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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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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瀟瘋] 殘兵傳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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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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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3 16:59:5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七章 劫船劫船

    了一下煙灰,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眼前的侄子侄女。

    瑪德蓮娜的所有手下都被扔進了船底。

    奇跡號到手了。

    泰蘭米亞家族五百年歷史中最輝煌的一頁將由他來翻開。

    想到此,他有什麼理由不得意。

    如果不是想在手下面前表現得太失態,他真想捧腹大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混蛋,為什麼?”瑪德蓮娜咬著牙齒,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來。

    任她如何去想,也不會猜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因為索貝羅正是奇跡號的總工程師。

    “為什麼?”索貝羅哈了一聲:“我親愛的侄女,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為了金錢?地位?”瑪德蓮娜就算再冷靜,也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情緒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使勁的掙扎起來,但是那些捆縛的繩索足有拇指粗細,她根本掙脫不開:“索貝羅,你勾結外敵,養虎為患,你在葬送泰蘭米亞,你在葬送泰蘭米亞。”

    瑪德蓮娜尖叫著,因為用力過猛,頭發披散下來,竟有種令人心寒的凄厲之意。

    索貝羅臉一沉,吼道:“夠了,你以為泰蘭米亞只有你父親能夠掌控嗎?他不過是運氣好,比我早生了幾個月,只會裝模做樣一點不知進取的頑固派。奇跡號在他手裡根本是浪費,只有我才能令泰蘭米亞發揚光大,我才是真正地泰蘭米亞王者。”

    “呸!”瑪德蓮娜狠狠塗了口唾沫:“你這個自大狂,目光短淺的白痴,難怪爺爺不會把繼承人位置傳給你,難道你還不明白,泰蘭米亞一向不論長幼,只論才干,只有你這個自欺欺人的家伙還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你就等著被歐登王國過河拆橋吧……”

    “閉嘴!”

    索貝羅顯然被觸到痛處,像兔子一樣跳起來,衝到瑪德蓮娜身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瑪德蓮娜的一邊臉頰頓時腫了起來。血絲從她嘴角溢出,索瑪大聲哭叫起來:“姐姐,姐姐。”

    “把他們的嘴塞上,塞上。”索貝羅煩躁的吼了一聲。

    身邊的護衛馬上拿起布條將這兩人的嘴巴綁住。

    沒有了瑪德蓮娜地大罵聲。索貝羅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胸口起伏的怒氣。

    這個瑪德蓮娜,嘴巴還是這麼硬,和她那個頑固老爹一個德行。

    索貝羅冷哼一聲。他不相信自己會輸。

    他對奇跡號充滿了自信,從他一年前見到奇跡號的設計方案開始,他就對這艘船驚為天人。為了等待這一天。等待奇跡號大功告成的一天。他整整籌劃了一年。

    這一年裡,他偃旗息鼓。保持低調,一直在泰蘭米亞地私島上主持著奇跡號的研造工作。

    每一個螺杆,齒輪的誕生,裡面都蘊涵著他的心血。

    為了這個鋼鐵巨獸,他在這一年裡放棄了美酒,美女,放棄了鮮衣美食,過著幾近與世隔絕地生活。

    他把自己所有心血都傾注在奇跡號上,去了解,去感受這頭鋼鐵巨獸。

    也只有他能真正明白奇跡號的偉大。

    沒有誰可以在海上與奇跡號抗衡,它是真正的海上堡壘。

    一個令人不能置信的鋼鐵奇跡,一個耗費了泰蘭米亞五年內所有收益地奇跡。

    泰加爾王國!

    歐登王國!

    都要被我踩在腳下,索貝羅在心底大吼一聲,感覺那種自信又像氣球一樣充盈全身。

    奇跡號在索貝羅手下的控制緩緩駛出小碼頭,在奇跡號的底部,是兩個巨大地螺旋槳。

    整個船艙地底部都被各種復雜地鋼鐵架構覆蓋,那些巨大的齒輪,羅杆,最後全部通達到一個巨大地能量爐裡,在能量爐裡,是熊熊燃燒的元素火焰。

    與這個時代主流的人力多桅船相比,奇跡號跨越了一個時代。

    一個工業時代後期的產物竟然提前了數百年來到。

    難怪索貝羅會如此充滿自信,這就好比一個古代的人突然擁有了一把A47,,一忽然擁有一把絕世寶劍,身邊全是拿著石斧木棒的野人。

    那種科技創造出的巨大優越感足以使人信心膨脹,甚至爆炸。

    索貝羅當然不能例外,他雖然有些輕浮,但絕對不算蠢貨,如果奇跡號的力量不是令人如此著迷,他也不會孤注一擲將寶全壓在它身上。

    勾結泰加爾?勾結歐登王國?

    哈,它們也是把我當作?

    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吧。

    索貝羅冷笑著下達命令,奇跡號已經衝出了小碼頭,正在不斷加速。

    底艙那些大型鋼鐵機械運轉的聲音是如此雄渾澎湃,輕易的透過甲板傳到他的腳底,使他更加充滿自信。

    身長達百米的奇跡號乘風破浪,越來越快。

    隨著它的前行,浪花激蕩。

    在私島的大碼頭方向,隱隱約約的魔法爆炸聲。

    索貝羅沒有機會那裡的戰況,他必須盡早趕回泰蘭米亞家族,用奇跡號的武力接收家族的權利,現在泰蘭米亞家族想必也在經受正規陸軍的衝擊。

    然而奇跡號行出沒有多遠。

    站在船頂了望室內的鷹眼水手就傳來消息:前方出現一艘船,正朝奇跡號全速行來。

    一艘?

    難道是落單的戰船?

    索貝羅接過手下遞來地單筒望遠鏡了望海面。

    果然發現視野內有一個小黑點。明顯與奇跡號的航道重合,隨著兩船相對行使,很快就拉近到能夠看清對方的程度。

    看到那塊高高飄揚的破爛骷髏旗幟。

    索貝羅差點笑出聲來。

    海盜船?

    哈,竟然是海盜船!

    它們應該也看到奇跡號了吧,難道它們是想來打劫奇跡號?

    索貝羅饒有興致的看著那艘海盜船不斷靠近,甚至沒有要求全員警戒。

    在史無前例的海上巨無霸奇跡號面前,那艘海盜船就像小數點一樣可以忽略不記。

    所以索貝羅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做出一個向前衝的手勢。

    這樣的船簡直連浪費魔法炮地資格都沒有,只要用奇跡號將它撞成粉就夠了。為了體現奇跡號超長超重的優勢。索貝羅早就在船頭下足了功夫,不但用上最好的金屬,甚至還花高價請了大煉金師和大法師聯合制作防御魔紋。

    耗費了巨輛金錢打造的奇跡號最堅硬地地方就是在頭部。

    而且,還可以隨時從船頭探出水桶粗細的鐵槍。可以搗碎目前大陸上任何一款船艦。

    距離在不斷縮近。

    在接近到百米內時,索貝羅已經不需要靠望遠鏡還觀察了。

    不過他想看看海盜船上那些人的表情,想必令人無比賞心悅目。

    望遠鏡不斷梭巡著……

    怎麼沒人?

    那艘海盜船上竟然看不到人影,索貝羅有些意外。甚至感覺到一點不對勁,可是這種不對勁迅速被他膨脹的信心壓下,無論那艘海盜船有什麼古怪,也無法對奇跡號造成傷害。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索貝羅還是退到船長艙內,同時命令手下啟動船頭地巨型鐵槍。

    三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形黑洞在奇跡號船頭打開,接著三根十米左右。水桶粗細的長槍緩緩嘆出。在每根槍頭的前方都磨出無數閃亮地鋸齒。同時槍頭鑲嵌著雞蛋大小的金系領主晶核。

    只是這三根鐵槍,已經是價值連城。難怪索貝羅有如此狂妄的信心。

    看到鐵槍已經探出船體,索貝羅再無一點擔憂,甚至倒了一杯朗姆酒,看著奇跡號如同一座大山一樣衝向那孤零零地海盜船。

    哧咯轟……

    完全沒有懸念。

    無論體積重量防御度,都是幾十個級數地差距。

    在觸碰到地剎那,三根鐵槍已經如同撕開紙片一樣將海盜船洞穿出品字排列的三個大洞。

    然後奇跡號以完全壓倒性地重量將海盜船撞得四分五裂,甲板,桅杆,四散的破帆布,一艘完整的船只剎那變成一片海上的廢墟。

    奇跡號只是在兩船相撞的瞬間震動了一下,然後以無可匹敵的姿態橫掃過去,包括索貝羅在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船員都被這種恐怖的力量所震驚。

    雖然他們無數次構想奇跡號的偉大,也相信它的偉大。

    但在這種偉大活生生展現在面前時,包括索貝羅在內的所有人,都熱淚盈眶。

    因為,這奇跡是他們創造的,而且奇跡正掌握在他們手中。

    索貝羅狠狠的灌下杯中的酒,然後回過身,雙目通紅的盯著倒在船長室一角的瑪德蓮娜和索瑪。

    他激動而瘋狂的大叫:“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就是奇跡號,這就是我一手締造的奇跡號,它無堅不摧,它將稱霸整個海上世界。”

    瑪德蓮娜同樣被剛才奇跡號展現的力量所震懾。

    她知道奇跡號很強大,可是沒想到他會強到如此地步。

    望著神色瘋狂的索貝羅,她已經開始擔憂奇跡號掌握在這個

    裡,真的會把世界搞亂。

    忽然,警報聲大作。

    這又是奇跡號的一像新舉措,自動警報系統,采用精密魔法原理制造,只要有人其他從非正常通道進入奇跡號,或者奇跡號動力系統受到致命威脅時都會觸動警報。

    聽到警報聲的索貝羅心神一震。從那種瘋狂地情緒中擺脫出來,他匆匆推開船長室,迎向狂奔而來的護衛。

    大吼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奇跡號是第一次航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警報,奇跡號上的人都有些慌亂。

    “主人,奇跡號的螺旋槳好像卡住了。”

    “什麼?”

    索貝羅驚叫一聲,他此時剛好衝到甲板上,發現水手們正對著海面大呼小叫。

    而整個奇跡號充滿機械韻律的震動已經變得很微弱。

    索貝羅驚恐的發現海面上已經布滿了無數浮游藻類植物,這些植物以恐怖的速度在成長。雖然奇跡號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但是這些植物生長速度更快,現在在幾公裡地海面上全是這些綠油油的東西。

    螺旋槳就是被這些藻類纏上了。

    奇跡號的動力固然驚人,可是高速旋轉的螺旋槳纏上地藻類越來越多。

    隨著那些齒輪螺杆發出令人牙酸的絞和聲。

    索貝羅大叫道:“快把晶能爐關了。快去。”

    他雖然不清楚眼下發生了什麼事,但如果再不讓螺旋槳停下來,奇跡號的動力系統就要報廢了。”

    他不能讓自己一手締造的心血在第一次航行時就毀與一旦。

    晶能爐關上,螺旋槳終於停止轉動。

    所有護衛都神色緊張地拿出武器。連索貝羅也把刀拔了出來,眼前這詭異的狀況由不得他不擔心。

    過了不知道多久,四周風平浪靜。

    沒有人,也沒有聲音。

    索貝羅一顆心七上八下。不過只要不是人為的,他就不怎麼擔心,否則這也太可怕了。正要讓手下去派小船出去清理浮藻。

    忽然一個水手驚恐的大叫起來。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看向那個站在船舷邊地水手。只見他的雙腳被一根粗大的藤蔓纏住。那根藤蔓正把他往船舷外拉,那名水手驚慌地用刀去砍。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

    在他邊上不遠處地水手連忙去幫他,幾刀砍斷了那根藤蔓,可是隨即一種無比驚恐地神色浮上他的臉。

    索貝羅和其他水手都不由自主地跑到船舷邊,然後……他們一個個臉色變得驚恐萬狀。

    無數……無數的藤蔓爬滿了船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攀沿而上,現在整個奇跡號就像被植物覆蓋的小島一樣。

    哇!

    一個水手失控的揮刀亂砍。

    但是那些藤蔓多得簡直無法計數。

    而且即使被砍掉,斷掉的枝條上也會迅速冒出新的枝椏。

    艙內的船員發動了魔法炮,但是隨即炮管裡也湧進無數藤蔓。

    在水手們驚恐絕望的目光中,無數藤蔓湧上了甲板,然後將所有人都纏得死死的,奇跡號已經淹沒在植物的海洋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海神震怒了嗎?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索貝羅手腳被藤蔓纏得不能動彈,但是他渾身都在抖動,眼前的這一切實在無法理解。

    有的水手已經嚇得屎尿橫流。

    他們一致認為是奇跡號觸怒了海神,這台鋼鐵怪獸一定是觸犯了海神的底線。

    這樣的船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水手們驚恐的祈求海神的原諒。

    直到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恐慌的情緒。

    “不用祈禱了,海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水手們順的聲音望去,發現兩個修長的身影正站在船頭,一個黑發黑瞳,一臉冷峻。而另外一個簡直美得不像話,即使最美的女人都比不上他的容顏,可是他偏偏是個男的。

    這樣古怪造型的兩個人出現在那裡。

    使這群水手們不但沒有放松,反而更加害怕。

    “海神的使者,放過我們吧,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

    楊政“噗”的噴笑出來。

    他沒想到這樣的台詞在異世界也有。

    他莫可名狀的揮了揮手。

    這時候,一個接著一個人從船舷上攀爬進來,一率的光頭皮甲造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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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八章 工業時代的火種

    這時候,一個接著一個人從船舷上攀爬進來,一率的光頭皮甲造型。

    這些人可不像楊政和萊戈拉斯那樣輕松寫意,在海裡泡了這麼久,而且奇跡號足有二十幾米高,即便是經過魔鬼訓練的他們也一個個累得氣喘如狗。

    不過在楊政的嚴苛紀律下,他們不敢放松自己,一個個強撐著精神打量著奇跡號雄偉的姿態。

    “小萊,可以將這些植物散去了。”

    萊戈拉斯微微點了下頭,雙手箕張,默默念著綠精靈一族的控物咒語,雙眸裡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些植物仿佛聽到了無聲的召喚,紛紛從奇跡號上撤下去,海面上藻類植物也開始向深海飄去,不一會兒,本來墨綠色的海面又恢復了湛藍清澈。

    看到這一幕的願奇跡號水手們目瞪口呆。

    看著萊戈拉斯的眼神已與神明無二。

    除了捆縛在那些水手身上的植物依然保持不動,奇跡號已經繼續恢復出它的原貌,其雄奇壯觀的結構讓楊政也是暗暗稱奇。

    這時候海盜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楊政吩咐他們將那些被植物捆著的水手全部抬到甲板上。

    過了一會,薩芬小跑過來說在船底和船長室發現一些被捆綁起來的人,好像是被這些水手囚禁著的。楊政讓他將那些人也抬出來,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整個奇跡號的人都集中在了船前甲板上。

    竟然有百人之多。

    不過有一部分是被囚禁在奇跡號上地人,其中甚至包括一個小男孩和一名少女。

    據薩芬說這兩個人是在船長室被發現的。

    在楊政打量他們的時候,瑪德蓮娜也在小心謹慎的觀察著這群陌生的入侵者,其中尤以楊政為甚,因為他看起來就像是入侵者的頭,身上那種指揮若定的氣勢並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一場突變,讓原本明晰的事情又朝著未知地方向滑去。

    瑪德蓮娜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是誰,他們看起來十分陌生,不過並不像海盜。

    因為海盜不可能有這樣的整齊嚴肅的紀律。他們的表現更像是……軍隊,這個詞才在瑪德蓮娜頭腦裡冒出,她地心就為之一沉,難道是泰加爾王國或者是歐登王國的正規軍。

    如果是那樣的話。泰蘭米亞家族就徹底完了。

    可是……再仔細一看,他們身上穿的可並不是這兩個國家地軍服。

    就在瑪德蓮娜還在思慮重重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走到她的面前,瑪德蓮娜疑惑地抬起頭。發現那個一臉冷酷的黑發男子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然後他從腰上拔出一把灰色的骨頭匕首。

    瑪德蓮娜因為嘴巴被布條綁著,連驚叫都不能發生,只是雙眼流露出恐懼。

    她才二十歲。哪怕平日裡多麼沉穩冷靜,也無法平靜面對死亡。

    匕首根本沒有停留就繪了下來。

    瑪德蓮娜雙目猛地一睜,又迅速閉上……然後她只感覺到臉上一涼。

    沒有劇痛。瑪德蓮娜睫毛顫抖地睜開眼睛。只發現自己地嘴上的布條被砍斷了。接過那個男人又走到索瑪邊上,如是將他嘴上地布條也砍斷。

    也正是這兩刀。讓瑪德蓮娜更加意識到眼前男人的強大。

    她不是沒有見識的人,這樣信手就把與肌膚貼在一起的布條砍斷,沒有超強的眼力和手腕控制力是根本辦不到的。

    不過因為先前已經有了那些恐怖植物的鋪墊,所以她不覺得這群突然冒出來的入侵者擁有這樣的武力是奇怪的事。

    楊政微微皺眉,打量著眼前這兩個明顯身份特殊的囚徒。

    從他們華麗精美的衣著上看,很可能是這群被囚禁者裡的重要人物,因為其他那些囚禁者穿著上更像是下人。

    小男孩已經嚇得有些神智不清了,那名少女倒是看上去頗有氣度,神色間雖然緊張,卻並不恐慌。楊政略一思索,就朝那少女問道:“把你們的身份告訴我,如果令我滿意的話,我會放了你們。”

    瑪德蓮娜愣了一下,這群入侵者竟然連他們的身份都不清楚。

    她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讓她有種內心赤裸裸暴露的恐怖感覺,所以她不敢隱瞞,竭力保持住聲音平穩,她說道:“我叫瑪德蓮娜,是泰蘭米亞家族的第十六代嫡系子孫。”

    “泰蘭米亞,船王家族……”楊政默默咀嚼著這兩個字,再和腳下這艘宏偉的海上城堡一對比,他感嘆了一聲:“難怪……”

    這樣奇跡般的造物,如果不是顯赫的大家族根本也不配擁有。

    “你們竟然把機械船都造出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跡呀。”

    楊政無意識的感慨著,這種心情只有當年見到左青子遺留下來的雷神炮才有。

    遠超過這個時代的科技?

    為什麼這樣違反常理的事一再的在這個世界出現呢。

    楊政是邏輯學的忠實信徒,他總覺得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是毫無道理的,其實再詭異,再神秘的事件都應該有根源可尋。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追索這種問題的時候。

    他現在想只是怎樣操控這艘船。

    瑪德蓮娜肯定是不會的,這種體力活絕對不會是這樣身份高貴的少女會去干的,所以他抬起頭朗聲道:“這裡誰會操控這艘船,如果想活命就表現出自己應該有的價值,我不想把你們丟進海裡喂魚。”

    這種赤裸裸地威脅效果奇好。一瞬間,有

    聲音混雜的喊出來,海神大人,我會,我會。

    看來他們依然認為楊政他們是海神的使者。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這些人的強大。

    楊政隨手點了幾個人,海盜們將他們身上的繩子解開。

    望著那幾個謙卑的身影,楊政召喚來薩芬和瑞昂,在他們耳邊說了些話,大意是讓他們跟隨在那幾個人身邊。一是監視他們,二來也可以趁機學會怎麼控制這艘海上堡壘。

    薩芬和瑞昂領命去了。

    這樣一艘大船,如果是以前那種人力船的話,不知道要多少人。但奇跡號是機械船,所以只要三,四個人就已經能讓這艘船在海上順利航行了。

    楊政現在沒空審問這些水手,所以將剩下的海盜留下來看守這些人。自己則准備去熟悉一下奇跡號,畢竟這將是他和萊戈拉斯前往魔幻群島的根本。

    就在離開地時候,瑪德蓮娜大喊起來:“你們到底是誰?不是說只要回答滿意的話就放了我們嗎?”

    楊政頭也不回的道:“我們是誰你不用管,至於第二個問題。等我滿意的時候自然會放你們走。”

    這種模棱兩可地答案讓瑪德蓮娜一陣氣惱,暗暗在心底大罵混蛋。

    楊政揪著一名水手,讓他帶著自己在奇跡號裡觀賞。

    觀賞的同時也是學習。

    奇跡號的豪華簡直令人詫舌。不但有完善的客房。大小會客廳。甚至還有娛樂室,魔法訓練室。煉金室,其他地包括武器存放室什麼更是多得不計其數。

    這艘船雖然在舒適程度無法與後世的豪華油輪媲美,但是放在這個世界,已經是無法想像的存在。

    那名水手顯然地位不低,對奇跡號了解頗深,並且對楊政充滿了敬畏,所以不需要楊政拷問,他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竭力都倒出來,據他介紹,這艘船足以支撐五百人一個月地海上作業,如果配合上專業後勤隊,甚至能延長到三個月不靠岸。

    要知道現在的主流船只最多也只能在海上停留一星期。

    這種差距委實讓楊政覺得不可思議。

    而更讓楊政驚嘆的是奇跡號采用地是鋼鐵架構,這足以保證奇跡號擁有足夠地海上防御力,也是它跨海航行地資本。

    進入動力室後,這種驚嘆已經達到了極致。

    看到那設計精巧的晶能爐與後工業時代才出現地大型機械動力系統。

    楊政差點以為自己穿回了二十世紀。

    他撫摸著那些散發著金屬光澤的機械,如同觸摸女人的肌膚一樣充滿柔情,小心翼翼。

    甚至從他的眼裡看得見晶亮的水光。

    只有從科技時代來的穿越者才會明白這些機械代表的意義,我們人類最終跳出了禽獸的牢籠,成為第一個登上世界之巔的物種。我們上天,我們入海。我們探索的腳步遍及冰川大漠,創造出許多前所未有的奇跡。

    這一切,不是因為我們突然進化出了超感和超能。

    而是因為,我們有了科學。

    在地球上,真正意義上的科學,迄今不過四百年左右。但就在這四百年裡,人類取得的成就,遠大於此前人類在做為一個單獨物種的十余萬年中取得的成就總和!

    這四百年正是工業時代,機械時代的天下。

    科學是光明,它一旦降臨人間,就與人類千古。這條規律就是真理,楊政一直這樣深信。

    他深信藍風大陸的愚昧,落後,蠻荒,都可以改變。

    什麼是曙光!

    曙光就在眼前,這就是機械革命到來的征兆。

    它橫空出世一般出現在楊政面前,眼前這些冰冷冷的機械,誰能料到它是即將改變整個世界的文明火種。

    楊政心潮澎湃。

    當他再回到甲板上時,他鄭重的解開瑪德蓮娜和索瑪身上的繩索。

    因為在他眼裡,能夠創造出這種機械的人是這個世界的瑰寶,是該受到後世全人類敬仰的人物。雖然歷史前進的腳步不會因為前面有阻礙而停止,但科學在地球上的發展,曾經受到無數迫害,宗教,封建君權,迷信,都想要竭力使科學萌殺在搖籃中。

    楊政不知道藍風大陸是怎樣的情形。

    但他不會允許自己去傷害這些推動歷史前進的人物。

    瑪德蓮娜對楊政的態度轉變有些驚疑不定,楊政無法解釋,他只能一再保證不會傷害他們。

    在他的誘導下,瑪德蓮娜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楊政對那些家族中權利鬥爭並不敢興趣,不過他注意到了,索貝羅竟然是奇跡號的總工程師。

    奇跡號的研制工作一直是在他主持下進行的,所以楊政二話沒說就叫人放開了索貝羅,並且同樣對他禮貌有加,這個舉動當然引來了瑪德蓮娜的強烈不滿。

    但是這根本就不在楊政的考量範圍之內。

    他現在更關注的是誰更有才能,人格上的缺陷都是可以彌補的。

    何況在見慣了爭權奪利的楊政看來,索貝羅所作所為完全稱不上十惡不赦。一個有才華有欲望的人只因為年紀的原因就不能獲得繼承權,所以想要爭奪權利,簡直很符合這個世界的審美觀。

    索貝羅驚疑不定的在楊政的熱情招呼下坐下來。

    現在他還在楊政他們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陰影中,還無法接受讓自己眼裡的“神明”奉為座上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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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九章 欺人太甚了

    “索貝羅先生,不用緊張。”楊政如同風度翩翩的紳士,舉手投足再無一絲凌厲之氣,差點讓索貝羅以為出現的幻覺。

    他眼中的警惕仍未消散,屁股只粘著凳子的邊,誠惶誠恐的說道:“有什麼能為海神閣下效勞的嗎?”

