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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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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青綠蘿裙] 我有特殊溝通技巧《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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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6 06:57:04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 病愈

    楊綿綿第一次去找威爾遜教授的時候,他並不在實驗室,他的一名助手說他在劍道館,她問明了地址,就和海盜趕去劍道館。

    地方並不遠,楊綿綿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作為西方人的威爾遜教授喜歡的不是擊劍而是劍道,這倒是讓楊綿綿有點好奇,坐到一邊開始圍觀。

    全場就只聽見竹劍擊打時啪啪啪的聲音,清脆得和打耳光似的。

    說起來,自從她拜的那個學詠春拳的師父懷孕以後就再也沒有學過什麼防身的本事了……而以她惹麻煩上身的速度,不然趁這個看病的時間拜師學藝吧。

    不知道學這個貴不貴……作為一個勤儉節約的好孩子(摳門鬼),楊綿綿的第一反應永遠是錢錢錢。

    一局結束以後,威爾遜教授在她不遠處坐下,保持著安全距離,拿出紙筆,寫道:“凱文和你說過了?”

    凱文就是布朗醫生的名字。

    楊綿綿仔細辨認了一下他潦草的英文,點點頭。

    “你是否願意參觀一下儀器?”

    楊綿綿想想:“我想再看看那塊隕石,編號531的那個。”

    隕石其實除了科研用途之外,就是一塊不值錢的石頭,威爾遜教授沒猶豫就同意了,帶她去自己的實驗室裏看那塊石頭。

    楊綿綿把石頭拿起來貼在臉上,覺得就好像是太陽穴上塗了風油精一樣腦袋一輕:“它讓我覺得很舒服。”

    威爾遜教授露出訝異的神色,楊綿綿不想暴露太多,她有選擇性地問:“你的儀器和磁場有關系嗎?”

    有關系。雖然威爾遜教授和布朗醫生聯合研究的這一台磁場治療儀被許多科學家斥為歪門邪道,是偽科學,但威爾遜教授多年來專攻的就是磁學,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傳聞比如佩戴什麼水晶可以轉運佩戴什麼石頭可以助眠這類說法早就泛濫成災,他的這個研究一向被人們不看重。

    更不要說國內這個一向與風水相結合,很多人都對此嗤之以鼻。

    所以楊綿綿突然來的這個說法讓他非常意外:“你為什麼會那麼說?”

    楊綿綿當然不能說是因為我看到它的磁感線花紋和我腦子裏的扭曲圖紋相配,只能含糊地說:“我不是耳朵有毛病,我是覺得我的腦袋很不舒服,但是這個讓我覺得舒服一點了。”

    威爾遜教授沈思片刻,讓助手切了一塊隕石給她,打磨成一個圓環:“那你拿著試試,如果覺得有好轉,我可以嘗試著把儀器的磁場調成和這塊隕石相吻合,也許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楊綿綿同意了。

    荊楚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拿著一塊黑不溜秋的圓環看:“這是什麼?”

    楊綿綿把事情原委一說,荊楚覺得相當不可思議,這種說法已經超出了他平時能理解的科學範疇:“這麼……神奇?”

    “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聽起來像是騙子,但人家真的是物理學家啊。”楊綿綿拋著手裏的石頭,“反正試試也沒有損失,我戴兩天看看咯。”

    話雖如此,荊楚卻還是十分擔憂,楊綿綿保證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讓楊小羊觀察情況他才略略放心:“如果有不束縛,我們馬上就去看醫生。”

    但想想醫生提了那麼一個難以接受的建議,又讓荊楚覺得十分微妙。

    “你想太多了,最多是沒用而已,你看哪個人戴著水晶突然就變聰明了嗎,石頭上的磁場是很微弱的。”楊綿綿安慰他,“如果真的要冒險,那就試一試那台機器。”

    荊楚卻十分保守:“再看看情況。”

    事關自己的身體,楊綿綿也不大意,所以也決定先觀望觀望。

    佩戴隕石一時半會兒當然是不會有效果的,她閑得沒事,正好又是學物理的,碰上一個物理學家,於是三天兩頭跑去找威爾遜教授,威爾遜教授大半生都貢獻給了磁學,這回遇到一個很有可能成功的案例,自然也非常上心,恨不得每天打電話讓楊綿綿記錄自己的感受,和做實驗記錄一樣。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多交流總是沒錯的,等到布朗醫生去大學裏找威爾遜教授的時候,發現他們一老一少在玩兒劍道。

    布朗:“……”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那麼熟了。

    楊綿綿:“這是一個挺幽默的老頭。”她本來以為威爾遜教授應該是個非常嚴謹古板的老人,沒想到老頭挺幽默還挺博學,雖然交流挺有障礙,但打起來還蠻爽的。

    而對於威爾遜教授來說,劍道是業余樂趣,可惜喜歡玩兒的人不多,布朗喜歡橄欖球、沖浪,學生們有喜歡賽車有喜歡拉提琴有喜歡拳擊的,但是就是沒有一個和他一樣喜歡劍道的,除了劍道館的館主和他的弟子們之外,威爾遜教授寂寞很久了。

    突然有個學物理的天才小姑娘還喜歡劍道的可以和他一起玩兒簡直美呆,不僅可以談論劍道還可以談論物理,年輕四十年他肯定就去追了(開玩笑)。

    但一見如故是真。

    荊楚看著,就知道她現在已經把當年死活要學犯罪心理給忘到腦後去了,時間一長,果然就很容易證明誰才是真愛……想起這所全球知名的理工大學,他心裏倒是微微一動。

    不過,這還太早了。荊楚想,如果事情沒有安排好,楊綿綿是肯定不會同意的,當務之急,還是治好她的聽力最重要。

    半個月後,一直在觀察扭曲地帶的楊小羊尖叫一聲:“我可以確定,它對你的扭曲有緩和作用!雖然非常微小你別瞎想了還是聽不見,但真的是有效果的,我建議你試一試。”

    楊綿綿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決定試一試,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

    荊楚卻顯得憂心忡忡,但在這一方面他的確不是專家,楊綿綿和布朗醫生都認為可以試一試,他也就同意了這件事。

    最開始,當然調的是非常微弱的強度,一共分了四次,時間長達一個月,一個月後,治療結束。

    楊小羊再一次打開那扇代表著聽力的大門,頓時,腦海中就響起了嗡嗡嗡的聲音,可與之前相比,強度的確有所減弱。

    而且在這樣的噪雜聲裏,她的大腦接收到了一個微弱但熟悉的聲音信號:“小羊。”

    楊綿綿閉著的眼睛刷一下睜開了,她知道荊楚在和她說話,她能感覺到熱氣撲在耳邊,但那真真切切的聲音聽到耳朵裏,簡直讓她喜極而泣。

    “我能聽見一點了,雖然只有一點點。”她撲到他的懷裏,明明是想笑的,誰知道臉一扯,哇一下哭出來了。

    荊楚的緊張程度不比她低,聽到她這句話,簡直渾身骨頭輕了十斤,一口濁氣吐出來,緊緊抱住她。

    布朗醫生和威爾遜教授也難掩激動之色。

    而等到楊綿綿徹底恢覆聽力,已經是次年的二月份,她在大雪紛飛的冬天乘坐飛機返回國內,感覺這一趟出行簡直是由死而生,徹底涅槃。

    飛機上,楊綿綿把頭埋在他懷裏:“好吵……”

    世界重新恢覆了嘈雜,該吵的一個沒少,飛機的廢話也不見得少:“︿( ̄︶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怎麼飛卻也飛不高︿( ̄︶ ̄)︿”

    一句話判定是個神曲黨,但這不是外國的飛機嗎,居然都能唱中文歌了,也是醉了。

    楊綿綿在和荊楚商量過年的事:“現在回學校也是放寒假,等開學了我再去銷假吧。”

    “好,綿綿,我父親回國了,我們應該去拜訪他。”

    對於荊秦,楊綿綿還是很好奇的,所以她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啊,去哪兒?”

    荊秦回國並不住在南城或帝都的豪宅裏,他每次回國幾乎都是回到老家的舊宅,好在舊宅多次修繕,適宜居住。

    荊秦的老家叫清水塘,是一個江南的小鎮,與南城的風物截然不同,楊綿綿一到那裏就覺得安靜。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適合我……”楊綿綿囧囧地吐槽,她是天生生長在大都市的孩子,對於這種煙雨綿綿的江南水鄉,總覺得氣質不搭。

    荊楚撐著一把打傘,摟著她往家裏走,地上積了落雪,踩上去嘎吱嘎吱響,楊綿綿就說:“這裏的雪挺幹凈的,難得南方還能積得起來。”

    他們沿著河邊走,兩岸是白墻黑瓦的建築,楊綿綿看了好幾眼,覺得連這些房子的性格都比較溫柔纏綿。

    走過一座石橋的時候荊楚停了下來,說:“那邊就是我們家,這裏是傷心橋,楚青青就是從這裏跳了下去。”

    橋說:“是的,我到今天還記得她。”

    楊綿綿看看左右無人,忍不住小聲問:“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

    “小鎮就那麼大,誰和誰都認識,這是一件大事,當時傳得滿城風雨,我怎麼會忘記呢?”橋歷經多年風霜,猶如一位老人感慨,“以前也有大戶人家的小姐來跳河,約了一起走,結果男人卻沒來,她的家人找過來,她就一頭栽了進去,不過這些年跳河的就她一個,那天天還下著雨,她就從那邊跑出來,站了幾分鐘,跳下去了,再也沒能浮上來,幸好撈得早,不然晚了就腫了,不好看,青青還是很好看的。”

    連一座橋都如此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場景,可見當年的事情鬧得有多大了。

    一個那麼小的小鎮上,怎麼瞞得住這些醜聞?再加上有心人的渲染利用,當時國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得的桃色新聞呢。

    荊楚沒多說什麼,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自己家,門邊的墻上掛著一塊牌子:荊宅。

    來應門的是老管家,也不興什麼少爺那一套,直接叫了荊楚的名字:“阿楚帶小媳婦回來了。”

    “英叔,你別鬧,我們家綿綿臉皮薄的。”荊楚也不讓老人家拿傘,拉著楊綿綿進了屋,英叔就端了熱茶過來:“外面冷吧,我今天煲了湯,你們要多喝點。”

    “一定。”荊楚替楊綿綿脫了外面的大衣掛好,“我爸呢。”

    “剛喝了藥,先生這兩年身體不好,可偏偏要來這裏,這裏的冬天冷啊。”英叔感慨。

    楊綿綿深有同感:“南方的冷是凍到骨子裏的,濕冷濕冷的,還沒有暖氣。”

    “小姑娘冷嗎,我給你空調調高幾度。”

    “不冷。”楊綿綿的手一直被荊楚握在手裏,暖得不要不要的。

    荊楚也隨意:“那我們一會兒再去,綿綿累不累,我們休息一下。”

    “不累。”她搖頭。

    英叔張望了一下天空:“一會兒還要下雪,去睡一會兒,起來就好吃飯了。”

    荊楚就拉著楊綿綿回房休息,雖然說這是老家,但是他來住的時候不多,以前大多數日子都陪白香雪住在京城,這裏更像是荊秦的一個執念。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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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發表於 2017-1-6 06:57:38 |只看該作者
第151章 父子

    楊綿綿一個午覺睡醒,外面就飄起了雪花,但這裏的雪下得不多,只能看看不能玩兒,荊楚在窗前摟了她:“下次我們去北京堆雪人。”

    “好。”楊綿綿吧唧親他一口,視線瞟見有人從樓梯上下來,嚇了一大跳。

    “嚇著你了。”荊秦用力咳嗽了兩聲,臉色並不好,“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荊楚微微皺眉:“爸,你身體不好,沒有必要堅持回國,要掃墓我來就行了。”

    “沒事,我前兩天沒睡好。”荊秦又咳了兩聲,卻擺了擺手,換了一個話題,“這是綿綿吧。”

    和白香雪那次相比,這次楊綿綿顯然是做了心理準備的,乖乖問好:“叔叔好。”

    “不用客氣,當自己家就可以了。”荊秦細細打量她一回,笑了,“綿綿比電視上更漂亮。”

    楊綿綿一驚:“電視?”

    “是我在看。”英叔拎了個水壺晃悠進來,笑瞇瞇插嘴,“《大俠》又翻拍了,那個小道姑比其他兩個女的都好看,我每天準時追的。”

    荊秦也笑:“對,那天我看到了還和他說你楚福氣好。”

    這回輪到荊楚咳嗽兩聲了:“爸,英叔……”

    荊秦厚道,不再笑話兒子,站在那裏溫柔地看著他和楊綿綿,神情欣慰。

    他今年已年過半百,但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的樣子,保養十分得宜,唯有兩鬢卻生著白發,他的模樣與荊楚十分相像,但與荊楚的英俊相比,他更顯得內斂儒雅些,父子兩人的氣質迥異。

    晚飯非常豐盛,英叔有一手好廚藝,今天大展身手,把楊綿綿吃得感動得眼淚汪汪,他得意非凡:“阿楚的手藝都是跟我學的,我說現在男人不好討老婆,不會做飯哪個女人能看得上你?”

