。但是目哩卻說,有備無患。而且,中了咒術或者蠱術,一旦時間上來不及,必死無疑。

    而有了這個東西,雖然不見得什麼咒術跟蠱術都可以解除,但是,至少可以拖延發作的時間,等到他趕過來。

    如果不是慕容卿極力反對,目哩甚至要將各種能夠用到的東西都一股腦的塞給她。

    此時此刻,慕容卿萬分慶倖自己當時迫於無奈的留下這一件充滿用心的寶貝。

    一聽說是蠱蟲,戈黔馬上就退後了幾步,擺出了一副戒備的姿態來。「我說,你怎麼把這東西給帶在身上?」

    想想就覺著心裡膈應的慌,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擺弄這麼些東西做什麼。

    慕容卿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因為它可以救人的性命。」

    「也是。」戈黔聳了聳肩頭,「不管這東西看起來多麼的可怕,但是有些時候還是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好了,你現在先告訴我應該怎麼用吧。」

    「戈黔,我需要一點心尖血,所以……」

    「什麼?」戈黔震驚,那心尖血是那麼容易弄出來的嗎。那怪她之前跟自己說有計畫的時候也是頗為猶豫,原來是這麼回事。

    「戈黔,幫我。」

    「你瘋了嗎?」戈黔冷冷的瞪著慕容卿手裡握著的那個蠱蟲。

    如果他所料不差,這個蠱蟲可是不簡單。它所要吸食的心尖血,應該不會只是一滴兩滴才是。

    「戈黔!」慕容卿重重的喊了一聲,「如果你覺著自己無法幫我,那麼,我便找其他人了。」

    此時,她有些後悔,怎麼就沒將紅葉帶出來。

    雖然她可能也會猶豫,但到底不敢質疑自己的決定。

    戈黔卻不同,正因為他能力太高,所以,他很清楚這件事會有怎樣的風險。

    「你……」戈黔氣得抓狂,忍不住的大罵,「你個笨女人,簡直是喪心病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真是要瘋了,怎麼會遇到你這麼個瘋女人。」

    「你到底幫不幫?」慕容卿輕聲問道。

    「我不幫。」戈黔賭氣道。

    他怎麼幫,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蠢女人,腦子絕對有問題,這種事情你都敢去做,也不怕死。」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直接轉身就走。

    看著她就這樣繞過自己走了,戈黔急的恨不能直接一巴掌扇過去,打醒她。

    可是,他到底是不敢這樣做的。

    氣呼呼的,戈黔衝過去,一把抓住了慕容卿的胳膊。

    後者轉頭,一臉不解,「怎麼,還有事嗎?」

    戈黔很鬱悶,因為他真的搞不懂,明明就是一個可能弄死自己的事情,她為什麼卻可以做的如此雲淡風輕?

    難道,就是為了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他們兩個人,為了彼此都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這份愛,還有什麼人可以從中搗亂?

    超越了生死的愛,難道還不是天底下最真實的愛?

    「我幫!」戈黔咬牙道。

    事到如今,他難道還有的選擇?

    放眼整個軍營,除卻他之外,還有什麼人的醫術是可以跟自己相提並論的呢?

    自己出手都會有極大的風險,更談論是其他人了。

    戈黔是絕對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要親自出手。

    慕容卿的視線落在了戈黔拉著自己胳膊的手上,後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拉著她的胳膊。

    戈黔尷尬的縮回手,張了張嘴,半響後才道:「我,我先去凖備一下。」

    他快速跑了,慕容卿搖搖頭,走回去在床邊坐下。

    她拉著夏侯奕的手,半響後才突然出聲,「阮寧,你怎麼看待梅子姑娘?」

    阮寧心中猛然一個咯噔,心道,來了,終於來了。

    他一早就知道慕容卿會問這件事,只不過,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可能她才沒有時間,現在,她終於要問了?

    關於這件事,他一直都在想如何跟她說。

    梅子的事情,對於他們這些外人來說,或許根本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慕容卿而言,估計就會是心上的一根刺吧。

    「怎麼?沒看法?」慕容卿挑高了音量,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阮寧。

    後者尷尬的垂著頭,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不讓慕容卿能夠看見自己。

    老天,這件事其實跟他沒太多關係吧。真正做主的是戈黔,不是他。

    還記得,當時是戈黔提議的,說梅子可以讓夏侯奕稍稍冷靜下來,暫時將她留下。

    他當時還曾提出過反對意見,畢竟,他作為夏侯奕的貼身侍衛,很清楚夏侯奕跟慕容卿兩人之間的感情。他們中間是絕對不會允許有其他人出現,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只不過,當時夏侯奕的情況真的很可怕,難得有辦法能夠替他減輕痛苦,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不同意。

    「嗯?」阮寧久久都不言語,慕容卿心裡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

    她以為,梅子已經在這段時間走入了大家的心裡,取得了他們的信任,甚至,她已經在他們的心裡有了一定的地位。

    「阮寧,你實話實說。」慕容卿道。

    阮寧輕輕點頭,道:「皇子妃,其實,在屬下看來,梅子姑娘就是一個過路人。她只是機緣巧合的在我們的生命中出現,但是,到了時候,她就會消失。」

    「哦?」慕容卿頗有些玩味的看著阮寧,倒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如果我的瞭解沒有問題的話,你是說,梅子姑娘就像是不經意間濺起的那一絲漣漪,風過後便會消失不見,了無痕跡?」

    阮寧也是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慕容卿竟然能夠將他的想法給分析的這樣透徹,形容的還那麼多貼切,那麼的美。

    「皇子妃,您是否覺著梅子姑娘有什麼不妥?」

    「這不是我應該問你的問題?」慕容卿道。

    阮寧一怔,頗有些尷尬起來。沒錯,梅子的出現,雖然並非是他所提議,但是,他也要因此而負責。畢竟,他是夏侯奕的貼身侍衛,很多事情都需要經過他的提議。

    事情是戈黔提議,但是,如果他不允口,梅子也是無法留下來。

    阮寧分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慕容卿的語氣不是太對,但是,他又想不到梅子到底有什麼問題。

    苦惱的尋思了半響,阮寧才無奈的道:「皇子妃,恕屬下愚鈍,實在是想不通有什麼問題。」

    慕容卿倒也沒有生氣,因為她知道,阮寧等人之所以沒有弄明白,不是因為他們蠢笨,也不是因為觀察力不夠,主要還是因為夏侯奕的情況太過危機,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的去分析現狀。

    「阮寧,我且問你,殿下。體內中的毒,是否已經清除干淨?」

    阮寧搖頭,「還未,據戈黔說,大概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是嗎?」慕容卿微微一笑,「那豈非是說,在這兩個月之中,依然不會有女人可以觸碰殿下?」挑眉看著阮寧陡然變色的臉,她又加了一句,「當然,除了我之外。」

    嘭!

    阮寧重重跪倒在地,「皇子妃,屬下知錯。」

    該死的,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他竟然沒有想到?

    是的,夏侯奕體內的毒還未清除干淨,為什麼梅子姑娘卻可以觸碰他?

    以前沒有注意,所以大家都沒什麼想法。現如今,慕容卿提起來,阮寧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是,每一次梅子都只是隔著衣服抓著夏侯奕的胳膊,但縱然是這樣,還時不時的會被他給甩出去。

    但是,她依然能夠牢牢的抓住夏侯奕的胳膊,雖然也會左右碰撞,但是到底沒有鬆手過。

    是她力氣大,還是有其他原因?

    阮寧不敢猜測,但其實根本不重要,早晚可以查清楚的這件事。

    當然,其中還有一處異常的奇怪。

    夏侯奕雖然對梅子還有些排斥,但並非像對其他女人那樣排斥的厲害。當然,因為沒有抓著他的手,所以,阮寧倒也不敢將話說的太絕對。

    「阮寧,我不會隨便的誣賴人,這樣好了,我們先做個實驗。」

    慕容卿俯下身子,在夏侯奕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輕聲說道:「殿下,你別生氣,我知道,我這樣做,你心裡肯定會不高興。但是,為了證實這件事,我必須要這樣做。別瞪眼,等你醒了,任憑處置好吧。」

    雖然夏侯奕聽不見她說的話,但慕容卿還是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慕容卿才對阮寧道:「過來,替我將殿下的衣服給脫掉。」

    「什麼?」阮寧吃驚,「皇子妃,為什麼要這樣做?」

    「先別問了,你待會兒看看就知道了。」慕容卿道。

    阮寧無奈,只得按照慕容卿的吩咐,先將夏侯奕的衣服給拖了,露出了上半個身子,當然,身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所以也沒什麼可被人佔便宜的。

    隨後,他又去打了一盆熱水來,擺出了一副要替夏侯奕擦身子的架勢。

    就在這個時候,夏侯奕的身子突然就開始輕輕的顫抖,一副要發作的跡象。

    阮寧大驚,不敢置信的喊出聲,「怎麼會這樣?這才一個多時辰,還未到發作的時間。」

    慕容卿踏著不太堅定的步伐往外走,隨口回覆他,「那是因為他知道我來了。」

    阮寧震驚,愣在當場。

    夏侯奕發作的時間提前了,是因為他知道皇子妃來了。他知道自己發作的時候就可以跟皇子妃親密接觸嗎?

    老天,殿下,你……你的潛意識竟然這樣強大?

    阮寧拜服,可是,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夏侯奕發作了,為什麼慕容卿卻要離開。

    「皇子妃,你怎麼走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她不管夏侯奕了?阮寧徹底傻掉。

    「去請梅子姑娘過來。」

    「什麼?」

    「去吧!」慕容卿最後說了一句話,大踏步離開。

    她出了帳篷,正好遇上了匆匆趕來的戈黔。兩人快速說了幾句,戈黔神色變了變,點點頭就走入了帳篷。

    至於慕容卿,她卻是領著綠心繞到了帳篷的後面,站在了與夏侯奕僅僅只是隔著一塊布的地方。

    此時,聽著裡面的動靜,很顯然,夏侯奕發作的力道再度增加,雖然沒有看見那個場面,但是,僅僅是從他那痛苦的呻吟便能夠感受到他此時是有多麼辛苦。

    慕容卿握緊了雙拳,微紅著雙眼,在心裡喃喃道:「殿下,你所受的苦,我一定會替你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就在這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快速跑進來。隨之響起的便是梅子那好聽的嗓音,「怎麼會這樣?殿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子妃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還有什麼是比殿下還要重要的?」

    「梅子姑娘,快別說那些了,你趕緊過來。」戈黔沒好氣的道。

    梅子點點頭,快步跑過去。

    可是,到了跟前,見到夏侯奕的那個情形,她卻是有些愣怔。「殿下……他,他的衣服?」

    「我剛剛替殿下擦身子,誰知殿下突然就發作了,根本沒有時間替殿下穿上衣服。」阮寧解釋道。

    梅子依然愣在那兒,彷彿有什麼事情沒想通一樣。

    阮寧跟戈黔對望了一眼,心中瞭然了。

    「梅子姑娘,你楞什麼,趕緊的,殿下太痛苦了。」阮寧催促著。

    「哦!」梅子遲疑著,在阮寧的催促下,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那緩慢的動作看在阮寧的眼中,分外的不滿。他當即便一把扣住了梅子的胳膊,直接拉著她的手放在了夏侯奕的胳膊上。

    「梅子姑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磨蹭,是想看到殿下出事嗎?」

    終於,梅子的手握住了夏侯奕的胳膊。

    室內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嘭!

    一聲沉重的悶響過後,整個帳篷都跟著顫抖起來。

    也是帳篷搭的足夠結實,否則真的就要倒了。

    「梅子姑娘,你怎麼樣了?」阮寧跑過去,扶著被夏侯奕一把甩出去的梅子。「怪事,怎麼會這樣?」

    梅子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難看,「我,我也不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阮寧急了,「梅子姑娘,你再試試吧。皇子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現在我們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我……」梅子下意識的卻往後退。

    「梅子姑娘,你怎麼了?」阮寧開始使勁拉著她往床邊走。

    「我不可以。」梅子忙道。「我感覺的出來,殿下是在抗拒我。他,他是不是只喜歡皇子妃的觸碰?」

    阮寧使勁的搖頭,「這很沒有道理,之前都可以,為什麼現在就不可以了。」

    說著,他不顧梅子的掙紮,再度將她拉到來了床邊,硬是將她的手放在了夏侯奕的胳膊上。

    嘭!

    又是一聲沉重的悶響。

    這一次,阮寧也不過去做好人了。

    兩個人都是一臉奇怪的看著那揉著腰,自己剛剛爬起的梅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阮寧,先送梅子姑娘回帳篷去休息。」慕容卿快步從外面走進來。

    她撲到床邊,一把抓住了夏侯奕的手,「殿下,我在這裡。」

    夏侯奕好似瞬間就平靜了一些,那速度,看的眾人也是咋舌不已。而梅子,臉色則是又難看了幾分。

    阮寧將梅子給送走,慕容卿則是開始安撫夏侯奕的情緒。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夏侯奕這才逐漸的安穩下來。

    「笨女人,如今奕的力氣只怕是揮發的差不多了,現在是時候了嗎?」

    沒錯,他們是故意等到夏侯奕發作的,每一次發作,夏侯奕就會將自身的全部力量給用掉七八成,身子是最為疲弱的時候。

    而在此時動用蠱蟲,最容易。

    當然,雖然已經是選取了最適合的時機,但是,是否能夠一舉成功,還真的不太好說。

    「我們開始吧。」慕容卿道。

    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但該做的事情也還是要去做的。

    此時,在慕容卿的指引下,綠心早就已經將兩張床並列放在了一起。

    慕容卿脫了鞋,躺在床上。

    她握住夏侯奕的手,很平靜的看著他的側臉。

    心中突然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失敗了,那豈非是永遠都不能夠再看到他了?

    惶恐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慕容卿死死的握住夏侯奕的手,很是用力,恨不能將自己就這樣融入到他的體內。

    戈黔兩人在一旁站著,他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此時此刻慕容卿的狀態。

    綠心悄悄的別過臉去,快速的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為什麼老天一定要這樣對待他們呢?

    難得有情人,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們這樣痛苦?

    戈黔也不去催促慕容卿,因為他也可以感受到她此刻心中的不平靜。認真說起來,他可是要比慕容卿還要緊張,還要害怕。

    畢竟,待會兒要動手的人可是他,而不是慕容卿。

    好一會兒後,慕容卿才轉正了身子,閉上了眼睛。「戈黔,開始吧。」

    戈黔正了正神色,讓自己能夠保持在一個最佳的狀態。

    待得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便轉臉衝著綠心點點頭。

    後者早就已經在等著他的指示了,瞧見他衝著自己點頭,便彎腰去將慕容卿的外衣給解開。

    待得只剩下褻衣的時候,戈黔走到自己帶過來的藥箱前,打開來,從中拿出了一根看起來模樣很是怪異的長針。

    至少,在綠心的眼中,那長針的模樣就是很怪異。

    長針的尖頭部位很是尖銳,而且,非常的長。中間彷彿是空的,好像是要容什麼東西在其中流通。

    至於長針的另外一頭,最頂端可以看見,那兒有一個圓洞。

    彷彿,這根長針的作用便是要用尖銳的那一頭吸取什麼東西,而後從有圓洞的那一頭倒出來。

    這種東西,綠心還是第一次見到。

    初看之下,她也是被嚇了一跳。這麼長的枕頭,難道是全都要紮入心臟裡面去的嗎?

    慕容卿之前也跟她說過了要如何處理這次的事情,所以,縱然戈黔並未說出這根長針的作用,但是,綠心還是一眼便可以看出來。

    只不過,這麼長的針,真的紮入進去,難道不會紮穿了心臟?

    還有,慕容卿說需要心尖血,可是,一個人的心尖血有能夠有多少?

    而且,想要將心尖血吸取出來豈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練武之人,倒是稍微容易一些,可以借助一些外力催動心尖血噴出,而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重拳砸向自己的心臟。

    但是,慕容卿自然是不可以使用這個方法。

    她不懂武功,自己自然無法動手。當然,也可以讓人幫忙,這不算什麼。問題在於,慕容卿根本就承受不住。

    所以,這種方法根本就不使用她。

    正是因為這樣,慕容卿才希望戈黔能夠幫助自己。

    在這之前,綠心也並不知道慕容卿能夠有什麼辦法,可此時見到那根長針,綠心才隱隱的猜測出那個方法到底是什麼。

    只怕,戈黔是真的要將這根長針紮入到慕容卿的心臟內部,然後利用其特別的制作技巧,將心尖血給導引出來。

    「戈黔神醫,難道這根長針真的可以起到作用嗎?」綠心忍不住的問。

    她不是在懷疑戈黔的能力,只是擔心慕容卿是否可以承受的住。

    最近一段時間,慕容卿實在是太累了。天南地北的跑不說,還吃不香,睡不著。這些還都只是小事,更累的就是,她還要挖空心思的去處理各種混亂的事情。

    她每天累得要死,但完全卻得不到最好的休息。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身子怎麼可能會不虛弱。

    在到達軍營的時候,她早就已經虛弱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眾人察覺不出,那是因為她用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持。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倒下,所以,她也不允許自己倒下。

    但是,意志力就是意志力,不能夠真正代表什麼。

    慕容卿前面之所以猛然吃了那麼多東西,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體力,甚至是讓自己達到最佳的狀態。否則,她根本就沒辦法繼續之後的計畫。

    但縱然是這樣,那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別看慕容卿表面上看著還挺精神,其實,她內力虛弱的很。

    在這種情況下,戈黔要將那麼長的長針紮入慕容卿的心臟之內,綠心根本就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覺著,慕容卿根本就承受不住。

    「戈黔神醫,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綠心又問。

    出乎綠心預料的,戈黔竟然點了點頭,「辦法是有的,只不過,在你看來,估計更不太可行。」

    綠心詫異,想了想才道:「戈黔神醫,你不妨說一說。」只要不是那麼危險,他們為什麼不可以試一試呢。

    不管是怎麼算,總是要比將那麼長的針紮入心臟要好的多吧。

    戈黔看著綠心,突然就揚起了自己那偌大的拳頭。他晃了晃自己的拳頭,衝著慕容卿方向道:「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綠心,你上去給她幾拳頭,相信就可以完成這次的計畫了。」

    綠心瞪眼,這是什麼辦法?根本就是在胡鬧。

    以慕容卿的身子骨,別說是幾拳頭,哪怕就是一拳下去,只怕也是承受不住。

    還有,戈黔剛剛說了什麼,軟的不行來硬的?

    什麼叫軟的,什麼叫硬的?

