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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苗亦有秀 -【征服攻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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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6 10:22:44 |只看該作者
第50章 來一發吧

  小旅館很有民族特色,雖然房間不多,地方偏僻,但是內部設施卻挺好,木質的樓梯扶手,走廊牆壁上掛著織造出來的民族畫,甚至地面都鋪上了厚厚的藏藍色地毯,保證來往行人不會發出響亮的腳步聲而打擾其他人的休息。

  聶唯安卻沒多少心思欣賞旅館別具一格的裝飾,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前面男人的後背。

  元帥全身微不可查的一僵,唰地回過頭來問:“怎麼了?”

  聶唯安默默地看著他,良久才幽幽地開口:“你同手同腳了……”

  元帥:“……”

  元帥握拳放在唇邊,假意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板著臉故作淡定地解釋:“哦,這走廊太低太窄,總覺得腿腳伸展不開。”

  聶唯安默默地抬頭望了眼高高在上的天花板,沉默不語。

  “到了!”幸虧接待員及時出聲打破尷尬,“房間電話只能打內線,有什麼需要請隨時聯系前台,祝二位旅途愉快!”

  房間不大,一張富有風情的雕花大床就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屋子裡裝飾得古色古香,燈光昏黃,別有情調。

  元帥銳利的雙目一掃,就精准地判斷出這是張220x200的床,徑直走上前往床上坐了坐,木質大床的結實度有限,立馬發出吱呀聲。

  元帥眉頭皺起,微微歎氣,嫌棄地咕噥道:“不夠結實啊……”

  聶唯安:“……”

  元帥隨手敲了敲牆壁,沉悶的咚咚聲總算讓他勉強滿意,點點頭慶幸道:“幸虧隔音還行!”

  聶唯安:“…………”

  聶唯安在心裡端著沖鋒對著元帥一陣無腦掃射,突突突的子彈橫飛,愣是沒能在他臉皮上打出一點痕跡。

  果然夠不要臉!

  元帥狀似不經意地瞄了眼牆上的掛鍾,淡淡開口道:“累了一天,早點洗洗睡吧!”

  “呵呵!”聶唯安冷笑,“那你睡地上還是我睡地上?”

  元帥一本正經地道:“這麼大的床,橫著睡都睡得開!出門在外,男女大防什麼的,就不要講究那麼多了!”

  尼瑪……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聶唯安翻了個白眼:“你先洗吧,我去樓下買點水果。”

  元帥皺了皺眉,忽然眼神一亮:“不,還是你先洗吧!‘水果’……應該我去買!”

  聶唯安琢磨著略有深意的“水果”二字,頗覺得莫名其妙,不等她反應,元帥就雷厲風行地開門走了。

  “嗤——蛇精病!”

  聶唯安抓緊時間進了浴室,別說這家店還真挺特別的,連浴室布置得都那麼古韻十足,甚至蓮蓬頭的造型,都很復古,更別說那個仿木紋的浴缸了。

  熱水沖走了一身疲憊,卻讓聶唯安整個人被泡得慵懶起來,很想多洗一會兒,可一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的元帥,聶唯安還是掙扎著擦干了水,穿好旅館的浴袍走出了浴室。

  元帥很快就回來了,拎著一大包東西,除了聶唯安要的水果,還有零食和酒。

  聶唯安歎氣:“就住一晚上,至於買這麼多東西麼?”

  元帥咳了聲,拿起罐啤酒打開,遞給她道:“長夜漫漫……喝點酒吧!”

  聶唯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慢吞吞地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哥結婚時候,他的大舅子看不慣他總是欺負我嫂子,特意叫了一大波人來灌他酒。後來還是我出馬,將那些人喝趴下,才將我哥從水火中解救出來。”

  所以……想把她灌醉,下輩子吧!

  元帥默默地縮回手,自己咕咚灌下好大一口,若無其事地道:“哦,那正好,不用擔心你酒量淺,喝兩口就醉,放心喝吧!”

  聶唯安洗了兩個蘋果,一手一個卡擦卡擦地啃,腳趾頭戳開電視,自得其樂地看起來。

  元帥忽然站起身:“我該去洗澡了!”

  聶唯安兩個蘋果啃完,抬腳關了電視,瀟灑地一抬手,果核准確地落入門口垃圾箱,剛准備抖開被子睡覺,就看到浴室門霧氣繚繞地被拉開了。

  元帥腰間圍著一條浴巾,身上的水還沒有擦干淨,在光.裸的肌膚上緩緩滑動,像極了運動後滿身大汗的樣子,健美、陽剛、充滿了硬漢氣息,燈光下誘惑至極。

  元帥抬腳剛走兩步,聶唯安就豎起手沉聲道:“站住!”

  元帥頓了頓,不解地皺起眉。

  聶唯安手指指了指地面,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元帥靜默片刻,緩緩的開口:“春寒料峭,地上涼。”

  ……特麼都快到夏天了,你光著膀子瞎轉悠怎麼不覺得春寒料峭!

  “那你好歹穿上衣服吧!”

  元帥理直氣壯地道:“沒帶睡衣,穿著這些太硬,不舒服!”

  窮講究什麼啊!野外作戰泥巴地裡都能裹著行軍毯睡,怎麼不見你穿著迷彩服睡不著!

  聶唯安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終於猛地扯住被子蒙頭躺倒,挨著床邊干脆不理他。

  元帥嘴角勾起個幾不可查的得逞笑容,從容上前,悠悠然躺倒在床。

  還不到十點,可能這裡真的很偏僻,以至於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輕淺的呼吸。

  聶唯安全無睡意,身邊躺著一居心不軌的大男人……她神經得多粗才能睡得著!

  聶唯安忍不住出聲:“燈關了吧!”

  元帥伸手按下開關,啪地一聲,房間徹底歸為黑暗。

  可黑暗中,其他的感官都會被放大,聶唯安實在無法忽視耳邊規律的呼吸,還有一側散發的男性特有的暖意。

  聶唯安煩躁地翻了個身,元帥立馬開口:“怎麼,睡不著?”

  聶唯安沒理他。

  身邊男人挪了挪湊近,伸過來一只手,聶唯安立馬警覺:“你干什麼?”

  元帥頓了頓,然後不急不緩地輕輕拍著她,自然無比地道:“不是睡不著麼?哄你睡覺啊!”

  聶唯安一頭黑線地翻身坐起,只覺得屋子裡密不透風,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陣悉悉索索,元帥夠到牆上的開關,按亮了燈,光線刺眼,忍不住瞇了瞇。

  “失眠?”

  聶唯安雙目沉沉地看著他,默不作聲,臉色變幻莫測,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閉上眼睛一臉悲壯,雙手一攤往後一躺,破釜沉舟地道:“來吧!”

  元帥:“……”

  元帥愕然地瞪了她半天,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道:“……做什麼?”

  聶唯安睜開眼鄙視地看了看他,嗤笑道:“你算計了這麼久,不就想來一發麼?來吧!”

  元帥內心非常糾結,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要說被人拆穿心思的尷尬難堪吧……他確實感覺不多。要說興奮吧……會不會不太矜持?

  元帥心裡一番天人交戰,最終遲疑地問:“……你確定?”

  聶唯安翻了個白眼,嘲諷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有色心沒色膽!送上門都不敢要,你……”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言語的刺激……

  聶唯安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元帥就一個前撲將她壓在了身下……

  聶唯安面皮抽了抽,忍不住吐槽:“我可以理解你長年見不到女人無處發洩的苦悶憋屈……可你能不能別這麼狂野,我脆,經不起你這麼大力折騰!”

  元帥忍無可忍,干脆地低下頭,狠狠堵上她的嘴,將她的喋喋不休全部堵了回去。

  不同於之前那次玩笑意味更多的親吻,這一次,元帥牢牢掌控著主動權,含吮啃噬,霸道專注,溫情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濃重情欲。

  聶唯安猝不及防之下,被吻得喘不過氣來,全無招架之力地任他挑逗……

  這是一個男人充滿了侵略的吻,是聶唯安從未體驗過的纏綿。

  元帥越吻越深,迫不及待地頂開她的牙關,勾住她的舌讓其無路可逃,唇舌糾纏出越發火熱的溫度,燒得他整個人都快沸騰了。

  元帥拼上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慢慢松開了對她的禁錮,喘著粗氣微微起身,漆黑的雙眼如曜石般晶亮,卻又幽深至極引人沉淪。

  元帥盯著她,雙眼一瞬不瞬,嗓音低啞地一字一字問:“不後悔?”

  聶唯安被吻得暈頭轉向,只覺得對方的舌如一條著了火的魚,靈活卻灼熱,點燃了她從未有過的激情。

  聶唯安呼吸不穩,面色緋紅,喘息許久才慢慢恢復平穩,怔怔望著元帥深不可測的雙眼,只覺得連靈魂都被吸走了一般。

  聶唯安的意識漸漸回籠,這才反應過來元帥問了什麼,扯了扯嘴角笑著反問:“後悔你就不繼續了麼?”

  元帥還真的認真考慮起來,幾乎是瞬間,就堅決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聶唯安緩緩笑開來,不再是微微帶著嘲諷打趣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聶唯安伸出手,纖細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將他微微拉下來,主動湊上雙唇,閉著眼睛細細親吻。

  元帥再難自抑,狠狠將她揉進懷裡,一邊疾風驟雨地吻著,一邊伸手在丟到旁邊的外套裡摸索著什麼。

  元帥的吻漸漸下移,沿著頸部青色的靜脈啃噬而下,浴袍本就松散,輕輕一扯就完全展開。

  微涼的空氣讓聶唯安微微分神,聽到一陣拆包裝的刺啦聲,眼角一瞥,即便奔放如她,也不由害羞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隨口問道:“旅館提供的?”

  元帥取出薄薄一片,淡定地道:“不是。”

  聶唯安這下吃驚了:“你早就准備好了這個?”

  元帥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是剛剛你暗示我買的麼?”

  聶唯安目瞪口呆:“我什麼時候暗示你了?”

  元帥肯定地道:“就之前,你說的,水果味!”

  聶唯安:“……”

  買點水果而已……這麼正常的事情,到底是哪點觸動了悶騷老男人那顆敏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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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發表於 2017-1-26 10:22:55 |只看該作者
第51章 初次體驗

  這邊廂聶唯安還在苦苦思索,那邊廂元帥卻絲毫都沒放松,撕開最後一層包裝紙,大手兩指捏出,凝眉細細打量。

  聶唯安被他臉上學術般嚴肅的表情鎮住了,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了?不會買到假貨了吧?”

  小縣城連個像樣的大超市都沒見到,別一不小心買了個假冒偽劣產品……

  元帥抬眼看她,忽然將手裡東西塞給她,往後一坐,長腿伸展,大爺似的命令道:“你來戴!”

  聶唯安:“……”

  聶唯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該不是不會吧?”

  元帥老臉一紅,干咳了一聲不語。

  這就等於默認了啊……

  聶唯安這下稀奇了,跟不認識一樣嘖嘖驚歎地上下打量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到現在都不會……不對!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吧?我去,我這下也不知道是虧大發了還是賺到了!新手上路……殺傷力太可怕了!不行,我能不能反悔?”

  元帥臉色一沉,危險地瞇了瞇眼,冷冷地問:“你想反悔?”

  元帥平時擺出這幅臉色,手下的兵都能嚇得兩腿發軟,不過聶唯安可不怕他,聳了聳肩理所應當地說:“你啥都不會,一會兒難受的還不是我?我想反悔也是正常的吧!”

  元帥冷笑:“晚了!”

  說著直接將人壓倒,冷聲道:“不戴更好,懷上了上面就一定會給批報告!”

  聶唯安嚇了一跳,生怕欲火中的男人會不管不顧,連忙放軟聲音求饒:“好好好,是我錯了,我開玩笑的……那什麼讓我來吧,我伺候你啊大帥!”

  聶唯安翻了個白眼將人掀到一邊,動作熟練地給他戴上了套,面色無波,就好像……科學實驗一般,滿臉肅穆。

  元帥瞧得挺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哼道:“你倒是技術純熟!”

  聶唯安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廢話太多,元帥早就不耐煩了,大手一伸按在她的腦後,低下頭狠狠咬了上去。

  元帥心裡的憋悶無法言說,通通發洩在這個吻裡,輾轉吮吸,含著柔軟唇瓣用力啃噬,直到嘗到一絲血腥,才慢慢平復下心中的怒火……

  可他是從軍多年的特種兵,槍林彈雨洗禮出的,血腥只會激起他體內的殘暴,此時此刻,元帥興奮得無以復加,雙手用力地游移在聶唯安柔韌纖細的軀體上,在瑩白的肌膚上留下曖昧的印記。

  他也想溫柔對待,百般溫存,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壓抑身體裡沸騰的激情,就像有人在他心裡點了一把火,所有血液都沸騰般,咕咕叫著急需宣洩……

  聶唯安很不習慣這樣被動的承受,男人的手異於常人的粗糙,因為情欲飽脹而灼熱潮濕,所過之處,帶來細微的刺痛,痛過之後又是異樣的騷動……

  元帥的一只手松開揉捏許久的渾圓,愛不釋手般又狠狠揉了兩把,才慢慢向下移動,劃過敏感柔韌的腰肢時,不意外引起了身下人微微的戰栗。

  元帥的膝蓋頂開她緊並的雙腿,一只手試探著來到早已神往的境地,小心翼翼地探入,用著學來的經驗一點點摸索著挑逗……

  異物入侵的感覺太過奇怪,聶唯安皺著眉無法忽略這種不自在,心裡升起了一絲懼怕,終於忍不住睜開眼,喘息著掩飾自己的恐慌,誰知道腦子一抽,脫口問道:“你在干什麼……找我的g點麼?”

  元帥:“……”

  聶唯安實在別扭,紅著臉忽然一個躬身,後退開來,避開元帥作亂的手指,尷尬地縮起腿,外強中干地抬高聲音道:“沒經驗就是麻煩!直接進來辦完了不就行了,哪那麼多事兒!除非你牙簽,不然進來總能戳中……”

  元帥不僅臉有點黑,整個人都快黑化了!

  聶唯安向來驕傲,死要面子,絕對不會承認剛剛自己害怕了,更不願始終處於被動任人擺布,這會兒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反悔也來不及了,干脆一鼓作氣,猛地前撲壓倒面前的男人,主動翻身跨坐在元帥的腰上,雙手用力按在他的胸前。

  聶唯安對上元帥詫異的雙眼,整個人都快燒起來,強自鎮定地甩了甩頭發,淡淡地道:“你太墨跡了,換我來!”

