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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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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瓊姑娘] 夫田喜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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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6 18:37: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章:呆子穆遠秋

    來了這牡丹會奪花的人,都是有心上人的,那規則就是奪了花,然後送人,這奪了花送不出去,也就尷尬了。

    琴言上台奪花的目的,便是為了送給沈墨,但是今日沈墨當眾把自己的青龍盤蕊送給了雙喜,這讓她的很是難堪。憑什麼!那個女人就能得到懷瑾的垂青?

    她婷婷裊裊的走上了擂台,杜鵑自覺的彎腰幫著自家小姐把那牡丹抱了起來,站在自己小姐的身後。

    琴言看著沈墨的方向,柔聲說道:“你當真不要這牡丹嗎?”

    沈墨臉色一黑,拉著雙喜就往人群外面走去,這個琴言!真是麻煩,自己都同她說過一千次一萬次了,自己的心中只有喜兒一個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還是!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一個別的女人!

    可是這琴言卻是一而再而三的糾纏,當真惱人的很!

    琴言低頭,眼中的淚水就要低落,看的底下的眾人,心中由衷的升起了同情之心,明白真相的人,都看著沈墨,不明白真相的人,都在猜測著,到底是誰讓這姑娘神傷?當真是可惡,這樣柔弱多情的姑娘,理應娶回家中好好疼愛才是,怎麼有人能忍心讓她落淚呢?

    琴言見沈墨回絕了自己,有些難堪,這牡丹花會,奪得了青龍盤蕊,送不出去,比那沒有奪到的,或者根本沒有上台的來奪的人,可是要難堪百倍千倍!

    便在這時候,穆大公子執著白玉蕭,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擂台下面最靠近琴言的地方,語氣冷清但又含著濃濃深情的問道:“琴言,這牡丹送給我可好?”

    這牡丹送給我可好?

    福兒聽到了這話,眼中的淚水一下子就決堤而出!為什麼,從小到大,大家都拿著自己和琴言比較?自己讀書不如琴言。自己女紅不如琴言,自己的更不會彈琴做畫。

    不過這些她以前從來沒有在意過,縱使琴言縱使高傲的鄙夷著自己這個一無是處的堂妹,自己也不曾嫉妒過。或者怨恨過什麼,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但自從……琴言明明知道自己對穆遠秋情愫漸生,還要去把穆遠秋給奪走,她的心裡,就怨上了,恨上了。

    如若,琴言是真心的喜歡遠秋,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再難過,她也會去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可是她明明不喜歡遠秋,卻還要欲迎還拒的霸占著遠秋!

    琴言在台子上,看到了穆遠秋,心中一沉,到底不是懷瑾。便是再好又如何?她斂眉,咬唇,最後在台子上晃了晃,好像要摔倒一樣,接著低聲喚道:“遠秋。”

    穆遠秋一喜,用一只手扶了了一下擂台,竟然從抬下。輕身躍上了擂台,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干淨利落!讓不少姑娘看直了眼。

    心中無一不羨穆著琴言,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得到了穆大公子這樣重情重義的男子的垂青!

    琴言轉身,從牡丹的懷中抱了那盆青龍盤蕊過來。伸手遞給穆大公子。

    便在穆大公子就要接住那牡丹的時候,琴言一松手。

    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穆遠秋,猝不及防,那一盆牡丹,哐當一聲。掉在了台子上。

    陶盆子碎了一地,那牡丹的根系也露了出來,枝葉也被這一摔折去了好多,那幾朵原本清麗無瑕的綠牡丹,也破敗了。

    琴言看著地上的碎掉了的花盆,眼中含著淚水,心中卻是冷聲暗道,她琴言從來不會那個委曲求全的一個!從來不會是!既然不能把這花,送給自己心中的人,那還不如摔了!

    至於琴言為什麼不剛剛就摔了?現在摔了,大家多半會以為穆大公子沒有接住那牡丹,並不是琴言不想送,只是一個意外而已,並不至於多麼難看。

    可若是剛剛就摔了,她琴言的臉面何在?

    穆遠秋看著地上的牡丹,愣了一下,然後對琴言關切的問道:“你無礙吧?”

    “太重了,我沒有端穩。”琴言我見猶憐的含淚說道。

    “是我沒有接住,這不怪你。”穆遠秋這時候心思都系在了琴言的身上,自然把這件事情認了下來,沒有讓琴言的形像,受到一點的損傷。

    杜鵑這時候揚聲說道:“你怎麼能這樣?我家小姐把花兒送給你,你卻不接住了!我家小姐該多難過?”杜鵑當然沒有膽子這麼說話,這話是在得到了琴言的眼神之後,才敢說出來的。

    不然以她一個丫鬟的身份,哪裡敢對穆家大公子頤指氣使的?

    “杜鵑!別說了,咱們走。”琴言斥責了杜鵑一句,然後就仿若是惱怒的離開了。

    留下穆遠秋一個人,看著那盆牡丹,默默發呆,他不傻,怎麼會不知道琴言這次是拿自己當了一次擋箭牌?只是他的心中,還是念著她啊!

    從琴言開始送牡丹,再到摔花離開,整個過程,仿若是戲劇一番,百轉千回!

    穆遠秋一個人站在台上,冷著臉,這樣的情形,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難堪吧?

    穆遠秋喜歡琴言,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大家都在為穆遠秋惋惜,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讓他給錯失了,還把琴言給得罪了。

    福兒擦干了眼淚,然後嘻嘻哈哈的笑著,跑到了擂台上:“穆哥哥,這牡丹你還要不?我喜歡這牡丹喜歡的緊,你便送給我吧!”

    穆遠秋看了福兒一眼,遲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福兒這是來為自己解圍的。

    便在這牡丹會之前,福兒尋到了他,告訴他,她心悅他,但是他早已經對琴言……心中自然是裝不下另一個人的,於是就婉言拒絕了福兒。

    福兒是一個好姑娘,他不喜歡她,便不想利用她來為自己解圍。

    福兒看出來穆遠秋的遲疑,臉上帶著了一個天真的笑,仿若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穆哥哥,這牡丹這麼好看,若是枯死在這裡太可惜了!我拿回去,看能不能救活!”

    說著蹲下身子,撿起了那沒有碎的徹底的半個盆地,也不管髒不髒的,就用手捧著青龍盤蕊,放了進去,然後又捧了幾把土,抱起了這破舊的花盆,笑著下了擂台。

    大家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大家都知道福兒行事向來不能以常理度之,有些活潑的過度,今個來要這花,到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並沒有人往福兒喜歡上了穆大公子這方面想。

    穆大公子看著福兒下了台子,踉蹌了一下,好像要摔倒了,在台子上就想伸出手去扶,嘴裡的一個“小心。”想說出來,卻沒有說出來。

    他握緊了拳頭,既然不喜歡,就不能心軟的給她回應,到時候會傷她更深!

    他便是這樣,琴言偶爾的回應,便會讓他覺得,心中燃起了希望,可是等他去接近的時候,她又冷冰冰的了。

    福兒抱著那盆殘敗不堪的牡丹,走出了人群,眼裡再也控制不住了,灑在了牡丹的身上,為什麼她的深情,都敵不過琴言的一笑?

    “喲!我不要的東西,原來還有人撿!”福兒不想讓自己哭泣的樣子,被別人瞧去了,於是就往人少的地方走,誰知道,竟然聽到了這樣一句挖苦。

    抬頭一看,果然就是琴言!

    福兒嗤笑,毫不相讓的說道:“穆哥哥早晚有一天,會看清楚你這張皮下面的蛇蠍心腸!”

    琴言輕笑,高傲的看著福兒:“你說那個呆子?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心悅他,沒想到還這麼痴情,巴巴的追著我不放。”

    福兒咬唇,穆遠秋就是她的軟肋,琴言這麼說,她的心裡自然是不好受。

    不過她哭歸哭,卻是沒有那麼容易和琴言認輸,她揚著臉燦爛一笑:“你和我也沒有什麼區別,且,我不過是求不得,穆哥哥卻從未厭煩過我……至於你?卻是不知道沈哥哥心裡有沒有煩你了。”

    “誰允許你叫他沈哥哥了!”這一聲沈哥哥,讓琴言心裡大為光火,她都沒有機會叫懷瑾這樣親密的稱呼,福兒這賤丫頭,憑什麼?

    福兒笑開了:“自然我喜姐姐同意的,難不成這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福兒雖然愛哭了一些,可也是個伶牙俐齒的。

    琴言被福兒這麼一堵,心裡滿是怒氣,暗中道,兩個小賤人!早晚她都會得到她要的東西!

    且不說琴言和福兒在這裡唇槍舌戰,雙喜和沈墨此刻已經辭別了眾人,打算回家了。

    沈墨來這牡丹會,目的都已經達到了,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且雙喜還倦倦的,他自然就拉著雙喜往家中走了。

    因為本來也沒有多遠,來的時候是走著來的,這回去,自然也是要走著回去,只是可憐了沈墨,還要抱著那牡丹了。

    走到自家那條小街的時候,沈墨的頭上已經滿是大汗,雙喜停住了腳步:“快到家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先歇息一下吧。”

    沈墨依然把牡丹放在了地上,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喜兒還是關心的我的!”

    雙喜有些默然了,沈墨這孩子也太容易滿足了一些,這便能讓他開心成這個樣子。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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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沈墨的心思

    沈墨站在了雙喜的旁邊,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麼人,就伸手要去攬住雙喜。

    雙喜輕輕一躲。

    沈墨斂眉遮住自己眼中的一點不開心,然後對著雙喜笑著說道:“喜兒,你瞧這牡丹好看嗎?”

    “好看。”雙喜點點頭,這牡丹當真是好看。

    “喜兒,這牡丹的名字叫青龍盤蕊,不知道這其中的典故,你聽說過沒有?”沈墨循循善誘的說道。

    雙喜自然知道沈墨要說什麼,而是先一步說道:“到是聽說過,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

    見雙喜神色淡淡,沈墨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然後給自己鼓氣,對著雙喜認真的說道:“喜兒,你不要回避了,好嗎?”

    他不傻,自然瞧的出來,喜兒對自己總是冷冷淡淡的,有著隱隱的回避。

    她對自己的幾個哥哥可以巧笑倩兮,對冰仙也可以是百般關懷,唯有對自己……

    若他還是以前的沈墨,怕是早就不管不顧的強要了她,讓她成為自己真正的娘子,但是如今他的書讀得多了,懂的東西也多了不少,知道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仁義禮教的東西知道的多了,這人也就多了一份克制,少了一分衝動。

    可以說,沈墨在這一年的學堂生涯中,長大了不少,但這長大,卻讓他覺得,他和雙喜的距離越來越遠。

    雙喜裝作不知道沈墨在說什麼一樣的道:“我哪裡有回避你?”