    楊綿綿認真想想,回答說:“他不會做飯我還是會喜歡他的。”

    這句話惹得他們都笑了起來,英叔就笑個不停:“真難得有個小姑娘那麼對你死心塌地的,你要好好對人家。”

    荊楚把剝好的蝦放到她碗裏,無奈地說:“好了英叔,這句話你講第三遍了。”

    “現在嫌我啰嗦了?”英叔氣呼呼地說,“別忘了你小時候是誰教你打球追女同學。”

    楊綿綿本來津津有味地吃著蝦,這個時候好奇地擡起頭:“追女同學?”

    荊楚:“……我沒有追過女同學。”

    “哈哈,是女同學追他,阿楚從小就有風度,追他的女同學每個周末都打電話到家裏來問他功課,有天有兩個女同學一路上追他回家,問他周末有沒有空,我說我們家周末泳池都沒有人用,歡迎她們來玩兒,結果周末來了好多小姑娘,一個賽一個漂亮。”英叔哈哈大笑,十分懷念那個時候每個周末都有女孩子上門的場景,熱熱鬧鬧。

    楊綿綿:“……”作為夏天躲在人家店裏蹭空調的孩紙無法理解這樣的生活,但她說,“我也會遊泳。”

    荊楚感覺到了她的醋意,低頭笑著看了她一眼,楊綿綿大概覺得有點難為情,又低著頭假裝自己在剝蝦。

    英叔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來了,慢悠悠加了一句:“可惜那麼多女同學,他一個都沒看上,讓我把人都給擋外頭了,多可惜啊。”

    楊綿綿這才高興起來,表情變化太明顯,惹得荊秦都忍不住笑了:“人和人的緣分是很奇妙的,別人認為是合適的時間,其實遇見的不是合適的人。”他原本只是想開解楊綿綿,沒想到一說起來卻感傷自身,“等到你覺得遇見的是合適的人,在別人眼裏就成了不合適。”

    荊楚不禁嘆了口氣:“爸,別人眼裏是別人眼裏,我和媽一直都是站在你這一邊。”

    “阿雪性格單純,但其實聰慧通透,你們能夠這樣理解我,是我的幸運。”荊秦頓了頓,看向楊綿綿,“綿綿,有些事說來荒唐,請你多包涵。”

    楊綿綿眨了眨眼:“不覺得荒唐,他再大十歲,我再小十歲,我還是會喜歡他的。”她指著荊楚打比方。

    荊楚忍俊不禁:“你再小十歲就只有八歲,你知道八歲是個什麼概念嗎?”

    “我只是給你舉個例子,不管你大幾歲,我還是會喜歡你的。”楊綿綿安慰他,可卻多嘴得加了一句,“但最多五十吧,再老你就不帥了,我下不去手。”

    荊楚又好氣又好笑,拿她沒轍。

    荊秦看他們打情罵俏,好笑地搖搖頭,又問:“我準備了禮物給綿綿,希望你喜歡。”

    “禮物?”楊綿綿困惑了,她之前聽說是按照風俗,應該她帶著禮物去探望長輩,但荊楚說不需要,她也就什麼都沒有買,糊裏糊塗就跟來了。

    英叔提了一個大盒子來:“還挺沈的。”

    楊綿綿好奇地看過去,看到標簽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要送我望遠鏡,天文望遠鏡?”

    “是的,我聽說你在讀物理,希望你喜歡。”

    楊綿綿忍不住跳下椅子跑過去看,好奇地摸了摸,因為沒有組裝起來,它的意識並不清晰:“我喜歡,但為什麼要送我禮物呢?”

    荊秦微笑著說:“因為希望你能早日和我的兒子組建新的家庭。”

    楊綿綿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難得忸怩了一下,小聲地說:“那個,我還要過兩年才能結婚呢。”

    英叔終於憋不住大笑起來,荊秦也失笑,他看著荊楚把她摟到懷裏的樣子,不禁想道,考驗對於感情而言是把雙刃劍,要麼不堪一擊,要麼愈發堅固。

    人生的路並不好走,風風雨雨那麼多年,如果能有一個人一路同行,那將會是一件彌足幸運的事。

    希望他的孩子有比他更好的運氣,將這段感情久久得維持下去。

    和白香雪的感情外露不同,荊秦內斂而克制,但是他卻無時無刻不在包容著他們,他雖然不說,但楊綿綿覺得他真的是很看好她和荊楚在一起。

    看慣了電視劇的楊綿綿托著臉,覺得現實和故事差距太大了:“叔叔阿姨都不嫌棄我啊,他們都很喜歡我對不對,好奇怪啊,我從小就不受歡迎的。”

    荊楚扯著她的腮幫子就笑:“怎麼,還指望有支票甩你一臉的劇情出現?”

    “是有點奇怪啦。”楊綿綿揉著臉,打心眼裏不大自信,“我不是那種很出色的女孩子啊,我以為叔叔阿姨對我不會很滿意的。”

    荊楚很淡定:“你想有那種待遇也不難,下次和我回北京,那邊的親戚就是你看得那種偶像劇裏的拆散男女主角的父母。”

    “咦,真的嗎?”楊綿綿頓時好奇起來,趴在他背上問,“是那種會嫌棄我家裏窮我沒有教養的人嗎?”

    因為白香雪和荊秦給她的印象都太好了,她還以為荊楚所有的親戚都是這樣的呢。

    “你知道為什麼我父母會結婚嗎?”荊楚淡淡說,“當年白家的情況很不好,需要錢翻身,正好我父親的事業蒸蒸日上,他們看中了他的潛力,兩家聯姻而已,所以當時對我母親看得嚴,她懷孕之前都不讓她輕易出門,怕她去找以前的男朋友。”

    楊綿綿:“……好慘。”

    “他們利用我的母親,對他們而言,白家的仕途最重要,不是不愛女兒,只是在這個前提下,幸福是可以被犧牲的,所以我離開了北京。”荊楚把她從背上拉下來,“我不是很喜歡他們,雖然他們對我很不錯,大概是想要彌補我們,但我媽並不需要,她現在也不大和他們聯絡了。”

    白香雪知道如今荊楚長大成人,白荊兩家的關系已經牢不可破,她的作用再也沒有從前那麼重要,但離婚回娘家她卻怎麼都不甘心,當年白家可以說是把她給出賣了,她雖然嫁了但心有不甘,所以寧可靠著荊秦也不願意回去靠兄嫂。

    荊秦也對這樣的情況心知肚明,他今非昔比,想要袒護白香雪輕而易舉,而白家人看見他們關系依舊,也樂得不插手,這才有白香雪如今的逍遙自在。

    而因為自身的特殊經歷,白香雪和荊秦都對荊楚的婚姻幸福放得很開,並不看重女方的門第家世,只要他喜歡,那便尊重孩子的選擇。

    白香雪放棄個人幸福成全了家族,可始終覺得不自由不幸福,因此不希望荊楚重蹈覆轍,荊秦因為這段婚姻失去過摯愛之人,折磨一生,也不希望荊楚再飽受他的痛苦。

    他們只希望他幸福。

    但這樣的父母是少見的,白家的舅舅舅媽依舊如同每一個世俗的長輩,他們也關心荊楚的終身大事,但介紹的無一不是名門淑媛或是高官之女。

    楊綿綿在他們眼裏,簡直不僅是0分,應該是負分才對。要他們來說,是決計不會同意這樁事的。

    荊楚既然想過要和楊綿綿結婚,自然考慮過這些問題,幸好白香雪和荊秦都讚成他們在一起,那麼即便是會有阻力,也不成問題。

    楊綿綿對於這些事敏銳度非常低,完全沒有意識到真的很有可能會發生小說裏的狗血劇情,她現在還在感慨:“感覺親戚多好覆雜啊,我就簡單多了,結婚就是我一個人的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個人結婚我同意就好。”

    荊楚卻想起來她的繼母和弟弟:“你父親的續弦呢。”

    “你問我後媽?”楊綿綿滿不在乎地一揮手,“我們有默契,她當我不存在我當她不存在,我們倆一毛錢關系也沒有,我爸死了,我們倆再也不會見面。”

    倒不是繼母多好或者多壞,那個女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不好不壞,楊綿綿如果特別有錢,她說不定也會巴結上來想撈點好處,但楊綿綿和她沒有什麼利益糾葛的時候,她也就當這個人不存在。

    不會刻意去買兇殺人好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丈夫的所有財產(雖然沒有多少財產,買兇也不劃算,以及把財產留給兒子只要遺囑就行了),但如果楊綿綿橫屍野外,她也不會去認領,只會漠然走開。

    可以說,楊綿綿和她的繼母和名義上的弟弟,雙方都不願意和對方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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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來生

   荊楚敲開荊秦書房門的時候,果然就看到他坐在窗前:“爸。”

    “這麼晚了還不睡?”荊秦合上書,溫言問。

    荊楚嘆了口氣:“你身體不好,怎麼還不睡?”

    “人老了就覺少。”

    “你身體不好,就不要老回國內來,這裏空氣不好,冬天尤其冷。”荊楚瞥見一旁的沙發上有毯子,拿過來給荊秦蓋在腿上,“等掃完墓就早點回去吧。”

    荊秦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心中甚慰:“你放心,我會活到你和綿綿結婚,你能找到喜歡的人,我很高興。”

    “我知道。”荊楚低聲說,“爸,謝謝你。”謝謝你支持我的選擇,無論是當初我義無反顧選擇從軍還是退役後去當了警察,你都無條件地支持我。

    “你是我的孩子,我當然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荊秦慢慢說,“錢和權利,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盡頭的東西,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東西,永遠無法滿足。”

    他看著荊楚,不禁微笑,“你放心,你是我的兒子,白家的人再不滿,我也不會允許他們幹涉你的生活。”

    “我不打算帶綿綿去白家。”

    荊秦平靜地點頭:“不去也好。”他拍拍他的手臂,“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也不用太擔心我。”

    “好。”

    荊楚回到房裏,楊綿綿還沒睡,在那裏聽小夥伴們說荊秦和楚青青的故事,一個比一個感慨:“簡直是作孽噢,我們從小看著荊秦長大,他結婚生小孩,可惜嘍,夫妻兩個人像朋友,荊楚出生以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同房過。”

    “那他和楚青青……”楊綿綿還沒問完,就聽見荊楚咳嗽兩聲,看她一眼。

    楊綿綿乖乖閉了嘴,但沒有想到墻已經回答了:“唉喲,哪裏有別人想的那樣,那兩個人親都沒有親過,就一回,荊秦睡午覺,楚青青去找他,推開門一看,他睡得正熟,就不吵他,躡手躡腳爬上床,靠在枕頭上等他醒過來,把荊秦嚇了一跳呢。”

    地板說:“有一天楚青青特別高興,穿著一件上個世紀的圓點連衣裙,一邊和他說話一邊倒著走路,結果下樓梯的時候差點被絆了一跤,荊秦拉住她,兩個人拉個手就站在那裏好半天,我們都笑死了。”

    想必,曾經在這座老宅裏,荊秦和楚青青也曾經有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只是命運弄人,如今陰陽相隔,人鬼殊途。

    想到這裏,她就想起那時她從沙漠裏回來荊楚把她當成鬼了的事情,突然就站起來拉開衛生間的門去抱他。

    荊楚正在刷牙,看到她進來有點驚訝,連忙漱口:“怎麼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一個人偷偷死的,你也不要好不好?”楊綿綿蹭蹭他的背肌,“被留下的那個人太可憐了。”

    荊楚啼笑皆非:“我們小羊怎麼也多愁善感起來了,別擔心,我們會好好的。”

    “嗯。”楊綿綿重重點頭,勾著他的脖頸一蹬,把腿纏在他腰上,“背我回去。”

    荊楚反手拍拍她圓圓的臀:“重了。”

    “誒,真的嗎?”楊綿綿很自豪,“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所以我肯定有進步了。”

    荊楚默然:這……平胸已經不是了,但矮麼,就長高了2厘米,估計這輩子是沒法超過1米65了。

    節哀啊綿綿。

    一夜無話,第二天楊綿綿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銀裝素裹,她左右一看沒看見荊楚,在床頭櫃上看見他留的便簽條,說是下雪他不放心荊秦一個人去掃墓,陪他一起出去了。

    “大雪天的掃墓啊。”楊綿綿拉開窗簾,看見外面還在不斷飄著雪。

    窗戶說:“因為楚青青死的時候是冬天啊,清明人太多,荊秦大概是想安安靜靜陪她一會兒吧,所以每年都是這個時候來。”

    “冬天跳河啊?”楊綿綿打了個哆嗦,“這是有多大的勇氣。”

    “生無可戀,人往脖子上砍都行,何況是跳河呢。”

    墓地,荊秦把一束花放在楚青青的墓碑前,荊楚離得遠些,把時間留給他們。

    “阿青,我來看你了。”雪下得慢慢大了起來,落在他的頭發上,看起來竟然已經滿頭白發。

    他還記得那年冬天,他帶她在雪天散步,她說“下雪不打傘,一起到白頭”,可如今他鬢生華發,她卻是香魂渺渺,不知歸處了。

    “今天又下雪了,你在那邊都還好嗎?”他將手搭在冰冷的墓碑上,低聲絮語,“有時候我覺得死亡才是平靜,現在,你不會再有世俗的煩惱了。”

    “阿青,我不怪你先走一步,是我沒能力保你無虞,倒要叫你來維護我。”

    “一晃過去好多年了,你總說你我差了二十多年又如何,等到你六十我八十,誰還在乎,但是阿青,你永遠十六歲,我卻是一年比一年老了,等到我下去見你的時候,也許你早就不認得我了。”

    十年生死就是塵滿面鬢如霜,那等到他老得走不動路了,紅顏依舊是紅顏,到時候,黃泉陰司下,如何相見?