  元帥想了想,還真的干脆攤開手,後背靠在枕頭上,一副大爺的模樣等著人嫖……等著人服侍。

  聶唯安對他的順從很滿意,閉了閉眼一狠心,伸出只手往後摸啊摸,摸到元帥灼熱的欲望時,能清晰感到屁股下的腹肌繃緊。

  元帥眼珠子都紅了,額角青筋直跳,咬著牙拼命忍著,粗重的喘息卻洩露了他勃發的欲望,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聶唯安果然干脆,一點也不猶豫,捏了捏扶起來,就一鼓作氣地坐了下去……

  “嘶……”

  聶唯安小臉一白,閉著眼倒抽冷氣,半晌才咬著牙擠出幾個字:“你特麼吃陽具長大的麼!”

  元帥也不好過,胸前早就覆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覺得當初剛進華南利刃進行魔鬼集訓時,也沒現在更考驗自己的忍耐力……

  元帥覺得自己一定腦子不正常才會把主動權交給女人,這種有勁兒不能使,欲望無處瀉的憋屈痛苦……簡直讓人無法用言語描述!

  不過……

  “你也是第一次?”

  聶唯安疼得臉色慘白,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堪又痛苦,聞言怒不可遏地罵道:“我說過我身經百戰了嗎?”

  那你剛剛是憑的什麼來嘲笑我……

  元帥默默歎氣,主動伸手扶住她的腰,直起身子將人摟在懷裡細細安撫,雙手在她的全身游移,慢慢重新挑逗起她的激情。

  “放松……”元帥含著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引得她輕輕顫抖,蠱惑般輕聲哄著,“別緊張,交給我……”

  聶唯安洩憤般狠狠咬在他的肩膀,毫不客氣地留下一派血紅牙印,呸了一聲嘲諷道:“交給你還不知道怎麼死呢……就你?連個套都不知道怎麼戴……”

  元帥終於忍不住挺動起腰來,憑著身體本能去追尋滅頂的快感,一邊還不忘問出心裡的疑惑:“……你沒經驗,為什麼知道怎麼戴?”

  聶唯安被出其不意的一撞,頓時驚呼一聲,只不過那聲音聽起來,卻是讓她羞憤的婉轉呻吟。

  “我、我以前在國外學習,有專門的課程教過這個……”聶唯安深深喘息一口,繼續道,“再說醫學實驗,也會經常用到……”

  元帥也只是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幫助她放松,才沒心思聽她的醫學實驗,感覺到進出愈發容易,便放開了動作,大進大出起來……

  聶唯安不是怕疼的人,以往的訓練那麼艱苦她都能咬牙堅持,任務中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能撐到最後……

  很多次手腕脫臼,她都能自己一狠心給正過來。在執行任務時候小臂打斗中被歹徒一腳踢折了,腫脹得粗了一圈,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她直接拿刀子劃開皮肉放血……那些疼痛,在她看來都習以為常,本以為身體上的痛苦已經沒有能讓她再動容的了,卻沒想到第一次的疼,會如此的刻骨銘心!

  那是……身體最柔軟的部分被劈開的疼,帶著最隱秘的地方被人打開侵犯的羞澀,以及痛苦中夾雜的,身心契合的歡愉。

  聶唯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位置已經顛倒了過來,身上密密覆著自己的男人專注地望著自己,滿是情欲的雙眼充滿了憐惜,線條流暢的緊實肌肉遍布汗水,卻更加顯得魅力無窮,充滿了力量,讓人忍不住臣服依靠。

  人都有對強者的崇拜,而女人,不管多麼強勢,也會希望有雙堅定的手臂懷抱自己,有無窮的力量,讓自己仰望……

  疼痛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邊歡愉,每一次深重撞擊帶來的都是心靈的悸動,聶唯安漸漸沉淪在快感之中,緊緊攀附著身上男人,再也想不了其他,隨著他的動作,如一葉扁舟,翻騰起伏……

  一夜,復古風情的雕花大木床果不其然地吱呀個不停,天際蒙蒙亮的時候,聶唯安終於體力不支地昏睡過去,迷迷糊糊地想,房間隔音好……真是太慶幸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的民族文化展……自然是告吹了!

  聶唯安即便說不上是身經百戰,可也是在殘酷訓練中磨礪出來的戰士,以往不管有多累,第二天早上天不亮都能准時醒來,誰知道這麼瘋狂了一夜,居然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

  聶唯安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茫然,陌生的環境讓她有片刻失神,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昨夜的混亂荒唐一下子在腦海中回放,臉色先是不由一紅,然後想到元帥的不知疲倦凶殘本性……臉色立馬難看起來。

  “醒了?”

  聶唯安唰地一下回頭,差點扭到脖子,瞪著眼睛沒好氣地道:“沒醒我會睜開眼?”

  元帥摸了摸她的頭發以示安撫,一臉的神清氣爽,絲毫沒有一夜荒唐後的頹廢疲憊,整個人散發著慵懶的愜意,跟頭吃飽喝足了大貓,就差沒滿意地舔爪子了!

  元帥雙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對她的惡劣態度絲毫不以為意,笑了笑關切道:“還疼麼?”

  聶唯安的眼神簡直能吃人,冷笑道:“你還好意思問?沒技術沒經驗只有一身蠻勁,換我戳你試試?”

  元帥手一頓,沉默片刻緩緩地道:“我記得……明明是你主動找戳的。”

  聶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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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發表於 2017-1-26 10:23:08 |只看該作者
第52章 軍訓結束

  聶唯安無語凝咽,心想如果和元帥死磕的話……自己能不能打過他。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她怎麼就大腦發熱和這麼個不要臉的男人上了床!

  元帥對她的心理活動恍若未覺,大手摸啊摸的,順著她的長發,淡淡地道:“回去就打報告吧。”

  聶唯安皺了皺眉:“打什麼報告?”

  “結婚報告啊!”元帥回答得理所當然,“上面批下來估計得拖上大半個月,不過我找找關系,應該要不了幾天……”

  “等下!”聶唯安不得不出聲打斷他的暢想,“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和你結婚?還有……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我會嫁給你的錯覺?”

  元帥的手一頓,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淳淳善誘地分析道:“咱們家長也見過了,你家人都同意了……再說該做的都做了,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聶唯安不以為意地嗤笑道:“那是你一廂情願!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男歡女愛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點生理需求很正常!”

  元帥的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下次我不在,你有了需求,還要找別人不成?”

  聶唯安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說不定我還真找別人,你要經驗沒經驗要技術沒技術的……”

  “哼!”元帥冷冷一哼,靠坐在床頭,面色平靜,淡漠地道,“你大可以試試找別人,有一個我殺一個!你信不信,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人,還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聶唯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伸手掐著他的臉笑道:“你這人還真是不禁逗!跟小孩子似的,說什麼你都信啊……哎呀我才發現大帥你居然這麼可愛!”

  聶唯安笑得不可自已,元帥愣了愣,隨即臉色更黑了。

  聶唯安毫不客氣地揉捏著他的臉,笑著道:“放心好了,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沒發現比你看著順眼的!雖然你……咳,沒經驗沒技術……但是你身材真不錯!”

  說著說著,聶唯安色心一起,伸手在他胸前摸了把。

  元帥眼中的怒氣立馬消散了,面色古怪地瞪著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

  聶唯安懷疑又嫌棄地看著他:“你不會在憋屁吧?”

  邊說還邊伸出兩指捏住鼻子。

  元帥漠然地看著她,認真解釋道:“不,我在害羞!”

  聶唯安:“……”

  聶唯安翻了翻白眼:“……真不好意思,臉太黑沒看出來!”

  兩人醒來後就在床上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絲毫沒有男歡女愛一晚後會有的尷尬和害羞。

  不過這樣,兩人反而體味出一點夫妻之間的默契和溫情……

  聶唯安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即便剛醒來後全身酸痛無力,緩和這麼一會兒也就適應了。

  時間已經不早,再不起來就趕不上回鎮上的大巴。

  兩人起床後去洗漱,都是當兵多年的人,很多習慣都非常相似,甚至連牙刷的擺放都一模一樣。

  收拾好後下樓結賬,聶唯安一出旅館就開始伸胳膊伸腿地活動,看了眼時間說:“估計到鎮上很難找到車搭,看來回村子那段路要用走的了!”

  其實也就十幾裡路,放在以前武裝奔襲,要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達。

  元帥了然地看著她:“腰還疼?”

  聶唯安:“……”

  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好吧!雖然她確實腰酸背痛腿抽筋……可不代表她連這點都忍不了!

  她說那話,什麼意思都沒有,純粹就是感歎下……一大老爺兒們,神經用得著這麼纖細敏感麼!

  聶唯安無奈地歎氣,打趣道:“怎麼著,難不成我腰疼你背我啊?”

  元帥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行,我背你!”

  坐大巴到了鎮上,已經是傍晚時分,來鎮上趕集的村民也早就回家了,等了會兒沒找到順路的車,元帥當機立斷地走到聶唯安面前,背對著她彎下腰。

  “上來吧!”

  聶唯安挑了挑眉,一個沖步跳上了他的背,壓得元帥不由自主地趔趄了兩步。

  “穩住!”

  元帥不由黑線,聶唯安雖然瞧著挺瘦,可她個字高,長年鍛煉身上的肉都比較緊實,所以分量還是很可觀的……這麼一百多斤猛地砸在他背上,饒是他也有些扛不住。

  元帥咬牙將她往上顛了顛,別有深意地命令道:“夾緊!”

  聶唯安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哼哼著道:“老實點!快跑,天黑前到不了,我會以為你腎虛氣短!”

  事關男人的顏面,元帥只得拿出負重奔襲的勁兒,邁開步子飛速往村子跑去。

  初夏的風暖暖的沁人心脾,卻又不是那種灼熱的氣息,吹得人十分舒爽。山裡空氣清晰,到了傍晚,百鳥歸巢,一路上鳥語花香,別提有多愜意。

  當然……如果身下馱著自己飛奔的男人能別那麼顛簸,那就更美妙了!

  聶唯安很沒良心的遺憾著。

  元帥牟足了勁兒跑,天黑前終於看到了村子。

  放下身上的人,元帥也不過喘氣粗了點,臉色都沒怎麼變,僅僅額頭上冒了點汗。

  回到村子裡正好趕上衛生站開飯,特種兵們和那些醫護人員也都回來了,因為是軍訓最後一天,大家干脆在露天擺了幾張大桌子,湊在一起吃頓散伙飯。

  年輕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每張桌子上都是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大家外出玩了兩天,帶回來不少酒,飯桌上便推杯換盞起來。

  沒有任務在身,又不在營地待命,元帥自然不會管他們,甚至還被大家拉過去灌了幾杯酒。

  氣氛最酣的時候,大家紛紛起哄讓元帥站起來說幾句,拗不過眾人的熱情,元帥只得端起杯子,旁邊楊燁立馬嘩啦啦給他倒滿了酒。

  元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楊燁立馬裂開嘴嘿嘿地笑。

  “我就說兩句……”元帥清了下嗓子一出聲,大家便都安靜了下來。

  “相聚即是有緣!更何況我們也算同生共死過!你們在後方救死扶傷,我們在前線保家衛國!其實我們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同胞,為了自己的家!”

  場面霎時間寂靜無聲,只有森林深處偶爾傳出的夜梟,和聲聲不絕的蟬鳴。

  元帥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聲音不高,語調也並不激昂,卻每一個字都如同火苗,將大家心中的激情,一點點點燃。

  “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夠並肩作戰,希望今天的相處,會帶來更多的默契!”

  “好——”

  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緊接著辟裡啪啦的掌聲響起。

  元帥舉起杯子先干為敬,微微一笑:“最後,還有一句……在座的姑娘們,會洗衣做飯文武雙全的好男人不多了,兄弟幾個有你們看著還順眼的,千萬別錯過了!”

  “哈哈哈哈哈……”

  大家立馬笑起來。

  “教官!你可不能這麼忽悠我們院裡的姑娘啊,你讓我們這些單身漢可怎麼辦!”

  男人們紛紛叫囂起來,氣氛一時熱鬧到了極點。

  “教官!”有大膽的姑娘笑嘻嘻地道,“那我們看上你了,可不可以追你啊?”

  “是啊是啊,元少校這麼帥,我們姐妹都看上你了怎麼辦?”

  “教官求親親~”

  元帥面對眾多姑娘的示愛和調侃,淡定地看向不遠處坐著的聶唯安。

  聶唯安樂不可支地舉了舉手裡的杯子,絲毫沒有緊張吃醋等表情……

  元帥遺憾地收回視線,淡淡地開口:“對不起,我已經有媳婦兒了!”

  “……”

  眾人詭異地安靜了幾秒,忽然嗷嗷地叫起來,紛紛起哄讓教官爆出軍嫂的靚照。

  元帥瞄了眼聶唯安,笑著道:“她比較害羞……”

  聶唯安咬緊牙,笑得臉都僵了,差點捏碎酒杯,心裡暗罵,害羞你大爺!

  酒足飯飽,大家玩了一天也都累了,便各自散了回房。

  元帥沒去自己房間,腳步一轉敲響了樓下的房門。

  “進來!”

  元帥推開門走進去,周翔一見是他,立馬緊張地站起來敬禮。

  元帥漠然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找你的!”

  周翔干干地笑了兩聲,總覺得那一眼充滿了敵意……一聽說不是找自己的,立馬松了口氣,找了個理由溜出了門。

  楊燁懶懶地笑起來:“你臉夠黑啊,瞧把人孩子給嚇的!”

  元帥沒理他,楊燁自討沒趣,主動出聲問道:“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元帥忽然勾了勾唇角:“沒什麼,我房間熱水器壞了,借你們的洗個澡!”

  楊燁不疑有他,擺了擺手道:“你自便!”

  元帥當即不客氣地開始解扣子,很快赤.裸起上身,轉了個身,燈光下寬厚結實的後背是幾道細細的抓痕,肩膀上還有兩排紫紅的牙印……

  楊燁愕然地瞪著他的背,不可置信地問:“這麼快就得手了?”

  元帥心裡暗爽,面色依然不顯,淡漠地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媳婦兒太熱情,真是沒辦法!”

  楊燁撇了撇嘴:“你就得瑟吧!臭顯擺什麼,欺負我孤家寡人啊!”

  “嗯!”元帥點點頭,認真地道,“就是欺負你!”

  楊燁被狠狠噎了下,忍不住沖他豎起中指。

  元帥表情肅穆地看著他,一本正經地道:“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你不能再打她的主意!”

  楊燁嗤笑一聲:“你房間熱水器沒壞吧?合著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元帥面不改色地點頭:“你這麼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來了,熱水器昨天我已經修好了!”

  說謊都這麼理直氣壯,楊燁忽然發現短短時間不見,這人的臉皮不僅更黑,而且更厚了!

  元帥目的達到,迅速穿回衣服,扣好扣子往外走:“打擾了,我回自己房間洗!”