    沈墨璀璨如星子一樣的眸子,一下子就黯淡了起來:“喜兒!你現在便是回避!”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那好,我就同你說明白了,我沈墨……心悅你,我送你青龍盤蕊,便是希望,我們能和這牡丹與青龍一樣,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沈墨的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雙喜也不好再裝傻,可是讓她回應?她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等沈墨年長一些,再決定自己和沈墨之間的事情。

    她不是做縮頭烏龜。不想面對,也不是不打算接受沈墨,只是時機未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是說有就有的,那信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來的。

    沈墨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不諳世事的林家大男孩模樣,她心裡不能肯定,等著他長大了。到了這花花世界中去了,還能對自己堅守本心。

    她可以接受一個人不愛自己,可以接受一個在愛自己的時候,因為什麼離開了,但惟獨接受不了。另一個人的背叛!唯有背叛,是她的底線。

    她承受不住,任何一點背叛。

    雙喜知道,一直這樣躲著沈墨,也不是一個辦法,於是就抬頭看著沈墨道:“沈墨,你現在當以學業為重。若是……等你金榜題名的時候,對我還能是今日這般的心情,我……”

    “你怎樣?”沈墨的眼睛一亮。

    “我便從心裡收下這青龍盤蕊。”雙喜認真的說道,心中想著,等著沈墨參加完縣試,郡試。州試,再到殿試,等著金榜題名的時候,應該也會有二十歲了吧。

    且若是他真的金榜題名了,遇見了更多更好的姑娘。他若是還沒有變心,那自己就相信他的真心又如何?

    沈墨得了雙喜的承諾,一下子笑開了,沈墨這一笑,陽光的很。

    他雙手一伸,一下子把雙喜抱在了懷裡,不等雙喜掙扎,他就低頭吻上了雙喜的唇,只那麼一瞬,便放開了雙喜。

    “你做什麼?”雙喜紅著臉怒斥道。

    沈墨嘿嘿一笑:“你早晚都會成為我真正的娘子,既然是我的娘子了,那我就先親一下……”

    雙喜的眉角一跳,這個沈墨!這都是什麼鬼邏輯!

    兩個人沒有見到,在他們兩個不遠處的樹下,正負手站著一個人,看著他們兩個剛剛親密的舉動,臉色晦暗不明,有些陰沉。

    付管家站在自家公子的身後,感覺到自己公子身上那濃濃的不悅的氣息,還有那隱忍,心中嘆息一聲,也不知道這沈家娘子,到底哪裡好!竟然讓自家公子痴心不改的!

    聽說最近這沈家娘子,還改成了喜娘子……那些男人還說著什麼甘願為夫侍,付管家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自家公子,心中想著,自家公子可不要哪天一想不開,也去做這勞什子喜娘子的夫侍去!

    應該不會吧?自家公子是什麼樣身份的人?怎麼會屈居在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應該不會吧……想到最後,付管家不敢想去了。

    只能自己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他越是這樣強調,在自己的心中,就是越不相信啊。

    蘇玉看著那對年輕的男女,打鬧了一陣,女子對男子有些嗔怒,男子卻是好脾氣的抱起了那青龍攀蕊,然後兩個人並肩走到了喜府,進了門。

    他克制著自己心中那想衝上去的情緒,然後把一切都隱藏到心裡,對著付管家到:“回府。”

    付管家有些無奈,今日自家公子所說的回府,一定是這梅園,自從這喜娘子搬到了青山縣中,自家公子就在這裡買了這宅子,一些事物,都在這裡處理了。

    這倒是沒什麼,只是可憐了他,家室都在青石鎮啊,每日這樣跑來跑去的,好不忙碌!

    牡丹會結束的這個晚上,雙喜沒有睡好,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是南溪先生那瑩白如玉的裸背……

    第二日雙喜皺著眉毛,拿不准主意了,南溪先生說讓她今日和福兒一同去學堂,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昨天那尷尬的事情,才剛剛過去,自己這一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為情,可是若是不去,好像自己還在在意那件事一樣。

    就在雙喜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福兒上門了。

    今日的福兒穿了一件格外素氣的衣服,只是在月白色的襦裙上,繡了幾片淡雅的葉子,沒有了往日那種活潑嬌俏的樣子,到是多了幾分寧靜素雅。

    “喜姐姐!可是讓我好找!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家!”雙喜剛剛一開門,福兒就開始抱怨著。

    “福兒,你進來再說吧。”雙喜含笑,還以為這小妮子,今日轉了性子,這一開口,就暴露了本性了。

    “喜姐姐,我就不進去啦!南溪先生後來同我說,今日讓你一起同我去尋他呢!”福兒說完,頓了一頓,然後疑惑的問道:“喜姐姐,你難道還沒有收拾好嗎?”

    雙喜輕蹙眉毛問道:“福兒,你去見南溪先生便是了,我去……不合適吧?”這不是明擺著去給人當那閃閃發亮的燈泡嗎?

    她可沒有這樣特殊的愛好。

    福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雙喜:“喜姐姐!南溪先生點名讓你去,多看重你?要知道我可是求了許久,南溪先生才答應我的,你怎麼還猶豫?咱們快走吧!”

    雙喜這下有些茫然了:“咱們去見南溪先生,到底是做什麼去的?”怎麼聽著,福兒對南溪的態度,雖然崇拜,但是其中恭敬居多,並不像是對待心上人的態度呢。

    “學琴呀!喜姐姐你糊塗了吧?怎麼連尋南溪先生做什麼,你都給忘記了?”福兒疑惑的問道。

    雙喜詫異了:“學……學琴?你不喜歡……南溪先生?”

    福兒一下子就笑開了:“喜姐姐!你想到哪裡去了?南溪先生和我爹爹是忘年之交,就和我的長輩一樣,我怎麼會去喜歡自己的長輩?”

    雙喜這回徹徹底底的凌亂了:“那你到底喜歡誰?”雙喜有種無力感,感覺自己和這跳脫的福兒,根本不在一個世界裡。

    也不能怪她誤會,實在是……那日她勸導了福兒之後,福兒便拉著自己去尋南溪,便換做一個人,怕也是會誤會的。

    聽雙喜問起這個,福兒猶豫了一下,對著雙喜道:“喜姐姐,咱們邊走邊說吧。”

    既然是學琴,雙喜就是打心眼裡想去了,她一直想學一學的,可是在前世的時候,學生時代課業繁忙,工作之後,更是抽不出什麼時間,唯有的空余時間,都讓她耗在了學畫上面,哪裡還有時間學琴?

    穿越過來之後,她對這個,也著實是動心過,可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學,現在南溪先生既然說要教自己,那何樂而不為?

    她雖然不知道南溪先生在外面的名聲,憑著她自己的感覺,也知道,南溪先生的琴彈的極好,絕非那種普通人能達到的,有名師指點,自然是求之不得。

    雙喜和家中的男人們說了一下,自己同福兒去學堂,自然沒有人會攔著喜兒,唯有沈子言,有些淡淡的憂心。

    “子言,你放心吧,總不能以後我走到哪裡,你跟在哪裡吧?”雙喜笑著道。

    沈子言這才點頭,再三叮囑,回來的時候,要讓沈墨和她一同回來,這才讓雙喜和福兒一起走了。

    “我喜歡的是穆遠秋。”福兒低頭,踢了踢地上的一塊石子說道。

    穆遠秋?雙喜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關於這個人的影子。

    “便是那牡丹會上吹簫的公子。”福兒補充道。

    雙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位公子啊。

    “他……喜歡余琴言?”雙喜皺著眉毛問道。

    福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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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7 01:07: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二章:隱情

    “不是說,他對亡妻念念不忘嗎?怎麼忽然喜歡上琴言了?”雙喜詫異的問道。

    那日的眾人的議論,她也是聽說一些,雖然沒上心,卻是也總結出來了這樣一個訊息,便是穆遠秋為了前妻守靈三年,忽然的……就又說自己喜歡琴言。

    雙喜卻是怎麼都覺得有些別扭,若是這三年他沒有守靈,到是可以理解為他對那劉家小姐沒有感情,現在喜歡別家的姑娘,也不足為奇。

    可是既然守靈了,便是說明他已然情根深種,現在又對琴言一往情深的,這前後變心,也未免太快了一些了。

    福兒聽雙喜這麼問起,跺了跺腳:“亡妻?”

    原來,那劉家小姐,本來是和京都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有著婚約的,這劉家小姐,一等,便等到了十六歲。

    十六歲放到現代不算什麼,可是放在這十三及笄,便可許親嫁人的年代,實在是不小的年紀了,但是誰知道,就在這劉家小姐巴巴的等著嫁過去的時候。

    那家的少爺,竟然娶了另一戶人家的小姐,毀了婚約!

    劉家小姐一氣之下,病了,這一病,便不起了。

    劉家小姐自幼母亡,只有一個父親,這父親當年卻是這青山郡中數一數二的大財主,眼見著自家女兒的病,越來越嚴重,就想到了衝喜。

    於是就給劉家小姐,重新定下了婚約,便是這穆家。

    穆老爺的正室,也就是這穆大公子的娘親,也是早逝了,二公子的娘親,就鼓動著穆老爺應下了這親事,算是兩家聯姻,然後能更好的發展家中產業。

    當年穆公子也不過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會願意去娶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病癆子小姐?雖然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那穆老爺的繼室,什麼時候能算的上她的娘親了?若是她真的是為自己好。為什麼不讓她的親生兒子去娶親?

    便在穆大公子抗議的日子裡,那劉家小姐竟然一命嗚呼了!

    至於這劉家小姐怎麼一命嗚呼的,其中自有蹊蹺,當然……這和穆遠秋沒有什麼關系,他雖然覺得劉家小姐可憐,但是也沒有想著,搭進去自己這一生的幸福!

    穆夫人當年重病離世的時候,穆遠秋便立下了誓言,一定會娶一個自己心愛的姑娘,並且對他好一輩子。斷斷不會和自己的爹一樣,薄情寡義,這妾室一個接著一個的抬進府中,害的他娘親郁郁而終。

    劉家小姐死了,穆遠秋只以為。自己逃開了二娘安排的這場不公平的親事。

    沒想到,那二娘又出了麼蛾子,竟然讓穆老爺逼著穆大公子,去把那屍體給娶回來!

    劉家老爺當然是求之不得的,要知道這女子沒有成親,就逝世了,沒有夫家的墳可以入。因為是女兒身,又不能入了自家的祖墳,只能去做那孤魂野鬼!

    現如今有人願意收容自家女兒,他當然是開心至極!

    當下就拿了數個鋪子,外加白銀萬兩,當成了這嫁妝。連帶著自己女兒的屍骨,一起嫁入了穆家!

    被逼著娶親,娶的還是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屍骨,試問天下有誰會願意?

    穆家老爺得了銀子,鋪子。還想要穆家有一個好名聲,於是就逼得穆遠秋立下盟誓,三年不得再娶親!這自然也是那二娘的手段……這三年之中,那穆家二公子的孩子,已經出生了。

    雖然不算是嫡出,卻也是不亞於嫡系的長孫了。

    一般人家,這長孫,哪裡會是一個庶出的?穆遠秋的二娘,到是好一番的算計!

    穆遠秋當年心灰意冷之下,蹭當街飲酒買醉。

    三年之前,福兒和琴言不過是十歲的孩童,當初兩個人還算要好,一起偷溜出來,便遇見了正喝的爛醉的,正被一伙強盜暴揍的穆遠秋。

    福兒是個熱心腸的,年紀雖然小,卻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嚷嚷著衝了過去,說是自己已經報官了。

    那劫匪一哄而散,至於琴言?早就怕著跑開了。

    當初穆遠秋只記得了一個:“余姑娘……”並不記得福兒的名字樣貌。

    轉眼三年,三年可以改變許多東西,比如穆遠秋的二娘,無故“病逝”了,比如穆家老爺決定把實權交給自己的嫡子了。

    穆遠秋也開始尋找當年在他最苦難的時候,挺身救了他,又給他仔細的包扎好了傷口的女子。

    尋到的人……卻是琴言,只因為當初福兒用來給穆遠秋包扎傷口的繡帕,就是琴言。

    這繡帕自然是琴言當著長輩的面,扮演著好姐姐的身份,送給福兒的,福兒當時年幼,就收下了,便就因為這繡帕,造成了以後這陰錯陽差的一切。

    在穆遠秋尋那繡帕的主人之前,福兒有一次在街上閑逛,被小偷栽贓,便是穆遠秋給解了圍,從這開始,福兒對穆遠秋就情根深種了。

    之後,便是穆遠秋尋到了繡帕的主人,誰知道琴言竟然沒有說出實情,而是笑著收下了繡帕。

    穆遠秋感念當年的情意,再加上琴言看起來,的確是那樣的我見猶憐的女子,便讓他錯用了真心。

    雙喜聽完,嘆息了一聲:“你就沒有和穆公子說明白嗎?”

