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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Jassica -【限制級婚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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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5: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書名】:限制級婚姻

【作者】:Jassica

【內容簡介】:

    溫婉以為自己遇到了個極品男人,最後才發現這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只挖了個坑等著自己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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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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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5:55 |只看該作者
1、豔 遇 ...

  今天坐在吧台的男人是個極品。

  普通的白襯衫黑西褲,寬肩窄腰,碩長的身形,隨意一坐,腰板挺直,自有一番肅殺的味道。

  是的,肅殺。

  這個男人不過隨意坐在角落,就像一把還沒出鞘的利刃,蓄勢待發。

  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兩顆,多了分隨意,少了分肅然,卻有種說不出的禁欲氣息。隱隱露出的一小片蜜色胸膛,能看見結實的肌肉。

  他看著瘦削,脫了衣服,裏面顯然很有料。

  溫婉低頭喝了口血色瑪麗,難得來酒吧遇上極品,秀色可餐,今晚的宵夜都能多吃一碗。

  當然,如果沒有對面坐著那個喋喋不休又哭個不停的女人煞風景的話……

  這女人到她公司哭了一個小時,進來酒吧又哭了半小時。

  溫婉掃了眼周圍,酒吧裏不少男士皺眉看向這裏,看自己的眼光頗為不善,一副她搶了別人男友的表情。

  米色荷葉邊的小洋裝,嬌小的個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見猶憐。尤其哭的時候,居然一點都沒弄花臉上的妝容,楚楚動人,毫不可憐,惹人心憐。

  可惜溫婉不是男人,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湯燕,拜你所賜,我們早就分手 ,現在你來找我做什麼?」

  湯燕可憐兮兮地抬起小臉,委屈地扁著小嘴,眼角還含著淚花,弱弱地開口:「我知道當初的事傷了姐姐的心,可是我跟秦興兩情相悅,姐姐也說了要成全我們的。」

  說到這裏,她低下了頭,小心翼翼地問:「秦興已經一個星期沒聯繫我了,我打了幾個電話他都不接。姐姐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應該知道他經常來這個酒吧,聽說秦興身邊有了別人……」

  溫婉被湯燕的厚顏無恥氣笑了,她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

  第三者帶著原配來捉第四者,真是史無前例的事。

  「秦興換女友最長不會超過三個月,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溫婉心裏有點幸災樂禍,當年她年少無知,別人的告誡從沒聽進去。等湯燕哭著上門,她才明白自己是個傻瓜,真以為自己有天大的魅力來感動秦興,讓一個花花公子變成她的所有物。

  她難得好心告訴了湯燕,只是這個女人跟自己一樣執迷不悟。

  既然眼看前面有個火坑,湯燕無論如何都要跳進去,溫婉也沒辦法。

  現在東窗事發,秦興又換了新女友,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只為了這件事,那麼我就失陪了,也請你以後不要打擾我的工作和生活。」要不是湯燕在公司門口哭得梨花帶雨影響企業形象,溫婉還真不會跟著走這一趟浪費時間。

  「還有,別亂叫姐姐。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擔不起這一聲姐姐。」她嗤笑一聲,拎著手提袋站起身:「而且,你見過搶姐姐男人的妹妹嗎?」

  湯燕被她一席夾槍帶棒的諷刺羞得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溫婉懶得再理會秦興亂七八糟的事,抬腳要走。

  剛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身後湯燕一聲尖叫,驚得後背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好戲開鑼,怎麼能放過?

  溫婉挑了下眉,轉身躲入吧台的角落,饒有興趣地看向那邊。

  秦興一身藍色格子襯衫,黑色西褲,眼角微挑,表情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神情似水,不管是誰被看著,都以為自己是被深愛的那個。

  還是人模人樣的,可惜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裏面就是個渣。

  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喜歡的時候捧為公主,不喜歡的時候像垃圾那樣隨手就扔,簡直是女人的公敵。

  溫婉想著當初自己有眼無珠,只看得見秦興的光鮮外表,沒發現他實際上就是個衣冠禽獸。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在醒悟得夠早,沒陷下去,要不然現在在酒吧裏捉姦的人不是湯燕,而是她了。

  湯燕一改之前柔弱的樣子,瞪大眼沖向秦興,一把推開他身邊的紅衣女子,氣勢洶洶。

  「啪」的一聲,紅衣女子左臉上被扇了一個巴掌,挑眉正要反擊,瞥了眼身邊的秦興,立刻掐了大腿一下,雙眼濕漉漉的,轉眼變成可憐巴巴,一臉「我很委屈」的表情。

  溫婉忍不住想拍掌了,第四者變臉的功力爐火純青,連湯燕也是比不上的。

  「秦哥,這哪里來的瘋女人……我好痛哦,你幫我揉揉。」紅衣女子爹聲爹氣地粘著秦興,胸前的波濤硬是擠入他的懷裏,還刻意扭了扭細腰,看得周圍的男士大多悄悄喉嚨一動。

  紅衣女子很滿意自己創造的效果,更加賣力。

  秦興看來挺受用,伸手撫了下女子的臉頰,眼裏的心疼幾乎要滴出水來:「很疼嗎?晚上回去幫你抹藥,嗯?」

  音調微微上揚的一聲「嗯」,含義曖昧,紅衣女子會意,得意地瞟了湯燕一眼,靠在秦興的懷裏就要軟成一灘水了:「秦哥,我胸口也不舒服呢……」

  秦興淡然一笑,沒說什麼。

  湯燕卻看不下去了,沖過來兩眼含著淚,尖叫著問:「秦哥,這女人是誰,怎麼一股子狐臊味,難聞死了!」

  「說誰狐臊味了?」紅衣女子不高興了,叉著腰瞪了回去。

  湯燕冷笑:「哼,誰答應就是誰。」

  「你再說一遍!」紅衣女子撲過來,狠狠推了她一下。

  「我就要說,狐臊味!狐臊味!」湯燕不甘示弱,兩人轉眼就扭打在一起。

  溫婉看到這裏,頓覺無趣。

  秦興雙臂抱胸,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旁,既沒有勸架,更沒理會兩人的爭吵,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漠,每每看著身邊的女人陷入情網不顧一切,卻像在看笑話一樣,毫不遲疑地拋棄她們……

  還以為湯燕有點手段,能撐得久點,誰知道前後沒兩個月,秦興身邊就換了新人。那紅衣女子看著跟湯燕差不多,估計連兩個月都熬不住。

  實在無趣,溫婉一手搭在吧臺上,對司空見慣面無表情的酒保打了個響指:「來一杯藍色妖姬。」

  「馬上,」酒保跟她很熟了,也清楚溫婉和秦興在一起過的事,不由打趣:「看著第三者和第四者搶前男友,心情如何?」

  「不怎麼樣?」溫婉接過酒杯,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你說秦興這人渣,怎麼就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地想上他?」