  楊燁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抄起拖鞋往門口砸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還沒亮,特種兵們就悄無聲息的在外面集合了,來不及告別,背著行囊跑下山,就上了回軍營的基地車。

  為期一個月的軍訓任務,終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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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發表於 2017-1-26 10:23:19 |只看該作者
第53章 問題重重

  一個月而已,再回到營區,所有人都像回到家一般,愜意得不行,即便要開始每天不斷的繁重訓練,也覺得比在外頭自在很多。

  軍營就是他們的家,外面再好,都不如在自己家裡覺得舒適安心。

  魏雪總算把人盼回來了,一見到聶唯安就沖上來熊抱,可憐兮兮地說:“你們不在,就我一個人無聊死了!下次不管去哪兒,你們可都得帶上我啊!”

  聶唯安好笑地將人從自己身上撕開,戳了戳她的腦門道:“這麼想跟著出任務啊?你不怕吃苦麼?下次說不定就很危險了……”

  “不怕!”魏雪握拳做了個沖鋒的動作,一本正經地道:“怕死就不當共.產.黨!”

  宋庭玉忍不住笑出聲來。

  魏雪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補充道:“再說,人家小玉姐姐都不怕呢!”

  宋庭玉臉色一僵,哼了聲:“你再打趣我,我就不給你禮物了!”

  魏雪雙眼立馬放光,扒拉著兩人的背包叫:“哎呀,總算你們還有良心記得我!快把禮物交出來!”

  衛生所這邊一片和諧,熱鬧非凡,特種兵那邊就沒這麼輕松了。

  剛放下行李,還來不及坐下喝口水,元帥就一聲令下,讓他們松松骨頭,從營區跑到對面的山頭再跑回來,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吃晚飯。

  在這一個月的軍訓中,這些特種兵雖然不用像在軍營裡那樣緊鑼密鼓的訓練,可每天早晚山地越野之類的基本體能練習還是從不缺少的。

  坐了一天車,晚上大家早早就熄燈休息了,元帥終於抽出時間,溜溜達達地往衛生所走去。

  小路上避開巡邏的警衛兵,繞到衛生所的時候,裡面已經一片黑暗了,只有聶唯安的房間還透露出一點微光。

  元帥動作利落地翻過院牆,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輕手輕腳地來到聶唯安的窗下,伸手扣了扣窗戶。

  聶唯安瞪著窗戶上映出的熟悉身影,半晌無語,壓低了聲音沒好氣地問:“什麼事?”

  “開門!”

  聶唯安心裡罵娘,這大半夜的你翻牆進來,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偷情呢是吧!

  聶唯安重重歎氣,無奈地站起來開門,以元帥的個性和能力,她就算不開門,他想進來也能很輕松地破門而入。

  聶唯安早已經關了大燈,只床頭點著一盞小台燈,睡前看點小說消遣,剛醞釀出一點睡意,就被這麼驚醒了。

  元帥一點不客氣,房間裡連把椅子都沒有,他就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順手翻了翻丟在一邊的小說,絲毫沒有打擾別人休息的尷尬。

  聶唯安抱胸靠在牆上,挑眉問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元帥放下書,雙目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斟酌著道:“我來找你商量……”

  說著元帥從兜裡掏出幾張紙遞給她:“我打了好幾份報告,有措辭嚴謹的,覺得太書面,打動不了領導。底下那份寫的比較誠懇……你看看,哪一份比較合適?”

  聶唯安:“……”

  聶唯安連看的欲望都沒有,隨手放到桌上,歎氣道:“大帥,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麼?”

  “哪裡好?”元帥不贊同地打斷她,“我們倆是少校,如果結婚,就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部隊會在家屬樓給我們分套小房子,到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一起了!”

  元帥想了想,補充道:“而且,你想要孩子,也可以……”

  “等等!”聶唯安不得不打斷他的暢想,哭笑不得地道,“我覺得你想得太遠了……我承認,是對你挺有好感的,可我們倆才認識多久?一年都不到!你覺得一年不到就談婚論嫁,這樣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元帥不解,“你也說了,挺愛我的,結了婚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聶唯安簡直無力吐槽,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

  她說的明明是挺有好感……怎麼聽在他耳朵裡就是挺愛他的了!

  聶唯安歎了口氣,坐在他身邊溫聲說道:“我覺得我們倆還沒到那份上……大帥,你把結婚想得太簡單了!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可婚姻卻涉及到兩個家庭,你看你對我了解不多,我對你……根本就不怎麼了解!我甚至都沒見過你家裡人,萬一到時候他們不接受我呢?”

  元帥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怎麼會?他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你是不是怪我沒帶你回家?你放心,過兩天有時間我和陳隊說說,讓他給我們幾天假,我帶你回去……”

  “問題根本不在這裡好不好?”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元帥驀地抬高了聲音,語氣甚至不自覺帶了點委屈,面色不快地小聲歎氣,“這麼爽快的人,怎麼忽然忸怩起來了……”

  聶唯安假裝沒聽見,沉默片刻開口問:“那你想過以後麼?結婚以後……大帥,馮醫生差不多已經生了寶寶,等她產假結束後歸隊,我就要離開了。”

  元帥面色一僵,嘴唇動了動,還是默然下來。

  聶唯安微微一笑:“你看,我們之間其實有很多問題……我是個醫生,熱愛這一職業!你是特種軍官,我知道你肯定離不開部隊……你想過沒有,等我回到醫院,我們要怎麼辦?”

  元帥皺了皺眉:“在部隊你一樣可以當醫生……”

  這話,連元帥自己都說的很沒底氣,來到衛生所快一年了,聶唯安還沒動過一次像樣的手術,頂多給訓練受傷的特種兵縫個針,上個藥,嚴重的傷都會去野戰醫院或者市區總院……不得不說,在這裡,聶唯安真的是大材小用。

  聶唯安柔聲勸道:“我不會為了這些放棄當一個醫生,就像你不會為了兒女情長就離開華南利刃。大帥,我們現在才剛剛開始,我不想考慮那麼遙遠……為什麼不好好享受當前的戀愛呢?”

  元帥沉吟許久,深邃的雙眼定定看著她,正色道:“我不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元帥從來做事認真有始有終!我如果處對象,那一定是以結婚為前提的!”

  聶唯安心下觸動,這年頭像元帥這樣對感情認真的男人很少見了,多少人騎馬找馬,總想著多談幾個,然後挑選最適合最好的去結婚……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是在玩,即便是她,過往談過的戀愛,有多少只是因為生活太寂寞呢?

  聶唯安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在他表情鄭重的臉上掐了把,點頭道:“我知道……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元帥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握住她搗亂的手,想了想問:“你這裡隔音效果怎麼樣?”

  聶唯安笑容一僵。

  元帥嫌棄地看了眼屁股底下的床:“部隊裡都是一米寬的板床,太小了不痛快!不過我的宿捨在頂樓,周圍都沒人住,房間雖然有兩張床,可只有我一個人睡,我們可以並在一起……”

  聶唯安木然地“哦”了聲,冷冷地問:“……所以?”

  元帥面色不改地提議:“所以不如你來我房裡……畢竟沒有結婚,被人發現會說閒話,我臉皮薄,以後威嚴不夠,很難管住手下的兵。”

  不知道為什麼,聶唯安聽到“臉皮薄”三個字,胃裡就一陣陣的翻湧,恨不能將隔夜飯都拿出來吐一吐!

  元帥目光熱切地盯著她,聶唯安不由冷笑出聲:“我沒記錯你是住在四樓吧?”

  元帥點點頭,不以為然地道:“才四樓,十秒鍾也就爬上來了,我對你有信心!”

  聶唯安終於忍不住,抬腳狠狠踹過去,張口怒罵:“滾你大爺的!”

  元帥敏捷地避開,大手成爪抓住她的腳腕,曖昧地一挑眉,笑著道:“我大爺不就是你大爺麼?”

  這姿勢太過不雅,更何況元帥另一只手,正沿著她的小腿往上揉捏……

  聶唯安忍無可忍,縮回腿冷聲道:“天色很晚了,你該走了!”

  元帥不以為意地松開手,滿臉無所謂。

  聶唯安忍不住譏諷道:“小心點,別被人當場捉住你爬牆!畢竟你臉皮那麼薄!”

  元帥身強力壯,正是年輕熱血的年紀,又剛剛嘗到甜頭,很有點食髓知味的感覺,可無奈軍紀嚴明,再怎麼遺憾,也不得不起身離開。

  元帥一走,聶唯安總算松了口氣,關了燈躺床上,卻忽然沒了睡意。

  馮醫生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她也不會一直留在衛生所……未來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

  聶唯安翻了個身,忽然想起從小將她帶大的姑姑,那是她這一生最敬服的女人,可即便如此,聶唯安也不想學自己小姑……

  不是她不願意將生命奉獻給國家,而是不想滿懷憤恨遺憾離世。

  歸隊後的第一天,元帥就給他們上了道開胃菜。

  山地叢林行軍極限體能訓練。

  美其名曰給他們松松筋骨,讓他們懶惰了一個月的身體恢復高強度訓練的記憶。

  元帥將規則簡單說明一下,就讓軍士長給他們分發地圖。

  負重二十五公斤連續山地徒步行走將近一百公裡,預計時間是三十個小時。

  現在的天氣,到了中午已經比較熱了,所幸山林裡比較潮濕,比沙漠行軍要輕松一些,至少找水源容易很多。

  聶唯安和宋庭玉將電子秤搬到操場,出發前記下每個人的體重,對比上次的記錄,不由笑著搖頭:“看來在山村那一個月確實過得不錯,都長了幾斤!”

  元帥冷冷一哼,淡淡地道:“沒事,等他們回來就能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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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發表於 2017-1-26 10:23:37 |只看該作者
第54章 姦情曝光

  元帥這話不是誇張。

  也許有人會覺得不就是走一天多的路麼,能有什麼大不了,累肯定會累,怎麼可能一天多就瘦上好幾斤。

  可是,在負重二十五公斤的情況下,走不了多久的山路,人就會大量出汗,肺活量不達標,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可是他們又不能帶太多的水在身上,負擔太重肯定會加速體能消耗。沿路走過要不斷尋找水源,還要注意把握時間,不然耽誤太久根本就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終點。

  所以如果不是到了極限,他們都不會輕易補充水分。

  三十個小時,每個人的脫水情況都是非常嚴重的,本來這段時間生活舒適養出來的紅潤,短短時間內就迅速消褪了,一個個又黑又干又瘦,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聶唯安記錄下他們回來後的體重,將表格交給宋庭玉,讓他分析每個人的脫水情況,以便未來相應的給予維生素等等營養的補充。

  聶唯安伸了伸懶腰,笑著道:“很不錯,中間沒有任何狀況,都在規定時間內回來了!”

  這種極限行軍,一旦倒下一個,就會拖累整個隊伍的進程。

  元帥點了點頭:“這些人就是要有點壓力,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聶唯安搖頭笑歎:“你對他們要求太嚴格了……剛從外頭任務回來,好歹給兩天調整下!忽然就來極限訓練,你也不怕把他們練廢了!”

  元帥正色道:“戰場上各種突發狀況都有,敵人不會給他們時間調整適應……他們必須要學會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突破自己的體能極限,才能夠在任何危險裡,都能堅持戰斗到最後一刻。”

  聶唯安理解他的用心,可大概女人都比較感性,她和這些特種兵朝夕相處那麼久,感情也越來越深,總會有點心軟。

  聶唯安自嘲一笑:“你是教官,怎麼練兵肯定你比我專業!我就是覺得你逼得他們太緊了……”

  元帥微微歎氣,擔憂的目光遠遠望著相互攙扶著回宿捨的特種兵們,沉默片刻,淡淡地道:“時間不多了……養兵千日,終有用兵的時候。”

  聶唯安一愣,脫口問道:“這麼快?”

  元帥點了點頭。

  聶唯安不由擔憂起來,踟躕著開口:“會不會有點冒險……他們還沒上過真正的戰場,要不要多幾次演習?”

  “演習再多,也不可能將戰場上可能的情況都模擬一遍。”元帥平靜地說,“早晚他們要學會自己面對。”

  “可是……”聶唯安猶豫地問,“總覺得他們距離戰場殺敵的軍人,還缺了一點什麼……”

  元帥微微一笑:“我知道他們缺的是什麼……你要明白,只有真正的生死搏斗,他們才能成為合格的戰士!”

  聶唯安默默點頭,他們身上缺的,就是一種殺伐果決的氣勢,和面對敵人該有的冷酷。

  聶唯安開始抓緊一切給特種兵們補充營養,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最佳身體狀況,以免任務到達的時候,會影響他們的發揮。

  元帥也變得忙碌起來,除了白天訓練士兵,晚上還要跟著大家進行軍事理論、戰略戰術的學習等等,課程結束,身為教官和中隊長,還有很多瑣事要處理。

  所以元帥能夠休息的時候,差不多都要很晚了,衛生所外頭轉一圈,發現聶唯安房間的燈已經滅了,便只能悻悻地在牆頭坐一會兒。

  窗戶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可就這麼盯著瞧一會兒,也讓他心裡覺得舒心一點。

  就好像……兩人已經真正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橫亙著那麼多現實問題。

  不過看得到吃不到還是很苦逼的,更何況現在連看都不大能看到……

  元帥深深覺得……還是結了婚的好!

  也許有了孩子,女人的事業心就會減弱很多?

  夜風微涼,元帥騎在牆頭沉思,直到換崗的哨聲響起,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對於元帥詭異的心思和每晚爬牆的行為……聶唯安一概不知,她知道元帥說的時間不多了肯定很快了,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迅速。

  特種兵們經過這幾天的訓練已經適應了之前的高強度練習,很快開始了繁重的常規訓練。

  射擊場上正在速射練習,緊急集合哨就響徹了軍營。

  大家條件反射地摘下護目鏡,拔腿就往集合點沖去,一分鍾後全部集合完畢。

  連難得一見的陳大隊長都到場了,表情肅穆,雙手背後站在那裡,沉聲道:“剛剛接到的命令,邊境線有一伙兒猖獗的人口販子出現,我們已經追蹤了許久,日前才得到他們的詳細消息!上頭下了命令,務必一次清剿干淨,解救所有人質!”

  邵正皺了皺眉,忍不住嘀咕,又是解救人質……別跟上次一樣是玩他們的!

  陳大隊長一揮手:“這是你們第一次真正的任務,希望你們能勇敢而謹慎地戰斗!任務具體情況由元少校負責交代,同時,他是你們這一次行動的指揮!”

  時間緊急,陳大隊長並沒有多說廢話,親自送他們上了武裝直升機。特種兵們甚至都沒有去軍械庫取武器,而是由軍士長們統一領來搬上飛機,在飛機上分配。

  這樣匆忙,忽然之間讓氣氛變得凝重很多,大家躍躍欲試的同時,不免生出些許壓力。

  聶唯安自願申請加入戰斗,作為隨行的戰術醫生,坐在元帥身邊。

  元帥面容冷峻地打開衛星地圖,手指一劃,冷聲道:“這就是邊境線,為了避免糾紛,任何人不許越界,務必在敵人靠近邊境前將其擊斃!這裡地勢非常復雜,山林樹木也多,利於狙擊手埋伏,但是同樣,不利於我們盡快鎖定敵人!”

