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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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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Jassica -【限制級婚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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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12:47 |只看該作者
30、纏 綿 ...

  溫婉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眼中的脆弱和彷徨。

  寧貴的話像是一把刻刀,深深地在她胸口上留下一道疤痕。

  小叔叔死了,寧貴沒必要騙自己,那麼這就是事實。

  那麼她和方烈結婚,不惜和溫明鬧翻,這兩年來苦苦追尋,又為的是什麼?

  這一刻,溫婉感覺自己像是迷路的孩子,在原地徘徊,永遠找不到出口一樣,迷茫、難過、痛苦,還有無盡地懊悔……

  方烈看著呆呆站在門口卻不打算進來的溫婉,輕輕歎了口氣,上前牽著她往裏走:「委屈你了,上級不讓我插手這件事,我只能動用私人關係把你帶出來。」

  溫婉雙唇一顫,原本一肚子想要問的話霎時說不出口。

  是她大意了,是她輕敵了,是她給方烈帶來麻煩和無盡的後患。可是這個人開口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安慰自己,提也不提她的過錯和魯莽。

  溫婉撇開臉,有些不敢正視身邊的方烈。

  這個人看著厲害,卻總是包容和縱容著自己。

  「……你早就知道小叔叔已經死了?」但是文軒的死,就像是一根刺,讓溫婉怎麼也忽視不了。

  原本可以有更委婉的方法,或許有更好的提問方式,溫婉一張口卻挑了最糟糕的一種——這是不信任地質問。

  方烈挑眉,盯著她半晌才開口:「看來寧貴跟你說了不少東西,關於文軒的死,他是不是告訴你,是被軍方逼死的,又或是軍方想要滅口所以才動手?」

  溫婉抿著唇,死死看著他:「小叔叔的身體一向很好,沒道理突然就這樣去了……」

  「不可否認,文軒是香水界的一大鬼才,可是他有個致命的缺點。」方烈從吧台裏倒了兩杯威士卡,放在溫婉的手裏:「他的好奇心太重了,最終害死了自己。」

  「你這是狡辯,誰沒有好奇心?」溫婉皺眉,不願意任何人說詆毀小叔叔的話,下意識地分辨。

  「的確,有好奇心不是壞事,問題是……懷璧其罪。」方烈喝了一口酒,垂下了眼簾,似乎對溫婉的憤怒和辯解毫不在意。

  溫婉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小叔叔知道了也沒什麼,問題是他拿著那個東西受到不少人的覬覦。

  比如寧貴,又或者更多想要利用這東西的人。

  方烈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響聲,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我後悔了。」

  溫婉詫異地抬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接近寧貴,想從他身上打聽消息,我知道自己怎麼勸,也很難讓你死心,倒不如吃點虧,就會打消念頭。可惜,我還是低估了寧貴這個人。」

  方烈放下酒杯,細碎的黑髮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神:「你完整無缺地回來了,但是寧貴在你心裏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你已經不再信任我了,對嗎?」

  他指著溫婉的胸口,露出惋惜的表情。

  溫婉低頭不語,她確實對方烈產生了懷疑,根本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話了。

  寧貴確實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讓兩人的關係回到了最初陌生人的狀態,不再信任,不再靠近,漸漸疏遠。

  「我也太高估了自己,以為有我在,寧貴做不了什麼。顯然,我還是高估了你對我的信任。現在原來,居然是這樣不堪一擊。」方烈自嘲一笑,接過她手裏一口未動的酒,仰頭喝盡。

  連他倒的酒,溫婉都不敢碰了,更何況其他?

  他們在身體上已經是最親近的人,可惜彼此的心卻越行越遠。

  這不是溫婉的錯,只是他們一開始就錯了,於是才會到達了現在這樣的境地之中……

  「時間不早了,你也擔驚受怕了一晚,去休息吧。」方烈看出溫婉的抗拒,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就走向樓上:「我今晚睡客房,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好睡吧。」

  溫婉驚訝地站起身,眼看他果然往客房走去,心裏很不是滋味。

  今晚是她衝動了,魯莽了,妄圖從寧貴身上打聽到事情的真相,最後卻差點賠掉了自己。

  方烈不能親自去,卻動用私人關係救出自己,可見這件事忤逆了軍方的意思。

  溫婉心裏很矛盾,唯一明白的,就是結婚只有兩天不到的他們,卻要開始分房了。

  害怕了幾個小時,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個清冷安靜的房間,而是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個有力的臂彎。

  她疾步上前,咬著下唇,遲疑了片刻,還是用手緊緊圈住了方烈的後腰:「你、你別走……」

  方烈驚訝地轉頭,感覺到溫婉微微顫抖的身體,明白今晚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

  雖然心裏對溫婉的懷疑有些不舒服,可是今晚不是賭氣的時候,現在離開,或許兩人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方烈心裏歎氣,他對溫婉總是忍不住心軟。

  溫婉的故作堅強,她的調皮聰明,她的溫柔專情,都讓他沉溺其中。

  伸手把溫婉攬在懷裏,方烈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我不走,就在這裏陪你。」

  「嗯,」溫婉把臉埋入他的胸前,心裏懊惱,雙手卻緊緊揪著方烈的衣角不願放手。

  她是真的害怕了,面對寧貴的咄咄逼人,得知小叔叔去世已經兩年的消息,知道小叔叔的心血Ghost其實是一種致命的毒藥時……

  溫婉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盯著方烈,心底忍不住一揪,一臉恐懼:「寧貴說Ghost裏面添加了東西,是一種致命的毒藥,那你用過後,會不會……」

  方烈握住她的手,拉著溫婉坐在床上,聽見她對自己的關心,面色一緩:「我沒事。」

  溫婉的雙手在他身上摸索,一臉擔憂:「真的沒事?軍方有解藥嗎,你吃過了嗎?別隱瞞,又什麼都不告訴我。」

  「不管你相不相信,關於Ghost和文軒的事我昨晚才知道的。雖然之前心裏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沒有在證實之前實在不敢告訴你。」方烈明白文軒對溫婉的重要性,沒有具體的證據,怎麼能把這消息說出口?

  「我……」溫婉想要相信,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不用急著回答,我只是想告訴你,並不是想要解釋什麼,又或者向你證明什麼。」方烈單腿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驚惶猶疑的小妻子。

  溫婉因為他由下而上的視線,而變得手足無措。仿佛剛才的掩飾,現在這一刻,在方烈面前無所遁形。

  方烈托著她的手,輕輕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神色真誠:「你越是在意,我越是覺得你在乎文軒。你現在有了我,忘掉他好不好?」

  溫婉痛苦地閉上眼,沒有看身前這個在證婚人面前發誓一生忠誠和愛她的人:「……我放不下,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方烈慢慢站起身,用力擁抱著她,仿佛要把溫婉的脆弱通通攬在懷裏,一併承擔。

  「沒有誰會不想自己的妻子把目光放在自己多一些,更多一些的。」

  溫婉反手摟著他,踮起腳尖吻上方烈的唇。

  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說,腦海中有很多疑問,有很多顧慮,自己只想全部放下,僅僅用最原始的方式感受對方,靠近對方。

  方烈伸手壓著溫婉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溫婉輕輕喘著氣,伸手胡亂扯著他的上衣,勾住方烈的脖子讓兩人靠得更近。

  親吻、輕撫、緊貼、糾纏……

  這一刻他們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眼中看到的只有彼此。

  彼此的體溫上升,彼此的呼吸交纏,溫婉只能伸出雙臂緊緊抱著身上的人,低低地呻吟著,想要多一點,更多一點。

  只有不斷地索要,不斷地緊貼,才能讓倉皇難過的心平靜一些。

  身體越是累,越是痛,溫婉才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只想一直沉淪,直到海枯石爛的那一刻到來……

  一滴晶瑩的淚滑過臉頰,方烈愛憐地吻上溫婉的眼角,她的面頰,她的唇。

  溫婉昏昏欲睡,嘴裏卻喃喃自語。

  方烈低頭,聽見她脆弱淩亂的聲音:「……不、不要離開我……」

  「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兩人的臉頰相貼,方烈只能用力地擁著懷裏失而復得的小妻子,微微蹙眉。

  如果不是他先下手為強,無視父親的反對,把溫婉帶入自己的保護圈,成為自己的妻子。

  那麼今晚,溫婉就不可能從寧貴那裏全身而退。

  軍方絕不會留下任何有可能危險的因素,幸好……

  方烈抱著懷裏已經沉沉睡去的溫婉,感覺到臂彎裏的溫暖和柔軟,一夜的擔心,終於在這一刻放下了。

  她還在,真好……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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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13:00 |只看該作者
31、身 心 ...

  溫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床 邊涼涼的,說明方烈早就起來了。

  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一時之間很迷茫。自己和方烈的關係,因為寧貴的摻和有了隔閡。

  溫婉在想她是該放棄以前天真的念頭,還是和方烈說清楚?

  「醒了?」方烈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她:「在想什麼?」

  「想你……」溫婉說完,抬起頭看向他:「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因為不遲,」她醒來後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方烈明白她在寧貴那裏肯定聽到了什麼。

  溫婉咬了咬下唇,還是決定告訴他:「昨晚在寧貴的衣帽間發現不少女裝,上面殘留的香水味,是公司有名的粉紅系列『Mary』,價格昂貴,至今只賣出了三瓶。」

  方烈聞言,坐在了床沿,沒想到她居然發現了這麼重要的事:「是誰的?」

  「如果沒記錯,這三個人與寧貴有關係的,只有他的繼母應蓮。」溫婉說這句話時,心裏也有點不確定,方烈會相信她的話嗎?

  方烈挑眉,眼底突然閃過一絲了然:「……怪不得,原來如此。」

  溫婉眨眼間也跟他想到了一處,詫異地瞪大眼:「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從這裏入手,寧貴逃不掉了。」方烈摩拳擦掌,軍方想捉寧貴把柄很久了,可惜這人謹慎得很,沒想到這麼大的現成把柄會被溫婉找到,不由喜形於色,湊過來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還是你最厲害,蘭珠她可以瞑目了。」

  溫婉低下頭:「恰好而已,要不是寧貴這人太自負,也不可能把我帶到那裏去……」

  方烈知道她想起了那晚的不愉快,輕輕歎了口氣:「以後再不會了,全部忘了吧,好嗎?」

  「張蘭珠瞑目了,那麼我的小叔叔呢?」溫婉抱著膝蓋,眸裏滿是無助。

  文軒究竟做錯了什麼,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方烈伸手撫開她額前的碎發,眼神深沉:「等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除了答應,溫婉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每次都是等,她已經等待兩年了,等到的卻是小叔叔早就去世的消息。

  這次再等,小叔叔也不可能死而復生,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結果已經不能改變,她最多只能增加怨恨,對方烈的感情會隨著這件事慢慢被消磨殆盡,兩人的分手成為了必然。

  方烈和溫婉吃完晚飯後就匆匆出去了,想必是要把寧貴的第一手消息告訴軍方。

  溫婉拿著手機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溫明的電話:「爸,你早就知道小叔叔他已經……」

  她深吸了口氣,最後的幾個字被胸口的沉悶打斷,只是溫明已經明白:「方烈告訴你的?不錯,文軒已經離開兩年了,是我一直隱瞞他的行蹤,屍骨悄悄埋在溫家的祖墳裏,連墓碑都不敢給他立,就怕有人去打擾他的清淨。」

  「為什麼不告訴我?」溫婉心口悶痛,她苦苦等了兩年,硬撐著兩年,最後卻知道這樣的結果嗎?