  酒保笑了,聳了聳肩:「這世道就是男的不壞,女的不愛。」

  「說得有道理,」溫婉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轉頭看見旁邊吧台坐的就是那位極品,不由一笑:「帥哥,來喝一杯?」

  離得近了,極品的臉簡直是難以形容的俊美,連溫婉這樣見慣俊男美女的人也不由怔忪了一下。尤其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只是簡單一瞥,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發軟了。

  溫婉自嘲一笑,她肯定是醉了,對著一個陌生男人都會把持不住。

  「我叫Wendy,你呢?」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塞在極品帥哥的手裏,離開時不忘曖昧地用指甲輕輕一刮,悄悄拋了個媚眼。

  在溫婉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極品一挑眉,慢慢開口:「……Joy。」

  低沉磁性的聲音,性感至極。

  沒想到,極品連聲音都那麼完美。

  「Wendy?」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溫婉皺眉,轉身瞥見秦興,表情要笑不笑的。

  「秦少,好久不見了。怎麼,湯燕和新歡誰勝誰負?」

  對她的嘲諷,秦興仿佛聽而不聞:「一段時間沒見,你又漂亮了。」

  「謝謝你的誇獎,」溫婉忍住想發白眼的衝動,這男人一張口就會說甜言蜜語,偏偏拋棄別人後一副情深款款、情非得已的表情,實在無辜得很。

  「這位是?」秦興注意到溫婉身後的男人,隱在黑暗中,憑直覺知道他很危險。

  溫婉剛才喝得急了,酒意上頭,已經醉了七八分。

  她轉身挽著極品的手臂,側身學著紅衣女子的摸樣擠入他懷裏,34D的胸圍有意無意地蹭了蹭:「這是Joy,我的新歡,帥吧?」

  秦興表情一僵,任誰也不喜歡看見以前的女人這麼快就投入別的男人懷裏,尤其是這樣曖昧的姿勢。

  不過他並非常人,很快就恢復如初:「不知道Joy在哪里高就?」

  溫婉剛才一靠近,就發覺Joy下意識地肌肉緊繃,滿身戒備。她心道壞了,一時興起,居然忘記這男人很可能是軍人。一個條件反射把自己扔出去,她就有的受了。

  幸好這人還懂得憐香惜玉,沒立刻推開她,只是秦興這一問,溫婉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

  她抬起頭,盯著Joy不放。

  方烈沒想到難得休息一次,在酒吧喝杯酒都會被麻煩惹上身。

  他低頭看著投懷送抱的女子,黑色連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卻沒有平常女人那樣的刺鼻。現在睜大眼盯著自己,眸裏帶著一絲祈求和緊張。

  的確是個尤物,舉手之勞他還是願意幫忙的。

  方烈長臂一伸,勾住溫婉的細腰緊緊把人摟在懷裏,唇角一揚:「軍人。」

  秦興沒有意外,看向溫婉的表情卻帶著興味:「我怎麼不知道,最近Wendy你換了口味?」

  溫婉向來喜歡的是文文靜靜的男人,這回居然是鐵血軍人,實在跟她以前的口味不符。

  「連秦少都換口味了,又有什麼奇怪的?」溫婉反唇相譏,秦興最喜歡外表柔弱內裏張狂的女人,看著她們裝作綿陽,卻在背後化身母老虎,互相廝殺的樣子。

  「湯燕看來贏了,我們也該走了。」

  湯燕披頭散髮,一臉興奮地小跑過來,反觀紅衣女子跌倒在地上,頭髮亂糟糟的,疼得直抽氣,也跟著飛奔過來,生怕被湯燕捷足先登。

  秦興看也沒看身後的兩個為他大打出手的女人,反而傾身向前,伸手在溫婉的下巴一勾:「我還是覺得,Wendy你最有味道,怎麼辦?」

  這男人果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瞥見湯燕和紅衣女子怒氣衝衝瞪向自己的目光,溫婉挑眉一笑:「抱歉,秦少的錯愛恐怕是遲了。」

  秦興的眼神掃向兩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溫婉酒精上腦,想也不想,轉身摟著Joy就吻了上去。

  四片唇一接觸,她就想退縮了。

  在酒吧輕薄軍人,會不會待會回家被人用麻袋蒙住臉打一頓?

  她打了個寒顫,酒醒了一半。

  溫婉退開一點,正要開口道歉,卻被那人吻了個正著。

  後腦被壓向他,舌尖卷了進來,不緊不慢地掃蕩著,把溫婉的驚訝和無措通通吞了回去。

  炙熱而帶著侵略性的吻,溫婉暈乎乎的,早就忘記初衷,連秦興在一旁都不記得了。

  直到氣喘吁吁地分開,她靠在Joy的胸前臉頰發燙,雙腳早就站不穩了。

  沒有再看秦興的黑臉,Joy摟著溫婉走出了酒吧,只在她耳邊輕輕一笑:「剛才的就是我幫你的謝禮,下次就不止這麼簡單了……」

  溫婉心跳漏了一拍,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只看見一道高大的背影轉眼便消失在拐角處。

  原來是謝禮……

  溫婉伸手撫上雙唇,那裏似乎還殘留著Joy的觸感。

  「軍人的吻技……都那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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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6:07 |只看該作者
2、調 戲 ...

  「檀香木、香根草與雪松……」溫婉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試管只歎氣,還是缺了點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夜從酒吧出來後,她還沉浸在Joy的吻裏,那種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息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難得抓住了感覺,溫婉不想放過,連夜沖到辦公室裏,試圖調製出心裏那種味道。

  她是個香水師,任何一種觸動心靈的味道,都不想放過。

  整整一天沒有進展,試配的香水遠遠達不到溫婉的要求。她愁眉不展地吧小樣本丟下,心想著得再跟極品接觸幾次才可能調配出最適合的香水來。

  只是,極品會乖乖地在同一間酒吧裏等著自己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軍人還不至於那麼閑……

  「Wendy,有個新任務。」總監Andy看著容光煥發,一點不像熬了一夜的溫婉,不由笑了:「又試配新香水,遇到好男人了?」

  「對,從未見過的極品男人。」跟Andy合作三年了,對於溫婉的喜好也十分瞭解。每個香水師總有不同的靈感來源,或是一本好書,一杯好茶,一片好風景,一套新衣。

  而對溫婉來說,靈感的來源就是一個好男人。

  她交往過的男人不少,大多數都是文靜白淨的斯文類型,配製的男士香水打開的市場相當穩定。但對於公司來說,穩定不是發展,更需要有挑戰性的新香水配方。

  Andy笑了:「秦少還對你念念不忘,上次的企劃案幾次想要加盟,條件很客觀。如果不是怕他羞惱成怒讓公司有損失,我還真想把他簽進來。」

  當初溫婉和秦興分開,人人都以為是多情的秦興另結新歡而把她拋棄。殊不知溫婉早就厭煩了,在秦興身上再找不到靈感,正好湯燕送上門,索性順水推舟提出分手。

  分開的時候,秦興還念著她的好。如果知道真相,溫婉還真不確定秦興會不會公報私仇。

  不管怎麼說,秦興有相貌有資本,又是國內十大企業AT公司的小開,能不得罪最好別得罪。

  溫婉也知道上司不過開開玩笑,對公司有一絲不利的因素,這位謹慎的總監從來會扼殺在搖籃當中。再說,Andy從不做虧本生意:「你就別取笑我了,肯定有大客戶,你才捨得拒絕秦少的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Andy也不賣關子,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興奮:「接了單大生意,秦少又算得了什麼?」

  說完,她挑眉一笑,面上帶著一抹調皮,神秘兮兮地說:「你肯定想不到,這回生意的對象居然是軍方。」

  溫婉愣了,還真是前所未聞,軍人也需要香水?