  元帥指了指地圖中間:“據可靠消息表明,敵人的據點就在這裡!這是獵戶廢棄的木屋,裡面關押了人質,這伙人經驗豐富,屋子周圍的警戒並不嚴密,相反,四周高地上卻都布滿了防御……可見他們一早就有准備!”

  元帥以敵方據點為中心,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標記了一個點,繼續道:“東西方各兩小組人,每組配備一個狙擊手和一個觀察手,第一組吸引火力,第二組負責掩護,其他人從這個缺口突破。”

  “楊燁帶隊突擊,馮銳作為支援小組負責解救人質!你們要注意,盡量保護人質安危,這些人質非常特殊,到時候很可能有許多意料之外的突發情況,聶醫生會負責接應你們!”

  馮銳等人微微一愣,邵正不解地問:“人質怎麼特殊了?難不成還不願意跟我們走?”

  聶唯安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很可能出現的問題!這些人質中不乏長久被囚禁的,你們要警惕斯德哥爾摩現象,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刺激人質讓他們產生反抗。”

  劉三眨了眨眼,虛心問道:“聶醫生,什麼是斯德哥爾摩現象?”

  聶唯安解釋道:“斯德哥爾摩,又稱為人質綜合征。也就是說,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

  劉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喃喃開口:“乖乖,這些人還是受虐狂不成?”

  聶唯安搖了搖頭:“如果一個人的生死長期掌控在劫持者的手裡,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或者稍微給他們一點甜頭,甚至在他們饑餓絕望的時候給口吃的喝的,他們都會不勝感激。長此以往,他們從心理上就會把劫持者當做自己的主宰,很可能在劫持者受到危險的時候,不僅不會自行逃離,還會幫助劫持者。”

  聶唯安掃了一圈,淡淡地補充道:“據研究表明,只有少數人會對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具有天然免疫力。你們接受的審訊訓練,不僅是幫你們抵抗嚴刑拷問,還是為了幫你們抵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邵正忽然出聲問道:“教官,這次對方有多少人?”

  元帥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卻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卻什麼也沒多說,淡淡地道:“不能確定……行動自由的人有二十七個,不能確定其中有幾個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人質。”

  邵正撇了撇嘴:“所以……這次我們又要盡量不對敵人開槍麼?”

  聶唯安忽然輕笑出聲:“剛剛交代任務的時候你干嘛去了?都說了在敵人越過邊境線前將其擊斃,你怎麼聽的?”

  邵正憤憤地漲紅了臉,哼了聲不再言語。

  大家愣了愣,忽然對這次的行動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畢竟上次演習帶給他們的慘痛經歷還心有余悸,這群人可被騙得狠了,難免心裡泛起了嘀咕。

  元帥也不多說,只讓他們自己去判斷,也許讓他們以為是演習,反而會更好……

  聶唯安不放心,想了想道:“你們自己判斷,對待能確定的敵人,必然毫不猶豫地開槍,可如果人質對我們產生了嚴重威脅,廢掉對方行動力,或者逼不得已擊斃對方……這些要看當時具體的情況了。”

  周翔懷疑地看了看教官,忍不住掂量起彈夾,從手感上真的很難判斷,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實彈。

  周翔眼珠一轉看向身旁的戰友,邵正立馬炸了毛地瞪著他:“想都別想!就算是空包彈,打身上也會疼的!我才不給你實驗!”

  兩人一鬧騰,原本凝重緊張的氣氛不由輕松很多。

  馮銳檢查完武器裝備,確保一切都沒問題,抬頭看到對面安靜擺弄通信器的楊燁,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楊班,你覺得這次是不是演習?”

  楊燁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不是又有什麼要緊?演習就是戰爭!不管是不是,都要用上戰場的心態去面對!”

  邵正耳尖地聽到,不由嘲諷地嗤笑了一聲:“還真會打官腔,說了等於沒說!”

  楊燁不以為意地一笑,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拉長了音調說:“我倒希望不是演習……畢竟敵人不是我們演習時遇到的正規軍,沒接受過訓練,完全碾壓才叫痛快!”

  楊燁這麼一說,大家微微忐忑的心立馬沉了下來。

  是啊,他們是最牛逼的特種兵,是敵人聞風喪膽的華南利刃,敵人再厲害,在他們面前也是小貓三兩只,怎麼也比不過接受嚴格殘酷訓練的他們。

  直升機很快到達目的地,再往前就會引起邊境國的注意,因為下面都是茂密的樹林,根本無法降落,大家只好背起背囊武器空降。

  西南原始山林,潮濕悶熱,沒走多久,大家便開始呼吸粗重起來,身上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鹹澀的汗流入眼中火辣辣的疼,卻沒有一個人放松警戒,瞪大了眼緩慢潛行。

  人跡罕至的山林裡到處是灌木,繁盛的枝葉有許多帶著倒刺,根本沒路可走,大家不得不穿過一片片灌木,還要小心滑坡和沼地,行進速度並不算快。

  快接近目標的時候,邵正忽然抬起了手,後面所有人立馬頓住,兩兩靠在一起警戒四周。

  邵正指了指腳下,做了個動作,立即有爆破手小心上前,拿著探測儀一掃,發出輕微的嘀聲。

  邵正不敢亂動,全身都僵直了,等著爆破手將周圍地雷一一排掉,才小心翼翼地抬腳,繞開標記繼續前行。

  爆破手輕聲報告:“是新型反步兵地雷,產地m國,但是數量不多,通過探測顯示,大多是普通雷種。”

  元帥表示知道,小聲吩咐道:“全員戒備!”

  剛剛的報告每個人都通過通信器聽到,立馬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一步步謹慎地往前走。

  距離計劃埋伏的地方越來越近,元帥看了看四周,這裡正好處在一個小高地,凸出來的巨石形成了天然屏障,周圍枝葉繁茂,很適合隱藏。

  元帥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原地稍作休整,便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舉著望遠鏡警戒。

  精神高度緊繃太久並不好,這些人的控制力都非常不錯,懂得在合適時間適當放松一下,以免後面高強度的作戰會讓他們精神崩潰,所以元帥一聲令下後,大家紛紛就地坐下,靠在樹上,喝水的喝水,補充干糧的也開始吃東西。

  很久沒在這種偏熱帶的叢林裡行走那麼長時間了,更何況還背著幾十斤重的行囊,聶唯安勉強控制著呼吸頻率,身上全是汗,黏膩不適,悶熱缺氧造成的難受讓她胃口全無。

  聶唯安靠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喝了幾口水緩和下來,掙扎著起身走到元帥身邊,溫聲道:“你去休息會兒吧,這裡我看著!”

  元帥放下望遠鏡,掏出水壺慢慢喝了點水,隨手一抹嘴巴,道:“我沒事,你過去看著他們,狀態還好吧。”

  聶唯安回頭掃了眼底下已經緩過來開始說笑的幾人,聳了聳肩道:“他們比我狀態好多了,放心吧!”

  這塊石頭很大,兩個人蹲在後面被遮了個嚴實,再加上地勢偏高,下面的人抬頭根本看不見他倆。

  元帥雙眼掃了一圈,點點頭欣慰歎道:“那我就放心了。”

  聶唯安笑著開口:“沒什麼好擔……唔——”

  元帥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按住她的後腦就吻了上去,熾熱的唇舌以不容抗拒的氣勢攻入,精准地捉住不及躲閃的小舌,含住了用力地吮。

  這麼多天很少見面,集合的時候看到一身武裝英姿勃發的人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聶唯安只覺得,剛剛那幾口水帶來的清涼瞬間沸騰了,身邊的男人呼出的氣息是如此的灼熱,連帶著她,也仿佛在心裡燃起了一把火。

  本來就有點缺氧,這會兒喘不上氣來更是胸腔要炸了一般的疼,頭也開始暈起來,全身的力量,都仿佛被對方吸吮走了一般,漸漸的手腳發軟,無力抵抗。

  底下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有人忽然高聲笑了出來,卻被身邊的人及時捂住嘴,想起現在是在任務中,訕訕地安靜下來。

  聶唯安反應過來,立馬開始掙扎起來,卻不敢動作太大,雙手推在他胸前半天推不開,不由惱怒起來,靈活的手指順著他的衣領鑽入,摸到一片滑溜溜的火熱肌膚,頓時下了死勁兒掐起一點皮肉,狠狠擰了個一百八十度。

  元帥身體一顫,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終於松開了她。

  聶唯安臉色通紅,雙目蒙上了一層水汽,更顯得眼神明亮,卻因為羞惱的表情,而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元帥情不自禁地湊上前,飛快地在她嘴角親了一口,還意猶未盡地咂摸了兩下嘴。

  聶唯安冷冷地看著他,壓低了聲音怒罵:“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發情都不分場合的麼!”

  元帥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被她嫌棄地一巴掌拍開,淡淡地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聶唯安冷哼:“有數?有數能干得出這麼不靠譜的事來?你是有多饑渴,就不能憋一會兒等任務結束麼!”

  元帥眼神一亮:“你的意思……結束後你願意來我房間?”

  聶唯安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放屁!”

  元帥遺憾地歎了口氣:“那還是我翻牆去你屋裡吧,反正輕車熟路了……”

  聶唯安惡狠狠地呸了一口,罵道:“現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麼!我體諒你那顆饑渴的老處男心,你能不能有點軍人的樣子?現在是在執行任務!”

  元帥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我知道……這不是休息麼,別緊張,我不過是找點甜頭讓自己放松下。”

  聶唯安心裡把元帥捶了一百遍,合著她就是一顆糖豆啊,還時不時拿出來舔一舔解饞?

  聶唯安翻了翻白眼,剛要說什麼,忽然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

  聶唯安皺緊眉頭細細思索:“等等,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地方不對?”

  元帥立馬拿起望遠鏡四下查看,沒發現什麼危險,莫名地想了想,斟酌著開口:“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日你大爺!”聶唯安終於想到了,怒火中燒地給了他一拳,“通信器沒關!!”

  難怪剛才覺得那聲笑又突兀又響亮,不像是他們會犯的低級錯誤……特麼的通信器沒有關!

  聶唯安裡子面子丟了個一干二淨,滿臉羞憤,雙目噴火地瞪著身邊男人,恨不能將他大卸八塊!

  周圍一片寂靜,耳機裡傳來輕微的電流聲,忽然一個弱弱的聲音用無比誠懇的語氣,顫抖著忐忑不安地道:“教、教官,聶醫生……我剛剛沒戴耳機,什麼也沒聽見……”

  聶唯安:“……”

  “嘶——”楊燁一巴掌拍在了劉三頭上,笑罵道,“這倒霉孩子,真實誠!”

  楊燁不正經地笑了兩聲,干咳一聲,故作嚴肅地道:“報告教官!我耳機壞了,申請換一個通信器!”

  聶唯安:“…………”

  邵正憋了半天,重重地歎了口氣,拍了拍全身僵硬愣在那裡良久的周翔,沉痛地道:“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不是你不好……只是對方太過強大!”

  周翔迅速反應過來,臉色變幻莫測,一番天人交戰後,毅然決然地傻笑兩聲,無辜地問:“啊?你說什麼?剛剛睡著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

  敢不敢出息點啊!

  眾人剛剛還十分同情周翔分分鍾成炮灰,這會兒立馬齊齊翻了個白眼開始鄙視,這麼快就放棄,連抗爭一下都不敢……你特麼還是男人麼!

  邵正不客氣地嘲笑他:“你屬貓頭鷹的,睡覺都睜著眼!”

  周翔感慨地點了點頭,大言不慚地道:“應該的,這不執行著任務麼!”

  這邊幾人在打趣,那邊聶唯安卻氣得胸都要炸了,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閉嘴!”

  “……”

  大家詭異的安靜了幾秒,邵正故作疑惑地問:“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

  “沒啊,都說了耳機壞了!”

  “怎麼了,剛剛又睡著了,沒聽見……”

  “我剛剛在擦通信器,沒戴耳機……”

  元帥眼看聶唯安的臉越來越黑,咳了一聲淡淡地道:“都休息好了?”

  大家立馬噤聲。

  元帥挑了挑眉,明明沒什麼表情波動,聶唯安愣是從他那張黑不溜秋的臉上看出那麼一絲得意來。

  元帥沉聲道:“全體聽令,繼續前進!”

  休整放松了一會兒,大家的精神重新振奮起來,元帥話音一落,他們就利落地起身,收起其他情緒,端著槍一步步警惕潛行。

  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一個多小時後,第一第二小組已經到達,兩組狙擊手就位,觀察手已經開始審視下面的據點。

  元帥和聶唯安負責後方指揮和接應,在灌木叢下隱藏好,趴在潮濕的地上,背上壓的全是長滿了倒刺的枝葉。

  元帥皺了皺眉頭,咽下要擋在聶唯安身體上方的提議,她是一名合格的軍人,是上陣殺過敵的戰士,這種時候,不會需要別人的照顧。

  而且一旦交火,突發情況太多,他那樣的舉動,實在不利於行動。

  元帥扭過臉,努力忽略倒刺在聶唯安白皙的耳後劃出來的細小血痕,盯著前方的眼神漸漸充滿了殺氣。

  元帥開了麥,冷聲道:“觀察手報告!”

  “第一小組已經就位,西北方位有十一個敵人,持槍八人,屋子門口三人持槍,報告完畢!”

  “第二小組就位,東南方位有九個,兩名女性,持槍七人,屋內人數未知,報告完畢!”

  元帥皺了皺眉,開口道:“原地待命,突擊組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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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6 10:24:06 |只看該作者
第55章 解救人質

  灌木叢裡很多飛蟲,周圍一片寂靜,翅膀扇動的聲音顯得愈發清晰。

  屋子裡偶爾有人進進出出,元帥默默計算著人數,直到確定了全部人都能在視野范圍內,才沉著冷酷地開口:“預備——行動!”

  一號狙擊手立即扣動扳機,高精狙發出砰的一聲,驚起林間飛鳥無數。

  瞄准鏡鎖定的目標人物連聲音都沒發出來,腦袋爆出一簇血花,就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

  木屋周圍瞬間動亂起來,有人操著奇怪的口音怒聲喝罵,還夾雜著女人驚恐的尖叫。

  趁著敵人沒反應過來,一號狙擊手砰砰砰一連數槍,成功又爆了幾個人頭。

  觀察手看准了時機,立即道:“敵人已經開始防御,立馬轉移!”

  剛說完,對方就已經躲在掩體後面朝著一號狙擊點掃射,子彈打在地上竄起一簇簇塵土,有的甚至就落在腳邊。

  沒有猶豫,狙擊手抱著槍就地一滾,滾到石頭後面,趴在灌木叢下匍匐著離開。

  元帥沉聲下令:“第二組,開火!”

  “收到!”