  「這是文軒的意思,他臨終前交代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你是個實誠的孩子,我們都擔心你知道後會想不開。」溫明想到好友臨死前還惦記著溫婉,雙眼不由發澀。

  「小叔叔是這樣說的?」溫婉閉上眼,很像文軒的作風。其實小叔叔一直都知道,自己對他有不一樣的情愫,卻遲遲裝傻,在最後的一刻,仍舊惦記著她嗎?

  「我能去看看他嗎?」她哽咽著,小聲問溫明。

  「軍方已經找到那個東西了吧?」溫明歎氣,他竭力想保住好友最後的清淨,可是這個平靜的局面已經被打破了,就是從溫婉和方烈結婚開始。

  「那東西就藏在……」

  溫婉剛開口,就被溫明打斷了:「你不用告訴我,那是文軒送給你的東西。不過,這東西還是直接交給軍方吧,對你的安全也有保障。身外物而已,我和文軒最不想看見你有事。」

  「我會的,」抓緊手機,溫婉仿佛能看見溫明惆悵的眼神和無奈的表情。

  是她任性了,小叔叔和溫明卻一直包容著自己。

  方烈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溫婉坐在客廳等他。

  她打扮得很得體,還化了淡妝,手裏拿著一個盒子,小小心翼翼的態度就像是對待心愛之物一樣。

  看見他,溫婉轉頭露出一抹淺笑,把盒子遞了過去:「這是給你的,請轉交吧。」

  「這是什麼?」方烈打開盒子,瞳孔一縮,沒想到軍方一直在找的東西,居然在溫婉手上。「你要我轉交給軍方?」

  「嗯,但是有一個條件。」溫婉頓了頓,目光放在那個普通的盒子上:「這東西還給軍方,請不要再打擾我家人的生活。」

  「可以,」這一點,方烈還是能做主的:「我會請示上級,撤走溫家監視的人。」

  溫婉點了下頭,又說:「還有一個條件。」

  方烈看向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離婚吧。」

  方烈感覺到喉嚨一陣乾澀,看著溫婉有種傷心:「為什麼?」

  「我承受不了,每次看見你,就會想起小叔叔的死。雖然不是你的錯,也跟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因為軍方,所以小叔叔才會死的。如果這東西沒有流落到外面,小叔叔就不會被牽連……」溫婉捂著臉,聲音沙啞又難過。

  方烈沉默了一會,想要上前抱著她安慰,最後還是收回了手,沉聲說:「只有這點,我不能答應你。」

  「當初接近你,是有軍方的任務在,也有保護你的意思。但是到後來,你只是最適合當我妻子的那個人,僅此而已。」

  拿著盒子,方烈再次走出家門。

  只是在門口,他腳步稍稍一頓:「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了。先冷靜一下,等我回來再談。」

  溫婉看著那個高大的軍人,已經挺直著腰板離開,心底湧起了一絲捨不得,以及無盡的悔恨。

  她流連方烈的溫暖,卻又不能原諒自己繼續幸福地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些軍人,小叔叔或許還能活著……

  溫婉知道自己的想法鑽入了牛角尖,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可是這一刻,不去責怪方烈,她只能更自責,更不能原諒自己。

  繼續下去,她的情緒只會爆發出來,糾結在方烈身上,讓彼此更加痛苦。

  與其這樣,還不如彼此分開。

  溫婉相信,以方烈的為人,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伴侶……

  溫婉還是太低估了方烈的堅持,他每日早上出去,晚上必然回來。

  兩人沒有多少交談,沉默以對,每晚直奔主題。

  仿佛身體越契合,兩人就能靠得稍微近一點,就能忘掉之前所有不好的事。

  溫婉每每在喘息和耳紅心跳中,感覺到方烈的體溫,似乎小叔叔從來沒有橫在兩人中間。

  這種身體上的快感,讓她沉迷。卻在結束後,感覺到更加空虛和惆悵。

  只是這樣,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這一夜,方烈進臥室後依舊一言不發地脫掉上衣。

  溫婉躺在床上,看著他的六頭肌,以及胸前細細的抓痕,這都是他們昨晚激烈的成果。

  她被方烈壓在身下,熟悉的掌心輕易撩撥起自己的熱情。

  溫婉留戀這種溫存,卻又害怕有一天會離不開。

  她咬著唇,果斷地推開了身上的人:「今晚……我們好好談一談?」

  方烈低頭吻著溫婉的頸側,聽見她低低的抽氣聲和呻吟,含糊地問:「這時候,你還有心思聊天,是我做得不夠?」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那只手順著小腹滑下,溫婉弓著後背,抓著了他的手臂:「等等。」

  「我不想再等了,」方烈單手就束縛住她的雙臂,指尖探入那個熟悉而溫暖的銷魂地方,輕柔地輾轉揉撚。

  溫婉低呼一聲,幾乎要癱軟在床上,濕潤的雙眼勉強保持著清醒:「我們不該這樣的……小叔叔死了,我怎麼能幸福地過日子?」

  「為什麼不能?」方烈抽出手,俯身對上她的視線:「他的死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如果不是他的好奇心太重,如果不是他明知道那東西不能碰還是加進了香水中,如果他不是太自負認為沒有人知道那東西在他手上,那他不一定會死。」

  如果文軒一開始就把東西交給軍方,他能活得好好的,而不是在兩年前變成一具冷冰冰沒有溫度的屍體。

  「你……在狡辯!那惹禍的東西,根本就是軍方製造出來的,卻放任它流落到外面。」溫婉極力爭辯,在一波波的情潮中幾乎要丟盔棄甲。

  「你不也在狡辯?」方烈吻上她的唇,細細廝磨,緩慢加深:「你明明喜歡我,心疼我,擔心我,卻又說要離開我?」

  溫婉被撞得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拼命搖頭:「不,不是……」

  「真是不聽話的小嘴,」方烈含住她的唇,恨不得把溫婉拆骨入腹,免得這人還想要離開自己:「你的身體,比你的嘴更誠實。」

  回答她的,是溫婉兩腿一伸,用力夾住方烈腰上的動作。

  方烈眼神一沉,這女人根本就是在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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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13:12 |只看該作者
32、攻 陷 ...

  一聲聲的呻吟持續到淩晨,方烈看著臂彎裏昏睡的人,坐在床沿,拿出很久沒有碰過的香煙。

  他一向自律,不愛抽煙喝酒,只偶爾在煩惱的時候抽上一支。

  方烈不喜歡沉迷的感覺,有些軍人喜歡烈酒和雪茄,那種劇烈的感官令人著迷,卻很可能在某一刻讓自己處於鬆懈之中而陷入危險。

  他不願意這樣,所以很少抽。

  只是在這一刻,方烈忽然想要抽一支,好緩解一下胸口的煩悶。

  今晚看見溫婉的一詫那,方烈就知道她有事想要說,而且肯定不是他想要聽見的。

  果然,她提出了離婚,因為自責,更多是對軍方的遷怒劃歸在自己身上。

  還有的就是,當初溫婉在他身上試用香水,溫婉沒想到會那麼危險,多多少少心裏的內疚幾乎要把她淹沒。

  溫婉為了文軒,逼著自己做出很多違背心願的事。可惜到頭來,卻還是不夠狠。

  如果夠狠,她就會等到方烈發作,然後拿著證據擺到軍方面前,讓軍方啞口無言,把文軒的罪過抹去,很有可能還給溫家不少優待。

  當然,溫婉再聰明再狠毒點,就會用方烈作為要脅,軍方為了臉面和看在方烈父親那位上將的份上,還可能妥協做出更大的讓步,她能得到更多的實惠。

  可是溫婉沒有繼續這樣做,甚至是匆匆中斷了,害怕方烈出事,每每小心翼翼又悄悄地盯著他,只以為方烈不知道。

  其實方烈都看出來了,溫婉不夠狠,甚至說是太心軟了。

  那晚溫婉提出離婚,眼底卻還帶著幾分憂鬱。

  正因為如此,方烈避而不談,白天不在她面前出現,讓溫婉沒有再開口的機會。晚上回來後,兩人在床上糾纏到身體疲倦,根本沒有交談的時候。

  溫婉在一步步更遲疑,對方烈就是最有利的。

  只要方烈繼續「拖」字訣,他就不信溫婉在最後依舊會斬釘截鐵地跟自己離婚。

  現在解決掉其他問題,溫婉遲早會陷入他的溫柔鄉里不願離開。

  方烈很期待那麼一天,現在他最需要的,只是忍耐和等待。

  有了突破口,張蘭珠的案件再次被提出來。

  媒體瘋狂報導,這件兩年前的案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謎案,沒想到軍方在這個節骨眼裏提出來。

  尤其是,最近寧貴的公司正是上市的關鍵時機。

  有心人不得不猜測,寧貴是不是得罪了軍方高層的什麼人,才會在這時候在背後給他一刀。

  人證、物證搜集得清清楚楚,這些難不倒方烈底下的人。

  他不必要事事躬親,有溫婉的提示,事情有了突破,關鍵就在於甯貴的繼母應蓮身上。

  兩人的關係做得很隱秘,十多年來沒有人察覺的到。

  即使是寧家服侍多年的管家,也是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寧貴太自負,把溫婉帶到了酒吧的那個休息室,他最隱秘的地方,方烈也找不到這個突破點。

  隨著事件慢慢浮出水面,他耐心地一點點丟出後招,打得寧貴措手不及。

  甯貴對溫婉的傷害,方烈不打算輕易饒恕他。

  一次性玩完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一點點地刺上一刀,等那人沒有一點還擊之力,慢慢在痛苦中倒下,眼睜睜看著白手起家的公司一點點崩壞,這才是最難忍受的。