  「軍方腦子秀逗了,抹著香水埋伏的軍人不是讓他們死得快點?」

  軍方究竟看不順眼哪個人,要這麼害他?

  Andy白了她一眼:「當然不是軍隊裏面所有人,我們不是小公司,又非公益企業,收費可不低。軍方有這個想法,也出不起那個價錢。」

  她把一份合約放在溫婉面前,難掩興奮:「你應該聽說了,最近炙手可熱的新聞,金三角殲滅戰,四國聯手,打了場勝戰,國內更是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校,據說是個百年一見的美男子。」

  溫婉不怎麼關注新聞,也清楚這件事。畢竟辦公室裏的女同事天天八卦極品美男,這位中校每每榜上有名,還排在前列,她又怎麼能不知道?

  「這人偷偷摸摸的,媒體從來不上,也沒有照片流出來,誰知道是美男還是醜男?」溫婉是個實際主義者,眼見為實,沒看過絕不會隨便下判斷。

  Andy聳肩攤手:「這是為了安全著想,據說本人也不喜歡面對傳媒。現在你有一個機會去接觸他,配製一款獨一無二適合中校的香水,怎麼樣,這任務刺激吧?」

  對不知是美男還是醜男的人,溫婉興致不高,畢竟她更想再找極品美男接觸接觸:「……我能拒絕嗎?」

  Andy陰測測地笑了笑:「你是我們公司的超級王牌,軍方指定要你全程跟蹤,拒絕的後果如何不用我來說吧?」

  溫婉咬牙切齒,這是強權主義!

  「諾亞花園C棟419……」溫婉被迫無奈,只能上門親眼看看那位中校的尊榮如何。

  如果實在不堪入目,她寧願冒著被人用麻袋蒙頭暴打的危險,也絕不會接這個活計。

  士可殺不可辱,讓自己為醜男配製香水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得痛快。

  按了幾次門鈴,大門才慢悠悠打開,溫婉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想咆哮,在看見門內人的那一刻硬生生咽了下去,差點岔了氣。

  她在三秒內飛快地整理儀容,擺出最友善最美的笑容,伸手矜持地打了聲招呼:「Hi,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沒想到溫婉才念叨著極品男,這次服務的物件就是Joy了。

  顯然是剛剛在洗澡,匆匆出來開門,Joy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帶鬆鬆垮垮地綁著,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額頭,水珠順著脖子滑落,經過鎖骨,慢慢往下。

  溫婉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一大早這麼香豔的刺激,她有點招架不住。

  Joy挑眉,這小女人居然能找上門來,只有一個可能性:「你就是SK公司的首席香水師?」

  「對,」連合約都不用拿出來,極品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溫婉有點笑得意:「軍方的要求我們公司大致瞭解了,現在需要具體接觸,給你做出獨一無二的香水來。」

  這位中校功績極大,提升一階已經是極限了,送證書徽章有點過時,ZF不知道誰居然想出送一款絕版香水,以提升Joy的個人形象。

  這年頭,有一款個人的絕版香水是難得的名譽,不是誰都能給得起那個價錢的。

  顯然,軍方是想讓Joy做代言人,作為形象代表了。

  「叫我方烈就好,」Joy側身讓溫婉進屋,對香水的事興趣缺缺。對於男人來說,香水不是必須的,尤其是軍人,只覺得是累贅。即便這款香水造價不菲,到時候只能放在保險櫃裏等著蒸發,實在沒什麼價值,還不如多送點裝備到團裏,又或者多挖幾個技術人員更來得實在。

  「不知道溫小姐打算怎麼接觸量度,做出適合的香水?」

  原本方烈打算敷衍了事,讓所謂的香水師進門一趟,也算給軍方一個交代了。沒想到香水師就是那晚遇見的尤物,倒是提起一點興趣了。

  溫婉笑容可掬,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輕聲曼語:「個人香水要適合,香水師必須瞭解這人的方方面面,如果方中校不介意的話,能抽出幾天的時間和我單獨相處嗎?」

  方烈挑眉,這女人倒是直接:「溫小姐想要住進來?」

  「這是最好不過了,如果沒有打擾方中校的話。」溫婉笑笑,她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就近深入瞭解極品男,好做出一款前所未有的新香水。

  方烈沒有直接回答:「溫小姐需要多久的時間?」

  溫婉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香水越要配製得完美,需要的時間越長。」

  「我只能抽出一周的時間,這是極限了。」方烈雖然對這個小女人有點興趣,卻不打算放太多的時間在她身上。不管是軍方還有任務等著他去辦,對於香水自己也是在沒什麼好感。

  「足夠了,」溫婉爽快地點頭,小樣本已經出來了,只要稍作改良就行了。一周的時間能和極品男在一起生活,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得她滿臉驚喜。

  方烈頷首,又問:「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溫婉立刻湊過來,臉頰貼在他的頸側,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

  不同那晚,薄薄的浴衣直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雙腿跨在自己的身側,姿勢極為曖昧。

  屬於女人特有的馨香撲面而來,清清淡淡的,不同於平常的香精,若有似無,說不出的好聞。

  方烈抿唇,這尤物是在勾引自己嗎?