    難道說,將那麼長的針紮入到慕容卿的心口之中,還是軟的不成?

    綠心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理解戈黔的想法。

    這傢伙,絕對的一個神經病。很多人不是說嘛,郎中全都是有些神經的,腦子不太正常,否則怎麼可能會記得住那麼難學的醫術。

    「這絕對不行。」綠心道。

    戈黔攤開了雙手,「既然如此,你難道以為我還有其他可能的辦法嗎?」

    綠心懊惱不已,覺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什麼忙都幫不上。看到慕容卿在哪裡受苦,而她呢,卻也僅僅只能站在旁邊老老實實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戈黔拍了拍綠心的肩頭,安慰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既然我出手了,那還是會有一定把握的。當然,我對於目哩給那個蠢女人的東西並不是太瞭解,所以,到底需要多少心尖血,我無法肯定。不過,我卻會盡力確保那蠢女人的安危。」

    頓了頓,見綠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他這才道:「好了,別說了,我現在需要你幫忙。」

    綠心馬上就打起了精神,問道:「戈黔神醫,那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戈黔道。「你只是需要幫助我按著這個蠢女人,不凖她動彈一下就可。」

    綠心一怔,心中暗道,這不是說廢話嗎?

    那麼長的針,別說是紮入心臟了,縱然是紮其他的地方,也不可能一下不動彈。縱然有她在旁邊按著,估計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綠心上前,直接封住了慕容卿的穴道。

    她回頭笑著對戈黔道:「戈黔神醫,這樣應該也可以吧。」

    戈黔一怔,而後,唇角便止不住的開始往上揚起。

    縱然現在是那麼緊張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笑。綠心這個女人,有些時候作勢太過認真,讓人忍俊不禁。

    他點點頭,道:「當然是可以的。」

    「那我還要做什麼?」綠心又問。

    「接下來你就站在我旁邊,替我凖備一些用具吧。」

    綠心認真的點頭,「是的,戈黔神醫。」她退到了一旁,將自己剛剛的位置讓出來給戈黔。

    雖然慕容卿的穴道被封住了,她不能動。但是,卻不代表她會聽不見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她也是微微揚起了唇角,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戈黔拿起那根長針,走過去,在慕容卿身前站定,握住了她的胳膊,「笨女人,我們要行動了。」

    「開始吧。」慕容卿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平靜,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

    而越是如此,戈黔的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心痛的彷彿就要揪在一起,難受的厲害。

    慕容卿僅僅只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他喜歡的女人。如今,他卻要對自己的女人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放眼全天下,估計也就只有他才可以做到了。

    戈黔用力的握了握拳,讓自己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開始了。」他輕聲道。

    隨後,他的左手便精凖的按在了慕容卿的心口處,而另外一隻能手猛然一揮,等到旁邊的綠心看清楚的時候,那根長針已經被戈黔紮入了她的心口。

    當然,這種情況下是傷害不到慕容卿的,否則,戈黔也不敢這樣做。

    「解開她的穴道。」戈黔吩咐。

    綠心慌忙點頭跑過去,解開了慕容卿被封住的穴道。

    根本就不用戈黔提醒,慕容卿才剛恢復了行動能力,她便馬上將自己手裡抓著的那個黑色的蠱蟲放在了那根長針露出來那頭上面。

    讓人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只能蠱蟲竟然馬上就攀附在了那根長針上面,遠遠的看過去,彷彿它根本就是存在那裡一樣。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候,只是,等了很久,那蠱蟲也是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戈黔倒也不著急,因為之前慕容卿便跟他說過,蠱蟲在感受到心尖血的時候並不會馬上行動。它會先一步感受周圍的環境,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它這才會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突然,綠心指著那只能蠱蟲道:「戈黔神醫,你看,有變化了。」

    戈黔沉臉點頭,心裡也是忍不住的鬆口氣,終於有變化了。

    此時,那蠱蟲的外形發生了變化。一開始,那蠱蟲的形狀是很奇怪的,讓人說不出來的,彷彿身上有著很多稜角。

    但現在,那些稜角卻開始往內收縮,彷彿,它要將自己的身子給緊縮在一起。

    事實也正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才剛一瞬間,那只能黑色的蠱蟲竟然就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球形。

    隨之而來的便是眼色的變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黑色的蠱蟲上面悄然出了一條粉紅色帶。

    初開始的時候,那眼色並不是很深,而且只是淺淺的一條。彷彿是有人用粉紅色的筆在那黑色的蠱蟲身上畫了一道。

    接下來,黑色的蠱蟲就沒有再發生什麼變化了。

    而慕容卿的神色卻也已經發生了變化,她的臉慢慢的變得蒼白,氣息也開始變得虛弱。

    戈黔知道,蠱蟲一定是開始吸收慕容卿的心尖血了。

    這個時候,他是什麼都做不了。如果只是放出普通的血,他倒是可以用一些丹藥或者其他辦法暫時替她補充一下。

    可現在放出的是心尖血,豈是能夠輕易補充的。

    這件事之後,慕容卿的身子會虛弱很長的時間。就算是要補養,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可以補養過來。當然,這都是後面的事情了。

    如今,戈黔只是希望她能夠撐過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綠心,將我凖備的千年人參片拿過來。」戈黔回頭道。

    「嗯。」綠心快速答應著,跑到藥箱前,打開了放置人參的盒子。那其中裝著的是戈黔早就已經凖備好的,切成片的千年人參。

    她直接將盒子拿過去,「戈黔神醫,需要用到多少?」

    「兩片。」戈黔說著便從盒子裡拿出兩片,塞到慕容卿的嘴裡。

    接下來便又是等待的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只能黑色的蠱蟲也是悄然發生了變化。

    最開始只是一條粉紅色,之後出現了兩條,三條,到了現在,竟然一半全都變成了紅色。

    而到了這個時候,慕容卿的臉色已經蒼白的近乎透明了。但她依然在堅持著不容自己暈過去,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她一個人能夠做到,無法假手於人。

    其實,她這個時候的神智已經開始變得不是太清楚了,如今,她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在堅持著。

    慕容卿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依靠意志力堅持的太長時間,她需要保持清醒的狀態,可根本無法堅持太久。

    怎麼辦?

    「戈黔……」慕容卿顫抖著雙唇喊著。

    「怎麼了?」戈黔彎下腰,輕聲問道。

    「蠱蟲的顏色變成什麼情況了?」慕容卿問道。

    戈黔看了一眼,無奈的道:「僅僅只是一半成為了紅色。」

    「什麼?才一半嗎?」慕容卿的氣息開始變得不穩。自己堅持到現在,蠱蟲的顏色竟然只是有一半變成了紅色。那也就是說,她還要再堅持同樣的時間才可以繼續下一步。

    但慕容卿很清楚,自己根本無法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不用一會兒,她就會神智不清,甚至是會直接暈過去。

    慕容卿知道,自己必須要想想辦法才行。

    「戈黔。」慕容卿再度輕聲喊了一下。

    她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仔細去聽,你根本就聽不見。

    戈黔蹲下去,伏在她的耳邊道:「你想做什麼?」

    「幫我。」慕容卿吃力的說。她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很久之後才再度微微睜開眼睛,無力的道:「幫我保持神智清醒。」

    戈黔怒了,頓時大吼道:「蠢女人,你應該知道在這個時候保持你神志清醒是要付出什麼代價吧?」

    他很不高興,本來這次的計畫,他都已經不贊同了。因為那會對慕容卿的身體產生極大的損害。現如今,慕容卿竟然還要保持自己深知清醒,他怎麼可能願意。

    是,他是可以做到,但卻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去做。

    「蠢女人!」戈黔罵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所什麼?再這樣下去,你就要將自己給折騰死了。」

    慕容卿閉上了眼睛,好容易才恢復了一點力氣,「戈黔,幫我。如果你都不幫我,那我跟殿下……」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她之後的話因為沒有力氣而說不出來,但戈黔等人卻很清楚的知道她是要說什麼。

    戈黔無奈的嘆口氣,話說到這個地步,他還能怎麼樣,除卻幫忙之外,還能有其他的選擇?

    「我有一個辦法,但是會透支你的生命力,也就是要激發你的身體潛能,儘量讓你再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但是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你會變得非常的脆弱。」

    「開始吧。」慕容卿沒有絲毫猶豫的說。

    戈黔靜靜的看了她半響,最終無奈的道:「綠心,將我的針包給拿過來。」

    他在心中發誓,等到這件事了結了,他一定要離開這兩個傢伙出去散散心。總是跟在他們身邊,不被氣死才怪。

    之後的時間裡面,戈黔便開始替慕容卿施針,他要用金針去刺激一些特別的穴道,進而去激發她的身體潛能。

    幾針下去之後,慕容卿的情形看起來確實好了些。她的臉色紅潤了些,精神狀況看著也好了不少。

    但縱然如此,戈黔卻是沒有露出一丁點高興的神色。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現在慕容卿表現的越好,將來就會越麻煩。

    精神好了些,慕容卿也有精神去看身側的夏侯奕了。

    他依然緊緊的閉著眼睛,了無生氣。

    慕容卿微微一笑,在心裡道:「殿下,你會沒事的,你會很快醒過來,我保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精神好了的緣故,蠱蟲顏色的變化竟然越來越快了,不過才是一炷香的時間,蠱蟲竟然已經有四分之三的時間變成紅色的了。

    而就這短短的時間內,慕容卿的氣息卻是再度變得可有可無,人也處於了昏迷的邊緣。

    戈黔大驚,現如今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依靠慕容卿自己的意志力了。

    他蹲下去,顧不上其他的拉住慕容卿的手,緊張的道:「卿兒,你一定要堅持住。事情到了如今這一步,我們不可以就這樣放棄。卿兒,奕需要你,我們大家都需要你。」

    「是……」慕容卿掀了掀眼皮,「我一定會堅持下去。」

    不管是為了夏侯奕還是為了自己,她都一定要堅持下去。

    戈黔緊緊的抓著慕容卿的手,一邊卻在死死的盯著那只能蠱蟲。

    突然,綠心尖叫道:「戈黔神醫,你看,蠱蟲完全變成紅色的了。」

    戈黔忙拍了拍慕容卿的手,「卿兒,可以了,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的了。」

    「將我的手……」

    「好。」戈黔紅著眼眶,一把抓住了慕容卿的手,放在了蠱蟲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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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3:26 |只看該作者
第099章:小妖精的挑釁

    慕容卿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所以,縱然有戈黔的幫忙,將她的手放在了蠱蟲的上面,但是,她卻絲毫沒有力氣去將蠱蟲給抓起來。

    「戈……戈黔!」慕容卿喃喃的喊了一聲。「幫,幫我。」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再不動手,只怕真就來不及了。

    戈黔低聲罵了一句蠢女人,這才用力的按住了慕容卿的手,用她的手包裹住了蠱蟲。隨後,他便就那樣包裹著她的手,慢慢的平移,來到了夏侯奕胸前的那處傷口上方。

    「蠢女人,開始了。」戈黔問了一句。

    慕容卿哪裡還有力氣說話,只是輕輕的眨眨眼。但是,哪怕就算是眨眼,對她來說其實也是一件非常費力氣的事情。

    戈黔不敢再擔擱,他用力的將慕容卿手按在了夏侯奕的傷口處。

    在他的感觸裡,那只能蠱蟲在沾染到血跡的時候,馬上便動了動,隨後便一頭紮入到傷口之內,再也瞧不見蹤跡了。

    戈黔這才將慕容卿的手拿起,隨手抓過一旁的布巾替她擦了擦,放回去,吩咐綠心看著,自己則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去看著夏侯奕。

    今天的計畫之中,重中之重則是夏侯奕。

    他雖然擔心慕容卿,但卻知道,她只是太虛弱了,目前來說並沒有生命安全。

    夏侯奕卻不同,蠱蟲是否可以起到作用,咒術是否可以被抑制,這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他卻不知,就在他剛將慕容卿的手放回去,她也是再也無法維持住清醒狀態,眼睛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綠心大驚,忙一把握住了慕容卿的手,急切的喊道:「皇子妃,你怎麼樣了?」

    一連叫了幾聲也不見慕容卿回答自己,綠心便著急的去問戈黔,「戈黔神醫,皇子妃真的沒事嗎?」

    「她暫時沒事,你先看著她。」戈黔因為要專心盯著夏侯奕的情況,所以頭都沒能回一下,只是簡短的吩咐了她一句,而後便再無話語。

    綠心不敢再打擾戈黔,很怕會影響到他。她便只能壓抑著心裡的不安,靜靜的守候著慕容卿。

    而這個時候,戈黔卻是陷入了詫異之中。

    剛剛的那只能蠱蟲,進入了夏侯奕的傷口之後彷彿就沒有了任何動靜,他守了半天卻愣是見不到傷口處有任何的變化。

    他不禁開始疑惑,難道是計畫失敗了嗎?

    還是說,沒有到時候?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但是,事關兩個對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多想。

    又守了一會兒,見傷口處依然沒有什麼動靜,戈黔便直起了身子。

    看來,一時半會兒的是不會有什麼動靜了。

    不過,既然慕容卿說了這樣可以幫助夏侯奕,那他也無需多想。他相信慕容卿,相信她不會在這件事上跟自己開玩笑。

    他將被子蓋在了夏侯奕的傷口下方,這才回身去看慕容卿。

    「戈黔神醫,你還是趕緊替皇子妃瞧瞧吧。」綠心焦慮不已,「奴婢瞧著,皇子妃的氣息都開始變得微弱,彷彿……」馬上就要消失了一樣。

    她真的很害怕,如果慕容卿在自己的守護下竟然還出了事,她真的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反正如果慕容卿真的出事了,她也不要活了。

    戈黔走過去,在慕容卿身邊坐下。他看著她的臉,眼中漫出了沉痛之色。

    這個蠢女人,真是能讓人恨得牙癢癢。

    但是,你又不得不去幫她。

    在心裡微微的嘆口氣,戈黔這才認真的去觀察她的面色。

    她的臉色非常的蒼白,近乎透明,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的青色血管。由此可見,這次的事情對她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戈黔抓住了慕容卿的脈門,開始替她探脈。

    綠心很著急,但卻不敢出聲打擾。

    許久之後,戈黔才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起身,替慕容卿將杯子蓋好。

    見狀,綠心這才敢出聲詢問,「戈黔神醫,皇子妃情況怎麼樣,還好嗎?」

    「好?」戈黔冷哼著,挑著眉頭,不高興的道:「你認為她的情況會好嗎?」沒死已經算是萬倖,怎麼好?

    綠心垂了頭,「我知道皇子妃的情況不太好,我,我只是……」她只是在擔心。

    戈黔卻在心裡想,慕容卿這個蠢女人,他真是從未見過比她還要蠢的女人。她明知道這樣做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但她還是要這樣去做。

    說她傻,說她蠢,好似已經不足夠去形容了。

    「戈黔神醫,你倒是說清楚啊,皇子妃這個樣子到底會怎麼樣?她,她還可以醒來嗎?」綠心忍不住的催問著。

    戈黔神醫真是討厭,說話高深莫測的,誰聽得懂。

    不是每個人都跟紅葉一樣懂得醫理的,綠心在心裡哼唧著道。

    「在床上至少需要躺三四個月才可以恢復以往的五成。」

    「什麼?」綠心大驚,竟然有這樣嚴重嗎?「戈黔神醫,真的有這樣嚴重?」

    戈黔挑眉看回去,「你說呢?」想著,他就覺著怒意開始往頭頂充盈。「這個蠢女人,她之前因為難產,身子虧虛的厲害。雖然後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養,但是因為她要喂養三個孩子,所以,她的身子其實根本就沒有恢復好,恢復到最佳狀態。」

    綠心贊同的點頭,這點她倒是可以作證。反正從難產之後,慕容卿的身子就差了許多。

    「之後呢?」戈黔挑高了音量。「在她來到這裡之前,她要處理那麼多事情,東跑西去的,又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去調理自己的身體?」

    綠心頓時變了臉色,慕容卿何止是沒有時間去調理自己的身子,她根本就是在虛耗自己的生命力。這段時間,她忙的是昏天暗地,像是一個旋轉的陀螺,永遠也不停歇。

    她的身體早就已經虛弱的不能再虛弱了。

    從她臉上的神色,戈黔便可以看的出來,這段時間之內,慕容卿過的是多麼不好。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作為夏侯奕的妻子,慕容卿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更何況,在如今這種緊要的關頭,她不出來主持大局,還有誰能夠來做這些事情?