  溫婉半個月後看到電視新聞,才知道方烈天天出去,原來是對寧貴動手了。

  螢幕前的寧貴早就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下巴全是胡渣,眼底掛著黑眼圈,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休息。西裝亂糟糟的,一片淩亂,雙眼迸發出的憤怒和不甘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寧貴還不願意輸,可惜前面已經看不見希望了,只能見招拆招,再尋求外援。

  可惜這次的對手太強大,對於寧貴來說這是致命的一擊。

  剛關掉電視,方烈就回來了。

  難得在下午五點前回來,溫婉只低下頭不看他。

  兩人現在除了夜晚在床上,幾乎不再交流和碰觸了。

  溫婉用冷淡偽裝自己,方烈卻有做不完的事,似乎並不在意她刻意的避開。

  只是今天,方烈卻主動靠近,伸手把她攬在懷裏。

  「看到寧貴了?」

  剛進門時,他瞥見了電視螢幕上的人,比想像中要落魄,只是還在垂死掙扎,不願服輸。

  「……他會怎樣?」

  甯貴如何,溫婉一點都不關心,只是兩人之間除了別人,她再也找不到其他話題,便隨口一問,掙扎著要坐在旁邊,卻被方烈更用力地摟在懷裏,動彈不得。

  「謀殺張蘭珠的罪證涉及到軍方的一級機密,只能私下解決了。」方烈握住溫婉的手指,一根根地把玩著,仿佛是看見了有趣的玩具。

  溫婉掙脫不得,便由著他了,皺起眉頭:「那麼說,張小姐是白死了?連軍方也奈何不了他?」

  現在的罪證,不外乎是賄賂官員,逃稅漏稅之類的小打小鬧,要不了寧貴的命。

  可是殺人天命,就這麼放過甯貴,溫婉真替張蘭珠覺得不值。

  方烈看出她不高興了,緩緩開口:「蘭珠當初會被殺,一是她無意中發現甯貴和應蓮在背後往來,超出了一個兒子和繼母的界限;二來公司背後的事,知道得太多。最關鍵的一點是,蘭珠愛上了寧貴,不擇手段用這些來威脅他。」

  「寧貴這個人一向自負,最恨的就是別人背叛,還有就是威脅。」

  所以,寧貴如了張蘭珠的願,娶了她,卻沒讓她在寧家享福哪怕只有一天。

  反正新娘子暴斃,新郎裝出傷心的樣子,誰也不可能看出不妥來。

  寧貴自從那次之後沒有再娶,別人只覺得他還記掛著前妻,絕不會想到他和繼母之間不清不楚,又暗地裏殺掉了妻子免得礙手礙腳……

  這便是張蘭珠的悲哀,估計她到死,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愛上了這樣一個渣子,為此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張家沒有出面?」張蘭珠去世兩年,張家人始終耿耿于懷,現在軍方手頭上有把柄,他們絕不會讓寧貴好過。

  「張家想摻和,被我阻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還不到張家胡來的時候。反正寧貴的結局已經註定了,何必多此一舉?

  溫婉抬頭看了方烈一眼,知道他胸有成竹,寧貴估計逃過了這回,也逃不過下回了……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溫婉也沒有跟方烈交談的意思,揉揉額頭疲倦地說:「我累了,先去休息,你隨意。」

  她的客氣疏離,沒有讓方烈退後,反而是把溫婉壓在床上,輕輕一笑:「你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不用,你去忙吧。」溫婉抱著被子躺在床上,翻身背對著方烈,無聲地拒絕了他。

  方烈躺在她的身邊,大手摟著溫婉的腰側,探入睡裙裏大肆遊弋,最後停在她的小腹上,聲音沙啞:「你這個月的……還沒有來,是不是?」

  「不是!」溫婉扭過頭,瞪向他,心裏也開始忐忑,面上卻若無其事:「我一向不準時,過兩天就該來了。」

  她蹙起眉,瞥了眼床頭櫃的抽屜。

  自己明明每次都記得吃避孕藥,沒道理會懷孕的,除非那藥是假的。

  溫婉把藥藏在她的私人物品後面,又用維生素的瓶子裝的避孕藥,方烈不可能發現。

  或許,她該去藥店換其他牌子的避孕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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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隱 患 ...

  過了兩天,溫婉實在忍耐不住了,直接到藥店買了試孕紙。

  她看著明顯是陽性的反應,眉頭幾乎要皺得打結。

  該死的,每次都吃避孕藥,究竟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溫婉當然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只能是方烈的。

  兩人結婚至今,有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等方烈知道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是高興,是驚訝,是猶豫,還是皺眉頭表示不悅和厭煩?

  不少男人討厭小孩子,畢竟他們太吵鬧了。尤其方烈一直在軍中,更可能不喜歡不懂事的小孩。

  溫婉自嘲一笑,她真是想的太多了。

  這孩子才到自己肚子裏,能不能平安生出來還是未知之數。

  她歎了口氣,轉身還是去了婦科醫院。

  溫婉拿著醫院的化驗單,結果跟藥店的一樣,孩子有四周了。

  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真是想不到這麼快會有一個小生命到臨。

  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溫婉的手一頓,忽然想起剛才問婦科醫生的話。

  「吃了避孕藥會懷孕嗎?」

  「避孕藥不是100%的效果,只有90%左右,會懷孕的幾率比較小,不代表完全沒有。」

  她納悶了,就10%的機會,居然讓自己碰上了?

  溫婉拿出手裏的維生素瓶子,忍不住又轉身去了藥店問店員有沒其他可靠的牌子。她可不想以後不留神肚子裏就有小孩了,讓自己打個措手不及……

  藥店的售貨員最後微抽地看著溫婉拿出維生素瓶子質問她避孕藥的事,只是前者拿起藥丸看了看,驚訝地拿出一瓶她在吃的維生素片,臉色奇怪。

  「小姐,這是普通的維生素片,你是不是拿錯了?」

  溫婉一怔,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不用說,肯定是方烈做的好事。

  她還是太小看方烈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了自己的藥片。

  難怪自己懷孕了,原來避孕藥變成真的維生素片,不愧是軍事出身的,搜索能力一流,還乾淨俐落地換掉藥片後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溫婉越想越氣,鼓著臉氣呼呼地回到別墅,看見方烈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把維生素瓶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她瞪著方烈恨恨地說:「你做的好事,居然不問過我的同意就……」

  方烈挑眉看向溫婉,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對她的憤怒表現得風輕雲淡:「老婆大人,孩子有我一半的努力,難道你就不能事先問問我的意見?」

  被他反將一軍,溫婉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什麼孩子一半是你的,難道我們兩人還能把孩子一刀切開兩半再分掉?」

  方烈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滿臉驚喜地站起身拉著溫婉坐下,掌心覆上她的小腹,輕聲問:「你去確定了?孩子多大了」

  「四周,」溫婉甩開他的手,被人算計的感覺十分不好,她才不會給方烈好臉色:「我還得進辦公室,孩子還嗅了『Ghost』的味道,很可能會有很多負面影響,我們不能要……」

  方烈斂了笑,蹙起眉頭:「你想打掉孩子?」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向溫婉,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和不悅。

  「……這個孩子可能會有缺陷,畢竟Ghost的毒性太強了。」

  溫婉說完,卻被方烈摟在了懷中:「不用擔心,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醫生怎麼說?」

  「孩子太小,還不能看出問題。」溫婉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被方烈帶著走了。

  原本她想要對方烈發怒的,最後變成兩人一起為孩子擔心,心情不由惆悵起來。

  「那就等等再說,我用Ghost這麼久都沒事,我們的孩子更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方烈說得斬釘截鐵,溫婉半信半疑地瞅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你私自換掉我的避孕藥,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再亂動我的東西,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方烈攬著她,見溫婉氣鼓鼓的臉只覺可愛,不由失笑:「那麼你打算怎麼對我不客氣?像昨晚那樣的話,我不會介意的。」

  溫婉臉頰一紅,又氣又怒。

  這男人最近不懂得節制兩個字怎麼寫,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快就搞出人命來!

  「孩子三個月都不穩定,不能同床!」溫婉氣定神閑地說著,見方烈不為所動,真是急了:「真的,醫生說了,前面三個月很危險……」

  方烈摟著她的肩膀笑了:「我知道的,只是看來你也很喜歡這孩子了?」

  「胡說,」溫婉彆扭地撇開臉,她才不會承認,自己也挺期望這個孩子的出生的。只是方烈用了那麼卑劣的手段,她說什麼也不要在方烈面前擺出高興的表情來。

  「只是不做到最後,還是有很多其他可以做的……」方烈抓著她的手沿著他的小腹緩緩往下,溫婉忽然臉色一紅,猛地抽出手恨恨地瞪他:「你、你可惡!」

  說完,溫婉像火燒屁股一樣飛快地跑上臥室用力關上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方烈依舊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他要當爸爸了,這真是幾年來最大的好事。

  只是,自己需要跟家裏人說嗎?

  方宏對溫婉的感覺,只停留在Ghost配製者的身上,根本不看好兩人會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方烈也不急,家裏不願接受他們兩人,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想著過段日子慢慢就會好起來了。

  不得不說,溫婉這時候懷孕,真是個恰好的時機。

  方宏再不看好他們這段婚姻,卻不能不認自己的孫子女。

  血濃於水,方烈不信方宏能割捨得下。

  直接打電話告訴方宏,似乎太便宜他了,倒不如等這個上將父親親手從別人手裏得到自己的資料,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方宏果然在三天后打電話來,方烈聽著那邊憤怒的咆哮,眯起眼嘴角帶著笑意:「恭喜父親,很快會有孫子了。」

  「就算在寧貴這件事上她做得不錯,我還沒承認她是方家的媳婦。」方宏的話,對方烈基本上是不痛不癢的。

  他拿著手機,嘴角微彎:「沒關係,既然方家不肯認小婉,正好溫家只有她一個女兒,就讓孫子改母姓好了……」

  「你敢!方家的人什麼時候掉價到要改女人的姓氏了?」方宏大怒,恨恨地打斷了方烈的話。

  方烈對父親瞭若指掌,方宏這輩子最愛的是面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抹黑。

  現在自家孫子改成了媳婦的姓,以後出去了方宏還怎麼做人?

  他就算多不喜歡溫婉,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這事不急,反正孩子才四周。」方烈不緊不慢地說著,掌握著話題的主動權。

  方宏也發現了,可是又不能置直系的孫子不理,只能退一步:「懷孕馬虎不得,我讓林嫂去你家照顧溫婉,就這樣決定了。」

  話音剛落,他就掛斷了電話。

  方烈拿著手機笑了,他想要的就是林嫂。

  林嫂是跟著方家二十年的老傭人了,煮的一手好菜,煲湯更加一流。

  他想著自己經常出去,有林嫂在陪著溫婉也好,照顧她也好,總能讓自己放心一點。

  只是林嫂是母親的心頭愛,要她割愛不容易,如果是方宏去說就簡單了。

  可惜好心情沒持續多久,方烈就接到個緊急電話,不由皺起眉頭。

  沒想到,寧貴居然在押解的途中逃跑了?