    “我說過……可是穆公子說,莫讓我胡鬧了。”當年見證這件事情的,只有她和琴言,琴言現在又一口咬定了,那繡帕是自己的,她便是有口也說不清。

    “你尋南溪先生學琴,便是因為這穆公子?”雙喜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我想學會所有琴言會的東西,興許穆哥哥就喜歡我了。”福兒到底年紀不大,又被父親一直縱著養著,心思單純了些。

    “穆哥哥可是說過呢,先生的琴聲,才是最好的,我想著,若是我要學琴,一定要找到穆哥哥認為的,最好的人學!”

    福兒又苦著一張臉道:“可惜,縱使早就和南溪先生相識,父親又是先生的故交,先生還是不願意教我學琴,沒想到,昨天先生竟然答應我了!”

    便在兩個人交談過程中,走到了南溪學堂!

    兩個人繞到了後院,這時候南溪先生的宅子,卻是沒鎖上的。

    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南溪正在前院中坐在石桌上品茶,額前的那一縷發絲,隨風拂動,頗為灑脫。

    “先生,我們來了。”福兒低頭道。

    “嗯。”南溪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福兒給南溪先生行了一個禮:“先生,那日未曾和您……道歉,我私自闖入您的宅中,實在是無理,甘願受罰。”

    南溪卻對著兩個人道:“坐下吧。”

    雙喜依言坐下,南溪先生絲毫沒有提教兩個人彈琴的事情。

    半個上午過去了,三個人喝光了兩壺茶水,南溪先生還是只讓人在這坐著。

    福兒是個好動的,有些坐不住了,對著南溪問道:“先生,什麼時候教我們學琴呀?”

    南溪搖搖頭:“福兒!你若是不能靜心,何談學琴?”

    福兒只好安靜的坐下了,只是不停的扭動著。

    到是雙喜,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南溪贊賞的看了雙喜一眼,難得遇見這麼有悟性的,心中也起了愛財之心。

    “你聽到了什麼?”南溪張揚一笑,問道。

    “風吹動樹葉的聲音,蟬鳴的聲音,還有……先生的笑聲。”雙喜語氣平緩的答到,南溪先生這是想教會她們要用心聆聽吧?

    南溪滿意的點點頭。

    等著兩個人離開了學堂的時候,福兒忍不住的小聲抱怨著:“喜姐姐,學琴真的好枯燥。”

    “你若是覺得枯燥,便莫要學了,那那穆哥哥……也未必是喜歡了琴言這些才藝,你當做好你自己,若是想把你自己變成別人,那是永遠不可能的。”雙喜苦口婆心的說道。

    福兒喃喃自語:“做我自己?”

    “至於……那繡帕的事情,你說不清楚,便想辦法讓琴言親口說出來好了!”雙喜對於福兒這般的追求那個呆子,深感無奈。

    第二日,雙喜依然去學琴,她這次,到是上了心了。

    南溪先生和昨日一樣,坐在那等著了雙喜,福兒今日卻沒有來。

    “先生……福兒?”雖然說相交不深,但到底還算是朋友,問一問總是應該的。

    “她爹今早傳過話來,說是這丫頭今日不來學琴了。”說完這一句,南溪冷著臉說道:“本就不是安靜的性子,偏生要纏著我學琴,不過一日,就放棄了,可見也是個沒有耐性的人!”

    雙喜斂眉,不知道要怎麼和南溪解釋,福兒怕是被自己點播通了,不想鑽牛角尖學琴了。

    “今日便教你辨識曲譜。”南溪含笑著說道。

    古代的曲譜,和現代的那種五線簡譜,可是不一樣的,若是沒有人教,怕就是雙喜把那書給吃了,也學不會!

    一本藍皮的線裝書,便是南溪先生給雙喜的教材了。

    一盞茶過後,南溪冷著臉道:“還記不住嗎?”

    雙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難為情,這當真是不好記住啊……沒想到南溪先生平日看起來很好相處,但是這訓斥起人來,這般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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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送琴

    宮、商、角、徵、羽……

    雙喜默默的看著那繁復的曲譜,有些頭大,但還是努力的去記。

    難得遇見名師,自然要抓住機會,好好學了自己想學的東西,斷斷不能因為一點困難,就放棄了。

    數日後,南溪終於點著頭說道:“今日就教你撫琴。”

    雙喜終於等來了這一天,滿心的雀躍。

    南溪今日著了一件灰袍,懷中抱著一個灰撲撲的琴袋,整個人身上沒有帶著什麼色彩,但是站在那,卻讓誰也不忽視他。

    南溪看了看雙喜,然後把琴袋遞給了雙喜:“暫且就用這把琴吧。”

    雙喜興奮的打開了琴袋,那長尾琴,便漏了出來。

    看著那古拙……“古拙”的過分的琴,雙喜默然了,剛剛那一腔熱情,平白了少了幾分。

    琴身是楠木雕刻的,除了木頭本身有的紋路,沒有任何的裝飾,連那琴漆都沒有上。

    只是在琴尾的位置,刻了兩個灑脫隨性的字——蔥籠。

    蔥籠,草木繁茂之意,這琴的名字到是起的極好,只是這樣子,倒是不敢恭維了,雖然雙喜心中有些失望,但她可沒有一點不滿,南溪先生和她非親非故的,願意送琴給她,她感激還來不及,若是還因為這琴不合心意,來抱怨什麼,那她可當真是太得寸進尺了。

    輕輕的撥弄了兩下琴弦,琴音清亮悅耳。

    雙喜的臉上,一下子帶起了笑意,樣子好不好看都是虛的,這音質,還真是好!

    “先生,你這琴是哪裡買來的?這音質真好!”雙喜由衷的贊道,為自己剛剛心中那小小的失落,感到內疚。南溪先生送了這麼好的琴給自己,自己竟然還不知足!

    南溪朗聲一笑,沒有答話。

    雙喜打量了南溪一眼,然後長大的嘴巴。吃驚的問道:“莫不是……莫不是……先生親手……”

    南溪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狷狂:“外面的琴,哪裡還是琴?不過是俗人的玩物罷了!”

    雙喜欣喜若狂的拿著這琴,雖然說南溪先生這審美觀……有點牽強,可是這琴音真是好的沒話說!

    說起南溪先生的審美,雙喜已經無奈過數回,她最近因為學琴,總是往來於南溪先生的宅子中,偶然一次,瞄了一眼南溪先生的臥房……從床幃再到被子。竟然都是白灰色的!

    沒有一點色彩,說好聽了,是古拙……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審美觀異於常人啊!

    南溪看著眼前這個抱著琴的少女,不免的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妹妹。自己早逝的父母,自己這癲狂的一生……

    “先生,你怎麼了?”雙喜從得到好琴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看著南溪。

    此刻的南溪先生緊皺著眉毛,面上是化不開的哀傷,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南溪被雙喜一喚,回過神來。忍不住的溫聲喚了一句:“溪兒。”

    這一聲呼喚,到是沒有一點旖旎的意思。南溪這一生除了為自己,只為兩個人做過琴。

    一個便是他的妹妹——溪兒,只不過家國動蕩,他們南家……成了那場動亂之中,犧牲品中的一個。

    南溪本名是不叫南溪的。取這樣的名號,便是為了紀念他早去的嫡親妹妹。

    溪兒繼承了南家優良的血脈,自幼就通音律,甚至比他要有天賦的多,可惜……不過九歲的年紀。便因為那場動亂去了。

    當初她收到他送的琴的時候,便是嫌棄了那古拙的樣子,至今,他還能記得,溪兒嗔怒的說道:“哥哥,你的琴做的好醜,好在這琴音還算好的!”

    和雙喜剛剛的樣子,如出一轍,先有點失望,然後就是驚喜,若是溪兒活到現在,想必會比眼前的這個女子,大上許多了吧?應該已經娶妻生子了吧?或許,都有一個小溪兒喚自己叔叔了。

    雙喜聽見南溪這一聲溫柔的呼喚,自然而然的把:“溪兒。”聽成了:“喜兒。”

    面色一紅,有些尷尬,南溪先生喚她喜兒到是沒什麼,可是這喚是也未免太溫柔了吧?

    南溪此刻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眼前這個少女,不是溪兒,而是喜兒,他自然不會把自己的隱秘說出來,然後給雙喜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南溪本就是那種狷狂,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就朗聲一笑,算是蓋過了這尷尬。

    纖纖素手,撥弄著那琴弦,彈出來的聲音,到是悅耳動聽,只不過……這把每一個音節,連在一起,就不那麼好聽了!

    這也不能怪雙喜,雙喜這算是第一次摸琴,以前的這些日子,都是跟著南溪學那曲譜和調養身心了,再多的理論知識,也不能讓雙喜這剛剛一上手摸琴,就彈出好聽的曲子呀!

    南溪指點了雙喜幾次,可是雙喜的手,卻是怎麼也靈活不起來。

    南溪索性,就在對面,伸手抓住了雙喜的手指,摁了下去。

    南溪先生的手,因為常年彈琴,很是修長,骨節分明,微涼,碰到雙喜的時候,著實是讓雙喜吃驚了一回,想躲開。

    她看了一眼南溪先生,目光朗朗,全無一點自己想像的東西,於是把忐忑的心放下了。

    心中腹誹道:“雙喜啊雙喜,你最近到是自戀了起來,哪裡會每個男人都喜歡你!”

    偏巧了,這一幕正好被來尋南溪的琴言瞧見了。

    琴言是余先生的女兒,這同在一個學堂之中,難免有些往來。

    琴言這次是被自己的父親派來請南溪先生去學堂議事的,為了討自己父親的歡心,琴言當然不可能拒絕,於是就領著杜鵑,來了南溪的宅子中。

    “小……小姐,那是喜娘子嗎?”兩個人剛剛推開南溪宅子的門,就瞧見了南溪先生這俯首捏著雙喜的手,杜鵑吃驚的磕磕絆絆的問道。

    琴言冷哼一聲:“什麼喜娘子?不過是一個下賤胚子!勾引了那麼多男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把主意打到了南溪先生的身上!”

    琴言這樣的女人,天生帶著一種傲氣,覺得天下的男人,都應該喜歡她,在學堂裡面,她是唯一的妙齡女子,自然備受大家追捧。

    這讓她更加的洋洋得意,覺得自己便是最優秀的女子了。

    現在出來了一個雙喜,讓那些學子暗中議論,暗中艷羨著沈墨,這無疑是對她最大的挑釁!

    現如今,便是連南溪先生這樣,臉父親都百般敬重的男子,都被這個下賤胚子給引誘了!這讓她琴言的面子何在?