    楊政哈哈大笑起來:“索貝羅先生,我可不是什麼海神或者是他的使者。”

    見索貝羅仍是半信半疑的樣子,楊政站起來,透過船艙的水鏡窗戶望著外面一望無際的藍夢海,悠然道:“索貝羅先生打造了這樣一艘奇跡般的船,就是為了征服藍夢海,為什麼還要害怕所謂的海神。”

    “海神大人,小人不敢。”索貝羅以為楊政在試探他,驚得一跳,連忙匍匐到地上。

    楊政有些頭疼的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看來你是一定要認為我是那什麼勞什子海神了。也罷,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索貝羅諾諾應是。

    看來小萊是把他嚇壞了,楊政見慣大場面,所以對萊戈拉斯那些恐怖的法術也沒什麼震撼感,卻不曾想這些術法在普通人類眼裡簡直恐怖。

    奇跡號是索貝羅的立命之本,他對它的期待超乎想像,所以看到自己畢生希望被楊政他們信手就擊敗了,其中的苦澀和恐懼實不足為外人道,現在的索貝羅真是萬念俱灰。根本沒有反抗地念頭,只想保住命就好了。

    楊政先隨口問了些奇跡號的制造問題。

    索貝羅答得很流暢,遇到一些不太容易懂的地方他也竭力為楊政深入淺出解釋一番。

    楊政發現他果然對奇跡號的構造了解無比透徹。

    不過問著問著,楊政感覺出問題來了,雖然奇跡號的機械理論索貝羅非常精通,因為這艘船本就是他耗費心血打造,可以說每一個零件都經過他的手。他閉著眼睛也能說出哪個零件在哪個部位。

    可是當楊政問到更深入的原理時,索貝羅的表現簡直令他失望。

    要知道即使原子彈固然震驚了世界,但它回歸最初的理論依然只是愛因斯坦地E=mc^2的公式。在二戰時期要不是因為E=mc^2這個公式.美國就不會發明原子彈.而德國就會因為這個公式發明原子彈來控制世界

    所以楊政很期待索貝羅在這些基礎原理上給他驚喜。

    但顯然。索貝羅只是個機械制造師,卻不是真正的科學家。

    楊政不相信索貝羅憑著摸索能發明晶能爐,能發明杆和齒輪,能發明螺旋槳。能讓這麼巨大的鋼鐵怪獸在海上浮起來。

    這其中涉及地基礎原理太多了。

    楊政自己不是科學家,他只懂一些很淺顯的原理,比如只要容積夠大,讓整體密度小於海水密度。鋼鐵船只是可以在水上浮起來的,又諸如晶能爐裡的能量轉化守衡定律。

    可他也僅僅就是膚淺地知道一些公式化的東西而已。

    遠遠稱不上精通,這也是當初楊政費盡心力也只能改造雷神炮而不能制造雷神炮的原因。

    而索貝羅甚至連他都不如。

    這讓楊政有些懊惱,他盡量壓抑住語氣裡的不耐。問道:“索貝羅先生,你制造了足以震驚世界地奇跡,我很佩服。但是恕我直言。以你的水准。如果沒有人幫你設計草圖,傳授你奇跡號的概念。你是不可能打造得了這艘船只地,現在我只想知道,誰給你們設計地奇跡號,我只想知道那個人。”

    楊政雖然沒有語帶威脅.但是他話語中那種不容質疑地權威卻再次出現。

    索貝羅本來就對他充滿敬畏,此時更不敢有所隱瞞:“海神大人,你真的明鑒萬裡,雖然我們泰蘭米亞家族從未放棄過跨海大船地計劃,從五年前就開始想盡辦法,但正如海神大人所說的一樣,跨海船是神的禁域,我們碰到了無數難題,甚至對跨海船的計劃絕望。直到一年前,有一個人造訪了我們泰蘭米亞家族……”

    此時索貝羅的臉上充滿敬仰:“正是那人給我們帶來了希望,它留下了一箱圖紙,而這箱圖紙裡對跨海大船的結構原理做了詳盡的描述,而且還對現有船只做了對比,正是因為有了這箱圖紙,我們才能將奇跡號研制出來。”

    “那人是誰?”楊政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楊政的眉毛豎起來。

    索貝羅惶恐道:“海神大人請勿怪罪,那人只和家兄見過一面,據後來家兄和我說她渾身都裹在鬥篷裡並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家兄對那人也十分尊敬……不,應該說是虔誠,家兄每說起那人臉上都不敢有絲毫冒褻,這種神情我從不曾在家兄身上見到,因為他這個人從小野蠻,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信神魔,所以我對此印像深刻。”

    這時候,楊政注意到索貝羅說的是“她”而不是“他”(北大陸語中這兩字不同音)。

    “女的?”

    “家兄說是女的。”

    楊政伸手摸了摸鼻子,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這時候,船到了孤島。

    楊政見索貝羅實在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不再強逼,只讓他跟隨自己出去。

    奇跡號停泊在楊政訓練海盜的孤島上,所有人都被強行要求離船。

    海灘上這些人集中起來分作四堆,以瑪德蓮娜為主的泰蘭米亞家族成員四十三人,以索貝羅為主的泰蘭米亞“叛徒”六十七人。這兩人最不對路,一來到海灘上就惡語相向,差點要干起來,楊政站在他們中間強行將兩伙人馬分開。海盜中以薩芬和瑞昂為頭領地十七人站在楊政身後,而還有二十七人是當初寧願當“狗”的海盜,他們後來一直被楊政充作僕役使用。

    楊政先讓那二十七人准備好這一百多人的伙食。

    在飽餐了一頓之後,這些人的精神看起來都好了許多。

    而發現楊政似乎並沒有要他們命的意思後,這些人大多數放下心來,臉上已經沒有過於驚恐的神色。

    瑪德蓮娜甚至一直在離楊政不遠的地方轉悠。楊政早就發現她那有些異樣的神色,不過他現在沒有主動招呼的興致,因為他很清楚這

    想要什麼,而她要地東西楊政卻不能給她。

    在發現奇跡號的真正創造者並不是泰蘭米亞家族後。他就對這個家族徹底失去了興趣。

    楊政算不上壞人,卻也絕對不算個喜歡四處充當英雄的俠客。

    如果是他珍惜的人,他可以為之付出生命,就像他以前為兄弟復仇。為王後和斯帝安去奪取王位,任何一件都殺機重重,他也依然決然地去做了。但相反若是不認識的人,他便冷血無比。

    何況現在萊戈拉斯正需要他的幫助。

    所以他會怎麼選擇就毫無疑問了。

    奇跡號他不可能還給泰蘭米亞家族。

    “我說。奇跡號,我征用了。”楊政一字一頓,毫無愧色的將這些話重復了一遍。

    所有泰蘭米亞家族地成員都臉色大變。其中以瑪德蓮娜最為激動。少女滿臉通紅。激動的大喊:“為什麼?奇跡號是我們泰蘭米亞家族的心血結晶。現在家族正陷入危難之中,我們不能失去奇跡號。那會讓整個家族毀滅的。”

    楊政保持著岩石雕塑般地表情,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這種事情只能怪你們家族無能,恕我直言,這艘船落在你們手裡,會讓你們家族覆滅得更快。”

    “怎麼可能,我們擁有奇跡號就在海上擁有了不敗的地位。”

    “不敗嗎?那為什麼現在船只落在我手裡了。”

    “你……”瑪德蓮娜被噎在那裡,是呀,如果奇跡號真地是海上不敗地王者,為什麼眼前只有區區幾人就能將奇跡號擊敗。

    “我地故鄉有一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意思就是一個人因為懷有寶物而被別人覬覦。你們泰蘭米亞家族已經招人眼紅,而奇跡號如果出現,你們家族就真正成為公敵了。”楊政淡淡的說道。

    “可是……已經無法後退了呀,現在泰加爾和歐登王國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家族。奇跡號已經是最後地希望,我求你了,不要把泰蘭米亞家族最後的希望奪走。”瑪德蓮娜忽然雙膝下跪,凄聲哀求。

    “小姐!”

    “姐姐!”

    一時間索瑪和那群手下都紛紛圍到瑪德蓮娜身邊,已經有幾個泰蘭米亞家族的武士用充滿怒火的眼神盯著楊政。

    瑪德蓮娜的下跪讓這些忠心耿耿的武士覺得受到了羞辱,現在哪怕對方是海神,他們也要與之誓死相抗了。

    另外一邊,索貝羅和他的那群手下也眼神復雜的看著楊政。

    雖然他們是准備爭奪泰蘭米亞家族權利的一伙人,可他們同樣是泰蘭米亞家族的人呀,在泰蘭米亞這個危急存亡的關頭,他們同樣不希望楊政將奇跡號奪走。

    楊政微微皺著眉頭。

    現在這個情況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他心中嘆了口氣,准備動手。

    “楊,你要干什麼?”萊戈拉斯的聲音充滿擔憂。

    “我不是要殺他們,只不過意見無法統一,看來只有把他們丟在這島上了。”

    “這怎麼行,這樣他們會死在這的。”

    “這島上有水源,而且我會留下那二十七個海盜,我想有他們的話,他們應該可以在這裡活下來。”

    “可是,萬一其他海盜或者他們的仇人來到這島上呢。”

    楊政沉默了一下,略帶無奈道:“那你想怎麼辦。小萊,現在我們並不是該泛濫同情心地時候,沒有奇跡號,我們很難到達魔幻群島,我可比是為你著想,難道你不想快點回到魔幻群島嗎。”

    萊戈拉斯也陷入兩難之中。

    此刻他恨不得馬上回到魔幻群島看看島上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從小接受的教育,精靈族的信仰卻讓他無法眼睜睜的奪取眼前這一百多人的唯一希望,那會讓他在以後漫長的生命裡背負無法救贖的本罪。

    “小姐,不用求他。我們和他們拼了,哪怕敵不過,我們泰蘭米亞家族的武士絕不屈服。”

    “小姐,我們誓死為泰蘭米亞戰鬥到最後一刻……”

    “小姐……”

    “……”

    瑪德蓮娜看著身邊這些激動的武士。感受到他們地忠誠,心中卻更加撕裂般的難受。

    她不認為靠著不怕死的精神就能贏得一場毫無希望的戰鬥,她已經見識過楊政和身後那群人地勇武,那種不可戰勝的形像深入骨髓。她不願意武士們白白犧牲,如果死在這裡,他們的犧牲將毫無價值。

    這時候她看到的楊政正和萊戈拉斯在低聲說話。

    那種眉宇間地冷靜,從容自信的氣度。使她發現,也許在對方眼裡,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就算她這群手下嚷得這麼凶。他。甚至他身後那些手下都一直沒有顯出一分凝重來。如果他們想殺了自己這群人,根本在船上就可以動手了。正是對自身有絕對自信的人,才會這樣無視對方吧。

    而且瑪德蓮娜竟然在孤島邊看到了那艘地精疾速帆。

    一個月前那個夜裡一閃即逝的帆影,應該就是面前這個男人和他地同伴吧。

    不然還會有誰能靠著一艘地精疾速帆在藍夢海深處游蕩呢。

    這樣想著,楊政他們的身份就顯得更加撲朔迷離和高大起來。

    不,一定要想辦法。

    一定不能再這樣下去,要打動他們,要獲得他們的幫助。瑪德蓮娜地大腦在飛速運轉。

    對男人來說,瑪德蓮娜想到地無疑是很多男人都需要地東西。

    然而普通的東西,真地能打動眼前這個像神一樣的男子嗎?

    她絞盡腦汁,把可以奉獻出來的東西都在腦海裡過一遍。

    不夠的,還是不夠的。

    這些東西連自己都無法打動,何況是這樣超卓的人物。

    最後她想到了……如果這都不行的話,泰蘭米亞家族的覆滅看來也是命中注定了。

    爺爺,父親,原諒瑪德蓮娜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眼睛微微合上,再次睜開後,瞳孔裡微微收縮著,只剩下決絕,推開了擋在他前面的武士,瑪德蓮娜拉起縮在身邊的索瑪緩緩向前幾步,同時阻止自己的手下跟上來。

    楊政正在想辦法說服小萊放棄那無謂的同情心。

    界,助人為樂實在不是良好的習慣呀。

    萊戈拉斯同樣在天人交戰。

    瑪德蓮娜與索瑪的靠近讓兩人同時察覺了。

    楊政微微側過頭去,正眼看向那個一臉肅穆的少女,目光裡露出一絲疑惑。

    她要干什麼?難道又是來求自己。

    再離楊政和萊戈拉斯身前只有兩米地方的時候,瑪德蓮娜和索瑪才停下來。

    索瑪顯得很驚慌,一直向瑪德蓮娜身後縮去,但瑪德蓮娜牢牢拽著他的手不讓他退後。

    此時,瑪德蓮娜的舉動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隱隱察覺瑪德蓮娜想做什麼,不過他們絕對不會以為瑪德蓮娜是要挑戰楊政和萊戈拉斯。

    本來有些喧鬧的沙灘甚至在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有海風吹著椰林和浪花排擊礁石的聲音。

    楊政微微抿著嘴,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而萊戈拉斯看上去則有些不忍,微微偏過頭去不看少女那因為緊張和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身子。

    “跪下,索瑪!”

    瑪德蓮娜忽然冷冷的喊了一句,然後在索瑪肩膀上用力一壓。讓小男孩雙膝一軟,跪倒在沙灘上,索瑪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這一整天經歷的一切就像噩夢,小索瑪再也撐不住了。

    “不許哭!”瑪德蓮娜大吼了一聲。

    姐姐的積威仍在,小索瑪一下頓住了哭聲,但卻無法阻止哭泣,他死死的咬住唇,眼淚還是不住的往下流。而雙肩膀更是不住的顫動著,好像一條被撈上岸不斷掙扎的魚。

    “小姐,你這是要干什麼?”老管事嚎了一聲,想要跑上來。

    “退後。我以泰蘭米亞家族嫡系繼承人的監護人身份命令你們退後,誰也不許上來!”瑪德蓮娜凄厲的聲音在沙灘上回蕩。

    老管事和那群武士驚呆了,不敢上前。

    楊政則不經意地眉毛跳動一下,嘴角也微微一顫。

    這女人。到底要干什麼呀?

    瑪德蓮娜的眼睛與楊政的眼睛對上。

    片刻之後,那雙眼睛裡跳動的火焰緩緩熄滅,取而代之地竟然是一種絕望般的恭順。

    她再一次跪了下去。

    一聲仿佛變得不真實般的溫順的聲音從她地口中發出來:“泰蘭米亞家族十六代嫡系繼承人索瑪.泰蘭米亞和他的監護人瑪德蓮娜.泰蘭米亞以海神波塞冬之名,宣誓向大人效忠。懇請大人幫助泰蘭米亞家族。”

    說完這句話,瑪德蓮娜竟然拖著索瑪,就這麼跪走了兩步。

    然後……她竟然。竟然匍匐下去去親吻楊政的鞋面。

    楊政因為極端的震驚而有剎那地失神。所以讓瑪德蓮娜靠近到他腳下。

    不過他終究反應得迅速。

    雖然還是沒徹底搞明白怎麼回事。卻在瑪德蓮娜的嘴即將吻到他鞋面的時候迅速地抽退了一步。

    瑪德蓮娜地嘴一下吻空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楊政。又機械般地重復了一遍:“泰蘭米亞家族十六代嫡系繼承人索瑪.泰蘭米亞和他的監護人瑪德蓮娜.泰蘭米亞以海神波塞冬之名,宣誓向大人效忠,懇請大人幫助泰蘭米亞家族。”

    然後又跪向前一步,再次吻向楊政地腳。

    楊政再次抽退了一步。

    而瑪德蓮娜似乎和他杠上了,也緊跟上去,這次她甚至連那句話也不說了,直接去吻楊政的腳面。

    楊政終於有些回神了,他大叫道:“停住停住。”

    他半彎下腰,用手抵住瑪德蓮娜的頭。

    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焦灼:“你做什麼,趕快起來。”

    瑪德蓮娜再次機械重復了一遍:“泰蘭米亞家族十六代嫡系繼承人索瑪.泰蘭米亞和他的監護人瑪德蓮娜.泰蘭米亞以海神波塞冬之名,宣誓向大人效忠,懇請大人幫助泰蘭米亞家族。”

    “你起來,我不會接受的。”楊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而沙灘上那些人至今還在目瞪口呆中。

    倒是另一邊的索貝羅連滾帶爬跑過來,邊跑邊吼:“瑪德蓮娜,你搞什麼鬼?你能代表泰蘭米亞家族什麼,你又憑什麼代表索瑪。”

    瑪德蓮娜冷冷的說道:“我不能代表,難道你這個引狼入室的叛徒能夠代表嗎?”

    索貝羅有些理屈,一時間噎在那裡沒話說,過了一會他又怒吼起來:“我是為了爭奪家族繼承權做了些錯事,現在我後悔了。那你呢,你要把整個泰蘭米亞家族都送給別人嗎?你這才是最徹底的背叛!”

    如果索瑪這個繼承人真的宣誓效忠了楊政,那麼泰蘭米亞家族也就是楊政的附屬家族了。

    所以索貝羅才會如此惱羞成怒。

    雖然他並不承認索瑪對於家族的繼承地位,但是身為泰蘭米亞家族的人,他有驕傲。

    他不允許家族的人向外人效忠。

    “背叛?家族都要沒了,要沒了,我這是在為家族做一個子孫最後的義務!”瑪德蓮娜忽然失控尖叫起來:“你懂嗎?懂嗎?懂嗎?”

    一連三個凄絕無比的質問,瑪德蓮娜眼裡湧出滾滾淚水。

    索貝羅被這三個質問打暈了。

    他似乎隱隱中懂得了一點,瑪德蓮娜這樣承受著屈辱。甚至要懇求著讓楊政受下她這個奴僕,是為了保存泰蘭米亞的血脈,家族如果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而現在地效忠如果能救下家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畢竟當年泰蘭米亞的先人也曾經向泰加爾王國的國王這樣宣誓效忠過。

    他們現在……不過是換個效忠對像而已。

    “主人,請你收下奴婢。”

    瑪德蓮娜的聲音像狂風中的弱柳,幾乎是耗盡她所有的心力。

    她伸出手將楊政抵著她前額的手抱住,然後唇印在上面。

    “無論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瑪德蓮娜聲音顫抖著,但是這句話過後。她的臉變得無比蒼白,這是一個原本高高在上地女人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打破矜持的自然反應,雖然她想竭力裝得自然,甚至像表現得像一個真正被予取予求的奴婢一樣。但是……還是好難做到。

    瑪德蓮娜覺得自己地

    佛被一只巨手來回揉捏,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楊政怔怔的看著瑪德蓮娜像小狗一樣匍匐在自己身前。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麼干。

    她竟然敢這麼干!

    雖然實在忍不住要佩服她……可是楊政依然無法做決定,他看向萊戈拉斯。

    精靈王子才是主角呀!

    楊政忍不住頭有些疼,怎麼不去求他。難道我看上去就這麼像欺男霸女的惡霸嗎?竟然還用女色誘惑自己……

    萊戈拉斯已經被感動得不行了。

    他覺得如果自己不幫助下這些人,那麼即使回到魔幻群島,也失去了成為一名精靈的信仰。

    一看到小萊地眼神,楊政就知道這個老好人的同情心已經發作了。他嘆了一口氣:“小萊,你不再考慮下嗎?”

    “不用了,先幫他們度過難關吧。如果只是救幾個人我想並不會太困難。”

    楊政聳聳肩膀。既然正主都發話了。他就不用妄做壞人,畢竟把你一個小女孩逼到這份上。讓一向自詡紳士的楊政也有些慚愧。

    他抽回手,朝跪在地上的瑪德蓮娜說道:“你起來吧,我們答應幫你了……先別高興,如果你們地敵人太強大的話,以至於會威脅到我們生命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退走,包括奇跡號,它也不能損壞,這是底線。”

    楊政說完,不再理會瑪德蓮娜,和楊政兩人向奇跡號走去。

    等走到好長一段路後,身後才發出震天地歡呼。

    楊政一邊將手放在前襟上擦著一邊抱怨道:“沾我一手口水……”

    站在他身邊地萊戈拉斯哧的一聲笑出來……

    奇跡號在藍夢海中乘風破浪。

    速度加到極限地奇跡號是目前最快船只的三倍,而這還是在逆風的情況下,可見奇跡號之偉大。

    也讓楊政對那個留下奇跡號圖紙的神秘人更加好奇。

    站在甲板上,強風撫面,將他的頭發吹的四散飛舞,陽光照在他線條分明的側臉上,明暗交錯,如同大藝術家手下的雕塑,形成強烈的視覺衝突。

    無論風吹得再大,他的身形總是紋絲不動,給人不可摧毀的挺拔感。

    奇跡號上,船員們分工合作,因為這是為了救援泰蘭米亞家族,所以無論是索貝羅的手下還是瑪德蓮娜的手下都暫且放下了它們之間的仇恨,全力在保證航行的順暢。

    出發前,楊政已經給那群海盜通過氣,去留隨意,但只要留下,就有大量的金錢。楊政一向不吝嗇金錢。

    所以現在他不強求,海盜們也已經以楊政手下自詡了。

    畢竟要多少幸運才能碰到這麼實力強大又多金的老大,就是趕他們走,他們也不願意。

    不過想當楊政手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的一套作風完全沿用軍隊做法,甚至比一般軍規還要嚴苛,那些沒經過訓練的海盜基本上都離開了。

    站了一會,聽到輕微腳步聲的楊政淡淡道:“不是說過不用伺候我嗎?”

    他的聲音被風一吹,剛好能清晰落在他身後那人的耳朵裡。

    因為風太大,把那人的衣服吹得亂舞,腳步也輕浮踉蹌,她顯然沒有楊政那樣的定力,所以在楊政高大身影背後尋求到一點避風點後,她才拔高聲音倔強說道:“既然你答應了我的請求,我就會兌現誓言。”

    雖然憋足了氣說話,她的聲音仍然被海風吹得四分五裂。

    楊政回過身來,冷冷說道:“我說不用就不用了,何況那個誓言儀式並沒完成,所以不用自作多情。”

    瑪德蓮娜只是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默不作聲的跪到地上,將頭俯向他的鞋面。

    “行,行,行。”楊政連忙拉住她:“姑奶奶,怕你了成不,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看到瑪德蓮娜終於不再執著於他的鞋面,楊政按住額頭,頗有些頭疼。

    他這種人性化的表情讓瑪德蓮娜嘴角也微微抿起。

    楊政趕她:“回吧,回吧,風這麼大,一會又吹生病了,別一天到晚瞎琢磨,保留點體力,可能明天就會有戰爭了。”

    “主……人……“瑪德蓮娜吭吭哧哧念出這麼個名諱:“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救下我們家族的人,你會怎麼安置他們……不,我們。”

    楊政愣了一下:“安置?什麼安置?”

    心理怎麼有種不祥的感覺。

    楊政的預感很准確,果然瑪德蓮娜又接著說道:“因為現在戰爭爆發了,以我們家族的實力,在陸地上和兩個國家比那是一點生機都沒有,所以,如果我們家族能僥幸從這場戰爭中逃出來,就只能流亡海上了。”

    “你什麼意思?”楊政的臉色已經微微發青。

    瑪德蓮娜也不避開楊政的眼睛,鼓足勇氣道:“如果流亡海上,沒有奇跡號是不行了,而主人好像一定要搶走奇跡號,那麼即使救出我的家人……他們也是死路一條……”

    “我靠!”楊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手指微微哆嗦的指著瑪德蓮娜:“臭丫頭,你別得寸進尺啊你。”

    “請主人收留他們!”瑪德蓮娜說完又跪了下去。

    楊政氣得連退幾步,在瑪德蓮娜抱住自己大腿前閃開,這死丫頭,又來這招!

    他手在空中掄了一個圈,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為了不引起船上的騷動,他低低吼道:“我管你們……我管你們……老子不是開收容所的,已經答應去救你家人,救出來後他們……不,你們要怎麼活就怎麼活,跟著我算什麼事。”

    瑪德蓮娜這次沒逼上來,只是在原地冷靜的答道:“我們家族是大陸最大船只制造商,我們擁有全大陸最好的造船技術,擁有了我們,主人就擁有了一只無敵的海軍,而且,只要主人肯收留他們……不,我們,就算是要毀滅世界,我也會追隨你的腳步!”