  他伸手還沒搭在溫婉的腰上,就見她不悅地抬起頭對著自己皺眉:「從今天開始,請中校不要用任何含有香精的沐浴露,這會影響我的判斷。」

  「可以,」方烈看著溫婉像小貓一樣,吸著小巧的鼻子在他身上專心地嗅著,表情認真,卻可愛得緊。

  溫婉的雙手不知不覺地搭在他的胸膛上,湊得越來越近,似乎是想嗅得更清晰一點,漸漸地完全貼在方烈身上,完全是投懷送抱了。

  方烈是個軍人,自製力非比常人,卻也被她撩撥得心思不屬。

  他低頭正想吻上眼前晃來晃去的耳垂,卻聽見溫婉的喃喃自語:「檀香,得再加量,還有紫蘇……」

  方烈動作一頓,對某個認真工作的人表示十分克制,放鬆身體任由溫婉「具體接觸」。

  溫婉心下竊喜,香水的配方有了雛形,今晚回去把小樣本再改良一下,味道應該更清淡深遠。

  極品的味道就是好,比那個秦少好太多了。

  雙手順便在方烈胸膛上揩了兩下油,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胸肌,果然夠結實,手感比目測預估得更妙。

  溫婉偷偷吃完豆腐,意猶未盡地從方烈身上下來,拿出筆記本開始詢問個人喜好、習慣、顏色。

  一本正經的神色,讓方烈看不出她究竟是在認真做事,還是趁機揩油。

  剛才的小動作他全看在眼內,來而不往並非自己的作風。

  乖乖回答完問題,溫婉收拾筆記本準備開溜,被方烈一拉,跌入他的懷裏。

  方烈把人摟住,終於把那晃得令人眼饞的耳垂含入嘴裏,感覺到溫婉輕輕一顫,細碎的吻便落在她的頸側:「不知道最適合溫小姐的味道又是什麼?」

  溫婉還以為剛才調戲得無聲無息,居然還是被發現了。心裏懊惱,卻也被方烈鬧得渾身無力,雙臂摟著他的脖子低聲喘息:「蘭花……鳶尾草、香油樹花……」

  方烈一笑,舌尖在她頸側打了個圈,驚得溫婉差點跳起來,臉頰和脖子「刷」的一下紅透了:「可惜我還嘗不出來,或許我們該再深入瞭解?」

  溫婉對配製香水癡迷,男人在眼裏就是各種香水樣本,一向有色心沒色膽,最多嘴上調戲兩句,手裏摸兩把,還沒真槍實彈地進行過。

  秦興就是受不住她看著吃不到,才會轉而找了湯燕解悶。

  溫婉捂著脖子,瞪了方烈一眼,板著臉說:「香水是用來聞的,不是拿來嘗的……我失陪了。」

  話音剛落,她抓起提包落荒而逃。

  方烈在後面大笑,這小女人挺有趣的,讓他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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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6:20 |只看該作者
3、曖 昧 ...

  溫婉苦著臉拎旅行包,再次摁下門鈴。

  工作是工作,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她還是得回到這裏。

  方烈一身黑色背心和運動褲來開門,看見溫婉,略略挑眉:「來了?」

  「嗯,」溫婉看著他的黑髮被汗浸濕,額前的碎發貼在鬢角,黑色背心下隱約能見到壯實的肌肉,比起昨天添了幾分狂野不羈。

  該死的,這極品能不能別每天變一個樣誘惑人?

  溫婉吞了下口水,眼神瞟到一邊:「我住哪里?」

  「只有一間客房,在我房間隔壁。」方烈後背倚門,饒有興致地盯著她:「溫小姐不是說要具體瞭解我麼?我不介意你住到我房間裏,讓我們能進一步深入瞭解的。」

  溫婉瞪了他一眼,沒理會某人似笑非笑地挑釁,直奔客房。

  房間估計從某人住進來後都沒有誰住過,沒一點人氣,打掃得馬馬虎虎,有一股潮濕的味道。

  她皺了下眉,卷起袖子開始收拾,不然今晚就得睡不著了。

  「不用動,待會有鐘點工過來。」方烈拉著溫婉出了客房,轉到了旁邊的另一間房。

  這間是健身室,有各種健身器材。跑步機,沙袋,飛鏢盤,甚至有擊劍套具。這房間足足有兩個客房那麼大,敢情這人把房間都合併,難怪只剩下一間臥室和客房。

  她是不是該慶倖,這人沒把客房都併入健身室?

  「溫小姐自便,我的鍛煉時間還剩下二十分鐘。」方烈把她扔在健身室門口,徑直拿起拳套,站到了沙包面前。

  溫婉一愣,這健身室連個椅子都沒有,她要坐哪里?

  可是下一刻,她的目光就從方烈身上移不開了。

  黑色的拳套直直擊向沙包,每一拳虎虎生威,最炫目的是方烈那雙仿若利刃的眼睛,流露出的戰意和殺氣。身姿矯健,就像是草原上的一隻獵豹,面對著獵物張開雙爪,一種說不出的野性美。

  溫婉抹了下鼻子,真怕自己忍不住流鼻血了。

  她趕緊從提包裏拿出手機,想把這一幕留住。

  但是一想到可能有別的人看到,溫婉又猶豫,這麼美的情景,她還真不願意跟其他人分享,就算是Andy也不行。

  索性把手機放好,她睜大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揮拳的方烈。

  直拳,踢腿,勾拳,每一下都剛勁有力,乾淨俐落。

  溫婉留意了一下,每一次的擊落點都是同一個,可見方烈的攻擊多麼精准。

  她一想到昨天自己調戲了眼前這只野豹子,虧得某人大度,要不然自己的脖子就要遭殃了。

  溫婉伸手摸摸胸口壓驚,她真是膽子肥了,連中校都敢揩油……

  不過誰讓極品男這麼誘人,一不留神把自己的魂給勾走了。

  淡淡的汗味撲面而來,溫婉這才發現二十分鐘已經過去,方烈已經完成了早上的鍛煉,一邊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走到她跟前。

  她被那股濃烈的男人味給恍惚了一下,湊過去嗅了嗅,又圍著方烈轉了一圈。

  方烈對溫婉像小貓一樣到處嗅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很配合地站在原地任由她轉悠:「待會有什麼安排?給我五分鐘,先沖個澡。」

  「不行,」溫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整個人都湊了過來,雙眼發亮,一閃一閃地盯著他滿臉興奮:「就是這味道,等我記住了你才去沖澡。」

  方烈哭笑不得,難道香水師都這麼神經質,連洗澡都不讓的?

  溫婉直接撲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一邊嗅著,一邊皺眉嘀咕:「唔,再加一味麝香,紫蘇的量要小點,檀香加重一點……」

  因為兩人身高差異,溫婉幾乎可以說是吊在方烈的脖子上,兩腳在半空中晃悠。

  方烈索性伸手托住溫婉的臀部,把人穩穩地摟在胸前。

  溫婉想了又想,總覺得還缺少了一點什麼,眉頭皺得快打結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貼在方烈的胸前,身周全是他的味道,不由耳根一紅。

  「好了,你放我下來。」

  方烈沒動,低頭看著她笑:「我的味道,你都記好了?」

  雖說他重複的是溫婉剛剛說的話,可是從方烈嘴裏出來,卻有種難言的曖昧。

  溫婉鼻子一皺:「我是SK的皇牌香水師,任何味道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香水師最重要的,就是記住所有的味道,像是勾勒出一幅畫深刻在腦海中。每次提起,都能立刻調出來用。

  方烈俯身在她頸側一嗅,抬眼一笑:「溫小姐現在身上全是我的味道,要不要一起去洗洗?我記得香水師身上最忌諱的是有別的味道,混淆了溫小姐的判斷?」

  溫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男人居然把昨天自己說的話拿出來反將一軍,她真是小看方烈了。

  誰說軍人都是悶騷?