    琴言當然咽不下去這口氣——雖然說雙喜從來沒想過主動招惹琴言,或者是給琴言氣受,但是雙喜的存在,已經讓琴言不舒坦了!就算沒有沈墨,她現如今也會把雙喜搶了她風頭的雙喜視為最大的威脅!

    何況,兩個人中間,還放著一個沈墨?

    琴言握緊了拳頭,告誡自己,不能在南溪先生的面前,表現出一點無理的事情,長出一口氣,緩步走了過去。

    語氣溫軟:“南溪先生。”

    南溪聽到琴言的聲音,側過頭來,瞧見了琴言,這時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手摁在雙喜的手上,似乎不大好,他不在意禮教,但是總是要顧及到雙喜的。

    於是就從容淡定的把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語氣平靜的問道:“有什麼事情?”

    “父親說請先生過去議事。”琴言斂眉,一臉溫順,只不過那雙目的余光,卻是惡狠狠的看著雙喜,恨不得把從雙喜的身上剜下來一塊肉。

    雙喜自然感覺到琴言那溫柔表面下的惡意,她輕笑一下,不以為意。

    若是她因為琴言的這目光,就生氣了,也太容易被人激怒了,豈不是落了下乘?再說了,任她怎麼看,自己也不會真的少一塊肉。

    她相信,自己越是不以為然,這個女人就會越生氣!這才是對這個女人,最大的回擊!

    果不其然,琴言見雙喜明明注意到了她那敵意的目光,嘴角上卻一直帶著一絲輕笑,心中怒火更甚!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根本就不屑和自己生氣嗎?是說自己根本不配稱為她的對手嗎?

    南溪沒有察覺到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正在暗中較著勁,只是點點頭:“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我一會兒便過去。”

    南溪先生都下了逐客令,琴言當然不會不識趣的賴在這裡,只好慢慢的往回走,走的時候,刻意的扭動了一下自己的纖腰。

    心中微沉,想著,本以為南溪先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沒想到,竟然也能被這個女人勾引了,既然她能!那自己也能!

    琴言雖然喜歡著沈墨,但是這樣自大又自戀的女人,可不是只想得到沈墨一個人的心,她享受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也喜歡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現在見雙喜得了這麼多人的喜歡,心中難免嫉妒。

    於是就起了引誘南溪的心,就好比當初她引誘穆遠秋一樣。

    琴言想起穆遠秋,嘴角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這個呆瓜!到現在還把自己當成當年那個救了他的小女孩!真是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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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南溪的維護

    等著琴言離開了,雙喜轉頭對著南溪道:“先生既然有事,那雙喜便先告辭了,明日再來尋先生。”

    南溪點點頭:“回去之後,多加練習。”

    雙喜笑著應下了,南溪先生真是一個良師,自己這幾日,雖然沒有學會撫琴,但是品琴是功夫,卻是日進千裡了。

    雙喜整理了一下東西,把蔥籠琴又裝回了琴袋中,然後拿好曲譜。抱著琴,就出了南溪的宅子。

    誰知道剛剛出的宅子,還沒有尋到沈墨,雙喜就被琴言給攔下了。

    “站住!”琴言的這次的語氣,卻毫不掩飾了,很容易的能聽出其中的刻薄,許是知道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已經暴露在雙喜的面前吧?知道自己的掩飾是沒有用處的,索性就咄咄逼人了起來。

    雙喜挑眉,一字一頓的吐出來一句話:“好狗不擋道。”若是以前,雙喜斷斷不會說這樣粗魯的話,但是誰能經得起一而再而三的挑釁?

    她不想和這個女人計較是真,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會把一切都忍了,因為有時候,有的人會把你的避讓,當成你的懦弱!把你的善良,當成好欺負!

    琴言見雙喜這麼說,雙目赤紅,很顯然已經被激怒了,但是她卻沒有就這雙喜的話茬說下去,而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就不怕我把一切都告訴懷瑾?”

    這下雙喜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告訴沈墨?她要把什麼告訴沈墨?告訴沈墨說自己出口成髒嗎?說話不中聽吧?雙喜心中覺得好笑,自己在村裡的時候,和安家婆娘和孟家婆娘,都是吵過架的,自己又不是琴言這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

    沈墨最是了解自己的本性,便是琴言把這句話告訴了沈墨。又如何?只不過會證明她自己是小醜罷了。

    雙喜勾唇一笑道:“我到是想知道,你要怎麼告訴沈墨?”

    雙喜卻沒有想到,她和琴言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事情。

    只見琴言一下子笑開了,用一只手撥弄著另一只手上塗滿紅色丹蔻纖纖玉指。陰陽怪調的說道:“自然是說,他的好娘子,春閨寂寞,去尋南溪先生作樂了。”

    雙喜聽到了這話,臉色一黑!

    這個琴言,當真是……當真是讓人厭惡!

    找自己的麻煩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著要把南溪先生牽扯進去!若是沒有牽扯到旁人,隨著這琴言怎麼說,雙喜都不會這麼生氣。

    但是現在南溪先生教她學琴,她是打心眼裡恭敬南溪先生的。現在若是真的牽累到了南溪先生,她的心裡怎麼過意的去啊!

    見雙喜的臉色不好,琴言的心情卻是極好,接著說道:“我和杜鵑都是親眼所見,南溪先生握著你的手……嘖。我說你這樣的山野村婦,怎麼會想著學琴呢?原來是打著學琴的幌子,來引誘南溪先生來了!”

    雙喜臉上越來越黑,厲聲道:“你莫要胡說,我和南溪先生坦坦蕩蕩!我來學琴的事情,我的夫君們也是知道的。”

    “那就是你騙過了你的那些男人了吧?可惜,紙是包不住火的。幸好今日讓我瞧見了,不然啊,怕是懷瑾還要給你蒙在鼓裡呢!”琴言占了上風,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全部是那顛倒是非黑白的話。

    雙喜咬牙:“我同你說清楚了!你看到是不過是南溪先生教我學琴罷了!”

    “學琴?我求了南溪先生那麼久,南溪先生也沒說著要教我什麼!你這個山野村婦。憑什麼得到南溪先生的喜愛?要教這你學琴?我看呀,一定是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是了,你有這麼多男人,怎麼可能沒有什麼狐媚手段!”琴言想起學琴的事情,心中對雙喜的厭惡更甚!

    她一向對自己的琴藝很有信心。並且引以為豪,沒想到便是這樣的自己,求著南溪先生學琴,南溪先生都不肯指點一二!只說自己的琴,是沒有用心用情的!

    什麼用心用情?都是見鬼了的說法!分明就是他不想教給自己,難道眼前這個泥腿子出身,分不清宮、商、角、徵、羽的女人,就有心有情?比自己這個自幼就苦練琴藝的人還值得讓他指點?

    雙喜發現自己和這個琴言,根本就是不在一個點面上,任自己怎麼說,她心裡都認定了自己和南溪先生有什麼,怎麼解釋都是無益的,有些無奈了。

    琴言見雙喜不說話,以為雙喜怕了自己了:“我一會兒就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懷瑾,我還要把你勾引南溪先生的事情,告訴給所有人!”

    “你莫要亂說!有什麼衝著我來,莫要牽累了南溪先生!”雙喜有些著急了。

    若是琴言真的到處顛倒黑白的亂說,讓自己以後怎麼面對南溪先生?讓南溪先生如何處之?

    便雙喜不知道要怎麼能堵上琴言的這張顛倒黑白的嘴的時候,一道不悅的聲音傳來:“余姑娘!”

    琴言聽到了這個聲音,臉色一白,怎麼這麼巧!

    回頭一看,果不其然,南溪先生正站在兩個人側面,似乎把兩個人交談的內容,全部聽了去。

    琴言這心裡是有些怕南溪的,她剛剛說要把這事情告訴所有人,不過是嚇唬雙喜罷了,她頂多只敢把事情告訴沈墨,要知道這學堂,若是真的說起來,還是南溪先生的。

    她爹爹不過是寄居在學堂裡面的一個先生罷了,若是真的惹怒了南溪先生,趕了他們父女二人走……不,她萬萬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南溪先生和琴言的爹,其實並沒有什麼交情,琴言的爹來到學堂,那還是福兒的爹給南溪先生推薦的。

    南溪先生生性灑脫,不願意管理學堂,在他看來,這學堂在誰的手裡都一樣,他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可以潛心靜養,度過余生的地方罷了。

    四海無家,四海為家。

    他南溪這一生,注定了顛沛流離,在何處,都是一樣的。

    “先生。”琴言慌慌張張的打著招呼。

    南溪似乎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琴言,臉色晦暗不明,語氣喜怒不定的問道:“把你剛剛說的,再給我重復一遍!”

    琴言一下子慌了神,南溪先生真的都聽見了,怎麼辦!南溪先生怕是早就被安雙喜那個小賤人給迷惑住了,現在肯定是站在安雙喜那個小賤人那邊的!

    說起來琴言的反應還真的快,剛剛還和雙喜咄咄逼人呢,這一會兒功夫,臉上的神色已經變了,翻臉比翻書還快,說的應該就是這種女人了。

    琴言今日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衣服,此刻站在郁郁蔥蔥的樹下,顯得整個人很是溫靜,她身子一晃,然後眼中就含了淚水:“先生……是琴言……剛剛言語無狀,並……並非針對先生,還請先生原諒琴言。”

    說完琴言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南溪的神色,只見南溪臉上的不悅之色濃重,於是連忙補充道:“琴言保證,不會出去亂說的!”

    南溪不是心機陰沉的蘇玉,會把一切都藏在心裡,他若是不開心了,多半時候會直接就表現出來,比如現在,他一揮衣袖,寬廣的袖子,在空中揮舞出來一個瀟灑好看的弧度,接著他冷哼一聲說道:“今日我要專研琴譜,便不去見你父親了。”

    養不教父之過!能教出這樣女兒的人,他……不屑交往!至於學堂?他本就吧在意,先就這樣吧,等著什麼時候物色到了合適的人,再換人來管理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留給了兩個人一個背影,廣袖長袍被風鼓吹了起來,墨緞一樣的發,被一根竹釵綰住一縷,剩下的則是披散在肩上,此刻也被風給吹揚了起來,給整個人平添了幾分飄逸灑脫。

    雙喜看著這樣的背影,甚至都擔心,南溪先生會憑風飛升。

    他活的太肆意了,肆意的不顧這個世界上別人,肆意仿若他並沒有認真的融入這個世界,不知道怎麼的,雙喜忽然湧起了這個想法。

    她覺得南溪先生剛剛毫不琴言留情面的離開的樣子,仿若是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不在意自己周身的一切。

    因為那時候,她總是覺得自己是一個過客,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早晚都會要回去的,但是南溪先生的?難道南溪先生也是穿越過來的?

    這個念頭,只在雙喜的腦海中閃現了一下,便一閃而過了,南溪先生這樣的學識,定是出身在大家之中,在現代那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裡,哪裡還能養出南溪先生這樣的才華,和這樣的灑脫的性子啊!

    這時候的雙喜,雖然不知道南溪先生的過去,卻是已經看出來了,南溪先生那種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氣質。

    就在南溪要進了宅子的時候,轉身,看向琴言,留下一句話:“莫要詆毀她。”語氣淡淡的,但是其中的意味,卻不是淡淡的了,裡面帶著濃重的保護的意味。

    琴言咬唇,眼中的淚水,就要掉下。

    雙喜卻是不吃這一套,看也不看琴言一眼的,就去尋沈墨了,雖然說,她感激南溪先生為自己解了圍,但卻不敢這時候去道謝,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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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詆毀

    雙喜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沒想到她低估了琴言心中的執念!