    看著瑪德蓮娜眼裡冒出的理性而瘋狂的光輝。

    楊政腦海裡只冒出幾個字:魔障呀,魔障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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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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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3 17:07: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十章 半月城

    “別,我沒那麼大理想。”楊政連忙制止瑪德蓮娜再意淫下去。

    “你們家族既然這麼厲害,那想必有很多國家願意收留你們,何必攀我這顆小樹呢,我廟小容得下你們這尊大菩薩,到時候又委屈了你們不是。”

    楊政采取迂回策略,盡量和顏悅色的說著。

    瑪德蓮娜絲毫不為所動,淡淡說道:“沿海國家以歐登王國和泰加爾王國為最強,其他國家肯定不敢收留我們,內陸國家收留我們也沒什麼大用處,雖然我們造船能給他們帶來一定收益,但他們不能經營海貿,用船極少,我們無法給他們提供滿意的利益,他們又怎麼會關照我們家族。到時候我們泰蘭米亞家族寄人籬下,是生是死也全操在他們手上了。”

    “那你也不能見竿就爬呀,你又了解我多少,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出海只是權宜,到時候肯定要回到內陸,到時候你們又怎麼辦?”

    “主……人,你會想到辦法的。”

    楊政差點氣絕,這丫頭什麼性子,怎麼這麼一根筋呀。

    “成成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楊政也不想和這丫頭多說什麼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反正他打定注意,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最多把奇跡號還給他們,難道他想走憑泰蘭米亞家族還能攔住他不成。

    “還有……別叫我主人,我叫楊政。你叫我楊就可以了。”

    “是,主……”被楊政狠狠一瞪,瑪德蓮娜硬生生將後面那字吞回去,低頭道:“是,楊。”

    楊政嘀嘀咕咕著“也不知道誰是主人”,橫眉豎眼的走了。

    在奇跡號地高速行使下。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奇跡號已經進入了近陸區域,速度開始放緩,同時警戒程度又提高一個等級。

    戰鬥方案在昨天就已經研究過。

    泰加爾王國和歐登王國肯定會把目標鎖定在奇跡號上。奇跡號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戰利品,誰都知道跨海大船帶來的意義。

    擁有了這樣的船只,便擁有了無敵的海上霸主地位。

    所以,泰加爾和歐登王國是絕不可能放棄的。

    而昨天奇跡號失蹤。同樣會讓兩國感到迷惑,在沒有找到奇跡號之前,他們應該不會對泰蘭米亞家族下殺手。

    不過,動手是一定的了。

    楊政和萊戈拉斯商定之後。絕對將奇跡號停在半月城東南一百海裡處,而楊政絕對獨自前往半月城,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以信號聯系。

    半月城。

    泰蘭米亞家族的領地,以一個半月形地巨型港口而聞名。同時也是泰加爾第二大海貿城市。

    每天通過這個港口進出的船只不計其數。

    自一個多月前,索貝羅來信邀請瑪德蓮娜和索瑪離開半月城前往私島以後,泰蘭米亞的這一任家主索貝奧夫.泰蘭米亞就一直在關注著私島來的信件和奇跡號地研制近況。而每一天。瑪德蓮娜都會將島上的情況詳細寫下來通過信件寄給他。

    對於這個女兒。索貝奧夫十分疼愛。所以她已經過了二十歲還沒給讓她出閣。

    除了瑪德蓮娜自己的意願,更因為她沉穩的性格還有干淨利索地辦事能力讓索貝奧夫非常放心。他經常想,瑪德蓮娜要是男兒身的話就實在太好了,那麼他就是現在放手將整個家族傳給他都可以。

    他相信瑪德蓮娜可以做得比他自己更好。

    甚至家族中其他成員也堅定不移的相信這一點。

    可惜……也只能想想,瑪德蓮娜是女兒身這無法改變,她遲早要出嫁。

    索貝奧夫能做的就是盡量延緩她出嫁地時間,將索瑪交給瑪德蓮娜監護,讓他從小接受瑪德蓮娜的熏陶,索瑪自五歲以後跟在瑪德蓮娜身邊的時間就比跟在他母親身邊地時間要長得多。

    想起這個令他驕傲地女兒,索貝奧夫現在又有點焦躁。

    她昨天沒有來信。

    因為早就約好地每天一封信,索貝奧夫絕對不相信自己女兒會把這種重要的事忘記,她從來沒有做過讓他失望地事。

    這種反常情況令他從昨天開始就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這時候,門口的僕從忽然報告說國王的使者來了。

    索貝奧夫愣了一下,將那名使者請進來,然後那名使者帶來一個消息,說是陛下已經長久沒見索貝奧夫,甚是想念他,想邀請索貝奧夫去王都參加一次宮廷聚會。

    索貝奧夫並沒有多想。

    由於泰蘭米亞家族和泰加爾王國的依存關系,泰加爾王國時

    和泰蘭米亞家族家主的私交都相當不錯,在他們小的被安排在一起學習,索貝奧夫也不例外,他與現在泰加爾國王拿撒侖十世是從小一起長大玩伴。

    “回去告訴國王陛下,我會盡快去王都的。”

    使者依然恭敬有禮的道:“公爵大人,國王已經派來了馬車,他的意思是讓你和我一同前往王都。”

    索貝奧夫目中露出一絲驚奇:“國王陛下排車來了?”

    “是的,公爵大人。”

    索貝奧夫嘴上沒說,心中卻是有些納悶,國王是怎麼回事,只是見個面而已,約定個時間就成了,這種臨時就想拉人走的事可不多見。

    他想了一想,也沒敢往多壞的地方想,畢竟和拿撒侖十世幾十年的交情了,要說拿撒侖突然想對付他。絕對沒道理。

    “好吧,既然國王陛下這麼要求了,我准備一下和你啟程。”

    使者被安排在偏廳休息了一下,而索貝奧夫則進到公爵府後院,先讓下人准備禮物,然後他則和家裡妻妾道別。

    做完這些後,他叫來府中地管事約索,囑咐他在自己前往王都的時候打理好府上的事,而且還特別要求他處理從私島來的信件。

    約索從小跟隨在索貝奧夫身邊。幫助打理泰蘭米亞的大部分事務,可謂忠心耿耿,兼且為人聰明伶俐,可說是索貝奧夫第一心腹。

    在索貝奧夫告訴他自己受到邀請將前往王都時。約索目中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作為索貝奧夫的左膀右臂,而且是第一謀臣。

    約索想得比索貝奧夫更多。

    在索貝奧夫面前,他是任何話都會直說的,所以用懷疑的語氣道:“大人。國王陛下這麼突然邀請你,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有點怪,不過陛下和我確實有很久沒見了。”

    “就算是再久沒見,直接讓派馬車來請大人啟程。從覺得不合情理,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索貝奧夫想了一下,拍拍約索地肩膀:“不用太擔心了。陛下和我交情深厚。而且他的性子確實是比較急的。如果我這時候推三阻四,豈不是寒了他的心。”

    “大人……如果。我是說如果跨海船地事被陛下察覺了呢。”

    約索低沉的話語讓索貝奧夫臉色一變。

    “這不可能吧,私島的事是嚴禁外泄的,裡面都是絕對家族裡可以信任地人。私島也嚴禁外人進出,陛下每次派人視察私島都要提前通知,他們怎麼有可能知道。”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跨海船研制已經這麼多年,而且近一年來因為研制有了突破,我們泰蘭米亞家購買的鋼鐵,木料,晶核量都遠超往年,可是我們制造普通船只的量都在“有船司”登記在冊。雖然我們有收買“有船司”官員,可是這種事情畢竟不是萬分之一地穩妥,只要在我們購買原料和出貨船只上做下對比,很容易就能察覺出我們購買的原料大為異常。而且,這世界上除了死人,又有誰能保證絕對不會泄出一點口風,我覺得國王陛下知道我們私自研造跨海船的可能性並不小。”

    索貝奧夫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雖然泰蘭米亞沒有反意,但是跨海船事關重大,如果事情真讓國王陛下知道了,那果真麻煩。

    “那你說怎麼辦?我們現在還不確定國王到底知道不知道跨海船地事,他現在邀請我,我豈能不去。”

    約索同樣眉頭緊皺,大腦全速運轉分析厲害。

    “國王邀請大人,有三個可能,第一是真地只是想邀請你敘舊而已,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第二是他已經知道了跨海船地事,邀請大人就是為了興師問罪。最後一個可能,國王是想試探陛下,他也許知道了跨海船的事,可能不確定,如果大人推三阻四,他可能就確定了,如果大人干脆去了,也許他反而打消了疑慮,我認為第三個可能比較大,第二個可能也有。”

    索貝奧夫聽得有些暈:“約索,現在使者就在外面等著,拖不了時間。”

    “大人,還是得去……“約索沉聲道:“只不過同時我們也要做好准備了,雖然國王陛下就算對大人心存間隙,對大人不利地可能性也不大,不過做好准備總是萬無一失的。”

    索貝奧夫點點頭,目中也露出一絲凝重神色:“跨海船牽涉太廣了,不過卻是我們泰蘭米亞家族真正成為海上霸主的希望,絕不能出任何差錯,哪怕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約索點了點頭,在索貝奧夫耳邊說了什麼。

    索貝奧夫在回到前廳後,帶著兩個侍衛,和使者坐上國王派

    車前往王都。

    兩個時辰後。

    在半月城外港口,一輛地精疾速帆靠岸。

    一名頭帶鬥篷的年輕人從帆船上下來,看了看半月城。發現戰事並沒有爆發,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很快還是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異常。

    一路走進城裡,這種異常越來越明顯,雖然表面上看,半月城與以往一樣,喧鬧,繁華,但對楊政這個精神力遠超常人地怪物來說,即使只是人群中一個異常的眼神。也能引起他的警惕,何況這樣的眼神很多,很隱秘。

    他一路不作停留,按著瑪德蓮娜給他的地圖。前往泰蘭米亞大公府。

    在越靠近大公府的時候,那些人群裡異樣的眼睛已經越來越多落在他身上。

    楊政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不過論到追蹤盯梢,他是祖宗。

    所以楊政馬上拐進一家旅店,接著又從旅店的後門出去。接著又走小巷。翻牆,只不過用了短短幾分鐘,他不但甩掉了那些暗哨,而且站在了大公府一個很隱秘的牆角下。

    在確信四周沒人看到他之後。他翻進了大公府。

    要說瑪德蓮娜也確實心細,地圖連她父親平日辦公地書房和白天經常在的幾處地方都標注得詳細無比。

    所以楊政不費吹灰之力,就逼開了大公府裡巡邏的人。像幽魂一樣潛入大公府書房。

    但是這時候大公已經前往王都。當然不可能在。

    楊政正要離開到別處找找。就聽到門外有了聲響,然後一個面目嚴肅。身材瘦消,約莫三十來歲的人走進來。

    楊政吊在天花板上看了一會。

    發現那人正在處理書桌上地文件,雖然不像瑪德蓮娜給他描述的大公的樣子,但是這人顯然地位也不低。於是楊政輕輕的順著牆壁滑下,然後悄無聲息地落在那人身後,將一把匕首擱在他脖子上。

    那人被驚了一下,正要轉身,楊政冷冷喝到:“別動。”

    感覺到脖子上的冰涼,那人沒有動,他的城府也讓人佩服,除了開始被楊政有點嚇到外,此刻已經冷靜下來,用一種平淡的語氣道:“不管你是誰,說出你地來意,潛入大公府想做什麼?”

    楊政只是將一塊白色的雕刻著字的石頭伸展過去,放到那人眼前。

    “瑪德蓮娜小姐地護身符?”那人再次驚了一下。

    楊政此時說道:“看來我是找對人了,瑪德蓮娜說能認出這東西地就是可以信任地人。”

    他將匕首收回,而那人也轉過身來,微仰起頭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面前這個帶著頭蓬地高大陌生人。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有瑪德蓮娜小姐的護身符。”

    “我是誰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現在你們家族的私島已經被歐登王國和泰加爾王國聯合攻陷了,而我正是瑪德蓮娜排來通知你們的人。”

    “什麼?”那人無法再保持鎮定,驚得一叫,隨即連忙壓下聲音,低低叫道:“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泰加爾怎麼會和歐登王國聯手對付泰蘭米亞。”

    楊政三言兩語概括說了一下索貝羅的事。

    那人臉色聽得時青時白,楊政說完後他咬牙道:“該死的索貝羅,他怎麼能做這種事。”

    楊政淡淡道:“只是很普通的家族爭權而已,奇跡號的研制成功讓他對前途過於樂觀罷了,不過現在不是討論索貝羅是否有罪的時候,你現在該考慮的是趕快通知泰蘭米亞的家主,讓他帶領家族的人逃命吧,奇跡號已經停在泰蘭米亞東南一百海裡處,瑪德蓮娜小姐就在那裡等著你們,哦,對了,這是瑪德蓮娜寫的信,你看看吧。”

    那人接過信件後,仔細確認了筆跡,還有這種信件中根本無法偽造的暗鑒。

    在確認那封信和信裡面的內容後,那人深吸了一口冷氣。

    竟然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

    他看向楊政,眼裡充滿感激:“我是泰蘭米亞家族總管約索.泰蘭米亞,楊先生,我非常感激你對泰蘭米亞家族做的一切,我會盡快安排泰蘭米亞家族所有成員撤離的。”

    “你們家主呢?瑪德蓮娜的父親。”楊政問道。

    約索說道:“在兩個時辰前,他受邀前往王都了。”

    楊政吃了一驚:“現在去王都不是羊入虎口嗎?”

    此時約索臉上並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他淡笑道:“沒事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現在我家大人應該在回程途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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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3 17:07: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十一章 偷襲

    與楊政想像的不一樣,大公府並沒有特別大的騷動。

    潛藏在平靜之下的是洶湧暗流,約索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召集了大公府裡的重要成員,楊政帶回的信件也第一時間讓這些人看到。

    在爆炸般的消息面前。

    泰蘭米亞家族表現出一個大家族應有的風範,他們沒有像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而是馬上開始了應急討論。泰蘭米亞自從開始研究跨海船之後,一直都有這方面的應急預案。

    為了表現泰蘭米亞家族的誠意,他們還邀請了楊政一起參加這個會議。

    除了泰蘭米亞家族的重要成員外,包括占據重要地位的家臣總共有七八十人。

    約索盡量用簡短清晰的語言分析目前的狀況,然後看著眼前眾人,沉聲道:“這也許是泰蘭米亞家族五百年來最大的危機,因為索貝羅的貪婪,我們家族陷入困境之中,歐登王國與泰加爾王國聯合攻打我們,現在私島已被占領,半月城肯定也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所以,除了泰蘭米亞家族成員,剩下的家臣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離開泰蘭米亞家族,二是隨著泰蘭米亞家族逃亡海上。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選擇離開泰蘭米亞的站到左邊,選擇追隨泰蘭米亞的站右邊,無論選擇哪條,我都不怪你們。”

    說完這句話,約索閉上嘴巴。淡定的看著下面。

    而議會廳裡除了此起彼伏地呼吸,沒有人在這時候討論。

    最多……是用眼神做交流。

    過了少傾,只有稀稀拉拉的三兩個人站到左邊。

    一分鐘過去了,約索淡淡的看著左邊那幾人一眼,揮了揮手:“你們可以出去了。”

    那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離開議會廳。

    楊政這時候注意到約索嘴角不經意的抽動了一下,而他身後一名親衛也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楊政是什麼人,會不明白這其中蘊涵的意味,他可以斷定剛才走出去那幾個人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甚至可能包括他們所有親人的命,這個約索,還真是個狠角色呀。

    不動聲色的楊政繼續坐在那裡。

    接下來約索才開始正兒八經地說起逃亡的方案。

    旁聽了一會,楊政就知道泰蘭米亞家族有一條秘密通道通往造船廠。那裡還有一個私人碼頭通往海港。

    約索辦事有條不紊,在聽取大家的意見後,他開始分別布置注意事項,因為是整個家族逃往海上。甚至可能再也不能回大陸,所以任何可能用到的東西都要准備。

    糧食淡水這些自不用說,還有各種日常工具,包括鎬頭。錘子,鐵犁之類地東西,也許在將來開荒的時候都會非常重要。

    家族裡除了非常重要的人才和成員。其他那些干系不大的僕役。甚至買來地婢女小妾什麼的全都給些錢遣散掉。

    不過在遣散之前。絕不能泄露半分,最好是將他們集合起來捆在一起。

    ……

    一項項需要注意的條例像從電腦裡面輸出。約索足足說了五分鐘,然後開始分派人手,安排出海順序。

    事情無比繁雜,不過在約索的布置下,一絲不亂。

    楊政不由得感嘆,果然是大家族出身地管家,單是憑這種處理能力,已經絲毫不遜於接受過系統訓練的現代公務員。

    議會廳的人數越來越少,在約索一邊布置地時候,分配到任務地人已經退出去做准備工作了。

    最後,只剩下少許人還坐在議事廳。

    剩下地人無不眼神銳利,身體強壯,或者身穿高級法袍。

    約索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我們是最後墊後的,只有等泰蘭米亞地船隊安全離開後,我們才可以走。”

    剩下那些人完全沒有任何異議,站起來領命。

    約索布置完一切,回頭竟似才發現楊政坐在一旁般,微微一愣,斟酌道:“楊先生不如先走一步,前往造船廠……”

    “不用了。”楊政站了起來,起身向外走去:“造船廠肯定有人監視著,咱們來個調虎離山吧。”

    ……

    日頭西斜,陽光給半月城鋪上了一層鎦金色。

    繁忙的人群開始做最後的收尾工作,碼頭上都是回歸的航船,漁民們將打撈到的魚抬出船艙,而貨船則開始竟然有序的卸貨。

    一切都一日往日,半月城幾百年來都是如此。

    就在這時候,城內一聲巨響。

    震得大地都劇烈顫抖了一陣,人們驚恐的放下手中的東西,向著城內張望。

    人群裡更是飛速的閃出不少人,他們向著巨響傳出的方向跑去。

    過了一會,城內忽然衝出一些黑衣人,他們頭包黑布,雙手拿刀,一邊跑,一邊在城內扔著一些玻璃瓶子,這些玻璃瓶子只要一落地,就會發生一聲爆炸,然後玻璃瓶裡竄出一道火焰,一下子就吞沒了房子。

    人們驚呆了。

    這群突然冒出來的人猶如天降,而且像一群怪獸一樣,只知道撕碎眼前的一切東西。

    除了扔燃燒火瓶,那群黑衣人裡明顯有幾個法術高強的法師。

    在奔跑中,火球亂飛,遇到木制建築物,很快就將其吞沒。

    一時間,街上人流混亂奔跑,哭爹喊娘。

    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大吼:“歐登王國打進來了!”

    這時候,半月城內已經狼煙四起。至少幾十處地方被點燃了,半月城建築物多以木制為主,而且靠海風大,只要一吹,火勢便連。同時這些火焰瓶子裡不知道放了什麼,只要一燒辣煙氣就四處翻滾。

    被嗆到地人咳嗽得涕泗橫流。

    恐慌一但被觸發,根本無法竭止,隨著人流的哭喊逃竄。半月城內已成了一鍋亂粥。

    偏偏此時,城防部隊不知道去了哪裡。

    只剩那些黑衣人在城內囂張亂竄,繼續制造混亂。

    海港口更是亂了,一些卸貨的水手眼看大批的人從城內湧出來。而且城內火光四起,嚇得不行,連忙仍下貨物跑回船上,不多時。許多剛剛靠岸的船只又再次起航,企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其他船只有學有樣,也紛紛起航。

    還有更多的漁民也跳上船,拉起小舢板就往海上走。

    這時候混亂加劇下。為了逃命,搶船的,強行上船的更是不計其數。由口角發生爭鬥。再到劇烈鬥毆。許多人被掃下船,打進海裡。愈發使港口混亂不堪。

    整個港口遍布密密麻麻的船,哪裡還能認得清誰是誰地。

    在瘋狂逃竄的船只中,更不可能有人認出船只裡多了許多泰蘭米亞家族的船只,他們把標志和旗幟全都除掉了,正隨著混亂的船流湧向大海。

    這種混亂一直持續到那群黑衣人衝出了城門,殺上碼頭。

    在奪下一艘中型船只後,黑衣人一路衝向大海。

    過了許久,三條人影從碼頭附近一幢房子中閃出來,赫然正是楊政,約索,還有一名身材矯健地親衛。

    約索了望著碼頭方向,在確定泰蘭米亞的船隊已經混入混亂的船流中時,他神情微見放松,朝楊政道:“這次真是多虧了楊先生。”

    “不用謝我,反正都是你們自己的人出力。”楊政淡淡道。

    “我和扎古還要去接應公爵大人,楊先生此去一路保重。”約索朝楊政抱了抱手。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還是和你們走一趟。”倒不是楊政有多麼助人為樂,而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地事,他一向就會做好,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約索靜靜看了楊政一會,說道:“如此的話,我們去弄三匹馬來。”

    半月城是泰蘭米亞家族的地盤,僅對它地熟悉程度而言,約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在混亂的城鎮中,三個人又摸到了一個秘密據點,搞來三匹馬。

    三人都化了妝,然後在狼煙中衝出半月城。

    剛一出城,道路上就衝出許多穿著各種衣服的人,如果仔細看地話,還會把他們當做流民。

    楊政卻知道,這些人是泰加爾王國地密探,剛才城內一片混亂,這群密探肯定去了泰蘭米亞大公府,雖然那裡也有一定地布置,但是隱瞞不了多久,所以這些密談應該是在城外封鎖城門的。

    在見到三騎後,那些人果然拿起武器喊道:“停下!”

    楊政和約索對看了一眼,根本沒有什麼任何減速,反而一甩布條,綁住馬眼,然後狠狠掃了一鞭,健馬吃痛之下暴然增速。

    在對面那群人迎上來,三個人忽然從馬袋裡拿出幾個瓶子,朝著那群人砸過去。

    “轟轟轟”

    三聲連續地炸響,一大片火光衝天而起。

    當先幾個人渾身燃火,慘叫著四下翻滾,後面也有眾多人身上濺到火苗,也滾在地上。

    幾匹健馬橫衝過那條火線。

    楊政,約索還有那名親衛都拔出了刀。

    幾下相接,楊政隨手砍翻幾個人,衝了出去。

    約索和那名親衛手底下也不賴,左劈右砍,雖然不可避免的中了幾刀,不過也衝了出來。

    楊政甩手朝後面又扔了個燃燒瓶,加快馬速,三個人且戰且衝,逐漸那那群人甩在身後。

    約索和他的親衛都受傷了,他的親衛扎古大腿上還中了一箭,血一路滴著,卻不敢下馬包扎。三個人朝著官道一路前行,在確定甩下那群泰加爾密探後。才在路邊停了片刻,草草包扎了一下傷口,又拿出水來喝了幾口。

    少頃,兩人氣喘吁吁的將刀別在馬背上,看到楊政氣定神閑地樣子,約索贊了一聲:“楊先生真好武技。”

    楊政淡淡一笑,沒有答話。

    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三人又上馬,繼續前行。

    在約索的計劃中。在泰蘭米亞家主索貝奧夫前往王都的時候.已經有一群泰蘭米亞雇佣的盜匪前往中途攔截。所以索貝奧夫和使者是不可能到達王都的。

    盜匪“劫”下索貝奧夫後,將會帶著他前往一個事先定好的地點,然後索貝奧夫在那裡等待約索,悄悄出海避一段時間。

    這個事先定制的計劃即能讓索貝奧夫暫時躲避泰加爾國王可能的試探。又堵住所有人的嘴,到時候只要放出消息,花錢將索貝奧夫“贖”回來就是。

    現在事情生了一點變化,已經確定泰加爾國王不是試探還是下黑手。不過還在可掌控之中。只要接應到索貝奧夫,然後出海與瑪德蓮娜彙合,一起逃亡海上,那麼泰蘭米亞依然有卷土重來地機會。

    三人沿著道路一刻不停。半月城的混亂現在想必被控制住了,密探肯定發現泰蘭米亞家族的重要成員全部人去樓空,此刻就是互相拼時間。

    健馬狂奔了半天。已經口噴白沫。

    離預定的地點只有幾千米路程。忽然。楊政放緩馬速。

    另兩人都意識到有狀況,看向楊政。

    楊政擺手制止他們說話。跳下馬後,他沿著道路走著,時不時用腳戳戳地面。

    間磨。

    楊政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向一邊灌木叢,拔劍連砍幾下,約索和他地親衛也跳下馬來,他們一邊警惕看著四周一邊走到楊政身旁,然後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忽然大驚失色。

    在灌木掩蓋的地面上,露出幾只手臂。

    從手臂和地上的泥土看,這些人埋在這裡並不久。

    楊政走上前去,用手將那些松軟地泥土扒拉開,約索他們也走過來幫忙,過了一會,一張慘白的臉在泥土下面露出來。

    “是不是你們派去劫持車隊的“盜匪”?”楊政看著臉色已經非常難看的約索。

    他緩緩點了點頭。

    楊政在那屍體地臉上按了幾下,又撬開他的嘴巴看了看……

    “看來泰加爾的國王沒有你想像地那麼苯,你派來地盜匪都被他干掉了……這些屍體死亡時間並不長,大約是半小時前,現在你告訴我,離王都還有多遠。”

    約索已經被眼前地突發事件搞得有點失神,他澀然道:“還有二百公裡。”

    楊政仔細計算了一下,然後朝約索道:“把地圖給我。”

    “啊,什麼?”