    好吧,雖然可以理解,但是戈黔卻不會贊同她則會有去做。

    在他看來,女人就是應該要留在家裡相夫教子,過幸福快樂的日子。至於那些煩心事,那根本就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戈黔一個人的想法罷了。

    慕容卿跟夏侯奕兩個人的世界,旁人是無法走進去的。所以,他根本就無法理解慕容卿的想法。

    在慕容卿的心中,她跟夏侯奕那就是兩位一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都應該要共同去面對。

    如果今天換做是她出事,夏侯奕也會運用同樣的辦法來救她。就算是要失去自己的性命,他也甘之如飴。

    他們兩個人,生死與共,又豈會將眼前那麼點小事放在心上。

    感受著慕容卿那淺淡的彷彿根本就不存在的氣息,戈黔禁不住的在心裡再度咒罵了一聲。「笨女人,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夠知道多疼疼自己,多愛愛自己。」

    「戈黔神醫,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讓皇子妃盡快好起來嗎?」綠心突然出聲問道。

    「怎麼?」戈黔詫異,這種狀況,一定要慢慢恢復才好。

    綠心愁悶不已,現在的情況是越來越混亂了,之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慕容卿在這個時候沒有辦法行動,對於他們來說可是極大的損失。

    彷彿看出綠心是在想什麼,戈黔沉聲道:「我只能盡力而為,但沒有什麼把握。畢竟這一次,為了讓她能夠保持清醒著狀態,透支了她的生命力。所以,縱然是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快點好起來,但其實我也不敢。」

    現如今慕容卿的這個狀態,那就是虛不受補。所以,一定要先調養,待得她自身恢復過來,才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增加其營養。

    「好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戈黔道。

    「戈黔神醫,你剛剛應該應該耗費了極大的心神力,這個時候肯定很累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奴婢在這裡看著就好。」

    「那可不成。」戈黔直接否定了綠心的提議。

    夏侯奕如今正處於緊要的關頭,他怎麼可能不留在這裡看守。

    如今慕容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他如果也不在,萬一夏侯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該怎麼好。

    好吧,他其實完全的忽略了,他縱然是留下來,其實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綠心想了想,倒也是這麼個理。萬一突然了什麼狀況,再去叫戈黔就來不及了。

    「戈黔神醫,既然這樣,你不如到一旁坐著養養神,奴婢先守著。」

    戈黔思量片刻便點點頭,答應了。

    從現在夏侯奕的情況便可以看的出來,短時間之內,他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事實上,他也是真的累了,別看他好似根本就沒做什麼,但天知道,他當時一直都出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尤其是之前替慕容卿透支體力的時候,更是不敢走錯一步。

    這會兒,他真的是累得不輕。

    當即,他便搬了一張椅子,放到了夏侯奕的床尾,做下去,靠在了椅背上,閉上眼睛。

    而綠心則是搬過一張凳子放在了慕容卿的床邊,兩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夏侯奕。

    時間就這樣滑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綠心突然覺著,夏侯奕的臉色彷彿好看了不少。

    她還以為是自己盯得太久眼花了,坐正了身子之後,忙就抬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再度看去,果然如此,夏侯奕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紅潤的光澤。

    綠心大驚,她忙悄然跑到了戈黔身邊,在他的肩頭上輕輕的拍打了兩下。

    「戈黔神醫,你趕緊去看看殿下,奴婢發現他的面色好看了不少,只是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戈黔猛然睜開眼睛,二話不說,直接就走到夏侯奕的床邊,開始替他檢查傷口。

    夏侯奕的傷口,之前血肉模糊不說,上面還纏繞著一些黑氣,而現在,那些黑氣竟然淡化了不少,彷彿是被什麼給吸收了大半。

    如此也就表明,雖然咒術並未被完全解除,但卻能夠延緩發作的時間。

    慕容卿說的是真的,他們的計畫終於成功了。

    戈黔那緊繃了一個上午的臉色也終於是和緩了些,計畫成功了大半,只要等到目哩趕來,夏侯奕就可以沒事了。

    這次的事情,雖然慕容卿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中體來說,現在的情況看著還不錯,至少希望很大。

    夏侯奕情況穩定之後,戈黔便不用在一個人在這裡守著。

    他當即便將十個暗衛分成了五組,每一組兩人,輪流看守慕容卿他們兩人。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慕容卿這一睡竟然足足睡了三天的時間。

    她不是不想醒過來,只是因為陷入了一個非常美的夢境。

    在夢中,夏侯奕帶著她天南地北的去遊玩,過著快樂似神仙的日子。

    遇山,他們便會爬山,看日出,看日落。

    遇水,他們便會泛舟湖上,釣魚,吃魚宴。

    他們的足跡遍佈了整個天昊國,甚至,夏侯奕還打算帶她出海去遊玩。

    這是一個非常美的夢,是慕容卿自己編織的美夢。

    所以,她根本就捨不得醒來,因為一旦醒來,這種美夢便也會隨之消失,再也不見。

    「殿下,我好開心。」夢中,慕容卿依靠著夏侯奕,坐在了湖邊,靜靜的看著夕陽西下。

    橘色的夕陽彷彿給整個湖面鍍上了一層橘色的光彩,彷彿,這就是一個橘色的世界,橘色的湖水。

    她伸出手,撩撥著水面,看著那泛起的圈圈漣漪,唇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慘啦。

    「開心便醒過來,看看我。」突然,一道低沉中帶著點嘶啞的男聲在慕容卿的耳畔響起。

    慕容卿覺著奇怪,下意識的便回頭去看身側的夏侯奕,心道,我不正在看著你嗎?

    身側的夏侯奕,正一臉溫柔的看著她,絲毫不像曾經說過話的樣子。

    「你在夢中,這是夢境,醒來。」不容置疑的男聲再度響起。

    接著,慕容卿便仿若感覺到有人拉起了自己的手,放在了一個有著刺刺感覺的事物上。

    慕容卿猛然睜開了眼睛,什麼東西,怪嚇人的。

    「混賬東西,終於捨得醒了嗎?」一道不滿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

    伴隨著那聲音而至的便是一張冰冷的薄唇。

    慕容卿瞪圓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當然,她也是完全沒什麼力氣能動彈。

    此時,她還未完全的清醒,心中詫異莫名。

    殿下怎麼換衣服這樣快?而且,他們剛剛不是在湖邊嗎,現如今又是在哪裡?

    還有,殿下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的難聽?

    像是吃了一口沙子在嘴裡,怪異的很。

    男人的唇,輾轉遊移,力道很重,帶著點懲罰性的啃噬。

    唇上的刺痛驚醒了慕容卿,一絲絲記憶逐漸回籠。

    夏侯奕出事,她趕到軍營,察覺到他中了咒術,她便冒險用目哩給自己凖備的蠱蟲,暫時穩住咒術,拖延時間。

    唇上的刺痛感還在,那夏侯奕便不是夢中的,他是真實的。

    自己的計畫成功了。

    慕容卿禁不住的笑,真的是太好了,她的付出不是白費的,殿下終於沒事了。

    她很想去回應夏侯奕,奈何她根本就沒有力氣。

    小妖精不高興的放鬆下來,靜靜的去享受兩人分別幾月之後的第一個吻。

    雖然有些狂野,他還故意的啃咬自己,但在慕容卿的感覺上,這就是兩人之間最好的一個吻,沒有之一。

    「殿下!」小妖精喃喃的叫著。

    恍惚中,她好似覺著有什麼液體滴在了自己的掌心,溫熱的,濕滑的。

    「殿下!」小妖精大驚,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猛地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的傷?」

    突然被慕容卿推開,夏侯奕略顯錯愕,回神後,他便順著慕容卿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傷口破裂,再度流血。

    「無事,一點血罷了。」而且還是普通的血,如何跟慕容卿為自己付出的那麼多心尖血相提並論?

    這個蠢女人,是想要害死自己嗎?

    他醒來之後,聽聞戈黔跟自己說的話,他恨不能馬上就將這個蠢女人給提起來,狠狠的收拾。

    看著她那蒼白的面色,淺淡的氣息,他又哪裡還能捨得去苛責她。

    只是,出乎他預料的卻是,慕容卿竟然足足睡了三天的時間。

    天知道這三天的時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時時刻刻都是煎熬。他陷進了從未有過的恐慌之中,他在害怕,很害怕慕容卿會就這樣離開自己,害怕她再也不可以陪著自己一起去面對未來。

    哪怕是有著戈黔的保證,他也是無法真正的放下心。

    只有此刻看到她睜開眼睛望著自己,跟自己說話,他才算真正放心。

    「卿卿!」夏侯奕壓低聲音叫了一聲。

    「嗯?」慕容卿微微抬頭,「怎麼?」

    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干澀的,像是嗓子裡有什麼東西一樣。

    話說出口,她也是有些震驚。好難聽,她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想讓夏侯奕聽的太清楚。

    夏侯奕卻是不管這些,他逕自將人摟入懷中,「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做了。」

    是,她這樣做可以救回自己,但是,如果要用失去她為代價,他寧願自己就這樣死去。

    三個孩子離開父親可以,但是,如果沒有母親,他們肯定承受不住。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因為孩子出生到現在,他基本上就沒能夠陪著孩子多少時間。在他的心裡,孩子跟慕容卿才是關係最親密的。

    「嗯。」出乎夏侯奕意料的,慕容卿竟然想都不想的點了點頭。

    後者一怔,而後便怒道:「你竟然敢敷衍我?」混賬東西,不收拾還行嗎?

    慕容卿一臉奇怪的道:「怎麼就是敷衍你?難道我自己想死嗎?這種事,有了一次還不成,你還想再來一次?」

    事實上,根本不用他說。在她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裡,她想的就是這件事。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不允許自己就這樣離開幾個孩子。

    她捨不得孩子,也捨不得夏侯奕。

    「當真?」夏侯奕問。因為經歷了之前的煎熬,現如今,他根本就對慕容卿沒有絲毫的信心。

    慕容卿瞪眼,「你懷疑我?」那濃濃的不悅讓夏侯奕也是有些尷尬。

    他搖搖頭,再度將人擁入到自己的懷中,「我怎麼可能懷疑你。」他是在懷疑自己,在之後,他真的可以保護慕容卿沒有任何危險?

    「我不會有事的。」慕容卿道。

    夏侯奕惡聲惡氣的道:「你最好記得自己今天答應過我什麼,如果之後你做不到……哼!」他最後用一記冷哼結束了自己這句話。

    雖然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那話語中的濃濃警告意味,慕容卿又豈會聽不見?

    夏侯奕在心裡想,如果真的會有第二次,他一定要收拾的她幾天幾夜下不了床,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對於他的威脅,小妖精馬上就做出了回應。她吃力的抬起手,用自己右手食指點上了夏侯奕的胸口,而後,她睜著那雙柔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右手食指則是順勢一滑而下。

    「殿下,你這是在挑釁我嗎?」

    那食指在自己胸口處一滑而下,使得夏侯奕的雙眼中瞬間閃出了煙火氣息。

    折磨人的小妖精,明知道他這個時候不能做劇烈運動,故意的是吧?

    可恨的小妖精,難道他就只能這樣算了不成?

    夏侯奕不願,可不是他在做挑釁,難道,他要就這樣放棄?

    小妖精得意的笑著,緩緩的靠過去,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陡然響起。

    慕容卿一怔,而後便有些尷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心道,真是太不爭氣了,這麼難得的好機會,能夠看到夏侯奕吃癟的機會,竟然就要這樣被浪費掉了?

    「肚子餓了?」夏侯奕問。

    「哼!」慕容卿直接就是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但是臉卻越來越紅。

    「來人!」夏侯奕叫了一聲。

    阮寧最先衝進來,一見到慕容卿正被夏侯奕抱在懷中,他慌忙就背轉過去了身子。「殿……殿下?」

    「去讓綠心凖備熱水替皇子妃沐浴更衣,你凖備一下,給我重新包紮傷口。」

    「是,殿下。」阮寧答應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侯奕拍了拍慕容卿的肩頭,「卿卿,先吃飯,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嗯。」慕容卿是真的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力氣說。

    很快,綠心便領著人送了熱水進來。夏侯奕起身走出去,應該是離開了帳篷。

    慕容卿自然的沐浴更衣,倒也沒敢用太長的時間,畢竟,她這個時候太虛弱,根本不適合泡浴。

    差不多過去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慕容卿收拾妥當走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擺滿了一整張桌子的飯菜。不過,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些清粥小菜,一點點的葷腥都沒有。

    「過來!」夏侯奕衝著慕容卿招招手。

    後者在綠心的攙扶下緩慢的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

    夏侯奕攬住她,輕聲道:「先隨便的吃點,等明天便可以吃點好的。」

    不是他不想給她吃好的,更加不是捨不得。只是因為慕容卿昏迷了太長的時間,再加上身體太過虛弱,根本就不可能在剛醒過來就吃那麼多油膩的東西。

    當然,這些清粥小菜也並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這裡大部分都是戈黔專門替她凖備的,都是一些藥膳。

    方便吸收,又有極大的好處。

    夏侯奕也不用綠心在一旁佈菜,他親自伺候慕容卿,樂得她的嘴角一直都沒有下降過。

    看到她高興,夏侯奕心裡也是稍微舒坦了些。不管如何,只要她開心,自己也就高興了。

    一頓飯,慕容卿足足吃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飯後,夏侯奕陪著慕容卿躺回了床上。兩人許久都沒有言語,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哪怕就是這樣靜靜的躺著,那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分離了幾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會不想念對方。尤其是慕容卿,剛到這裡的時候,夏侯奕可以說是命懸一線。所以,她的感觸更加深刻。

    此時此刻,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擁著對方的身體,這已經是極緻滿足的事情。

    良久之後,慕容卿轉過身子,抱住了夏侯奕的胳膊,輕聲說道:「殿下,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夏侯奕略顯詫異,但並未出聲反問,只不過,他的表情卻是已經洩露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做什麼了?

    一看他的臉色,慕容卿就不高興了。她哼著就直接轉過了身子,擺出了一副不願意再打理他的表情。「既然這樣,明天我就回京,再也不會來了。」

    夏侯奕略顯無奈,按住她的肩頭,將她給掰過來。「永遠都不要再像剛剛那樣背對著我。」明知道那是她在鬧著玩,但是,那種遠離自己的感覺卻是那麼的清晰。

    他不喜歡,受不了,只是這樣一次,已經讓他心裡有些痛楚。

    他那認真的神色倒是讓慕容卿有些詫異,不過,略微想了一下,她也就明白了夏侯奕的意思。

    如此好的機會,慕容卿又豈會輕易放過。她馬上便打蛇隨棍上,直接就抱住了他的胳膊,道:「既然這樣,那你想跟我說說。我也可以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背對著你了。」當然,睡著之後,她可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夏侯奕默然不出聲,他是真的不願意說,

    「你跟天機是在什麼時候交易的?」慕容卿問道。

    你不是不說嗎,那我就一件件的問出來。

    果然,夏侯奕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眼中也是漫出了些無奈的神情。

    看來,今天慕容卿是得不到答案不罷休了。

    「殿下!」慕容卿挑高了音量。

    知道她弄清楚整件事的時候是多麼心痛嗎?忍不住的,她便伸出手砸向了他的心口處,「夏侯奕,你告訴我,你到底還有多少性命可以這樣浪費?一次又一次,你是要活活將自己的壽命都丟給其他人?」

    一個人,好吧,縱然因為夏侯奕練武,氣血旺盛,可以多活一些。但是,又能活多久?

    百歲,也差不多了吧。

    但他接連兩次用自己的餘生做交易,試問,他還能剩下多久的日子?

    想想,慕容卿便覺著心痛不已。

    「那不是浪費。」夏侯奕突然出聲。

    那都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告訴我。」慕容卿沉聲說道。

    事實上,在上一次慕容卿難產的時候,天機便已經跟他提起了這件事。

    當時,天機給了他兩個選擇。其中一個就是留待將來他跟慕容卿做交易,而另外一個就是他跟天機做交易。

    這兩個選擇,他根本就不用考慮。

    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母親出事,也不會讓慕容卿出事。所以,所謂的選擇,其實根本就不算是選擇,因為他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救慕容卿,那是他為人丈夫應該做的事情。她為自己生兒育女,因此難產,他怎麼可能不救她。

    救靜妃,那則是他為人子應該做的事情。靜妃生他養他,這是他報答親母恩情的時候,他難道還用多想?

    所以,他當時並不只是做了一個選擇,而是做了兩個選擇,兩次交易。

    「是在我難產的時候嗎?」慕容卿很快便猜到了。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夏侯奕什麼時候跟天機還見過面。

    夏侯奕點點頭,「正是那次。」

    慕容卿閉上了眼睛,投入了夏侯奕的懷抱。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因為根本就沒什麼可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回到過去。縱然他們有這個想法,也是無法完成。

    「沒有辦法改變現實了。」夏侯奕沉聲說道。

    慕容卿怒了,她就是不喜歡夏侯奕這種既成事實,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根本就是在先斬後奏,讓你沒有辦法找他後賬。

    「夏侯奕!」她大聲的叫喊,其中暈染的怒意,讓所有在外面圍著的人都聽見了。

    一眾暗衛不禁縮了縮脖子,心道,殿下這到底是怎麼了,人皇子妃才剛清醒,你怎麼就去欺負人。

    「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死給你看。」慕容卿大吼道。

    慕容卿說的很是認真,這一次,她不是在跟夏侯奕開玩笑,也不是說說而已。

    在慕容卿的心裡,她其實已經認定了夏侯奕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再來一次,你就別想要你那條命了。」慕容卿不高興的道。

    「放心。」夏侯奕擁住她,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吻。「我還有很長時間,還可以陪著你很久,很久。」

    「胡說八道!」慕容卿不高興的推開他。

    什麼還有很長時間,怎麼可能還會有很長時間。

    滿打滿算,他可以活一百歲。但是,在自己難產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一半的壽命借給了自己。也就是說,從那之後,他也不過就只剩下了三四十年的時間。

    可是,當靜妃出事之後,他又再度做了交易。如果按照她那個時候來測算,他也分給了靜妃一半的壽命,那也就是說,他此時根本就只剩下了一二十年的時間。

    甚至,他剩下的壽命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少的多。

    慕容卿的心裡酸澀的厲害,縱然是有二十年的時間又如何,在她看來,那不過就是曇花一現。孩子們也才剛剛滿二十歲,還需要他這個父親來守護的。

    如果在那個時候,他出事了,離開他們,對於他們母子三人都將會是沉重的打擊。

    想到這裡,慕容卿再也忍受不住。她衝過去,抱住了夏侯奕的脖子。「殿下,以後都不要再這樣做了,好嗎?」

    二十年已經是她所可以忍受的極限了,如果再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我答應你。」夏侯奕道。

    事實上,難道他自己就不害怕?

    不,他也害怕。他不想離開慕容卿,不想離開孩子。

    不過好在,認真去想想,之後也是沒什麼人再需要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回那個人的性命了。

    維持現在,已經是他很慶倖的事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容卿便開心了不少。

    她靜靜的窩在他的懷中,許久都沒有言語。

    她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能夠有他陪著自己,已然足夠。

    夏侯奕也是極為享受這難得的清靜,他擁住她,也隨之閉上眼睛。

    兩個人相擁而眠,睡了小半個時辰。

    他們同時睜開眼睛,同時看見對方。在確定對方還在的時候,他們同時鬆口氣。

    兩人微微揚起了唇角,為對方相同的動作而感到很窩心。

    原來,他們在彼此心裡的重要性,那是遠超過彼此的。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兩個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尤其是慕容卿,覺著自己的頭腦清楚了很多很多。

    她窩在夏侯奕的懷中,突然就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殿下,你可真是厲害。」她毫不客氣的用自己的右手點了點他的心口。「你可是出來行軍打仗的,倒是沒想到,您打仗的時候還不忘風流,竟然弄了個女人回到軍營?」

    她承認,自己剛剛到達軍營見到梅子的時候,心裡很是不高興。

    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都是個女人。一個女人貿然出現在夏侯奕的身邊,她豈會高興。

    如果不是因為還未能夠弄清楚她的身份來歷,她早就將梅子給收拾了。

    「殿下,你莫不成是想要將你的九皇子府後院給搬到軍營裡來?不過,一個梅子太少了,需要我讓他們去給你網絡一些美女過來嗎?」

    她伸出手開始數,「五個?十個?還是三十五十?」

    「混賬東西!」夏侯奕再也忍不住的罵了一句。他是那種人嗎,還有,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不是早就已經被遣散了?

    夏侯奕瞪了她一眼,不高興的道:「那個女人我根本就沒見過。」能有什麼關係?