    “阿青,那時我該怎麼與你相認?”他輕輕問,帶著無盡的心酸與惘然。

    雪越下越大,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裏已經許久,肩頭已經被融化的雪珠浸濕。

    荊楚看了看天氣,打著傘走過去,低聲問:“爸,回去吧,雪下大了。”他也不想打擾荊秦,他千裏迢迢回到國內,就是想站在她墳前和她說一會兒話。

    差一點兒失去楊綿綿的時候,他就能夠明白一點父親的心情了,那種失去愛人的痛徹心扉,不是親自嘗過,永遠無法明白。

    天那麼冷,雪那麼大,但也許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

    荊秦沒有說話,只是註視著楚青青的墓碑,她死後,楚家人以她為要挾,想要在他這裏奪取更多的好處,他平靜地答應了,用了極大的一筆財產換回了她的遺體,為她尋找墳地,入殮下葬。

    但刻碑的時候,只有簡簡單單的“楚青青之墓,荊秦立”。

    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心知肚明的一段關系,但從來沒有一個世俗的名分,他希望有朝一日,他比她先走,她可以以妻子的名義為他立碑。

    可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是他送她先走,立碑的人與她看似毫無幹系,碑後是他寫的悼詞:

    昔年初逢,風吹綠柳,桃顏灼灼,湖邊一雙蝴蝶,一對鴛鴦。承蒙不棄,兩心相許,定白頭之約。相處有時,一年六月,我為木桐卿為琴,只知情深,奈何緣淺,未料茫茫浩劫,竟成殊途。他年陰司相逢,卿是紅顏我白發,恐好夢難圓。只盼來生,我生卿亦生,青梅竹馬,終成佳話。

    “爸,該走了,明年我再陪你來看他。”荊楚再勸了一聲。

    荊秦如夢初醒,點了點頭,他也許是站得久了,擡腳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幸好荊楚一把扶住他,再看時,只覺得父親真的蒼老了不少。

    人生在世,連一個寄托的對象都沒有,誰能不心灰意冷呢。

    荊秦在清水塘待了三天,而後病情加重,不得不離開,臨走前,帶走了楚青青墳邊所種的松樹枝椏,種在盆栽裏帶去遠方,年年如此。

    而荊楚則和楊綿綿返回南城,只不過現在過年大家都放假,所以很閑,很閑。

    閑到楊綿綿忍不住問:“待在家裏好無聊,我們出去約會吧。”

    荊楚請了三個月的假,假期還沒用完,也想多陪陪她:“你想去哪兒?”

    楊綿綿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找到朋友圈:“這個。”

    荊楚接過來一看,是羅裴裴發的,她說過年時有幾個朋友準備自駕遊去泡溫泉露營,問有沒有人願意加入同行。

    “你連裴裴的微信都加了?”荊楚翻了翻,發現楊綿綿現在的好友真不少,以前可憐兮兮地就他和柳玉兩個人,現在有了羅裴裴、鄒奕、薛邵、鄧曼玲、童欣、邱襄、孫教授……還有其他零零碎碎不少人,不要太熱鬧。

    “我給你設了標簽,你看就你一個人。”楊綿綿湊過去給他看,他的標簽赫然是“我男人”,霸氣得沒話說。

    荊楚哭笑不得,看了半天問:“你想去?”想去玩兒他可以理解,但沒記錯的話,羅裴裴是他的前女友,她一點兒都不介意嗎?

    “想去。”楊綿綿點頭,“露營好像很好玩,我想和你去山裏看星星,你不覺得很浪漫嗎?”

    荊楚沈默一分鐘,回答:“會很冷,我們可以去馬爾代夫什麼的。”

    “我們可以一起泡溫泉,你不期待嗎?”她眼睛亮亮的,“還可以看星星。”

    荊楚特別冷靜:“說實話。”

    “這個可以帶海盜一起去,出國好不方便,好多地方它都不能進去,去山裏就不一樣了啊。”

    荊楚不得不提醒她:“裴裴是我前女友。”

    “我知道啊。”楊綿綿看他一眼,“你介意?”

    “我是不介意的,但是你個小醋壇子這次怎麼那麼大方了?”

    楊綿綿誠實地說:“我其實不討厭她,我挺喜歡她的,要說到嫉妒,也不是嫉妒她,更嫉妒你的初戀,她有什麼好嫉妒的,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我不覺得你喜歡她,但是初戀總是不一樣的。”

    初戀總是被寄托了許許多多美好的記憶,很多感情只有一次,很多人永遠沒有辦法忘記自己的初戀。

    但荊楚……“那只是發生在那麼一個特定年紀的感情,說不上很喜歡,大家對於感情也沒有很深刻的認識,只是因為時間正好,年紀正好,氣氛正好,就在一起了。”

    “你不喜歡她?”楊綿綿突然有點好奇,纏著他問,“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誰追的誰?”

    對於前任,荊楚的態度一向都很坦然,他也的確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經歷:“我們一群人出去爬山看流星雨,她爬山爬不動,我就一路帶著她,後來到了山頂看流星的時候大家許願,有人問她許了什麼願,她和她朋友說了,結果她朋友就跑來和我說她想和我在一起,那個時候大家就一直起哄要我答應,我也不討厭她,就在一起了。”

    楊綿綿:“……”感覺完全不吃醋了呢,這種好隨便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有點不怎麼負責任啊,不討厭就可以在一起了嗎?”

    “如果不答應的話,她會下不來台的吧。”

    “噢,”楊綿綿點頭,然後特別鏗鏘有力地下了結論,“那我也要爬山和你落單看星星許願!”

    荊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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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露營

   冬天露營,最好的地方是沒有蟲子,但天氣冷,防寒工作還是要做好的。荊楚問羅裴裴要了具體的行程方案,開始做準備。

    羅裴裴其實有點驚訝他會同意去,荊楚不像是會和前女友再有過多接觸的人。

    然而……一看就知道是抱著什麼目的的楊綿綿不說,荊楚也只能當做是“她真的想去爬山泡溫泉看星星”。

    好在羅裴裴雖然心裏奇怪,但她不是會追根究底的人,何況能和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出門總好過和一些完全不熟的人一起出去,尤其是去的是山裏這樣人煙罕見的地方。

    是的,這一次的露營其實並不是羅裴裴組織的,她是被自己的好友許央拖去散心的,許央是一個驢友團的成員,大家經常一起出去旅遊,算是熟人,但這次因為時間定在過年的時候,有很多驢友都是準備回家的,所以湊不滿人才想著拉朋友一起來。

    加上楊綿綿和荊楚,人數正好差不多。

    臨睡前,荊楚瞥了一眼在對著手機咬指甲發愁的楊綿綿,決定不去戳穿她,反正她的演技實在是慘不忍睹,該露陷的時候總會露陷的。

    那楊綿綿如此苦心孤詣非要去這次露營的目的是什麼呢?其實很簡單,是為了羅裴裴,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為了羅裴裴的新男友。

    她之前在羅裴裴的朋友圈裏看到過她男朋友的照片,羅裴裴的眼光自然不差,那是一個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企業高管,然而……關鍵就出現在這個然而上面,楊綿綿記得沒錯的話,她當時拍《大俠》的時候,有個女明星就曾經和他在片場勾勾搭搭,曖昧不清。

    楊綿綿其實真的挺喜歡羅裴裴的,想和她說這件事,但她們之間素來沒有交情,而且還是前任和現任的微妙關系,所以她思前想後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好看到羅裴裴要去露營的消息,頓時靈光一閃。

    羅裴裴肯定是會和男朋友一起去的,這樣就可以在合適的時候不經意提起這件事,讓她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真面目!

    簡直太機智了!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天楊綿綿左顧右盼沒看見那個男人,然後聽許央說“所以說我讓你出來散散心那種渣□□本不值得你惦記等我們回來我一定給你介紹幾個漢紙”的時候……她囧了。

    感情已經分手了啊。分手了也不發個朋友圈告知一下她這樣的好心路人,現在來都來了……腫麼破。

    而荊楚一看她到了集合的地方就開始張望,看到羅裴裴的時候眼睛一亮,沒看見目標的時候露出疑惑,等聽完許央的話就頓時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還有什麼猜不出來的。

    “你啊,”他掐了掐她的臉頰,“操什麼心呢。”

    羅裴裴那種女人早就修煉成精了,是不是真心她能看不出來?如果對方在背後和別人糾纏不清,不用三天就果斷分。

    “我會有點不好意思啊。”楊綿綿揉了揉臉,小聲嘀咕,“我搶了人家男朋友啊,當然不希望她碰上渣男。”

    荊楚真是哭笑不得了:“小羊,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合則聚,不合則分,很正常的事,我和她分手和你是沒有關系的,你沒有必要心裏過意不去,你也沒有搶誰的男朋友,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和她分手有一段時間了吧。”

    “但我現在過得好,看到她遇見渣男,我還是會覺得很過意不去啊,她其實對我挺好的。”楊綿綿並不是特別心軟的人,但是對於羅裴裴,她的感情有點覆雜,尤其是她越來越感覺到荊楚是多麼難得之後,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荊楚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楊綿綿會有這種想法,完全就是因為她覺得他太好了,但事實上是,就算沒有楊綿綿,他和羅裴裴也可能不適合。

    人和人之間要講緣分的。

    他們話還沒有說完,許央就拉著羅裴裴過來打招呼:“你們來的好準時。”

    “人還沒有來齊嗎?”

    羅裴裴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到底來了多少人,她看向許央,許央就笑:“還有兩個人說堵在路上了,我看是他們起晚了,現在是南城最空的時候了。”

    她伸出手去:“先認識一下吧,我是許央,是裴裴的大學同學,我們都是新聞系的,這次的出遊計劃是我制定的,去的是我以前采訪過的一個山村,現在發展旅遊,村長說給我們打折噢。”

    許央長相一般,但是化了妝還是美女一枚,和羅裴裴的精明幹練不同,她看起來像是鄰家妹妹一樣親切可愛。

    荊楚和她握了握手,許央側頭看了一眼躲在荊楚背後的楊綿綿,先笑了:“這是你女朋友嗎,長得好漂亮啊。”

    楊綿綿掃了許央一眼,特別冷淡地來了句:“你好。”

    許央有點尷尬,馬上轉移了話題,為他們介紹今天其他一起出遊的人:尹月、博瀚是那對遲到的情侶,博瀚是許央的同事,兩個人早就舒適,而尹月是他的女朋友。

    另外的兩個都是很有經驗的男性,高睿、丁海,高睿是個富二代,家裏是搞房地產開發的,實際上這一次許央也是為他而來,而丁海有點發福,胖胖的,是個酷愛戶外運動的老板。

    所以加上他們,正好是四男四女。

    一共八個人,正好就分坐兩輛車,原本許央想拉著羅裴裴和高睿坐一輛車,但是羅裴裴看了高睿一眼就委婉地拒絕了。

    許央一想,也對,羅裴裴那麼漂亮,萬一高睿沒有看上她看上了羅裴裴怎麼辦,畢竟在路上是最有可能發展話題的嘛,頓時就非常滿意地“投桃報李”:“丁老板家裏很有錢啊,你可以考慮考慮。”

    說完就竄上了高睿的副駕駛,而尹月和博瀚則坐在後面。

    荊楚這輛車上則坐著楊綿綿,羅裴裴和丁海,打一上車,丁海就用盡渾身解數試圖和羅裴裴搭訕,楊綿綿暗搓搓通過後視鏡觀察他們。

    和一看就知道出身優渥的高睿不同,被他們戲稱為老板的丁海其實看起來並不像是暴發戶,雖然胖,但肥而不膩,身上也沒有什麼特地為了彰顯身份的金項鏈啊名表啊,看起來並不討人厭。

    但……這外形條件要去追羅裴裴還是有點懸。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綿綿打個盹兒醒過來,就發現羅裴裴和丁海聊上了,聊做菜,丁海的理論和英叔如出一轍:“這年頭作為個男人,如果不是長得帥有錢那起碼得會做飯啊,不然哪個姑娘能看得上你?”

    楊綿綿用力點頭,這太有道理了,如果不是荊楚給她做糖醋排骨吃,他們估計還沒有今天呢。

    丁海是一家連鎖餐飲公司的老板,是從老一輩發的家,他父親就是個有名的大廚,後來自己開了店,慢慢發展成現在這樣,丁海是從父輩那裏接手的事業,他也有點本事,發展得越來越好,只可惜家裏的夥食太好,所以……“我也不是故意長那麼胖的啊!但是真的忍不住!”丁海痛心疾首,“我就想著,好吧,吃我是戒不掉了,那就運動減肥吧,平時也去健身房裏跑跑步什麼的,但還是出來爬爬山露營更好玩。”

    羅裴裴被他逗笑了,兩個人就從做菜開始聊起,丁海說他調查市場是這麼調查的,聽說哪家館子的菜好吃就去吃一遍,中華美食博大精深,說到最後楊綿綿已經聽餓了:“我餓了。”

    “我也餓了。”丁海的肚子咕嚕一聲,響了,他尷尬極了,沒想到會在女神面前出糗。

    羅裴裴笑個不停,也說:“我也聽餓了。”

    楊綿綿眼巴巴地看著荊楚:“服務區好像要到了……”

    “好吧,我懂了。”荊楚也算是服了,他們這車人怎麼能說著說著都把自己給說餓了呢。

    丁海你不是來追羅裴裴的嗎?跑題是不是有點厲害?