    “地圖,”楊政冷冷喝了一聲:“提起精神來,還沒到認輸的時候。”

    約索看著楊政銳利如刀地眼睛,腦袋一凜,他掏出地圖,楊政一把抓過去,就在地上將地圖攤開:“我們現在在哪?”

    約索連忙指了下地圖上一個點,他發覺楊政現在變了一個人,那種強悍凌厲的作風如同沙場上的將軍。

    楊政順著那個點望去,口中冷靜的道:“圖上從我們這裡往王都的路線有兩條:一是北上,走一百余公裡通過勘拉城,然後折向東北走索奧,大約再走一百公裡路就能到王都;二是直接折向東北,走八十余裡到沙裡海灣,然後直線向北進入索奧,再八十余裡,也可以到王都。

    第一條路線的中轉站就在堪拉。這裡沿途都是官道,屬於重點防御地帶。況且在堪拉附近,無論南北都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所以若走此路,我們和國王軍隊正面碰撞的可能性極大。

    但走第二條路線的話,相比第一條而言我們占了很大的地利優勢:你看地圖標注,沙裡海灘西北數裡處就是叢林。那一帶地形異常復雜,叢林分布廣泛,是隱蔽行軍與潛伏躲避的好地形。我們可以提前趕往那裡,在索奧附近劫擊他們。

    他們現在約莫走了半個小時。按照正常地行軍速度,他們今晚只能趕往索奧歇宿,我們只要快馬加鞭,天色黑下來後,一定能提前趕到沙裡海灘。”

    楊政越說越流暢,在布置計劃,分析軍情的時候,他仿佛回到了南大陸,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沙場。目光明亮,說話斬釘截鐵,充滿無窮的自信。

    最後他在沙裡海灘靠近官道的密林處重重一點,惡狠狠的道:“就在這裡。可以布置計劃,殺他們措手不及。他們絕對想不到,還會有一只奇兵在那裡等待。”

    楊政說完後,又想到一點:“對了。你們有沒有夜盲症?”

    約索和親衛扎古都搖了搖頭。因為這個世界還比較落後,人們營養普遍不足,夜盲症患者奇多,所以楊政才有此一問。

    見他倆搖頭。楊政神色微喜:這就好,王都軍中夜盲症患者應該不少,到時候他們會點起火把的。”

    約索和他的親衛還在怔怔的看著他。

    楊政眉頭一皺:“有什麼問題嗎?”

    約索有點僵硬地搖搖頭。他此刻已被楊政身上無形的氣勢感染。剛才頹喪的心情一掃而空。不過……眼前這人到底是誰呀?瑪德蓮娜小姐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楊政此時表現出來地就像一只凶狠狡猾的惡狼,雖然其強大給於盟友無窮的信心。可是那種必露的鋒芒同樣叫人心驚膽戰。

    就算這樣,他還是略帶心驚地道:“我派出的盜匪足有一百人,可是看起來已經被國王軍干掉了,我們就只有三個人,就算是埋伏的話同樣不行吧。”

    楊政目光落在地圖上,過了一會緩緩抬起頭來。

    “你沒打過仗吧?”

    “呃……是……”約索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癢。

    楊政站起來,先走到馬邊,檢查了三個人的包裹,這次三人帶出來地東西還是比較多的,燃燒瓶還有八個,還有催淚干冰,他思考了一下,回身道:“這場戰鬥我來指揮,如果你們能貫徹執行的話,會有三成勝算,你們自己決定吧,因為很可能會送命。”

    約索和他地親衛互看一眼,又看向沒有什麼表情地楊政,咬咬牙:“一切就靠楊先生了。”

    天已黑,天氣漸漸冷下來,風從海面吹來。

    沙裡海灣低處山腳,岸邊是茂密地樹林,那裡樹木高大遮天蔽日,夜晚更是目不能視,是隱蔽伏擊的好場所。

    經過將近一個時辰地長途跋涉,此時楊政三人已經潛伏在這片樹林中。

    雖然夜晚的叢林很涼。但是三人都感覺到一種爆發前的沉悶。約索和他的親衛受傷了,此時已經將皮甲脫下,又將繃帶綁滿身體,看起來就像剛從古墓裡爬出來的木乃伊。細碎的金屬聲音在樹林中清脆地回響,楊政看了他們兩眼,在這種無比緊張的壓力下,兩個沒有經過戰爭的人顯然神經已繃到極至。

    楊銳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夜風的吹拂……

    這樣的戰鬥他已經經歷過多次,不過那都是久遠的事情了.

    然有隱約的興奮感。

    過了不知道多久。

    他在黑暗中猛的睜開眼睛,眯起眼睛適應了四周昏黑的環境。夜風微涼,他深深吸了口氣,猛的張開五指,又緊緊握住――誰又能料想得到,再過一會兒,如此寧靜美麗的樹林就要變成血肉橫飛的戰場?壓下心中的感慨,將注意力集中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上。

    此時,約索和扎古也感受到了異狀,呼吸微見急促。

    前方的道路上傳來細碎而密集的馬蹄聲,羅網已經張好,只等獵物自己投進來了。

    西南方向的丘頂紅光逐漸明亮。

    終於……來了!

    約索雖然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沉著,但此刻仍然從心中湧出一股恐懼和緊張混合的感受,不過隨即化做一種歇斯底裡的感覺。

    馬蹄聲越來越響,一騎已經翻過山丘,旗幟飛揚,在紅光映照下獵獵飛舞。

    楊政像一條蜥蜴一樣沿著樹干飛快的爬上一顆大樹,目光炯炯。他地目光落在那支馬隊中。估算著人數。伸手從腰間拿出幾瓶藥劑拋給樹下的兩人:“喝了它。”

    敵人在視野中已經清晰:人影綽綽,穿行在樹林中羊腸小道的敵軍隊列極長,有兩百余人。看他們士卒行軍時步調一致,塵土條條升起,清而不亂,果然是久經沙場的精銳之師。

    在隊伍中央,則是一些穿著高級法袍的人。

    他們被整支隊伍保護著,還有一輛馬車裹挾其中,馬車邊十幾個穿著銀色戰甲的騎士。將其圍得鐵桶般嚴密……馬車應該就是泰蘭米亞家主了。

    隨著部隊整齊的指令,整支隊伍的火把絲毫不亂,走動間宛如一條巨大的火蛇。

    還有前方不時飛躍而出地斥候,如同午夜的幽影。

    楊政心中也是多有贊嘆:想不到以水師聞名的泰加爾王國也有這樣的精銳地陸軍。這支隊伍的人數雖無想像中多,實力卻超乎想像,死打硬拼的勝算恐怕很小。

    火蛇越來越近。

    然而就在即將靠近楊政等人的埋伏點後,忽然一聲尖銳地哨聲。整個部隊忽然停住,煙塵即止。

    按照楊政的作戰方案,只要泰加爾軍隊再前行一段時間,他們就可以將幾根用杆杆原理支撐著的大樹推滾下坡。剛好將整支隊伍攔截為二,然後用燃燒瓶將大樹點燃,攔截掉一部分隊伍。此時他們就可以用催淚干冰攻擊存在馬車的那部分隊伍。借著夜色和催淚氣體地掩護殺出。在一片混亂中劫走馬車內的泰蘭米亞家主。

    這計劃可說天衣無縫。連約索這樣沒上過戰場的人對此都信心十足。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泰加爾軍不動了。難道他們發現了異狀。

    楊政看著幾顆斜支地巨樹,它們根部已經砍剩一小圈,下面用杆木支著,只要抽掉杆木,這幾顆巨樹就會翻滾下山坡。

    難道它們正地發現了。

    楊政在樹干上無意識地捏緊,而下方約索和扎古更是緊張得幾乎要跳出去。

    如果真的被發現,那就只有硬衝了。

    楊政深呼吸一下,竭力使自己地頭腦冷靜:這個地點正是最著名的伏擊地,據約索說,歷史上還曾經有一次非常有名的戰爭,正是在這個地方發生。而且這個地方盜匪極多。

    楊銳設身處地的著想,如果自己是對方領軍人物,那麼這樣的停頓……就是試探。

    如果是自己,在這樣深夜行走在這個地方,肯定也不會貿然前進吧。

    他想通此點,心中暗叫好險,連忙超樹下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他們別動,靜觀其變。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會兒,接著果然,隊伍又開始動了。

    楊政長長舒了一口氣,果然如他想的一樣。

    多年的領軍經驗看來還沒丟光。

    此時泰加爾軍繼續前進,漸漸的前方三分之二的隊伍已經越過了伏擊點。

    馬車也越來越近了,楊政迅速的爬下樹,朝著早就等得心髒麻木的約索和扎古發出信號。

    吱嘎、吱嘎、吱嘎……

    一連串的樹木晃動聲隨夜風傳動……

    在泰加爾軍隊還有些茫然的時候,幾顆巨木在搖搖晃晃中終於倒下,接著在山坡上以奔雷之勢滾下。

    滾動路線上的樹木早就被幾人設計過,隨著不斷撞擊,猶如多米諾骨牌一樣,越來越多的樹木翻滾而下……

    轟隆……

    慘叫聲,驚馬聲幾乎立時響起,無論多麼精銳的軍隊,在這種突然猶如山崩般的威勢前,也像豆腐般切開了陣形……還沒有結束,樹木不斷翻滾,一下子把道路上的軍隊打得四分五裂。

    狹長的道路被堵住了。

    軍隊分成了兩截,指揮的軍官大聲的呼喊,夜色裡,忽然飛出幾個黑黝黝的瓶子。

    在落到那些攔截的樹木上時,瓶子炸裂開,接著轟的竄起一條真正的火舌,整個官道映照在一片熊熊火焰中,幾個剛剛翻爬上路障的士兵渾身著火,慘叫著翻跌下來,不斷打滾。

    被攔截在這邊路上馬車,身邊只有三分之一的軍隊,不過馬車邊的銀甲武士,絲毫不見混亂。這時候已經有幾個法師在念咒語,企圖用聚水術將火撲滅。

    不過黑夜裡又傳來砰砰的響聲,接著大股白色的濃煙卷起來,嗆得法師們連聲咳嗽。

    楊政和約索他們不約而同向著馬車的方向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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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十二章 銀色黎明

    在一片白煙中,楊政三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用手中刀劍狂劈亂斬。

    黑夜中視野本來不好,這時煙霧又起,泰加爾軍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

    混亂中,他們的反擊不太有效,反而時有重傷到自己人,楊政衝在了最前面,此刻約索才見到什麼才叫凶悍,閃過了接踵而來的連續砍殺之後,楊政就地一滾,劈手而出的刀光如同斬破夜幕的死神鐮刀,一擊之下,欺近身邊的兩名士兵鮮血狂噴,都被劈做了兩段。在火光照耀下,他的身上淋漓著鮮血,像一頭在麥田裡狂奔的野牛,所到之處,踐踏出一片廢墟。

    在這種衝殺的氣勢下,約索和扎古看得熱血沸騰。

    面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沒想到戰況會進展如此詭異的境地。

    在前面那頭惡狼的帶領下,他們也覺得手上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心中沸騰著無數廝殺的欲望。

    三個人掘地般衝開了一條路。

    馬車也越來越近。

    這裡也是靠近燃燒巨木的地方,熱浪撲面,光線充足,十名銀甲騎士分成一個品字型圍著馬車,他們的面目被甲面覆蓋著,只剩下冷冷的金屬光澤,在火光下,那是一種凌駕死亡之上的奇異感受。

    楊政從白煙裡徐徐走出,他早就看到了那群銀甲騎士。

    在他眼裡,也只有這群銀甲騎士才是可以匹配的對手。

    衝天地火光急劇的跳動著。在他臉上形成明暗交錯的立體感,廝殺後,一種血液黏稠翻滾的感覺在他體內流動。

    楊政微微翻著眼皮。

    手中的劍斜指向地,鮮血順著銀亮的劍體蜿蜒而下,墜掛在劍尖,逐漸飽滿。

    四周的戰鬥仿佛已消失不見,在夜風中獵獵震動的,只有難以言喻的凄厲氣氛!

    風中,劍尖那滴血不斷漲大。顫抖,終於……它無法承受重力,在劍尖滑落,與此同時……一股冰寒地殺氣也衝天而起。

    楊政向前奔跑幾步。右手握劍直指,劍尖對著的是品字型的最頂端。

    那是對方最尖銳的一點,也是防御最脆弱地一點。

    這樣的戰鬥,只有以硬撼硬。

    空間仿佛已經凝固成靜止的畫面。隨著雙方的不斷接近,兩者間地空氣已燃燒起來。

    轟然巨響聲中,戰馬大聲驚嘶著離地飛起,以萬均雷霆之勢向楊政筆直地撞過來。馬兒在視野中瞬時間膨脹擴大。長槍頂端銀亮的一點如日之光,要刺痛人的眼睛。

    戰馬加人加重甲,至少上千斤。

    楊政只有一人一劍。

    此時來不及多想。也不用想。楊政早就抱定了硬撼的決心。電光火石地一瞬,硬生生將前行的勢子轉化為下墜。就在槍鋒降臨的瞬間,他地劍一撇,然後順著槍尖劇烈地摩擦劃過,耀起劇烈地火星,在沿著槍尖劃到底部的時候,鐵劍地劍體都被劇烈摩擦的高溫蒸紅了,將原來的平伸直刺轉化為斜斜一擋,同時身體如同蝴蝶一樣輕靈的竄過奔騰巨馬的腹部。

    蓬的一聲,巨馬慘嘶,鮮血飛濺,在高溫下化做一團血霧。

    剎那間一道鬼魅般人影顯身於血霧之中。

    在巨馬落地的瞬間,那鬼魅般的影子已經穿出血霧,帶起另一道紅光。

    撲簌簌……

    一顆閃耀銀色的腦袋在空中打了幾個滾,跌落在地。

    楊政落地後,還沒多想,火光忽然暗淡下來,耳邊已傳來奔雷般的怒吼,凄厲的勁風銳響再度從頭頂劈下,只是這一次,竟然分化成數股,從三個方向撲殺而來。

    來得好!

    楊政此刻正處於戰意巔峰期,狂亂的殺氣在眼窩裡流轉。

    他像只野獸吼了一聲,拔地而起,整個人如同一支射出的矢石,空氣都被大團大團的吞咽,吸附,旋轉……

    剎那間,手中的鐵劍已經化成無數道黑色的劍芒。

    天空中掠過三道沉重的黑影,凝壓而來的氣勢如泰山一般,在那觸碰到的一剎那,四周的光華急促的閃動起來,明暗交錯的光線晃的人睜不開眼睛,這其中,只傳來無數暴烈的撞擊聲。

    ……

    聲音密如雨點,噴濺出的火星像盛開的煙花。

    這種層次的較量依然超出了約索等人的想像,他們退得遠遠的,只看到那白煙,火光裡,時而閃動的影子。

    馬嘶,人咆!

    火光裡,也不知道彙聚了多少人。

    忽然,一聲叮的脆響,那些跳動的光影在急速的收縮。

    衝天紅光在四周剝剝地閃耀,難以忍受的高溫巨浪從四面八方向四周排擠。白煙像波浪一樣連綿不斷的向外撞擊……

    一個人影就站在燃燒的巨木前。

    楊政的外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破損遺棄,他赤著胸膛、雙腳沉穩的支在地上,緊握的鐵劍已經斷得只剩下握柄。烈火將他好似鋼鐵築就的肌肉映得通紅透亮,仿佛地獄火海中矗立的魔王!

    晶瑩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凝聚,又緩緩向下滲透,在面頰上形成一條條的水,從下巴上成串的滴落。風在嗚咽,將四周的狼煙吹散,逐漸顯現出他身前的景像。

    那是一灘崩碎的修羅場。

    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與折斷的兵刃橫七豎八地散落四方。

    那些銀甲已經散落一地,竟然連最堅固的鎧甲都被直接斬斷,在看到這一幕地所有人眼裡。這已經不是事實,而是夢魘。

    只剩下三名銀甲騎士還能騎著馬!

    但只是好像,在他們後退的時候,一大片血光忽然從他們身上的關節交錯處閃動。

    接著他們如同木偶一樣斷裂成一塊塊。

    約索仿佛看到了一個魔王在跳動的火光中一閃而逝……那兩顆毫無生機卻猩紅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然後消失於黑暗之中。

    此時,他幾乎呼吸頓止,回過味來已滿身大汗。

    楊政微微一閉眼,該死的楊秋!又不經過自己命令就擅自出來。

    他扔掉那劍柄,看向那輛馬車。在馬車的門簾處,一個紫紅色臉膛的壯漢正用一種呆滯地目光的看著他,見到楊政看過去,那壯漢身體也是一個哆嗦。在他的腳下,一個無頭的銀甲騎士屍體正趴在那裡。

    這是在戰鬥中,眼見無望地銀甲騎士准備玉石俱焚,將馬車內的人殺死。結果被楊秋一刀砍掉腦袋。

    楊政走向那馬車,順手朝著還在發呆的約索和扎古。

    兩人如夢初醒,連忙跑向馬車,那紫臉壯漢正是泰蘭米亞索貝奧夫.

    :奪路狂逃。

    四周那些士兵哪裡還能抵擋。楊政抓起長槍。幾次衝鋒。打開一條血路,在夜色中。四騎消失無蹤。

    此去一路上,約索和扎古護著索貝奧夫,竟然不敢靠近楊政五米範圍內,一路無話。剛才在楊政碎屍銀甲騎士地一幕實在太恐怖離奇,他們至今還未讓自己從中恢復過來。

    馬匹狂奔了一夜,半路累死一匹,終於在天亮後趕回了接應點。

    直到上了船,跨海揚帆。

    眾人仿佛才總昨夜的瘋狂中清醒過來,約索和扎古倒在船板中,重重喘了一口氣。

    索貝奧夫從昨夜馬車上下來後都沒怎麼說話,此刻坐在約索他們身邊,目光卻充滿驚懼意味的看著在前面操船的楊政。

    相比於約索,索貝奧夫是更直接體會到楊政恐怖地人。

    在楊政與銀甲騎士交鋒的初始,他就通過馬車上窗口目睹了這一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無法相信,有人能硬捍十名全副武裝的“銀色黎明”騎士。

    是地,銀色黎明,泰加爾王國地王牌。

    北大陸排名前五地陸軍騎士團。

    不要以為北大陸是魔法國度,所以騎士稀少而脆弱。

    稀少是對的,脆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在北大陸,真正能夠成為王牌騎士地武者,都是通過聖火教進階考驗的改造人。一如卡蒙一樣,他們都有在戰鬥中異化的能力。

    銀色黎明,泰加爾的王牌陸軍,人數只有百人,確是全部二級進階武者。

    他們恐怖的實力可以稱得上陸上的殺人機器,即使是大魔法師,只要被他們欺近五十米內,絕對沒有幸存的可能性。在戰鬥力方面,他們完全體現了比大魔法師更恐怖的實力。

    北大陸是沒有劍聖的,不過若按品級來算,他們的戰力至少介乎於劍聖和大劍師之間。

    索貝奧夫昨夜在發現銀色黎明隨同後,就已經完全絕望。結果也與他猜想的一樣,那些泰蘭米亞雇佣的“盜匪”在半路殺出後,僅僅十分鐘,就被銀色黎明剿滅。

    他甚至准備好隨時自絕,以讓泰蘭米亞得以保存。

    可是,夜晚忽然發生的動亂。

    卻是那麼詭異和不真實,他在馬車內,看著那個像魔王一樣出現的男人,用一種奇詭的手法斬殺了一名銀色黎明騎士,當時他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

    接下來……更是一場堪比惡夢般的戰鬥。

    雖然銀色黎明是他的對立方,可是在旁觀中,索貝奧夫甚至都對銀色黎明那群人於心不忍起來。

    從戰鬥開始,就一直持續的壓迫,瘋狂而詭異的攻擊,血腥而殘忍的肢解。

    從頭至尾,那股詭異的味道就沒有消散。

    那好像不是看兩個勇者之間的對決,而是看著一只幽魂在空中飄蕩。所到之處,一片血腥狼籍。

    所以戰無不勝,實力超強地銀色黎明也崩潰了,他們能和人鬥,卻不能和無形無質的鬼魂戰鬥,所有銀色黎明騎士在異化的時候都被直接切割,他們甚至都無法發揮出本身應有的實力。

    終於,有一名銀色黎明騎士大叫著衝向索貝奧夫,准備將他殺死。然而在掀開馬車簾幕的一瞬間,那人的頭顱就好像被風吹走了一樣,血泉在索貝奧夫的身前噴濺,索貝奧夫在那血霧彌漫中……好像看到了一雙極其冰冷的猩紅雙眸。

    那似曾幻覺的一幕至今還無法在腦海裡消散。

    從被救下。逃跑,上船,一直到現在,索貝奧夫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雙血色之眼。

    他本能地想將那歸為幻覺之類,可是,楊政是真實存在的,只要一見到他。就會想起那雙眼睛,想起那些廝殺的一幕幕。

    索貝奧夫這輩子沒有如此恐懼過。

    這樣的人,哪怕是來救他地。索貝奧夫都覺得心裡滲得慌。

    楊政此刻自然不會去關注自己在其他人眼裡是魔王還是天使。這些事情都不在他考量範圍之內。現在他只想趕快與奇跡號會合。

    午時三刻。

    碧波翻滾的藍夢海上,堡壘般的奇跡號在緩緩行使。它的身周是幾十艘大型八桅帆船。

    但與奇跡號在一起,這種現今最大地帆船也如同玩具船一樣,跟隨在它身邊的時候,奇跡號更像是一只蜂巢,而四散的八桅帆船則是巢穴邊飛舞的黃蜂。

    此時,泰蘭米亞家族所有重要成員都彙集到了奇跡號上。

    人人刀甲在身,一副劍拔弩張地模樣。

    站在一角的索貝羅與他的手下,正與泰蘭米亞家族地其他成員對峙著,瑪德蓮娜站在中間,正與一名年歲頗大地泰蘭米亞家族長者說著什麼。再遠處,就是萊戈拉斯和那群海盜了,他們抱肩斜站,一個個臉上都流露看好戲地神情。

    “叔公,這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總之現在還不能動索貝羅。”

    瑪德蓮娜小心翼翼的說著。

    那名長者,也是瑪德蓮娜祖父地弟弟索斯蘭奇,是目前泰蘭米亞家族輩分最大的長者,此刻索貝奧夫不在,自然是以他為首。聽到瑪德蓮娜的話,索斯蘭奇臉色微沉道:“瑪德蓮娜,索貝羅背叛家族,勾結泰加爾王國,自然要家規處置,何以你還要替他說話。”

    瑪德蓮娜連忙道:“叔公,我絕不是替他辯護,索貝羅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就算再怎樣處置也不過分,可是目前,我們最好還是再等上一等,等父親到了再說如何?”