  只是寧貴一個人不足為患,如果有人在軍方重重包圍中逃出來,就不簡單了。

  顯然寧貴不可能事一個人逃出來的,那麼這幫兇就不是一般人了。

  他很可能已經知道溫婉告密的事,來找她麻煩。

  如果是這樣,溫婉就危險了。

  方烈看向臥室的目光,不由染上一層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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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13:40 |只看該作者
34、驚 險 ...

  溫婉對寧貴逃脫的事一無所知,她苦惱的是肚子裏突然出現的孩子。

  沒幾天,方烈帶來一個叫林嫂的大嬸,說是照顧她的,溫婉本來覺得自己肚子還沒顯懷就找人照顧,方烈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又覺得他這是找人盯著自己,別讓她有機會打掉孩子,心裏更加抗拒。

  溫婉對林嫂一句話不說,後者也不惱。

  林嫂照顧了方家這麼多年,對懷孕中的孕婦脾氣不好早就清楚,依舊笑眯眯的,反而讓溫婉一肚子的火像是打在棉花上,完全沒成就感。久而久之,她也不為難這個用心照顧自己的嬸子了。

  「真香,今晚喝什麼湯?」

  林嫂笑笑說:「你最喜歡的百合蓮子羹,來,先坐下,小心點。」

  溫婉失笑:「才兩個月不到,你和方烈都太緊張了。」

  林嫂心裏歎氣,這是方家的長孫,可惜方烈的父母不喜歡溫婉,要不然這兩人有了孩子,怎麼會沒人上門看望慶賀?

  「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時候,你自己也得注意點。」

  「知道了,」溫婉答得心不在焉,她懷孕的害喜情況幾乎沒出現,很輕鬆,幾乎感覺不到肚子裏多了一個孩子。

  因為這樣,反而沒有就要當母親的緊迫感和壓力。

  「來,多喝點……」林嫂剛說完,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不由奇怪:「一大早的,誰來了?」

  她出去開門,半天沒有回來,溫婉納悶了,起身去一看,皺起眉頭。

  門外的人穿著快遞員的工作服,戴著帽子遮住了半邊臉,溫婉還是一眼就看出這人是寧貴。

  雖然憔悴又曬黑了很多,但是那雙眼睛是很難騙人的。

  「看來,你們過得不錯?」寧貴好整以暇地脫掉帽子,施施然地往裏走,完全當作是自己家一樣。

  溫婉看著他走進去,只挑了挑眉,依舊站在玄關看向不請自進的人:「不知道寧總有什麼吩咐,特地過來了?」

  寧貴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方烈對你真不錯,什麼都沒跟你說……」

  溫婉皺眉,不喜歡這人打啞謎兜圈子:「寧總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公司被方烈整垮了,我現在破產,固定資產被凍結,已經身敗名裂。你覺得這些,都是誰一手造成的?」寧貴的樣子變得十分猙獰,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溫婉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看見了暈倒在門口的林嫂,她的胸口還有起伏,應該只是被打暈了,才放下心來,轉向寧貴:「我對軍方來說也是人質而已,你覺得方烈會告訴我這些事嗎?」

  寧貴走到她的跟前,相差不過兩步,冷冷一笑:「你想拖延時間,要等誰回來,方烈嗎?」

  他的目光在地板上的林嫂身上一掃,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很可惜,恐怕他要趕不及了。」

  「你對方烈做了什麼?」溫婉大吃一驚,難道甯貴對方烈出手了?

  「怎麼,擔心了,害怕了?」甯貴又向前走了一步,陰測測地笑著:「放心,我還不會動你。你是方烈的心肝寶貝,有你在,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溫婉連退幾步,後背裝上玄關的木架,被寧貴逼到角落,面上也跟著冷笑:「心肝寶貝?寧總確定睡醒了?別忘了,溫家一直在軍方的監視之下,我會在這裏,也因為清楚Ghost的配方。還是你覺得,就憑我知道配方,軍方會輕易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寧貴眼皮一跳,餘光飛快地周圍一掃,收起了笑容。

  或許溫婉是在故布疑陣,但是他不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她說得很合理,懂得配方的人,只送來一個煮飯洗衣服的大嬸,卻不配保鏢,方烈還經常不在家,就像是挖著一個大坑等著自己去跳一樣。

  甯貴不敢大意,伸手從褲袋裏拿出一把瑞士刀。

  他看著溫婉,扯出腰上的皮帶,用力在她雙臂上捆緊了,扔在沙發上:「乖乖呆著,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夠溫柔了。」

  說完,寧貴彎著腰在屋內搜索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站在窗臺上朝外看。

  等了十多分鐘,沒有任何動靜,寧貴漸漸沒了耐心,眼底閃過一絲惱恨。

  他又被那個女人給忽悠了,溫婉就算懂得配方,也早就交給軍方了。沒了價值,她又怎麼會被重點保護?

  看著寧貴步步逼近,溫婉剛剛說的話心裏也開始打鼓了。

  她只想著方烈出門頻密,附近肯定有別的人監視自己,沒道理只放任她獨自一個人在家,沒想到半天沒動靜……

  又或許附近不是沒人,而是還沒到時機出現。

  軍方的人,或許想要除掉她?

  溫婉越想越是心驚,勉強鎮定下來,撞上了角落的櫃子抽屜,伸手隨便一摸,居然找到一把水果刀!

  寧貴已經在她怔忪的時候一把擒住溫婉,拖著她往窗口走去,嗤笑說:「沒有一個人,看來軍方打算放棄你了。你覺得,會不會是方烈的意思呢?」

  他一想到方烈把自己整得身敗名裂,心裏就有一股無名火想要發出來。

  用瑞士刀的刀刃橫在溫婉的頸上,甯貴眼底滿是恨意:「你說,我是該把你漂亮的臉蛋劃花,還是在你身上戳幾個洞?」

  溫婉把水果刀藏在袖子裏,眼看寧貴從身後擒住自己,她冷不丁把刀子往後一刺,立刻撲向前朝大門逃去。

  甯貴捂著染滿血的腹部,臉頰因為痛楚而扭曲,踉蹌著追出去。

  溫婉跑出去沒多遠,就感覺小腹漸漸發疼,不由白了臉。

  眼看寧貴要追上來了,她的心裏滿是絕望。

  有沒人來救她,有誰來救救她肚子裏的孩子?
  
  「……小婉!」

  溫婉眼前發黑,猛地聽見一道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勉強睜眼向前看,被抱了個滿懷,毫不陌生的懷抱讓她終於松了口氣。

  「方烈,孩子。」她喘著氣倒在方烈的臂彎裏疼得站立不穩,面無血色地堪堪說了幾個字,一頭載了下去。

  方烈摟著溫婉,面如沉水,冷冷地看向被兩人壓制在地上的寧貴。

  他掃了四周一眼,剛進來的時候,感覺到至少有四道目光。

  見死不救嗎?

  方烈咬牙切齒,雖然明知道軍令如山,這些人的任務讓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溫婉陷入絕境,但是自己卻不能忍受。

  甕中捉鱉,軍方是用溫婉做誘餌,引出寧貴背後的人。

  可惜方烈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

  打橫抱著溫婉走出去,不出意料的被幾人攔住了。

  方烈眯起眼,溫婉白著臉陷入了昏迷,他們沒有時間再浪費了:「走開!」

  「軍醫已經準備好了,」其中一人曾是方烈的小隊長,眼底閃過心虛,小聲告訴他。

  方烈只看了他一眼,後者瑟縮了一下往後一退。

  軍醫確實早就準備好了,就在三公里外待命,顯然軍方還沒打算要溫婉的命。

  但是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方烈胸口的憤怒怎麼都壓抑不住。

  他明白對於軍方來說,救出寧貴這個背後的人十分威脅,甚至很可能是軍方高層中的內奸。

  但是方烈不能容忍軍方居然拿溫婉做誘餌,讓懷孕的她受到驚嚇!

  「寧貴送去哪里了?」方烈握著溫婉的手,輕輕放入被子裏,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冷冷地看向門外守著的兩人。

  「監視營,」一人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個地方對於方烈來說一點都不陌生,送進去的犯人,從來沒有一個能完整無缺地出來。

  看來,不需要他動手,寧貴也不會好過了。

  「查出來了嗎?」用溫婉做誘餌,如果還抓不到背後的人,方烈更不能容忍!

  「是……蔡少校。」

  方烈有點驚訝,這個人他不陌生,軍校同期學員,只差一步就達到自己的軍銜,居然和寧貴勾結了?

  「聽說蔡少校和應蓮出去的時候,被寧貴剛好碰見了……」

  剛好碰見?

  哼,不過是寧貴設的圈套。難為這人在軍校的成績跟他不相上下,遇上漂亮女人智商就變成零了。

  寧貴還真捨得,連自己的女人也願意丟出去做誘餌。

  這一點,方烈還真是自愧不如。

  一人匆匆過來,神色緊張。

  方烈一眼掃過去,那人瑟縮著脖子無奈地報告:「方上將來了,就在樓下。」

  聞言,他一臉詫異。

  父親居然會來醫院,難道會是為了看望溫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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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7-2-3 00:13:54 |只看該作者
35、分 歧 ...