    到了服務區一下車,楊綿綿就拉著荊楚直奔賣吃的的地方:“蛋黃肉粽!粽子一定要吃鹹的!”

    “其實都好吃啦,老板都給我來一個。”丁海財大氣粗,各色粽子都要了一種,然後提著袋子給羅裴裴:“羅小姐你喜歡吃哪個?”

    羅裴裴選了個豆沙粽,小小的一個,吃了還對丁海一笑:“挺好吃的。”

    丁海立刻笑開了花兒,提著袋子去給另一輛車的人發粽子,許央倒是笑盈盈地道了謝,高睿有點不耐煩說不吃這種路邊賣的東西,尹月倒是拿了一個,剝好了遞給博瀚,但博瀚皺了皺眉頭:“我不吃。”

    尹月就訕訕地笑了笑,自己默默吃了起來。

    楊綿綿吃粽子的時候瞄了一眼,覺得那邊的氣氛真不是一般得微妙:“那個博瀚真不要臉,女朋友剝好了送到嘴邊居然還甩臉色?”

    要知道,因為粽子太燙了,所以剝好以後都是荊楚拿著餵她吃的!

    只是人比人要扔啊!

    楊綿綿吃過早飯了,只能吃下半個粽子,剩下的推給荊楚了,他也不嫌棄她咬過,三兩口吃了個幹凈,還去超市買了熱奶茶給她,楊綿綿蹭了蹭他的胸膛:“好幸福。”

    等到荊楚去給其他人送奶茶的時候,丁海偷偷摸摸湊過來,壓低聲音問:“哎,姑娘,我問你個事兒。”

    “幹嘛?”楊綿綿不討厭丁海,所以也沒板著臉。

    丁海臉皮也厚,一個勁兒和她套近乎:“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啊。”

    楊綿綿瞅他一眼:“你是想問我怎麼追羅裴裴?”

    “妹子你聰明!聽說你們以前就認識?”丁海不恥下問,“你教教我唄。”

    楊綿綿一邊喝奶茶一邊說:“她想結婚,不是想談戀愛,所以說外貌不是最重要的,你看她看也沒看那個高睿啊,對吧。”

    “對對對!”

    楊綿綿繼續忽悠他:“所以,你要讓她有安全感,覺得和你結婚是值得的,感情嘛,慢慢就培養出來了,多做飯啊!我就是看到他做飯我就忍不住去抱了大腿了!”

    “妹子你真好騙。”丁海驚呆了,他看到楊綿綿長那麼漂亮,還以為荊楚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的她呢,沒想到是楊綿綿為了一道糖醋排骨自己表白了。

    這年頭,把妹真是個技術活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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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溫泉

   而那一頭,荊楚買了飲料去分,高睿很冷淡地接過了一瓶礦泉水,許央笑瞇瞇地說:“謝謝啊。”

    博瀚則挑了半天,看起來都不滿意,尹月就抱歉地笑了笑,下車去給他買了可樂,博瀚接過來,還嫌棄她“買個東西都那麼慢”。

    荊楚微微一皺眉頭,但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開口評價。

    倒是丁海也聽見了,相當不滿地嘀咕了一下:“是博瀚那小子又在指使尹月了吧,媽蛋他這種人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我要有了媳婦兒啊才舍不得她幹這種事兒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羅裴裴,惹得楊綿綿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連忙繃住臉,附和地點頭:“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太過分了!”

    丁海趁熱打鐵,準備適時在女神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和荊楚說:“兄弟,接下來換我開吧,你也休息一下。”

    荊楚沒什麼意見,就和楊綿綿挪到了後面,挪位置的時候才發現副駕駛的位置上居然還有一只狗。

    “我去!這狗怎麼在這兒?”

    “我們家的狗。”楊綿綿招手讓海盜換座位,“放心,它不咬人。”

    丁海也挺喜歡貓貓狗狗的,掏了根火腿腸給它:“吃不?”

    “它吃飽了就不吃零食了。”海盜吃得糙,很多對貓貓狗狗來說不是很好的東西它也照吃不誤,只為了填飽肚子,但如果不餓,它就基本上不會貪嘴吃東西,特別克制。

    換到後面的位置,在毯子上趴好,海盜依舊淡定,楊綿綿把它抱起來看了一會兒窗外,它的興致卻不高。

    “世界那麼大,我帶你去看看。”早上出門的時候楊綿綿是那麼和海盜說的,誰知道海盜一點兒都不激動。

    坐在後排比坐在前面隨意得多,沒一會兒楊綿綿就脫了鞋子把腿搭在了荊楚腿上,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取暖,一到冬天她就愛往他身上靠,像個火爐似的暖烘烘的。

    後頭的座位吹不到太強的暖氣,荊楚就拿了毯子裹著她的腿,楊綿綿蹭蹭他,忍不住在他臉頰邊親了口。

    荊楚扭頭吻了她幾下:“乖啊。”

    丁海羨慕壞了:“我要是有那麼個媳婦兒,我肯定什麼事都順著她,不讓她幹一點活兒,我每天做飯洗碗,上天啊,賜我一個媳婦兒吧!”

    羅裴裴還是微笑著不接話,丁海也不灰心,女神要是花言巧語就能追上的,那還是女神嗎?好在路上那麼長時間,他有的是機會表現自己,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最容易培養感情的了。

    好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人和他搶女神的註意力,簡直是天賜良機,丁海心裏簡直笑開花了。

    下午時分,他們到了目的地,是一個名叫溫泉鄉的村子,處在大山深處,去年才剛剛通了公路,許央和他們介紹:“這裏以前不叫溫泉鄉,但因為發現了優質溫泉而改名了,當地的政府準備借這個機會發展旅遊,提高一下經濟,這裏暫時還沒有對外宣傳,知名度不高,我和村長認識,他說會提前給我們留好房間。”

    楊綿綿到這地方就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這感覺,這味道,活脫脫一個曹家溝啊!”

    不過,溫泉鄉看起來比曹家溝好多了,曹家溝裏基本上都是土房,這裏倒是建起了磚頭房,村長邀請他們到家裏吃飯,看見許央特別熱情:“許記者來了!快進來,一路上辛苦了。”

    許央笑容滿面地寒暄:“村長好,這次我來給娃娃們帶了不少書和文具。”

    “謝謝許記者,如果沒有你,哪有娃娃們的今天!”村長更熱情了,招呼了兩個青壯年去幫許央搬東西。

    許央半是賣弄半是炫耀地說:“我每次過來看到孩子們的笑臉,就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說著,一群孩子在外面喊著“許老師、許老師”,許央連忙走出去和他們說話,把帶來的書本、鉛筆和本子發給大家。

    “謝謝許老師。”

    “許老師你好久沒來看我們了。”

    “如果不是許老師,我們都非常感謝您。”

    “許老師,如果不是你,我們就沒有媽媽了。”

    看見這樣和樂的一幕,高睿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松動,看向許央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楊綿綿摸了摸下巴,心裏嘀咕:“奇怪,許央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是我太武斷了嗎?”

    “搜一搜她寫的新聞,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小羊說。

    不過山裏的信號差,楊綿綿拿手機半天都打不開網頁,正喪氣著,就聽村長在那裏感動地說起許央曾經做過的事:“如果不是許小姐幫我們發文章,也不會有那麼多人來給我們捐錢,現在村裏鋪了路,建了小學,還發現了溫泉,我們以後的日子啊,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許央摟著一個孩子,也充滿感情地說:“我本來是和朋友到這裏采風,沒想到孩子們把我當成了來支教的老師,我看著他們渴盼的眼睛,怎麼都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唉,城市裏的孩子想著逃學的時候,這裏的孩子卻連認字都是奢望。”

    楊綿綿夾了一塊炒雞蛋,沒做聲,雞蛋還是蠻好吃的。

    吃過農家飯,村長就親自帶他們去溫泉旅館,旅館就建在溫泉旁邊,不過因為條件實在不足,所以……“男女混住?”這下所有人都有點驚訝了。

    然而現實就是如此,旅館只有一間房,十人的大通鋪,更衣室倒是男女分開,請了一個憔悴的女人打掃衛生,幹凈倒是挺幹凈的。

    今天來的人也都不嬌氣,丁海還樂呵呵地說:“這挺原汁原味啊。”

    “條件不好,等政府撥款下來,我們會改建。”村長笑瞇瞇地說,“這兩天我們也不接待外人,許記者就和朋友們好好玩,有什麼需求和啞嫂說就行了。”

    啞嫂就是那個悶聲不吭打掃衛生的女人。

    “好的,那真是麻煩村長了。”

    送走了村長,尹月忍不住說:“許央,你為那些孩子做了那麼多……你看有沒有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家裏也有一些不要的書本什麼的。”

    許央微笑著說:“這次帶來的東西是之前大家募捐的,下一次我肯定叫上你們。”

    丁海也忍不住誇她:“看不出來啊許央,你那麼一個小姑娘,居然做了那麼多事。”

    “我相信任何一個人看到這樣的情況,都不會坐視不理的。”許央回答得是十二萬分的得體。

    楊綿綿懶得聽:“我去遛狗。”

    “不要去太遠。”荊楚關照一聲就讓她出去透氣,海盜一抖毛,氣定神閑地跟了出去。

    許央看她走了,踟躕了會兒,磨蹭到荊楚身邊,小聲問:“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荊楚一挑眉,微笑著說:“我們家綿綿比較內向。”

    “噢,那就好。”許央做了一個松了一大口氣的樣子,“我還以為我哪裏得罪她了呢。”

    博瀚忍不住皺眉頭:“她這樣任性地跑出去,萬一走丟了還要我們去找,太不懂事了。”

    荊楚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在那裏勤勤懇懇鋪睡袋,準備燒水,忙得腳不沾地的尹月,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什麼都不幹只是聲援許央的博瀚,唇角的笑容冷了下來:“我只知道,從來沒有男人閑著,讓女人幹活的道理。”

    博瀚勃然大怒:“那是我女朋友,她樂意,你管得著嗎?”

    “那綿綿是我女朋友,你管得著她去哪兒嗎?”荊楚不鹹不淡反駁回去。

    丁海不厚道地笑了一聲,他也看不慣博瀚那大爺的模樣,但尹月仿佛樂在其中,他也不好多說,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楊綿綿這會兒也沒走遠,就在附近遛狗,今天在車上憋了一天,海盜也得松松骨頭,順便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這溫泉旅館建得距離村子有點距離,只有啞嫂一個人在廚房裏整理東西,她湊過去問:“有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村長家的菜一般,但耐不住搶菜的人戰鬥力太強,她都覺得餓了。

    啞嫂指了指竈台旁邊的東西,雞蛋、面條和村民自家腌的鹹肉。

    “要自己做,你會做飯嗎?”楊綿綿繼續問。

    啞嫂冷淡地搖了搖頭,拿出一本小本子給她看價目表:雞蛋三塊錢一個,番茄一塊,面條五塊。

    楊綿綿歪著頭看了一會兒:“這字寫得不錯,你不是村裏人吧?”

    啞嫂冷冷看她一眼。

    “你是哪裏人?”

    啞嫂不理她了,提著一桶水出去了。楊綿綿看了看本子上的字:“看這字,起碼是初中生了,看見有外人來也不求救,是死心了嗎?”

    “村長敢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就有把握她不會跑,估計是有孩子在,不敢跑了吧。”楊小羊唏噓,“可憐啊。”

    楊綿綿眉毛微微一挑,看四下無人,拍拍竈台:“那個女人是被拐來的吧?”

    “你是問啞嫂啊(>﹏<)她好可憐的。”竈台的口音是帶著濃烈的方言味兒的普通話,但勉強聽得懂,“她長得好,好多人欺負她。”

    楊綿綿唬了一跳:“好多人欺負她是什麼意思?”

    “村裏的男人都欺負她,她的日子不好過,後來她想辦法和村長在一塊兒了,村長就安排她到這裏幹活,這裏經常有人來住,所以他們也不敢胡來,就只有村長一個人來了。”竈台的話含糊不清,但楊綿綿瞬間領會了這其中的涵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楊綿綿問:“那個許央以前經常來這裏吧,她為什麼不幫她?”

    “就是許央把她找回來的呀。”竈台的一句話讓楊綿綿狠狠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可竈台知道的也少,它畢竟是剛剛造好的,所知的一切都是從村長的只言片語裏知道的:“我知道的不多,如果你能去村裏,村裏肯定有小夥伴知道。”

    但顯然現在不可能返回村裏探聽消息,不過楊綿綿覺得,以許央那種看似謙虛實則虛榮的性格,她早晚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的。

    只是沒有想到,泡溫泉的時候,正事兒還沒說,楊綿綿的三觀就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猛烈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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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爭執

   一群男男女女泡溫泉,聊的事兒肯定和情情愛愛有關,許央作為此次活動的發起人,也承擔著活躍氣氛的工作。

    她一開頭就提起了博瀚和尹月的婚事:“尹月,你家裏松口沒有啊?”