    琴言回去越想越生氣,回去糾結了一番,還是打算把這件事情講給沈墨聽!再她看來,沈墨便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把這件醜事宣揚出去,多半也就是會和那小賤人起了嫌隙了。

    琴言想到一向對人都是冷冷淡淡,從不能把別人放在眼中的南溪先生,竟然會維護雙喜,心中就更是認定了雙喜和南溪之間,不會是普通的關系。

    “懷瑾,我想找你說點事情。”琴言尋到了沈墨,低著頭溫言說道,頗有我見猶憐的味道。

    可是卻沒有引起沈墨的一絲憐惜之心,沈墨素來厭惡琴言,只是礙著琴言是自己先生的女兒,也就不曾說過什麼太惡毒的話,但是直白的拒絕,卻是早有了。

    沒有想到,這個琴言卻是執著的,被沈墨打擊了幾回,竟然還不放手。

    “哎,你瞧,琴言又來尋懷瑾了。”這個八卦的人,自然是薛孝誠,此刻他正神神秘秘的對著睿之和明澈說道。

    “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桃花運呢?”薛孝誠嘆息了一聲,似乎頗為羨慕。

    睿之嗤笑一聲,玩味的說道:“那你就把琴言追到手吧!也免得懷瑾這樣煩惱了。”

    薛孝誠連忙搖頭擺手:“我才不要找這樣的女人呢!我跟你們說,我看女人最准了,別瞧著琴言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溫柔體貼的,但是這樣的女人,你若是娶回家了,嘖,有你好受的!”至於為什麼?他才不會直白的說出來呢,若是傳到了先生的耳朵裡。到時候自己可就要倒霉嘍!

    這樣的話,只能意會!

    明澈和睿之倒是個聰明的,這時候也都笑了起來:“幸好,咱們沒有懷瑾這麼好的桃花運。”

    俊朗少年的臉色一黑。語氣冰冷了起來,不帶一絲情感:“找我有什麼事情?”若是真的說,不帶一絲情感也不全對,其中還有著一絲厭惡。

    “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說吧。”琴言環顧了四周,發現不少人,都看向了自己。

    沈墨當然不想和琴言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說事了,他想躲開琴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和她孤男寡女的,相處在沒人的地方?然後落人口實?這到是沒什麼,可是若是給喜兒誤會了。他便是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於是沈墨冷著臉道:“琴言姑娘,懷瑾自覺與你相交不深,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私下相議的,姑娘。你還是請回吧,課業繁忙,我這就要溫習了。”

    說著也不等琴言答話,轉身就走,留給了琴言一個背影。

    琴言跺跺腳!心中冷聲道,別以為你這樣,就能躲開我了!

    一個時辰之後。沈墨等人再次間休,一個學子這時候喊道:“懷瑾,先生尋你到後院亭子去一趟!”

    先生尋了,沈墨當然不會拒絕,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借著先生的名義。來假傳聖旨。

    “孝誠,睿之,明澈,那我就先去瞧瞧,先生有什麼事情尋我。”沈墨含笑著和大家打了一聲招呼。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等沈墨到了後院亭子的時候,裡面並沒有人,只擺放了一套精致的牡丹花茶具,看著這明顯是女子用的茶具,沈墨皺了一下眉毛,轉身就要走。

    “懷瑾!”柔柔弱弱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沈墨沒有回頭,而是語氣冷清的說道:“原來是姑娘,既然先生不在,懷瑾便走了。”說著就要抬腳往前走。

    誰知道這時候杜鵑從一旁竄了出來,對著沈墨語氣唐突的說道:“沈公子,你就不聽我家小姐把話說完嗎?你不知道你心尖尖上的那個女人,都做了什麼嗎?”

    “杜鵑!莫要胡說,喜娘子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咱們瞧錯了!”琴言出口斥責著杜鵑,好像在維護雙喜一般的,可是這樣說出來,卻更是讓人誤會。

    她當然不會去維護雙喜了,這都是她和杜鵑早就商量好的!

    便是這件事情以後給南溪先生知道了,也沒有人會怪她多嘴……畢竟……她的每一句話,明面上都是為了安雙喜那個小賤人開脫的啊。

    杜鵑一梗脖子,揚聲說道:“我分明就瞧見了她抓著南溪先生的手不放!這樣的小賤人,怎麼配得上沈公子?”她充分扮演了一個不聽主子話的,任性丫頭的角色。

    沈墨越聽臉色越黑!

    他心裡明白的很,這一對主僕是自導自演的給自己演戲呢!於是冷聲說道:“喜兒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以後我不希望你們再詆毀於她!”

    “懷瑾……我何曾詆毀她?今日喚你來,也沒想著把這件事告訴你,你莫要誤會了。”琴言的語氣溫軟,說著就往前走來,看樣子是想從後面抱住沈墨。

    不料沈墨卻是忽然轉身,著實嚇了已經靠近了沈墨的琴言一跳!

    沈墨冷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道:“若是我娘子真是喜歡了哪個男人,我自然會幫著她把這個男人求取回來,但是現在既然沒有,我就不允許,你詆毀她半句!”說著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杜鵑還想攔路,沈墨卻是不管不顧的推了杜鵑一個踉蹌!

    沈墨黑著臉,雖然說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心裡卻是回放著杜鵑說的那句話,無風不起浪,喜兒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先生了吧?

    先生那樣風姿絕代的人,喜兒喜歡,也不足為奇……他到不是埋怨雙喜,只是心裡有些酸酸的,什麼時候他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喜兒的身邊呢?

    現在家中,只有他一個……是格格不入的,不成,他要努力,早日金榜題名,然後風風光光的站在喜兒的身邊!

    晚上,雙喜學琴歸來,沈墨已經等在了南溪的宅子外面,小麥色的俊臉上,帶著一個爽朗的笑容。

    “喜兒,你今日學如何?”沈墨笑著問道。

    雙喜淺笑著回到:“先生教的很用心。”

    雙喜答完這句話,敏感的感覺到,沈墨好像還有話要問,於是就笑著說道:“怎麼了?我怎麼瞧著你,有心事?”

    沈墨猶豫了良久,最後還是小聲的開口了:“琴言尋我了。”

    雙喜聽到琴言的名字,挑眉問道:“你對她動心了?”雙喜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中,已經有了因為吃醋而賭氣的意味。

    沈墨連忙搖頭,笑話,他怎麼會那個一看就是表裡不一的女人動心?便是她真的那麼好,自己已經有了喜兒了,是絕對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的!

    沈墨解釋著:“喜兒,你莫要胡說,我的心裡都是你,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了。”

    雙喜聽見琴言這個名字,心情就不怎麼好,現在聽著沈墨這麼說,心情好上了許多,輕哼一聲:“油嘴滑舌!”

    “便是油嘴滑舌,也是為了討喜兒開心!”沈墨不失時宜的補上了一句。

    他就知道,喜兒是個醋壇子,當初泉子哥,不就是因為柳寡婦的事情,被喜兒厭惡了那麼久嗎?嗯,自己一定要吸取教訓,離那個琴言遠一些!

    但是今日的事情……他不問清楚了,心裡實在是難受。

    沈墨是個藏不住話的,這不,猶豫了一會兒就吞吞吐吐的說道:“琴言說……見了你……和……哎呀,沒有事情了!”說道一半,沈墨覺得自己不能說下了,自己這樣一說,聽在喜兒的耳朵裡,好像是自己信了琴言,來誤會她似的,天知道,他只是吃醋了……

    便是喜兒真的喜歡了別人,他也不會責怪喜兒的,他只希望,喜兒能和喜歡別人一樣,喜歡自己!

    雙喜冷哼一聲,道:“想必那琴言是對你說,我和南溪先生有染吧?”沒想到,這個琴言被南溪先生給警告了,還不放棄!

    沈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雙喜的神色:“喜兒,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

    雙喜看著沈墨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不忍,安慰道:“我不是同你生氣,我是惱怒那琴言,顛倒是非黑白,我若是真的和誰兩情相悅了,也會和你們說清楚,斷斷不會做那偷偷摸摸的事情。”

    沈墨見雙喜不是惱怒自己,一下子笑開了:“喜兒,那琴言不是一個好的,以後她若是再胡亂說你什麼,或者欺負你,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看喜兒聽到琴言名字就一臉厭惡的樣子就能猜到,琴言定是尋喜兒麻煩了!

    不然以喜兒的性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討厭一個人?

    以前顧忌著余先生的面子,對她還客氣幾分,若是她真的欺負了喜兒,他可就不會考慮那麼多了!到時候,休怪他不留情面!

    沈墨得了雙喜的解釋,心情明朗了起來,這一路上,都是喋喋不休的說著在學堂的見聞。

    和一個話嘮子相處,雙喜實在是感覺到亞歷山大,只能不停嗯嗯啊啊的應和著沈墨。

    末了,沈墨看出來雙喜對自己學堂的事情,好像興趣不大,於是就開始給雙喜講起了一些奇聞異事以及野史,這到是成功的引起了雙喜的興趣。

    一路上,兩個人說說走走,沒多久就到家了,讓沈墨恨不得那路能再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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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曹根子的背景

    眼見著,就要到自家門口了。

    “殺千刀的啊!”一聲尖銳的嚷叫聲,在自家門口不遠處響起,正好攔住了沈墨和雙喜回家的路。

    一聽到這個聲音,雙喜就皺了皺眉毛,除了安家婆娘,誰能發出這樣難聽至極的聲音?

    雙喜本能的想去繞路,但是接下來的一個聲音,讓雙喜停住了腳步。

    “我都說了!我和你們安家,沒有一點關系了!你莫要來糾纏!”年輕的女聲中帶著隱隱的怒氣,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們曹家現在發跡了,就要甩開我們安家了,算計著你和我家寶哥兒離了婚!當真是好算計啊!”安家婆娘嚷嚷著。

    她和寶哥兒觀察了很久,今日總算在曹家的門口,堵住了翠屏。

    竹韻到是個伶牙俐齒的,但是遇見了安家婆娘這樣的潑婦,也是不知道要怎麼維護自家小姐!

    曹家的大門中,這時候出來了幾個人,曹根子今日在府中宴客,卻不成想,這酒席剛剛開始,就聽到了自家女兒的帶著怒氣的聲音。

    也不管丟不丟人的,曹根子起身就出來了。

    他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和妻女團圓,過上了好日子,哪裡還會容別人欺辱自家的女兒?

    “曹根子!你總算出來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你當年沒有回來的時候,是我們照顧著翠屏啊!現在你回來了,就算計著你女兒離開了我們安家!竟是一點也不念舊情!”安家婆娘看著出來了很多官老爺,知道曹根子不可能在這時候對自己發難,或者是打罵自己,於是就得寸進尺的坐在地上,苦嚷了起來。

    寶哥兒這時候卻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岳父大人,小婿來給你請安了,我娘她老糊塗了。你莫要和我娘計較。”

    曹根子看著這母女兩個人,想起了當初翠屏在安家受的委屈,臉色自然不大好。

    只是這時候顧念著同僚們都在,不好發作罷了。他根基不穩,空降一般的來到了青山郡,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著他呢!這時候若是傳出去什麼不好的名聲,被有心之人,參上了自己一本,說是自己恃寵而驕,嫌貧愛富,到時候影響了這官位便不好了。

    他到不是在意這官位,而是……他想給翠屏和翠屏娘安穩的生活,這若是沒了官位。到時候還怎麼去保護她們母女二人?