    他就算是想要什麼女人,那也應該見見她,總不能隨便什麼女人都弄到自己身邊來。

    慕容卿有些詫異,他說的跟她所瞭解的可是有些詫異。至少,梅子可不是這樣說的。

    據她所瞭解,應該是夏侯奕機遇巧合的流落到了梅子所在的那個小村子,被梅子所救。但當時他應該是清醒狀態才對,否則,梅子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及時的將他送回到軍營裡。

    「殿下,你確定自己當時已經昏迷了嗎?」

    「我可以確定。」夏侯奕回答。

    自己的情況自然是自己最清楚,而且,他也不可能去騙慕容卿。

    「早在我中刀之後沒有多久便已經昏過去了,所以,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直到三天之前,我才醒來。」

    「如此看來,梅子一定是水之國派來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接近你又有什麼目的。」

    「她的事情你不用管,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把身體給養好。」夏侯奕道。

    不管梅子是什麼來歷,他都不會讓她來影響慕容卿的生活。

    慕容卿聳了聳肩頭,「既然如此,我樂得自在。殿下,那她的事情我便不再管了。」

    「你先休息會兒,我去看會兒公文。」夏侯奕道。

    他昏睡了很長時間,公文早就已經積攢了太多太多,再不做處理,只怕會堆積成山。

    見到他要走,慕容卿忙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急道:「殿下,先別走。」

    「怎麼?」夏侯奕不解回身,扶著她坐起,「什麼事兒?」

    「殿下,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夏侯奕點點頭,坐回去,道:「是關於目前戰局?」

    「你怎麼知道?」慕容卿大吃一驚,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猜到自己的想法。

    夏侯奕溫柔的看著她,瞭解自己最愛的女人,算什麼?

    「好嘛,知道你很厲害就是了。」慕容卿哼了一聲。「不過,我的想法你應該就猜不到了吧。」

    「想要隱瞞我醒來的事實,甚至是讓他們認為我已經快要完了?」

    慕容卿瞪著夏侯奕,很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還能說什麼,她想要說的都已經被他提前說出來了。

    「安心休養。」夏侯奕抱住她。換做是平常,他自然是會放手讓她去做。他的女人自然不是那種只會留在後院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她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甚至,不會比男人差。

    但不是現在,如今她身子虛弱的厲害,他哪裡還捨得她費神。

    慕容卿微微揚起了唇角,真正的放心。她是在自作多情了,夏侯奕豈會想不到對付水之國的辦法。自己可以想到的,他定然也可以想到。

    既然如此,她便安心休養,一切交給他自己去處理吧。

    「再睡會兒,醒來便可以吃東西了。」

    慕容卿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嘴裡喃喃道:「殿下,你這是要將我當做豬來養活嗎?」

    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就睡,只怕不用多久就會胖了。

    「我喜歡你胖。」夏侯奕輕聲低吟。那樣才有手感,摸起來更舒服。

    慕容卿紅著臉轉過身去,「我困了,我要睡覺。」討厭的傢伙,就知道說這些讓人臉紅的話。

    「殿下,梅子姑娘求見。」突然,阮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的慕容卿忙再度睜開眼睛,看向了夏侯奕。

    情敵出現了,她還有心思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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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3:54 |只看該作者
第100章: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看到慕容卿把眼睛瞪的那麼大,那麼圓,夏侯奕便知道,想要她繼續睡覺,只怕是不可能了。

    吃醋是女人的通病,慕容卿自然也不會例外。

    夏侯奕很瞭解慕容卿的性子,這個時候想要改變她的想法不可能,看來,也就只能讓她跟著自己一道出去了。

    當即,他便親自幫著慕容卿沐浴更衣,隨後,拉著她一道走去了外面。

    兩人才剛剛坐下來,阮寧便帶著梅子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看到慕容卿也在,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之色。不過,她並未露出什麼特別的神色。

    走進去,她便恭敬的彎腰行禮,「民女見過九殿下,見過皇子妃。」

    「起身吧。」慕容卿道。「梅子姑娘無需客氣,你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以後無需多禮。」

    梅子微微一笑,搖搖頭,「禮不可費。」

    「阮寧,替梅子姑娘搬張椅子過來。」慕容卿道。

    阮寧急忙答應著,而後便搬了一張椅子過來。

    「梅子姑娘請坐,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梅子道謝後,這才坐下來。

    阮寧走到一旁站定,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馬上就要入定了的表情。

    慕容卿倒也不在意,她看著梅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梅子姑娘,不知道你過來找殿下是否有什麼事?你不妨說出來,只要我們可以做到,一定會替你達成。」

    梅子搖搖頭,「民女沒有什麼想要的,民女只是想要回家。」

    「回家?」慕容卿微微詫異了下,倒是沒想到梅子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梅子點點頭,「是的,回家。民女出門來到軍營也已經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更何況,民女還是個女人,自然是不好留在軍營。」

    慕容卿在心中暗哼了一聲,什麼女人不好留在軍營,你之前在軍營裡待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就沒見到你這樣說。

    不過,她臉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特別的神色,依然洋溢著濃濃的笑容。

    她輕聲道:「梅子姑娘,可是我們招待不周?還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如果是的話,你不妨說出來,回頭我收拾他們。」

    「不是,不是。」梅子急忙擺手,「皇子妃誤會了,我在這裡很好,大家都對我很好,只不過,我離家太長時間,也是時候回去了。」

    「梅子姑娘千萬不要這樣說。」慕容卿忙搖頭,「你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怎麼能就這樣走了。殿下也才剛醒來,我身子也不是太好,沒有辦法招待梅子姑娘你。這樣吧,等到殿下精神稍微好一些,我們多多招待梅子姑娘,也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千萬不要這樣。」梅子道。她一臉誠懇地道:「皇子妃,我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要做的,就算不是殿下,而是一個平常的士兵,我也會這樣去做的。」

    慕容卿笑起來,一臉的溫柔,「梅子姑娘真是好人,施恩不圖報。只不過,如果什麼都不做,傳揚出去,人們豈非是要說殿下太不會做人了?這樣好了,梅子姑娘,你且先在這裡多住幾天,容我們招待一番再離開,可好?」

    梅子彷彿真的認真的思量了一下,不過,想了一下之後,她便再度搖頭。「皇子妃,對不起,我先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是,我真的想要回去了。」

    慕容卿皺起眉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自己的提議,看來,梅子是真的鐵了心要離開。如此,倒是有些麻煩。

    她雖然很想將梅子留下,但她倒是不能強行將人給留下。

    「阮寧,你護送梅子姑娘回家。」夏侯奕突然出聲。

    慕容卿有些意外的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然會允許梅子離開。怪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將梅子留下來是為了什麼嗎?

    不過,既然他已經開了口,慕容卿自然不會再跟他作對。

    「多謝殿下。」梅子起身,衝著夏侯奕恭敬的行禮。隨後,她又沖著慕容卿行禮。

    慕容卿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並未說任何話。

    阮寧就帶著梅子離開,而慕容卿便回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夏侯奕,道:「殿下,為什麼你要讓梅子離開,你應該知道……」

    「留下她是最好的選擇。」夏侯奕點頭。一旦她有什麼不妥,他們很容易便可以發現,進而順籐摸瓜,查清楚一切。

    但是,剛剛那種情景,也就只有強留她一個辦法。不過,那樣做,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了。

    「她離開,也並非就完全沒有機會。」夏侯奕道。

    他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做到,想要查的事情也一定可以查到。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慕容卿道。

    以夏侯奕的能力,派人跟著梅子,弄清楚一切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安心休養。」夏侯奕道。

    在這個時候,沒什麼是比慕容卿恢復身體還要重要的了。

    慕容卿聽話的點頭,「我知道了,殿下,你放心吧。」

    就算是不為了他,為了自己,她也一定會努力好起來。

    夏侯奕扶著慕容卿回去躺下,替她蓋上了被子,守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睡著了之後,這才出門離開。

    他走到桌子後面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看了會兒公文後,突然就皺起了眉頭。

    「阮寧!」他叫了一聲。

    「殿下!」阮寧疾步從外面走進來,「殿下,有什麼吩咐?」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暗衛在水之國死了?」夏侯奕問道。

    他清醒過來之後,因為擔心慕容卿,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心情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看這些奏報。

    而現在,他有時間之後便在第一時間看起來。

    誰知,這一看卻發現了一些很不對勁的地方。慕容卿前往水之國找引魂花,帶去的暗衛竟然死傷大半。

    這一點,慕容卿沒有提起,阮寧他們也是沒有說過。並且,在奏報上面也僅僅只是很含糊的說了幾句,並沒有具體寫明是為了什麼。

    而且,慕容卿前往水之國尋找引魂花的過程也很簡單,就只是用兩句話點明就完了。

    這與他一向的交代完全不同,要知道,他可是吩咐過暗衛,凡是有關慕容卿的事情,一定呀詳細記錄,並且及時傳回來。

    他這樣做,不是為了監視慕容卿,更加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他只是擔心會有些自己平時察覺不到的事情發生,而看奏報,有些時候便可以從中發現很多問題。

    當然,他可不是什麼都看的,他也會有挑揀,只選取重要的部分來看。

    而如今,這麼重要的部分竟然沒有記錄,夏侯奕豈會從中感受不到問題所在。

    他那句話一問出口,阮寧臉色瞬間大變。慕容卿在水之國那邊的事情,他不是不想全數交給夏侯奕,只是不敢。

    他擔心夏侯奕看完了之後會震怒,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夏侯奕冷下臉,看來,他猜測的沒錯,是真的有事情隱瞞自己。

    阮寧無奈,到了這步田地,自己縱然再隱瞞也是沒有了意義。夏侯奕可以運用自己的力量去弄清楚一切,將來他必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殿下,這裡是詳細的奏報。」阮寧上前,將一份厚厚的奏報遞過去給夏侯奕。

    後者面沉如水,接過奏報看起來。

    在他看奏報的期間,阮寧是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會引起夏侯奕的注意。

    當整份奏報看完之後,夏侯奕冷臉看向阮寧,「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想要瞞著我多久?」

    「屬下不敢。」阮寧搖頭。「屬下只是擔心殿下你的身體。」

    「夠了!」夏侯奕重重的打斷了他的話,「等此間事了,自己去領罰五十軍棍。」

    「是。」阮寧垂頭,答應,沒有敢再說什麼。

    夏侯奕不是太高興的瞪向了屏風方面,這個混賬東西,瞞著他這麼大的事情。

    在奏報裡面寫明,慕容卿可是在三皇子金如然的府中待了差不多有十天的時間。縱然金如然一直都沒有對慕容卿做過非禮之事,但想到她跟一個男人曾經共處在一個屋簷下,他的心裡就頗為不是滋味。

    而且,奏報上還說明,金如然喜歡慕容卿。

    夏侯奕不高興了,他還清楚的記得,當金如然來到天昊國,在京城住的那些日子,每次見面,他都會時不時的去看慕容卿。

    當時,他並未多想,可如今想來,只怕那個金如然是早就已經喜歡上慕容卿了。

    「混賬東西!」他忍不住的怒罵了一聲。

    阮寧下意識的屏聲靜氣,不敢露出一點氣息。

    「水之國那邊有什麼動靜?」夏侯奕合上了奏報,問道。

    阮寧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道剛剛的事情應該是過去了。他忙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道:「殿下,水之國那邊仿若有大人物來了,軍營中戒備情況明顯發生了變化。但是,從表面上看卻看不出什麼來。」

    「是金如然。」夏侯奕道。

    阮寧詫異,頗有些不解,「殿下,你是說水之國的三皇子嗎?他可是堂堂的三皇子,怎麼會突然跑到軍營裡來了,而且,之前從未聽聞他懂得行軍打仗。」

    「只是沒有聽聞,但卻不代表他不懂。」夏侯奕淡淡的道。

    「殿下說的有理。」

    「繼續觀察,有任何問題及時來報。」夏侯奕再度道。

    「是。」阮寧急忙答應。「殿下,那梅子姑娘那邊……」之前夏侯奕是說派人過去跟著,但因為她到底救過夏侯奕,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把握那個度。

    「追查清楚,無需顧及所謂的救命之恩。」

    阮寧馬上便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對勁,他奇怪的道:「殿下,你的意思是說,梅子姑娘有問題,她並未救過你?」

    「查清楚便知。」夏侯奕道。

    「是的,殿下。」阮寧答應著,「殿下,不知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沒有了,你先去吧。」夏侯奕擺手。

    阮寧點頭答應著,轉身離去。

    時間緩緩流過,慕容卿足足睡了一個下午,直到月亮爬上半空,這才醒來。

    「醒了?」夏侯奕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慕容卿回頭,一眼便看到了他那張溫柔的臉。濃濃的喜悅跟滿足在心裡滋生,再沒有什麼是比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他還要讓人開心的了。

    她張開雙手,抱住了夏侯奕的胳膊,「殿下,看到你好開心。」

    「傻瓜!」夏侯奕拍了拍她的頭,「餓了嗎,起來吃點東西。」

    「哎!」慕容卿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殿下,你這是要養一只豬嗎?」

    「我喜歡。」夏侯奕一臉認真的說。

    慕容卿笑起來,窩在他的懷中,滿足的瞇起眼睛。「殿下,最近戰事吃緊嗎?」

    「還好。」

    「那明天……」

    「去五里外的龍王廟走走?」夏侯奕道。

    慕容卿震驚的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道:「殿下,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要去那個的地方?」

    那個龍王廟是她來軍營的路上遇到過的,當時看著非常的熱鬧,人山人海的。她當時就在想,如果戰事不是太吃緊的話,她便可以讓夏侯奕陪著自己一道來看看熱鬧。

    誰能想到,她還未開口,夏侯奕竟然自己提出來。

    「殿下……」

    「你喜歡就好。」夏侯奕淡淡的道。

    慕容卿眨眨眼,感覺到夏侯奕的情緒不是太對勁。她坐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道:「殿下,你怎麼了?」情緒不太對,好像是在生氣一樣。

    夏侯奕看著她,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她。

    他就像是一道狂野的火焰,瞬間便將慕容卿給團團包圍住。處於火焰之中的小妖精完全的懵了,根本就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哼!」夏侯奕冷哼著,混賬東西,他真的是忍不住。

    其實,他知道慕容卿是為了幫靜妃才會去的水之國,更加是為了靜妃才會冒險進入的三皇子府。

    所以,他不想再追究這件事。

    只不過,他太過低估慕容卿在自己心裡的地位了。看到她,奏報上的那些消息便會不受控制的爬上腦海。各種酸泡泡便蜂擁而至,根本就無法控制。

    慕容卿曾經答應過金如然要一直陪著他,她曾陪著他一道用膳,一起下棋,一起聊天。

    為什麼!

    這些原本是他專屬的,誰知卻被另外一個男人奪去了。雖然你只是權宜之計,雖然慕容卿是在裝的,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會有些不是滋味。

    他整個人覆上去,將慕容卿壓在身下。火熱的唇在她的脖子上流連,「為什麼要用美人計?」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用嗎?

    美人計雖好,但是,她可已經是有夫之婦了,怎麼可以去做那種事。

    「美人計?」慕容卿眨眨眼,她的神智因為夏侯奕的吻而變得恍惚,完全沒想到這件事是跟水之國的事情有關。

    夏侯奕顯然弄清楚她沒想起,他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提醒道:「水之國。」

    本來精神恍惚,但因為這三個字,慕容卿就馬上清醒過來。那三個字,現在已經變成了她的夢魘,不只是因為自己運用美人計,夏侯奕必定會生氣,其次還是因為在那次的事件中,死了很多的暗衛。

    那是她心中的痛。

    慕容卿垂下了眸子,不想再說什麼。

    看著她那個表情,夏侯奕心中的猜測變成了現實。

    其實,在看到那個奏報的時候,他的心中除卻有些酸酸的之外就是擔心。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她必定會難過,甚至會將這件事的責任背負在自己身上。

    見面之後,他並未發現她有任何的不妥。

    如此也就可以肯定,她並非是心裡不在意這件事,只是將這件事給隱藏在心裡的最深處。

    如果她不能夠想通,這件事便會成為她的心病,甚至在某一天,如果有敵人知道這件事還會用這件事來打擊她。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今天才提起這件事。

    「告訴我,為什麼要用美人計?」夏侯奕再度道。

    他不是狠心的想要逼迫她去想這件痛苦的事情,他只是希望她能夠勇敢的去面對。

    「最為適合。」慕容卿淡淡的道。

    從她的聲音中聽不出什麼來,彷彿她真的並不是太在乎這件事。但瞭解她的夏侯奕又豈會感受不出其中的問題。

    他沉聲道:「卿卿!你在害怕什麼?」

    慕容卿抬頭,眼中漫出了一絲不安,「什麼害怕?」

    「暗衛的死!」夏侯奕直接點名要旨。

    慕容卿的臉色變了,她往一旁縮了縮,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表現的很正常。

    可是,腦海中不時閃現出來的可怕情景卻讓她根本就無法平靜下來。

    「我……」

    「不是你的錯。」夏侯奕道。

    慕容卿閉上了眼睛,怎麼會不是她的錯。是因為她錯誤估計,是因為她強力堅持要進行計畫,是因為要保護她。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她,試問,怎麼可能跟她沒有關係,不是她的錯?

    「卿卿!」夏侯奕重重的喊了一聲,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慕容卿搖頭。

    夏侯奕再度打斷了她的話,「是金如然的錯。」

    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對錯之分。分屬不同的陣營,自然是要為自己做事。金如然雖然下手狠毒,但也不算什麼。

    但是,為了讓慕容卿能夠走自己的心結中走出來,他也只能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在金如然的身上。

    「他下手狠毒,那個時候,暗衛只能選擇保護你,那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的選擇。所以,不要怨怪自己。」

    慕容卿卻是一點都聽不進去,完全不認為夏侯奕說的有道理。

    夏侯奕皺起了眉頭,怎麼辦,這件事有些麻煩了。

    「好了,不想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夏侯奕輕聲安慰著。既然一時半會兒的無法安撫她,讓她想清楚,那只能放到以後再想辦法了。

    慕容卿微微點頭,神色卻是不佳的很,顯然被這件事影響很深。

    「先起來吃東西。」夏侯奕道。

    他伸出手就要拉她起身,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著心口一痛,他忙摀住了心口,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

    「殿下!」慕容卿驚呼一聲,忙起身扶住他,「殿下,你怎麼了?」

    「我!」夏侯奕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但卻痛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臉上的汗水撲簌簌的流下來,身子也不停的顫抖,那模樣,竟然就彷彿是之前咒術發作的的情形。

    慕容卿大驚,她一把抓開了夏侯奕的衣襟,露出了他胸口處的傷。

    果然,傷口處再度黑氣繚繞,擺明瞭就是再度復發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慕容卿也是破未驚詫。

    按照道理來說,經過她的蠱蟲來緩解,夏侯奕應該再有十多天的時間才會再度發作,而那個時候,目哩早就已經來了。

    可為什麼現在就再度發作了?