  邵正雙眼放光,嘴角勾起一個血腥的笑容,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面容沉靜,有條不紊地掩護戰友突擊。

  周翔舉著望遠鏡眼都不眨:“三點鍾方向,擊斃!十一點方位目標兩人……”

  兩人處在最佳狙擊位,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更讓他們如魚得水,一個狙擊一個觀察,配合得天衣無縫。

  槍聲大震,在空蕩蕩的山林裡尤其震懾人心,卻更加點燃了這群摩拳擦掌許久的特種兵們體內的熱血激情,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凶悍無畏地進行著戰斗。

  計劃成功,馮銳和楊燁立馬出動,從戰友打出的缺口突進,順著後方小路包抄過去,慢慢地靠近關押人質的木屋。

  馮銳肩上扛著沉重的火箭炮,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般,緊緊跟在楊燁的身後。

  敵人的火力被戰友們成功吸引,兩人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多少阻礙,很快就潛入到木屋的後方,躲在水缸後面觀察地形。

  楊燁比了個手勢,示意馮銳原地掩護他,便將國徽露出來,深吸一口氣,撞開後窗翻了進去。

  “不許動!”

  屋子裡霎時間爆發一陣驚恐的嗚嗚聲,大概是因為人質的嘴巴都已經被堵上,所以發出的呼救都是含糊不清的。

  這邊動靜太大,自然被人發現,有幾個看勢頭不對立刻想沖過來,馮銳扛起火箭炮就轟了過去。

  屋子裡傳來了打斗的聲音,馮銳將門口的守衛干掉,一腳踹開了門,立即被屋裡的情景震撼住了。

  破舊的木屋亂七八糟,裡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歪歪扭扭的桌子,滿地的垃圾,房間裡充斥著難聞的惡臭。

  屋子角落裡擠著五六個被綁在一起的女人,個個衣不蔽體,頭發蓬亂,裸露在外的身體上全是鞭打的傷痕……

  而更讓馮銳震撼的是,這樣骯髒淫亂的房間裡,床上躺著三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還有兩個六七歲大的孩童!

  楊燁怒不可遏,下手愈發狠辣,一腳踢翻一個撲上來的男人,拔出軍刺狠狠扎進對方的手腕,將人釘在了木桌上,怒吼道:“還愣著干嘛!救人!”

  馮銳回過神來,連忙沖上前,那些女人像受到驚訝般惶恐地拼命往牆角擠。

  “別怕!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馮銳唰唰地挑斷捆住她們的繩子,安撫道,“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那些長久受到壓迫和欺凌的女人看上去並不相信,瞪著驚恐的眼神打量著他,直到看到鮮艷的國徽,才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我們得救了!”

  “我終於能回家了……”

  “太好了,我們不會被賣掉!”

  “解放軍同志……”

  馮銳將她們松綁,立即轉過身要去幫楊燁,誰知道剛站起來,就看到楊燁目眥欲裂地沖他吼道:“小心——”

  馮銳早就練就了對危險的本能反應,立馬一個騰空回旋踢,將偷襲他的人狠狠踢翻在地。

  “啊——”

  那是一個女人,之前太過匆忙,馮銳沒仔細看,這會兒才看到,那個女人腹部高高隆起,顯然已經到了臨產的時候。

  馮銳一腳的威力自然不是這麼個手無寸鐵的孕婦可以承受,即便他控制了力度,那一腳也讓這個女人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楊燁迅速結束那邊的戰斗,立馬推開馮銳蹲下,開始查看那個女人的狀況。

  痛苦地喘息了許久,那女人才睜開眼,狠狠抓著小腹,斷斷續續地開口:“救、救孩子……”

  馮銳驚恐地發現,那女人的腿間緩緩流出許多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面。

  楊燁立馬請求支援,對著通信器急急地道:“報告,這裡出現特殊情況,有名孕婦即將生產,請求醫療支援!”

  “收到!”元帥和聶唯安自然都聽到了,聶唯安雖然心有疑惑,卻二話沒說立馬拎起醫療箱,一邊和外界聯系,請求急救直升機支援,一邊在元帥的掩護下飛速地往木屋跑去。

  元帥一手一把沖鋒,左右開弓,面容冷峻,眼神凶悍,周身散發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凶殘氣勢,所過之處,敵人毫無招架之力,儼然一名浴血的戰神,悍然強勢,無人能敵。

  聶唯安很快來到木屋,眼神一掃,看到那些小孩子,不由流露出深切的痛惜,這個時候容不得她猶豫,立馬打開醫療箱,戴上手套,開始檢查傷者情況。

  那個女人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此刻卻忽然瞪大了眼看著聶唯安,努力抬起手用力抓住她的袖子,艱難地懇求道:“救孩子……”

  聶唯安冷靜地開口:“放心,我會全力救治你們!”

  聶唯安深吸了口氣,抬頭道:“你們先出去,留下兩名女性幫我!”

  這種情況下,元帥他們確實不好待在這裡,便分別守在門口和後窗,以防止有漏網之魚忽然闖入。

  惡臭混合著血腥,聶唯安卻仿若未覺,掀開患者的衣服,檢查她的宮縮情況。

  不管表現得多麼鎮定,其實她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畢竟不是專業婦產科的醫生,而且醫療箱裡全是針對外傷急救的藥物和器械,若是急救直升機無法及時來到,只怕保不住孩子和母親的性命……

  聶唯安抽了支藥,消毒後靜脈注射,一邊手上不停地忙活,一邊安撫道:“別怕,你要努力……我們會幫助你的!加油!”

  大概是藥物的原因,女人稍微恢復了點精神,眼角大顆大顆的淚水滑下,雙目中死灰一片,喃喃道:“孩子是無辜的,救救它……”

  “我知道我知道!”聶唯安心生不忍,擰開水壺喂了她點水,溫聲道,“孩子不能生下來就沒有媽媽,所以你要努力活下去!”

  患者的眼珠動了動,視線緩緩移到聶唯安的臉上,茫然片刻後忽然堅定起來,抓著她的胳膊激動地懇求:“救救它,它沒有爸爸了,也沒有我這樣的媽媽,救救它……”

  聶唯安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多少能猜出一點。

  這個女人肚子裡懷的孩子,八成是這群人販子中的某一人的。

  屋裡時不時傳出女人淒慘的痛呼,聽得馮銳愈發難安。

  楊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錯……”

  馮銳搖了搖頭:“聶醫生之前已經很強調讓我們小心人質的心理和情緒,是我大意了……”

  楊燁歎了口氣,安慰道:“戰場上本來就有很多突發情況……別擔心,聶醫生已經在救她了。”

  沒多久,另外小組的戰斗也結束了。

  邵正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聽起來有點虛弱:“報告,任務完成……”

  楊燁眉頭一皺:“娘娘,你受傷了?”

  好一會兒,那邊才傳來聲音:“沒有,我只是……”

  “他只是受不了血腥,在那兒吐來著!”

  “你還好意思說我?”邵正立馬炸了毛般怒道,“誰讓你給我形容腦袋開花像摻了辣椒油的豆腐腦?你們不知道,坨坨看到爆開的人頭,嚇得腿都軟了,直接從山上滾了下去!”

  周翔呸了聲,冷冷反駁道:“我是被你一腳踹下去的!”

  “誰讓你要往我身上吐的!”

  “夠了!”元帥冷聲打斷他們,“匯報戰況!”

  兩人立馬收斂了,正經地開口:“是!第一小組共殲敵七人,俘獲五人。”

  “報告!第二小組也完成任務!”

  邵正立馬高興地問:“火刀,你們那怎麼樣了,沒受傷吧?”

  “沒事,一點小傷,擦破了皮而已!教官,我們殲滅了九個敵人,俘獲三人。”

  再加上楊燁他們處理掉的,和元帥一路殺過來的,敵人已經全被殲滅。

  元帥冷聲命令道:“收隊!”

  幾人壓著抓捕的活口往木屋靠攏,看到他們守在屋子外頭,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現在不離開麼?”

  楊燁淡淡地道:“有名人質要生了,現在無法移動,我們要等急救直升機過來。”

  這時候,那群被壓住的俘虜中忽然有人出聲道:“是237!”

  元帥皺了皺眉,走到她面前問:“說,什麼情況?”

  那女人手腕被子彈打穿,扭曲地垂在胸前,用破布草草裹住止了血,她卻仿若不覺得疼一般,甚至還古怪地笑出了聲。

  “我們在這裡是沒有名字的,只有編號……237代表的是第237件貨物。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種,反正跑不了那些人!本來想著生個孩子多賺一筆,誰知道你們就來了……”

  邵正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他們還是不是人?自己的孩子也能賣掉?”

  那女人嘲諷地笑起來:“他們又不缺孩子養,賣幾個有什麼?”

  邵正厭惡地看了她一眼:“他們這麼喪心病狂,你還幫著他們?”

  “真可笑……我的命是他們給的,我不幫他們幫誰?”

  元帥忽然出聲,冷冷地道:“你的命是你的父母給的!你遭受的這一切苦難,是他們加諸在你身上的!”

  那女人顯然沒想到,愣了愣,臉上現出了茫然的神情。

  元帥揮了揮手:“不用和他們多說,交給警方處理!”

  他們是第一梯隊,一般只負責協助抓捕和殺敵,這種案件的審理和後續之類,自然有警方專門負責。

  而這群人,顯然是被徹底洗腦了,出現了聶唯安所說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屋子裡,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生命也在迅速的流失,聶唯安的額頭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流進眼裡一陣火辣辣的疼。

  不行,長久的營養不良以及受到的虐待,患者身體非常虛弱,根本沒有力氣自然分娩,也堅持不到急救隊員的到來……

  又一輪宮縮過去,撕心裂肺的痛苦讓女人面如土色,嘴唇咬得鮮血淋漓,卻根本沒有力氣再叫出來,只能張大了嘴無聲的痛呼。

  陣痛緩解的間隙,女人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用最後一絲力氣,氣若游絲地道:“這麼久了,孩子會有危險……求求你,我不想活了……求你,切開我的肚子,救出它……”

  聶唯安當機立斷地道:“不行!你本來就失血過多了,現在剝婦產,你會沒命的!”

  “我活夠了……”那女人勾了勾嘴角,了無生意地低歎,“我回不去的……孩子無辜……你耽誤下去,哪個都活不了……”

  那女人被兩名人質拿清水擦干淨臉,年輕的面容是死灰一片,雖然黯淡憔悴,卻掩飾不了她的年少……

  是的,年少。

  這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而已,卻已經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苦難。

  聶唯安手一抖,狠狠閉上了眼。

  她說的沒錯,現在情況十分危急,再耽誤下去,必然哪個都救不回來。

  該死!為什麼急救隊員還不來!

  周圍一片寂靜,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有瞬間,聶唯安睜開了眼,眼神冷靜,語氣平淡地開口:“你們倆戴上手套,幫我准備大量的紗布!”

  聶唯安取出碘伏倒在她的腹部消毒,匆忙間也來不及嚴格按照手術規范操作,在刀柄上按好刀片,沉聲問道:“最後確認一遍,你真的要我給你剝婦產?”

  那姑娘欣慰一笑,好像終於解脫了一般,緩緩卻堅定無比地點了點頭。

  聶唯安抽取麻藥,局麻過後,拿起手術刀,一點點劃開皮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頭的人也不由焦急起來。

  馮銳忐忑不安地走來走去,幾次想敲門進去看看情況,都被楊燁攔了下來。

  “鎮定!”楊燁歎道,“之前有命令,遇到這種人質,我們是可以開槍的……她先襲擊的你,不是你的錯!”

  馮銳是一名軍人,是戰斗在最前線的特種兵,他面對敵人可以毫不手軟,可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孕婦,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都不希望她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正在大家等得越來越焦急的時候,屋子裡終於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大家精神一震,馮銳面露喜色,狠狠一擊拳,松了口氣道:“終於生了……”

  聶唯安剪斷臍帶,將孩子裹在紗布裡,長久的苦難和營養不良造成寶寶十分瘦小,跟只小老鼠一般,細細小小的。

  可孩子的哭聲卻十分嘹亮,小拳頭揮舞地非常有力,紅彤彤的小臉上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聶唯安抱著孩子,不知道為什麼,一低頭竟然落下了淚。

  這是她親手挽救的嶄新生命,是她接生的第一個孩子……

  這一刻,在硝煙四起的戰場上,在骯髒黑暗的臨時牢房,小小的生命頑強地出生,讓每一個見過許多生死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孩子……”

  聶唯安迅速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抱著孩子蹲在她的身邊。

  聶唯安將孩子天真的小臉露給她看,笑著道:“你看,你的寶寶多麼堅強,你這個媽媽也要為了他努力活下去!對了,他是個男孩呢……”

  面無血色的女人露出個欣慰的笑容,留戀愛憐地看著孩子,忽然動了動手指,幾次想抬起來,卻都沒有力氣。

  聶唯安主動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在寶寶稚嫩的臉上。

  “對不起……”女人笑著喃喃道,“請你……照顧他,他、他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他的媽媽是你……”

  聶唯安震驚地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她的手就從寶寶臉上滑落了下來……

  聶唯安張了張嘴,半晌,沉痛地歎了口氣。

  寶寶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忽然嘹亮地大哭起來,屋子裡另外兩位人質也不由流下了眼淚。

  聶唯安緩緩合上她的雙眼,扯過破舊的布料,掩蓋在她的身上。

  屋門終於在大家的焦急中被打開,聶唯安抱著孩子疲憊地走出來,視線緩緩掃過每一個人,經過這次戰斗,那些原本還帶著稚氣的黝黑臉龐,此刻充滿了男人的堅毅,一雙雙黑亮的眼睛,流露出軍人無法撼動的信念。

  最終,聶唯安的目光定格在元帥的面上。

  元帥關切地看著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上前輕輕接過孩子,吻了吻她的額頭,淡淡地安撫道:“辛苦了,你已經盡了力!”

  聶唯安知道現在不是感性的時候,打起精神道:“木劍,再去催催急救隊!剩下的人進來幫我!”

  還有好幾個孩子躺在那裡昏迷不醒,聶唯安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松。

  後來的幾個特種兵還不知道人質裡居然有這麼多小孩,雙眼怒火旺盛,咬牙切齒地罵:“真是一群畜生!”

  邵正狠狠握緊了拳:“我真恨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行了,別說廢話!”聶唯安上前檢查,臉色難看得嚇人,“為了不讓孩子哭鬧,這些人給他們注射了大量的安定……還有寶寶發燒,呼吸微弱,情況很不好!”

  都是一群糙漢子,哪裡照顧過小孩?

  大家七手八腳地上前,輕輕抱起孩子,卻怎麼都喚不醒他們。

  聶唯安急得團團轉,那兩個大點的孩子還好,身上有點外傷,雖然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但好歹年紀大點,抵抗力要好上很多。

  這麼多安定,這些寶寶只怕會受到很大的損傷……很可能智力發展會受到嚴重影響。

  那麼小的孩子,他們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就受到這樣的傷害……

  聶唯安心痛的同時,不由更加憎恨那群為了利益喪心病狂的人販子!