    索斯蘭奇年老成精,怎麼會察覺不出其中必有蹊蹺。

    以索貝羅犯下的罪過,泰蘭米亞家族人人得以誅之,先拿下必然沒錯,可瑪德蓮娜非要等到她父親來了,要是其中沒有貓膩他絕對不信。

    只是瑪德蓮娜在族中地位也不低,一向最受索貝奧夫寵愛,這次又立了這樣大的功勞,索斯蘭奇倒也不能不給她面子。

    他想了一想,沉聲道:“既然孫侄女這樣要求,那我們就再等等,護衛們,都看緊了,不要讓索貝羅和他那群手下離開甲板一步。”

    周圍轟然應諾。

    索貝羅臉沉似水,看不出內心在想些什麼,瑪德蓮娜倒是暗松一口氣,現在這種情況,只有等父親和那個人回來再說了。

    這時候,精靈王子忽然穿過眾人走向瑪德蓮娜。

    他雖然已經化妝成人類的樣子,把尖耳朵隱藏起來,不過面容並未大改變,看起來實在美得不像話,所以一下子吸引住眾人目光,連一向沉靜的瑪德蓮娜看到也心跳加速

    並不是說愛上精靈王子,不過這種通殺的美麗還是令人難以抗拒呀。

    瑪德蓮娜臉色微微發紅的看著萊戈拉斯走近,精靈王子微微俯身,用一種柔和的語氣道:“楊快到了。”

    一聽到它的話,瑪德蓮娜頭腦為之一清,她急切道:“在哪?”

    萊戈拉斯望著天空。此刻,高空中正有一只綠色的小鳥在起伏飛掠,他淡淡道:“就在前面……”

    海面上,一個黑點逐漸出現……

    奇跡號地鷹眼水手發出信號。

    瑪德蓮娜連忙快走幾步,從一名水手手裡搶過單筒望遠鏡,過了一會,她發出一聲驚喜的喊叫:“父親來了!”

    一聽到她的喊聲,整個奇跡號都沸騰了。

    所有泰蘭米亞家族成員都彈冠相慶。

    奇跡號拋下船錨,在海上停住。幾艘帆船前往迎接,過了少許時間,在幾艘船只的簇擁中,楊政。索貝奧夫,約索,扎古四人出現在眾人眼裡,一路歡聲雷動。

    從約索。扎古身上綁扎的繃帶看,就知道他們經歷過多麼驚險的戰鬥。

    一登上奇跡號,索瑪和瑪德蓮娜就衝向走在最前面的紫臉大漢,大漢一把抱起索瑪。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環住抱著他腰身的瑪德蓮娜,臉上浮現慈愛的笑容:“瑪德蓮娜。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父親。能再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

    索貝奧夫笑聲中有些澀然:“我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們。”

    只不過過了短短兩夜。身為船王世家地泰蘭米亞就遭此巨變,實在也讓這個四十多歲的壯漢有些承受不住。

    瑪德蓮娜聽出了索貝奧夫語氣中的蕭索之意。安慰道:“父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而且跨海船不是已經研制出來了嗎?你看看奇跡號,多麼偉大的傑作,它可是在你手裡誕生地呀。”

    無可否認,奇跡號確實是難以想像的傑作。

    每一個造船者都會為了這個奇跡感動,索貝奧夫當然也不會例外,他站在甲板上,注目著這頭在海上載沉載浮的鋼鐵怪獸,心頭湧起無數思緒,為了它,泰蘭米亞付出了多少。

    鋼鐵,木料,晶核,耗費不知凡幾。

    最後,甚至整個家族都為了它流亡海上。

    此時,只用喜悅一種情緒,是不可能的,也許除了激動之外,更多地還是傷感吧。

    瑪德蓮娜此時微微撇著頭,從索貝奧夫的肩側看向他的身後,楊政正和萊戈拉斯在說著什麼,此時他身上依然衣服破爛,粘滿血痂,頭發見亂,腰上的劍都不知所蹤,一望便可知道經歷過什麼,然而即便如此,他地臉上也只是那種淡然的神色,這世上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撥動他的心弦。

    也許是感受到她地目光,楊政也回身一看。

    他看到在父親懷裡地瑪德蓮娜,淡淡一笑,這時候,他地臉上竟有一絲溫情。

    瑪德蓮娜呆了一下,也回以一個感激的笑容。

    奇跡號掉頭駛往藍夢海深處。

    是夜,夜涼如水,楊政脫去滿身血污地戰衣服,洗浴了一番後,穿著寬松的上衣,前膛赤裸,坐在船頭的頂舷上,任由晚風吹過鬢角,亂發微微飄動。抬頭仰望,一彎明月高掛中天,被烏雲蒙上一層輕紗,朦朦朧朧地將光芒散落在海面上。在月光照耀下,無邊無際的藍夢海大雨過去,粼粼閃動,仿佛是無數的繁星。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後仰支身,微微眯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昨夜的一場廝殺,讓他回憶起南大陸的點點滴滴。

    王後姐姐,她現在好嗎?

    還有調皮的斯帝安,在登基之後,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早就離他遠去了吧。

    還有如雪那傻丫頭,自己詐死,她應該是最難過的吧……對了,還有冰雲,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怎麼會看上自己,希望她能忘了自己……

    ……

    “在想什麼?”一把清潤的聲音在他身側想起。

    楊政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

    “怎麼不去陪你父親。”淡淡的聲音。

    “我是來向你道謝的。”

    楊政坐直身體,懶散的道:“你不用謝我什麼,這算是等價交換吧,明天我就會把奇跡號取走。”

    一個嬌小的身影努力去攀那船舷,奇跡號的頂舷比她人還要高,此刻她看起來就像一只搖搖欲墜的蝙蝠。

    看著她不屈不撓的樣子,楊政有些頭疼起來,伸過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拉上來。

    “謝謝!”瑪德蓮娜微笑著。

    楊政忽然呲了呲牙,眼睛幽幽的籠罩住瑪德蓮娜,陰森的聲音從他嘴裡吐出:“你沒明白嗎?明天我就要拿走奇跡號。”

    他的聲音比寒風還要冷,吹拂過去時,瑪德蓮娜脖子上迅速泛起雞皮疙瘩.瞳孔微微收縮.身體劇烈的顫了一下。

    楊政甚至能直接感受到瑪德蓮娜的恐懼,畢竟以他的精神力,用來對付普通人,已經小題大做了。不過看著這個死倔的丫頭也會這樣恐懼,楊政心裡還有有股陰暗的快感。

    然而,瑪德蓮娜只是顫動了一會.然後用艱難的語氣說道:“你拿奇跡號也可以……我會跟著的。”

    楊政驚異的看她一眼:“你不要你的家族了,你的父親,弟弟,還有那麼多親人。”

    瑪德蓮娜說道:“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不過我們既然擁有了奇跡號,在海上就已經處於不敗之地了,只要尋到一個目前船只都無法達到的島嶼,能讓家族在那個島嶼上休養生息,然後你便可以拿走奇跡號,隨便去哪都可以。”

    “看起來,你早就做好打算了。”楊政哈哈笑起來,四周壓力為之一松:“如果你能保證說服你的家族,那我也沒什麼意見。”

    瑪德蓮娜在心底暗暗松一口氣。

    “放心吧,父親已經答應了。”

    “你父親這麼好說話?”楊政微有些驚奇,畢竟奇跡號是泰蘭米亞家族的立族之本,就算他楊政幫了泰蘭米亞家族大忙,這麼簡單就答應了還是很意外。

    瑪德蓮娜臉上也有些奇怪神色:“是呀,我一說你需要奇跡號,父親很快就答應了。”

    “看來你父親還挺識趣的嘛,那你有沒告訴他,他那寶貝女兒已經是別人家的丫頭了。”楊政故作陰森狀,他發覺恐嚇下這個倔丫頭還挺好玩的。瑪德蓮娜這次沒被嚇到,只是大大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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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十三章

    “桂月一十四日,航行進入第三天,一切正常。”瑪德蓮娜將桌上那本藍色航海日志翻過一頁,白色鵝毛筆在她手中靈巧的打了個轉,接著寫道:“東偏北32度,速度28海裡每+

    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會在三個半小時,也就是您通常所說的一個時辰又六刻後,到達第一個中轉島嶼。尊敬的楊。”

    “恩。”楊政隨口答應一聲,頭也沒抬,繼續埋首在眼前一大堆圖紙中。

    船長室裡的尷尬狀態已經持續的夠長了。

    “要不要我幫您把魔法時鐘的設置改成南大陸的時間單位?”瑪德蓮娜低聲地問道:“這樣您會更習慣一些的,尊敬的楊。”

    “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那麼多形容詞。”楊政完全沉浸在奇跡號的精巧復雜中,對於打擾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瑪德蓮娜已經摘下艙壁上的魔法時鐘,一邊靈巧的撥動著,一邊自言自語,:“一時辰相當於八刻,每刻相當於三沙漏……”

    那個冷漠的男人對此恍若未聞,一張張圖紙在他手中翻過。臉上那如同冰山的表情沉默至極,只有眸子中偶爾掠過的一絲狂熱,表示他的思緒並不平靜。

    真是個古怪的家伙。

    遠航一開始,就要來了奇跡號的全部圖紙。然後就把整個船隊的一切丟給那個俊美到不像男人地同伴,自己則躲在船長室裡鑽研。狂熱地像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一日三餐都是瑪德蓮娜送來,不過基本上一絲未動就又給端了回去。

    這三天根本沒有停下來休息,只是偶爾喝一口水,如果瑪德蓮娜把水杯遞到他手裡的話。

    瑪德蓮娜雙手托腮,坐在他對面,偶爾會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時候給他下毒的話,他應該不會察覺吧……”

    主人,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幾天前還是船王家族的長女。受到無數人的崇敬,今天卻已經完全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私有物,盡管他未曾碰過自己一下。

    冷靜剛毅,又瘋狂暴烈。這樣極端相反地特質,偏偏又如此完美的結合在這個人身上。

    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什麼樣地磨難和淬煉,才帶來這樣的氣質?

    “原來是這樣的!魔法海水淡化器!”

    楊政眉毛挑了一下,平靜的表情並無法掩蓋他眼眸中地震驚。他推開船長室的門向外走去,瑪德蓮娜急忙跟著跑出來,在走廊轉角處,楊政已經不見了蹤影。

    “姐姐!”索瑪蹦蹦跳跳的出現在面前。身後跟著的是萊戈拉斯。這精靈王子俊美地容顏上掛著一絲苦笑。

    “姐姐,小萊叔叔的樹藤好棒!我們要去釣魚了!”索瑪興奮的舉起手中地魚竿。

    自從遠航開始,萊戈拉斯就被索瑪纏住了。如果不是多事想安慰下這個小家伙。所以展示了幾個絢麗地魔法。眼下這種情況是不會造成地。

    盡管對於海洋生物的無謂殺戮。同樣是違反了精靈地信仰。可是航海者要獵取海魚補充給養,也是人類最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萊戈拉斯在楊政的影響下。已經逐漸了解人類的生存狀態,並不像最初進入人類社會那般格格不入。

    同樣他也清楚眼前這個無憂無慮的小家伙將來面臨的是怎樣的腥風血雨,作為泰蘭米亞家族的繼承人,他的一身也許早就是注定顛簸坎坷的。在這種憐憫的情緒下。

    盡管每次都於心不忍,他還是每次都陪著小家伙到甲板上,跟海洋生物為敵。

    順便在未來船王被風浪卷下海時撈他上來,這樣有紀念意義的事情不多,才兩次而已。

    船上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美麗的王子是最好說話的,最值得親近的,至於他幾乎憑借一人之力占領整個奇跡號的強悍,早已淹沒在男女通殺的優雅和美麗之下。

    每次見到萊戈拉斯,瑪德蓮娜都會不自覺的臉紅。少女匆匆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便向供應淡水的底艙奔去。

    底艙,巨大的海水淡化器像座小山一樣矗立著。楊政伸手到水管下掬起一捧清水,撲到臉上。

    一陣清涼傳來,頭腦也清醒了不少。在船上每一處新發現,都讓他興奮不已。這是新的文明火種。

    奇跡號,真正的奇跡,不僅僅遠遠超出這個時代人的想像,甚至超出了楊政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人的估計。

    如果非要拿什麼地球上的船只類比的話,奇跡號應該更像一艘核動力的巡洋艦。晶能爐相當於一個小型的核反應堆。一百五十米的船身,近萬噸的排水量,確實可以在這個時代擁有幾乎無限的續航力和無敵的海戰能力。

    而這並非是單純機械文明的產物,更像是魔法和機械文明綜合的結果。從泰蘭米亞家族手中得到的那一箱圖紙,憑著楊政過目不忘的能力,只需一天便已囫圇吞棗的記下。

    而深究之下,也給他帶來更大的震撼。

    晶能爐代替了核動力來作為發動機,魔晶石代替了火藥來驅動火炮,精細的魔法陣代替了電子技術來操縱船只。

    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和地球略有不同,從而發展出不同的文明。但是,建造如此復雜的文明產物,仍然需要有許多共同的東西。

    復雜完善的科學體系,對科學體系的規模運用,龐大的工業,對大規模生產的合理組織……

    哪怕一個簡單的齒輪,它在哪裡設計

    裡冶煉?在哪裡加工?那些設計它的工具、制作它地自哪裡?再向上推。生產這些機器的機器呢?

    一艘巨艦背後,是一個完整的工業文明才對!而這艘奇跡號卻如此突兀的出現,一切的秘密包含在這一箱圖紙中,只有一個解釋,有外來的力量在推動著這個世界的發展。

    楊政又想起關於“雲中城”的傳說,這個文明是有人在推動著的。

    聖殿和雲中城,超乎這俗世存在地力量。

    只有它們才有此能力,而那個留下這一箱圖紙的神秘女人,又和自己一直苦苦找尋的斯嘉麗有什麼關聯?

    她又為何要留下這樣一個文明火種呢?

    想到這一切。楊政感到自己的腦袋都大了一圈。

    不管它了,到魔幻群島,見到魔鏡,應該會有線索吧。

    接下來地一個星期裡。楊政繼續著他的研究生活。在星界中漫長生涯使他擁有比常人更能忍耐寂寞,越深入鑽研,越為奇跡號所驚嘆。

    當初他和萊戈拉斯兩人能夠戰勝奇跡號,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僥幸。

    索貝羅只是第一次使用奇跡號。他的研制實際上是照本宣科,他沒有吃透奇跡號。

    如果讓今天的楊政來操縱這艘船,十個萊戈拉斯也沒法靠近!

    瑪德蓮娜則繼續寸步不離地跟著這個冷峻的主人,像是他的尾巴。她似乎完全習慣了兩人之間這種奇怪的氣氛。完全無視楊政地冷漠。不管他是在風暴中爬上主桅杆觀察魔法陣,還是在跳下海去研究螺旋槳的運轉。

    這少女始終跟著,船王家族的長女。以海為生。以船為家。這些都難不住她。

    楊政每次都是淡淡地瞥一眼她。只要別人沒有影響他地生活,那麼楊政是有足夠地容忍力的。

    “航行第十六天。下午三點對分艦隊進行最後一次淡水補給,第一分艦隊離開船隊。”

    藍色地航海日志緩緩合上。

    從准備制造奇跡號開始,泰蘭米亞家族就有著流亡海上的打算。一切都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著。利用奇跡號上的魔法海水淡化器,支撐遠航最重要的淡水可以近乎無限的補給,但是並不代表整個家族可以拖家帶口的在海上流浪。

    發現可以勉強供人生存的島嶼,就分出一部分船艦來落腳,然後在大航海圖上做標記。因為誰也無法知曉,前路上還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將整個家族分成數股來分散,生存延續下來的機會要大得多。

    每到一地,都灑下一把種子。

    瑪德蓮娜說服了他的父親做出這樣殘酷而理智的決定。

    因為每一次這樣的分別,在這個航海技術極其落後的時代,已經意味著生離死別。

    誰也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再見面。

    跟隨出發的八桅帆船,若沒有奇跡號制造的淡水支撐,本身續航力最大不過一星期,從現在開始離開艦隊,即使有人想返回大陸去也無法辦到,更無法泄露整個家族的行蹤。

    三天內,四個分艦隊離開,只有奇跡號向著藍夢海的深處航行。

    那是完全未知而凶險的旅途。

    送別最後一個分艦隊回到船長室,瑪德蓮娜的眼圈還有些紅。

    “舍不得了?”楊政淡淡的聲音從一堆圖紙中傳來,他依然埋首其中。

    這是幾日來難得的主動搭話,讓瑪德蓮娜心弦微微一顫,知道楊政並不是完全的無視他們,那種憂郁的感覺也消淡了不少。

    她緩緩道:“雖然知道這樣對泰蘭米亞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可是心情還是沒辦法好起來。”

    楊政微微仰起頭看著她,用一種很奇特的語氣說道:“這是正常的人類情緒,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女人中很少有你這麼堅強理性的。”

    “我倒寧願我能像個小女人樣不想那麼多,有時候無知才是幸福。”瑪德蓮娜用淡淡的自嘲著。

    楊政撇嘴一笑。

    拋棄一切情感,以絕對的理智來做決策。

    任何時候都保持冷靜的心。

    如果自己當初能夠這樣子,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吧,這個瑪德蓮娜,還真是人令人“驚艷”的有趣女人呀。

    楊政站起來。透過水晶舷窗外面無垠地藍色水面。

    “瑪德蓮娜,其實你很清楚你永遠也無法成為那樣的小女人吧,就像有時候我也向往拿著幾箱金幣,找一個安逸祥和,沒有人認識我的村莊,當個安樂的富家翁,可是,那終究不是符合我自身性格的生活,就算真的過上那樣的生活也很快就會厭倦。人類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

    瑪德蓮娜默默的站在那裡,眼神裡卻閃過一抹驚奇。

    在這個時候,她才發覺眼前這個神秘強大地男子其實也還是一個人,他同樣有著七情六欲。有著與她類似的煩惱。

    聰明人之間,同樣也是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謝謝你,楊。”

    “要謝我就用行動吧,我可是征用奇跡號的。”楊政背對著她。挺立的身軀,沒有一絲抖動。

    “現在奇跡號上泰蘭米亞家族嫡系精英一百六十五人,都會服從您地命令,聽從您的調遣!”

    楊政緩緩轉過身來。雙眼微微閃亮:“那麼好吧,也該做些事情了,你去通知萊戈拉斯。改變航向。西偏北三十二度。直線前進!”

    甲板上,聽到這個消息的萊戈拉斯立即驚叫起來:“脫離航線嗎?左右兩側都有大群的赤鯊群出沒……

    瑪德蓮娜臉上沒有絲毫驚慌:“楊說了。這樣可以早些抵達魔幻群島。”

    正午時分,站在奇跡號地操控室向外望去,遠方天水一線,幾乎分辨不清海洋和天空。

    在楊政和萊戈拉斯面前,泰蘭米亞家族的核心人物,幾乎全部聚集於此,族長索貝奧夫、總管約索,繼承人索瑪,當然還有瑪德蓮娜。

    其他包括家族長老索斯蘭奇,都已經隨前幾天分出的分艦隊離去。那二十七個不成器的海盜僕役,也早被楊政趕到分艦隊去了。

    楊政手下地十七海盜中,隊長薩芬和副隊長瑞昂,分站在楊政左右,一臉彪悍之色。

    “這個東西,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雷達’?”索貝奧夫好奇的盯著眼前地晶石平板,那屏幕地藍色底色上面,是不停移動地各色小光點和團塊。

    “利用桅杆上布置的魔法陣和凹型接收器,可以感應到遠方元素地輕微波動,然後,信號轉化……投射到這個晶體表面上。”楊政解釋道。北大陸語中根本沒有“雷達”這個詞,楊政只好把地球上的概念搬過來。

    “這片黃色,是代表……”瑪德蓮娜在屏幕旁端詳了半天,突然問道。

    “是土元素。”

    “那就是有島嶼了!”瑪德蓮娜興奮的道。

    屏幕上代表土元素的黃色塊越來越多,數百海裡外的遠處分明是一個巨大的島嶼。

    眾人對望一眼,露出興奮的表情。有島嶼,那就有了開創新生活的希望。

    不過很快就人又注意到晶體屏幕上在代表奇跡號的黑點邊上,有無數的深藍色區塊,正在不斷的靠近。眾人還以為這是海底的暗流,所以並不驚奇。猛然間……

    轟隆!

    船身開始劇烈搖晃。

    從舷窗向外望去,大海上就像開了鍋的水,劇烈的翻滾著。

    天空萬裡無雲,正午的陽光正溫柔的灑下,這樣晴朗的天氣下,一切更顯得詭異萬分。

    “沒關系的,赤鯊群而已。”楊政的語氣平靜如常,完全沒有把赤鯊群當回事。甚至右手中變戲法般的多了兩瓶上好的朗姆酒:“今天請大家是為了檢測“雷達”的效果,現在看來,效果實在不錯,為了這個可喜的研究成果,大家不該干一杯嗎?”

    眾人都是一臉驚惶,哪裡還有心情喝酒。

    雖然雷達實在不錯,放在平時絕對是會讓船王世家的事業更上一層樓的重大成果,可是這樣的成果也要有命享呀,看著晶體屏幕上比代表奇跡號的黑點更要大上數倍的藍色區域,就能想像四周有多少赤鯊。

    眾人的心一冷再冷,倒寧願沒看到雷達上的景像,這樣還有一戰的信心。

    生活在深海中的水系魔獸赤鯊,平常並不會在淺海出現。而一旦出現,對於遭遇它的船只絕對是一場災難。赤鯊嗅覺靈敏。會攻擊水面上任何帶有活物氣息地個體,而它鋒利的牙齒足以咬穿鋼鐵,更不用說以木結構為主的普通海船了。

    一只赤鯊足以輕松擊沉一艘八桅帆船,雖然奇跡號外殼上有防御法陣,也擋不住成千上萬頭蜂擁而來的赤鯊吧。而眼前的赤鯊群,實在是多的離譜。即使以萊戈拉斯多次航海的經歷,也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赤鯊群。哪怕精靈族的月艦,也只有掉頭就逃地份。

    楊政已經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一飲而盡:“味道不錯。大家請啊!”

    萊戈拉斯正要站起。被楊政一把按了下來。

    “哦,我忘了這樣顛簸會讓大家吃不下的,呵呵。”楊政一拍腦袋,喊道:“減搖鰭開動!”

    感應到楊政的聲音指示。操縱室內地晶石屏幕接連閃爍,已經作出了反應。

    奇跡號的搖擺立即停了下來,只有叮叮當當的聲音依然從船底傳了上來。那是赤鯊的利齒碰撞船體地聲音。

    聲音尖銳刺耳,難聽之至。仿佛死神的敲門聲。

    甲板上早已空無一人。

    楊政身邊的薩芬已經滿頭大汗,雙腿不停的抖動。瑞昂稍好一些,呼吸也急促起來。

    楊政放下酒杯:“怎麼都不喝?”

    眾人都是經過大場面地人,自然知道楊政是在賣關子。可是面對如此強敵。難免緊張,哪能定下心來?

    瑪德蓮娜忽然一把搶過酒瓶,倒了一杯。大口吞下。立即被這烈酒辣的劇烈嗆咳起來。

    少女的眼中燃起灼熱地火焰。盯著眼前那個眼眶還還有血絲,難以掩飾疲態卻在眾鯊環繞下悠然喝酒地男人。

    一定會成功地。

    她在心底給自己吶喊。

    她知道楊政這些天埋首鑽研的苦心。雖然她並不懂,只是看到那海量地資料頭都大了。

    但是她相信楊政懂了,這種信心如此盲目,也不知道由來哪裡。

    一陣放聲大笑。

    “真是老了,連小女孩都不如了!”索貝奧夫終於恢復了冷靜,接過了酒瓶,灌了一大口,遞給了身邊的總管約索:“兄弟,你也來一口?烈的很!”

    約索看了楊政一眼,接過酒瓶,笑道:“那就看楊先生給我們弄什麼樣的下酒菜了。”說著也喝了一口,遞給了身邊的索瑪。

    索瑪看著身邊大人鄭重地樣子,小心翼翼的舔了舔酒瓶口,被辣得直皺眉頭。

    這時候船身猛的又震一下,警報器終於響了起來,眾人臉色再次發白。

    這亦代表引擎系統已經受到攻擊。

    楊政微微一笑,道:“時間差不多了,魔法炮

    動了。”說著他走到操縱台前擺弄了幾下。

    前後甲板上,共計四門主炮分別轉向四個方向,一齊發動。

    四團火球滾動,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

    小索瑪死死的捂著耳朵,鑽到姐姐懷裡。

    千米外的遠處升騰起四股衝天水柱,足有數十米高。轟然飄散,掀起的浪頭過了一會才傳到奇跡號,把這如山的巨艦也推的搖晃起來。

    眾人卻是滿臉的疑惑,魔法炮的射程是有最低下限的,總不能轟到船邊。何況這四炮看起來聲威赫赫,可是這才能炸死多少赤鯊?