    雖然慕容卿覺著不太可能,但事實就擺放在眼前,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戈黔!」慕容卿大聲叫著。

    不多會兒,戈黔就疾步衝了進來,「怎麼了?」

    「殿下的咒術好似又發作了。」慕容卿道。

    「怎麼可能?」戈黔的反應跟慕容卿之前的一樣,都認為這不太可能。

    但是,他垂頭看向了夏侯奕的胸口後,臉色也是變了變。

    那黑氣繚繞的情形,擺明瞭就是再度發作的前兆。

    「蠢女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你之前的那個辦法根本就行不通?」

    「不可能。」慕容卿搖頭,「目哩不會騙我的,所以,我可以肯定,那個辦法一定可以行得通。不對,看來,應該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慕容卿起身,一臉焦急的在室內來回的踏步。

    半響後,她突然喊道:「阮寧,梅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皇子妃!屬下無能,梅子姑娘不見了。」

    「什麼?」慕容卿震驚。「你安排了多少個暗衛過去?」她又問。

    阮寧一臉苦惱的走上前來,道:「皇子妃,因為屬下也認為這件事很緊要,所以屬下安排了三個暗衛。可是,沒想到還是讓她給跑了。甚至,她是怎麼跑的,都現在我們都還沒能弄清楚。」

    「麻煩了。」慕容卿看了一眼緊緊閉著雙眼,強忍著痛楚的夏侯奕,心裡開始發慌。

    這種情況,她也曾聽目哩提起過。

    他說,一般情況下,這種延長咒術發作的時間只可以做一次。而且,做完這次之後,如果下咒術的人再度做法,那麼,很容易就會反噬。

    也就是說,咒術發作的會更加可怕。

    那麼,中了咒術的人會更加的危險。

    「怎麼辦?」慕容卿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還能做什麼?

    目哩留給她的東西已經用了,本以為不會再有問題,沒想到竟然再度出事了。

    「是梅子!」慕容卿咬牙道。肯定是跟梅子有關係,否則,不可能會這樣巧合。

    阮寧也是一臉的怒容,「虧得我們對她那麼好。」

    「分屬不同的陣營,她這麼做無可厚非。」慕容卿道。

    現如今,她只是很頭痛,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我……沒事。」夏侯奕吃力的道。

    慕容卿衝著戈黔示意,兩人一道將夏侯奕給扶上床,躺下。

    「殿下,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我沒事。」夏侯奕睜開了眼睛,「比以前輕鬆多了。」

    慕容卿艱難的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比以前輕鬆嗎?是的,一開始或許會比以前輕鬆,但是,這是因為第一次發作。

    等到下一次發作,他就真正危險了。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急忙背轉了身子,不想讓夏侯奕看到自己的臉色。

    轟轟轟!

    突然,一陣劇烈的鼓聲響起,整個軍營都躁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

    「水之國發動了攻擊。」阮寧臉色難看的回答。

    慕容卿一臉的奇怪,「在這個時候?」為什麼是在晚上?而且還是在夏侯奕剛剛動作的時候。

    「阮寧,你去主持大局。」夏侯奕聲音微弱的吩咐。

    「是的,殿下。」阮寧急切的回答了一聲,轉身跑出去。

    慕容卿坐在夏侯奕的身邊,靜靜的回想應該怎麼辦。

    她將目哩以前跟自己說過的話全都翻了出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但凡是有一點可能性,她也要抓住。

    怎麼辦呢?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阮寧大踏步從外面跑進來。「殿下,皇子妃,出事了。」

    「怎麼了?」慕容卿急忙起身,「情況無法控制?」

    「不是……」阮寧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夏侯奕,「殿下,水之國的三殿下來了。」

    夏侯奕神色微變,硬撐著坐起,「送我出去。」

    「殿下!」慕容卿急忙阻止,「你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能出去。」

    金如然在這個時候出現,肯定不簡單。

    如果是早上,夏侯奕出去,那或許沒什麼問題。可現在,他縱然出去,也是於事無補。

    以她對夏侯奕的瞭解,他必定會強撐著去對付金如然。那對他的身體不會有任何的好處,甚至會出現反效果。

    「我一定要出去。」夏侯奕道。

    以金如然的身份,他們這邊也就只有他足夠與其匹敵。所以,不管他現在的情況到底有多不好,他也一定要前去,輸人不輸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感受著他的堅定情緒,慕容卿無奈,只能衝著阮寧點點頭。

    後者馬上便跑出去,不多會兒便與另外一個暗衛抬了一張躺椅回來。

    阮寧兩人扶著夏侯奕,讓他坐在了躺椅上。而後,他們便一起抬著躺椅走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夏侯奕還吩咐慕容卿要披一件披風。這個地方比較空曠,晚上還是很冷的,尤其是今天還有風,以慕容卿的身子,很容易會著涼。

    出了門,慕容卿才發現,整個軍營的人都齊集在一起,等待著夏侯奕的吩咐。

    阮寧兩人抬著躺椅放在了一輛馬車上,隨後,大軍開拔,朝著兩軍對陣之地而去。

    「殿下,大鬍子舅舅一個人在前面可以應付的來嗎?」慕容卿問道。

    夏侯奕輕輕點頭,卻是沒說話。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必須要保持精力,否則,待會兒只怕真的沒有精力去應付金如然。

    夏侯奕這裡距離大鬍子舅舅那邊雖然有些距離,但是因為有馬車,所以倒是並未浪費太長的時間。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終於趕到了前面的陣營。

    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凖備,但是真正看到眼前的情景,她的神色發生了變化。

    眼前旌旗密佈,整個大軍分成了幾個方陣,整齊有秩序的站著。

    在大軍的正中央位置,有一輛馬車,上面站著一個人,雖然距離自己還有些遠,但慕容卿依然可以認得出來,那就是大鬍子舅舅。

    「大鬍子舅舅真威風。」慕容卿忍不住的讚歎著。

    在她的記憶之中,大鬍子舅舅應該是那個臉上溢滿了笑容,寵溺的拍著她的頭,滿口答應她的一切要求的好好先生。

    可現在的大鬍子舅舅,他一臉的肅殺之氣,整個人站在那兒,氣勢非凡,就像是一座大山,給人極重的壓迫感,而且,讓你會忍不住的就產生一種無法與之抗衡的感覺。

    夏侯奕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漫過了一抹古怪的情緒。

    原來,她竟然喜歡這種味道?

    倒是也可以理解,她的父親是堂堂的大將軍,她自然是會喜歡那種能夠徵戰沙場的大男人。

    事實上,他也可以讓她看到自己這樣一面。但可惜,因為這令人厭惡的咒術,他卻只能虛弱的在這裡躺著。

    想想,夏侯奕的心裡便有些憋屈。

    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大鬍子舅舅的身邊,慕容卿急忙張口叫道:「大鬍子舅舅。」

    「卿兒?」大鬍子舅舅一臉欣喜的轉頭看著她,「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明明現在的情況那麼的危急,可是在看到大鬍子舅舅的臉之時,慕容卿還是忍不住的揚起了唇角。「大鬍子舅舅,你這是多久沒有刮鬍子了?」

    大鬍子舅舅的鬍子很長很長,足足拖到了胸口處,現如今,他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大鬍子舅舅了。

    大鬍子舅舅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倒是有些時間了,平時也沒有那個時間跟心情,反正長長了也沒什麼影響,索性就隨她去了。」

    「大鬍子舅舅,你辛苦了。」慕容卿拉著他的手,感慨道。

    她知道,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大鬍子舅舅根本就不用將自己弄的這麼辛苦。

    在禦箭山,他不知道過的多逍遙自在。

    「傻丫頭。」大鬍子舅舅拍了拍她的手背,「瞧你,說什麼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好了,這件事別提了。」

    慕容卿默默點頭,「嗯,我不說了。」

    「對了,小九,你的情況怎麼樣了?」大鬍子舅舅回頭去看夏侯奕,「我之前不是聽聞你已經好了些嗎,怎麼現在?」難道是為了裝給別人看的?

    「大鬍子舅舅,殿下的情況很複雜,一言難盡。你還是先跟我們說說現在的情況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水之國會突然之間對我們發動攻擊?」

    「不得而知。」大鬍子舅舅一臉的奇怪之色,「我也是沒能弄清楚,只是知道,他們那邊好似來了個大人物,然後,本來的中軍大帥便被換了人。」

    慕容卿馬上就猜到,那個大人物應該就是金如然。只是,她也搞不懂,在這種情況下,金如然為什麼要來戰場,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會出事?

    「是三殿下金如然。」阮寧在一旁說道。「他剛剛派人送了消息過來,要見殿下。」

    「這個人我倒是聽聞過。」大鬍子舅舅道。「據說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在水之國地位很高。奇怪,按說這種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慕容卿略顯尷尬的垂頭,心中暗想,千萬不是她猜測的那樣,是為了她而來才好。

    正說著,對面水之國的大軍便發生了變化。

    只見到正中間的大軍突然就分開來,然後,一個人騎著馬就衝著他們這邊急速而來。

    夏侯奕衝著阮寧揮揮手,後者騎著馬就朝著那個人跑去。

    不多會兒,他們兩個人便到了一起。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而後,兩人便分開,各自騎馬回到了自己的陣營。

    阮寧拿著一張紙條回來,夏侯奕接過紙條,看了幾眼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道:「金如然到底要搞什麼鬼?」

    正說著,對面的水之國大軍突然就開始後退。

    「大鬍子舅舅,還請你讓大軍後退兩千米。」夏侯奕道。

    「為什麼?」大鬍子舅舅不解。「在這個時候後退,難道是跟對方達成了什麼協議?」

    「金如然要見我。」夏侯奕道。

    大鬍子舅舅瞬間就明白了,兩軍的主帥見面,自然不能大意。

    事實上,兩千米並不算太遠。如果是騎兵的話,一個衝刺只怕就能夠趕過去了。

    但既然雙方都是後退兩千米,所以,倒也還算公平。

    「大鬍子舅舅,大軍就暫時交給你了。」

    「放心吧。」大鬍子舅舅答應著,衝著身邊的旗兵點點頭,後者馬上便開始用旗子打出了一些特別的動作。

    大軍在看到旗語之後,馬上便開始緩緩後退,很快,便退到了兩千米的位置。

    夏侯奕衝著阮寧點點頭,後者便跟暗衛一道推著馬車前行。

    與此同時,金如然也端坐在一輛馬車上,被一些暗衛簇擁著往這邊而來。

    兩軍之間的距離在縮短,兩千米,一千米,五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五十米算是一個還比較穩妥的距離,雙方同時停下。

    夏侯奕的視線跟金如然的交織在一起,一些瞧不見的火花瞬間迸發出來。

    所為仇敵見面,分外眼紅。

    此時,這句話可以很清楚的描述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況。

    慕容卿下意識的握住了夏侯奕的右手,用力的握緊,「殿下,不要激動。」

    「好。」夏侯奕輕聲答應。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太過激動之下,血液運行的太快,很容易會促使咒術發作。

    「九殿下!」金如然的聲音遠遠的傳了來。

    「三殿下!」夏侯奕淡淡的喊了一聲。

    慕容卿就站在夏侯奕的身側,但是,期間,金如然根本就沒有去看過她,彷彿她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這只是慕容卿等人的想法,可夏侯奕卻不這樣想。

    男人對於情敵的觸覺會更加的清楚,金如然雖然沒有看向慕容卿,但卻不代表他就真的沒有注意她。

    相反,從他們到達這裡以後,金如然一直都在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著慕容卿,從未移開過。

    「卿卿!」夏侯奕突然叫了一聲。

    「嗯?」慕容卿垂頭,「怎麼了?」

    「替我擦擦汗吧。」

    慕容卿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她掏出了手絹,細緻的,小心的,溫柔的替他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殿下,要先喝杯茶嗎?」

    「不用。」夏侯奕搖頭,看向了對面,「三殿下親自邀約,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做一些無謂的事情,浪費時間。」

    「倒是無妨。」金如然的眼中漫出了一絲不滿,他豈會看不出夏侯奕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跟慕容卿之間的親密?

    他冷笑著道:「既然九殿下身體不舒服,那就不用多想,自然是要以你的身體為重。」

    「三殿下目光犀利,本殿下確實身體不適。三殿下,你有話還是直說吧。」

    金如然突然就笑起來,「怎麼,九殿下,你是等不及要回去休息了嗎?看你這個樣子可不太好,如果你出了事,天昊國的大軍要交給誰來處置?」

    「你管的太多了。」夏侯奕冷哼。

    金如然倒是也不在意,他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替你們擔心罷了。一旦成為階下囚,那日子可並不好過。」

    這一次,他直接就看向了慕容卿。「九皇子妃,你說呢?」

    「三殿下,你這麼快就已經在考慮自己成為階下囚的情形?放心,我說過,當你將骨灰送回來的時候,我欠你一個人情,到時候,我保你衣食無憂。」

    金如然的神色微微變了變,顯然並不是太喜歡慕容卿說的話。

    他冷哼了一聲,「九皇子妃,你也對自己太有信心了。你可曾想過自己成為階下囚會是個什麼情形?」

    「嗯?」

    「如果九皇子妃你不曾想過,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金如然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很是溫和的笑容。「九皇子妃,不知你對我的三皇子妃可還滿意?」

    慕容卿神色一變,心裡大罵了一句,混賬,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

    「九皇子妃,如果你成為了階下囚,我倒是可以破例讓你到我的府中做一個丫頭。」

    「不必了!」夏侯奕打斷了金如然的話,「三殿下,我們九皇子府還缺少一個倒夜香的下人,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

    「你!」金如然怒了,「九殿下,明人不說暗話,你真以為自己是我的對手?」

    「利用下三濫的手段?」夏侯奕譏諷的笑著。

    金如然笑起來,「九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可聽不懂。我只是聽聞,九殿下你好似受了傷,之前我還不太相信,可是現在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真是傷的不輕。九殿下,你確定自己還可以撐得下去?」

    他話音剛落下,一波極緻痛楚便自心口處傳到了腦部。夏侯奕猛然握拳,用力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該死!他是故意的,那個動手的人應該就在他附近。

    夏侯奕的視線快速的在金如然的身側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一個躲在金如然身後的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小個子男人身上。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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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4:12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不想你做小寡婦

    夏侯奕一出聲,慕容卿便瞬間抬頭看向了金如然那邊。

    但見金如然的斜側方站著一個小小個子的男人,他低垂著頭,頭上戴著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根本就瞧不見他的長相。

    但是,從體型上來看,倒是跟梅子有些相像。

    「是她嗎?」慕容卿輕聲問道。

    「應該是。」夏侯奕點點頭。

    事實上,慕容卿也是這樣覺著,雖然無法看到她的長相,但是體型非常的相似,而且,隱隱之中就有一種感覺,貌似那個人就是梅子。

    夏侯奕衝著身側的阮寧使了個眼色,後者沒有露出任何神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彷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衝著自己使出的眼色。

    但是,慕容卿卻是可以肯定,阮寧一定是注意到了,只是暫時還未行動罷了。

    又等了會兒,突然間,慕容卿只見到一絲銀色的光芒直衝著金如然那邊激射而去。

    金如然那邊的人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夏侯奕他們這邊的人竟然會突然間動手,待得回過神來之後,一種暗衛瞬間衝著金如然圍了過去,顯然,保護金如然才是他們的第一任務。

    至於那個小個子男人,倒是因為這樣顯露在眾人眼前。

    銀色光芒自那個小個子男人的頭頂穿透而過,他頭上的帽子直接被擊飛了出去,一頭青絲瞬間披散了下來。

    那小個子大驚,自然而然的就抬起頭來。

    「果然是她。」慕容卿道。

    那抬起頭來的果然就是梅子,此時,她的臉上多了一絲驚慌之色。回過神來之後,她便瞬間抬起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來回的撫摸,好似在弄清楚自己的腦袋還在不在一樣。

    「夏侯奕!」金如然咬牙,「你這樣做是否太過分了。」

    「不覺著。」夏侯奕冷聲道。不過是一記銀針,如果真的過分,那就是一柄小刀,又或者說一根長箭。

    而且,被收拾的對象也不會是那個梅子,而是他了。

    事實上,剛剛的那一記銀針如果是自己發射而出,那對象就絕對會是金如然而不是梅子了。

    夏侯奕從未有像這樣討厭一個人,金如然還是第一個。不只是因為他喜歡慕容卿,還因為他的狠戾跟毒辣。

    如果給他機會,他一定不會翻過慕容卿。

    他不敢想像,如果上次在水之國的時候,暗衛們救人不及時,慕容卿是否還能夠活著來見自己。

    越想,夏侯奕的心裡就越是憤然。

    金如然,他一定不會放過。

    「我以為現在是在談判。」金如然怒道。

    「難道不是?」夏侯奕反問。

    金如然語塞,是的,沒有人規定談判中不可以動刀動槍。甚至,有些卑鄙的人往往都會在談判中動手。只不過,他確實是沒想到夏侯奕竟然會突然動手。

    「梅子姑娘,原來你的家不是在天昊國,而是在水之國的三皇子府。」慕容卿突然出聲道。

    梅子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淡笑著道:「九皇子妃,良禽擇木而棲,我不過是想要追尋一個更好的出路。三殿下給我一個更好的前程,我為什麼不把握?」

    「你是天昊國的人!」慕容卿怒了。「現如今,你竟然幫著水之國的人?」

    「為什麼不可以?」梅子反問。「等到水之國攻佔了天昊國,兩國融合成為一個大國之後,自然不會再分什麼水之國,天昊國。」

    慕容卿冷哼,「你倒是挺會給自己找借口。算了,我不想在這方面跟你浪費口舌。現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殿下身上的咒術,是否跟你有關?」

    「哈哈哈!」梅子得意的大笑,「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我師父曾經說過,我在這方面極為有天分。事實上,這也是我第一次獨自一人嘗試這麼厲害的咒術,沒想到一舉成功。」

    「你很好!」慕容卿瞇起了眼睛,這個女人她記住了。膽敢當著她的面這樣放肆,好,非常後,她今後不親自動手收拾這女人,她就不是慕容卿。

    梅子微微依靠著金如然,絲毫不介意慕容卿語氣中的威脅,「九皇子妃,其實,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依靠自己的男人,何必要拋頭露面?九皇子妃,你可還記得柳煙兒這個女人?」

    慕容卿神色微變,她沒想到梅子竟然會突然提起柳煙兒。

    「柳煙兒是三殿下的女人,長的非常漂亮,頗得殿下的歡心。只可惜,你不知道的是,那個女人簡直就是給蠢才,放著那麼好的日子不過,竟然要離開殿下,簡直就是神經病。」

    夏侯奕握住了慕容卿的手,輕輕用力握緊,「不要動怒。」

    梅子那女人分明是故意要激怒她,如果真的動怒,那就上當了。

    「我沒事。」慕容卿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正如夏侯奕所說,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動怒,柳煙兒不過是個虛幻中的人物,本來就不該出現,也是從來不應該出現的。

    「柳煙兒那個女人可真是夠狠的。」梅子突然道。「為了自己一個人活命,竟然不惜讓那麼多暗衛替自己送死。嘭!一聲爆炸,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九皇子妃,如果是你,你會捨得讓那麼多人為了保護你而死嗎?」

    轟!