    尹月黯然地搖了搖頭。

    博瀚就顯得有點氣憤:“你爸媽怎麼就老想著拆散我們啊,我知道我現在是沒有錢,但是我以後會有的,現在用物質來衡量我們之間的感情,太勢利了!”

    許央則說:“世界上哪有不愛孩子的父母,只要你真的是決定和博瀚在一起,他們肯定會心軟同意的,關鍵是你不能放棄你們之間的感情,我覺得門第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彼此相愛。”她說著,好像是不受控制地看了高睿一眼,看完後立刻回過神,馬上轉移目光,露出了微微黯然的神色。

    尹月被許央那麼一說,更是堅定了信念:“我會和我爸媽抗爭到底的。”

    這還不算完,博瀚安慰尹月是那麼安慰的:“你放心,就算是叔叔阿姨不同意,我們也可以結婚,這是自由戀愛的年代了,只要你想和我結婚,我們就結婚。結婚以後,你住到我家裏來,我媽肯定會很喜歡你的,不過我媽年紀大了,你也要幫著她做家務,不要和她吵架,小月,我最喜歡你的一點就是你孝順,如果做不到對我父母好的女人我是絕對不會要的。”

    楊綿綿:“……”她拉了拉荊楚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這是有病吧。”

    荊楚的心情也只能用一排省略號來形容。

    倒是羅裴裴看不慣,出言道:“你要她孝順你父母,那你也應該孝順她的父母才對,怎麼能讓她和家裏作對呢?”

    “嫁到我們家來,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了,我可以允許她以後孝順娘家,但還是應該以我家為重。”博瀚解釋。

    羅裴裴:“……結婚是你們兩個人組成家庭,不是她嫁到你們家裏去成為你們家的附屬品。”

    “所以你才一直都嫁不出去啊,女人太好強了是沒有男人會要的。”哪怕羅裴裴百萬年薪,哪怕她自己可以在南城掙一套房子,哪怕她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在博瀚眼裏,嫁不出去,依舊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許央笑著打圓場:“裴裴只是看起來像個女強人,實際上還是一個顧家的小女人啦,不過我也覺得裴裴該稍微溫柔一點,之前那個男人要和你分手就是因為你太強硬了。”

    羅裴裴心裏嗤笑一聲,她和那個男人分手是因為他出軌,和她溫不溫柔可沒有任何關系。

    誰曉得高睿一臉讚同的表情:“娶老婆別的都是次要的,首先是要賢惠顧家,回家可以吃上熱飯熱菜,外面的女人都是玩玩而已。”

    “我可羨慕小月了。”許央笑盈盈地說,“我最希望可以有個男人把我娶回家,給我一個家庭,不用我操心任何外面的事,我只要照顧好他和孩子就可以了,女人吶,最大的成功是嫁一個好老公,投好第二次胎。小月啊,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樣的魄力的。”

    尹月幸福地笑著,和博瀚結婚,生一個孩子,每天做一桌好菜等他回來,這就是她最大的夢想了。

    話音剛落,楊綿綿就忍不住爬出溫泉,拉住荊楚:“快出來,再多待下去要被傳染直男癌了,太可怕了。”她抱著胸一副唯恐不及的樣子跑了。

    荊楚非常淡定地跟了出去,羅裴裴也說:“我也泡夠了,先休息了。”

    丁海本來就打定主意一切為了羅裴裴,這會兒也趕忙跟著出去了。

    許央笑容都要掛不住了。

    荊楚一出去就忍不住笑:“你啊。”

    “好可怕。”楊綿綿跺了跺腳,“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肚子都餓了。”

    “重點是後面那句吧。”荊楚笑話她,“餓了?”

    楊綿綿用力點頭。

    “我帶了吃的。”

    “我想吃面,廚房裏可以做飯!”她拉著他的褲子(因為沒穿上衣),荊楚摸摸她的頭:“好,我去套件衣服。”

    楊綿綿戀戀不舍目送他離開,然後回女更衣室換衣服等吃的。

    丁海也湊了過去:“我也去看看有什麼吃的,裴裴你餓嗎?”

    “你下面給她吃?”楊綿綿神回覆了一把,讓丁海頓時噴了:“你說啥?”

    “廚房裏只有面條。”楊綿綿裝無辜,“不然只有蛋了……誒,我要吃蛋不要吃面了。”她說著就速度開溜。

    竈台前,荊楚和她確認:“到底吃什麼?”

    “我想吃兩個糖蛋,要全熟的,不要流黃的。”楊綿綿認真地囑咐。

    荊楚摸了摸她的肚子,發現真的是扁扁的,這才敲了兩個蛋下去:“再加一袋牛奶?”

    “我去拿。”楊綿綿飛快跑回房間找牛奶去了。

    羅裴裴不由感慨一聲:“你把她照顧得很好,”她這是今天頭一次和荊楚聊天,“我看得出來。”

    她第一次見到楊綿綿,就知道她是那種出身貧苦但性格高傲的女孩子,對待這樣的孩子,不能過分同情憐憫,要適度,給她足夠的尊重,但也不要太過分照顧,否則絕對會適得其反。

    她做得很好,一切有度而不逾越,所以楊綿綿對她的印象的確不賴。

    但今天再見到她,楊綿綿卻已經不再是當時那個脆弱又倔強的少女了,她開朗了很多,會開玩笑了,雖然對許央也好博瀚也好,態度依舊不怎麼樣,和與從前相比,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想必,荊楚是花了大心血在照顧她,所以她才會有那麼明顯的改變。

    誰曉得荊楚先嘆了口氣:“我太寵她了,真沒辦法拒絕她任何要求。”想想看還真的是蠻心酸的呢,楊綿綿只要撒嬌、威脅、生氣,只要其中一樣他就招架不住,最開始還能說她幾句,從沙漠裏回來以後就把她當寶貝一樣,自從經歷過失聰的事情,現在是越來越沒有原則了。

    楊綿綿拎著牛奶回來了,荊楚給她煮了兩個糖蛋,又怕她燙著,就給她端著碗,楊綿綿想自己去接都被他拍了拍手背:“當心燙,你吃。”

    楊綿綿就吃了一個,另一個讓給荊楚了:“我吃飽了。”荊楚就二話沒說吃了她的剩飯。

    丁海也煮好了一晚色香味俱全的番茄雞蛋面:“來,裴裴你嘗嘗我的手藝。”

    羅裴裴挺給面子的吃了一口,然後十分欣喜:“很好吃。”

    “是吧,畢竟我也是餐飲公司的老板啊!”丁海終於顯擺了一回自己的老板身份,但奇跡般的一點兒也不討人厭了。

    楊綿綿聞了聞面條的香味,拉著荊楚走:“不能多待,再多待要餓了。”她嘴上那麼說著,飛快給丁海和羅裴裴制造二人相處的機會。

    而她則拉著荊楚去外面散步:“陪我去找海盜回來吧,它不能泡溫泉,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一點也不擔心海盜。”一整天了,荊楚也是很珍惜這樣難得的兩人世界,拉著她的手慢慢走,“它比你有危機意識多了。”

    楊綿綿和他撒嬌:“不要這樣說我,我這事故體質也不是我自己想的啊,要真的說起來,明明是在和你認識以後好不好!”想她以前十八年都過得太太平平,認識荊楚以後才遇到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兇殺案。

    說她是柯南體制,簡直是哭暈在廁所。

    “好吧,是我的錯,那怎麼辦?”月色那麼好,他低頭看著她的面容,沒有等她回到就在她的雙唇上吻了一下,“這樣好不好?”

    楊綿綿咬著嘴唇,笑意已經從眼睛裏溢出來了:“還不夠有誠意。”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纏綿的長吻,唇齒交纏,繾綣溫柔。

    海盜默默蹲在石頭旁邊,簡直想嘆口氣:每次回來都撞到這種事情腫麼破,你們能看到我嗎看到我嗎看到我嗎?

    親完回到房間,許央等人也都已經泡完回來了,看起來正準備打牌打發時間,博瀚看起來挺有一套,已經和許央聯手虐了尹月和高睿,許央看了高睿一眼,暗自偷偷給他餵牌,果然,這一輪下來高睿就翻身了。

    “唷,打牌呢。”丁海搓了搓手,有點手癢。

    楊綿綿也湊過去,指導尹月:“你打這個。”

    尹月本來就不大擅長打牌,完全是沒人硬湊的,一聽楊綿綿那麼說,主動讓開了:“我讓你吧。”

    這樣正落楊綿綿下懷,她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開虐。

    博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把牌一摔:“你出千!”

    “人笨還怪別人出千,你這種人就是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只會對別人指指點點,不就多生了個器官麼就看不起女人,好像你自己不是女人生出來一樣。”楊綿綿一翻白眼,“直男癌晚期,你已經病入膏肓沒救了。”

    博瀚被氣得面紅耳赤,站起來那手指著她。

    “怎麼,要打架嗎,腦子不夠用,還想仗著體力欺負女人?”楊綿綿冷嘲道,“不過你也可以試試,不過我怕你接受不了都輸給我,回去自殺賴我頭上就不好了。”

    話說到這裏,許央終於沈下臉:“好了,大家一起出來玩,你這樣吵架有什麼意思,博瀚沒有對不起你過吧。”

    “幹嘛,就準他說女人這不行那不行,不準我鄙視一下他的智商嗎,他多一個器官他驕傲,把女人當他附屬品,那我智商比他高我就是鄙視他,不行嗎?你做人真是兩套原則。”楊綿綿對許央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好,這會兒也不大給她面子。

    倒是丁海打了個圓場:“大家是今天剛認識,有點摩擦很正常,過兩天熟悉了就好了,博瀚啊,你一個大男人和人家小姑娘計較有意思?”

    這句話一下子讓博瀚沒法反駁,他只能對荊楚說:“你都不管管你女朋友,讓她就這麼埋汰人?”

    “那是我女朋友,又不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怎麼管?”荊楚打了水,在給海盜洗爪子,看都沒看這邊一眼,海盜倒是看了博瀚一眼,然後露出了森森白牙,博瀚毫不懷疑,他要是敢對楊綿綿下手,這只狗立馬就會撲過來給他一口。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但也有自知之明,別說海盜了,看荊楚那體型他就知道自己討不了好處,只能沈著臉說了句“好男不跟女鬥”。

    “呵。”楊綿綿嘲諷地看著他,把牌重重一丟,“輸不起就別玩,真看不起你。”

    說完,跑回荊楚鋪好的睡袋裏準備睡覺。

    荊楚把她拉起來:“還沒吃藥。”他數了藥片拿了水過去,楊綿綿已經躺好了,張嘴讓他把藥片丟進嘴裏,就著他的手喝了水吞了下去:“海盜,睡我這兒來。”

    海盜蹦跶到床上,伏在了她的腳邊,大概是一直覺得博瀚有威脅的關系,一只眼睛就死死盯著他。

    勞累了一天,大家很快就陸陸續續收拾好睡覺了,楊綿綿和荊楚睡的是雙人睡袋,她就窩在荊楚懷裏,翻來覆去楞是不睡覺。

    荊楚握著她的手:“冷?”

    “不冷。”她搖頭,鉆進他的懷裏。

    荊楚把她挪出來:“別悶在裏面,把頭露出來。”

    “好吧。”楊綿綿蹭啊蹭,把自己挪到外面來一點,和他臉對著臉,笑容就不受控制地露出來了。

    荊楚看見她笑成那個樣子,也忍不住露出微笑:“快睡覺。”

    “睡~”楊綿綿拖長了聲調,被他輕輕拍著,不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直到深夜裏,一聲尖叫響起,驚醒了好夢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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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餃子

   最先有反應的是海盜,它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然後飛快蹦下床沖出門外,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荊楚是第二個出去的,他的起床速度是在部隊裏練出來的,一邊走路一邊已經飛快把衣服穿好,拿了手電出去了。

    余下的人面面相覷,羅裴裴還有點茫然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楊綿綿窩在暖和的被窩裏不想起來,懶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你看這裏有誰不在。”

    丁海哆哆嗦嗦下床拉亮了燈,這才發現許央和高睿居然不在:“他們倆哪去了?”

    楊綿綿笑一聲:“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能去幹嘛啊,我看是多半在[嗶——]的時候碰見蛇了。”

    她猜的也沒錯,沒過一會兒,荊楚就一臉平靜地回來了,海盜也是無比淡定,趴回來繼續睡,楊綿綿倒是興奮起來,睡不著了:“你們看到了什麼?”

    荊楚揉了揉她的腦袋:“繼續睡吧。”

    楊綿綿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一臉八卦:“噢,好看嗎現場版?”

    “睡覺。”荊楚鉆進睡袋裏,試圖把她拉進來。

    楊綿綿點頭:“噢,也對,睡覺是沒什麼好看的,就是這天氣這興致好難得啊。”

    荊楚特別無奈地看著她:“你還睡不睡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許央眼花了。”荊楚雖然說得簡單,但大家都和楊綿綿一樣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

    等到他們重新熄燈入睡,許央和高睿才偷偷摸摸進來,楊綿綿很想嘲笑一聲,被荊楚捂住了嘴,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乖啊。”

    楊綿綿給他面子,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這下,總算是睡得平靜了。

    第二天等她起來的時候,發現和她一樣賴床的只有博瀚了,她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坐起來,看見羅裴裴在那裏擦面霜,看到她就笑了笑:“你醒了?”