    忽然船下傳來無數悉悉索索的奇怪聲音,像是一萬只老鼠在磨牙。聽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又過了片刻,終於一點聲音也聽不到了,海面水平如鏡,恢復了寧靜。

    索瑪忽然指著舷窗外,大喊一聲:“姐姐快看!白色的,鯊魚肚皮!”

    海面上一只只赤鯊肚皮朝上,載沉載浮,赤鯊渾身血紅,唯有腹部是白色的,在藍色的海水中分外顯眼。

    眼看著白色的赤鯊肚皮越來越多,開始還是稀稀落落的,轉眼間整個海面已是一片白色。

    “音爆魔法彈!不,音爆魔法陣!”總管約索見多識廣,驚叫出聲來。

    音爆彈算是普通的風系魔法,高級魔法師施放也僅具擾敵效果,要想有殺傷力除非大魔法師出手,而能利用瞬間發出的音爆彈結成互相增強的法陣,即使聖魔導師也要費一番工夫。

    四炮齊發,難得的是如此精准的控制和計算,恰好能在海中布下這樣一個來回增幅的魔法陣。

    四發音爆彈組成的菱形陣內,一切海洋生物都被震暈,變得任憑宰割。凶殘的赤鯊,竟然連展示一下力量的機會都沒有。

    船上有這樣四門魔法主炮,豈不相當於有四個頂級的聖魔導師坐鎮。整個北大陸統共才多少聖魔導師?

    如果當初索貝羅懂得使用這些,單靠萊戈拉斯的植物攻勢,確實無法靠近奇跡號半步。

    眾人久久不能從眼前的驚嘆中回過神來。整個奇跡號的圖紙由索貝奧夫掌握,建造時則有索貝羅負責,而對整艘船上各種奇怪裝備的運用,大多數人還是半生不熟。或者即使懂了,也因為本身的水平實在有限,而無法發揮出來。

    就像楊政剛才那幾下,別看簡單,事實上沒有對魔法的深刻理解,和對魔法炮的操控有著強烈的自信是根本制造不出音爆陣的。

    一個印像已經悄悄種在泰蘭米亞家族眾人的心底,這個如魔鬼般深不可測的男人,才是最能發揮奇跡號作用的人!

    這亦是楊政想要的效果。

    “音爆陣只是能把赤鯊震暈而已,能獵到多少赤鯊,就看諸位的速度有多快了。”楊政雙手抱胸,冷冷的說:“趕在外圍的赤鯊把同類吃光之前!”

    索貝奧夫猛地推開艙門,門外便是高高的艦橋,俯瞰腳下,甲板上已經聚集了整個家族的精英:“泰蘭米亞的男兒們!你們有沒有勇氣,去收割藍夢海的贈品?”

    甲板之上,轟然響應。

    不愧是大家族的精英,倉促應戰仍然顯示出極優良的組織。水手三人一組,拋下巨網拖起赤鯊。被拖上甲板的赤鯊立即被開膛破肚,剖出晶核。二十幾個高級魔法師一字排開,施展冰凍魔法。赤鯊血未曾流出,就被凍成冰塊,而且也更利於儲存鯊肉,這是為了防止血腥味把遠處的赤鯊引來。

    外圍殘存的數百條赤鯊,還是不顧生死的游進來,開始吞噬同類。

    海面上翻翻滾滾,成為一片死亡的領域,奇跡號周圍已經變成了一片紅色。

    楊政向身後的薩芬和瑞昂使個眼色。

    十七條身影從舷側跳下,撲進了海面的赤鯊群中。

    還活著的赤鯊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忙於吞噬海面上的同類。經過楊政瘋狂的訓練,十七海盜配合默契,只殺死昏迷的赤鯊剖出晶核,對於還活動的赤鯊則能避則避,再不時抽空給補上一刀。

    十七個人分成數組,警戒、掩護、偷襲、斷後,組成一台可怕的殺戮機器,在生死一線邊緣優雅的游走。

    楊政將瓶中的朗姆酒一飲而盡,仿佛一股滾燙的火焰衝下喉間。連帶著身上的血液也開始燃燒起來。

    將酒瓶遠遠拋入身後海中。

    緊握龍骨匕首,看准一頭翻著白肚皮的赤鯊落下。

    楊政自然不會貪圖這幾顆水系魔獸晶核,但是在水中進行這樣慘烈搏鬥的實戰演練機會,真的不多。

    把握一切機會,讓自己更強大。

    不再受命運擺布!

    撲通!一個嬌小的身影在他身後落下。

    是瑪德蓮娜!“我是你的女僕,保護主人,是我的職責!”

    “媽的!誰保護誰啊!”楊政這次是真的暴怒了:“我可不會保護你!你自己跳下來就自己認命吧!”

    龍骨匕首劃過,一頭赤鯊被硬生生剖開肚腹。

    “我需要保護嗎?”嘩啦一聲,少女從楊政身後的水面下探出頭來,隨之她身後一具赤鯊屍體浮起。

    真他媽看走眼了。

    這小丫頭至少也有將近八品劍師的水准。

    血色的海水沾在她頭發上,少女不在意的左右一抖,就在這充滿野性的一瞬間,透露出一股誘人犯罪的艷色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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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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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3 17:08: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十四章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

    落日似是不甘心結束一天的旅程,將血紅的光芒灑在海面上,那是一種凄然絕然的美麗。

    楊政在桅杆的最高處,任憑狂烈的海風將他的衣裳吹起,依舊傲然卓立,筆直的如同一杆標槍。

    瑪德蓮娜堅持跟著他攀上來,在他身後默默的陪伴著。自從不可思議的絞殺鯊群後,瑪德蓮娜似乎更習慣了女僕這個身份,而不是泰蘭米亞家族長女的身份,現在,若不是索貝奧夫指名道姓,她已經很少會再去參加家族會議。

    遠方海平面處,已經被漸漸高起的黑影占據。能夠占據整個視野,那島嶼的面積確實不小。

    以楊政超卓的目力,甚至能夠隱約看到島上墨綠色山巒起伏。

    有植物,就會有淡水,有更多的食物。對於海上的流浪者來說,那不啻是天堂。

    當然,也有可能是地獄。

    在進入藍夢海未知的深處後,而且還改變了航線,即使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其實都是理所當然的。

    有時候,流浪海上拼的是人品。

    晚風漸冷,狹小的桅杆頂端,瑪德蓮娜縮了縮身體,不自覺地靠到楊政身後,他高大的身影總能使他身後背影籠罩下的一小方寸空間溫暖許多。

    奇跡號劈波斬浪,向著前方的那片希望奔去。

    十余堆篝火熊熊燃燒。

    夜色下,海灘上聚滿了男男女女。幕天席地,圍成十幾個***,燒烤的誘人香味撲鼻而來。

    已經是登上這個大島地第三天。一切遠比預想中的順利。

    這個大島東西向將近四五十公裡,南北向更在二百公裡之上。

    開始是楊政率領先遣隊從北方登島,本來還以為島上全是這樣的山林,不料剛翻過幾座山嶺,眼前就呈現出一望無際的平原。稀稀疏疏的幾片林地灑落其間。

    一條玉帶般的河流蜿蜒其間,把平原分隔成兩段,更在島嶼偏南處彙聚成一個方圓數裡的小湖。

    見到這蔥翠的綠色草原。船上的人,包括那群海盜都像是孩子般興奮地奔跑著,一直到跑不動為止,就在這草原上仰躺著。依然停不下歡笑。

    這是個會讓流浪者一眼愛上的地方。

    無論在海上漂流多久,哺乳動物最向往的依然是陸地,這是無法抹殺的天性,就像魚必須在水裡才能存活。

    瑪德蓮娜第一次看到。冷得像座冰山地楊政也會笑,雖然是淡淡的,可是他眼中的溫柔卻很難得。

    而楊政也很少見的沒有約束手下,只是一個人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周圍地景色發呆。

    整個島上沒有特別凶惡的魔獸。北部山林裡有一些中級的魔獸,憑借著家族中的魔法師,也足以應付地來。何況現在也沒有招惹它們的必要。

    奇跡號繞行了半夜。次日在島東登陸。

    接下來的兩天忙碌異常。整個家族無分男女老幼都動員起來。從奇跡號上卸貨。接著是搭起成片地帳篷,暫時居住。一切都有楊政指揮分派。說起野外生存,如果楊政自認第二,那這個世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有這大行家地指點,自然順遂地很。

    更派遣了十余支精銳的小隊向各方向探索。

    到第三天上,一切粗備,傍晚時分,探路地小隊先後趕回,又有一個好消息被帶回來,在山邊發現幾個頗為合適的天然避風港灣。

    泰蘭米亞家族以船為生,日後的船廠和港灣有了著落,那確實是最大的喜事。

    當索貝奧夫在海灘上的篝火旁宣布這個消息時,眾人的情緒也沸騰至最高點。

    因為朗姆酒有限,在島上能自己釀酒之前,是不舍得拿出來喝了。不過美味的烤赤鯊肉和楊政發明出的魚翅湯,彌補了這個不足。

    說到吃。誰又能比得上來自有著“民以食為天”這樣傳統的國家的男人,楊政略施手段,將前幾天就制作好的魚翅拿出來烹調一番,就博得一片喝彩。連在一邊幫忙打下手的瑪德蓮娜,也忙得不亦樂乎。

    仿佛到了小島上,人心也變得純樸了許多。

    以雷霆手段鎮壓索貝羅叛亂,盡屠銀色黎明騎士救出族長,然後是操縱奇跡號輕松的滅絕赤鯊群。整個家族向這樣武勇的救命恩人效忠,不僅不是屈辱,反而是天大的光榮。

    那天獵鯊的收獲豐碩之極,幾百顆高階的水系魔獸晶核,兩天時間裡已經從奇跡號上的煉金室裡變出了幾十根法杖。幾十張珍罕難得的赤鯊皮,那更是海上生涯最好的避水防具。赤鯊的利齒鋒利異常,缺少鋼鐵的時候正用得上,而腌制好的赤鯊肉干,也足夠整個家族吃上幾個月。

    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不崇拜楊政都難。

    看著有意無意在楊政面前晃,滿眼都是崇拜目光的族中姐妹。瑪德蓮娜不去阻止,心情卻難免有點低落。當然不是因為她愛上楊政,不過看到楊政采取統統無視的政策,似乎連她這個名義上的女僕也完全一樣。

    任何女人都會有點小疙瘩,女人的心理又豈是古怪一詞所能囊括。

    薩芬這紅毛海盜望著海邊,喃喃的道:“這海裡該有多少魚啊,他娘的,今後老子想打多少打多少,再不用繳稅了。一撈就撈它兩船,煮一船,腌一船……

    十七海盜圍坐成一堆,倒有一多半連連點頭,深表贊成。

    楊政此時正仰躺在沙灘上,遙望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出神。薩芬的小聲嘀咕依然傳到了他的耳中。

    遠處是一片歡笑和喧鬧。

    遠離殺戮,遠離勾心鬥角。平靜地日子,才是他們最渴望的吧!

    那自己呢?

    不等楊政再想下去,索貝奧夫高昂的聲音把他又扯回了現實:“是誰,在泰蘭米亞最危險的時刻幫我們奪回奇跡號?是誰,打敗了背信棄義的泰加爾王國?是誰,戰勝了凶惡的赤鯊群?是誰,帶我們來到這天堂般的地方?”

    他每問一聲,眾人就齊聲高呼一聲:“楊!”

    “對,是尊敬的楊。來,我們敬勇士一杯。”

    “喔哦――”喧鬧聲像海浪一樣湧來,楊政不得不站起來,接過索貝奧夫遞給他的酒。

    “喝!””喝!”

    酒入腸。眾人又是一陣歡呼。

    索貝奧夫壓一壓雙手,示意眾人安靜:“好,讓我們請尊貴地主人,為我們的新家園命名!”

    楊政站起身來。徑直向海灘邊的山壁走去。人群自動分開兩邊,為楊政讓出一條路來。

    龍骨匕首劃過一道道灰黑色的光暈,眾人甚至看不清它地軌跡。

    山壁上已經多了兩個方塊形的奇異文字。

    所有人臉上都滿是詫異,那不是北大陸任何一種已知的文明文字。

    那是兩個來自楊政二十一世紀的故鄉地方塊字――桃源。

    “桃源?”當這兩個字寫出的時候。連楊政自己都感到詫異。難道這才是自己心底真正的渴望?

    意識深處,一股強烈的暴戾和怒意翻湧上來,楊政甚至能感覺到。星界內那個黑色身影。亦狂暴地躁動起來。

    “楊。這是……”瑪德蓮娜終於忍不住好奇,低聲的問道。

    “桃源。”楊政背對眾人。盡量將臉躲到黑影裡,否則臉上那劇烈波動的猙獰表情,絕對會嚇倒周圍地人。

    “陶――元――?”勉強模仿著這兩個北大陸語裡並不存在地音節,瑪德蓮娜疑惑更深。

    楊政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頭地震顫。用盡一切的意志力,讓自己地身體不露出一點抖動,這比進行一百場生死搏殺更艱難。

    “那是在我家鄉流傳的古老文字和傳說。在一個古老的文明裡,嗯,那裡沒有魔法,人們都修煉‘功夫’,就是像鬥氣的某種東西吧,一個普通的漁夫,在一片桃林中穿越了某個空間魔法陣,呃,你說桃是什麼,就是一種植物啦,跟野猴果有點像……”楊政勉強解釋著那個來自地球的故事,開始是磕磕絆絆,後來越講越流利,心情隨著語氣平復下來,到得後來,竟然自然而然的激昂起來。

    “……對!整個故事就是這樣,那是個沒有戰亂、沒有憂傷的寧靜世界!只存在於夢想和傳說裡,一旦錯過就永不再來的世界!這是我對我們這個美麗島嶼的期盼,讓我們這裡成為一個平靜安寧的世界!今天,創造這樣一個世界的機會在你們的手裡,你們要不要眼睜睜錯過它?”

    “不要!”薩芬的喊聲最高。喊完了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是泰蘭米亞的人,尷尬的看看四周,嘿嘿地笑了笑。

    瑪德蓮娜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楊政。

    “桃――源――”少女的手拂上冰冷的石壁,感受這兩個陌生的字符。

    “桃――源!”整個泰蘭米亞家族應合的聲音。

    “桃源!”夜色下,篝火熊熊,桃源島上回蕩的聲音。

    楊政逃也似得在曠野中飛奔,在確定已經遠離一切喧囂之後,虛空中探出黑色的影子,一雙血紅雙眸橫在自己面前。

    楊秋在短暫的被壓制之後,衝破了束縛。

    瘋狂的劈砍斬削,大團的泥土被掀起。

    楊政向著天空嚎叫,如同受傷的餓狼。

    發現自己心底最脆弱的一面,發現自己心底隱藏的渴望,偏偏那又是自己最鄙視、最看不起的一面!

    在地球上,他是從不安定、以冒險為生的楊政。

    在南大陸,他是十步殺一人,冷血彪悍的魔神將軍。

    在北大陸,為何變成一個軟弱無依、渴望安樂窩的可憐蟲?

    楊政!你的勇氣呢?你還是個男人嗎?

    也不知有多少魔法瘋狂的釋放,多少狠辣地招數向虛空中發出。

    幾乎無窮無盡的肉體力量。居然會感到力竭。真***,可笑啊。

    楊政仰躺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就算真有個桃花源存在,那也不屬於你。你是為戰鬥和冒險而生的,楊政。

    可是,小顏的笑臉,又在心中閃過。而後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月如雪、莫冰雲,還有。王後姐姐。

    楊政,你不會是個只想著女人的軟骨頭吧?

    把自己罵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島上那數百人一起念誦“桃源”的聲音,依然如此清徹地響在耳邊。

    心中一團亂麻。楊政從未如此脆弱過。

    思緒亂舞,忽然間,想到斯嘉麗那血肉模糊的樣子。

    仿佛又有了力氣,楊政勉強坐起。硬生生將心頭的混亂壓下去。

    楊秋又退縮回星界裡。

    就算一切會有個了斷,也

    完成這個心願之後吧。去魔幻群島看看,找魔鏡。做的事。

    翌日清晨。

    十七個海盜在楊政地帳篷前筆直的站成一列,隊伍頭上的薩芬和瑞昂一臉嚴肅。弄得其他人也不敢有絲毫松懈。

    楊政神色冷峻,完全看不到昨晚心態矛盾的一點痕跡。

    “你們,都他媽地可以滾了!”楊政怒衝衝的說。

    “老大。我們……我們還要跟您出海……”

    “不用了!奇跡號三個人就能開。用你們這些累贅干什麼?”楊政把一大袋子東西嘩啦一聲丟在地上。金幣和紫鑽在草地上滾得到處都是。

    “都拿著!在我眼前消失!好好的在島上混!”

    十幾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搖搖頭。開始嘆氣。

    終於,薩芬帶頭,開始畏畏縮縮的拿起地上幾枚紫鑽。看到楊政不是試探大家,漸漸大膽起來。

    還剩瑞昂一人不動。他忽然掏出一個口袋,把袋中東西丁丁當當倒在地上。

    幾十枚紫鑽。

    “我要去冒險!我要跟著老大,轟轟烈烈干大事!”少年地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

    “不怕死的話,就來。”楊政冷冷地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他甚至有點怕面對這雙充滿著純真和狂熱地眼睛,多年之前,少年地自己,就是這樣子吧。

    不管怎麼樣,楊政手下的十七海盜,就此被遣散。多日地魔鬼訓練,眩目的金錢,比不上一個平靜生活的夢想。

    每個人臨走都領了一筆丟到腦袋上足以砸死人的金幣,不過暫時是沒有多大用場的。在這個島上沒什麼可買的,變成巨富的海盜們只有乖乖做漁民的份。除非泰蘭米亞家族發展出能跟其他地方貿易的跨海大船,目前來看,這還是遙遙無期的事。

    奇跡號只有一艘。

    在沒有足夠的原材料之前,也無法弄出第二輛。

    楊政要帶走奇跡號,他還要去魔幻群島。

    “你不用跟著我,我從來沒承認你是我的女僕。”楊政對著瑪德蓮娜說道。

    “我必須跟著你,就算為了家族,我也不能讓奇跡號在我的視野內消失。”瑪德蓮娜同樣很堅持。

    楊政冷冷的盯了她幾秒鐘,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看來你果然是不怕死,可是這個世上死並不是最可怕的,在旅途上任何可能都會發生,你能把自己當做男人嗎?”

    “男人?”

    “對,把你的頭發剃了,換上男裝,和男人一樣吃最粗最腥的肉,喝最烈的酒,干最累的活,沒有水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你能嗎?”

    瑪德蓮娜臉色變了,楊政說的是她從沒想像過的事情。

    她,泰蘭米亞家族的長女,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就算在這次的大逃亡途中,也沒有經歷過什麼特別的肉體上的磨難。

    楊政撇嘴譏笑了一聲:“好好的呆在島上,不要整天異想天開了。”

    仍下這句話,他轉身向船上走,留在瑪德蓮娜在沙灘上發怔,過了一會,瑪德蓮娜忽然轉身向島上跑去。

    楊政和萊戈拉斯在奇跡號上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這次征途的距離將是奇跡號下水以來最遠地一次航行,而且船上的人只剩下他們加上瑞昂三人。三個人要想操控這樣的大船,當然會很辛苦,所以該不用的地方就盡量不用,精簡奇跡號的功能,和保證船只各方面都完好是旅途前最重要的准備工作。

    操控室,完好。

    魔法炮,耗損率百分之十一。

    晶能爐,完好,庫存動力晶核八千六百顆。

    ……

    一項又一項備注都記載在航海日志上。

    奇跡號實在是太大了。光檢查,就需要兩人花上一天時間。

    傍晚十分,楊政和萊戈拉斯,瑞昂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准備睡覺,第二天將是新旅程的開始,懷揣著對前途一絲迷茫和期盼,他們需要養足精神應付一切挑戰。

    遠方的夕陽已經快沒入海平面。余一片火燒雲在海天交界處。

    楊政剛剛躺下不久,眼皮就一動,又悄無聲息的從船上躍起,然後拉開門。

    一個黑色地身影正從船舷處往上走。

    在火燒雲紅光的背景下。走來的人身體瘦小,宛若少年,但那絕不是瑞昂。

    楊政看著那人逐漸走近。臉上浮現奇怪的神色。

    “是你?”

    一頭棕黃色地寸發。清秀的臉龐。身上著著黑色的勁裝,腰上束著兩把刀。手腳腕上扣著皮環,腳上則是一雙防滑靴,這樣的造型,已經是標准地武士裝扮,無論出海還是行走陸上,都無比方便。

    只是,如果這身裝扮是落在一個女人身上,而且還是個身份高貴的女人身上,那便有多古怪就多古怪。

    “瑪德蓮娜,你在搞什麼鬼?”楊政愕然,雖然心裡已經想到什麼,卻仍是為眼前局面頭疼。

    瑪德蓮娜翹著小腦袋,讓白皙的臉頰從火燒雲的紅光中浮現出來。

    她昂聲道:“自然是讓自己變得像個男人,不,不是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男人,楊,請你叫我瑪索。”

    “瑪索?”楊政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

    “你確定你一定要這樣做?”

    瑪德蓮娜很肯定地點點頭。

    角勾起,整個人的氣質忽然變了,他用一種懶散的腳瑪德蓮娜……在瑪德蓮娜眼裡,楊政忽然變得陌生,而且有一種令人恐懼地壓迫感,那不是對死亡和危險地恐懼,而是女人天生對男性地生理感覺。

    當楊政站在瑪德蓮娜跟前,兩人的身高至少差一個腦袋,瑪德蓮娜心中地奇異恐懼更濃了,她的表面雖然竭力的保持鎮定,不由自主握緊的手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惶恐。

    楊政挑著嘴角,變得無比輕佻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強做鎮定的小女人。

    當他的目光掠過瑪德蓮娜的身體時,瑪德蓮娜明顯感覺到肌膚上有火熱的反應,她下意識的想低頭,下巴卻被楊政的一根手指搭住了,微微用力,將那圓潤的下頜強行抬起,這時候瑪德蓮娜再也保持不住鎮定,顏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

    “瞧這張小臉蛋兒,你真的想做男人嗎?”楊政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戲謔語氣說話,十分的風流肆意,卻那麼和襯自然,瑪德蓮娜從沒想過楊政還有這一面。

    她之所以一直會用一種執拗的態度,甚至是“威脅”著楊政,要成為他的僕女,是因為她心中早就認定楊政不會碰她,早就認定楊政不是那種貪戀女色的人,可是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卻比瑪德蓮娜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花花公子都來得手段嫻熟。

    那種眼神,那種語氣,那種氣質,瑪德蓮娜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個玩偶,眼前這個男人可以隨意將她揉捏。

    就算當初跪在這個男人面前,也沒有這種強烈的屈辱感和惶恐感,更令她感到絕望的是她體內仿佛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彌漫……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瑪德蓮娜還有理智,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楊政是在試探她,試圖讓她打退堂鼓。

    不能退縮。

    瑪德蓮娜使勁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讓她暫時停止了身軀的輕顫,她昂起頭。

    楊政啞然失笑。

    他的手指已經順著瑪德蓮娜的下巴在游滑,磨挲。

    隨著他手指的移動,細膩的肌膚上泛起一粒粒小疙瘩……

    還在撐嗎?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楊政嘴角帶著曬笑,手指如靈蛇一般順著瑪德蓮娜白皙的頸子往下落,那身勁裝領口的皮扣完全無法阻攔那幾根手指,不見有什麼動作,就劈啪彈開,瑪德蓮娜嘴唇開合了一下,甚至喉嚨裡都迸出了一個音節。

    對於沒有任何男女經驗的她來說,這樣的刺激已經太瘋狂了。

    她幾乎覺得身體已經沒有重量了,也不知是靠著什麼力量在支撐……

    眼眶裡漸漸盈滿了水氣,呼吸間都帶上了濃重的哭腔。

    楊政微微彎腰,粗重的滾燙的呼吸噴在瑪德蓮娜的耳垂上,低低道:“男人……不是那麼好當的。”

    那只手在瑪德蓮娜的衣服裡滑動……

    “還要再撐嗎?”