  方烈不但吻技一流,調情拈手就來,嘴巴還犀利得很。

  溫婉板著臉,咬牙切齒地說:「多謝中校的好意,如果一起洗再沾上你的味道,不是白洗了?中校的時間寶貴,就不必了。」

  伶牙俐齒,這是方烈對溫婉除了尤物外的第二個印象。

  溫婉站在廚房門口,發現了方烈又一個另一面。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全新出爐的中校先生熟練地煎荷包蛋,有點接受不能:「你……會煮飯?」

  「出外任務,必須自食其力,不過只會簡單的幾樣。」方烈關掉爐子,把兩份煎蛋放在飯桌上,又倒了一杯溫牛奶:「吐司在這裏,要加花生醬嗎?」

  溫婉還在震驚中,傻乎乎地點了下頭,等手裏被塞了兩塊夾著花生醬和煎蛋的吐司時,她才回過神來,用力咬了一口:「好吃。」

  不對,現在不是討論早餐好不好吃的問題。

  但是餓著肚子不能用最好的狀態工作,她三兩口把手裏的吐司吃完,猛地跳起身又溜到方烈身邊轉來轉去:「油煙味,還有食物的香味……」

  不同于在練拳時的剛烈鋒利,現在坐在飯桌前的方烈身上有股可以稱為家的溫暖味道。

  溫婉的眼神有點複雜,越是靠近這個男人,越是看不清。

  入行幾年來,這是第一次花了一天的時間還沒定下對方最適合的香水味道。

  這個男人就像戴著無數的面具,一次又一次不經意間地剝開,底下卻還有一層。溫婉就追著這一層層的面具,看到方烈不同的一面。

  方烈忽然伸手勾住溫婉的脖子,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嫩個感受得到。

  「做、做什麼……」溫婉嚇了一大跳,對上他俊朗的臉,十分不自在。

  唇角感覺到他的指尖輕輕一拂,方烈笑了:「這裏有花生醬。」

  說完,他把手指在嘴裏一含,溫婉的臉驟然漲紅。

  這男人道行太高了,她實在招架不住。

  香水師最忌諱的就是對客戶產生別的看法,主觀的思維絕對會影響嗅覺,繼而不能把最適合對方的香水配製出來。

  溫婉從來都能把自己當做旁觀者,一點點地觀察,然後思索配方,找出最適合對方的味道。

  現在,她開始有點不自信了。

  或許,自己該叫Andy換人,免得砸了SK的招牌?

  「……在想什麼?」方烈貼著溫婉的耳邊,見她雙眼無神,沉聲一問。

  溫婉無意識地回答:「想換人……」

  方烈眼神一閃:「換什麼人?」

  溫婉突然驚醒,尷尬地笑笑:「中校身居高位,以後又是軍方的代言人,我的手藝恐怕很難達到你的要求,公司裏還有更好的香水師,如果中校願意的話……」

  「哦?短短一天,溫小姐就覺得自己不行了?」方烈淡淡打斷她的話,直接把人放在腿上,視線逼近。

  溫婉惱火,你才不行,全家都不行!

  她深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點微笑。明知道方烈在用激將,她還真咽不下這口氣去放棄:「中校說的對,只有一天,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那麼剩下的幾天,就要打擾中校了。」

  「不打擾,」方烈單手摟著她的腰,微微一笑:「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麼?」

  「像平常一樣就行,我會把細節記下來的。」溫婉倔脾氣上來了,說不什麼都不願意認輸。

  這樣的極品客戶,入行幾十年的老人都不一定能遇上,千載難逢的挑戰她怎麼能輕易丟掉?

  剛剛肯定是被方烈的美色給唬住了,居然出現這麼荒謬的念頭。

  像往常一樣……

  溫婉沒想到方烈接下來居然會彈鋼琴!

  雖然一架黑色的鋼琴放在客廳,但她原以為不過是一個裝飾,軍人舞刀弄槍的,怎麼可能還會這種精細的藝術活。

  誰知道,方烈給了溫婉一個驚喜。不但會彈琴,還彈得相當不錯。

  完全扭轉了她對軍人以前的看法,比如粗魯,比如魯莽,比如粗俗,比如對藝術不屑一顧。

  彈鋼琴的方烈專注而投入,十指在黑白鍵盤上輕盈舞動,清脆柔和的琴音娓娓而來,動人心弦。

  美好的側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微微垂下的眼簾軟化了身上的剛硬氣息,眨眼間仿佛化身成為城堡中的英俊王子,紳士,多情。

  溫婉在旁邊兩眼發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方烈是她見過的最完美的樣本,如果能配製出屬於他最獨特的味道,自己的香水師生涯可以說是更上一層樓。

  還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超越!

  太美好了,太吸引人了,簡直是極品男人的典範!

  溫婉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把最適合的味道找出來,然後沖進辦公室通宵把香水配製出來。

  只是,怎麼樣才能把配方確定下來?

  溫婉煩惱的時候,一曲結束片刻,才發覺方烈悄悄靠近。

  她愣愣地抬頭,皺著眉頭問他:「拜託,中校先生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方烈低下頭,認真地想了一會:「……生孩子我不會。」

  他拉起溫婉的手,俯身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勾唇輕笑:「溫小姐在煩惱怎麼配製香水嗎?不如,我們現在先彼此深入瞭解一下?」

  彼此深入瞭解?

  溫婉瞪大眼,整個人都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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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探 戈 ...

  方烈施施然地打開音響,一手攬著溫婉走到客廳中央。

  慵懶悠揚的曲目漸漸響起,方烈斂了笑容,神色嚴肅,摟著她的腰壓向自己,兩人的身軀緊緊貼服在一起,不留丁點縫隙。

  曲目裏小提琴與口琴錯落有致,交織為激情洋溢的旋律。

  溫婉還沒反應過來,被方烈的臂彎帶著跳了幾步,才明白他所說的深入瞭解,原來是跳舞。

  這首曲是帕爾曼的《Por una cabeza》,委婉而激蕩,分明是探戈!

  作為香水師,對藝術的修養比常人要高。音樂、繪畫、化學,無一不精,最重要的是無邊的想像力,以及比平常人厲害的嗅覺。

  回過神來,溫婉不甘示弱,重心放在左腳上,揚起下巴,高傲的姿態,微微轉向左邊,身體緊緊貼向方烈的胸前。

  探戈以前是上流社會的貴族舞蹈,高貴、傲慢、曖昧,以及男女之間若有似無地挑 逗,對舞伴的欲拒還迎。

  溫婉抿著唇,腦海中重複著學過的探戈舞蹈,用心地跟上方烈的節奏,無論如何都不願輸給他!