  天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螺旋槳的聲音,大家不約而同地驚喜出聲:“太好了,急救隊終於到了!”

  聶唯安松了口氣,笑著歎道:“謝天謝地,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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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發表於 2017-1-26 10:24:19 |只看該作者
第56章 任務成功

  急救隊的動作很快,直升機找到地方降落後,就將新生兒恆溫箱推了出來。

  聶唯安連忙將孩子小心放入恆溫箱內,飛快地將所有情況告知給急救人員。

  戰士們還好,受的傷基本都是簡單的皮外傷,劉三的小腿被子彈擦了下,稍微嚴重點,跟著上了飛機,其他人就簡單處理了傷口,和前來接應的武警交接,就上了基地車返回軍營了。

  聶唯安不知為何情緒有點低落,她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作為醫生見過的生死比他們都多,可如今還是無法適應,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最後的畫面,小小的嬰兒躺在恆溫箱裡哭鬧,伸著小手好像在找尋什麼……

  雖然聶唯安心知肚明,這麼小的孩子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可依然覺得心口發堵。

  元帥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伸出,摸了摸她的頭發,靜靜地開口:“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那個孩子根本活不了。”

  “我知道那個時候沒有別的辦法了……”聶唯安歎道:“可我還是有點難過,更不放心那個孩子……他在媽媽肚子裡就沒有得到好好的照顧,先天不足,出生時候又遭受了那麼大的磨難,我怕他得不到好的照顧,以後發育會更受影響。”

  元帥皺了皺眉,忽然問道:“這是你親手接生的第一個孩子吧?”

  聶唯安微微一愣,哂笑道:“你覺得我對這個孩子太過在意了?沒錯,他是我接生的第一個孩子……可是在那樣的環境下,親眼見證他頑強地活下來,我沒法兒不對他產生些特別的感情……”

  如果換個地方,比如醫院一次普通的分娩或者剖腹產,也許聶唯安不會受到如此的震動,可這個孩子不一樣,他是戰血洗禮出來的新生命,不管他的父母有多麼不堪,也跟他毫無關系。

  元帥心裡了然,想了想道:“現在要回部隊匯報,等把任務交接完,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聶唯安笑了笑,搖頭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回到部隊,兩人連喘口氣兒的功夫都沒有,就緊趕慢趕地寫戰斗總結,還有一大堆的文件要處理,這些東西都是要備案存檔的,也是每次任務後必須要走的流程。

  連特種兵們也要寫總結,將武器交回軍械庫,上報匯總,統計戰損……全部完事後才能休息。

  這是他們第一次殺人。

  聶唯安有點不放心,和元帥討論著給大家開一個心理輔導會議,免得他們留下心理問題。

  沒想到元帥居然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

  “不必!他們早就接受過特殊心理訓練,給他們點時間,自己就能調整好!開什麼輔導會議?盡慣著他們,慣出一身毛病!”

  這話說的……

  聶唯安翻了個白眼,按捺住心理的吐槽,苦口婆心地勸道:“他們畢竟是第一次殺人,戰場上邵正他們還受不了吐了……萬一自我調整不好,後面的任務會出事的!”

  元帥冷淡地哼了一聲:“你對邵正是不是關心太過了?他是一個戰士!是一名合格的軍人!不是蜜罐子裡泡大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已經長大了!”

  聶唯安無奈:“你能不能別亂吃醋?”

  “誰吃醋了?”元帥斜睨她一眼,冷哼道,“還是你覺得我有吃他醋的理由?”

  聶唯安被噎了個仰倒。

  行,你鐵石心腸對他們不管不問,她自己私下裡一個個開解去總行了吧!

  聶唯安怒氣沖沖地回到衛生所,就見邵正一臉不耐煩地等著,宋庭玉手忙腳亂地翻著藥品櫃,滿臉通紅。

  聶唯安皺了皺眉:“邵正,你又欺負我們小宋醫生了?”

  邵正“哈”一聲,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譏諷道:“用得著我欺負麼?我是來拿藥的!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真是沒用!”

  其實真不能怪他,這批藥物是剛剛才送來的,還沒清點好,一大堆直接放進了藥品櫃,一時半會兒真不容易找到。

  宋庭玉癟了癟嘴,委屈兮兮地翻出他要的東西,雖然心裡對邵正又氣又怕,還是秉著醫生的職責,耐心地囑咐道:“不要和破損的皮膚直接接觸,先倒點在手心,搓熱了再揉進瘀傷……”

  “行了行了!”邵正一把奪過藥,不耐煩地道,“用過那麼多回了,還用得著你囉嗦?”

  邵正沖兩人擺了擺手:“好了,我先走了……”

  “等等!”聶唯安忽然想到什麼,攔住他道,“我有事和你說……小宋,你去清點藥品吧!”

  宋庭玉松了口氣,忙不迭地跑開了。

  邵正不耐煩地皺眉:“什麼事?”

  聶唯安笑瞇瞇地拉過張椅子,和顏悅色地道:“沒什麼,想和你聊聊……別站著,坐啊!”

  邵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謹慎地坐下來,問:“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回去還要寫思想匯報呢!”

  聶唯安盡量溫聲開口:“這次任務完成得很成功,真是辛苦你們了……”

  “辛苦毛線啊!”邵正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比我們訓練一天要輕松多了!”

  那群人雖然人數不少,還帶著一些挺先進的武器,可畢竟不是經過正規訓練的,更何況其中部分人還是新加入湊數的……整個一烏合之眾,分分鍾就解決了他們!

  聶唯安哽了哽,努力繼續話題:“你們做得不錯,第一次上戰場就有這麼好的表現!元教官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我知道,他心裡其實很為你們驕傲……”

  “你不會是在跟我秀恩愛吧?”邵正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知道你和教官感情深,夜夜偷情也就罷了,荒郊野外的也忍不住……不過你是不是找錯了對象?我現在一不想找媳婦兒,二對你沒意思,你在我面前秀恩愛是干嗎啊?”

  聶唯安咬著牙笑,笑得臉都酸了,惡狠狠地道:“首先,我和你們元教官不是你想的那樣,其次,我倆在軍營裡沒做過任何超出禮法的事情……”

  邵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教官這麼厲害的男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聶唯安無語扶額,好半晌才平息下來,艱難地開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只是想關心關心你們,畢竟是第一次出任務,擔心你們第一次殺人,會……”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邵正忍不住打斷她,切了一聲,鄙視地看著她,“你們這些當官的,說話就喜歡打官腔!一點也沒有我們軍人的厚德和爽快!”

  邵正歎了口氣:“我剛開始開槍的時候……心裡還在懷疑這又是一次演習,所以沒太大負擔。後來沒點准備,乍一看到紅紅白白的腦漿,一下子有點受不了才會吐,這是正常反應!你們醫生見多了,都是群冷血變態,我們正常人和你們沒法兒比!”

  邵正生怕被她嘲笑,忍不住為自己辯駁了幾句,才繼續道:“後來就算知道不是演習……大敵當前啊,腦子裡別的什麼念頭都沒了,對方有槍,這可是要命的唉,當時只知道要把任務完成,哪還有心情想那麼多!”

  聶唯安點了點頭,生死關頭果然能激發人的潛能,不拼命就只有死。

  “那後來呢?”

  邵正想了想,歎氣道:“後來停火,才發現自己拿槍的手都在抖……不是害怕,而是,而是……那些人的生命,活生生的命,是真的在自己手裡結束的……我會想,他們是不是真的那麼罪大惡極,也許,他們中也有罪不至死的呢?”

  “所以後來對於女人,你只打穿了她們的手腕,廢掉她們的戰斗力,而沒有直接斃掉她們?”

  邵正點了點頭:“我、我覺得她們可能是受到脅迫……或者是你說的那個什麼人質綜合征,所以才會分不清敵我……教官不是說了麼,自己判斷,我才手下留情的!我可不是婦人之仁啊!”

  聶唯安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是華南利刃的一員,自然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那現在呢?還會因為殺了人心裡不舒服麼?”

  邵正搖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凶光,冷酷地道:“不!那些人罪有應得!一槍斃命簡直便宜了他們!居然對女人和孩子下手……那麼多孩子,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遭受那麼多苦難……他們這一生都被毀了!更有不知道多少家庭,都毀在他們的手裡!”

  聶唯安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難怪元帥不贊同她開什麼心理輔導會議……看來對這些特種兵的了解,元帥要遠遠勝過她。

  “女人!”邵正斜斜看著他,面色有絲不自然,強作無所謂地道,“吶,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兒?”

  聶唯安好奇地問:“什麼事?”

  邵正忽然支吾起來,半晌才狠狠瞪了她一眼,不高興地道:“別在翔哥面前秀恩愛……你看,他知道你和教官的事後,很干脆就成全了你們,所以你能不能稍微顧及點他的感受……”

  聶唯安哭笑不得地擺擺手:“說的哪裡話!我……和你們教官根本沒那麼恩愛,怎麼秀?別胡思亂想了!”

  邵正撇撇嘴,站起身,雙手抄兜,又是以往那種吊炸天的模樣,傲嬌地哼了一聲,拽拽地離開了。

  事情處理完,這次任務才算徹底結束,隊裡對於他們中隊的表現給予了嘉獎,特意放了他們一天假。

  聶唯安總算能抽身,一大早就收拾收拾准備出門,沒想到剛走到大門口,就遇見了整裝待發的元帥。

  聶唯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開口:“真巧啊!”

  元帥閒閒地靠在車前,英挺的鼻梁上架著寬大的墨鏡,一身迷彩,上衣扎進腰帶,身材挺拔,帥氣非常。

  元帥摘下墨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車門道:“不巧,我專門等你的!上車吧!”

  聶唯安也不矯情,干脆利落地上了車,反正有人願意當司機,她何必走上那麼久的山路。

  不用問,元帥就開著車直奔市區,路過早餐窗口還順路買了份早點,一路呼嘯著往醫院開去。

  劉三那天跟著直升機去了醫院,拍片子檢查沒有傷到筋骨,不過傷口挺深,縫了好幾針,又打了破傷風,在醫院休息了一天,就回去了軍營。

  元帥先去找醫生詢問了劉三的情況,看看他什麼時候可以參與訓練,免得他逞強留下什麼後遺症。

  聶唯安則直接去了新生兒病房。

  剛出生的小嬰兒長得都差不多,很難分辨出相貌,更何況當時情況那麼緊急,也沒有細看,聶唯安站在病房外面透過玻璃找了半天也沒確定哪個是,只好去護士台詢問。

  “你說的是前兩天警方送來的孤兒?一個剛出生的男嬰?”

  聶唯安點了點頭,出示自己的證件道:“我能去看看他麼?”

  護士自然不會阻攔,還以為是軍方過來協助調查的,忙不迭帶著她去換衣服,進了病房直奔角落一張嬰兒箱。

  小家伙睡得好似不太安穩,小小的臉憋得通紅,口水流了一灘也沒人管,墊在腦後的枕巾全濕了。

  聶唯安臉色微沉,心裡說不出的憤怒和難過,輕輕抱起孩子,才發現因為沒人及時換尿布和毯子,長時間潮濕的衣物已經讓他身上長了密密麻麻的濕疹。

  “你們就這麼照顧孩子的?”

  護士面色尷尬,語氣不快地道:“醫院裡每天那麼多新生兒,哪裡忙得過來?一般健康的寶寶穩定後,都會直接送到母體的病房,一來方便母乳喂養,二來爸媽也能更好的照顧……像這樣的孤兒,難免會有所疏忽……”

  聶唯安知道不能全怪醫院,可還是止不住地氣憤,摸著寶寶嬌嫩肌膚上密密的紅點,滿臉心疼。

  “就算這樣……照顧寶寶健康是你們的責任!也不能任由孩子長了濕疹!”聶唯安壓低了聲音,冷冷地看著她道,“孤兒又怎麼?也是一條小生命!連平等對待生命的意識都沒有,誰還能放心將健康交給你們醫院!”

  那小護士被罵得臉色通紅,心裡很不以為然,卻又無法反駁,而且聶唯安一身軍裝,肩膀上閃閃發亮的兩槓一星,著實不是她可以得罪的起的。

  “還愣著干什麼?”聶唯安皺了皺眉,不悅地催促道,“趕緊換干淨的毯子!”

  小護士暗暗翻了個白眼,動作麻利地干起了活。

  聶唯安抱著孩子輕輕地晃動,小寶寶好像找到了溫暖懷抱有了母親的愛護般,面色終於漸漸平穩下來。

  聶唯安親了親寶寶嬌嫩的臉蛋,余光一瞟,看到恆溫箱旁邊掛著的病歷卡,上面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方方正正的27。

  聶唯安忽然想到了那個可憐的姑娘,至死她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只知道在那群人販子口中,她的編號是237,代表著第237件貨物……

  聶唯安心口一窒,只覺得那兩個數字無比刺眼,摟著溫軟嬌小的寶寶,忽然間心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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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發表於 2017-1-26 10:24:33 |只看該作者
第57章 表白成功

  元帥找到新生兒病房的時候,就看到聶唯安穿著防護服站在窗邊,明媚的陽光籠罩,更顯得她面色溫柔,小心地抱著嬌嫩的嬰兒,時不時親親孩子的臉蛋。

  元帥站在外面默默地想象著聶唯安抱著他倆的孩子一家三口和諧有愛的畫面,心裡微微蕩漾起來。

  聶唯安一抬頭,就看到門外高大的男人表情詭異地盯著自己。新生兒病房和產科病房是連在一起的,屬於母嬰樓層,整個病區都布置得非常溫馨,連牆壁都刷成了粉色,元帥這樣一身軍裝,英武非常,再加上面容硬朗,和這裡倒顯得格格不入起來。

  換了干淨柔軟的小毯子,聶唯安終於滿意地將孩子放下,脫下防護服走了出來。

  “劉三的傷怎麼樣?”

  元帥坐在門外走廊的椅子上,淡淡地道:“沒有傷到筋骨,醫生說這幾天不要沾到水,不能劇烈運動,以免縫好的傷口裂開……等拆線後就可以進行簡單訓練了。”

  聶唯安點了點頭:“打過精破,小心點應該不會感染。”

  元帥看了她一眼,忽然出聲問:“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聶唯安歎了口氣:“不太好……你也知道他,孤零零一個,又那麼小,醫院很容易就忽略掉了,我剛剛看他一身居然起了不少濕疹!先天本來就不足,後天又得不到很好的照顧,我擔心這孩子會活不長……”

  元帥皺了皺眉:“警方那邊應該會安排送去福利院,或者找人領養。”

  聶唯安不放心地搖了搖頭:“福利院是什麼地方?萬一被送到一個條件不好的,他這麼弱的身體,肯定撐不住,就算勉強長大,身體也不會很健康。”

  元帥斜睨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對這個孩子倒是很上心。”

  聶唯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是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來,又是我救了他的命……不看著他有一個好的去處,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元帥微微皺眉:“那你打算怎麼辦?”