    “幾點了?”楊綿綿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冬天天亮得晚,現在看起來還一片灰蒙蒙的,她麻利地倒頭繼續睡,看得羅裴裴也是哭笑不得。

    她想,荊楚那樣每天早上要起來晨跑的人,是怎麼和她這樣喜歡賴床的人相處的,還是對於喜歡的人來說,一切都可以遷就?

    什麼時候,她能夠遇見一個自己真的喜歡又適合結婚的人呢?她不是恨嫁,也並不覺得女人必須嫁人才是成功。

    哪怕結婚生孩子,她也不會像尹月那樣,事事以男人為主,聽說尹月家裏原本有點錢,她也算是個孔雀女了,但是和博瀚在一起後,被他教育得不能亂花錢,衣服隨便買買就可以了,化妝品一個月兩三百,其他的錢都存著給他們買房買車。

    她還記得之前停車的時候,博瀚在一邊和尹月說:“我們要盡快買車了,我的同事都有車了,就我沒有,我會很沒面子的。”

    這樣的男人,要來有什麼用?寧缺毋濫。

    她是抱著謹慎的心情來尋求伴侶,而不是通過結婚來得到其他人眼中女人相夫教子的成功。

    她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呢?必須有一定的經濟能力,貧賤夫妻百事哀,她的薪水很高,如果一個男人的收入低於她,如果他的心態平和自然沒有問題,但現實是,這個社會上絕大部分的男人都無法接受一個女人的薪水比他高,認為沒有面子。

    所以他必須是一個能接受她的工作態度的人。結婚後,她自然會照顧家庭,但卻不會失去自我,該買奢侈品還是會買,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該漂漂亮亮的。

    其他的呢?羅裴裴已經不是年輕的小姑娘,看男人只看臉看身材,她要考慮到他是否具有上進心,是否尊重女性,是否有責任心,兩個人在一起是否開心。

    以後的日子那麼長,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快樂,那麼日子怎麼過呢?

    至於其他,反倒是次要的,只要五官端正,身材適中,沒有隱疾即可,並不需要帥得一塌糊塗,非要有八塊腹肌。

    “羅大美女,”丁海樂呵呵地湊過來,“早飯你想吃什麼,廚房裏有面和餃子。”

    羅裴裴莞爾:“我吃面好了。”

    “好好好,那就看我的。”丁海大喜過望,樂顛顛跑去廚房準備大展身手了。

    博瀚這時剛剛被鬧鈴吵醒,一坐起來就皺眉頭:“尹月,你把我的衣服放哪裏了?!”

    尹月聽見聲音,急匆匆跑過來,從行李袋裏找出他的衣服:“在這裏。”

    “我不是說了,要把我的衣服提前找出來放在旁邊,我是男人,這種事你應該早就做好。”博瀚耐著性子和她又強調了一遍。

    尹月努力點頭:“我會做好的老公。”

    “我們小月一定會是賢妻良母的,加油。”博瀚捏了捏她的臉頰,十分親昵。

    丁海默默看著這邊,又看了看楊綿綿那邊,荊楚正在哄她起床,給她套毛衣,楊綿綿不想起來:“好冷啊。”

    “穿好就不冷了。”荊楚給她拿了襪子,“這雙還是這雙?”

    兔子襪子:“綿綿綿綿~\\(≧▽≦)/~臨幸我!”

    黑貓襪子:“╭(╯^╰)╮隨便,反正都是要被穿的。”

    楊綿綿就從善如流點了那雙兔子襪子,荊楚給她套在腳上,再給她把鞋子拿過來,系好帶子:“好了,去刷牙洗臉。”

    她洗漱完了出來:“辮子。”

    荊楚就找出梳子給她梳頭,楊綿綿不住打哈欠:“早飯吃什麼?”

    “有薺菜餃子和面,吃哪個?”

    “那我吃餃子吧。”楊綿綿剛說完就覺得不對,“等一下,餃子哪裏來的?”

    “啞嫂早上包好的。”

    楊綿綿立刻改口:“那你下面給我吃。”這句話讓荊楚微微一挑眉,用眼神詢問她。

    但是楊綿綿搖了搖頭,示意這還不是說的時候,他也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記得把牛奶喝了,我給你熱好了,在那個盆裏。”

    “……”楊綿綿默默去熱水裏提起自己的牛奶,對著海盜訴苦,“我好可憐哦,每天被逼著喝奶。”

    荊楚不客氣地說:“是誰說想再長高的。”

    楊綿綿:膝蓋好痛_(:3」∠)_

    她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開吃了,海盜吃的是荊楚帶的一大袋狗糧,它吃人的食物吃慣了,很少吃狗糧這種東西,但現在這裏沒有肉骨頭給它吃,它吃狗糧也吃得非常淡定,看到楊綿綿出來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把自己的碗推過去。

    楊綿綿:“……謝謝我不吃。”不就好奇地狗糧是什麼味道所以吃了一口麼,感覺成為了永遠無法抹去的黑歷史。

    而許央他們起得晚,就圖方便吃了包好的餃子,許央笑著和高睿說:“我最喜歡吃薺菜餃子了,這剛剛采的薺菜鮮死了。”她一個人就吃了近20個薺菜餃子,可見是真的喜歡極了。

    楊綿綿冷眼旁觀,吃了自己的面條後,尿遁去了廚房:“餃子什麼時候包的呀?”

    “今天一早啞嫂包的呢,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去采薺菜了。”竈台說,“可辛苦了。”

    楊綿綿壓低聲音問:“她沒放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奇怪的東西?”一個碗想了半天,“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啊,餃子不就是那麼包的麼。”

    楊綿綿稍微放下了一點心,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為什麼我覺得要出事,這是第六感?”

    “這不是感覺,這是分析結果。”楊小羊老氣橫秋,“有一次,福爾摩斯遇到一個給他送信的人,華生問他那個人是幹什麼的,他說那個是個海軍軍官,但是問起福爾摩斯為什麼會知道,他卻自己也說不上來。”

    “說人話。”

    “簡單來說,這是從多個角度分析出來的,如果你非要知道過程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下剛剛的思考過程,喏。”楊小羊啪一下把一本書展開。

    線索1:村長對許央十分熱情,是僅僅因為許央募集了捐款嗎?問號。

    線索2:孩子們對許央非常熱情,感謝她“沒有許老師,我們就沒有媽媽了”。我們。媽媽。加粗。

    線索3:啞嫂是被許央找回來的,許央能找回這些被拐婦女的原因是?問號。

    線索4:昨天晚上許央受到了驚嚇,昨天晚上啞嫂去采薺菜,大半夜的采薺菜?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系?問號。

    線索5:菜單還擺在竈台上,上面並沒有餃子的價格,這是特地提供給他們的,還是巧合?問號。

    楊綿綿仔細回想完,心想:“拼圖還差一塊,可惜這裏連不上網,不然去搜一下就知道許央寫過什麼文章了。”

    楊小羊嚴肅地說:“但是,綜合以上線索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結論1:許央曾經幫助過村子找回啞嫂等被拐婦女,這才是村長感激她的重要原因。

    結論2:許央也許不認識啞嫂,但啞嫂認識許央,她對許央不抱有善意。

    楊綿綿忍不住吐槽:“是個人都知道不會抱有善意,好不容易跑出去了還被抓回來,是我我也恨她,但你說這事兒有點說不通啊,許央怎麼都是文明社會出去的人,不幫警察解救這些被拐婦女,還能幫他們把人帶回去?這事兒有點說不通。”

    “孩子。”楊小羊加重了語氣,“那些孩子那麼感激她,幫他們找回了媽媽。”

    楊綿綿一楞:“你是說……”

    楊小羊卻沒有貿然下結論:“我們對許央不了解,首先要來分析一下她這個人,你從一開始就不大喜歡她,總是有原因的吧?”

    這下輪到楊綿綿來細數線索了。

    線索1:穿著戶外裝卻噴了香水,說話的時候喜歡撩頭發,目的是露出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這個動作在羅裴裴面前做的尤其多,一個月前,羅裴裴在朋友圈的照片上好像戴著一個相同的鐲子。加粗重點。

    線索2:和村長的交談無時無刻不在炫耀自己的成功,展示自己的愛心,以博取高睿的好感。

    線索3:追求高睿(標簽:高富帥)。

    線索4:認為博瀚的理論是正確的,女人以嫁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為評判人生是否成功的標準。

    “不行,槽多無口,喜歡高睿這樣的男人我就基本上能看出來她是什麼德行了,更別說她那套理論了。”楊綿綿覺得自己都快惡心吐了,“她一方面說羅裴裴沒有人要,一方面又在追高睿,明擺著就是要和她較勁麼,雖然你比我賺得多,雖然你比我漂亮,但我就是能追到高富帥,你就只有一個胖子追你,她心裏肯定那麼嘚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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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爬山

   楊綿綿回去的時候,大家剛剛吃完,正準備收拾東西出發去露營,楊綿綿看了看活蹦亂跳的許央,終於把心放下了。

    也對,啞嫂找了什麼相克的草藥要毒死許央什麼的肯定是她想太多了,這又不是電視劇,就算啞嫂有這個知識,還能正好在這個貧瘠的小山村裏找到相克的食物不成?

    只要不是農藥老鼠藥就行。

    溫泉是在半山腰,今天他們還得繼續往上爬,並且接下來沒有路,只能靠人自己爬上去,這一群人裏,只有尹月和羅裴裴的體力不好,落在了後面。

    幸好此時博瀚並沒有再抱怨什麼,拉著尹月一路往上爬,而許央則一直和高睿保持在最前面。讓人驚訝的是丁海有那一身肥肉還能爬的動,可惜的是他雖然有心去拉羅裴裴,但實在沒有這個余力了。

    但是體力最好的是海盜,楊綿綿以前只知道它在城市裏左右亂竄速度驚人,萬萬沒有想到它那麼小的個子,居然爬山也毫無難度,有些坡度高的它居然蹦跶上去了,看得楊綿綿嘆為觀止,覺得是她拖累了它,所以幹脆一揮手:“你玩兒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經歷過上次襲擊事件後,海盜卻對她的上心程度大大增加,聞言並沒有立刻走開,依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她,直到荊楚說:“你去玩兒吧,別走太遠。”

    大概是覺得有荊楚在不會有什麼問題,海盜終於愉快地拋下了他們這些負累,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感覺這次帶海盜來完全是正確的選擇。”楊綿綿吐了口氣,“平時都不見它有那麼開心。”

    她也幹脆放慢了速度,和羅裴裴一樣落到了最後面,只不過羅裴裴比她還要吃力,爬得氣喘籲籲,走一段路就要歇一歇,她還自嘲說:“看來我也該去健身房鍛煉了,以前為了練馬甲線去過,現在好久不去了。”

    楊綿綿裝作也爬不動了的樣子,慢慢落到了羅裴裴旁邊,荊楚看了她一眼:“包給我。”

    她一點也沒客氣地把背著包丟給了他,然後拉著羅裴裴的胳膊,像是要扶她一把,但實際上卻是小聲問:“我問你件事。”

    羅裴裴也心思敏銳,同樣放慢了腳步:“什麼事?”

    “許央到底是幫了他們什麼忙啊?”雖然心裏早有猜測,但楊綿綿還是想從羅裴裴這裏得到更明確的消息。

    羅裴裴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聽說她發了一篇很有影響力的文章,引發社會熱議,她也升職成了副主編。”

    “沒有網。”楊綿綿有點喪氣。

    “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啊。”楊綿綿一臉理所當然。

    羅裴裴體貼人意,不再多問,轉而專心致志爬起山來,沒過一會兒就趕上了前頭。

    荊楚看著休息的丁海問:“他們人呢?”

    “拉肚子了。”丁海咕咚咕咚喝著水,拿手帕擦了擦汗,“真是見鬼了,居然他們四個人一起拉肚子。”

    荊楚略略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餃子不幹凈?”

    “有可能,不過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要求不能太高,果然我們自己下面是絕對正確的啊。”丁海擰開一瓶水遞給羅裴裴,羅裴裴接過來道了聲謝,慢慢咽著休息。

    楊綿綿忍著笑,拉著荊楚的手,在他手心裏寫了一串“233333”,荊楚一怔,想了半天這是什麼意思,過了會兒反應過來了,不是密碼,是網絡語言_(:3」∠)_

    “去那邊給你拍張照?”荊楚指著不遠處的風景說。

    楊綿綿用力點頭:“好o(*^▽^*)o要拍漂亮。”

    “臭美。”荊楚彈了彈她的睫毛,拉她到一邊去拍照,拍了幾張後楊綿綿就忍不住湊過去看,得意地一捧臉:“我真好看。”

    荊楚拿著相機給她翻,閑閑問:“餃子是怎麼回事?”

    “啞嫂故意放餿了給許央吃的吧,她不是自己都說了愛吃薺菜餃子麼。”楊綿綿把自己的猜測和荊楚說了。

    荊楚略一沈吟:“如果只是教訓她一下到不是什麼大事。”

    “我也這樣覺得。”楊綿綿聳聳肩,“昨天晚上許央大概就是看見啞嫂在摘薺菜嚇了一跳?”