  方烈看著懷裏的人,眼裏滿是倔強,小臉上的神色猶如是傲視一切的貴族女人。就算沒有奢華美麗的裙子,沒有漂亮璀璨的珠寶首飾,沒有引人注目的絕世容貌,溫婉依舊從容不迫,纖細的腰肢,因為運動微微熏紅的臉頰,紅潤的雙唇,以及胸前緊緊相貼的柔軟……

  隨著鋼琴明快的節奏,把曲目推向前,舞步越發激烈,溫婉感覺自己被縈繞在方烈濃烈的氣息裏,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她眯起眼,看來跳舞確實能深入瞭解到對方,或許以後再有個人香水的項目,自己能試一試這個方法?

  但是,能遇到方烈這樣的極品樣品,簡直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不一定會再有了。

  溫婉深吸了口氣,風琴舒緩的伴奏,說明曲子已接近尾聲。

  很久沒跳舞,她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大汗淋漓,卻驟然感覺輕鬆了許多。

  抬眼看向咫尺之外的俊臉,方烈的黑眸很亮,緊緊盯著自己的臉,眼裏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細碎的黑髮貼在他的額前,挺直的腰板,不拘言笑的臉,卻沒有溫婉想像中的沉浸、投入,甚至是激動。

  這人即使在如此曖昧的舞蹈裏,依舊能把持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流露出半點,不愧是冷硬的軍人。

  溫婉頓覺無趣,一曲將盡,沒有盡興的舞蹈總讓人有些遺憾。

  她心思一動,又傾身靠前了些許,與方烈的視線緊緊交錯在一起,兩人的臉頰幾乎要貼在一起,不過相差一厘,雙唇便要挨在一起。

  溫婉甚至能感受到方烈呼吸的氣息,溫熱的曖昧的噴灑在自己的臉頰上,留下似有若無的觸感。

  她的手從方烈的肩膀,隨著伴奏緩緩向後移下。一寸一寸,輕柔地滑過他的肩胛骨,然後在他寬闊的後背上遊弋,沿著脊椎一點點落在腰間。

  溫婉感覺到手心下的緊繃,嘴角一翹。另一手摁在方烈的胸膛上,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輕輕摩挲。肌肉的紋理清晰,她調皮地隔著背心用指尖打著圈,不意外地被方烈抓住手,阻止了她。

  方烈眯起眼,聲音低沉:「溫小姐,你是在玩火。」

  他用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溫婉好笑,唇角蕩起一絲狡黠的弧度:「方中校不是說我們彼此需要深入瞭解?」

  方烈看著她,緩緩低下了頭,找准那濕潤的雙唇便要吻下去。

  溫婉撇開臉,輕吻落在她的頸側。

  她抬手,指尖在方烈的臉頰上勾勒。一點一點沿著那俊朗的五官拂過,落在他的身上,目光似是欣賞,又似是邀約。

  方烈伸出手臂,學著溫婉的樣子,帶著薄繭的掌心在她圓潤的肩頭停了一下,便滑向瘦削的後背,以及纖細的腰肢。

  他的眼神漸轉幽深,沒想到只是一場舞,就讓自己驕傲的自製力出現一絲裂痕。

  方烈參加過無數的舞會,曾與各色各樣美豔的女人跳舞,甚至是敵方的女殺手,也從未試過這麼短的時間淪陷。

  這對於一個軍人來說,並不是好事。

  尤其是他,有了一個弱點,後果不堪設想。

  溫婉的背景早在她到來之前,資料就送到了自己手上。

  非常清白簡單的身世,循規蹈矩地讀書升學,畢業後承繼父業成為香水師,一直在香水業界有名的企業SK工作,憑藉努力和天賦成為一流的香水師。

  唯一的例外,私生活據說十分混亂,交往的男性頗多,基本上幾個月換一個……

  方烈當初還真沒看出,容貌清麗的溫婉居然是個情場殺手。

  不過,他喜歡。

  有挑戰的尤物,這才有意思。

  既然溫婉這個人沒有問題,方烈不打算委屈自己。

  每次任務都可能極為兇險,不一定能活著回來,所以他從不壓抑自己,留下遺憾。

  想到就做,方烈吻向溫婉的鎖骨,卻在下一刻被她輕輕推開。

  溫婉臉頰染上了一層緋色,面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方中校,曲子結束了,我們今天的深入瞭解也暫告一段落,你覺得呢?」

  方烈挑眉,不用想也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的。

  他一笑,手臂沒有放開溫婉,反而將她壓在胸膛:「那麼溫小姐又記住我現在的味道了嗎?」

  溫婉氣極,想要反將一軍,誰知方烈手段更上一籌,兩人硬是打了平手。

  不過她一向公私分明,也就大度地原諒方烈一次。

  溫婉認真地嗅了嗅,這種讓人耳紅心跳的味道算什麼……

  她瞥了方烈一眼,從極品身上,估計自己能配製出三四種不同的男士香水來。簡直抵得上自己一年內從其他男人身上得到的靈感,如果一直保持合作關係的話……

  溫婉自嘲地搖頭,立刻否決了這種想法。

  不說方烈是個軍人,隨時要出任務,光是行程的保密就不是她能過問的。再就是一個中校,有可能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女子,甘心做長期樣本嗎?

  不過既然遇上了,溫婉當然不會錯過了。

  她低頭思索了片刻,把味道牢牢記住在心頭,興奮得想要立刻沖到辦公室配製香水。

  這單生意沒有虧還大賺了,溫婉想到幾個配方出來,她一年都不用工作了,原來打算的旅行不但錢有了著落,還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繼續尋找其他極品男……

  她美滋滋地想著,看方烈就更順眼了:「我先回去配製樣本,明天下午帶過來給你挑一下,如果滿意的話香水配方就能暫時定下來了。」

  方烈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溫婉的想法,不由懷疑他的魅力居然降低了那麼多,自己在這女人眼裏除了樣本,還是樣本……

  溫婉在配製香水的時候最投入,恨不得化身三頭六臂,完全進入瘋狂狀態。這時候誰去打擾她,就得小心某人的連續炮轟。

  其他香水師和助理絕不敢在這段時間去打擾溫婉,就怕被暴躁的她給拍暈。

  唯一一個不怕死的人,只有總監Andy了。

  敲門持續了十分鐘,Andy很有耐性,直到溫婉一臉怒容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打開門:「都讓你別來打擾我,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小心點!」

  「還是這麼暴躁,一張漂亮的臉都不好看了。」Andy對這樣的情景見怪不怪了。每個香水師總有點怪癖,溫婉的咆哮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不過惹怒溫婉,這個得力屬下以後不幹活就是SK公司的損失,她還不至於做得太過分,簡單明瞭地告訴溫婉:「秦少來了,要求公司也給他配製一份個人香水,指名要你做。」