    慕容卿只覺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爆炸了,思維瞬間混亂不堪。

    轟轟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慕容卿的身子也跟著微微的顫抖。

    「皇子妃,快走,快走!」

    「啊!」

    各種紛亂的叫聲在慕容卿的腦中不停的回響,震動,她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恍惚中又回到了過去的那天的晚上,漫天的火光,劇烈的爆炸,還有那用自己身體組成一道道牆的暗衛。

    各種情景互相交織在一起,一波接著一波的湧過來,慕容卿有些承受不住的萎頓下去。

    夏侯奕吃力的伸出長臂,將人抱入懷中。

    他那冷厲的神色瞬間瞪向了對面的梅子,「你很好。」

    他說了一句跟慕容卿之前說過的同樣的話,但是,他給人的壓迫感卻是要比慕容卿嚴重的多。

    話一說完,他便垂頭看著懷中的慕容卿,此時,她雙眼緊閉,整個人不停的顫抖著,彷彿正在與什麼進行劇烈的爭鬥。

    「卿卿!」夏侯奕輕聲叫著,他伸出手輕輕的拍打她的臉,「卿卿,你真的要被那些事情給打倒嗎?」

    頓了頓,他又道:「他們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錯。」

    如果只是用這麼點小事就打倒她,金如然他們真是賺大發了。

    「卿卿,我需要你,堅強起來,戰勝他們。」

    夏侯奕輕聲呢喃,不停的說著。

    但慕容卿的身子卻在不停的顫抖,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話。

    「卿卿!」

    正如夏侯奕所猜測的那樣,此時的慕容卿確實是陷入了一個夢靨之中,無法掙脫。

    事實上,她仔細心裡也知道,那並不能全然是她的錯。

    出任務,本來就會有危險,暗衛們也很清楚,所以,當時,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沖上去替慕容卿擋住爆炸的可怕力道。

    慕容卿心裡明白,她只是很傷感,很難受。

    同樣都是人命,沒有什麼貴賤之分,為什麼他們要用自己的命來保住她的命。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夏侯奕的話。

    那就像是一道清新的暖流,瞬間便四散開來,融入到她的全身各處。

    不管如何,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會陪在自己身邊。

    對,我不能就這樣被他們打倒。他們不能就這樣白死,我要替他們報仇。

    慕容卿在心中吶喊,渾身的震動越發的厲害,仿若是在劇烈的掙紮。

    看著她那痛苦的模樣,夏侯奕心疼的握緊了拳頭,他憤然的掃向了對面的金如然。

    是他們的錯,害的慕容卿如此痛苦。

    好,這個仇,他記下了。

    「殿下!」慕容卿喃喃的叫了一聲,猛然睜開眼睛。

    「卿卿!」

    慕容卿扶著夏侯奕的肩頭,坐起來,「我沒事了。」她半垂著眸子,掩住了眼中的傷痛。

    她雖然不會再怪責自己,但也不會就這樣算了。仇是一定要報的,血債要用血來償還。

    「九殿下,九皇子妃!」金如然突然出聲,「剛剛九皇子妃突然出事,我卻並未趁機對你們下手。九殿下,我也算是給足了你們人情吧。」

    慕容卿吃力的站起身,冷冷的看向了對面。「三殿下,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你找我們殿下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金如然一臉溫和笑容的看著慕容卿,為了什麼?他能說是為了看她一眼嗎?

    分開之後,他本以為自己能夠下定決心將這個無情的女人給忘掉。誰知,越是努力想要去忘記,她的身影就會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停的閃現,讓你根本無法忘卻。

    所以,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還是來了。

    「如果我說是為了你而來,你會相信嗎?」金如然道。

    慕容卿神色微變,她冷聲道:「三殿下,還請你自重。」

    「看來你這是不相信我了。」金如然道。

    「三殿下,如果你沒有什麼正事,我們便回去了。」

    「等等!」金如然突然喊停。他一臉溫柔的看著慕容卿,輕聲道:「我捨不得看到你成為小寡婦。」

    「你說什麼?」慕容卿怒了。「金如然,你個混賬!」她禁不住的罵出聲來。「你可是堂堂皇子身份,竟然在這裡胡說八道,水之國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金如然卻是一點都不覺著難堪,他任由慕容卿罵著自己,心中暗想,縱然是被罵,其實也是好的。最起碼,她是在跟自己互動。

    半響後,等到她罵完了之後,金如然才斜睨了那邊的夏侯奕一眼,冷笑道:「依著我看,九殿下的身子好似不太好,還能夠撐多久?」

    言下之意,你這個小寡婦是要做定了。

    「你做夢!」慕容卿道。只要有她在,夏侯奕就不會有事。「我可以救殿下一次,那就可以救他第二次。」

    「是嗎?」金如然冷笑起來,「九皇子妃真是對自己太過有信心,那麼,你可要加快速度了,否則,我真擔心你會做小寡婦。」

    慕容卿瞇起了眼睛,冷聲道:「你還要繼續說下去嗎?」

    金如然突然就衝著身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個暗衛將一捲黃色的東西放到他的手中。

    他將那東西擺放到胸前,道:「九皇子妃,這是我送給煙兒的一個小禮物。如果將來她真的成了小寡婦,可以拿著這個東西回到我的身邊,我可以既往不咎,重新接納她。」

    說完,他隨後一揮,那黃色的彷彿是聖旨模樣的東西便朝著夏侯奕他們這邊飛射而來。

    「哼!」夏侯奕冷笑一聲,一抬手,但見一抹銀色的光芒閃過。

    兩者遭遇,黃色的聖旨瞬間被打裂開,四散著跌落在地上。

    「九殿下,你貿然打碎我的東西,是否有些過分了?」

    敢當眾搶我的女人,你也是夠大膽了。

    金如然笑起來,「看到九殿下你還有功力打碎我的東西,顯見,一時半會兒的,你估計不會有事。看來,九皇子府想要做小寡婦,還要等等。」

    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不動聲色的看著金如然,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沒有等多久,金如然就再度出聲:「九皇子妃,當然,看在我們一場相識的份上,我自然也是不想看你成為小寡婦的。如果你不想,只要退兵五百里,我便可以讓九殿下恢復正常。如此,你也就不會做小寡婦了。」

    原來,這才是金如然的真正用意所在。他是希望夏侯奕他們可以退後五百里,而之前所說的一切,不過全都是前奏。

    「你在做夢嗎?」慕容卿問道。

    「是否在做夢,很快便會得知。事實上,我可以不提醒你們的,等到九殿下出事,我們大可以一舉進攻,擊潰你們,想要前進多少都是可以的。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才走了這一趟。」

    慕容卿冷笑,「三殿下,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意義嗎?」

    「九皇子妃,我想,你還不知道吧,我這次前來,帶了三十萬的大軍過來。」

    慕容卿面色微變,竟然再度帶了三十萬大軍前來?那對於夏侯奕他們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好消息。

    之前他們能夠處於僵持階段,這也就表明,雙方實力相當。可如果金如然那邊再度多了三十萬大軍,自己這方壓力必然會大增。

    難怪金如然會如此有信心進行這一次談判,原來,他是要用勢力來壓迫人。

    「九皇子妃,我也是為了你好。」金如然道。

    「夠了!」夏侯奕打斷了他的話,「三十萬大軍,對我而言不過是土雞瓦狗,不服,明日來戰。」

    說著,他便揮手衝著身側的阮寧示意。

    阮寧馬上高高的揚起手,車隊這邊馬上轉頭,朝著來路而去。

    金如然看著夏侯奕他們離開,倒是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顯然,他的反應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九殿下!既如此,明日一決高下如何?」金如然高聲說道。

    夏侯奕沒有回答他的話,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而事實上,他是根本就不想搭理。

    打仗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兒戲,怎麼可能他們兩人一句話就解決?

    「九殿下,你莫不是怕了?」金如然又道。

    「好!」夏侯奕突然出聲。「明日一決高下,勝者退後百里,半年內不可以再度出兵。」

    這一次輪到金如然不說話了,他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敢。

    退後百里倒不是太大的事情,他可以做主。但是,半年內不可以出兵,這卻是大事,他不可以貿然做主。

    儘管,他對自己有信心。

    「怕了?」夏侯奕用金如然之前的話反問了回去。

    金如然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當著慕容卿的面,他竟然被人說膽小怕事?

    該死的!

    他大怒,怒火衝天的,他想也不想的就出聲答應了,「好,我答應,明日來戰。」

    夏侯奕揮手示意眾人停下,再度轉過身,面向了金如然他們。

    「軍令狀!」夏侯奕道。

    空口無憑,他自然不會相信跟金如然兩人的口頭承諾,那算什麼。

    「好。」怒火上頭,金如然什麼都想不到了。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在慕容卿的面前丟臉。

    夏侯奕回頭衝著阮寧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驅馬疾馳而去。

    半響後,他拿著一張羊皮書而來。

    揮手間,他便將羊皮書丟了出去。

    金如然身邊的一個暗衛上前一步,接過羊皮書。而後轉身,恭敬的遞交給金如然。

    後者接過,展開來看了幾眼後,接過暗衛遞來的毛筆,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金如然出手將羊皮書甩出去,夏侯奕也隨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這般,他們總共在兩張羊皮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人留下一張。

    金如然握著手中的羊皮紙,冷笑道:「九殿下,希望你明天還能夠有機會看到大軍退兵。」

    「這應該是你考慮的問題。」夏侯奕冷聲說道。

    話一說完,他便直接領著眾人離開。

    金如然目送他們離開,他的視線一直都膠著在慕容卿的身上。

    心中有著一種狂烈的情緒在迸發,在叫囂。

    「煙兒,等你成了小寡婦,你就必定是我的。」

    夏侯奕!你敢擋了我的路,妨礙我跟佳人相守,你我只能先剷除了你。

    而夏侯奕他們回到了軍營後,他馬上就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慕容卿。

    「殿下,你還可以撐著嗎?」慕容卿憂心的問道。

    夏侯奕衝著她伸出手,後者忙拉住他的手,在椅子旁邊蹲下去。「殿下,我們一定會贏。」

    「卿卿,有沒有辦法暫時抑制咒術?」夏侯奕問道。

    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中,最重要的就是這一件。作為三軍統帥,他如果無法一直保持清晰的神智,根本無法統領三軍打贏明天那場仗。

    「你是否覺著我不該如此輕易答應?」夏侯奕問道。

    慕容卿露出了一抹笑容,極緻燦爛,彷彿早就已經預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殿下,你要做什麼,我很清楚。」慕容卿說道。「如今的天昊國,其實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可以停戰半年,給我們時間休養生息,必然會對我們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夏侯奕放柔了臉上的神色,他知道,當自己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只怕整個大軍之中的人都會在懷疑他的用意。怪他意氣用事,怪他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將所有大軍都給牽連了。

    至少從表面來看,他們是沒什麼勝算的。

    之前還可以維持一個平衡,但如今金如然竟然突然帶了三十萬大軍前來,很顯然,他是有著必勝之心的。

    更何況,他們還有萬太國的人在幫忙,勝算更是大增。

    可以說,不管是從什麼方面來看,他們都是必輸無疑的。

    「卿卿,你相信我?」

    慕容卿認真的點頭,「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你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前提就是我的身體。」夏侯奕道。「如果我能夠恢復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二,這一仗,我有全勝的把握。」

    「三分之二?」慕容卿苦惱起來,別說是三分之二了,就算是三分之一,她都不見得可以做到。

    本來,如果沒有梅子的加持,夏侯奕也算是恢復了三分之一。可如今梅子再度出手,慕容卿是真的沒辦法了。

    她的表情已經表露了一切,夏侯奕微微皺眉,如果他真的無法維持住清醒狀態,那明天的一戰,他們真的就危險了。

    「殿下,戰場那邊的情況,我之前觀察過,並不適合運用陣法。」

    那裡一望無際,就是個平原,在那種地方想要運用陣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侯奕微微點頭,如果可以運用陣法,他一早就派人將慕容卿給找來了。

    「殿下,你之前的想法是怎麼樣?」慕容卿問道。

    既然夏侯奕會答應,那就必定是有著自己的計畫,而且是能夠勝利的計畫。

    「卿兒,你扶著我過去那邊桌子前站定。」夏侯奕道。

    「好。」慕容卿點頭答應著,攙扶著他,小心翼翼的往那邊走去。

    到了長桌前站定,慕容卿扶著夏侯奕在椅子上坐下,「殿下,你要讓我看什麼?」

    「你把桌面右側,上面擺放著那張圖紙拿出來。」

    「好。」慕容卿答應著,把他所說的那張圖紙給拿出來,展開,平鋪在桌面上。「殿下,這是什麼?」

    「你看看再說。」夏侯奕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垂頭,開始認真的去看桌面上的圖紙。

    越看,她便越是心驚,這東西……怎麼瞧著竟然是專門用來應付萬太國那些人的長槍?

    「殿下,這個是?」

    「是我凖備的,如何?」夏侯奕問道。

    慕容卿沉思了片刻才道:「因為我對這個其實並不算瞭解,所以,我不敢說這個到底有沒有用。但是,殿下你既然設計了出來,那就必定是經過檢測。殿下,效果如何?」

    「距離遠一點,倒是可以抵擋住。但如果太近,而且子彈的速度太快,便無法擋住。」

    「那豈非是沒有作用了?」慕容卿有些失望。本以為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確保他們無事,如今看來,倒是沒有了效用。

    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就湧上心頭,慕容卿抓著手中的圖紙,急聲道:「殿下,如果用兩層呢?」

    「不可!」夏侯奕否定了她的想法,「人根本就無法扛得住這麼重的盔甲。」

    是的,為了抵抗萬太國的人,所以,夏侯奕特別設計了一種盔甲,人穿在身上,可以擋住十之六七的子彈侵襲。

    但是,正因為這樣,所以盔甲很厚重,如此一來,必須要挑選身體結實的人來穿戴盔甲,甚至是要有一定武術功底的才行。

    只不過,如果雙方距離太近,這一層盔甲就根本無法抵抗住了。

    用兩層盔甲,倒是可以擋住子彈,只不過,那麼重的盔甲,除非是像夏侯奕他們這樣的高手才可以穿戴,普通的士兵根本就做不到。

    「殿下,我不是說讓人穿在身上。」慕容卿急切的道。

    她指著手裡的圖紙,道:「殿下,我們可以專門做一些盾牌之類的東西,有專門的士兵使用。當萬太國的人出現之後,我們便可以讓這些人擋上前去。至於其他人則是跟在他們的身後,借機還可以對付他們。對了,大鬍子舅舅帶來的人便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你說的沒錯,大鬍子舅舅的人確實很不錯。」夏侯奕讚歎著。

    之前要不是有大鬍子舅舅帶來的那些人,估計他們想要維持住境況根本不容易。

    「對的,他們的箭術非常好,絕對可以給那些人很大的打擊。殿下,如此說來,我們還是有希望的。不過,時間太緊急……殿下,這種東西,你凖備了多少?」

    「約莫有二十多件。」時間緊急,這已經是很大的數量。而且,這種盔甲不是普通的鐵器,建造起來更加的困難。

    「數量有點少。」慕容卿道。二十多件,根本就不夠用。「殿下,萬太國的人到底有多少?」

    「現如今留下的還有五百人。」

    「殿下,不知道暗殺是否可行?」慕容卿提議。光是靠那二十多件的盔甲,肯定是沒有什麼用處了。而最麻煩的也就是萬太國的那些人,只要解決了那五百多個人,戰局就會偏向對他們有利的一面。

    夏侯奕擺手,「這點行不通,有重兵把守。」這個問題,他之前也曾經想過,甚至還派人去過,但是,因為有重兵把守,所以根本無法行得通。

    「不過……」他突然猶豫了下。「卿卿,你把桌面左側的地圖展開來。」

    「好。」慕容卿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上前,將地圖展開來。「殿下,你有什麼想法嗎?」

    「你看這裡。」夏侯奕一指點向地圖中的某一個位置,「這裡是一片沙地。」

    慕容卿探頭去瞧,果然見到他所指的位置上面有小字點名,那裡是沙地。她只是搞不懂,沙地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嗎?

    「明日大戰,沙地就位於戰場的中間位置。當然,這處沙地並非是普通意義的沙地,它要硬實的多。」

    慕容卿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夏侯奕,她還是沒能弄明白他的意思。

    「埋伏!」夏侯奕道。

    「埋伏?」慕容卿眼睛一亮,「對啊,殿下,我明白了。」

    他們最大的敵手就是萬泰國的那些人,他們使用長槍,在戰場上可以給對手產生極大的損傷。但想要處置那些人,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暗殺行不通,在戰場上又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盡力的想辦法去抵抗。

    只不過,以他們如今的能力,想要抵抗萬太國的人,並不容易。

    埋伏,確實是最佳的解決辦法。

    「殿下,這裡確實是最適合埋伏的地方。只是,殿下,你想好要用什麼辦法對付他們嗎?」

    「我以前曾經給暗衛設計過一種特別的暗器,只要觸發機關,便會噴出一種煙霧,無色無味,散發的速度也非常的快,聞之便會瞬間昏迷。」

    「好東西。」慕容卿讚歎出聲。有了這種東西,對付萬太國那些人就容易多了。「奇怪,殿下,既然你有這種東西,為什麼在之前的戰役中沒有使用過?」

    「之前不適合。」夏侯奕道。「這種暗器是無差別攻擊,對手會中招,我們的人也同樣會中招。而且,發射暗器需要巧勁,並且要在很近的位置。」

    之前都是混戰,保住自己的小命都很困難,更別提是發暗器。

    更何況,萬太國的人周圍一直都有人保護。一旦讓他們發現不對勁,早就撤走了。

    當然,也是怪他,應該早點想到這個法子才對。

    「卿卿,是你帶給我的靈感。」夏侯奕拉住慕容卿的手,「是你。」一切都是她,她是所有人的福星。

    慕容卿蹲下身子,一臉微笑,「殿下,我什麼都沒有做,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想的。」

    「我一定會勝利。」夏侯奕沉聲說道。他想孩子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能夠叫爹了吧。只不過,他們還能夠認識他嗎?