    荊楚咳嗽了兩聲:“好像是的,她說看見有個人在看著她們,所以才叫了起來。”

    楊綿綿好奇起來,偷偷問他:“你去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在那個。”

    “那個是哪個?”荊楚故作不解。

    楊綿綿眨眨眼,貼近他,和他小腹碰小腹蹭了蹭,荊楚馬上就投降了,承認:“好吧,是的,你啊,好奇心那麼強。”

    “哎,我還沒說那個是哪個呢!”楊綿綿做了個鬼臉。

    荊楚看了看那邊,許央他們拉肚子還沒回來,而丁海和羅裴裴在講話,他就俯身咬了咬她的耳朵:“聽著啊,這兩天不準調皮。”

    “那回去會加倍補給我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荊楚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後悔的話。”

    等他們調情完了,海盜都自己溜完自己回來了,許央他們才面色蒼白得回來了,看起來相當虛弱,楊綿綿估計那肉餡肯定是放了很久了吧,在冬天都能餿成這樣也不容易。

    因為他們意外的情況,以至於他們的行程比想象中慢了很多,天色漸暗,不適宜繼續行走,他們便找了地方紮營,原本還想著能拍拍照,好好享受一下冬天山林的景色,這下全泡湯了。

    荊楚看著幾乎全滅的團隊,嘆口氣,開始紮帳篷,楊綿綿也腿酸得要命,一天爬下來也要跪了,但不忍心看他一個人忙活,要過去幫忙,被荊楚攆了回去:“好好呆著休息,紮好帳篷你再進來睡一覺,吃飯了我喊你。”

    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是在部隊的時候訓練的,不管是紮帳篷還是起竈做飯都很熟練,看得所有人都熱淚盈眶:“救星啊……”

    楊綿綿就鉆在他第一個紮好的帳篷裏,抱著膝蓋,星星眼w:“海盜,你看我選的男人厲不厲害,帥不帥?”

    海盜瞄了她一眼,咬住一個背包的袋子,拖到荊楚腳邊,荊楚點了爐子準備晚飯,楊綿綿聞到香味,掙紮著爬出來等他投餵:“吃什麼?”

    許央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露營了,準備的東西非常豐富,村長也送了不少果蔬,荊楚在鍋裏放了面餅,加上洋蔥、香腸、培根和奶酪烘烤,就是自制的披薩了,淋上番茄醬就十分美味。

    其他還有意面、米粉和濃湯,許央從背包裏找出來幾瓶村子裏自家釀的白酒:“當地的土特產,酒不算好,但是夠勁道,喝不喝?”

    大家當然說喝,其他人吃過止瀉藥以後覺得現在好多了,等到暖熱的飯菜一下肚,感覺人已經活過來了,再加上牛肉幹、花生、魷魚絲、榨菜這些下酒的小菜,很快就開始猜拳喝酒起來。

    楊綿綿喝了一口,覺得白酒太沖,一下子就暈了,嚇得她不敢再喝,就靜靜靠在荊楚身上聽他們說話。

    尹月和博瀚在說以後結婚的事,高睿酒後吐真言,說了幾句煩心事,丁海開始吹牛又開始哭訴以前的女朋友是怎麼把他甩了的:“我知道,她嫌我沒用,嫌我沒本事,我沒和她說我家裏有錢,我說我的夢想是開一家餐館,她就看不起我,說不要陪我吃這個苦,開餐館怎麼了,那汪什麼不是還娶了那個女明星麼,他媽還不是開餐館的。”

    楊綿綿托著腮:“我也窮,最窮的時候……”她回想了一下,“身上只有三塊錢,但我要過一個禮拜。”

    “那你怎麼辦?”尹月問。

    “我去買了一張2塊錢的刮刮樂,中了五十塊。”以她的能力,在眾多抽獎券裏找到中獎的並不是難事,但她很少做這樣的事,除非像那一次一樣真的連飯都沒得吃了,她才會去買一張,也不會選上百的,通常都是二十、五十,老板最多笑一聲“小姑娘運氣真好”,不會多做追究。

    荊楚為她心酸,揉了揉她的頭發,楊綿綿仰起頭,靜靜看著他微笑起來:“糖醋排骨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

    她說的是那一天,她走進他家裏,看到他端著糖醋排骨出來喊她吃飯,那一刻怦然心動。

    在此之前,她只在餐館裏看到過這道菜,但是太貴了,要二三十塊錢,她從來都舍不得吃。

    能遇見他,真好。

    連丁海都感動了:“妹子,你來我家連鎖店吃,我給你打折。”

    “不要,我要在家吃飯,他做的好吃。”楊綿綿抱緊了荊楚的腰撒嬌,“回去要吃。”

    荊楚吻了吻她的發頂:“好。”

    楊綿綿就抿著嘴對他笑,臉埋在他的胸膛裏蹭了一蹭,荊楚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神情溫柔又憐惜。

    羅裴裴看著,忍不住笑出來,她想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以前荊楚找的女朋友感覺都不對了……完全找錯類型了,他找女朋友找的都是未來的結婚對象,但偏偏是楊綿綿這樣脆弱又堅強的小姑娘更能引起他的憐惜,因憐生愛。

    不過也好,就是在不斷與人嘗試中,才能發覺自己真正喜歡的究竟是什麼。就好像她一樣,年輕的時候喜歡高大英俊的男孩,和他在一起有做不完的事,說不完的話,哪怕沒有錢也可以玩得很開心。

    等到年紀再大一點,就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外貌條件不再是首要的,而是要看他的經濟能力、是否有上進心、負不負責任,與少女時的天真爛漫相比,更加現實物質了。

    然而等到現在,她職位提升,薪水增加,自己有了雄厚的經濟基礎,眼界也慢慢拓寬,不再覺得自己需要在依仗男人獲得社會地位與安全感,自己可以負擔起自己的物質生活,喜歡的人又有了新的變化。

    希望他是一個優秀的人,可以帶領她走到一個更好的境界,這不是指經濟或者是社會地位上的,更應該是精神上的一種歸宿與引領。

    但這個世界上,這樣的愛情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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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6 07:03:46 |只看該作者
第158章 夜色

    大概是真的酒喝多了,這一次,楊綿綿沒有再針對博瀚他們,而博瀚和尹月也一直握著手看著星星,小聲說著情話,氣氛比昨晚看起來好得多。

    等到酒勁上來,大家紛紛爬回帳篷裏去了,羅裴裴是和許央、尹月睡一個大帳篷,高睿、博瀚和丁海也是一個大帳篷,只有楊綿綿和荊楚的東西是自帶的,兩個人睡一個小的帳篷,難得有了二人世界。

    楊綿綿就掛在他身上不肯下來,荊楚一邊吻著她微微發燙的面頰,一邊撫摸著她的頭發:“小羊乖。”

    “頭好暈,我就喝了一口。”楊綿綿還委屈呢,她好奇猛地喝了口白酒,一下子辣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不說,還頭重腳輕想吐。

    荊楚輕笑:“你啊。”

    “今天真開心,”她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臉頰蹭一蹭,“雖然他們也有人很討厭,但還是很開心。”

    荊楚慢慢撫摸著她的背脊,好讓她舒服一點:“小羊,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的想法,但其實沒有必要這樣。”

    “他很自私,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楊綿綿是真的迷惑了,博瀚有什麼好的呢,尹月居然會對他這樣死心塌地,哪怕他對她呼來喝去,她也甘之如飴。

    荊楚柔聲說:“喜歡一個人,為他做任何事都是開心的,尹月肯定也是這樣,她很喜歡他,哪怕他有很多的缺點。”

    “感覺像是論壇上鳳凰男和孔雀女,許央也是,為什麼女人的歸宿要是結婚生小孩啊。”楊綿綿對於婚姻的第一感覺並不好,她父母的婚姻是一場悲劇,白香雪與荊秦亦是無限遺憾,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裏,她本能地不信任所謂的婚姻。

    該破裂的感情總會破裂,要出軌結婚也沒有用。

    荊楚想了想,這麼說:“小羊,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我們對幸福的定義也是不同的,有人覺得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過得清貧也幸福,有人卻覺得有足夠的物質享受才是幸福,我們選擇各自的幸福,如果尹月選擇了這樣的路,別人也沒有權利去幹涉。”

    楊綿綿嘟囔了一句,好像有點不甘心:“那好吧……可我討厭他還是討厭他。”

    “你要是喜歡他,我就該急了。”荊楚在她唇上一啄,“尹月也好,許央也好,她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路是自己選的,也是自己走的,不管是好是壞,別後悔就行。”

    楊綿綿點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說:“那他們看你這樣對我,是不是也不能理解啊。”

    “也許吧,但你高興,我高興,關他們什麼事呢。”

    楊綿綿那麼一想,也就釋然了,左右大家不是一國人,也不過是同行幾天,以後不需要做朋友,管那麼多幹什麼,大家自己高興就好。

    她決定略過這個話題:“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他們擠一起都沒有我們好。”

    荊楚就特別溫柔地應了一聲。

    “那你親我吧。”她說著已經閉上了眼睛。

    荊楚就把她抱在懷裏親著,那麼小的一個空間,兩個人又喝得微醺,那麼親密的唇齒交纏,沒一會兒,空氣都燥熱得擦出了火花。

    楊綿綿不大舒服:“有點熱。”她之前只脫了外套,現在把裏面的抓絨衣服也脫了,只剩下了排汗內衣,薄薄的一層,還是粉紅色的,因為緊身,已經很能看出少女曼妙的曲線了。

    “不好看。”她還有點不開心,這沒有她在家裏的睡衣好看,也沒有在空調間裏暖和,脫掉就冷了,她聞了聞衣服,更郁悶了,“都不能洗澡,回去都臭了。”

    荊楚找了保溫杯出來,他們在山上接了山泉水燒熱,可以洗洗臉什麼的,他拿一次性的毛巾沾濕了:“過來我給你擦一擦。”

    怕凍著她,荊楚只能伸進衣服裏給她擦了擦身體,還有點好奇:“它們現在在說話嗎?”

    “當然是屏蔽了!”楊綿綿撅著嘴,“重新聽見以後就可以不聽它們說話了,清凈了好多。”她說著又好像有點難為情,咬著嘴唇說,“會被它們笑的。”

    粉紅內衣一臉茫然:“笑什麼?”

    白色胖次淡定極了:“怕等會兒發生什麼我們笑她不矜持╮(╯▽╰)╭反正都習慣了,槽多無口,我們已經懶得吐槽了,你剛來,以後要多多習慣啊。”

    帳篷見怪不怪:“我不隔音,還是要矜持一點吧。”

    它們正說著,外面卻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走動,荊楚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楊綿綿是直接問帳篷:“誰啊?”

    帳篷瞅了一眼:“丁海和羅裴裴好像出來了,在外面說話。”

    楊綿綿喲了一聲:“還挺能抓緊機會的啊,是準備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嗎?”

    過了會兒,帳篷傳來第一手消息:“許央去高睿那裏了,博瀚到了尹月他們的帳篷,啊,丁海和羅裴裴也進去了,他們開始打牌了。”

    楊綿綿扭頭看著荊楚:“……我有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能看見許央那邊帳篷裏的影子起伏,楊綿綿頓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他們就不能註意一下月亮的方向嗎?”

    荊楚忍俊不禁:“管別人呢,快睡覺吧,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楊綿綿爬進睡袋裏,深深同情那邊打牌的四個人,明明都又困又難受,還要給人家酒後亂[嗶——]騰地方,容易麼。

    荊楚和她並排躺好,把她摟在懷裏:“冷不冷?”