  「父親來做什麼,看溫婉還是看孩子?」方烈站在病房門口,沒有把方宏迎進去的意思,雙臂橫在胸前,嘴角勾起意思嘲諷的笑容。

  方宏登時黑了臉,瞪大眼呵斥:「你這是對待父親和上級的態度嗎?」

  「上級?」方烈眯起眼,雙腳併攏,立正後給了方宏一個軍禮:「首長好,請下命令!」

  方宏被他噎了一下,面如沉水,卻也知道這次對溫婉不公平,稍稍壓下心裏的怒火:「小溫的情況怎麼樣了?」

  「軍醫應該第一時間就通知過您了,父親想問的是什麼?」方烈心裏不高興,對方宏的語氣也就沒平日那麼恭敬了。

  方宏繃著臉,盯著方烈看了一會才歎氣:「這是迫不得已的事,小溫作為方家的媳婦,就該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

  方烈冷笑:「現在這時候,父親就承認小婉是方家的媳婦了?這點小犧牲,差點把方家未來孫子的小命也賠掉……父親果然不愧是上將,懂得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方宏皺眉,聽著他越說越過分,自己身邊的人可不都是聽話的,不小心把方烈這時候說的傳出去就麻煩了:「你一定要在門外跟我說這些?嫌小溫的事鬧得不夠大?」

  方烈掃了眼方宏身邊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清不願地側身讓方宏進去:「小婉還睡著,請別吵醒她。」

  方宏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見溫婉,後者躺在病床上,臉色被白色的被單更沒有血色,一張小臉蒼白如雪,緊閉著雙眼,眉頭微蹙起,瘦削而脆弱,不由心底湧起一絲說不清的惆悵。

  他的目光落在溫婉的小腹上,那裏正孕育著方家的孫子。

  軍醫確實第一時間就通知自己,溫婉肚子裏的孩子有一點流產的跡象,但是最後保住了。以後好好調理,母子都不會有事。

  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想到這裏,方宏不悅地看向身邊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孩子沒事,你在外面跟我發什麼脾氣?」

  方烈皺眉,目光裏帶著憤怒:「父親,孩子沒事是僥倖,還是說現在孩子有事了我就能追究責任?」

  「這是軍令,為了大局著想,揪出內奸……你現在是質疑我嗎?」方宏對溫婉是有些愧疚,沒有事先告訴她,還把她逼入絕境。幸虧現在沒事,要不然孩子出了任何問題,估計方烈和溫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是方宏一向繃著臉用鐵血軍人的形象對外,一時放不下面子跟方烈道歉,也並不認為他做錯了。

  如果溫婉不是主動去招惹寧貴,就不會被找上門,更不可能被當成誘餌引出背後黑手。這一開始就是她招惹回來的麻煩,最後當然就該有她來解決。

  天經地義的事,方宏並不認為方家的人能夠逃避責任。

  「父親,那麼你為什麼事先沒告訴我?」

  把他調開,然後讓溫婉孤身處在危險中,這些都是方烈不能忍受的。

  如果有他在,溫婉受的傷會少點,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蔡少校隱藏得很深,如果不是這次,我們很可能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有你在,你覺得蔡少校會上當嗎?」方宏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方烈沉默了。

  的確,以蔡少校的謹慎,有他在,這件事已經完全能當作是一場鬧劇,根本不會得到任何想要的結果。

  雖然理智上能明白,感情上卻依舊接受不了。

  溫婉所受的苦,都是因為跟了他而得到的,如果不是和自己結婚,她可能還活在一個相對輕鬆又安全的環境之中。

  方烈緊緊盯著方宏,無比認真地說:「父親,我希望不會出現第二次!」

  如果再有第二次,方烈不能保證他能夠壓下怒火不給溫婉拿回公道!

  方宏蹙眉,溫婉對方烈的影響,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深,這對於方烈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溫婉醒來的時候,感覺手腕和腳踝上的刺痛,卻第一時間捂住小腹,滿眼無助。

  「放心,孩子沒事。」方烈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

  溫婉微微點頭,視線掃向他一眼,很快就轉開了,垂下眼簾不吭聲。

  方烈知道,她是生氣了。

  氣他的姍姍來遲,氣他沒有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幫她,氣他不告知她軍方的決定,氣他把自己當做誘餌而擔驚受怕……

  方烈確實不知情,但是此次卻是方家做的決定,和他脫不開關係。

  「抱歉,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的。」

  還有下次嗎?

  溫婉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和失望,她那時候的害怕和無助,至今還心有餘悸。

  如果那時候方烈再不出現,她和孩子都會怎樣?

  被寧貴追上再次被鉗制?孩子受到傷害?她繼續在擔驚受怕中無助地等待下去?

  溫婉不敢想像,那一刻的絕望是那麼深……

  「你不需要說抱歉,我們……」她的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地說著,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我們並不適合,還是分開吧。」

  「不,」方烈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分開,目光堅定地看著溫婉:「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別讓孩子還沒出生就失去了父親。」

  溫婉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忽然好笑。

  如果這個孩子在剛剛被寧貴弄掉了,又說什麼沒有父親?

  孩子的生父沒有出現來救他,以後孩子知道了只會不好過。

  溫婉不敢想像還有下一次,她和孩子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她不敢冒險,更不敢拿孩子做賭注。這是一場根本不可能贏的賭注,溫婉賭不起,也不敢賭。

  「方家如果很的重視這個孩子,就不會讓孩子陷入絕境之中甚至差點失去。」她歎了口氣,原本不想攤開來說,只是看方烈的臉色,顯然模糊不清沒能讓他明白:「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孩子跟著我吧?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沒能在軍事世家裏出生成長,但是起碼能夠平平安安的。」

  溫婉不能忍受孩子的失去,還是為了父親家族的利益,她撫著小腹,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方烈沒想到溫婉的離開會那麼決絕,顯然寧貴的事嚇著她了,也讓她心淡了心冷了。

  危險的時候,丈夫沒有出現,其他人也沒有伸出援手,這種痛苦和無助溫婉是不願意再嘗試了。

  方烈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俯身在溫婉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你的身體還虛弱,需要慢慢調理。你先好好休息,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溫婉知道方烈用的是拖字訣,只是她也累了,說了一會話,就把她全身剩下不多的力氣全部抽走了,眼皮漸漸變得沉重。

  「你的家人不喜歡我,他們會同意的……我們還是……分開……」

  她終於困倦地睡著了,方烈握著溫婉的手,見她睡得沉了,這才起身出了去。

  方宏還在外面,等著方烈一起回家。

  「你媽擔心了一整天,回去看看她吧?」

  「小婉的情況還沒穩定下來,我遲點再回去,待會會給媽打電話的。」方烈不放心溫婉,根本不願意有一刻她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線。

  「小溫怎麼說?」方宏知道溫婉意識清醒了,看方烈的面色,顯然他們兩人的談話是不歡而散。

  方烈嗤笑:「能怎麼說,一個把她當誘餌的家族,她一點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打算帶著孩子離開。」

  「方家的孩子,她憑什麼帶走?」方宏不悅地抿唇,這個媳婦他原本是看不上的,但是溫婉在別墅智鬥寧貴逃出的聰慧,卻是他十分讚賞的。

  這才是一個軍人的妻子應該具備的素質,臨危不懼,膽大心細。

  只是,事後逃避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溫婉以為,和軍人結婚容易,離婚也那麼兒戲嗎?

  「她已經鐵了心要離開了,害怕孩子在我們手上,很快會變成另外一個誘餌。與其這樣,還不如小婉自己帶大。」方烈把溫婉的意思簡單說出來,摸著口袋拿出一支煙:「她說得也對,在我們家,孩子遲早也會做軍人的,到時候危險係數加大,就得有隨時犧牲的準備。」

  方烈這些年一路走過來,母親的擔憂和痛苦他是看在眼裏的。說到底,他不想溫婉重蹈覆轍,像母親一樣害怕擔心一輩子。

  只是,他又忍不住想讓溫婉有一個屬於兩人的孩子,才會把避孕藥悄悄換成了真的維生素片。

  到頭來,最自私的人卻是他方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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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14:06 |只看該作者
36、小 懲 ...

  方烈和方宏的談話不歡而散,同一時間溫婉卻想要出院了,遭到所有人的反對。

  來探望她的Andy直歎氣:「你別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尤其肚子裏還有個小的,住院觀察好了,再出院也不遲。實在不想回去方烈那裏,到我家暫時也行的。」

  溫婉搖頭:「我感覺挺好的,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是怕天天對著方烈,自己會心軟。」Andy認識她多年,瞭解她的為人:「但是,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的。你既然留戀,又何必非要跟方烈分開?」

  「我理解他的苦衷,卻接受不了。」溫婉的手放在小腹上,想到那一刻她離死亡那麼近,那種驚惶和恐懼幾乎要把自己淹沒。

  可惜到頭來卻知道,那只是一場局。一場用她做誘餌,引出幕後之人的賭局。

  軍方賭贏了,她也沒有一點受傷,只是受了點驚嚇,所有人表示會補償自己。但是溫婉不需要,她要的不是這些。

  嫁給方烈,可能有很多目的和理由,但是溫婉怎麼也不願意委屈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該是幸福的,被期待地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被當作工具,在適合的時候被捨棄,這是溫婉的底線。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只是別太難為自己了。」Andy不清楚她和方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好友決絕的眼神,就明白這件事估計很難有迴旋的地步了。

  方烈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盒飄著香味的點心,是溫婉最喜歡吃的一間老店限時限量賣的。

  看他匆匆而來的樣子,應該是大清早就去排隊,就怕沒不了,回來的時候也擔心涼了不好吃。

  很用心,這也是溫婉想急著出院的原因,她害怕自己會在方烈的柔情攻勢下改變主意。

  不是嫌方烈做得不夠多,而是太多了。

  因為如此,溫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方烈很好,只是他們兩人並不適合。

  方家不願意接受她,這個孩子就算出生了或許不能養在她的身邊,以後甚至也會成為軍人,長年累月在外而不能回家……

  種種想法盤踞在腦海中,溫婉只能閉上眼,一次次地跟自己說,放棄吧,不要再執著了。

  「老字號大小的點心,真有心。」Andy拿了一塊,她可沒那個耐心排隊一早上只為了買一盒限量點心。

  顯然,方烈很會哄人,只是還不夠。

  溫婉不為所動,掃了眼點心,看向方烈:「我打算出院,你不用再過來了,有Andy照顧我就足夠了。」

  「你要出院,什麼時候?」方烈放下點心,皺了下眉頭:「醫生怎麼沒告訴我?」

  「我剛決定的,醫生也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溫婉不想繼續在跟軍方有聯繫的地方再繼續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離開。

  方烈明白她對軍方的厭惡,無奈地說:「再住一天,等醫生詳細檢查後再決定?」

  溫婉看著他,忽然說:「昨天華小姐過來了,我先恭喜你了。」

  Andy聽得一頭霧水,方烈卻霎時變了臉色。

  「華音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說?」他上前一步,就想握著溫婉的手,被她輕巧地避開了。

  「什麼時候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轉達了方上將的意思。」從抽屜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溫婉輕輕歎息:「簽名吧,別讓華小姐等太久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方家和華家早就想聯姻了。

  可惜有了溫婉這個程咬金突然殺出來,才讓這門婚事被攪和了。

  現在溫婉主動退出,華家表示感謝,華小姐甚至登門特地給她送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果然夠貼心的。

  方烈皺眉,拿著離婚協議書只看了一眼,隨手就撕掉了,扔在地上:「我不同意,華家的事是我父母自作主張,我從來沒答應過。」

  「華家三代軍事世家,出了兩個中將和一個上將,華小姐和你門當戶對,是最適合的妻子人選。」華音昨晚的話還在耳邊,溫婉麻木地張開口,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華音長得很美,不是花瓶一樣的漂亮,而是英姿颯爽,舉手投足都有著軍人的氣勢和淩厲,與方烈簡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方烈再不用擔心沒有他在,另一半會陷入危機之中不能自救。

  華音的身手肯定不遜于他,方烈完全可以放心把背後交給她。而不像溫婉,他還得分身照顧她,擔心她……

  Andy悄然無聲地離開了病房,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你真的是這樣想?要把我推給別人?」方烈上前走了幾步,離溫婉只有一步的距離。

  溫婉撇開臉,抿了抿唇:「不是我要把你推開,而是你需要一個能保護自己的妻子,不是一個會成為你的負擔,讓你擔心害怕還要分神照顧的人。」

  華音說得很對,寧貴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這次沒有出事,下一次呢?