    再說翠屏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獨居在家,還是要嫁人的,他若是沒有官位,誰會願意娶一個已經嫁過人了的女人?

    曹根子仔細盤算了一番,忍住心中想一刀砍了寶哥兒的怒氣。然後冷聲說道:“小女已經和你和離,你莫要喚我岳父。”

    “砰!”

    “砰!”

    “砰!”

    接連三個響頭,磕在了地上,寶哥兒的額頭上已經帶血了,顯得他誠懇又真摯。

    寶哥兒當然不想磕頭,可是一想到自己一家人籌劃,想到自己的未來。如果靠上了翠屏的這顆大樹,倒時候也沒准是一個官老爺呢!

    於是這頭,磕的是一個比一個響亮。

    接著他朗聲說道:“我是真心喜歡翠屏的,以前是我對翠屏照顧不周,讓我娘傷了翠屏,今日我把我娘帶來了。給您賠罪,還請你看在我一心對翠屏的份上,讓翠屏和我回去吧!”

    站在一旁的雙喜,看的只想冷笑!

    這安家當真是打的一番好主意啊!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把一切都推到了安家婆娘的身上,而寶哥兒這時候成了一個夾在娘親和媳婦中間的可憐角色!

    現在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懇求曹大叔,就是想逼著曹大叔妥協吧?

    站在一旁的沈墨,小聲對著雙喜說道:“喜兒,你安家人真可惡。”

    就在雙喜打算上去幫著翠屏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清亮的男聲響起:“呔,我說你這個人,好生的不要臉!”

    順著這個聲音,眾人看去,只見從曹家的宅子裡面,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哥兒。

    翠屏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眼睛一亮!

    只見十五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寶哥兒和安家婆娘就罵道:“曹家小姐當年在你們家的時候,吃了多少的委屈?便是有了孩子,你們母女二人也讓她下地做活!她小產了,你們非但不照顧,還要讓她去打水!若不是當初喜娘子相救,怕是曹家小姐早不在人世了!”

    十五頓了一頓,語氣嘲諷,聲音上揚的怒斥道:“現在到好了,瞧著曹老爺回來了,曹家的一切都和以前是雲泥之別了!就想著攀附曹家了!想的真好啊!”

    十五生的清秀,這般罵起人來,非帶不會感覺到他粗魯,還會覺得有些真性情。

    翠屏見十五又一次為她出頭,開始的時候是雙眸一亮,漸漸的,就頹然的低下頭,他……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自己……呵!翠屏滿心的苦楚。

    說起十五來,他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知道這麼多的,而是那日救了翠屏之後,不知道怎麼的,這腦海中就一直縈繞著翠屏的樣子,這才刻意的去查了一下。

    別瞧十五只是一個小廝,倫理說,是不應該在這麼多官老爺面前這樣不講禮數的出來罵人的。

    但是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七品官啊!

    柳意的爹,那可是當朝一品大員!在朝中只手遮天的人物!雖然說柳意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是這青山郡中,卻是沒有人不敢給柳意面子的。

    這十五……眾人也就高看了一眼。

    若是十五,是一個有官職在身的,這樣失禮也不好,正好他這樣不高不低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寶哥兒被十五說的語塞,見那些圍觀的大人們,都開始用神色指責自己,知道今日自己這苦肉計,怕是不成了,索性就開始顛倒黑白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不會是翠屏的新歡吧?大家一定要瞧清楚了,一定是他對翠屏起了心思,不然怎麼會這樣污蔑我?我對翠屏,可是真心實意的好!便是我娘,雖然有不對的地方,可也從來沒有對翠屏如何!”寶哥兒臉色一黑,橫著臉問道。

    在他的心中,還真是懷疑這個小白臉,是翠屏的新歡的!要知道,這個小白臉,已經攪合了自己兩次好事了!

    翠屏聽見寶哥兒這樣污蔑著這位好心的公子,心中自然不能容,於是對著寶哥兒厲聲道:“你莫要胡說!”

    雙喜這時也來到了翠屏的身邊,和翠屏站在了一起,看著寶哥。

    雙喜冷聲道:“沒有對翠屏如何?這話說著當真好笑!便是我,這骨子裡也留著安家血的,你們當年不也是如對待豬狗一樣的對待嗎?遑論是翠屏!”

    仿若是玉珠落盤的悅耳聲音,慢慢響起:“安家的事情,我到是知道一些的,十五所言,句句屬實。”說話的人,自然是柳意了。

    柳意若是不在,十五怎麼會出現在曹家?

    曹根子沒有想到,沒有一點交情的柳意會為他們曹家說話,他……本以為柳意會斥責十五一番,然後不參與自己這家務事呢!

    他瞧了一眼柳意,只見柳意站在那,仿若是聖潔的蓮,心中起了一個心思,若是翠屏能和他……

    但是他沒有想下去,因為他已經瞧出來,柳意的目光,並不是落在翠屏的身上的,而是在翠屏旁邊的喜娘子身上。

    瞧見了這個,他也就熄了心思,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了!他定會為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疼惜她的人!

    見柳意站在了曹根子這邊,那些想借機打壓曹根子的人,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要知道,別看柳意現在只是一個芝麻小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而已,但是他背後的勢力和人,卻不能得罪的啊!

    柳家獨子!縱使柳尚書對這個不開竅的兒子,心中帶著怒氣,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明面上,說著不要這個兒子了,但是暗地裡,誰沒接到過柳尚書的傳話?

    柳大人護著自己這個兒子,他們自然不能去得罪,不但不能得罪,能巴結的時候,還要巴結一番!

    本來曹根子這個人,剛剛來了青山郡,就身居要職,他們還想打壓一下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不成了。

    官場上的事情,就是今日能坐在一起喝酒,明個就能在背後給你使絆子的。

    曹根子讓人想打壓,其實也是常理之中。

    你想啊,他不是一步一步的爬到這個位置的,只是一個忽然得了聖寵的空降軍,他這個位置,早有不少人虎視眈眈了。

    曹根子又是一個沒背景的,大家不想打壓他才怪呢!

    但是現在……大家見輕易不會為別人說話的柳意,竟然為這曹根子說話了,參與了曹家的家務事情,看起來,這曹大人,應該已經成了柳尚書的黨羽了啊。

    誰知道,這柳尚書是不能得罪的,現在……大家對曹根子也就高看了一眼。

    這有背景和沒背景享受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以前大家都想著打壓曹根子,但是現在,大家卻是想要和曹根子搞好關系了,至於那些虎視眈眈的下屬,那更是打算好好討好曹根子了!

    要知道,討好曹根子,就是討好柳意啊!那便是討好在朝中只手遮天的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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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懲治

    就在這時候,柳意又開口說話了:“青山縣城的治安,當由我來負責,十五,把人帶回衙門!”

    接著他神色一冷,沒有了往日那慈悲的樣子:“杖責!”

    十五聽見柳意這麼說,喜笑顏開了:“哎!”高聲應下了。

    用腳踢了踢寶哥兒,語氣不善的說道:“還不起來跟我走!”

    安家婆娘這回慌了神,她沒有想到,一向慈悲心腸的柳意竟然會這樣,於是連忙磕頭:“柳大人!求你饒了我們吧!”

    柳意目光清亮的看著寶哥兒和安家婆娘,卻是沒有一點動搖的意思。

    柳意這個人,是有些聖父,但也絕對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還會縱容那些惡人的人,何況這件事情……雙喜也參與在其中?

    聽到雙喜對安家人的那些指責,他只恨!自己沒有早點出現保護在她的身邊。

    現在他出現了,可是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人,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你再亂嚷,就再關上你們幾天!”十五惡狠狠的說道,臉色也刻意的猙獰了起來。

    翠屏這時候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忽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麼難過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十五回頭,對著翠屏擠眉弄眼了一下,那意思很明顯:你感激我吧,感激我吧,我為你出了氣了。

    翠屏臉色一紅,低下頭來,抓住了雙喜的手,以來安撫她那不平靜了的心。

    安家婆娘一聽十五這麼說,就怕了,於是只好站起身子,慫搭著肩膀,跟著十五的後面走著,還不忘回頭惡狠狠的瞪雙喜和翠屏一眼!

    寶哥兒這時候不服氣也不成,也只好跟在了十五的身後。

    十五到不怕他們鬧出什麼麼蛾子來。他既然能貼身保護柳意這麼多年,這兩個小嘍啰,若是在治不過,那可就白活了。再說了。寶哥兒和安家婆娘也不可能跑,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兩個人若是犯了天大的罪,到是有可能就這麼逃了。

    但是這時候,不過是杖責,兩個人煮好咬牙接受了懲罰。

    按照安慶律例,滋事生非者,杖責二十!

    這樣才懲罰,說重其實也不重。但是也完完全全的可以起到懲戒的作用了。

    但是十五,現在卻是怎麼瞧著這對兒母子怎麼來氣,他改不了這律法,不可能私自加刑……但是這別的辦法,卻還是有的!

    他在後堂看了看那用來杖責的木棍。有些不滿意,對著那衙役道:“換一根粗的來,記得,要用水浸過的!”

    衙役連聲稱是,心中卻是琢磨著,那兩個人是怎麼得罪了十五小爺!這可是一個比自家大人還得罪不起的角色!大人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去和誰計較。或者暗中使絆子。

    但是十五……大家卻是都知道,素來是一個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怨……加倍抱怨的角色!

    “啪!”衙役們都知道,不能得罪十五,這人又是十五點名了要懲治的。這時候,自然不敢有半點偷懶!那被浸濕的棍子,可比那干棍子打在人身上,要讓人疼許多!

    “哎呦!”伴隨著棍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安家婆娘哎呦了一聲。那慘叫聲,仿若是殺豬一樣,離得好遠,都能聽到!

    “給我打!”十五雙臂環抱,看著安家人,冷聲說道。

    這幾棍子,就當給曹小姐報仇了!也算是……給那安雙喜出口氣!看在她對曹小姐照顧的面子上,嗯,以後他姑且把她當成自己人吧。

    至於……他為什麼要對曹小姐這麼好?說實話,便是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

    他只是覺得,看到曹小姐那個樣子,他忍不住的去憐惜!也不全是憐惜……還有敬佩!那樣艱難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現在並沒有讓以前的生活,影響到現在,這樣的女子,是該有多麼的堅強啊!

    十五抬起一只腳,放在了寶哥兒趴著的凳子上面,冷聲說道:“今個兒你給我記住了!以後若是再敢來騷擾曹小姐,我定會要你好看!”

    寶哥兒感受著背後那火辣辣的疼,心中滿是恨意!

    恨,有的時候,也能讓一個孬種,變成一個很角色,他雙目赤紅,就是不知道心裡想什麼了。

    安家婆娘挨不住打,再加上大喊大叫的,消耗了氧氣,這會兒已經昏了過去了!

    至於寶哥?此刻沉著一張橫臉,皮糙肉厚的他,到是挨過來了。

    他惡狠狠的看看十五一眼,一把扯住了自己老娘的胳膊,拖著安家婆娘,就往外走,也不管自己老娘混過去了,能不能挺過來!

    回到家中後,寶哥兒是越想越生氣!