    手指已經挑開了裡面中衣的連襟,探進去就是一個充滿彈性的鼓脹的隆起。

    僅僅只是輕微的觸碰,瑪德蓮娜已經失聲哭泣起來。

    “這樣就夠了吧。”楊政心中嘆息了一聲,也不想再作惡下去。

    他微微搖頭,緩緩向外抽出手指。

    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是瑪德蓮娜,她將楊政的手掌壓在胸口,並沒有說話,也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拿眼睛盯著楊政,眼裡不甘,憤怒,倔強……楊政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可以表達如此多的情感,甚至沒用通靈術,他已感應到對方復雜無比的情緒。

    手掌下是跳動的溫熱。

    軟軟的,能直接聽到心髒劇烈的聲音。

    這樣璇旎的觸覺,卻沒有讓楊政產生半點的欲望。

    他嘆了口氣:“你還有一夜時間可以考慮,如果你明早仍打算跟隨我……那就來吧。”

    他抽出手,將瑪德蓮娜的衣領整理好,扣回皮扣,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轉身往艙室內走去。

    第二日。

    楊政走出艙室,便看到甲板上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拿著水盆和拖把在那裡清掃甲板,在她少年邊,瑞昂有些手足無措的站著。

    好像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楊政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變化,走過她的身邊時才淡淡說了句:“掃完先吃飯吧,然後我們直接出發,不用和島上的人道別了。”

    “恩。”低著頭打掃地面的人發出一聲細微的回應。

    ……

    “起錨拉!”

    隨著瑞昂一聲大叫,長長的鎖鏈拖動著沉重的錨身緩緩被拉進底艙。

    吃水線向上漲了一格,然後整艘大船轟的震了一下,底艙的晶能爐已經開始發光,所有的機械軸承都在巨大的晶能力量下轉動運作,帶動著螺旋架在水底由慢到快的旋轉。

    奇跡號動了。

    “霜月二十八日,航行第一日,奇跡號往東偏北四十七度航行,離開桃源……目的地未知。”

    在藍色的航海日志上緩緩寫下這行字,已經改名為瑪索的瑪德蓮娜放下白色鵝毛筆,透過舷窗,望著外面依然平靜的藍夢海。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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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3 17:09: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集 第十五章 塞壬女妖的愛情

    起錨拉!”

    隨著瑞昂一聲大叫,長長的鎖鏈拖動著沉重的錨身緩緩被拉進底艙。

    吃水線向上漲了一格,然後整艘大船轟的震了一下,底艙的晶能爐已經開始發光,所有的機械軸承都在巨大的晶能力量下轉動運作,帶動著螺旋架在水底由慢到快的旋轉。

    奇跡號動了。

    “霜月二十八日,航行第一日,奇跡號往東偏北四十七度航行,離開桃源……目的地未知。”

    在藍色的航海日志上緩緩寫下這行字,已經改名為瑪索的瑪德蓮娜放下白色鵝毛筆,透過舷窗,望著外面依然平靜的藍夢海,

    ……

    “霜月三十日,平靜終於被打破,今天的船帆鼓得特別響,風向西北,在雷達屏上西北六百公裡處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亞熱帶颶風氣渦”,恩,楊是這樣說的,中心最大風力在十四到十六級之間,颶風中心以每小時二十公裡左右的速度向我們移動……”

    “瑪索,你在干什麼,還不快過來收帆。”

    一聲咆哮在艙外響起。

    “哦,哦,我馬上來。”

    瑪索連忙將鵝毛筆放下,慌慌張張向艙門外衝去。

    剛剛跑出艙門,頭頂的帽子就被一陣撲面的狂風卷上天。

    “呀,我的帽子。”

    瑪索下意識的向帽子飄飛的方向奔跑,甚至跳起來想去抓那帽子,瘦小的身體卻被大風一卷。腳步虛浮地向前衝去。

    “啊!”他驚恐的大叫。

    後背猛的一緊,接著一股大力將他揪住。

    “你到底在搞什麼?”那個抓住他的男人雙目噴火,破口怒吼。

    瑪索脖子一縮:“對,對不起,楊。”

    楊政放開她,劈頭蓋臉的罵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做事要專心,你現在是一名水手,水手?你懂嗎?時刻要明白自己的職責,這一艘船總共才四個人。你的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讓我們給你陪葬!”

    楊政真是氣瘋了,眼神中意思更是無比明顯,當初就不該讓她上船。

    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事的瑪索低著頭,哪裡還敢對盛怒下的楊政頂嘴。

    風愈來愈猛。將海面掀出起伏洶湧地波浪,連體積龐大的奇跡號也開始劇烈顛簸。楊政看了西北方向濃黑的天色一眼,放開瑪索:“趕快去工作吧,如果你再三心二意。我就把你捆起來扔到底艙。”

    瑪索忙不迭的點頭,一溜小跑往船頭甲板跑去。

    前甲板上,瑞昂正用力拉扯著粗大地繩索,將風帆徐徐放下。不過此時風力已相當大了,再加上海面顛簸,風帆吹拉下。將瑞昂的身體扯得左右擺動。瑪索連忙上前去解另一根固定的繩索。

    瑞昂回頭看了一眼。喊道:“瑪德蓮……厄。瑪索,你不用管這裡。我來就可以了。”

    聽到瑞昂的話,瑪德蓮娜眼神一黯,還是不行啊,雖然她一力要把自己當做男人,改了造型,甚至換了名字,但她心裡明白,楊政,萊戈拉斯,甚至連眼前這個還沒成年地男孩都只把她當做女人而已。

    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在這種艱險的旅途中,卻只是累贅。

    她咬牙,猛的將繩索解開。

    解開的瞬間,狂風將風帆一鼓,繩索猛地繃直了。

    一股無可推卸的力量從繩索上傳來,雖然瑪索的劍技已經十分高超,可女人天生在力量上地弱勢根本不是靠劍技能改變地。她被那巨大地風帆一扯,整個人離地幾尺,連驚呼都沒發出,就被狠狠拉撞到一邊的桅杆上。

    砰地一聲。

    劇烈的疼痛使她眼前一黑,五髒六腑都好像震得移了位。

    耳朵裡盡是嗡嗡的鳴叫。

    瑞昂不真切的喊聲時遠時近,他並不能過來,因為他自己手上的帆繩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如果他放手去救援瑪索的話,手中的風帆就會被暴風拉扯掉,所以這一刻他只能惶急而又擔憂的看著已經站立不穩的瑪索,口中驚呼,希望能讓萊戈拉斯和楊政聽到……

    烏雲已經在大海上空凝聚,刺眼的電光時而破開黑色的天幕。

    狂風中,一顆豆大的雨點砸在瑞昂的臉頰上,他的驚呼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因為這時候楊政和萊戈拉斯兩人已經前往底艙,在肆虐的狂風中,呼救的聲音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瑪德蓮娜,你怎麼樣?撐住呀!”瑞昂能做的只能是這些了。

    而被風帆拉扯得左右晃動的瑪索始終沒有放開那根帆繩,眼尖的瑞昂甚至看到了繩索上的血跡。

    那個嬌小的身軀搖搖晃晃的撐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竟然將繩索往腰上纏繞,一圈……兩圈……

    纏繞的過程中,暴風更猛更烈,每一次都將失去重心的瑪索狠狠的摔在桅杆上。

    身體好像已經快碎掉了……顫抖的手將繩索繞出一個蝴蝶一樣結。

    這是水手們靠岸後綁扎船只的獨門死結……只要綁上這個,繩索就一定會被拖走吧……砰,斷斷續續的思緒在猛烈的撞擊中四分五裂……手指在在死結的繩索的用力一拉,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瑪索……瑪德蓮娜!楊哥,小萊哥,快來人那!”看到這一幕的瑞昂心髒猛烈抽動了一下,聲嘶力竭的大吼起來。

    ……

    好難受!

    睜開眼睛,那種身體如同被碾壓的無力感令剛剛蘇醒的人呻吟了一下。

    室內很安靜,甚至感覺不到一絲動靜,但那熟悉的味道還是讓瑪索第一時間知道,自己是在奇跡號上。

    分裂的記憶隨著他地蘇醒又如流水般填滿她的腦海……暴風……船帆……繩索……還有一次次猛烈的撞擊。

    船還在……人還活著……

    瑪索微微閉上眼睛。重重吁出了一口氣。

    又躺了許久,門口傳來了動靜,光線的變化讓瑪索知道有人進來了,她轉動眼珠,看到那個男人。

    “醒了?”男人的聲音淡淡的

    有見到病人蘇醒後的應有的情緒。

    “恩。”瑪索應聲著,也沒有病人蘇醒後應有的情緒。

    那人走到床邊,伸手覆蓋在瑪索地額頭,試了下體溫。又將她下巴向下拉了拉,看看她的舌苔。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知道自己躺了幾天嗎?”

    瑪索搖搖頭。

    楊政伸出兩根指頭。

    “兩天!”

    “兩個星期。”

    “啊!”瑪索低低的驚呼一聲:“怎麼會這麼久?”

    楊政嘴角微噙,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好笑:“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

    見到瑪索一臉迷茫。楊政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嘲笑:“還真是不知死活地大小姐,完全沒有經驗,你知道那張帆在風速超過五十公裡的颶風中能產生多大的力量嗎?就算是大像都會被甩出去,你竟然不知死活的將繩子纏到腰上……”

    “沒有萊戈拉斯地話。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瑪索這才意識到自己遭遇到的是什麼狀況,那時侯她根本已經無意識了,也許是因為楊政和瑞昂他們看著她的眼神,刺激到了她。她在意識已經幾近崩碎的時候,想到地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風帆被扯走。至於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

    現在也只能用無知者無畏來解釋了。

    楊政這時候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你去哪?”瑪索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去弄點吃地。你已經兩個星期沒進食了,難道不餓嗎?”

    瑪索這時候才感覺到肚中潮水般湧來地飢餓感。兩個星期沒有進食,雖然身體機能因為極度沉睡而處於最微弱地狀態,剛剛蘇醒卻也無法抵擋那種渴望食物的感覺了。

    楊政很快就准備好許多病人能吃地食物。

    當他第二次踏進房間的時候,身後已經跟隨著萊戈拉斯和瑞昂。

    作為主治醫生,萊戈拉斯有仔細的幫瑪索檢查過身體,確認她已經無礙後就安靜的坐在一邊,而瑞昂很興奮的嘰嘰喳喳,一個勁的誇獎瑪索勇敢,倒讓剛剛蘇醒的少女臉頰緋紅,顯然不好意思起來。

    一邊享受著楊政親手烹制的美食,瑪索的心情變得相當不錯。

    雖然還是因為無知搞得在鬼門關裡轉悠的了一圈,可是瑪索已經看到了獲得承認的希望。

    瑞昂就不用說了,已經由開始禮貌上的尊重轉變成真心實意的敬佩,萊戈拉斯和楊政對她的態度也隱隱發生著變化。

    心情大好的她吃了不少東西,若不是楊政考慮她的身體尚虛弱,她還能再吃不少。

    三日後。

    行動恢復自如的瑪索來到了操控室。

    不能不說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在經歷了那場有驚無險的風暴後,奇跡號一直沒碰上大的麻煩,偶爾幾次遇到鯊群和海上亡靈,也被楊政和萊戈拉斯輕易化解。

    奇跡號在楊政手上能發揮出的力量實在強大。

    除了遇到不可抗力的天災,很難想像有什麼生物力量能夠在海面上與體長超過一百五十米的奇跡號抗衡。

    隨著航行時間的持續,航行地圖標注的範圍也越來越廣。

    當初楊政和萊戈拉斯商量後,考慮的就是走近道,並沒有完全依照月艦的航行路線來走。

    按照奇跡號一天平均兩百海裡左右的速度,現在奇跡號的航路已經接近四千海裡,地圖上標示,離魔幻群島將不超過一千海裡。

    隨著航程不斷的接近,最近幾天,一向沉穩安靜的萊戈拉斯也表現得有些異常起來。

    楊政能想像萊戈拉斯此時的心情,事實上從萊戈拉斯出來獲得食人魔領主的皇冠,因為接二連三發生的狀況,讓萊戈拉斯地回程一再拖延。至少慢上了幾個月時間,對充滿了族群意識的精靈族來說,在知道精靈組出現異常的情況下,每一日的等待都是煎熬。

    這也是楊政決定抄近路的重要原因。

    他把萊戈拉斯當做朋友,那麼為朋友冒再大的險都是值得的。

    楊政就是這樣的人,外冷內熱。

    此時,他再次將地圖攤在桌面上,將途中經過的一個小島嶼畫下來。

    在地圖上,這條路線與月艦地路線大相徑庭。

    看著不斷臨近的魔幻群島。楊政心中還是有些許憂慮。

    這樣順利的航線,精靈族為什麼不選擇。

    瑪索給他拿來一杯茶,楊政接過後喝了一口,看了她一眼:“怎麼不在甲板上。最近幾天我看你很興奮的樣子。”

    “哎,我剛在床上躺了這麼久,現在能走動了當然會興奮呀。”瑪索躺在一張竹躺椅上,晃了兩下椅子:“不過。再美地東西,看多了就沒勁了,現在我看到海就想吐。”

    楊政笑了一下,的確。雖然像藍寶石一樣無窮無盡的大海,在初見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震撼地美感,為了自然的天功造化而折服。可是。人類終究是陸地生物。面對著日復一日滿眼的藍色。到最後也只剩下煩躁了吧。

    “再堅持幾天吧,到了魔幻群島。你會見到什麼叫做人間天堂。”

    聽到這裡,瑪索也坐直身體,一臉興奮的道:“我也是這樣想哦,光聽萊戈拉斯說說我就要醉了,上百米高地巨樹,鏡子般的湖泊,還有無數的鮮花,草叢中飛舞地小精靈,充滿自然風格地小樹屋,精美無比地石雕和噴泉……當然,最重要的,哇,全都是像萊戈拉斯一樣地帥哥美女哦……”

    瑪索雙目冒紅心的最後一句感嘆,讓楊政見證了花痴的誕生。

    “放心,萊戈拉斯是精靈族的王子,到時候你求求他,讓他給你組個大大精靈後宮。”楊政一臉詭異的說著。

    瑪索到底還是沒經過人事,哪經得楊政這等調笑,臉紅紅的喊了句“胡說八道”就往外跑。

    經她這麼一鬧,楊政心情也放松不少。

    他站起來走到甲板上,此時的奇跡號一如既往的在海面上乘風破浪,極目能到

    只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藍色。

    在這種情況下,奇跡號就像在一大片藍色背景上浮動的小黑點。

    這時候,甲板最前方的船頭上,一道嘹亮的號子聲忽然傳來。

    楊政定目看去,一個小個子正在最前方的頂舷上高聲喲呼,瑞昂的聲音節奏簡單,卻充滿了一種令人振奮的韻律,那是海上流浪者的號子,沒有歌詞,只有一聲聲長短不一的調子。

    在枯燥的海上航行裡,人類找到了自我調劑的方法。

    水手們當然不會寫歌,不過這種簡單的號子成為他們消磨時間的最愛,在廣闊的海洋中,號子的聲音就像雄鷹的嗥叫,激發人類最大的熱情。

    楊政聽著聽著,忽然從腰帶上解下一根長長的竹笛。

    一曲悠揚的笛聲穿插進號子裡,與節奏強烈的號子配合得天衣無縫。

    瑞昂回頭過來,愣了一下,楊政朝他揮揮手,示意他繼續唱。

    感受到那種熱情,瑞昂用力的點點頭,嘶吼得更厲害。

    很快,笛子的聲音與號子的聲配合得更加完美,瑞昂還在甲板上打起圈,跳起沿海漁民最會玩的踢踏舞。

    過了片刻,艙房內,又有一道奇異的樂聲傳出,一道綠色的身影出現在艙頂,萊戈拉斯手中拿著一個蝴蝶狀的樂器,那種奇異的如同自然之風的聲音正從那樂器裡時快時慢的飄出,楊政單手拿笛,另一只手舉起朝那個方向揮了揮。

    萊戈拉斯微微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蝴蝶,笛子,號子。

    三樣不同的聲音卻奇異的組成一曲動聽的協奏曲,在藍夢海中此起飛揚。

    聲音同樣吸引了剛剛被楊政嚇跑的瑪索,她被那奇異而動聽的樂聲吸引,走出艙房,此時其他三人已經會聚在前甲板上,瑞昂最是活躍,像個猴子一樣蹦跳,以前就在酒館上當過小伙計的他當然對舞步無比嫻熟。

    楊政眼尖地看到瑪索。朝她招手。

    被樂聲感染的瑪索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節奏,來到前甲板時,興奮的瑞昂過去拉起她的手,示意他和她一起跳踢踏。瑪索愣了一下,以前身為船王世家長女的她還從跳過這種平民舞蹈。這種踢踏舞一向來自最底層的酒館,聚會,跳舞的都是貧賤大眾。

    “來跳呀,瑪索。”瑞昂興奮的高呼聲,整個人騰空打了個後空翻。

    “跳吧。感受一下。”楊政地聲音在瑪索的身後響起。

    瑪索試著跳了一下。

    不愧是出身豪門的小姐,身體的柔韌性和領悟力都是出類拔萃地,何況踢踏本來就是很簡單的舞步,瑪索只是簡單的跳了幾下就掌握了要領。

    她雙手叉腰。兩只腳在甲板上有節奏的蹬踏著,歌聲與舞步搭配得順暢自然。

    瘦小地身軀並沒有因為身穿男裝而掩蓋了風采,那種自然間流露出來的風情依然吸引了瑞昂這樣熱血少年的目光。

    漸漸激烈的舞步,歡快地舞曲。將煩惱拋灑。沒有煩瑣的禮節,沒有矜持的放縱,全身心地投入到熱情地舞步中,瑪索體會到了那種純粹地快樂。一邊歡快的蹦跳著,時而拉起瑞昂地手,打圈。環繞。

    同樣。她也沒有放過楊政。主動的伸手,將楊政拉過來跳舞。

    然後是精靈。音樂和舞蹈使他們融合完洽。

    後來,他們又從底艙抬出了美酒與食物,邊唱邊跳,載歌載舞,發泄航程積累的煩悶。

    也許是長期的煩悶和擔憂,一向不碰酒的精靈王子破天荒的喝了一壇酒,然後更加肆無忌憚的加入狂歡之中。

    夜幕漸漸降臨,輕柔的海風拂過,掀起層層浪花。

    四個人橫七豎八的倒在甲板上,他們的身邊,是散亂的酒桶和殘碎的食物,夜幕下,只有奇跡號安靜而有力的在海洋上行使著……

    海風中,一股若有似無的樂聲在繚繞。

    甲板上的眾人已經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糊糊。

    只有一個人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天空,他靜悄悄的爬起來,耳朵微微動彈著,眼睛深處有奇異的旋渦……

    樂聲似乎近了,如泣如訴。

    他撐起身體,靠在船舷上,了望著夜幕下閃爍的海面,在無盡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巨大的島嶼在前方。他定了定神,腦袋裡忽然一陣眩暈,那是酒精的作用……好乏,今天真是喝多了,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健壯無比的胸膛,海風映在胸膛上,楊政的精神微微一振。

    回頭看了一眼甲板上三人。

    連萊戈拉斯這個平日最冷靜的家伙今天也顯得有些十分反常,竟然喝了那麼多酒,也許他歷史上第一個喝醉酒的精靈吧。

    奇跡號緩緩前行,越來越靠近那個黑暗中陰影。

    那種泣訴般的樂聲越來越近。

    那正的是一座島,綠色的海岸在夜色下勾勒出狹長的線條,忽然間,楊政感覺到海面平靜了下來,如同一汪安靜的水潭,海風也放棄了吹拂,奇跡號如同進入一個靜止的世界。失去了風帆的力量,奇跡號在緩緩減速。

    那樣的平靜,簡直要人沉睡過去。

    楊政眉毛微微一皺,他開始向艙室走去,奇跡號有動力系統,就算海面無風也可以航行。

    他轉過身時。

    綠色的海岸邊,三個白色人影忽然出現,她們蹲在礁石上。

    妖艷的面孔幾乎超越了精靈,只有傳說中的女神阿弗洛狄忒才可以擁有那樣無匹的美麗,身軀卻掛滿白色的鳥羽。

    她們的嘴唇輕微的動著,奇特的聲音就在夜風中飄揚。連空氣都在微微的震顫,仿佛被那無法形容的美妙聲音而激動。

    來呀,我們的英雄,

    請停下來,傾聽我們的歌聲!

    沒有一只船能駛過美麗的塞壬島,

    除非舵手傾聽我們美妙的歌聲。

    優美的歌給你們快樂與智慧,

    伴隨你們平安地航海前進。

    女仙完全知道在雪蘭伊的原野,

    神只使雙方地英雄備嘗生活的艱辛。

    我們的睿智如普照天下的日月。

    深知人間發生的戰爭與愛情。

    楊政猛的回過身去,他目中古怪的旋渦轉得更濃烈,歌聲使他感受到一種無比衝動的誘惑,血色在他的眼中彌漫,欲望地旋渦正在吞噬著理智。三只白色的身影飛揚到空中,他們在奇跡號的上空游蕩。

    甜蜜而清脆的嗓音繚繞船上。

    忽然,它們緩緩下落,在半空中,鳥類地身軀已經化成動人的美女嬌軀。

    她們美麗的曲線無可挑剔。深邃的綠色目光可以使任何人在她們地懷抱中舒展肢體,降低他們的理性和智謀,使宇宙充滿生殖繁衍的力量。

    三個人環繞在楊政的身旁,其中為首地那個女人身材最高挑。幾乎與楊政齊平,藍色發絲在她的額前飄揚,她伸出一根細長雪膩的手指,刀鋒般冰冷銳利地指甲在楊政充滿爆發力地身軀上滑過。

    楊政微微側過了頭。此時他地眼眸已經被無盡的黑色替代。

    強烈地欲望占據了他的身軀。

    女妖的指甲緩緩下滑,落在楊政的腰帶上,輕輕的一挑,布片如同蝴蝶一樣飛舞。

    楊政棕色的像豹子一樣起伏澎湃的肌肉曲線在黑夜中張揚。每一塊鼓動的肌肉似乎都擁有澎湃的力量……藍發女妖的眼裡流露出深沉的迷醉,她輕輕的伸出手掌,在楊政起伏的身軀上游滑。細長柔滑的舌頭在楊政的身軀上游動。

    “姐姐。他好強壯!”

    奇異的聲音在午夜回蕩。回應的是帕耳塞洛珀低微的歌聲。

    “塞壬家族飄蕩海上……尋找永遠無法獲得的愛情。”

    “姐姐,你怎麼了?”

    帕耳塞洛珀沒有回應卡呂布狄斯的問題。她輕輕的環繞住楊政的脖頸,午夜下,楊政因為塞壬舔舐過而晶晶發亮的棕色身軀與女妖白色耀眼的身體形成最強烈的反差……塞壬將自己的一條大腿纏繞在男人的腰上……這是一副充滿原始欲望的妖異畫面。

    卻是如此美麗與震撼人心。

    性與愛!

    陰與陽!

    黑色與白色。

    男人的陽剛與女性的柔美!

    這種混雜的奇異美感使令人無法想像的震撼……

    忽然,那個妖異的女人在男人的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呼的衝上高空……

    “姐姐!”

    斯基拉與卡呂布狄斯互相驚愕的看了一眼,騰空而起化身為人面鳥身追了上去。

    ……

    凌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了彌漫海上的白霧,奇跡號迎接著陽光前行。

    甲板上的眾人都迷糊的睜開眼睛。

    然後,一個尖利的女生響徹天空。

    萊戈拉斯特有的磁性嗓音充滿了詫異:“楊,你怎麼了?”

    甲板上,剛剛蘇醒過來的裸身男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將落在一邊的衣服草草的纏在腰上,褲子也不知所蹤。

    當他揮動手臂的時候,感覺到肩膀上的刺痛。

    他低頭看去,神色僵硬在那裡,那是一個齒印,形狀上很容易看出是女人的。而且令他驚愕無比的是,那舌印仿佛烙上去了一樣,帶著淡淡的藍色,傷口已經長好肉了,舌印卻永遠的存在那裡。

    在遙遠的海島上。

    斯基拉與卡呂布狄斯發現了姐姐的身影。

    那是一個陡峭無比的山崖,光滑如刀的崖面足有萬丈之高,下面就是澎湃洶湧的藍夢海。

    金色的陽光撲灑在崖頂上,帕耳塞洛珀化做了人形,美麗無比的身軀一點不遜色於美神阿弗洛狄忒。

    藍色長發在風中飄灑,憂傷而美麗的歌聲一直飄揚。

    來呀,我們的英雄,

    請停下來,傾聽我們的歌聲!