  溫婉受不了自己變成別人的包袱,尤其這個人是方烈。加上方家對她的不喜歡,試圖用她的孩子做誘餌的舉動也讓自己心寒。

  現在,她還在醫院剛剛恢復,就迫不及待叫了華音過來刺激自己。方家的意思很明確,一點都不願意自己繼續做方家的媳婦。

  這門婚事方家原本就沒打算同意,顯然是方烈自作主張,現在只想把一切扭轉回來。

  「你寧願聽別人的話,卻不願意接受我?結婚是我們兩人的事,和其他人無關。為什麼你就不問問我,究竟想不想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方烈定定地看著她,沒有放過溫婉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

  「你捨不得我的,也捨不得孩子,為什麼要放手?」

  「你從來不是我的包袱,我喜歡你在家裏等著我,我喜歡你的安靜,喜歡你的狂野,喜歡你的大膽,為什麼這一刻反而退縮了?」

  「為什麼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以前那個你去了哪里?」

  方烈緊緊握住溫婉的手,後者猶豫著想要甩開,卻被更用力地禁錮在他的掌心中。

  「我……」溫婉張了張口,確實她退縮了,變得懦弱了,以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

  因為害怕,因為被否定,因為顧慮,所以開始遲疑了,猶豫了,悲觀了,想要放棄了。

  是啊,華音再漂亮再厲害,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華音的家世再厲害,再得方家人的喜歡,又跟自己有什麼干係?

  她溫婉嫁給了方烈,不是嫁給了方家人,沒必要理會他們的看法。

  是自己走入了死胡同裏,慢慢看不清方向了。

  只要她還喜歡方烈,這就足夠了。

  溫婉抬頭看向身邊的人,恨恨地說:「你說的很對,但是我暫時還沒打算原諒你。居然拿寶寶當誘餌,那個人抓到了嗎?」

  看方烈點頭,她又冷哼:「那麼方家打算拿出什麼來賠償我?寶寶的驚嚇費,精神損失費,別打算糊弄過去!」

  方烈笑了,這才是溫婉,張揚又自信,像一隻小小的刺蝟,卻又無比可愛:「放心,就算方家不表示,我也會把後半輩子賠給你的。」

  「誰、誰要你了!」溫婉耳尖一紅,扭過頭不理會方烈。

  她心裏還有點疙瘩,但是事情孰輕孰重,相比之下,自己更希望能留在方烈身邊。

  那一刻要暈倒之前,方烈鐵青的臉,眼底流露的驚慌和脆弱卻不是假的。那種恨不得代替她受罪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這幾天更是變著花樣來哄自己,大清早去買點心,整天陪在她的身邊,方烈做得夠多了,心思更重要。

  每次自己醒來,都能看見方烈坐在床邊,一臉懊悔和自責的表情。

  溫婉懂得,適可而止。

  方烈承受著方家的壓力,又有對她的擔心,雙重之下,一點點小懲罰就足夠了。

  華音的示威宣言,溫婉還沒看在眼裏。

  就算她再好,只要方烈沒有表示出一丁點的興趣,溫婉就不必理會一個陌生人。

  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不知道在方烈面前會如何,裝作柔弱的小兔子博取同情,還是變成妖媚的狐狸試圖得到他的注意力?

  溫婉摸摸肚子,孩子還沒出生,就有人覬覦孩子他爹了。

  或許,她該裝裝兔子給方家看,也得讓他們知道,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溫婉不在意,不代表她懦弱,她的放任。

  叫走方烈,讓華音上門來示威,令自己心存疙瘩,藏在心底和方烈漸漸有了隔閡……

  方家的人估計沒想到,她會直接攤開來說。兩個人的事,何必猜來猜去?

  事實證明,溫婉的決定是對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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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挑 釁 ...

  溫婉沒料到,華音的臉皮居然厚成這樣,在那樣的難堪後再一次上門。

  這回方烈在,看著進門的華音,雙眉微微蹙起:「……你來做什麼?又是我爸媽叫你來的?」

  溫婉不說,不等於方烈不知道。

  方家有多喜歡華音,方烈是清楚的。從小兩人青梅竹馬,兩家的關係又好,基本上雙方家長都當作是一家人來看了。

  只是方烈對華音的感覺,始終停留在兄妹的關係中,從來沒想過進一步。

  他剛入伍的時候,就已經跟方宏清楚說明白了,自己不喜歡華音,也不希望華音做方家的媳婦,他的另一半。

  當時方宏發了一通脾氣,方烈轉身就走,在部隊裏一待就十年,還以為父母早把這件事忘掉了,顯然是他天真了。

  華音的父親剛剛晉升為中將,年紀比方宏還要小幾歲,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兩家門當戶對,方烈又一直沒有意中人,方宏以為他其實嘴上不說,心裏是惦記著華音的,也就極力促成這事。

  沒想到方烈一聲不吭,居然娶了溫婉回來,這根本是當面打兩家家長的臉,方宏氣得要命,跟好友賠禮道歉,恨不得立刻讓方烈離婚娶了華音。

  反正當初會娶溫婉,也有保護和做戲的意味,現在事情真相大白,溫婉如果不樂意繼續留下,對方家也沒什麼損失,畢竟華音對方烈一片癡心,直到現在都沒變過。

  可惜方宏的如意算盤落空了,雖然捨不得溫婉肚子裏的孫子,只是生下來後,從溫家把孫子搶過來撫養,對方家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到時候方烈娶了華音,孫子養在兩老跟前,結局皆大歡喜。

  只是溫婉居然不上套,倒是讓方宏驚訝了。

  華音到底年輕,雖然被父親勸了又勸,心高氣傲又一心一意只想嫁給方烈的她,根本聽不進去。

  原本以為溫婉有多麼的天姿國色,才讓方烈一頭陷進去。

  等她到醫院一看,不過如是,自信心高漲。

  以她華音的家世和相貌,溫婉根本沒有半點贏的機會。

  自己輸就輸在慢了一步,讓溫婉先懷上方烈的孩子……

  溫婉感覺到華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方烈向前一步,擋住了華音的視線。

  華音回過神,對方烈溫柔地笑笑:「方哥哥,你好久沒去看我了。聽說你任務完成,恭喜你了,什麼時候到家裏坐坐,我很想你。」

  方烈歎了口氣,華音是跟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在心裏面就像家人一樣,他其實不想太傷她的心,這才讓父母轉告她,不要把家長玩笑般的婚約當回事。

  顯然,華音根本聽不進去,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最終會走在一起。

  「我和小婉結婚了,你也該去找你自己的幸福。」

  「我不相信!」華音一臉蒼白,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是方烈的新娘,總是盼著長大。可惜長大之後,方烈是結婚了,但是身邊的新娘卻不是自己。

  父親讓她放棄,華音卻覺得,如果自己放棄了,那麼一直以來的努力都算什麼?

  為了能配得上方烈,她忍著寒冬和痛楚去鍛煉身體,就怕變成他的累贅;不管多累多疼,她就堅持著,就是不願哪天配不起他。

  可惜到最後,她還是沒能站在方烈的身邊,方烈卻選擇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一個像包袱一樣拖後腿的溫婉!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她只會拖累你,害你受傷,讓你擔心,你出任務還要分心思照顧她,又怎麼能當你的賢內助和後盾?你需要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人,方哥哥!」

  方烈無奈地搖頭:「你說得很對,我的身邊的確需要一個很強的人,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

  瞥見溫婉撇開臉略顯暗淡的眼神,他接著又說:「可是當那個適合的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看不見其他人了。就算她有多弱,又或許會拖累我,但是我甘之如飴。」

  甘之如飴……

  華音踉蹌著退後一步,滿臉不可置信。

  方烈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甘之如飴,他就那麼喜歡溫婉嗎?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回去吧。」方烈看著華音一臉蒼白的樣子,輕輕勸著。

  華音退到門邊,看著方烈回到溫婉身邊,低聲說著什麼,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姿勢多麼的刺眼,令人心碎。

  她其實一直不相信,方烈選擇了溫婉。可能是因為任務的需要,可能有別的目的。只是眼見為實,看到兩人的相處,華音終於明白,方烈是真的選擇了別人,而不是自己……

  多幸運的女人,如果她早來一步,是不是結局會變得不一樣?

  可惜,這世上從來不會再有如果……

  「趕走以前的未婚妻,心裏不高興了?」溫婉看華音失魂落魄地離開後,不悅地推開了靠近的方烈。

  方烈低低一笑,俯身在她唇上親了親:「這是雙方家長私自定下的,我從來就沒承認過。」

  「但是你心痛了,遲疑了,不是嗎?」溫婉嘟著嘴表示不滿,方家不喜歡她,華音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止是最後一個。

  「放心,回去後我會跟爸媽說清楚的。」方烈伸手摟著她的肩膀,語氣堅定。是時候跟父母說明白了,他的妻子只有溫婉,現在是,將來也是。

  溫婉低著頭沒理他,方烈自顧自地坐在床沿,攬著她在懷裏。

  溫婉後背抵著方烈的胸膛,坐在他的兩腿中間,有種被他包圍住的感覺。溫暖的體溫從身後蔓延到全身,鼻尖全是方烈的氣息縈繞。

  這種姿勢,仿佛兩人一直在一起,從未分開。

  方烈緊緊地用雙臂擁著她,臂彎裏的真實感,才讓他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在心頭上湧起。

  那日驚險後,他的心始終放不下來,生怕溫婉再有半點損失。

  溫婉手上拿著雜誌,不自在地動了動,試圖掙脫出方烈的懷抱,卻被抱得更緊,便隨他去了,隨手翻著雜誌繼續看。

  方烈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時不時吻一下溫婉的後頸,偶爾含住她的耳垂,撩撥得懷裏人耳尖微紅,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粉色。