    “都是你們!若不是你們,我怎麼會休妻?現在好了?曹翠屏那小賤人揚眉吐氣了!害的老子今日挨打!”寶哥兒指著安玉珠還有安家婆娘罵道。

    這時候安大栓,吧唧了一口土煙,然後慢悠悠的說道:“寶哥兒,你莫要嚷嚷了,嚷嚷我頭疼。”

    “還有你!你當年要是也和曹根子一樣去從軍!現在興趣也是官老爺,沒准我已經是官家少爺了!誰還會想著去巴結曹家?”寶哥也不管這是不是自己老爹,就橫聲嚷嚷著!

    就寶哥兒氣的不行的時候,媒婆上門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安家婆娘倚在床上,顧不得自己背後的疼,連忙問道。

    那媒婆嘆息了一聲說道:“大姐王家老爺說了,他是不會娶玉珠了。”

    “這玉珠倒是生的漂亮,只是……”媒婆嘆息了一聲。

    “不是王家也成,有沒有別的人家願意娶?”安家婆娘有些慌神了,這都說的好好的了,怎麼這忽然就不願意娶玉珠了呢?

    一想到王家當初答應給的聘禮,安家婆娘的心裡就生疼生疼的,比挨了那棍子還疼!

    這親事黃了,介紹安玉珠去的媒婆拿不到好處,她自然也是不開心的,她臉色不悅的說道:“我就和你說明白了吧,我看玉珠怕是難嫁了!”

    “你給我說清楚了!我怎麼就難嫁了?你若是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安玉珠一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那王老爺……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滿意,不成便不成,可是這詛咒她嫁不出去,她可就不能忍了!

    媒婆橫著眼睛看了安玉珠一眼,因為也不打算做安家的這樁生意了,於是出口毫不留情!

    做媒婆的,憑借的就是那張嘴!

    說起好話來的時候,那就是往你的心上灑蜜,說起難聽的話來,就仿若在你的心尖子上割肉!

    只見這李媒婆,雙喜一掐腰,嚷嚷了起來:“你還真當你是大家小姐呢?這小門小戶的,誰家娶媳婦,不想找個品性好的?你這樣的,自然是嫁不過去的!”

    安玉珠冷哼一聲:“那小門小戶的,便是求我,去也不嫁!”

    李媒婆嗤笑一聲:“實話就和你們說了吧,那些大戶人家,也不會納你了!也不知道你們安家得罪了哪路的神仙,人家王老爺說了,民不與官鬥,他不會娶你了!王老爺都不敢娶的人,誰還敢娶?”

    “你這張臭嘴,莫要胡言亂語!我這麼漂亮,一定會有人娶我!”安玉珠辯駁著。

    媒婆掃了安玉珠一眼,語氣嘲諷:“自然會有人娶你,我瞧著,青溪村,那個老光棍,就會要你!”

    安家婆娘聽到了這話,臉色一黑……該死的曹家!一定是曹家!不想讓玉珠嫁得好,才會毀壞了他們家玉珠的姻緣!

    其實安家婆娘,算是誤會曹家了,這件事情雖然和曹家脫不了干系,但卻不是曹根子去做的。

    自從大家誤會了曹根子是柳家一脈的時候,這眾人對曹根子就由踩,改成了捧!

    那些熄了奪權的下屬,就想著巴結曹根子了。

    這禮品,他們以前也是送過的,知道曹根子不會收,既然想著巴結,就要投其所好!

    不過是安家婆娘和寶哥兒受刑的那會,眾人就都派自己的隨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一個清楚,自然也就調查出來,那安家的二姑娘,定了一門好親事。

    於是只需要稍稍提點一下那王家老爺,王家老爺自然就退親了。

    本就是娶一個妾室,不是什麼重要的,王老爺這樣的商人,自然是會權衡利弊,當然就不好娶她了。

    這天下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他可以隨便娶,可若是得罪了這些當官的,他的生意怕是就不好做了!

    士農工商……這商人的地位,可是不高的!縱使他們再有錢,也是不會想著得罪官府的!

    當然,如果有錢到蘇家那樣,便是在整個安慶朝,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商家,這樣的另當別論,至於他們這樣的小本經營,只能和為官者,打好關系了。

    且說安家婆娘,看著那外號鐵嘴媒婆的媒婆,離開了自家,一下子就哭嚎了起來!

    “這殺千刀的小賤人,這是要逼死我們家啊!”因為今日在衙門的時候,已經喊過了一場,這時候她的嗓音有些沙啞。

    安玉珠的臉色也很是不好……難道她,嫁不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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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窩裡反

    她生的這麼好,怎麼會嫁不出去?都是該死的曹家!

    安玉珠咬牙,心中恨不得把曹翠屏咬下來一塊肉!

    寶哥兒這時候臉色更黑了!安玉珠嫁不出去了,他心心念念的,再娶一個好媳婦是事情,怕是也不成了!

    寶哥兒以前不敢打罵安玉珠,不過是瞧著安玉珠以後會嫁到一個好人家的份上!然後他想借著安玉珠過上好日子!

    但是現在,寶哥兒卻是怎麼看安玉珠怎麼不順眼了,再一想起以前自己對安玉珠的種種忍讓,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你個小賤人,白吃飯的!還在這裡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給我洗碗!”

    安玉珠剛想橫眉罵回來,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就瞧見了寶哥兒那鐵黑的臉色!心中有些怕了,她現在又知道了自己怕是嫁出去了,寶哥兒也不會讓這她了,於是只好灰溜溜的去伙房刷碗了。

    “啪!”一聲脆響,在伙房響起。

    安玉珠看著那掉落的碗,還沒有回過神來,寶哥兒就一下子跳了出來,指著安玉珠的鼻子,破口大罵:“一點活都干不好!”

    這事,卻不是安玉珠刻意的,實在是她以前被嬌慣的多了,這樣的活計,最開始的時候有雙喜做,後來又有了翠屏做,安家婆娘為了把她養的好看,護住她的一雙纖纖素手,從來不讓她做這沾著陽春水的活計。

    她自然是什麼也不會的。

    安玉珠想罵回去,但是這一次,還是把心中的怒火壓制了下來。

    寶哥兒這會兒的火氣,不知道在誰的身上發泄,以前一有火氣的時候,打罵雙喜習慣了,便養成了他這樣一個出氣方式,後來有了翠屏,他也是非打即罵。

    現在有了火氣。只能生著悶氣,安家婆娘又是一個凶惡的,他不能打罵,家中的孩子。又太小了,看見他都一溜煙的跑了。

    這時候,能讓他出了心中的火氣的人,只有安玉珠!

    雖然說安玉珠這會兒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火氣,卻是越來越大,伸手重重的推了安玉珠一把,把安玉珠推的摔在了地上!

    “拉著一張死臉給誰看呢?現在又嫁不出去了!指望著我養你!沒門!以後若是實在嫁不出去,便把你賣到窯子裡!”寶哥惡狠狠的罵道。

    安玉珠跌倒在地上,哎呦了一聲。那手摁在了剛剛的打破的碗上,碎瓷片這麼一硌,安玉珠的手心,出了一道口子,開始泛著血珠。

    安玉珠素來惜命。這時候見出了這道口子,一下子叫嚷了起來,她雖然這時候告訴自己,不能和寶哥兒對著干,但是被驕縱了這麼多年,她的脾氣可是不小的。

    這時候她自然是忍不了,也不管會有什麼後果。諷刺的罵道:“你有本事對著曹翠屏用去啊!欺負自己的妹妹!算什麼出息?”

    “若不是你手賤,偷了人家的東西,我怎麼會休妻?”寶哥兒把所有的怨念,都轉嫁在了安玉珠的身上了。

    安玉珠冷聲嘲諷,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屑:“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即使是沒有我,草翠屏也會算計著和你和離的!”

    這話說的到了寶哥兒心中的弱點。他一直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把這件事情賴在了安玉珠的身上,他的心裡才會好受一些。

    “你個賤人,我讓你說!我讓你說!”寶哥兒抬腳,重重的踹了安玉珠幾腳。

    安玉珠跌倒在地上。感覺到全身上下的傳來的疼,半晌,哀哭了起來!她安玉珠不應該有這樣一天啊,她應該是在娘家被捧在手心上,嫁到夫家,是被含在嘴裡的嬌貴命啊!

    自己這一切,都是被草翠屏和安雙喜那兩個小賤人毀掉的!

    寶哥兒摔門而出!

    賭坊。

    寶哥兒赤紅著眼睛:“再來再來!”

    “我說安家大郎,你的身上可沒有銀子了!”東家提醒道。

    寶哥兒一下子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拿著個,拿著個!”

    這一個舉動,讓那東家老板懷中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一下子羞紅了臉,看的寶哥兒心中起了一陣欲-火。

    那東家卻是把這衣服給推了回來:“哎,你這可不合規矩,這不值幾個錢的東西,誰會要?”

    寶哥兒重重的一拍桌子:“那好,你說,你要什麼?”

    “你瞧著我懷中的這個美人美不美?”東家含笑說道。

    “美!”寶哥兒吞了吞口水,這樣的美人,便是能抹上一把,也是值得的。

    “那咱們便這麼賭吧,我聽說你有一個妹妹,生的倒是不錯,咱們就拿這個賭!”賭坊東家笑了起來。

    周圍人有人開始起哄:“就寶哥兒這樣的?還能有一個生的好看的妹妹?騙人呢吧!”

    “哎,我覺得好看,便是好看。”賭坊老板生的彪壯,一只眼睛壞掉了,帶著一個眼罩,顯得更加的凶悍,不過說話的時候,到是溫柔的很。

    大家哄然一笑:“寶哥兒,你就堵了吧!我瞧著你剛剛是把你的媳婦本,都給輸了吧?現在正好贏回去一個媳婦!”

    一提起媳婦,寶哥兒就覺得面上無光,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現在他是一個光棍,這個年紀的光棍,可是要讓人嘲笑的!他好面子,自然是受不了這個嘲笑的!

    “這樣吧,你若是贏了,我便給你五十兩銀子,外加這個美人,你若是輸了……我也不白要你的妹妹,不過,就只有五兩銀子了!”賭坊東家這時候笑了笑說道。

    寶哥一聽,就經了這麼一起哄,想起了家中那個嫁不出去了,不會有聘禮的,白吃飯的安玉珠,當下重重的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賭!”

    口說無憑,簽字畫押之後,才開始了這場賭局。

    “賭大賭小?”

    “小!”寶哥兒猶豫了一下,吐出了這個字來,身上的汗珠,此刻已經如雨下了。

    實在是他賭了一晚上的大,但是都輸了……家中的錢,一個子也不剩了!這回,家中又揭不開鍋了。

    “開!”

    “開!”