    「殿下,我相信你。」慕容卿抱住了他的胳膊,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胳膊上,「殿下,明天我會一直陪著你。」

    「好。」夏侯奕答應,他需要她,哪怕只是看著她,他也會充滿信心,有了充足的力量。

    「卿卿,你去將大鬍子舅舅他們請進來。」是時候做安排了。

    慕容卿點點頭,她快步走出去,很快,她便與大鬍子舅舅等人一道走了進來。

    「坐吧。」夏侯奕沉聲說道。

    眾人點頭,各自搬了椅子坐下。

    慕容卿則是走回到夏侯奕的身後站定,雙手自然的放在他的肩頭,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彷彿,她的眼中就只剩下了他。

    「大家對於明天的大戰,有什麼想法?」夏侯奕問。

    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而後同時垂頭,顯然,沒有一個人想要先回答。

    「說!」夏侯奕冷聲喝問。

    「小九,我認為不妥。」大鬍子舅舅突然出聲。「雖然之前我們運用戰術還可以跟對方僵持住,保持一種平衡,誰都不可以取得勝利。但如今情況卻不同,金如然的出現,他帶來了三十萬大軍,在人數上早已經超越我們。而且,據聽聞,他將之前離開的萬太國槍隊也給帶了來。」

    「嗯?」夏侯奕略顯詫異的挑起眉頭,竟然還有萬太國的人?

    之前萬太國的人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大概有三千多人,不過因為幾場敗仗,損失了幾百人。所以,在不久之前,除卻留下五百人幫助水之國大軍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撤走了。

    難道,現在他們再度回來了?

    這絕對是個壞消息,人太多,他們的壓力就會大。縱然夏侯奕之前已經想出了克制之法,但因為對方人數眾多,也不見得就能夠順利的進行他們的計畫。

    「小九,雖然我無法肯定,但是,這個消息至少有八成的把握是真實的。」大鬍子舅舅沉聲說道。「金如然絕對不會輕易前來冒險,他必定是有了完全的把握才會前來。」

    「大鬍子舅舅說的是。」夏侯奕附和了一聲,「不知你還有何看法?」

    大鬍子舅舅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道:「如今已經立下了軍令狀,還能有什麼辦法。」

    事實上,他是真的有些生氣,怪夏侯奕的自作主張。

    是,他是三軍統帥,但是,他也不能隨便做主張。這一場大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必輸無疑,他為什麼要答應。

    大鬍子舅舅心裡其實也是有些明白的,夏侯奕是為了慕容卿。金如然幾次三番的挑釁,是個男人估計都會氣不過。

    但他不僅僅只是個男人,他還是三軍統帥,他怎麼可以貿然行動。

    「殿下,我對明日的大戰,沒有絲毫信心。」大鬍子舅舅實話實說。

    一開始,他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幫夏侯奕。但是,時間長了,他是真心的想要打敗水之國。

    不只是因為他是天昊國的人,還因為水之國的人太可怕。

    水之國的那些人沒有人性,雖然還未到燒殺搶掠的地步,但是,他們對普通老百姓也是下手毫不留情。

    他看了很多那種狀況,有些時候,水之國為了搶糧食,甚至會像土匪一樣去搶普通的村子,遇到抵抗便會直接出手解決。

    他們是士兵,不是土匪,但他們卻做了土匪的事情。

    大鬍子舅舅看不慣那些人,自然想要將他們給趕出天昊國。

    可誰知,本來情況還在往好的一方面去發展,現在卻是急轉直下,完全陷入了劣勢。

    「小九,他們實力太強了。」大鬍子舅舅無奈的道。

    「大鬍子說的對。」一位微胖的將軍附和著。「殿下,對方突然多出三十萬大軍,對於我們是不小的壓力。而且,既然他們信誓旦旦的要用一戰定勝負,說明他們已經有了什麼凖備,說不定是有什麼陰謀。殿下,這件事太不妥了。」

    有了他們兩個人做前鋒,之後很多人便隨之一起附和。到最後,在場的所有將軍,竟然沒有一個人對於明天的大戰有信心。

    當然,一種暗衛自然是對夏侯奕有信心的。

    「我相信殿下!」慕容卿突然出聲。

    所有的將軍,包括大鬍子舅舅一起看向了慕容卿。他們心裡就只有同一個念頭,你是他的妻子,自然是會相信他的。

    「卿兒!」大鬍子舅舅搖搖頭,「打仗的事情你不懂。」

    慕容卿微微一笑,並未因此而覺著生氣。

    她上前一步,與夏侯奕站成一排,「大鬍子舅舅,我且問你。距離你到這裡也應該有些日子吧,你覺著殿下在帶兵打仗方面能力如何?」

    大鬍子舅舅一怔,而後便認真的思量著,半響後讚歎著道:「小九能力非凡,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將軍。縱然是我,也是比之不上。」

    可以說,如果不是有夏侯奕,他們早就敗了。

    「你們呢?」慕容卿看向了其他幾位將軍。

    「殿下能力非凡。」眾人齊聲應道。

    慕容卿笑起來,「如此我便不明白了,既然你們都認為殿下能力非凡,絕對勝任這個位置,為什麼你們竟然不能全然的信任他?」

    眾人語塞,齊齊垂頭。慕容卿說的很對,他們對於夏侯奕沒有全然的信任,確實不應該。

    「在你們的心裡,殿下會是那種為了一己私利而不管幾十萬大軍死活的人?殿下會是那種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管不顧的立下軍令狀的人?」

    一連幾個疑問句一說出口,一眾將軍的頭垂的更低了。

    就算是大鬍子舅舅,他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臉上閃出了尷尬的神色。

    「殿下不說你們,那是因為敬重你們的身份,但卻不代表就要忍你們。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令行禁止。如今出了事情,你們不想辦法替殿下解決難題卻在這裡質疑殿下的決定,這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卿兒……我!」大鬍子舅舅尷尬的撓頭,「我錯了。」事實上,他到底還不算是個真正的士兵。所以,在這些方面做的並不夠好。

    「大鬍子舅舅,當你前來這裡的時候,你就不是……你是大軍中的一員。」

    「我明白了。」大鬍子舅舅鄭重點頭,「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慕容卿微微一笑,再度退回到夏侯奕背後。

    事實上,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由夏侯奕來做的。但是,在場的人中,不只是有老將軍,還有大鬍子舅舅這樣特別的存在。所以,他並不好太過嚴厲。

    而她卻不同,大鬍子舅舅是她的親舅舅,由她出面來說,他應該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卿卿的說法即是我的意思,從今天開始,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一遍,但是,如果之後我再在軍營裡聽到不和諧的聲音,不管是什麼人,我都不會給面子。」

    眾人齊聲答應,哪裡還敢再說什麼。

    夏侯奕悄悄的握住了慕容卿的手,用力的捏了捏。一切盡在不言中,很多事情都是不用說的那麼清楚的。

    「諸位將軍,現在你們可以說說自己的想法,如何才能夠贏得明日的那場大仗。」

    一眾人圍上前來,指點著桌面上的地圖,各抒己見,不多會兒,他們竟然就已經想出了幾十種辦法。

    雖然不是每一種都可以行得通,但也算很不錯了。

    慕容卿不禁讚歎,難怪人家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事實果然如此。

    「殿下,有人求見,說是可以幫到你贏取明日的大仗。」阮寧疾步走進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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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7 09:54:30 |只看該作者
第102章:九九獅子大開口

    阮寧的話讓夏侯奕跟在座的人同時愣了下,竟然有人可以幫到他們?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他們想要取得勝利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來人竟然說可以幫助他們取得勝利,也太自大了。

    「是什麼人?」夏侯奕問道。

    阮寧搖頭,「屬下不認識,之前從未見過。」

    「先帶進來。」夏侯奕道。

    不管來人是誰,說了那樣的大話之後,他們都是應該要見一下他。因為,贏得明日的勝利,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凡有一些幫助,或者,能給明日的戰爭帶來一點希望,他們都應該要見一下來人。

    夏侯奕的決定並未引起在場的人的質疑,不只是因為他們之前已經明白,軍營中就只應該有一個聲音。而且,他們也希望明日的大戰能夠贏。

    很快,阮寧便帶了一個人來。

    那是個男人,身上披著個黑色的鬥篷,將整個頭,整張臉都給遮起來。是以,除卻知道他是個男人之外,根本就無法斷定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誰?」夏侯奕問道。

    「我是誰,那不重要。」來人回答,他依然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不動,甚至根本就沒有解開鬥篷。「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到你們。」

    「阮寧,送客。」夏侯奕冷聲說道。

    他絕對不會使用這種來歷不明的人,明日是最重要的一場大戰,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問題。

    來人大驚,夏侯奕的反應著實出乎他的預料。

    「難道你不想贏?」來人詫異的問道。

    「沒有你,同樣可以贏。」夏侯奕淡淡的回答。

    室內其他人一起跟著點頭,露出了贊同的神色。雖然他們都很想明日可以贏,但是,他們也不應該貿然去相信一個外人,還是個來歷不明的人。

    來人默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慢慢的解開了身上的鬥篷。

    他摘下了帽子,抬頭,看向了慕容卿,「九皇子妃,你不會認不得我吧。」

    「十殿下?」慕容卿大驚,完全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他,更加沒想到他會來到這裡。

    「你是金如沅?」夏侯奕也是頗為吃驚。

    他能夠瞬間叫出自己的名字,金如沅笑起來,「都說天昊國的九殿下是人中之龍,翹楚中的翹楚,以前我還有些懷疑,可今天卻是相信了。」

    他笑著往前走了一步,「九殿下你竟然可以一口叫出我的名字,果然不凡。」

    「只是個名字罷了。」夏侯奕神色淡淡的道,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恭維而開心。

    金如沅微微搖頭,「我雖然是十殿下,但也不過是個籍籍無名之輩。認識我的人根本不多,甚至,幾乎就沒多少人知道。九殿下你知道我,著實不簡單。」

    夏侯奕沒有說什麼,因為這根本就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什麼都想要弄清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所以,對於跟天昊國同為大國的水之國,他的瞭解可比金如沅所看到的還要多得多。

    「十殿下不妨先坐下再說。」夏侯奕衝著阮寧使了個眼色。

    後者馬上就搬了一張椅子過來,金如沅倒也不客氣,直接就在椅子上坐下。

    「九皇子妃,天水城一別,你看著倒是清瘦了不少,臉色也不是太好看,是否哪裡不舒服?」金如沅關心的問道。

    雖然他的語氣中沒有參雜任何的特別情緒,但在夏侯奕聽來,還是覺著心裡有點怪怪的。

    慕容卿是非常的有人緣,尤其是男人緣。

    只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夏侯奕雖然心裡不是太舒服,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慕容卿卻是上前一步,將自己的雙手擺放在夏侯奕的肩頭,微微一笑道:「連日趕路,有些累了,多謝十殿下你關心。對了,阿米情況如何?」

    金如沅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真誠,「阿米已經醒來,她很好,也很掛念九皇子妃你。這一次,也是被她催著,我才著急慌忙的趕過來,希望可以幫到你們。」

    「阿米醒來那就最好不過了。」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誠。

    「那不知九皇子妃你想要娶的人是否已經沒事了?」金如沅又問道。

    慕容卿微笑著點頭,「是的,已經醒來,大好。」

    啪啪!

    金如沅高興的拍掌,「那可真是皆大歡喜。」

    慕容卿只是笑著,卻沒有說什麼。皆大歡喜,倒也是。

    「九殿下!」金如沅突然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瞞你說,這次,我是真的要來幫你們的。只不過,我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突然來個一戰定勝負,倒是將我打的措手不及。」

    「十殿下你本來是如何打算的呢?」慕容卿好奇的問道。

    實際上,金如沅突然到來,確實有些出乎她的預料。他會幫忙,她倒是想過,甚至,她本就打算之後找他幫忙,裡應外合,做一些大事。

    只不過,他會親自前來,並且來的這樣快,確實不在她的預計之中。

    而且,他來到軍營,仿若也是幫不到什麼忙。畢竟,他只是一個人,而且,之前他在國內的勢力也並不大,真要說幫忙,又能做到什麼。

    金如沅一臉古怪微笑的看著她,道:「九皇子妃,聽你的語氣,你仿若是根本不認為本殿下能夠幫上忙。」

    慕容卿微微一怔,頗為難得的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好吧,他真是說中了她的心思。

    眾人的臉色也是有著微微的變化,對於慕容卿的大膽而感到震驚。

    不管如何,金如沅到底是水之國的十殿下,怎麼瞧著慕容卿跟他之間的互動,仿若一點也不將他當做殿下來看待。

    其實,他們更加好奇的卻是金如沅的來意。他說要幫忙,可是,這話說的不是太奇怪了嘛,他可是水之國的十殿下,就算是要幫忙,那也應該是去幫水之國,為什麼卻會來幫他們這個死對頭。

    不過,既然夏侯奕都還未開口說什麼,一眾人雖然滿心疑問,卻也是沒有一個敢出聲。縱然是大鬍子舅舅,也是被憋得難受,猶如便祕一樣的難看。

    奇怪的是,被慕容卿這樣懷疑,金如沅倒是也不生氣。

    他微微搖頭,道:「九皇子妃是個爽快的人,這點是我最為敬佩的。九皇子妃你說的很對,實際上,在我跟你還未見面之前,我或許就算是有心要幫你們,但也幫不到。」

    慕容卿眸光微閃,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真的有辦法幫自己?

    「九皇子妃,事實上,自從我確定要幫你們之後,我便做了很多的凖備。只不過,你們這邊的進展太快,所以我才沒有這樣快趕過來。所謂趕早不如趕巧,沒想到,我今天來的這樣巧,正碰上如此重要的時候。」

    金如沅一臉微笑的看著夏侯奕,道:「九殿下,認真說,我確實很佩服你。剛剛那種情況下,換做是我的話,估計真的不敢貿然答應。」

    「兩國都需要休息。」夏侯奕淡淡的道。

    他倒是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在金如沅面前裝傻。金如沅的表情非常的真誠,再加上有慕容卿的存在,所以,他不會懷疑金如沅來此是別有目的。

    認真說起來,他也只是相信慕容卿罷了。

    金如沅微微嘆息了一聲,「你說的沒錯,兩國都需要休息。我也不瞞九殿下你,如今水之國的情況其實也並不是太好。這邊的戰局僵持了太長的時間,耗費了太多的人力物力。縱然我們水之國是大國,到目前也是有些維持不住。」

    作為水之國的十殿下,他雖然不管事,但卻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近幾日,水之國的國主連連召集大臣議事,希望可以湊集軍費。但是,國庫早就已經空虛,試問又從哪裡能夠湊集的出來。

    他們還暗中找過他,希望東盟商社可以贊助一筆錢作為軍費。

    不過他卻婉拒了,這是一個無底洞,不管你往裡面填補多少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金如沅不想這場大戰繼續僵持下去,這是一個根本不會給水之國帶來好處的大戰,如今水之國境內已經出現了各種紛爭,再這樣拖延下去,只怕兩國都會危險了。

    夏侯奕等人沒有附和,但眾人臉上的表情卻是表露了一切。不只是水之國有麻煩,天昊國同樣的有麻煩。

    「九殿下,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幫助你們。或許你們會懷疑,我希望兩國平息幹戈,為什麼不幫助自己的國家。是,你們的懷疑合情合理,只不過,我根本就做不到。」

    金如沅微微轉頭看著大家,搖頭嘆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做到的,以我的身份,在水之國無法主事。縱然我傾力幫助本國,實際上也是打不贏天昊國。」

    「十殿下,你是否有些太過妄自菲薄了?」大鬍子舅舅突然道。

    他那略帶懷疑的語氣,倒是沒讓金如沅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他搖搖頭,道:「不是妄自菲薄,當然,如果天昊國沒有九殿下,我便會做出別的選擇。」

    聽他說的意思,那是極為看重夏侯奕。或者說,他認為天昊國可以抵抗自己的就只有夏侯奕一個人。

    「十殿下,我們九殿下雖然厲害,但卻不代表一切。你所說的這些,空口無憑,如何讓我們相信你?」

    金如沅語塞,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好吧,他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次前來,必定會讓人質疑自己的用意。

    畢竟,他的身份是水之國的十殿下,與天昊國乃是敵對身份。

    「是的,十殿下,不知你如何證明自己是真的來幫忙?」又一個將軍質疑道。

    頓時,除卻夏侯奕等人之外,其他的將軍們全都看向了金如沅。各個目光犀利,猶如小刀子一樣的去切割著他。

    饒是金如沅自恃定力不錯,在這個時候也是頗為緊張。

    那麼多的將軍,全都是沙場老將,那眼神,豈會是尋常人所能夠比擬的。

    「我是真心要來幫忙的。」金如沅再度道。「諸位,如果我真的是別有用意,來這裡有意義嗎?進入這裡之後,我還能走的出去?」

    眾人一怔,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這裡可是軍營重地,金如沅是水之國的皇子,如果他真是別有用心……好吧,縱然是真心要幫忙又如何,難道他們就一定會相信?