  聶唯安忽然猶豫了起來,是啊,這孩子畢竟不是她的。雖然是孤兒,可也不是自己能隨便為他做主的……她就算想幫忙,也沒有那個權力啊!

  聶唯安心裡微動,目光漸漸移到身邊男人的臉上。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聶唯安沉吟道,“只不過需要你的幫忙……”

  元帥眨了眨眼,目光微閃,一臉慎重地問:“你想清楚了?反正我沒意見,以我們兩人的能力,養活他不是問題。不過有了他,你再想自己生一個,恐怕就要等上三五年了!”

  聶唯安不解地皺眉:“啊?”

  元帥歎了口氣:“我們兩個都這麼忙,一下子帶兩個小孩子,實在有點困難。如果領養他的話……”

  “等等!”聶唯安不得不出聲打斷他,滿臉愕然地問,“我什麼時候說要領養他了?”

  元帥擰起眉頭:“你不是要我幫忙麼?難道不是打算和我結婚符合領養條件,然後去領養那個孩子?”

  聶唯安哭笑不得地搖頭:“你這腦回路,可真夠奇葩的!你是不是天天沒事偷著看狗血言情小說來著,還契約婚姻什麼的……你也不想想,領養一個孩子是鬧著玩的嗎?先不說我還沒想過為人父母,就算現在讓我養只貓貓狗狗,我也沒那心思!”

  聶唯安重重呼出口氣,歎道:“就算這個孩子在我心裡有很不一樣的感情,我也不會隨隨便便就領養他……現在我還沒准備好,領養他說不定會害了他!”

  元帥倒是不同意:“我看你挺有母性光輝的!”

  很多人說她女王氣場強大,御姐氣勢驚人……甚至有同事打趣她為女漢子,男人婆,還從來沒人說她有母性……

  聶唯安不由懷疑地看向他:“你這話不是在嘲諷我吧?”

  “怎麼會?”元帥滿臉誠懇,“我想娶的,自然是賢妻良母!”

  聶唯安忽然對他這種見縫插針迂回求婚的行為有點無語,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只好轉移話題道:“我剛剛說的找你幫忙,是要請你幫我走動走動,將這個孩子轉院……我想送他去l市的軍總醫院,那裡我哥我爸都在,也好托人照顧照顧他,還能把把關,給孩子找個好家庭!”

  元帥的面色頗為遺憾,不死心地問:“你真捨得?”

  聶唯安白了他一眼:“他能有個好的去處,我心裡才能覺得踏實!我只是覺得這是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一條生命,他母親以命換命,臨死前又托付給我……怎麼說,我都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可我從沒想過那麼早就當媽!”

  元帥想了想,諄諄善誘地建議道:“嗯,生孩子倒是不急……不過我們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一結婚就得生孩子,沒多少時間享受新婚生活,你不覺得遺憾麼?”

  聶唯安冷淡地哼了一聲:“不覺得!”

  元帥頓了頓,語氣裡不自覺透出一絲委屈:“可我會很遺憾啊!”

  聶唯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開口:“哦,那你抓緊時間找個姑娘結婚去吧!”

  元帥的臉唰得黑了個透,目光凶狠地瞪著她。

  聶唯安笑意吟吟地看著他:“你說得對,你都一把年紀了,是得考慮人生大事了!你看,這來來往往的小護士,多少鮮嫩的小丫頭都在偷偷瞅你,趕緊的,找一個,我想這裡面一定有非常‘賢妻良母’的姑娘!”

  元帥沉著臉站起身,努力壓抑著心裡的情緒,漠然地開口:“聶唯安,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聶唯安的笑容僵在臉上,這還是元帥第一次這麼冷漠地開口叫她全名。

  走廊上來來往往都是人,寶寶們的哭鬧聲讓周圍顯得更加喧囂,元帥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站在面前,周身居然隱隱有著一絲落寞孤寂的味道。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能夠不正視我的感情。”元帥冷冷淡淡地道,聲音並不大,在這喧鬧的環境中,只有聶唯安聽得到,卻一字字都如悶雷,炸在她的心頭。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的感情很不值錢!聶唯安,我會很難過的!”

  元帥說完,不再看她,漠然地轉身往外走去。

  聶唯安忽然心裡一酸,這還是元帥第一次明確地說出對她的感情,沒有多少動聽的字眼,甚至還隱隱帶著怒氣,可這樣不符合浪漫甜蜜原則的另類表白,竟然讓她心如擂鼓起來。

  聶唯安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軍人挺拔的身姿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如勁松一般,可這會兒,硬是從略顯僵硬的肩膀,看出了濃濃的疲憊失落。

  聶唯安再也坐不住了,沖動地跳起來,快步追了上去。

  元帥走得不快,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聶唯安一個沖步跳到他的背上,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掰著他的臉,笑呵呵地道:“喲,這就生氣了?說著玩的嘛,怎麼就當真了!”

  元帥板著臉,將她從背上抖下去,嚴厲地訓道:“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樣子!大庭廣眾的,拉拉扯扯像什麼樣?被糾察看到,有你受的!”

  聶唯安心裡暗罵,面上依舊掛著笑:“行啦,這裡又沒什麼人……吶,別生氣了啊!”

  元帥正了正衣領,冷漠地看了她眼,一言不發地抬腳就要走。

  聶唯安無奈地開口:“人家表白求婚,不說燭光晚餐,音樂紅酒……最起碼也得有花有戒指吧!”

  元帥唰地回頭,雙目炯炯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聶唯安撇了撇嘴:“我說……你一沒花二沒戒指的,就想表白成功,實在太沒誠意了!”

  元帥皺了皺眉,慢吞吞地道:“我覺得……你不是這麼俗氣的人。”

  聶唯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我還真就這麼俗氣!我也是女人!再說了,這不是俗不俗氣的問題,是態度!態度懂嗎?你的態度不夠誠懇,你讓我怎麼認真去正視?”

  元帥思索片刻,抬手扯開領口,從衣服裡翻出一顆子彈,細細摩挲片刻,慎重地放到聶唯安的手心。

  聶唯安愣了愣,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元帥沉默片刻,別別扭扭地開口道:“華南利刃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通過考驗留隊的士兵,都會在自己的衣服裡層縫一顆子彈。這是為了將來有一天在戰場上,我們陷入危險,彈盡糧絕,或者被俘受辱,還有最後一顆子彈,可以留給自己。”

  聶唯安想起特種兵對著國旗的宣誓,手心的子彈忽然變得無比沉重。

  很多軍人寧可戰死,也不願被俘,因為一旦被俘,等待他們的,就是求死不能的痛苦。

  “我是特種軍官,執行的任務永遠是最危險的。為了國家為了部隊,如果有一天需要做出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將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可現在不一樣了,這顆子彈是我對你的承諾,將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為了你,努力戰斗下去!”

  我不怕死,卻怕死亡帶給你無法承受的痛苦。

  可我是一名軍人,是華南利刃的一員,在職一天,我就永遠不能退縮。

  所以我把最後一顆子彈交給你,為了你,不管要承受多少折磨和苦難,我都會努力活著見你!

  為了國家,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獻出生命。

  為了你,我願意永不放棄,抗爭下去。

  這就是我對你的感情。

  聶唯安緊緊握著那顆子彈,眼圈微熱,她明白元帥的意思,她也是軍人,更能理解軍人的艱苦和無奈。

  所以她永遠不會對元帥提出要求,讓他退役或者離開特戰旅去相對安全的部門。

  即便她要為他時時擔驚受怕,也無法抱怨一句。

  因為他們都是軍人,背負著國家的安危,和萬千人民的信任。

  而手心的這顆子彈,比任何戒指更能代表永恆和堅定。

  聶唯安輕輕咳了一聲,努力穩住聲線,平靜地開口:“等你幫我走通了關系,我要親自送這孩子去l市。我很久沒回家看看了……”

  元帥默默地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驚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頓了頓,聶唯安緩緩一笑,明亮的雙眼如水般溫柔。

  “……到時候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見見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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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發表於 2017-1-26 10:24:52 |只看該作者
下卷:並肩作戰

第58章 返回家鄉

  有拜見岳父大人將媳婦兒正式定下來的美好展望為動力,元帥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這次特大人口拐賣案件是由c市公安分局直接負責的。c市警局和西南軍區本來就時常合作,關系自然親密,元帥稍微走動了一番,就辦好了嬰兒轉院的一系列手續。

  本來,父母雙亡,已經被判定為孤兒的,等孩子身體狀況好點,能出院,自然是要交給社區福利院的,然後再由福利院聯系安排,若有合適的家庭,這孩子就會被領養走。

  現在,元帥不過是將孩子的歸屬福利院改到了l市,讓那邊的福利院負責接收而已,案子基本上結了,這個孩子也已經和人口拐賣案沒什麼關系了,辦起來當然迅速。

  更何況元帥本身就是特種大隊的軍官,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警局那邊自然樂得賣他個人情。

  因為寶寶身體比較弱,再加上國航規定要出生十四天以上身體健康的嬰兒才可以搭乘飛機,聶唯安雖然心裡焦急,也只能慢慢等。

  元帥安慰道:“放心好了,我給他請了名護工,有許多照顧新生兒的經驗,人很可靠。你不用擔心會出現之前照顧不周的情況。”

  聶唯安相信元帥說的可靠,那一定是經過他細致調查的,便稍稍放了心。

  元帥時刻覷著她的面色,見她不再那麼擔憂,便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對了,咱爸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聶唯安花了老長時間才勉強消化了“咱爸”倆字,被雷得硬是大熱天連打幾個噴嚏,鄙夷地豎了豎中指,譏諷道:“你這臉皮,可比咱防彈背心還禁糟吧!不僅黑,還厚得天下無敵!”

  元帥對這種程度的諷刺根本不介意,皺了皺眉,不確定地問:“看你和你哥的臉都挺白……咱爸不會嫌棄我吧?”

  甚至聶唯安都時不時嘲諷他臉黑……有其父必有其女,難保未來岳父大人不會因此看不上他!

  元帥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頗為郁悶地問:“有什麼快速變白的方法麼?”

  聶唯安好笑又好氣:“干嘛?你還想美白?”

  元帥板著臉,一本正經地糾正:“不用美,白就行了!”

  聶唯安忍不住嗤笑出聲:“人的皮膚新城代謝一個周期都得二十八天!想在幾天內快速變白,除非你往臉上多抹幾層鉛粉!”

  聶唯安猶不放過,嘴角一翹,斜睨著他補上一刀:“你以為我是美圖秀秀能給你一鍵美白啊!”

  元帥憂愁地直歎氣。

  聶唯安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啦!老頭子向來跟我不大對付,不過對外人還是挺能裝的!再怎麼著,為了面上好看,他都不會在外人跟前發作!”

  元帥忽然出聲,不高興地糾正道:“我不是外人!”

  聶唯安:“……”

  聶唯安努力忽略他不著邊際的死不要臉,繼續道:“只要你不去冒犯他,他就算煩我煩得要死,也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元帥卻更加擔憂了,踟躕著問:“這麼說,你和咱爸的關系……不是太好?”

  聶唯安坦然承認,點了點頭,實在沒忍住,吐槽道:“你就可著勁兒的不要臉吧!要是不想被我家裡人拿掃帚趕出來,你最好改口,也顯得你莊重點!”

  元帥不解:“喊‘爸爸’不是更顯得我有誠意麼?”

  聶唯安狠狠“呸”了他一口。

  元帥歎了口氣:“我十幾歲當兵,雖然上了幾年軍校……可和咱爸這樣的科技人才相比,實在差的太遠!我怕我一大老粗,和他沒話題會冷場。”

  聶唯安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道:“這你就可以放心了!我爸也當過兵,對當兵的向來有好感,你多說點部隊裡好玩的事情給他聽,他愛聽這個!”

  元帥懷疑地看著她:“你沒騙我?你當兵經歷比我還長,他不早就聽膩了?”

  聶唯安無奈地開口:“我跟他見面,三句話肯定要吵起來……我跟他一向談不來,怎麼可能讓他聽膩?”

  元帥這下徹底忐忑了:“你和他都談不來,我去了不會和他談崩了吧?”

  “不會!”

  聶唯安簡直無力吐槽了,無語地瞪了他半天,實在不明白,刀山火海都能面不改色的特種軍官,怎麼就這麼怕一老頭?

  聶阜豐脾氣是大了點,可跟元帥比,不管是身量力氣,都不是對手啊……

  用得著這麼寢食難安嗎!

  不過聶唯安心底還是隱隱生出許多竊喜,元帥越是緊張,就越能說明他的重視。

  若不是太過在乎,怎麼會如此在意一個陌生老人對自己的看法?

  聶唯安心裡一軟,溫聲安慰道:“老頭子向來對我哥比對我好,他喜歡兒子!父子連心,你是他女婿,算半子!他跟你就算不連心,也絕對不會談崩了去!”

  元帥眼神一亮,滿滿的喜悅如潮水般湧出。

  不管這番話中有多少是玩笑和安慰,能從聶唯安的口中聽到這些,也足夠元帥狂喜的了。

  這畢竟是聶唯安第一次親口承認他倆的關系……

  有了聶唯安時不時給醫院的壓力,寶寶再也沒出現過無人過問的情況,小身板也一天天強健起來,面色紅潤,帶著嬰兒特有的水嫩,終於不再是之前小老鼠一般干瘦了。

  聶唯安和元帥開始安排部隊工作,雙雙打了請假報告。

  陳大隊長無奈地搖頭歎息,對此頗有微詞:“你們倆人總是一起請假,中隊裡一個能鎮得住場子的都沒有,郭東性子軟,手下那群刺兒頭根本壓不住……”

  元帥面無表情地聽他嘮叨,等他發洩完,才慢悠悠地開口:“沒辦法,婚前總得先拜見下雙方父母。”

  陳大隊長正端了杯子喝水,聞言一個沒忍住嗆了出來。

  “你說……咳咳,什麼?”

  元帥微微一笑,眼中頗有得色。

  陳大隊長一抹嘴巴,感歎道:“你小子……動作夠麻利啊!這就要見家長了?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元帥謙虛地笑笑:“日子得雙方家長合計合計……到時候還請陳隊當我們的證婚人!”

  陳大隊長笑罵:“行了,臭小子少在我面前得瑟!你們結婚,我肯定會去的!這假我給你們批了,多放你們兩天,一次性把婚事搞定!”

  元帥立正敬禮:“是,隊長!”

  “滾吧!”