  「沒空!」溫婉皺眉,說完就要關門,被Andy叫住了。

  「他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買通了股東,小數服從多數,你推不掉了,我只能提早跟你說聲。」免得以後道?塗?,去大鬧一場就不好看了。

  溫婉怒了:「我手邊還有工作,怎麼可能再接一個,公司其他香水師都死了,沒有其他人選了嗎?」

  「其他香水師聽見你這話,估計想砍死你的心都有了。」Andy聳聳肩,一副「我也沒辦法」的表情:「我們就是打工的,老闆指名要誰幹活,就得照做。秦少的工作完結,你就立刻有三個月的長假,如何?」

  「成交!」溫婉挑眉,三個月的長假和秦興相比較起來,她絕對會選前者。反正她對秦興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又熟悉他的為人,配製香水的時間不多,忽悠住一段時間還是很容易的。

  「什麼時候開始?」

  「秦少體貼佳人,等你完成中校的香水後再找他不遲。」秦興要憐香惜玉,Andy不介意給他一個這樣的機會。反正錢已經放進口袋了,有什麼好怕的!

  Andy還想說什麼,眼前的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摸摸鼻子,小聲嘀咕:「性子還是這麼急躁……」

  Andy還想偷偷來問,某個中校大人的極品程度有多少。

  依照溫婉的習慣,如果中校的品貌沒達到高標準,她立刻就會推掉溜回來,甩手不幹。

  現在興致勃勃地開始配製香水,看樣子還想要連夜通宵,這位中校大人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可惜她是總監不是香水師,只能退而求次,看看秦興過下癮了。

  門內的溫婉一想到要跟秦興再次朝夕相處就頭疼,這男人真是陰魂不散,明明分手了,以前若即若離,現在就像牛皮貼一樣甩都甩不掉。

  那個湯燕當初說得天花亂墜,就差秦興跪著求她交往的樣子,轉眼兩個人就栓不住秦少了?

  不得不說,溫婉對這位第三者有點失望,對那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第四者更加是鄙視。

  一個比一個不如,該說現在的姑娘手段太差,還是秦興的品味越來越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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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6:45 |只看該作者
5、挑 選 ...

  看著辦公室裏堆滿的黑莓虧,溫婉嘴角微抽。

  她終於相信不是湯燕和第四者的道行不夠,而是秦興變態程度太厲害了!

  該死的,難道他就不知道香水師的辦公室,最忌諱的就是別的異味影響嗅覺,尤其是濃郁的花香!

  Andy幸災樂禍,倚著門偷笑:「秦少真有心,一大早就從歐洲空運了九百九十九朵黑玫瑰送你。」

  出動了三輛大貨車,十個送貨的小夥子,才把這些花送上來,秦興還真的很「有心」,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他又開始重新追求溫婉。

  溫婉瞥了Andy一眼,眸底裏含著一絲薄怒:「秦興胡鬧,你也任由他亂來?這些花會影響香水的品質,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她怒極,秦興不靠譜就算了,Andy也來插一腳,胳膊往外拐,實在罪大惡極。

  Andy無辜地聳肩:「不把花送上來,那些貨車就堵在公司門口。這一堆花不放你辦公室,難道丟別人那裏去?要是這樣,還真是不用做生意了。」

  溫婉也明白,這堆花丟在外面礙事,放在這裏就是禍害,誰也不願意接收:「我才知道,秦少的腦子不怎麼靈光,以前怎麼覺得他身上有點靈氣?」

  「那是你看到更優秀的極品了,秦少又算得了什麼?」Andy一手拂開肩頭的栗色捲髮,好奇地問:「方中校就這麼大魅力,居然讓你通宵達旦把香水樣本配製出來。除了第一年你家小叔叔之外,你很久沒這麼積極了。」

  溫婉皺了下眉,似是不願提起往事,卻不得不解釋一句:「那不是我叔叔,是我父親的同事。」

  「反正比你父親小不了幾歲,叫叔叔也是應該。」Andy一直不明白溫婉怎麼對這位小叔叔那麼排斥,每次一提起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卻又總是辯解。

  隱約猜到了一些,Andy不打算繼續刨根問底。

  「秦少你打算怎麼辦?他的無聊程度完全和家底有的一比,估計以後麻煩不斷。」

  「我待會就打電話給他,讓秦興少來搗亂。」溫婉嗤笑,秦興大張旗鼓,要的不就是她主動去找他。

  「秦少現在是我們公司的大主顧,你別太過分了。」Andy的話很有保留,稍作懲戒,她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我知道分寸的,」溫婉點頭,秦興這個人最好面子,溫柔又多情,她一個人招架不住,還不如多找幾個幫手。

  至於幫手人選,她早就心裏有數了。

  溫婉的目光轉向那堆還帶著清晨露水的黑玫瑰,在她眼裏,這堆東西除了發出一股濃郁的香味外,還帶著「奢侈品」三個字。

  「找人把這些花處理掉。」

  Andy挑眉:「這麼多花你打算怎麼處理?丟垃圾場未免太暴殄天物,送人的話,估計人手一束都分不完。」

  溫婉好笑,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說:「子公司不是打算發展周邊產業?這麼多的原料,做香薰、花包、玫瑰醬,什麼都行,只要把東西趕緊從辦公室裏清出去!」

  她是受夠了,自己是香水師,嗅覺非常靈敏。這麼多的花堆在一起,原本清淡的花香都變成惡臭,讓人掩著鼻子快呼吸不上來。

  Andy眼底閃過一絲贊許,打了個電話交代好,便笑了:「分公司的經理看來要笑得眯起眼了,空運費省了,這批上等的黑玫瑰原材料費也省了,這個月的業績不好才怪。」

  想必,分公司經理已經想給秦少弄個長生牌,燒香拜幾回了。

  溫婉對秦興毫無興趣,好不容易恢復嗅覺,把樣本整理好,精神奕奕地準備出發見方烈,卻被人攔在了公司門口。

  她定睛一看,正好,幫手不用叫自動上門來了。

  湯燕氣勢洶洶,她跟秦興在同一間公司,馬上就收到消息秦少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給溫婉。

  她跟著秦興兩個月,收到的珠寶首飾不再少數,卻從沒被這樣大張旗鼓地示愛過,心裏很難平衡。

  裝柔弱是湯燕最擅長的,跟溫婉硬碰硬,誰知道這女人會耍什麼狠手段?