    伴隨著稀裡嘩啦的搖骰子的聲音,那骰子終於露在了大家面前。

    寶哥兒直直的看著那骰子,兩個一字並肩的一個點,這是最小的了!揚聲大笑:“我終於時來運轉了。”

    就在這時候,對面的東家,把自己的骰子,誒亮了出來。

    剛剛還在喧鬧的眾人,全部安靜了下來。

    寶哥兒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於是就低頭看向了那東家面前的骰子,臉色一黑,然後雙腿一抖,摔倒在地上。

    只見對面,兩個白玉色的骨骰子,正上下疊羅漢的疊在一起,最上面的,是一個一點。

    “承讓了,你那好妹妹,便是我的了。”賭坊東家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走!走!咱們這就去安家,我都迫不及待了!兄弟們,等我入了洞房,也讓你嘗嘗鮮!”賭坊東家大笑著說道。

    說著就有兩個大漢,提著一臉灰敗的寶哥兒往安家去了。

    安家,這時候已經快清晨了,天色開始蒙蒙亮,這一伙人一進村,就給人瞧見了。

    安家婆娘看著寶哥兒被兩個人重重的摔在了院子裡,一臉的心疼。

    “你們是做什麼的?”安家婆娘掐腰問道,大有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

    這個賭坊的老板,她沒有見過,看著那凶惡的樣子,她的心裡有些發虛,尤其身後站著那穿著一樣衣服的大漢,更讓她有些害怕。

    以前順子來討債的時候,好歹也是在一個村子裡住過的,她到是也不怕,但是這個……她已經猜到了,怕是寶哥兒輸了錢,這是來討債的,這樣的事情,在他們家,發生過很多回了。

    “我們來做什麼的?你還是問你的好兒子吧!”一個尖嘴猴腮的模樣的人,哈哈大笑道。

    接著一雙賊眼,不斷的往安家的院子裡瞄:“不知道玉珠姑娘在家沒有?”

    一聽說是找玉珠,安家婆娘警惕了起來,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的,青山縣嫁不出去,那她就帶著安玉珠嫁到別的地方去!不成就去投奔安姨娘!

    所以這安玉珠,現在還是她的財神罐,她自然不會讓這些人打安玉珠的主意。

    “安家嬸子,你莫怕,若是細論起來,你以後就是我們兄弟的岳母了!”那尖嘴猴腮的咧嘴笑道。

    安家婆娘不敢看這伙凶狠的人,於是看著寶哥兒,問道:“你到底輸了什麼?”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不好的預感。

    “娘……你莫惱,玉珠不是嫁不出去嗎?我給玉珠找了一個好婆家!”寶哥兒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

    安家婆娘臉色一冷,知道是怎麼回事情了,雖然心中害怕,但是咬牙說道:“玉珠是不會給你們的!”

    “成啊,玉珠不給我們,那就要寶哥的一只手,左手還是右手,隨便遠!”賭坊老板面色凶惡,但是語氣還算溫柔的說道。

    說著,拿出了那張契約:“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

    安家婆娘臉色一白,知道自己想賴賬,怕是賴不成了。

    說來也巧,安玉珠這會兒正在自己院子後面的茅房解手,這些話,給她聽了一個明明白白,她的臉色一白,有著悲戚之色!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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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7 01:08: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六十九章:倒霉的安家

    安玉珠臉色蒼白的站在了自家屋後,把事情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只聽安家婆娘尖叫一聲:“玉珠給你們,給你們,你們可不能動寶哥兒一根頭發!”玉珠縱使能賺錢,但畢竟是女兒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還是要指望著寶哥兒養老送終的。

    安玉珠踉蹌了一下,愣在了原地,接著就聽到了那些男人的哄笑聲。

    她瞧了一眼那些歪瓜裂棗一般的男人,然後轉身,慌慌張張的就跑掉了!她不能不跑!她的一輩子,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要嫁到好人家,過上好日子,出門有僕人隨從,在家錦衣玉食!

    她沒有安雙喜好命,便是被賣了,也能遇上沈家的那些男人,這幾個賭鬼一樣的男人,她怎麼甘願去委身?

    安玉珠跌跌撞撞的從自家後院翻了出去,然後不管不顧的就跑了起來。

    出了村子,也不敢走大路,就從玉米地中穿行而過,好在正是夏季,莊稼已經長的很高了,正好把安玉珠遮掩在其中。

    玉米葉子刮得安玉珠身上臉上,都是癢癢的疼,但是她卻停下來!

    她告訴自己!自己必須逃走!

    在這一瞬間,她甚至理解了,為什麼安雙喜會對這個家這麼厭惡。

    原來自己和安雙喜在這個家中,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可以隨隨便便被舍棄的,只不過自己生來不痴傻,生的秀麗,他們指望著自己能嫁個好人家!

    現在呢?以為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自己的親哥哥就對自己非打即罵,自己的親娘,為了護住她的兒子,竟然把自己往那火坑裡推!

    她恨,恨這個家!也恨安雙喜!

    雖然說安玉珠理解了雙喜,但是卻不代表。她不憎恨雙喜了,她現在的心中,依然恨著雙喜和翠屏!甚至比恨翠屏還恨雙喜。

    憑什麼一樣的出身,自己的命。就不同她一樣的好?

    便是同樣為了還賭債被賣,她安雙喜憑什麼能嫁到一個好人家?自己就要去嫁給那賭坊的男人?不,也許不是嫁,自己怕就是要淪落為那些賭鬼的玩物了!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姨娘……

    對!

    姨娘!

    她要去找姨娘,姨娘最疼愛她了!一定會對她好的!一定會給她物色一門好親事的,早晚有一天,她會回來!安家的人,還有嫁出去了的安雙喜!她都要重重的踩在他們的頭上。

    安玉珠擦了一把眼淚,然後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著。

    安家,那柵欄已經被被風吹的東倒西歪了的。卻沒有人去扶一扶,院子中散落著雞糞,院子的角落裡,堆積了一堆已經發了霉的干草。

    這還是當初翠屏割回來的,翠屏一離開了安家。安家這裡裡外外的活計,都沒有做了。

    那獨眼龍賭坊東家,這時候這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面色猙獰的擺弄著自己手中的一把柴刀。

    “說!把那個小賤人,藏到哪裡去了!”一聲厲喝從尖嘴猴腮的那個瘦子口中響起。

    寶哥兒臉色一白,不敢有一點橫意了,而是連忙說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說?不說今天你這手。可就保不住了!”尖嘴猴腮的瘦子,嗤笑一聲問道。

    安家婆娘這時候也癱軟在地上,昨天晚上,玉珠不是還好好的在家呢嗎?那床現在還是溫熱的,她能去哪裡啊!

    “你們給我點時間,容我找找……找找她。成不成?”安家婆娘商量似的說道,這時候也是不敢撒潑了,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就是他們真的剁了寶哥兒的手,她也說不出來一個不字來啊!

    “給你時間?若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我們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寶哥兒,你說是不是?”獨眼龍語氣溫柔,但是其中卻帶著濃濃的威脅。

    寶哥兒聽到了這個聲音,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誰不知道,這是一個笑面虎?狠起來的時候,那可是真的要人命的!

    “算了,也懶著和你們瞎扯了……咱們兄弟還有別的事情呢!”獨眼龍嘆息一聲,然後慢慢說道。

    安家婆娘眼睛一亮,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期待:“你的意思是放過我們了?”

    寶哥兒那一臉橫肉的臉上,也帶起了一絲喜色,心中忍不住的想著,這個獨眼龍,今日怎麼這麼好說話?

    想著,他就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用沾滿了土的一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然後開始作揖:“謝過大家繞了我!”

    幾聲哄笑聲響起。

    那圍觀的幾個大漢,都是相互看著,然後又看著寶哥兒開始笑。

    “我說兄弟,你想可也真好啊!”

    “寶哥兒,你真當我們如意賭坊的人,是吃素的?”

    “我們大哥的意思是,不和你們拉扯要人的事情了,而是直接留下你的一只手!”

    周圍的幾個嘍啰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寶哥兒剛剛以為自己躲過一劫,於是這臉上,才掛起了笑容,現在聽到這些,打量了那獨眼龍一眼,只見獨眼龍卻是面色如常,好像是默許了這幾個嘍啰的話一樣!

    寶哥的面色又蒼白了起來,一臉慌張的跪在了地上:“豹哥!你便饒了我吧!”

    那獨眼龍,在道上的外號,就叫豹哥,至於那尖嘴猴腮的,卻是生動形像的很,是鼠子!

    “砰!”

    “砰!”

    ……

    這響頭磕起來沒有完,一個接一個!比那時候對著曹根子磕的還狠!這時候為了保住自己的手,寶哥兒也顧不得別的了!

    不過很顯然,寶哥兒的這一套,對於那豹哥,和豹哥的心腹鼠子,並沒有起到了什麼用途。

    豹哥那剩下的一只眼中,帶著一絲好笑,看著寶哥兒,然後彎腰,伸手摸了摸寶哥兒的頭:“寶哥兒,你真的那麼想讓我饒了你?”

    寶哥兒慌張的點頭,如那小雞啄米一樣,不過他這樣的大塊頭,做這樣的動作,可是好笑的很。

    “我也想饒了你……”獨眼龍溫聲說道,仿若是真的考慮饒了寶哥兒一樣。

    誰知道,就在寶哥兒以為自己看見了希望的時候,獨眼龍的話鋒忽然一轉,對著寶哥兒沉聲說道:“不過這道上的規矩,卻是壞不得的!”

    “說吧,是要左手還是要右手!”獨眼龍的猙獰的笑道。

    寶哥兒被嚇壞了,臉色一白,然後忽然呼喊了起來:“娘啊!你救救我啊!你去把玉珠找回來啊!”聲音仿若是殺豬的時候,那豬的慘叫聲!

    安家婆娘見寶哥兒這樣,心中也是著急,但是這時候安玉珠早都溜走了,這讓她上哪裡去找人啊!

    安家婆娘如老母雞一樣的,撲倒了寶哥兒和獨眼龍中間,攔住了獨眼龍,大嚷大叫著:“你們誰也不能動我兒子!”

    說起來,別看安家婆娘對自己兩個女兒不好,但是對寶哥兒,那卻是真心實意的疼愛的,再說了,她心中一直堅信,等她老了,是要指望著寶哥兒養老送終的,這時候有人要剁寶哥兒的手,那簡直就和在她的心尖子上挖肉一樣。

    只不過安家婆娘雖然嚷的聲音大,但是氣勢還是弱了一些。

    那獨眼龍的一只獨眼,微微一轉,掃向了安家婆娘,猙獰一笑。

    安家婆娘的腿,就抖了,好像有種站不穩了。

    尖嘴猴腮的鼠子,這時候從獨眼龍的側面,衝了上來,一腳踢在了安家婆娘的身上,把安家婆娘踢出去了好遠,跌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婆子!你若是再攔著,連著你的手一起剁了!”鼠子罵道。

    安家婆娘這回是真的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跌坐在地上,也不敢喊疼,也不敢苦嚷了。

    至於安家的男人?安大栓?那簡直就和沒有看見這一幕似的,蹲在門口,低頭吧唧著土煙,生怕會波及到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說起來,這個懦弱的男人,到是還不如安家婆娘了。

    “寶哥兒,你若是個聰明的,就趁早選了,是留左手還是留右手,不然……我怕兄弟們不知道的你意願,萬一這一不小心,把你的兩只手都剁了……”獨眼龍慢條斯理的說道,仿若他說的不是這血腥事情,而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情。

    “豹哥!我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我供你差遣,怎麼使喚都行,只求你饒了我……”寶哥兒的話,已經說不利落了,不停的磕磕巴巴的求饒。

    仔細一看,能看到,他的上牙和下牙,不停的磕絆著,被嚇的抖動個不停。

    “可是……我只想要你的手!”豹哥的語氣,忽然暴戾了起來。

    然後接著對自己手下的嘍啰們說道:“剁了!不選就兩只一起剁!”說著把自己手中的柴刀,就遞給了身後一個小嘍啰。

    寶哥兒這時候徹底的絕望了,當下也不想想別的了,雙手刨地,然後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就往後院跑去。

    想著從後院逃跑。

    可惜了,寶哥兒這時候早都被嚇破了膽,雙腿忍不住的抖,別說逃跑了,便是站,都是站不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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