  元帥心裡美得冒泡,麻溜地滾了。

  陳大隊長端著杯子,想了想還是覺得好笑,喝口水悠然自得地拿起電話,將這邊的進展事無巨細地報告給遠在l市的老朋友。

  手續辦完,聶唯安就抱著孩子,和元帥一起上了返鄉的飛機。

  聶唯安對照顧孩子並沒有什麼經驗,不過這個寶寶很讓人省心,不哭鬧,一路上幾乎都在睡覺,醒著的時候發現有人抱,還會表現得非常開心。

  聶唯安下了飛機,l市的軍區總院派了車子來接,醫院的救護車上還有新生兒的恆溫床,以及一應檢查設備。

  聶唯安知道這是老頭子安排的,心裡忽然就生出了濃濃的愧疚。

  她自小跟著姑姑長大,受到她的很多影響,好強倔強,死不低頭……老頭子怕她走上小姑的道路,曾經激烈反對過她當兵。後來她去學醫,聶阜豐還大發雷霆,說女孩子學學內科婦產科都挺好,干什麼非得去大外。

  那時候聶唯平已經在醫學領域嶄露頭角,聶唯安為他驕傲的同時,自然生出了競爭的心理,便對父親類似於“看不起女人”的言論非常反感,父女關系曾經一度很緊張。

  後來小姑光榮犧牲了,她被調回總院,上了沒多久的班就大膽篡改病歷……作為外科主任,聶阜豐不僅沒幫她說情,還大公無私地狠狠給了她一個大的處分,甚至吊銷了她的行醫執照。

  那時候聶唯安過得十分艱難,對自己父親毫不留情的做法非常痛恨,一氣之下離家,直到如今,都沒再見過老頭子。

  而經過這麼長時間,聶唯安對他的怨憤也早就淡了,更何況當初本來就是她有錯在先……此時見到這樣細致的安排,聶唯安不由慚愧內疚起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此,聶唯安再次回到醫院,反而少了些尷尬難堪的心情,路上遇見熟識的人,還會大方地打個招呼閒聊幾句。

  新生兒科主任是她媽媽的老朋友,再加上聶老主任的拜托,對這個小孤兒,自然盡可能給予最好的照顧。

  聶唯安終於松了口氣,感激地笑了笑:“魏姨,這個孩子就麻煩你了!我假期就這幾天,回部隊聯系不方便,有什麼事您找我爸或者我哥!”

  魏主任拍了拍她的手:“行了,跟我還客氣啥!”

  瞅了眼身後立著的高大男人,笑瞇瞇地贊道:“安安眼光不錯,回頭日子定好了,一定通知阿姨!”

  饒是聶唯安向來爽利,也難免有點不好意思:“還得我爸看過了才行!”

  魏主任呵呵一笑:“放心,小伙子精神著呢,你爸肯定滿意!與其擔心你爸,你不如想想怎麼對付你哥……就你哥那張嘴,回頭別把人小伙子給嚇跑了!”

  離開新生兒病房,元帥一路若有所思。

  聶唯安不由好奇地捅了捅他:“怎麼了?”

  元帥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覺得……先斬後奏比較好!”

  聶唯安驚訝地問:“什麼先斬後奏……”

  元帥略顯擔憂地道:“本來我以為大舅子已經沒問題了……可剛剛聽魏主任那麼一說,我忽然意識到要對付的不僅是咱爸,還有咱大哥……”

  聶唯安終於火大了,狠狠給了他一肘子,怒聲罵道:“愛見不見!不見散伙!真當我聶唯安樂得嫁給個窩囊廢啊?”

  元帥臉色一黑,忽然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和顏悅色地道:“逗你玩呢!見!怎麼不見!現在就去,咱接大哥下班,一起回家看咱爸!”

  聶唯安冷冷一哼,對他的臉皮之厚,簡直無力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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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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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6 10:25:09 |只看該作者
第59章 岳父大人

  聶唯平去做手術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手術才能結束,兩人便先離開了。

  第一次去媳婦兒的娘家,總不能空手,元帥之前從部隊搭車直接去的機場,也沒來得及買禮物,這會兒便拖著聶唯安去了商場。

  “咱爸喜歡什麼?”

  聶唯安聳了聳肩:“隨便買點唄,他不會在意的!”

  元帥搖了搖頭:“他在不在意是一回事,這是我的心意,是禮貌!”

  說著,指了指面前的貨架問:“要不買幾盒腦x金?送禮只送腦x金……”

  聶唯安鄙視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我看你是腦子有病!沒聽過這玩意兒越吃越腦殘麼?”

  “要不送核桃粉?補腦子的……”

  聶唯安氣得給了他一巴掌:“你才需要補腦!腦殘!”

  元帥委屈地看著她:“咱爸不是腦外的專家麼?我想著送些跟大腦有關的,可能他會喜歡……”

  聶唯安哭笑不得地開口:“你聽誰說的……那要按照你的說法,虧得我爸是腦外的,萬一是肛腸外科……你是不是得送盆菊花?”

  元帥憂愁地皺起眉:“那送什麼?”

  聶唯安想了想:“我爸愛喝茶,你送一套茶具,或者兩盒茶葉都行!”

  有了目標,就比較好買了。

  兩人對這方面都不太懂,但是挑貴的買總沒錯,很快就在導購小姐的推薦下買了一套紫砂茶具,又挑了兩盒精裝茶葉。

  “給咱大哥買點什麼?”

  聶唯安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給他買個球!你最好什麼都別買,買什麼他都能挑出刺兒來!”

  元帥臉色一正:“那怎麼行?禮節不可少!還有倆侄子,都得買點,是我的心意……”

  大舅子這麼凶殘,名聲赫赫的……不買就想娶人家親妹妹,怎麼可能!

  元帥按照聶唯安說的怎麼騷包怎麼買,慎重地挑好禮物,又給孩子買了些玩具,出了商場,天都快黑了。

  兩人不再耽擱,大包小包地上了出租車,直奔聶家而去。

  元帥看了眼天色,有些抱歉地說:“沒留神居然那麼晚了……讓大家等我們吃飯真是不好意思。”

  聶唯安驚訝地看了看他,撲哧一笑道:“不會……你放心好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元帥跟著聶唯安進門,才知道為什麼“不會”……

  聶唯平還在手術室沒出來,他媳婦兒自然在醫院裡等他一塊兒下班,聶家只有半退休的老爺子在家。

  聶老醫生拿手術刀是一把好手,拿菜刀……估計把案板剁碎了,菜都不一定能切好!

  聶阜豐看到女兒便橫眉豎眼地罵起來:“混賬!你還知道回來?一走那麼長時間,連個信兒都沒有!”

  聶唯安漫不經心地哼了哼,回嘴道:“不好意思啊,習慣了!誰讓我小時候就這麼長年不沾家呢?”

  提到小時候,聶阜豐對自己的兒女頗多歉疚,那時候忙著工作,將女兒丟給自己妹妹照顧,自己甚至沒盡過做父親的職責……

  聶阜豐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埋怨道:“人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你看看你,別說貼心了,能不讓我糟心我就謝天謝地了!”

  聶唯安不服氣,剛要回嘴,元帥就從後面拉了她一把。

  聶阜豐自然看到了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眉毛一動,立馬展開張慈祥和善的笑臉,招了招手,笑瞇瞇地道:“喲,這是你戰友吧?快過來坐,別客氣!”

  元帥敬了個軍禮,將東西放在地上,便坐在了沙發上。

  聶阜豐滿意地點了點頭,沖女兒一揮手,大爺一樣命令道:“倒水去!”

  聶唯安心裡腹誹,卻還是乖乖去廚房泡了兩杯茶出來。

  聶阜豐已經跟元帥聊上了:“……好小子不錯啊!這麼年輕就是少校了,厲害厲害!”

  元帥謙虛地笑笑:“哪裡哪裡,小唯也是少校啊,她也很好的!”

  “她?”聶阜豐從鼻子裡噴出氣來,“她是醫護後勤兵,拿學歷堆出來的軍銜,不比你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對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找對象了沒?我跟你說啊,我們醫院最近招進來幾個年輕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關鍵是溫柔體貼,我可以幫你介紹介紹……”

  聶阜豐故意在“溫柔”倆字上重重發音,氣得聶唯安差點一杯水潑他們頭上。

  元帥忍俊不禁地看了眼面色鐵青的聶唯安,笑著道:“謝謝了……不過我有對象了!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就是想得到您的認可,我和小唯在部隊朝夕相處,並肩作戰,生死與共……有了很深厚的感情,請您同意,將小唯嫁給我!”

  聶阜豐一張老臉皮子不由痙攣起來,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沒能發出一個音兒來!

  聶唯安還來不及為元帥那番話牙酸,看到老爺子頓時就怒了:“你那是什麼表情?!”

  聶阜豐白了她一眼,拉著元帥的手深深歎氣,語重心長地開口:“孩子……你還是太年輕了!結婚和處對象是不一樣的!談戀愛你圖新鮮找個我女兒這樣的,也就算了……可結婚,還是得找個溫柔的,不然婚後你可沒一天安生日子過了!”

  元帥嘴角抽搐,誠懇地道:“謝謝您的好意……可沒辦法,誰讓我就看上她了呢?”

  聶唯安勃然大怒:“元帥!你這嫌棄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聶阜豐幸災樂禍地看了她一眼,涼涼地道:“有病還不自知……什麼意思?家有母老虎,擱誰頭上誰也得嫌棄啊!”

  聶唯安氣得肺葉子生疼,簡直懷疑她和元帥是不是當初抱錯了……她是撿來的吧?是充話費送的吧?

  聶阜豐拍了拍他,不死心地問:“你真的不再好好考慮?那麼多溫柔小意的姑娘……你干什麼想不開非得娶她啊!”

  聶唯安懶得理他們,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聶阜豐冷冷喊住她:“去哪兒?什麼時候了,還不去做飯?”

  聶唯安:“……”

  聶唯安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呼出,努力壓抑著滿心的怒火,腳步一轉進了廚房。

  外面倆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麼,等聶唯平和那娜帶著孩子到家,聶唯安已經做出了一桌子飯菜。

  聶阜豐坐在主位,招了招手笑道:“小帥過來坐,當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元帥微微一笑,從容落座。

  聶唯平眼睛一掃,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將兒子塞給媳婦兒,淡淡地開口:“吃飯吧。”

  元帥笑著道:“寶寶真可愛,和大哥長得很像!”

  聶唯平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很可愛?”

  元帥笑容微僵,心裡一咯登,完了完了,大舅子果然如傳言一樣凶殘……

  聶唯平輕輕一笑,優雅地拿起筷子,故意責備地看著旁邊的妹妹,不滿地訓斥道:“怎麼就做這麼點菜?咱自家人一起隨便吃吃就算了,可來了外人,你也不說盡一盡地主之誼!”

  聶唯安立馬眉開眼笑:“哥!我錯了!有‘外、人’在,我應該注意點的!”

  叫你得瑟!

  叫你敢嫌棄我!

  這下好了吧?

  比嘴賤,比毒舌,小樣的你哪裡是我哥的對手!

  元帥默默地垂下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媳婦兒還沒娶到手,大舅子自然要小心伺候著!

  一頓飯吃得硝煙四起,元帥嘴皮子自然沒聶唯平利索,被含沙射影了整頓飯,直吃得他胃疼起來。

  聶唯平就著毒舌下飯,自然吃得無比開心,優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離開前,淡淡丟下一句:“還不錯。”

  這就算對他這個妹夫認可了……

  元帥忽然有種謝主隆恩的沖動……不由默默悲哀起來,這蛋疼的感恩戴德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真如聶家父子倆所說……自己是小m,不然怎麼會看上聶唯安呢?

  晚飯後,聶唯平抱著大兒子,那娜推著嬰兒車,一家四口出門散步去了。

  聶阜豐去廣場和人下棋,屋子裡只剩下聶唯安和元帥收拾碗筷。

  元帥抹了把頭上的虛汗,唏噓道:“我總算知道你這麼彪悍是哪裡來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聶唯安笑睨了他一眼,將洗干淨的碗整整齊齊放入櫥櫃中,淡淡地道:“害怕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元帥輕笑一聲:“這點陣仗算什麼?”

  收拾完,聶唯安就安排元帥住在她的房間。

  元帥很是受寵若驚,踟躕著問:“這樣不好吧……在你家呢,咱們是不是矜持一點?”

  聶唯安沒好氣給了他一拳:“想什麼呢!你睡我房間,我去我小姑那屋住!”

  元帥不由失落萬分,跟條忠心大狗一般,在聶唯安身後寸步不離地跟著,看她忙個不停,瞅准了機會撲上去舔一口。

  房間很久沒人住了,但依然十分干淨整潔,看得出常常有人打掃。

  聶小姑的房間布置,和聶唯安的像極了,都是簡單利落的不像女人的臥房。

  唯一區別的,是玻璃櫃子裡擺放整齊的各種證書。

  元帥不由肅然起敬。

  聶唯安淡淡一笑,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那些算什麼……”

  打開盒子,裡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軍功章。

  元帥忽然說不出話來。

  聶唯安輕輕撫摸著那些冰冷的獎章,語氣淡淡地道:“這些都是我小姑用青春和生命換來的……我小姑去世後什麼也沒留下,只有這一枚枚的軍功章塵封在了盒子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這些,就是她一生的輝煌!”

  聶唯安面色悵然,輕輕地歎氣,摩挲著獎章的手無比輕柔,眼中滿滿的,都是對親人的懷念。

  元帥早就將聶唯安的所有調查了個透徹,自然知道軍中傳奇人物聶家小姑的事跡……那時候看著電腦裡的檔案,一行行功勳雖然讓人敬佩,可卻遠沒有現在來得震撼。

  元帥默默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她這一生,雖然英年早逝讓人無比惋惜,可不得不說,她過得足夠精彩,值得了!”

  聶唯安譏諷一笑:“軍中保密工作做得好……可我是和小姑最親近的人,她是怎麼死的,瞞不了我!”

  元帥眉頭一皺,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嚴肅地道:“話不可以亂說!”

  聶唯安冷笑:“有什麼不能說?也不是什麼機密了……我小姑在f洲維和為國捐軀是沒錯,可她的死本來是可以避免的!若不是因為保密工作做的太好,連她都要瞞著,她怎麼可能到死都不能瞑目……”

  “別說了!”元帥打斷她的話,緩了緩表情,溫聲勸道,“部隊有部隊的紀律,你也是軍人,應該能理解軍令如山的意義,也許不近人情,可卻是軍隊必不可缺的准則。”

  聶唯安沉默許久,合上蓋子,淡淡地道:“我明白,也能理解這樣做的意義,可死的是我最親的人,我無法釋懷……”

  聶唯安抽出手,站起身將盒子重新放回去,歎氣道:“就算我言行舉止上做得到理智,感情上也理智不起來……我不是怪部隊,我只是怪造化弄人!”

  元帥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過去的就過去吧……今天累了一天,洗洗早點休息吧!”

  聶唯安感動地笑了笑,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元帥溫聲繼續道:“明天還要早起去我家,我爸媽他們一定老早就等著。”

  冷不防一個晴天霹靂炸開在頭頂,聶唯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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