    “不冷,吵。”楊綿綿雖然嘴上說著吵,但其實耳朵豎起,聽那邊的動靜,可惜好像是為了故意掩蓋許央那邊的動靜,丁海還在那裏吆喝“吃我炸彈”“哈哈,看我的”,聲音幾乎蓋過了那邊的動靜。

    荊楚哭笑不得,捂住她的耳朵:“快睡,別想東想西的。”

    “這怎麼睡得著。”楊綿綿偷笑,“你說他們怎麼那麼等不及啊。”

    荊楚特別正經地回答:“這也沒什麼,男歡女愛很正常。”

    “他們在打擾別人休息啊,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她笑瞇瞇地親他的下巴,“不和他們計較,就聽聽直播吧。”

    帳篷和帳篷之間正在現場連線:

    “前戲都過了……他們居然還帶著套套Σ(°△°|||)︴這準備充分的。”這頂帳篷是夾在他們中間打牌的藍色帳篷。

    “(⊙o⊙)要記得帶走啊不然埋在土壤裏沒法降解,萬一被山裏的動物不小心吞進去就不好了。”這瞎操心的是他們住的橙色帳篷。

    至於正在親眼圍觀的土黃色帳篷:“我都習慣了,我們高睿的女人緣好,次次都有這樣的事發生,你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或者是我們,都有無法違抗的本能。”

    嗯,這是一頂哲學意味濃厚的帳篷。

    楊綿綿聽著聽著,忍不住順嘴就說了實話:“本來還想不聽你們啰嗦然後偷偷做點什麼呢,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荊楚:“……”

    她睡不著,閑著沒事給高睿計時,順便評價一下:“挺久的啊,他們隔壁打牌都要打不下去了,胖子的聲音都弱了。”

    “你算這個幹什麼。”荊楚掐了掐她腰上的癢肉,惹得楊綿綿連忙躲開討饒:“我錯了,我就隨便算算,我真的沒有拿你和他比,你厲害多了。”

    荊楚頭痛極了,板起臉來:“夠了啊楊綿綿。”

    楊綿綿討好地鉆進他懷裏,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知道錯了,但我說的是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你滿足了我對男人所有的幻想。”

    她幼年缺失父愛,渴盼有人站在她面前為她擋風遮雨,而他現在在她身邊,她連襪子都不用自己找,都快忘記怎麼交水電費了。

    她孑然一身,獨來獨往,對他人沒有信任,缺乏安全感,可只要他在她身邊,她連死亡都不再害怕。

    她羨慕別的女人有男人愛惜保護,他高大英俊又溫柔體貼,當男友不能更妥帖,只要一想起來,心裏就是滿滿的幸福感。

    當然,還有和諧生活也一直很和諧,思來想去,簡直沒有任何缺點。

    她把以上結論說給他聽,荊楚好氣又好笑,也不繃臉了,頓時破功笑出來:“嘴真甜啊,我在你眼裏就那麼好。”

    “就那麼好,拿什麼我都不換!”她鏗鏘有力地回答。

    荊楚心裏就一軟:“好好好,你在我眼裏也最好,現在可以乖乖睡覺了沒有,明天一早還要爬山,當心走不動。”

    “睡了。”表完白心情甚好,楊綿綿沒一會兒就呼呼大睡了。

    夜深人靜,許央被尿意憋醒,她哆哆嗦嗦穿上衣服從帳篷裏出去,火堆還沒滅,海盜趴在帳篷外面,聽見聲動擡了擡眼皮子,看見是她便閉上了。

    這多少給了許央一點安全感,她看了看暗影憧憧的周圍,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準備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剛剛蹲下去,她就聽見一陣狗吠,許央驚慌地一擡頭,只看見從自己背後生出了一個黑影,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就覺得背上一痛,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浸濕了她的後背。

    是血……她已經聞到了那濃烈的血腥味。

    狗叫聲由遠而近,那個黑影並沒有多停留,飛速往樹林裏鉆去,海盜不甘示弱,單槍匹馬就跟了上去。

    許央臉朝下趴在地上,褲子還沒有提起來,她的指甲扣著泥土,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長。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但是沒有,這裏離營地不遠,很快就有人跑過來,荊楚一看到她的傷勢就根本沒去註意她衣衫不整,立刻蹲下來查看傷口,是被利器所傷,皮肉開裂,傷口整齊平滑,血已經滲透了一副,傷口隱約可見骨頭,但沒有傷到內臟,算是萬幸。

    他學過急救,立刻替她止血包紮,此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羅裴裴是第二個到的,被荊楚叫去拿了急救包做了簡單的包紮。

    過了兩分鐘,以為又是虛驚一場的楊綿綿也穿好衣服起來了,看著他們圍成一圈就沒湊過去,反倒是有點奇怪:“海盜呢?是誰傷了她?”

    “太黑了我們沒看清,他躲到林子裏去了,海盜追過去了。”帳篷回答。

    楊綿綿:“……”我的狗果然比我還膽子大,但有傑克蘇的光環籠罩,應該……不會有事吧。她心裏浮起了深深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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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下山

    現在這個時間和這個環境,絕對是不適合追過去的。楊綿綿就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把人救下山為妙。

    荊楚已經給許央做了最簡單的包紮並且上了藥,但肯定是需要馬上下山去醫院,這裏沒有擔架,他只能把人背在背上:“綿綿,你是跟我下山還是留在這裏?”

    “我記得路,我跟你下山。”楊綿綿立刻去拿背包和手電。

    高睿也鎮定下來:“我跟你們一起去,我有經驗,也可以幫你搭把手。”

    荊楚點頭:“到村子裏我們就能開車了,你們其他人收拾東西,等到天亮再下山。”

    羅裴裴雖然擔憂許央,但也知道自己去只能拖累他們,因此點了點頭:“你們要小心。”

    天黑路難走,又是山路,還背著個傷員,哪怕是經驗豐富的高睿也心裏完全沒底。

    這一次,楊綿綿拿著手電筒走在了最前面,荊楚背著昏迷的許央牢牢跟緊她,高睿在最後,但在他看來,這樣能見度低的環境下,很容易偏離方向,沒走一會兒他就不禁擔憂:“我們會不會走錯方向了?”

    “不會。”楊綿綿回答得很輕快,“路肯定是對的,但下山好像比較難走,磕著我的腳了。”

    荊楚囑咐她:“走慢點兒。”

    “沒事,最多腳趾頭腫了,晚了她就該沒命了。”楊綿綿並沒有放慢步伐,依舊努力辨認著環境帶路。

    高睿忍了十分鐘,看到黑漆漆的看起來毫無變化的環境,實在忍不住問:“真的沒走錯嗎,我怎麼覺得好像繞回去了。”

    白天的時候有指南針和地圖,但現在什麼都看不見,腳下也沒有明顯的路,偏離方向根本不知道。

    楊綿綿耐著性子回答他:“不會,再過二十米有一棵松樹,長得有點特別,有點像那個迎客松,你記得吧?”

    高睿一楞:“記得,我拍了照。”他加快步伐往前走,果然看到了那棵很有辨識度的松樹,這下他有點相信了,有點驚奇,“你夜視能力不錯啊。”

    楊綿綿埋頭看路:“不怎麼樣,就是不近視而已,我只是記得路。”她頓了頓,像是想排解一下心中的不安,居然難得和高睿解釋起來,“再來這裏之前,我就已經查過這裏的衛星地圖了,順便找了找資料,翻了翻其他人來過這裏的分享,對這邊的地形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這個時候我大概有個初步的模型概念了,就好像你畫畫就畫了個線稿,之後一路爬過來我就在不停增加細節,現在地圖非常完整了,它在我腦袋裏是一個3d的模型,我知道我們走到哪裏了,捷徑沒法找,不夠完整,但原路返回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高睿大概不能體會這樣高智商人群的大腦,懵了一會兒,只覺得不明覺厲,默默噢了一聲,總算不在懷疑了。

    楊小羊在模型前不斷觀察,很滿意地一推眼鏡:“在失去聽力的時間裏,你的大腦比從前的利用程度提高了不少,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是沒有道理的。”

    楊綿綿翻了個白眼:“言歸正傳,你覺得許央熬得到醫院嗎?”

    “應該可以,她的身體素質不錯,荊楚的急救也到位,而且沒有傷到內臟,只要能止住血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你沒看荊楚很有把握麼。”

    “嗯,那你覺得是誰弄傷了許央?”

    楊小羊的語氣很篤定:“還用得著問麼,線索已經很明確了:

    1、餿掉的薺菜餃子(標簽:許央最愛),拖慢了我們的行程,也降低了許央的行動力;

    2、村長(標簽:和啞嫂有一腿)送了酒,如果許央沒有起夜,大概就是在睡夢中遭受襲擊了;

    3、從許央的傷口來看,襲擊者的身高、力量都與啞嫂的情況相符合。

    我猜,啞嫂原本是想那一天就對許央下手的,但很可惜,那天我們沒喝酒,而且她沒想到被許央發現了,旁邊又有高睿,所以沒有對她下手,所以今天她一直就跟在我們後面,趁我們最放松的時候想殺害許央,但是被海盜發現了。”

    楊綿綿憂心忡忡:“也不知道海盜有沒有事,她會不會對海盜下手。”

    “海盜身經百戰,對付啞嫂這樣一個普通成年女人應該不成問題,但如果啞嫂有幫手就糟了。”

    花了大約三個小時,他們到達了溫泉旅館,比想象中還要快一點,看來之前許央他們拉肚子的確拖慢了行程。

    原本他們並不打算進旅館,荊楚雖然沒有楊綿綿的大腦分析的那麼清楚,但憑借多年的經驗也能推測出兇手是誰,可沒有想到的是海盜居然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們了,看見楊綿綿來飛快沖過來,沖著旅館叫了一聲。

    楊綿綿說:“我去看看。”

    “等等,”荊楚放下許央交給高睿攙扶,“我陪你進去。”

    兩人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荊楚上前一步擋住楊綿綿,這才推門進去,只見啞嫂的臥室裏,一個赤~裸的男人倒在血泊裏,頭和脖子就剩下半截相連了。

    楊綿綿看得差點吐了,連忙背過身去,借著昏暗的燈泡,她看清了這間屋子裏的大致情況,一張破桌子,一個櫃子,一張床,條件非常簡陋。

    她好奇地拉開抽屜,發現裏面有一本被劣質的格子練習本,小學生寫作業的那一種,她打開來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錄取通知書,看日期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通知書依然被保存得很好,連邊角都沒有折起。

    楊小羊感慨:“看來是家裏沒錢所以沒法念大學,出去打工的時候被拐了吧,真可憐。”

    楊綿綿感興趣的是筆記本裏夾著的另一樣東西,一張報紙。她展開來一看,只見報紙半版都是許央的一篇報道,標題非常煽情《媽媽,你在哪裏,我們需要你》。

    “在xx省的xx村裏,張紅(7歲)和張烈(10歲)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爸爸說,媽媽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小小年紀的張紅哭著對記者說,“哥哥說媽媽不要我了,但是我想媽媽了,很想很想。”

    和張家兄妹一樣的孩子,在xx村有一百多個,除去母親已經去世的,絕大部分的孩子的母親卻是主動選擇離開的孩子……

    ……

    ……

    ……

    xx村的貧困,是造成母親們出走的主要原因,有不少婦女在離開後改嫁了,當記者找到她們的時候,她們並不願意回來,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當問起是否想念自己的孩子時,母親們沈默了。

    ……

    ……

    ……

    這個村子,是名副其實的無媽鄉,天真的孩子們無法明白,為什麼母親要拋棄自己離開他們的家,當被問及是否希望母親回來時,張烈說:“我恨她,她拋棄了我和妹妹,我永遠不會承認她是我媽媽,我會帶妹妹,會燒飯,會打草,會餵豬,我不給爸爸添麻煩。”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媽的孩子才是寶。

    媽媽們,你們聽見了嗎?別讓孩子從小就失去母愛,回來吧,孩子們需要你!”

    文章大約有三千多字,將村子的貧困和孩子們的可憐說得詳細至極,許央的文筆著實不賴,可當楊綿綿花了半分鐘讀完這張報紙後,她只覺得……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許央就是憑借這個為村子找回了那些離開這裏的女人們嗎?那些原本就是被迫生育後代的可憐婦女們,好不容易離開了這個地獄,卻被她的“善良”和“母愛”重新綁架回了這個地方嗎?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如墜冰窖,心有千鈞重。

    她把這張報紙折一折,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荊楚一拍她的肩膀,沈聲道:“走吧。”

    楊綿綿胡亂點點頭,悶聲不響跟著他走了出去,為了不引起高睿的恐慌,並沒有告訴他裏面發生了什麼,稍作休息就繼續下山。

    讓楊綿綿稍感安慰的是這回海盜也在身邊,至於啞嫂所做的事,那一刻她無法判斷對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楊綿綿和楊小羊說,“我覺得我可以理解她的做法,甚至換做是我,我也許會用更激烈的方式。這樣的事情……太惡心了,惡心的不是許央作惡,而是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事錯的,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她的善良讓我覺得惡心。”

    楊小羊代表了她更理智的一面,所以它只是嘆了口氣,轉移了這個不適的話題:“你覺得,啞嫂的目標就只有許央和村長嗎?”

    楊綿綿一楞,隨即背後的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我有一種很不妙很不妙的感覺?”

    楊小羊也繃緊了臉:“我們缺乏犯罪心理的知識,現階段無法分析啞嫂的心理狀況和預測她接下來的行為。”

    “會不會……還沒有結束?”楊綿綿原本不覺得冷,但現在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心往上竄,臉上早有異樣,只是太暗連荊楚都沒看到而已。

    楊小羊思考了幾秒鐘,提議:“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模擬一下啞嫂的經歷,雖然結果與事實可能相去甚遠,但是至少可以借鑒吧。”

    “咦,我居然可以自己和自己玩兒模擬人生了嗎?”楊綿綿十分驚訝。

    楊小羊鄙視她:“傻不傻,計算機都能通過數據模擬,人腦當然也可以,不過我們以前沒試過,試試吧。”

    反正也是埋頭走路,楊綿綿只需要分很少一部分註意力去辨認就可以了,她開始和楊小羊在腦內模擬啞嫂:

    人設:

    姓名:啞嫂

    年齡:30~40

    性別:女

    學歷:高中

    性格:堅強(支撐了那麼多年),聰明果敢(餃子、酒、殺人),反社會(???)

    環境:

    封閉的小山村,難以逃脫

    重男輕女,買賣婦女是常態

    非打即罵,沒有人權

    經歷:

    拐賣,毒打,囚禁,有被強~暴甚至輪~奸的可能,生過孩子(孩子呢?)

    目前遇害者:

    許央(間接造成她二次傷害的元兇)

    村長(始終對她造成傷害的人之一)

    最大目標:

    人販子

    買她的家庭(“丈夫”、“婆婆”“公公”,不排除有共妻可能)

    其他村民

    楊綿綿只覺得越想越頭皮發麻:“她既然對村長和許央下手,有什麼可能會放過傷害她最多的人?”

    她站定,不遠處就是沈睡著的溫泉鄉,她看著黑暗中隱隱約約的房屋輪廓,只覺得腳有千斤重,一步都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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