  溫婉不堪其擾,手肘不輕不重地向後一拐,身後的人乖覺了一陣,又故作重來,間或傳來幾聲低笑,玩得不亦樂乎。

  「別太過分了,你……」溫婉蹙著眉,不高興地回頭嘟嚷。

  還沒說完,卻被方烈吻個正著。

  起先是溫柔憐惜的吻,漸漸變得兇狠,仿佛要把自己吃進去一樣。

  溫婉微微掙扎了幾下,方烈才又恢復了溫柔,一手壓著她的後腦勺,一點點加深。唇舌交纏,氣息相溶,視線相對,曖昧繾綣。

  方烈盯著溫婉變得水潤迷離的雙眼,臉上沒了剛才的生氣和惱恨,只餘下迷戀和享受的神色,不由心裏變得很軟。

  他知道溫婉心裏不好受,最後卻還是沒放棄自己。

  方烈吻著她柔軟的唇,在心裏發誓,絕不會讓溫婉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啊——」短促的驚叫打斷了兩人的廝纏,來例行檢查的小護士雙手捂臉,嘴裏連忙道歉,眼睛卻從指縫中瞅著兩人,一臉好奇和揶揄。

  溫婉霎時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推開方烈,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掉下床。

  方烈連忙扶著她,臉色十分不好看:「小心點……」

  他抬頭看向護士,後者哆嗦了一下,急忙過來量了體溫,又匆匆走了。

  「都是你,讓人看笑話了。」溫婉可沒忘記,剛剛方烈的手從上衣底下鑽了進來,肯定被看見了。不行,她要立刻出院,要不然不到半天肯定醫院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放心,她不會亂說話的。」方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頭,想著那護士知道規矩,好奇心是有,卻不會有亂說話的膽子。

  溫婉半信半疑地瞅了他一眼,見方烈伸手覆上她的小腹,輕輕摩挲,不由笑了:「還不到三個月,肚子沒顯懷,摸不到什麼的。」

  「嗯,孩子在裏面,聽話嗎?」方烈撫摸著她的小腹,確實感覺不到凸出,但是一想到裏面有他的孩子,就忍不住微笑。

  「孩子還不會動呢,怎麼知道聽不聽話?」溫婉撲哧一聲笑了,卻任由方烈在她肚皮上摸來摸去。

  「等三個月滿了,我們就擺酒宴。」

  溫婉一怔,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爸媽不是還反對,怎麼就……」

  「這次華音回去,爸媽會想明白的。」方烈已經堅決地拒絕華音了,方宏他們也該死心了。

  他和溫婉不但登記了,現在又有了孩子。

  雖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是軍方絕不會允許方宏動用職權,讓方烈丟下懷孕的溫婉離婚的。

  如果是溫婉提出的,或許還有可能,現在是方家父母的意思,就難辦了。

  這條規矩,對於軍人來說是多年來不能犯的,就算方宏職務再大,也不得不遵守。

  溫婉歎氣,一想到方家人不喜歡她,自己就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可惜現在有了孩子,想跑也不行了,總不能讓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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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悲 痛 ...

  婚宴訂在了一個月後,方烈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本黃曆,說那天是最好的日子,適宜婚嫁。

  溫婉只要乖乖地等著做新娘子就行了,每天不是睡就是做檢查,又或者看書,生活十分清閒。

  華音沒有再上門,方宏他們也沒來找過她,溫婉每天和方烈在一起,仿佛這世上只有他們兩人,所有的煩惱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不由感覺到輕鬆自在。

  這天例行檢查完,溫婉再次提出要出院,方烈也覺得在醫院呆的時間夠久了,便安撫她幾句,出去找醫生了。

  正好醫生讓人來叫方烈,後者一臉狐疑地坐下,見醫生一臉凝重,不由心底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醫生叫我來,是想說關於溫婉的事嗎?」

  「嗯,孩子已經六周了,但是醫院的建議,是……」軍醫和方烈有點交情,話到了嘴邊反而不好說,頓了頓才接下去:「引產。」

  方烈一愣,拍案而起:「為什麼,你知道不是說沒事嗎?」

  「之前還沒定論,就沒告訴你,免得影響孕婦的心情,只是現在已經查明了,不得不說。」軍醫歎氣,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到來。軍人常年在外,軍嫂懷孕的少之又少。加上兩方分居太久,最後離婚的雖然不多,感情卻沒多好,孩子的出生率一年比一年少。

  難得方烈的妻子懷孕了,軍醫替他高興之餘,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裏也不痛快。

  「原因?」方烈沉著臉,壓抑著心底的痛苦慢慢坐下。

  「Ghost的藥性比我們想像中要厲害,嫂子經手過,又吸入了不少,胎兒也受到影響。」軍醫籲了口氣,拿出拍下的片子:「你看這裏的陰影,就算出生,這個孩子也是不健康的。我們懷疑,孩子可能熬不到出生的時候,所以……」

  「我明白了,」方烈死死盯著片子裏的那片黑影,那個東西害死了溫婉的小叔叔文軒,現在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嗎?

  「這東西什麼時候要被銷毀?」軍方拼命找回來,就是怕落到其他歹徒的手中。現在回來了,為了以防萬一,大多數機會會直接銷毀。

  軍醫卻吞吞吐吐,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說:「高層還沒定論,有人建議把東西留下來,以備不時只需!」

  「該死的,那東西留下來還要害死多少人!」方烈咬牙切齒,有點後悔不是直接銷毀,而是把成品送到了軍方手裏。

  看看,那些研究院肯定卯足了勁恨不得研究出朵花來,根本不管他們底下人的死活!

  「你別激動……」軍醫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說:「現在想想怎麼告訴嫂子吧。」

  方烈愁眉苦臉,溫婉有多盼望這個孩子,他是知道的。

  現在突然告訴她,孩子被毒素滲透了,在肚子裏也活不成,不如引產,還不如直接殺了溫婉來得容易……

  他抓著頭髮,滿臉痛苦。

  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嗎?

  等方烈回到病房的時候,早就恢復了笑容。

  只是仔細看,還能看出他嘴角的僵硬和不自在。

  「怎麼去了那麼久,醫生說什麼了?」溫婉漫不經心地翻著雜誌,狐疑地看向他。雖然方烈的表情跟離開的時候沒太大不同,但是她總覺得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沒事,你之前受了驚嚇,營養又跟不上,醫生想讓你多住院觀察幾天。」方烈轉身關門,掩飾住自己眼底的疼痛。

  「還住院?不是只說住幾天,這都半個月來了,再住就一個月了。」溫婉忍不住想難道軍醫院也有分配任務,每個病人的住院費不達標不給出院?

  「還是小心為上的好,而且這裏有專業護士,比在家裏安全,不然我粗手粗腳的也不知道怎麼照顧你。」方烈坐在她的身邊,笑笑說:「有我陪著你,多住幾天又有什麼?」

  溫婉皺眉:「我受夠了醫院的消毒藥水了,再住下去真要瘋了。就不能跟醫生說說,讓他給我回家休養。」

  「聽醫生的吧,不在乎這幾天。」方烈實在說不出口,只能胡亂扯了幾句安撫她留下。他實在想像不出,如果溫婉知道孩子不能留下,那得多痛心!

  溫婉被方烈牽著手在醫院的花園裏溜達,幾天下來,方烈真的跟她形影不離,她心裏怪怪的,總覺得方烈的殷勤過了頭。

  「你最近不用忙嗎?一直都在醫院裏的。」

  「不忙,那些事哪里有你重要。」方烈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又替溫婉拉攏了外套領子:「下午起風了有點涼,我們回去吧。」

  「難得出來,多走一會。」溫婉覺得自己現在是犯人被放風,捨不得那麼快回到令人窒息的病房裏,牽著方烈走到一棵大樹下站穩,抬起頭隱隱看著樹葉間落下的光影,露出淺淺的微笑。

  「今天的天氣真好,如果能出外玩就更好了……」

  方烈笑了笑,見溫婉靠在樹幹,他傾身上前在她唇上吻了吻:「這麼想出去?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就不想留在這裏陪我?」

  溫婉白了他一眼,見四周圍沒人注意到這邊,才松了口氣,耳根卻是紅了:「醫院有什麼好的,再不出院我就得發黴了。」

  她皺著眉頭,盯著方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如果是一般的營養不良,沒道理要住院這麼久的。」

  溫婉問過隔壁房的幾個孕婦,有一個曾經營養不良住院了幾天,很快就出院了,沒聽說還要住院觀察半個多月還不給走,顯然這中間有問題。

  方烈的笑容不變:「胡亂想什麼,覺得悶的話我再多買幾本雜誌給你?」

  時尚雜誌裏的香水品牌狀況,是溫婉最喜歡看的。

  溫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方烈想繼續隱瞞,這肯定不會是一件小事。她現在能做的,只能等到方烈想說的那一天了。

  「那個孩子不能要,你還遲疑到什麼時候?」方巨集很快得到消息,連夜打電話過來。

  方烈看了眼病床上剛睡著的溫婉,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在走廊的盡頭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淡淡地說:「爸,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操心。」

  「我能不操心嗎?」方宏深知自己的兒子是鐵心眼,現在娶了溫婉,不肯接受華音,就更不可能以後接受其他人。

  如果溫婉因為這事以後不能生了,他方家豈不是要絕子絕孫?

  「這事你說不出口,爸幫你。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方烈當然清楚方宏想的是什麼,心裏更不耐煩了。

  這件事他和方家都難辭其咎,方宏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爸,這事你別管了。小婉我會跟她說的,不會讓方家以後絕後的。」

  「你在亂說什麼!」方宏火氣上來了,訓斥了幾句,卻又忍不住說:「那東西毒素太厲害了,溫婉的身體會不好,以後很可能懷不上……」

  「爸,就算小婉以後懷不上,那也是方家的媳婦!」方烈皺眉,冷聲打斷他。

  方宏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方烈不耐煩地掛斷了手機。

  只是回過頭,他卻看見溫婉一臉蒼白地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自己。

  糟了!剛才溫婉站在這裏多久,聽到了多少?

  方烈嘴角扯起一抹笑,慢慢走過去:「怎麼出來了,不多睡一會?」

  「睡著了,迷迷糊糊聽到你在說話,很大聲,似乎在跟誰在吵架。我放心不下,就出來看看。」溫婉雙眼失神,抿著唇好一會才開口:「孩子不能要,是因為Ghost裏面的東西嗎?」

  方烈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溫婉看來,他是默認了。

  小叔叔給她的東西,原來這麼危險,連孩子都無法保住嗎?

  溫婉低下頭,只覺眼前發黑。

  她只是猜測,一直僥倖的想著,沒料到這一天如此快來臨。

  方烈的默認,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溫婉眼前一黑,感覺世界霎時間天盟地裂。她盼了這麼久的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了嗎?