    沒有一只船能駛過美麗的塞壬島,

    除非舵手傾聽我們美妙的歌聲。

    ……

    那歌聲是如此傷感,使斯基拉與卡呂布狄斯充滿不安。

    “姐姐,你下來呀。”

    她們震動翅膀,向著山崖頂飛去。

    帕耳塞洛珀回身看了她們一眼,悠揚的歌聲正唱到:“塞壬家族飄蕩海上……尋找永遠無法獲得的愛情。”

    “姐姐,我們不需要愛情!”

    斯基拉與卡呂布狄斯看到了帕耳塞洛珀眼中的絕望,心中大恐。

    “當年阿弗洛狄忒與祖先打賭輸了,讓我們擁有了天下無雙的美貌,可是嫉妒心強的她卻讓我們永遠遭受著無法獲得愛情的詛咒……這就是塞壬女妖的宿命……我不甘心……”帕耳塞洛珀說著這樣的話,眼淚已經肆意留下她寶石般的眼睛。

    “姐姐,我們追上那艘船!”

    “沒有用的,我們離不開這裡。”帕耳塞洛珀聲音中的絕望更加強烈。

    卡呂布狄斯已經被強烈的不祥預感弄得快瘋了:“姐姐,你昨晚可以不放他走的呀。就算他最後死亡也是一樣,至少你流下了他的身體。”

    “不!”帕耳塞洛珀聲音忽然轉淡,仿佛一切強烈的情緒已離她遠去。

    只有她才能感受得到,那虛空之中,還是有一雙無比冷酷的眼睛正凝視著他們,如果不放那艘船和那個男人走,迎接她們三姐妹的只有死亡。

    斯基拉與卡呂布狄斯已經快飛到了崖頂。

    但是在即將抓住帕耳塞洛珀的瞬間,那白色身影忽然凄然一笑,整個人向後躺去,絕美的身軀瞬間墜下懸崖,消失在迷霧之中……

    “姐姐!”

    斯基拉與卡呂布狄斯撲到崖頂,凄然大叫。

    但是那萬丈懸崖下,又哪裡還能找到帕耳塞洛珀的身影。

    在懸崖上極目的遠方,一艘船只正緩緩消失……

   【注釋】塞壬女妖的故事最早出現在希腊神話裡!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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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3 17:09: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集 第一章 消失的精靈族

    楊政洗完澡,赤身裸體面對著房內巨大的魔法鏡。

    他注視著右肩膀上那個醒目的齒痕半晌,至今他仍不明白為什麼肩膀上會有這個東西,昨夜發生了什麼,好像只是喝酒,跳舞……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只能用喝醉來解釋。

    難道是那個小丫頭咬的?這種齒痕一看就是女人的。

    可是,不太可能呀,楊政的身體早就被芭比改造過,普通的齒痕不可能存留在他身上,他輕輕的將手放在齒印上,撫摸的感覺,如同在觸碰女人柔軟的嘴唇,那是一個烙印……楊政腦海中忽的一閃,一個妖艷無比的身影在鏡中出現。

    他輕輕晃了晃腦袋,那幻覺已消失不見。

    搞不明白的楊政拉上衣服,走出艙外。

    也許只是一場夢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到達魔幻群島。

    他來到操控室,瑪索一見到他就低著頭往角落裡鑽,昨天看到楊政赤裸身體的一幕還在她腦海裡徘徊。

    現在一見到楊政,她的心髒又開始砰砰亂跳,她以前也見過弟弟裸體的樣子,但那種小男孩的身體和成熟健壯的男性軀體根本是不能比的,那種強烈的視覺刺激到現在仍讓她渾身燥熱。

    楊政只徑直走到萊戈拉斯身邊,此時,萊戈拉斯正對著地圖,神色緊張而激動,連楊政到他身邊都沒有察覺。

    “怎樣,我們現在到哪了?”楊政發問。

    萊戈拉斯看了他一眼。一指地圖:“你看,我們現在就在魔幻群島以北三百海裡處,就在這裡,這塊區域我曾經來過,那裡是落英島,我不會搞錯的。”

    楊政看了一眼雷達,上面果然有一塊黃色地區域。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今天全速前進,爭取在明日日出前趕到魔幻群島。”

    萊戈拉斯用力的點點頭。

    楊政隨即命令瑞昂去動力艙將動力爐填滿。

    隨著奇跡號的航速提高到了極限。百多米的巨大船身都嗡嗡震動著破浪飛馳,即使站在船身上,也能感受到那種澎湃而出的動力。

    在第二日日出的時候。

    已經一夜未睡的精靈王子終於發出了尖銳的嘶嘯。

    楊政等人飛快地衝出艙房。

    在日出的地方,黑色的地平線正從太陽底下緩緩伸起。那廣袤的海岸線幾乎讓人以為是到達了另一塊大陸。

    但是從精靈王子嘯聲中,他們感受到了,那裡正是傳說中地精靈棲息地,海神安息之所――魔幻群島。

    楊政幾下就攀上了桅杆。拿著單筒望遠鏡眺望那逐漸浮現的巨大島嶼。

    瑞昂和瑪索也在各自找更好的了望點。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長時間的期待終於要達成目地的那種興奮籠罩。

    就要到了呀!

    這次的旅途,就到了終點了!

    百米高的巨樹,我來了!

    鏡子般地湖泊。我來了!

    花叢中飛舞的小精靈們,我來了!

    ……

    興奮讓眾人呼喊,楊政卻注意到在頂舷上的精靈王子在沉默。

    他跳下桅杆。來到精靈王子身邊。此時。濃烈地不安彌漫在精靈王子身周。

    “小萊,發生什麼狀況了?”楊政地精神力雖然強悍。可是目前離魔幻群島還有至少十海裡,他只能隱約看到島地形狀,並不能直接感受到島嶼上的狀況,但萊戈拉斯不同,他們精靈族天生敏感,同類之間更是有神奇地聯系方式。

    萊戈拉斯緊閉著眼睛,半晌,他霍然睜開眼睛,臉色變得極其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楊政從他的臉上看到從沒有過的恐懼。

    “小萊,發生什麼事了?”他連忙扶住精靈王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萊戈拉斯一反往日的冷靜,喃喃自語。

    楊政現在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竭力安撫萊戈拉斯。

    奇跡號保持著告訴行駛,終於……島嶼已經進入望遠鏡的範圍。

    楊政看到的是遍地裸露的黑色石頭。

    這與傳說中綠色遍及大地,連陽光都是彩色的魔幻群島實在相去太遠了。瑞昂和瑪索也看到了這令人失望的一切……魔幻群島怎麼會是這樣?

    奇跡號在緩緩減速,它們即將靠岸。

    還沒等船找到一個合適的登陸點,萊戈拉斯忽然猛的掙脫楊政的手,幻化成一道綠色的光影衝向魔幻群島。

    只是短短一息時間,爆發的萊戈拉斯就衝出了百米距離,幾個閃爍,已經登陸到島上並且還在不斷向島深處衝去。瑞昂和瑪索看得目瞪口呆,他們一向知道萊戈拉斯很強,但沒想到萊戈拉斯會強到這種地步,這種速度,簡直是不能想像的。

    楊政雖然實力不弱於萊戈拉斯,可是他的速度與精靈王子還是不能比。

    此時他只能吩咐瑞昂和瑪索找到合適的登陸點,並且吩咐他們不准離開船只,然後自己也施展落羽術向島上跳去。

    當他登陸到島上時萊戈拉斯早已失去了蹤影。

    楊政向一只壁虎一樣迅速的在山石上游滑,一直攀到比較平坦的地面,他才撒開四肢狂奔。

    急速的狂風在耳邊吹響,此時沉下去的還有楊政的心。

    在狂奔的途中,他看到了什麼?百米高的巨樹,鏡子般的湖泊,在花叢中

    小精靈……噴泉……樹屋……

    不!

    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色,大地如同被一只巨手使勁的揉搓過,所有的生物,都消失了……

    只有龜裂的黑色地面,毫無生機地岩石。

    曠寂的山野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凝固的,冰冷的,連死亡的氣息都沒有。

    只讓人感覺到蒼涼。

    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是不是魔幻群島?

    楊政腦海中有無數個問號,他無法解答,只能找到萊戈拉斯,才能更清楚的了解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切。

    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楊政的追蹤術十分強悍,卻仍是無法跟緊萊戈拉斯地腳步,在所有追蹤到的痕跡裡。精靈王子如同陷入狂躁症的患者,他的腳步飄忽不定,而且地面上明顯遭受強力破壞地影子。

    最終,他還是找到了萊戈拉斯。

    在一片巨大的凹形盆地的中央。一根無比巨大的黑色巨木下,一個綠色地身影無力的倒在那裡。

    楊政大吃一驚,飛快的衝上去。

    看清眼前的狀況,楊政暫時松了一口氣。萊戈拉斯沒有事,只是整個人跪趴在那裡,從他聳動地雙肩上看,他是在哭泣。

    那種悲攸的。絕望的,充滿人類負面情緒地痛哭,楊政還是第一次在萊戈拉斯身上聽到。

    楊政默默站立在他身後。這時候。他不能去打擾他。他能理解那種刻骨銘心地悲傷,如果是他楊政在某一天回到家裡。卻發現家園變成了廢墟,父母兄弟愛人都失蹤了,也許他會表現地比萊戈拉斯更加瘋狂。

    所以他想不出用任何詞去安慰萊戈拉斯。

    現在萊戈拉斯要做什麼,他都不會去阻止,他要做的,只是站在他身邊,默默支持他就夠了。

    萊戈拉斯地身前,是那顆直徑足有五十米的巨大木樁。

    如果在平時,楊政看到這樣奇跡般的大樹,他一定會興奮的研究一下,不過現在,他沒什麼心情。

    現在他已經肯定這裡就是魔幻群島,因為萊戈拉斯和他說過,在魔幻群島的中央,有一顆知識古樹,那是整個精靈族的庇佑之樹,直徑足有五十米,高度更是無法測量,聳立九天雲霄。這顆大樹形成的樹冠覆蓋了方圓數公裡的範圍,是整個精靈族的氣運所在。

    精靈女王安吉理娜就是從這顆大樹的中心孕育,精靈神殿也一直就建造在這顆大樹上。

    可就是這樣一顆雄偉奇博的大樹。

    現在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巨大木樁,他那遮天蔽日的樹冠,精巧華麗的神殿,已經只存在與想像之中。

    夜色再次來臨。

    楊政在他的身後站了半夜。

    他還會這樣一直站下去,直到讓萊戈拉斯振作起來。

    黑暗中還是傳來了聲音。

    楊政打開一個魔法光球,看著兩個身上都是泥巴的人出現在眼前。

    他眉頭一擰,上前將兩人拉遠,低喝道:“誰讓你們倆來的?”

    瑞昂低著頭大氣不敢出,瑪索則不服氣的翹著嘴:“你們兩個去了這麼久,我們當然要來找你們,萬一你們遇上危險……”

    楊政本來想說”如果連我們都遇上無法解決的危險,那多你們兩個還不只是多兩個送死的……”,可是話到嘴他頓住了,這不是對伙伴該說的話。

    他伸手在瑪索頭上揉了一下,嘆口氣:“來了就來了吧,不要去打擾萊戈拉斯。”

    瑪索一路走來也看到了魔幻群島的死寂荒涼,她悄聲道:“楊,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是魔幻群島嗎?”

    楊政抬眼望著四周,眼裡掠過一絲寒芒:“這裡就是魔幻群島,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不過總會弄清楚的。”

    此時,巨木方向傳來聲響。

    三人望去,只見萊戈拉斯已經站起了身。

    “你們走吧,帶著奇跡號離開!”萊戈拉斯的聲音在風中傳來,一向柔和的語調竟然有了凌厲殘酷的感覺。

    楊政在黑夜裡淡淡的回應:“若你想一個人面對毀滅家族的災厄,我可不會答應。”

    黑夜裡,萊戈拉斯的雙眼泛著淡淡綠光,他的目光直射過來。

    “楊,我很高興擁有你這樣的朋友,可是,擁有可以毀滅魔幻群島的人根本不是我能對付的,加上你也只是多個送死的人。”

    剛才想說地話卻讓另一個人對自己說出來,楊政嘴角撇了一下。淡淡道:“這種話我可不想第二次聽到,小萊,你可真不適合做勸說工作,因為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個可怕的敵人了。”

    萊戈拉斯在風中低下了頭。

    四人在知識古樹的樹樁下過了一夜。

    第二日凌晨來臨的時候,楊政已經爬起來,他爬上那棵大樹的樹樁。腳下是枯干的木頭表面,黑色,堅硬,仿佛萬年的化石。這是完全被抽絕了生機才有的景像。

    楊政在樹干的中心蹲下身子,手掌覆蓋在樹樁地表面。

    他安靜的閉上眼睛,精神力全力發散。

    此時的他全身心的沉靜在“通幽攝靈”地境界之中,這是當年斯嘉麗教給他的“通靈術”高段手法。卻直到今日他方有能力使用出來。

    而且這樣仍需要耗費他全身精力,與斯嘉麗信手拈來的手段不可同日而語,亦代表兩人之間還是擁有無

    的差距。

    不過對普通人而言,楊政現在做地已經不可想像。

    半晌之後。他的眼睛猛的睜開,眼眶內已只剩下黑色,那種幽幽玄異的光芒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將人地魂魄吸收,甚至將他變成毫無意識的植物人。

    此時。楊政眼裡所見的與普通人所見地也變得大不一樣。

    無邊地黑氣繚繞,蒸蒸騰騰。

    籠罩在魔幻群島上地煞氣終於在楊政眼裡顯現,只是楊政竟吸收不到一絲精靈的氣息。他們仿佛憑空消失了。這原本是不可能地。這裡曾經聚居著整個精靈族群。每一塊土地,每一片葉子都沾染了精靈的氣息。

    誰人能將他們抹殺干淨。

    楊政的精神力在魔幻群島四處梭巡。

    最後他的目光還是定格在腳下的知識古樹上。

    古樹毫無疑問已經死絕了。但是楊政的“通幽攝靈”是來自聖殿的無上絕學,它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所以楊政還是在這僵死的木樁上找了一絲異樣的波動。那不是生物的氣息,卻又與普通的無機物不一樣。

    仿佛確認下,楊政認定那一絲異樣波動來自古樹的中心。

    他將通幽攝靈撤去,短短幾息時間,額頭已布滿大汗。他迅速的跳下樹樁,萊戈拉斯已經醒來。

    楊政朝他微微頜首,低聲道:“我已找到一點反常,不知道是否線索。”

    他指指那棵大樹樁:“你有沒辦法破開這個大樁。”

    萊戈拉斯目光閃過一絲猶豫。

    楊政已經知他意思,冷冷道:“小萊,假若你想揭開家族失蹤的秘密,就應該放棄某些堅持。”

    萊戈拉斯眼裡流露滄然之色,走到樹樁前面,身手抵在樁面上,片刻後,整塊大地走震顫起來,將不遠處的瑞昂和瑪索也吵醒了。大地的震動在不斷持續,忽然,僵硬的樹樁發出一聲哢嚓聲。

    一道道裂紋在樹樁表面彌漫,然後一條條枝葉從那些龜紋上竄出,過了許久,那種劇烈的震動終於消失。

    樹樁已經被分裂成一塊塊,楊政和萊戈拉斯在那些裂開的樁面上跳行,來到那絲異樣波動的來源處,萊戈拉斯的臉色遽然一變,驚呼道:“魔鏡!”

    一塊臉盆大小的發著白光的鏡面躺在樹樁的底部。

    在鏡面的表面,一層層水紋在不斷流動,萊戈拉斯跳下木樁,將魔鏡撿拾起來。

    在奇跡號上,一眾人圍著被架在架子上的魔鏡。

    此時白色鏡面依然如初時一樣流動著水銀般的光澤,與普通鏡子不一樣,魔鏡並不會映照出人的影響,它更像是一塊純粹的寶石。

    找到了魔鏡,便是找到了希望,萊戈拉斯說過,魔鏡可以回應精靈族祭祀的召喚,能指引祈禱者達成願望。楊政就是聽說了它的神奇功能,才會千辛萬苦趕到這裡,沒有人能拒絕魔鏡的誘惑,正因為沒有人心底不存在難以達成的願望。

    只是……僅僅有魔鏡並不夠。

    “小萊,你能向魔鏡祈禱嗎?”楊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著。

    萊戈拉斯一臉無奈:“魔鏡只有通過祭祀召喚才能回應祈禱者的請求,我不是祭祀。”

    楊政有些失望。他注視著魔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一個清脆地聲音忽然插進來:“也許我們該從另一面入手,魔鏡這樣的寶物,為什麼會沒有消失,那個讓精靈族失蹤的人為什麼沒有拿走它。我想,一定是有人將魔鏡藏了起來。”

    楊政腦中一震,望向說話的瑪索。

    只見小姑娘這時候正眉毛未擰流露凝思狀。

    有了啟發,楊政也很快想到:“這應該不是巧合,魔鏡一定是精靈族留下的線索。”

    瑪索此時已經將條理理順。擁有船王世家最優秀的長女身份的她,有著比常人要強上許多的推理能力,她點點頭說道:“根據你和萊戈拉斯相遇的情形,我在這裡做個推斷。你和萊戈拉斯相遇曾是舊識,而萊戈拉斯是因為要幫助女王才離開魔幻群島……為什麼要派他離開魔幻群島呢?先前有萊戈拉斯有說過,是魔鏡地指引,魔鏡選擇了萊戈拉斯。而根據萊戈拉斯所說。魔鏡並不會將顯示具體的內容,它的指引是很瑣碎的,所以我們可以這樣想……精靈女王她們並不知道魔幻群島即將面臨多可怕地災厄,而魔鏡指引萊戈拉斯離開。也不是為了食人魔領主的皇冠,也許只是為了讓萊戈拉斯和楊相遇,因為你們是舊識。而以楊的性格。跟隨萊戈拉斯來到魔幻群島是可以預料的……所以。我在想,魔鏡選擇地也許不是萊戈拉斯。而是楊!”

    索瑪的話音剛落,三雙眼睛齊刷刷落在楊政身上。

    他面目表情僵了一下,過了片刻,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相信:“這……不會有這麼匪夷所思吧。”

    萊戈拉斯眉毛忽緊忽松,望著楊政的眼裡露出復雜的情緒。

    瑪索對自己地推斷十分有自信,只是鎮定的看著楊政,眼底卻有不為人知的狂熱火焰。

    星夜。

    當曾經地天堂變成滿目地滄夷,也許只有趕快逃開才能緩解內心無可壓抑地痛苦。

    奇跡號此時並不停在魔幻群島邊,它來到了落英島,遠遠駛離那傷心之地,萊戈拉斯孤獨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長,他坐在船舷邊,身邊

    著七八個空酒瓶。

    此時他地俊臉一片緋紅,被酒精弄得渾濁的眼睛裡卻包含著無法排解的絕望和傷感,還有一絲猙獰。

    一雙眼睛在遠遠注視著他。

    因為他感受得到,在萊戈拉斯的身周,一層詭異的黑暗氣息在滋生,而他對這氣息並不陌生。

    那個曾經的黑暗精靈莫亞爾,身上就擁有比這濃厚得多的黑暗氣息。

    他悄無聲息的走過去。

    瓶塞剝的飛出瓶口,他仰頭咕嘟咕嘟灌下一瓶朗姆酒,然後將酒瓶甩向遠處的海面,過了許久,極遠處,濺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他打了個酒嗝,坐倒在萊戈拉斯的面前。

    “放縱一下不錯吧!”

    萊戈拉斯的醉眼落在楊政身上,忽然冷笑起來:“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這是精靈從來沒有過的惡劣態度,楊政不以為杵,淡淡道:“你真的知道嗎?你是否以為我是想要勸你振奮,想要勸你扼制邪念,放心,我不會那麼勸你,哪怕你墮落成黑暗精靈,我也仍把你當做我的好兄弟,所以你即管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說著,他又打開一瓶朗姆酒,朝明顯已有七分醉態的萊戈拉斯舉了舉,然後又仰頭大灌起來。

    萊戈拉斯默默看著他將一瓶酒喝完,幽幽嘆了口氣,那渾濁的眼神清澈了幾分。

    ……

    “魔鏡,魔鏡,你告訴我,接下來我到底該怎麼做?”

    坐在一邊的瑪索噗的一聲失笑起來。

    楊政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你是邪惡的王後嗎?那樣的話魔鏡應該會告訴你。”瑪索哈哈大笑起來。

    “哦,那麼親愛的白雪公主,不如由你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瑪索百無聊賴揮動著小手,一副慵懶的模樣:“等我心情好吧。”

    楊政猛的撲過去,瑪索早就防備,一下子跳得遠遠的,朝楊政做了個鬼臉。

    “臭丫頭,你別得意,小心落到我手裡。”

    “嘻嘻――”那笑聲早就遠去了。

    這麼一鬧,楊政坐回魔鏡前面的時候,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將手覆蓋在鏡面表面,開始將所有精神力緩緩釋放出來,這些精神力像海藻一樣包裹著鏡面,然後試圖進入鏡子的內部。

    這幾天,楊政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試驗,雖然魔鏡沒有給他回應,但是他還是察覺到鏡體內微弱的反應。

    這一次他希望自己能夠找到答案。

    “魔鏡,你應該是選擇了我吧,既然選擇了我,那就給我點啟示吧。”

    楊政的精神力在魔鏡的表面流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政的腦海中微的一震,那種奇異的感覺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那是腦海深處卻仿佛被什麼撥弄了一下,楊政呼的站起來,喊了一聲:“我想到了。”

    瑪索在門口探進腦袋:“你想到什麼了?”

    原來小丫頭一直沒有跑遠。

    楊政大步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我想到魔鏡的指引了。”

    “是什麼?快告訴我。”已經在落英島上呆了一星期,他們無處可去,又不敢在藍夢海裡亂走,瑪索早就膩煩了。

    楊政神秘一笑,只是讓她去叫瑞昂和萊戈拉斯過來。

    在前艙室,楊政的手在地圖上一撐,望了周圍三雙熱切的眼睛一眼,揮手道:“今天我們就出發吧。”

    “出發?魔鏡到底告訴了你什麼?”萊戈拉斯急切問道。

    楊政微微搖頭:“不,魔鏡沒有告訴我。”

    “而是我想到了,假如魔鏡選擇了我,而我又無法祈禱獲得魔鏡的回應,那麼魔鏡為什麼要選擇我……無論怎樣,魔鏡都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所以不用想太多,我只要順著感覺走就可以了,我不必依靠魔鏡,魔鏡無法給我們什麼幫助,但我可以,因為魔鏡選擇了我。”

    這一連串話邏輯混亂。

    足夠三人冥思苦想半天,最後瑪索一拍腦袋,嗔道:“說這麼復雜,你就說魔鏡既然選擇你,自然是以你的意志為引導就可以了。”

    瑪索一解釋,另外兩人都反應過來。

    楊政笑著捏了捏瑪索的臉頰:“你很聰明,現在我們出發吧。”

    “往哪兒走?”三人問道。

    楊政看了地圖一眼:“我以前不相信命運,現在也還在懷疑,不過這一次,我就賭一把吧,我們向南出發。”

    “南!”

    三人愕然。

    “對,南方,南大陸!”

    楊政望著地圖上未知的一片,眼神平靜,內心卻起伏澎湃。

    冰雲,阿雪,王後姐姐……

    我們可能又會見面了吧。

    奇跡號掉轉了船頭,向著從沒開發過的海域前進。

    萊戈拉斯也許沒什麼,因為他曾經依靠月艦到達過南大陸,可是對於瑞昂和瑪索,那是傳說中的地方,仿佛雲中神殿一樣虛無縹緲。

    另一塊大陸呀。

    瑪索小臉漲得通紅,內心被一波波情緒澎湃擊打,也不知道是激動,彷徨,興奮還是恐懼。

    楊,真的有第一塊大陸嗎?”

    “你會見到,瑪索!”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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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2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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