    他們可以抓住他,借此來威脅對方,說不定馬上就可以取得勝利。

    幾位將軍的心裡升起了同樣的念頭,他們彼此對望著,都在思量著這件事的可行度到底有多少。片刻後,大鬍子舅舅也明白了他們的想法,他頓時摩拳擦掌起來,心裡隱隱有些興奮。

    對啊,他之前光顧著去想這個金如沅的來歷是否別有用途,完全沒有功夫去想這件事。如今想來,倒是非常可行。

    大鬍子舅舅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夏侯奕,不停的衝著他使眼色。

    這麼個大好機會可是不能放過,否則肯定是要後悔終身的。

    夏侯奕自然沒有錯過大鬍子舅舅衝著自己使眼色,不過,他卻並未應允。

    如此,大鬍子舅舅急了,不禁出聲道:「十殿下,我看你就是個奸細。肯定是金如然派你來的,對不對?」

    金如沅一怔,而後使勁搖頭,「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可不是傻瓜,怎麼會這樣做,難道我就不怕被你們發現?」

    「發現?」大鬍子舅舅諷刺的笑,「正如十殿下你自己之前所說的話,你在水之國不得寵,那自然是金如然如何吩咐,你就如何做,難道你還可以有的選擇?」

    金如沅苦笑連連,「當然不是,好吧,我就知道會這樣。九皇子妃,難道你也懷疑我的來意?」

    「不曾懷疑。」慕容卿認真的道。

    大鬍子舅舅等人一怔,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卿,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信任金如沅。

    「九皇子妃,你怎麼可以信任水之國的人?」有將軍不滿的問道。

    「我的信任源自於瞭解。」慕容卿輕聲說道。「可能很多人都在好奇,我之前跟十殿下是如何相識的吧。」

    她說完便垂頭看了夏侯奕一眼,見到後者衝著自己點頭示意之後,這才平緩了情緒,緩緩的將自己前往水之國的經歷說了一遍。

    事實上,她可以不說的,畢竟事關她自己的隱私。

    而且,之前他們也才剛說過,軍營中不可以有不同的聲音。

    但是,這件事牽連甚大,又關乎著明日的大戰,是以,慕容卿才打算將事情說出來。

    話說完後,大鬍子舅舅的眼眶便紅起來。原來,卿兒在水之國竟然受過那麼多苦。他之前只是知道她去過水之國,但卻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卿兒,你受苦了。」大鬍子舅舅心疼的道。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並不苦。」慕容卿微笑著道。「我將這件事說出來,不是想要告訴大家我有多大的功勞,我只是希望大家可以相信,十殿下是可以相信的。」

    大鬍子舅舅微微皺眉,道:「卿兒,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我還是有所懷疑。」

    「什麼?」慕容卿不解的出聲詢問。

    「你們之前只是因為交易,所以才會彼此信任對方。但是,當交易完成之後,你們依然是分屬不同陣營的兩方。十殿下到底是什麼人,誰可以作證?而且,他所說的,不過是一家之言,怎麼就可以確定是真的?」

    慕容卿微微皺起眉頭,這確實是個問題。

    她本人是相信金如沅的,但是,沒有證據,估計其他人都不會相信。

    「我這裡有一張軍令狀!」金如沅突然說道。

    眾人一怔,最後還是夏侯奕先開了口,「軍令狀為何?」

    「為了沒有戰禍。」金如沅道。

    夏侯奕衝著阮寧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將那軍令狀接過來,遞給了夏侯奕。

    後者打開軍令狀,看了半響後,也是頗為震驚,「十殿下,你?」

    「沒錯,這是我親自立下的軍令狀,也算是我們合作的憑證。他日如果我能夠登上皇位,水之國千年之內絕對不會進犯天昊國。」金如沅認真的說道。

    眾人震驚,千年?繼承皇位?

    不是吧,這個人瘋了嗎?

    「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這是我的想法。」金如沅再度道。「這件事,我之前也曾跟九皇子妃提起過。當然,之前還是一些想法,而現在,我只是將想法實施出來。九殿下,不知道你對我們的合作有什麼想法?」

    夏侯奕靜靜的看著手裡的軍令狀,腦中思緒萬千。

    這件事來的突然,也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如何處置,一時也是無法做出決定。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是兩條路,通向不同的地方。如果處理的好,那就會是大勝,將來不管是對水之國還是天昊國都有好處。

    而如果處理的不好,那就是大輸,天昊國將會有大危險。

    夏侯奕在這裡認真思量,其他人也是不敢貿然打擾。此事有多重要,誰不曉得,以至於眾人更是不敢打擾,萬一因為自己而讓夏侯奕做出了什麼錯誤的決定,將來自己豈非成了千古罪人。

    金如沅也是有些緊張的看著夏侯奕,他自然會緊張這件事的,因為,這件事如果能夠按照他所設想的進行下去,那麼,他將來必定會等上高位。

    在沒有遇到慕容卿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登上高位,但現在,他相信自己會有機會。而一旦夏侯奕幫助自己,那機會會更大。

    成敗在此一舉,只是不知道最後是否能夠天從人願。

    夏侯奕並未想多久,他便抬起頭來,「好,本殿下答應。」

    金如沅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夏侯奕竟然如此快就做出了回應。「九殿下,你真的答應了?」

    「是的。」夏侯奕再度點頭示意,「不過,這份協議必須要重新簽署。」

    「嗯?」金如沅有些詫異,「九殿下,是否這份軍令狀有什麼問題?」他自認已經將姿態擺放的很低了,而且,他除卻可以登上帝位之外,並沒有得到過什麼好處。

    而夏侯奕卻不同,不但可以讓天昊國能夠在千年之內沒有外患,甚至可以得到水之國的一些礦產。

    要知道,水之國境內有很多礦產,尤其是在跟天昊國相鄰之處,有不少稀有的礦產。他將那些東西當做賠償,當做好處贈送給夏侯奕,不知道他有肉疼嗎。

    難道,這麼多東西,夏侯奕還是不滿意?

    金如沅也有些不高興了,獅子大開口是不是?

    夏侯奕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出他臉色的變化,他淡聲說道:「需要再加上長槍五百只能。」

    「什麼?」金如沅大吃一驚,看著夏侯奕的眼神也是再度發生了變化。

    這個傢伙可真厲害,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要將萬太國的那些人留下來,並且將那些長槍給據為己有?

    金如沅也是個有野心的人,萬太國的能力,他早就看在眼中。要說沒有什麼想法,絕對是騙人的。

    再加上水之國三面環水,如果萬太國真的要攻打他們,首先吃虧的就是他們水之國。

    以前他不想做皇上,自然不會多管。而如今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做皇上,將來水之國就是自己的責任。他自然要將眼光放得長遠,想的多一些。

    萬太國的武器殺傷力很大,他自然是要弄一些來做研究。將來說不定也會成為水之國的大殺器,至於千年之約,那不過就是個說法。真正強大的時候,想要反悔,也不過找一些借口罷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夏侯奕竟然也跟他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看著金如沅那一臉的震驚,慕容卿忍不住暗中偷笑兩聲。她靠近了夏侯奕,壓低了聲音道:「殿下,這次他真的會被氣得半死。」

    她是說金如沅值得相信,但也只是在目前兩方合作的情況之下,可沒說將來也能夠信任他。

    相反,以她的眼光,自然看的出來,金如沅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如今能夠打壓他的氣焰,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九殿下,這不太好吧。」金如沅皺眉道。「你也知道,萬太國的事情我可無法做主。」

    「是嗎?」夏侯奕冷冷的哼了一聲,「當你成為水之國主事者的時候,萬太國的事情也就是你做主了。」

    金如沅語塞,夏侯奕這個傢伙太聰明瞭,再這樣下去,他豈非真的要將五百根長槍都交出去?

    「九殿下,你也知道,想要對付萬太國的人不簡單,也是有風險的。所以,長槍方面,我不可以肯定。這樣吧,我給你一百條,如何?」

    金如沅咬牙忍痛說道,一百條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五百!」夏侯奕依然是那兩個字,而且是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一條都不可以少。」

    「九殿下,你也知道,現如今在水之國的萬太國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才五百多人。所以,所有的長槍加在一起也不過才五百多條。如果都交給你,那本殿下豈非是一條都得不到?」

    夏侯奕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淡然的道:「長槍還是皇位,十殿下不妨自己多多考慮。」

    金如沅氣得差點跳起來,該死的,這個人是想要逼死他嗎?

    選擇?還如何選擇?沒有了皇位,他要那麼多條長槍有什麼用?

    「五百條,一條不可以少。」夏侯奕再度語氣涼涼的道。

    「九殿下!」金如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讓自己恢復點平靜。「你也應該知道,我也有自己的難度。萬太國距離我們最近,將來……所以我也要有點凖備。這樣吧,我們五五平分,九殿下,你看可好?」

    「五百條。」夏侯奕還是那幾個字。

    金如沅要瘋了,他猛地站起來,不滿道:「九殿下,做人不可以這樣過分。我已經做到了極緻,甚至將那麼多礦產送給你們,難道,這樣還不夠?」

    「既然如此,合作事宜作罷。」夏侯奕輕哼著說道。

    「你說什麼?」金如沅震驚,不敢置信。「九殿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合作,對雙方都是最適合的選擇,你怎麼可以因為五百條長槍就將合作取消?」

    「合作與否是我的選擇。而且,縱然沒有合作,最後勝利者也還是我。」不過就是麻煩了點,但最終的結果卻不會發生任何的變化。

    他那一臉篤定的神色刺激到了金如然,心裡後悔不已,認定自己不應該來這一趟。

    什麼合作,他根本就是送上門來給人佔便宜的。

    「好,既然如此,今天就當我沒有白來。」金如沅咬牙道。轉身,他二話不說,直接走人。

    大鬍子舅舅猛然站起來,急切的看著夏侯奕,用眼神去問,真的就讓那小子走?

    夏侯奕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垂頭看著桌面上的地圖,像是在思量明天的戰術,完全沒有將金如沅要離開的事情放在心上。

    大鬍子舅舅眾人焦急的看向夏侯奕,現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真就這樣算了?

    慕容卿也是微微的笑著,一點也不著急,她甚至還親自給夏侯奕倒了一杯茶,看著後者喝完,這才滿足的將杯子接過,放下。

    她也不過才剛將杯子放下,那本來已經走到門口的金如沅就重重的跺了跺腳。「夏侯奕,這次之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他大踏步的走回來,怒道:「我從來不知,堂堂的九殿下竟然還是個會佔便宜的高手。」

    「何來便宜?」夏侯奕一臉平靜的反問,「這是交易。」你情我願,談何佔便宜。

    金如沅語塞,氣得臉都漲紅了。他更加的後悔,自己怎麼就孤身一人進來了,這一次應該帶些謀士跟辯才來才對。

    從來也沒想到,夏侯奕竟然如此口才了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算了!」金如沅揮揮手,「我算是弄明白了,今天我就不該來。好了,九殿下,你說吧,到底還要做什麼?」

    夏侯奕瞇起眼睛,饒有興味的掃了他一眼,突然道:「我還要鳳峽城所屬區域。」

    「你說什麼?」金如沅猛地跳起,「夏侯奕,你瘋了嗎?」

    眾人也是頗為吃驚,就算是慕容卿,也頗為有些不解,為什麼會要那麼一座大城?

    鳳峽城可不是什麼小城,它位於水之國跟天昊國兩國交界處,也算是兩國中間的一個緩衝地帶。它地勢很高,易守難攻,所以,從天昊國攻打水之國,並不容易。

    當然,鳳峽城也算是居功至偉。

    而如果將鳳峽城交給了天昊國,如此,水之國便會陷入危險之中。將來天昊國真的起了心思,想要攻打水之國,那便可以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所以,鳳峽城對於水之國非常的重要。夏侯奕想要水之國,那無異於是天方夜譚,也是獅子大開口,過分了。

    正因為如此,慕容卿也才會覺著詫異。

    不過,既然是夏侯奕說的,她雖然心裡有著濃濃的不解,卻也沒有當眾提出異議。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會替他弄到手。

    不管是鳳峽城,還是其他。

    「夏侯奕,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鳳峽城是什麼?」金如沅氣哼哼的道。

    「自然知道。」夏侯奕那擺放在桌子上的右手,他的食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著,「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會想要。」

    金如沅瞪大了眼睛,差點沒將眼珠子給凸出來。「我看,不是你瘋了就是我傻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老天!」

    眾人也是神態莫名,都不明白夏侯奕這葫蘆裡到底是要賣什麼藥。無端端的為什麼要鳳峽城,先打贏了明天那場仗才是最重要的。

    「九殿下!」金如沅深吸了口氣,「我是非常有誠意來跟你們合作的,否則,我不會將那麼多的礦產白送給你們。可是,你做人太過貪心,怎麼可以要求那麼多東西?」

    「條件是我提,但是否答應,那是你的選擇。」夏侯奕淡然的回答,彷彿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

    金如沅閉了閉眼,他告訴自己,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激動,否則,慌張之下,他只怕會輕易中了夏侯奕的圈套,做出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他還是想要達成這次的協議,因為如果沒有夏侯奕跟慕容卿的幫助,自己想要登上高位,並不可能。

    但如果要因此而要將鳳峽城給交出去,只怕會得不償失。

    「九殿下,想要交易,那就必定要雙方都有誠意。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很有誠意,可反觀九殿下你,卻不同了。鳳峽城可是水之國最重要的城市之一,那是一道天然防線,豈能就這樣交給你。」

    金如然那一臉的憤然並未引起眾人的不滿,事實上,人家確實是有憤然的理由。

    你平白無故的就要奪走人家最重要的東西,誰能高興的起來。

    「九殿下,除卻鳳峽城之外,其他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金如沅一臉誠意的說道。

    夏侯奕也一臉認真的看著金如沅,道:「除卻鳳峽城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金如沅一臉的憤然,「九殿下,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你會突然要鳳峽城?得到了鳳峽城,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既然已經簽署了協議,那麼,千年之內必定不會再起紛爭。既如此,你要鳳峽城又有什麼用?」

    「十殿下!」夏侯奕一臉玩味的看著他,道:「各中機密,不能告於人知。」

    金如沅扶額,簡直就快要暈了。這個男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自己還能如何。

    他大踏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了夏侯奕面前的桌子上。「九殿下,你我都知道鳳峽城的重要性,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如果是換做旁的東西,他絕對會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答應。但鳳峽城卻不同,他決然不會如此輕易就將其送出去。

    他那一臉的決然,慕容卿瞬間瞭然,只怕他真的是下定決心,不會輕易答應了。

    想著,她那放在夏侯奕肩頭上的手便輕輕的按了按他的肩頭,「殿下。」

    「無妨。」夏侯奕回頭,衝著慕容卿搖搖頭。

    後者詫異,猶豫了下,便沒有再說什麼。

    「九殿下,你到底要怎樣?」金如沅問道。

    夏侯奕再度道:「十殿下,我也再說一次,鳳峽城志在必得。」說完,他不顧金如沅那難看的臉色,再度道:「我不妨告訴你,縱然你不答應,等到這邊事情戰事了結,我也會帶兵攻打鳳峽城。」

    眾人震驚,尤其是那些將軍,一個個臉色難看的要死。

    這事兒可是鬧大了,夏侯奕怎麼可以胡亂說話。攻打鳳峽城,那是他一個皇子可以決定的事情嗎?

    如果今天的話被傳出去,只怕夏侯奕就危險了

    金如沅也是滿臉震驚之色,完全不敢相信夏侯奕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當時,他真的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額頭,這傢伙不會是在發燒吧。

    慕容卿也是心裡咯噔了,真的鬧大了。

    「夏侯奕,你是不是中了咒術,腦子不太清醒?」金如沅半響後才問出了這一句稀奇古怪的話。

    慕容卿微微皺眉,看著金如沅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知道夏侯奕中了咒術?這件事,知道實情的也就只有戈黔等人。

    其他人也不過是知道夏侯奕受傷,但卻不知道是中了咒術。

    金如沅為什麼知道?

    但他卻彷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竟然說出了一句不該說的話,他伸手在夏侯奕的臉前輕輕的揮了揮,「夏侯奕,我要不要給你一點時間,讓你清醒清醒?」

    「我很清醒。」夏侯奕道。

    「你……你中了咒術,我看你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真是瘋了,為什麼會跟你商量這件事。」

    金如沅說著就看向了慕容卿,皺著眉頭,沉聲說道:「九皇子妃,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可是說過,將來如果有機會合作,你一定會想辦法幫我。如今我如此有誠意,親自前來,為什麼你卻根本不幫我?」

    慕容卿微微一笑,道:「十殿下,你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是可以幫你,但是,我不過是個女人,你也叫我一聲九皇子妃。我只是可以起到引見作用,但是,真正能夠跟你做交易的卻是殿下。所以,不管殿下有什麼想法,我都只能聽從,而不會,也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金如沅一副你當我傻瓜的表情看過去,這女人,你真以為自己說的話會有人相信嗎?

    是,她是個女人,是九皇子妃不錯,但不要忘記了,誰都知道她跟夏侯奕鶼鰈情深,關係不知道有多好。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可不是那個只能夠依附男人而活著的女人,她是可以做主的。

    她現在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裝傻。

    「九皇子妃,你可知道跟我合作會給你們帶來多少好處?」金如沅忍著心中怒意問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當然知道。」

    金如沅一臉驚喜的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勸勸九殿下,我是真心實意的要跟他合作。」

    「我剛剛說過,我只是個女人罷了。」慕容卿說完便垂了頭,一副不會再說什麼的表情。

    金如沅就去看夏侯奕,「九殿下,你當真不會再改變主意?」

    「不會。」夏侯奕的態度依然非常的堅定。

    「好!」金如沅咬牙,「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浪費時間了。九殿下,我們之間的合作就此作罷。」說完,他將夏侯奕手中拿著的那張軍令狀抓回來,轉身大踏步離開。

    阮寧送他離開,不多會兒,他便再度走入了帳篷。「殿下,十殿下已經離開。」

    聽聞金如沅已經離開,大鬍子舅舅才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小九,你這到底是什麼打算?雖然我一開始不相信他,但他既然能夠拿出軍令狀,顯然是有誠意的。如果合作,對於我們有極大的好處。你……」

    「鳳峽城,我志在必得。」夏侯奕淡淡的開口。「大鬍子舅舅,無須再問。」

    「這……」大鬍子舅舅皺起眉頭,「小九,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你想過沒有,如今最重要的是明日的大戰。只要能夠明日打贏,其他的容後再說。縱然你想要鳳峽城,而無需在這個時候提起。將來我們打勝仗之後,想辦法攻打下來也就是了,何必要在這個時候……」

    夏侯奕轉頭,淡淡的掃了大鬍子舅舅一眼,「此事無需再提。」

    大鬍子舅舅滿肚子的話卻被他那一眼給瞪了回去,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故弄玄虛,要做什麼?

    「大鬍子舅舅,我們還是先商量明天的戰術吧。」慕容卿突然道。

    大鬍子舅舅抬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衝著自己點頭,猶豫了下這才道:「好吧。」

    他是搞不明白夏侯奕在弄什麼鬼,但是,他卻相信慕容卿。

    剛剛慕容卿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多管這件事,而且,她分明對夏侯奕充滿了信心。他不禁在心裡暗中猜測,慕容卿是否知道什麼內幕,所以才會如此篤定的相信夏侯奕?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便在一起商量戰術的問題。

    而與此同時,位於夏侯奕大營約莫千米之外的一個小山坳裡,金如沅正在大發脾氣。「混賬夏侯奕,簡直就是瘋子,神經病,我怎麼會想跟他合作,簡直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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