  「小婉!」方烈抱住搖搖欲墜的溫婉,柔聲安慰她:「沒事的,孩子沒了,以後還會有的。」

  溫婉麻木地抬頭,看著他輕輕搖頭:「剛才是方上將的電話吧?他說方家會絕後,是不是以後我都生不出了?」

  「別亂說,你會沒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方烈緊緊抱著她,仿佛要將溫婉揉進身體裏面,代替她受那份苦澀和傷痛。

  溫婉躺在他的臂彎裏,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我再也不能懷孕,你又是獨子,嫁過去不是讓方家絕後,方上將其實也沒錯……」

  「婚宴已經定下了,酒店都訂好了,我可不許你現在改變主意。」方烈低頭親了親她沒有血色的唇,眼底滿是憐惜:「你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婚宴上還要換四五套衣服,你會是最漂亮的新娘,要好好保重自己……」

  最漂亮的新娘嗎?

  溫婉雙眼含淚,伸手撫上她的小腹,自己的孩子沒了,當方烈的新娘又有啥米意思?

  她低下頭,在小腹的手一頓,艱難地說:「……什麼時候做手術?」

  「如果可以,越快越好。」方烈扶著她,聲音沉了下去。

  要不然,時間越長,胎兒越大,對溫婉的身體百害而無一利。

  「……好,」溫婉突然抬頭,靜靜地看向他:「我同意做手術,你決定好時間。」

  孩子多留一天,她就越捨不得,也會越傷心。

  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早點了結。

  方烈沉重地點了點頭,他何嘗捨得這個孩子?

  只是,他更怕孩子會在痛苦和殘缺中過活,留下更大的悲痛和遺憾給溫婉……

  這些罪過,這些痛苦,由他一人來承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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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扶 持 ...

  手術訂在一周後,溫婉坐在醫院花園的長凳上,手心忍不住一再覆上小腹。肚子還沒顯懷,孩子不會動,她感覺不到孩子的生命,就要把他捨棄。

  溫婉感覺自己的心似是在滴血,疼得夜夜不能入眠。

  她就像是一個儈子手,正要對一個小生命行刑,剝奪掉他降臨這個世界上的機會。

  低下頭,溫婉閉上眼,忍住眼裏湧起的淚水。

  既然做了決定,那麼就不要後悔。

  她比任何人都不想放棄,卻更擔心孩子以後會因為缺陷而怨恨自己。

  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成長?

  只是她和方烈的孩子,似乎沒有了這個機會……

  「溫小姐,我們該回去了。」方烈出去買午飯,溫婉這幾天夜不能寐,食欲下降,看著什麼都吃不下。

  方烈很擔心,便經常出去幾間溫婉喜歡的老字型大小買飯,好歹讓她吃上幾口。

  短短幾天,已經能看出溫婉的消瘦,下巴變尖了,雙眼裏滿是血絲。

  方烈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便日日陪著溫婉,生怕她受半點委屈。

  高大威猛的他時時提著點心蛋糕回到醫院,成為了軍醫院的一片風景,多少護士羨慕溫婉,有個這麼體貼溫柔的丈夫。

  只有溫婉看著方烈苦笑,他做得越多,她心裏更不好受。

  方烈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溫婉感覺的到。現在要捨棄,他的傷痛不比自己少,卻小心地隱藏起來了,就怕給她增加負擔。

  溫婉輕輕歎了口氣,抬頭對護士說:「我還想多坐一會,你去幫我拿杯熱水來好嗎?」

  坐得久了,她也有點渴了。

  護士點點頭,軍醫院裏也不會有危險,她放心地走開了,只叮囑溫婉不要離開這裏,免得待會找不到。

  溫婉靠著木椅昏昏欲睡,便起身走走。

  前面有個花圃,雛菊開得正盛,她嗅著花香便想靠近看看。

  剛走下階梯,她後背一冷,正要轉頭,一股力猛地一推,溫婉踩在石梯上的腳來不及收回來。

  雙手無助地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抓不住任何可以穩住自己的東西,直直地往下墜。

  劇痛佈滿全身,溫婉抽著氣,下意識地護著小腹,斜斜地摔在最下面。

  失去意識前,她看見的便是階梯上一臉冰冷的華音……

  「……小婉!」

  溫婉勉強睜開眼,便看見方烈一臉驚喜地俯身盯著自己。

  他臉色憔悴,下巴滿是胡渣,顯然好幾天沒睡了。

  她一怔,立刻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不顧身上的疼痛掙扎著要起來:「孩子,我的孩子呢?」

  方烈趕緊抓住溫婉胡亂掙扎的雙臂,摟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撫:「沒事,孩子沒事,放心。」

  「孩子沒事,真的?」溫婉急切地盯著他,生怕方烈騙自己。

  方烈用力點頭,一臉喜悅:「孩子沒事,你後背墜地,避開了小腹。」

  溫婉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全身疼痛,左腳還打著石膏,真是狼狽。

  她從石階上摔下來,沒有斷手斷腳,孩子還沒事,真可以算得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方烈緊緊握住她的手,緊張地問:「怎麼樣,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突然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去摁床頭的急救按鈴:「對了,要先叫醫生過來檢查,你已經昏睡兩天了。」

  溫婉沒想到自己昏迷了那麼久,看著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地替自己檢查後,說是得臥床兩個月才能復原,不由氣餒。

  「兩個月,那麼久?」

  「誰讓你一個人去花圃這麼不小心,還讓護士走開了。如果不是正好有病人經過救了你,你可能還要凍一段時間。」方烈當時又是擔心又是驚訝,溫婉面無血色的樣子實在太可怕了。

  溫婉一怔,她最後看見了臺階上的華音,難道是錯覺?

  不可能!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過來了,華音只能立刻就逃走了。

  這人夠狠毒的,上門理論不行,就直接動手了。

  幸好孩子沒事,要不然溫婉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怎麼了?」方烈看她皺眉,不由伸手撫平:「先睡一會,別想太多了。」

  「那手術怎麼辦?」溫婉摸著小腹,越發捨不得這個孩子。

  連被人推下石階都能活著,這個孩子跟自己很有緣分,就這樣捨棄更加捨不得了。

  方烈遲疑了一會,低聲告訴她:「原本不打算這麼早說的,但是免得你擔心……那東西研究出解藥了,只是還不穩定。」

  溫婉聽明白了,解藥出來了,但是並不清楚有效率達到多少。

  自己服用的話,等於是做實驗品的白老鼠了。

  但是有一線機會,溫婉都不想放過。

  已經有最壞的打算了,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結果嗎?

  「我願意試一試,就算百分之一的機會,我都不想放棄這個孩子。」

  方烈也有這樣的打算,原本還害怕溫婉會不願意,還想了一肚子的話來勸她,沒想到溫婉一下子就同意了。

  不愧是他選的女人,膽子夠大,堅強又夠承擔!

  「既然有解藥,怎麼沒聽軍醫提起過?」溫婉皺眉,心裏覺得古怪。

  「這事原本軍醫不願意透露的,畢竟成品還沒完成,危險性太高。只是你摔下階梯的時候,還死命護著小腹,軍醫知道你捨不得孩子,也就費盡口舌去找研究院商量,好不容易才同意了。」方烈說出其中的艱辛,軍醫出了不少力。

  溫婉點頭,鬆了口氣:「那真是要好好謝謝軍醫的幫忙,起碼孩子有了百分之一能存活的機會。」

  方烈伸手覆上她的小腹,贊同地點頭:「我方烈的孩子,比任何人的都要堅強的。」

  既然兩人同意了,軍醫也就著手安排人手進行手術。

  解藥的藥性太烈,需要稀釋,一點點增加,免得傷了孩子。

  溫婉的心很平靜,至少孩子還有救,這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方烈看了眼響著的手機,毫不遲疑地掛斷。再響,再掛斷。

  溫婉奇怪:「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打錯了的,別管他。」方烈關掉手機,丟到桌上:「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溫婉看著他,忽然笑了:「我以為你不知道,看來你是等我來說?」

  「當時只有你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你,我以為你會跟我求助或者哭訴的。」方烈握著她的手,心裏有點不痛快。他的小妻子被人欺負了,最後卻不向自己說出來,只藏在心裏,難道是將自己當外人?

  「不是不想說,而是太麻煩了。」溫婉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歎氣:「你打算怎麼對待華音?她是你的青梅竹馬,兩家又有交情,就算我說出來,你也不一定會相信。就算知道了,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也不好撕破臉,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麼不同?」

  「原來是華音,」方烈才明白溫婉為什麼不肯說,確實華家和方家是多年的好友了,就算華音做了這樣的事,雙方家長不一定會相信,只會說溫婉是故意把髒水潑到華音身上。

  到時候,牽扯的就不止是溫婉和華音之間的事,很可能會鬧得方家二老對溫婉的印象更差了。

  方烈沒料到溫婉居然想到了這麼多,不由歎息:「嫁給我,真是讓你委屈了。連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的……」

  「誰說我要忍氣吞聲,又不是聖母。」溫婉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華音身上的香水是我們公司最近產出的極品,只有我和Andy知道配方。」

  Andy主要是策劃和宣傳,香水師是溫婉,說明這款香水只有她能配製出來,方烈不由哭笑不得:「你想用價錢宰華音?」

  「反正華家不缺錢,用三四倍的價錢買同一款香水,也沒什麼。」溫婉抓著他的手指揉揉捏捏,一副「我很大度」的表情。

  方烈笑著搖頭:「你公司定制的香水價錢貴得驚人,還三四倍……華家雖然能出得起,卻也要肉痛好一陣了。」

  溫婉的做法太溫和,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沒難為華音。

  不過方烈不打算讓華音太好過,錢是華家的,對華音來說只是不痛不癢。或許,他對華音太好了,縱容她的性格變成這樣,是時候跟她好好談一談。

  華音的話題到此為止,方烈摟著她低聲問:「就要動手術了,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假的,但也是救孩子唯一的機會了。」溫婉向後一仰,依偎在方烈的懷裏,眯起眼輕輕說著。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怕。」方烈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溫婉的臉埋在他的肩窩裏,忍不住雙眼發澀。

  那句「別怕」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卻讓她心底深藏的委屈和恐懼霎時間要爆發出來。

  溫婉答得毫不猶豫,其實心裏還是害怕的。

  不知道是害怕現在有了希望,會更失望,還是這個決定,可能會掐滅掉孩子還能多留一天的生命……

  溫婉的雙臂緊緊摟著方烈的脖子,任由淚水從眼眶中落下。

  這一刻,她想放任自己的脆弱,直到進入手術室前的那一刻……

  溫婉的手放在小腹上,含著淚心裏默念:

  孩子,你知道嗎?

  爸爸媽媽都在期待著你的出生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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