  湯燕先發制人,瞅著溫婉眨眼間就落下淚來,楚楚可憐:「溫小姐,你何必逼人太甚,又糾纏秦哥……」

  溫婉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勉強穩住心神,免得還沒開始就想到角落吐一下,愣是掐著大腿擠出一滴鱷魚淚:「湯妹妹怎麼不明白,秦少送的不是花,而是做給洪妹妹看的。」

  她終於知道那天的第四者,紅衣女子姓洪,難怪那麼喜歡紅色衣服了。

  湯燕臉色一變,秦興有多花心,她是親眼目睹的。

  一間公司裏的未婚女同事,沒幾個是不喜歡秦興這個太子黨的。

  畢竟秦興一向是個大方的,只要攀上他,收貴重禮物都收到手軟。再加上英俊溫柔,這樣的男人帶出去比香奈兒還有范兒,湯燕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才讓秦興注意到自己。

  誰知前後還不到兩個月,姓洪的女人就黏上來,讓秦興慢慢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現在又來這麼一手,恐怕秦興是想跟她分手了,卻借用了溫婉來讓自己知難而退!

  這招數不用想,肯定是姓洪的女人吹枕邊風給秦興的,要不然以秦少的為人,怎麼可能眼看著溫婉和湯燕兩敗俱傷,最後便宜了別的女人!

  湯燕越想越是不對勁,收起了眼淚瞥了過來:「溫姐姐,姓洪的欺人太甚,怎麼能這樣對你?」

  她會裝,難道溫婉就不會嗎?

  溫婉伸手擦了擦眼角莫須有的眼淚,啞著聲音委屈地說:「確實太過分了,那麼多花丟進辦公室,把樣品都毀了,讓我今天拿什麼去交差?」

  湯燕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溫婉倒楣,聽說她的香水樣本被那些花弄壞了,偷偷忍著竊喜,憋著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溫婉睨了她一眼,接著又說:「不過洪小姐幾句話,就讓秦少從歐洲空運這麼多黑玫瑰,下一次不知道……」

  湯燕的臉上立刻沒了笑容,沒了剛才的幸災樂禍。幾句話就讓秦少空運高昂的黑玫瑰回來,還只為了做戲挑撥兩人。這次不成功,下一次還不知道耍什麼花招。

  不能被動挨打,得先下手為強!

  湯燕又打聽了兩句,知道溫婉直接把花丟出公司,馬上心花怒放,立即把她拉入自己的戰線,興沖沖地奔回去,準備摩拳擦掌對付那個姓洪的。

  既然溫婉完全沒了威脅性,對付姓洪的就是重中之重了!

  多了兩個幫手纏住秦興的注意力,免得他再做無聊的事,溫婉的心情很好,到了方烈那裏,嘴角還噙著一抹愉悅的笑容。

  「什麼事這麼高興?」方烈一身灰色長袖家居服,眼神漫不經心地看了過來。

  「解決了一個麻煩,值得慶賀。」溫婉懶得再提起秦興的事,低頭從小箱子裏小心翼翼地取出幾個樣本:「這是我昨晚通宵做出來的,一共四個,中校看喜歡哪一種?」

  方烈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分給茶几上的香水樣本,而是直直地盯著溫婉,面無表情:「拿過來。」

  溫婉蹙眉,中校大人看來今天心情不怎麼好,她得小心對付了。

  單手托著指頭大的小瓶子走過去,她低聲介紹:「這是香根草為主,味道粗狂,比較古典,是最傳統的香水類型,有種讓人舒適的安全感。」

  方烈就著她的手低頭一嗅,微微皺眉。

  這是表示不滿意了,溫婉從善如流地拿出第二瓶:「這是以麝香和檀木香為主,最適合中校這樣含蓄內斂、神秘又陽剛的男士。」

  方烈挑眉,長臂一伸,直接把溫婉扯到懷裏緊緊摟住:「溫小姐今天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的甜,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溫婉沒看出這人有「受寵若驚」,她才是被「驚」到的那一個好不好!

  她心跳如鼓,剛才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小樣本摔了。這是四種香水裏自己最喜歡,也覺得最適合方烈的一種。

  如果打碎了,溫婉今晚又得重來,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溫婉無視他古怪的舉動,直奔主題:「看來中校是滿意這種味道?如果定下來,一個月就能出成品,讓中校更加魅力四射。」

  「如果我不喜歡?」方烈盯著她的雙眼,直接抬杠。

  溫婉心裏咒罵,臉上仍表現出最職業最完美的笑容:「SK公司一向以顧客為重,一定會不斷嘗試,做出令中校滿意的香水。」

  「很好,」方烈頓了頓,又說:「希望溫小姐說到做到,別到時候三心兩意,反而讓我的香水變成了九流的玩意兒。」

  「絕不可能!」溫婉瞪大眼,一臉不忿。方烈這是懷疑她身為香水師的職業操守,說什麼都不能被她小看了。

  「今天開始我會把辦公室搬過來,以便隨時有靈感,配製出適合方中校的香水味道。」

  「客房已經收拾好了,你看缺了什麼寫出來,待會就讓家政去買。」方烈不在意地站起身,睨了眼溫婉咬牙切齒的表情,明顯含著一絲微笑走向健身室。

  溫婉在他背後偷偷做了個鬼臉,誰知方烈像是後背有眼睛一樣,忽然轉過頭,愣是嚇了她一跳。

  「對了,SK公司的人一個小時後會把你的東西直接送過來,不用再回去跑一趟了。」方烈說完,施施然地進了健身室。

  直到他關上門,溫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裏有種被人耍著玩的惱恨。

  這男人原來先斬後奏,早就跟公司商量好她搬過來的事,等東西要送過來了,自己這個當事人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

  不用說,這肯定有損友,也就是總監Andy的推波助瀾。

  要不然香水配方那麼隱秘的事,竟然敢在雇主家裏配製,可見方烈的後臺有多硬,公司對中校的身份有多放心。

  也是,以方烈中校的身份,根本不屑於偷取香水配方去賣,也不可能讓普通宵小進來偷東西。

  但是,溫婉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任誰自己掉進一個別人早就挖好的坑,也不會開心到哪里去。

  她眨巴著眼,盯著健身房,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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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毒 藥 ...

  溫婉雖然畢業後入行不久,其實在家裏從小時候就跟著同是香水師的父親偷師,香水已經玩得極為純熟。

  香水既可以變成增加魅力的小東西,也可以變成折磨人的小玩意兒,她對此更是知之甚深。

  SK公司的員工效率一向很高,一個早上就把辦公室所有的用具搬過來了,香料也帶了不少,在客房裏擺得整整齊齊,根本不用溫婉插手。

  她把自己關在客房裏搗鼓了一下午,賊笑著盯著手上的試管。

  哼,歷來耍自己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晚上方烈再次進了健身房,溫婉作勢要繼續在客房裏調配香水,卻在十分鐘後溜進了隔壁的臥室。

  事情比想像中要順利,她把試管裏的東西往洗手間一倒,拍拍手笑眯眯地轉身就要走,眼角卻瞥見了書桌上的一份檔資料。

  溫婉的好奇心一向不重,尤其是方烈身為軍人,他房間裏的資料很有可能是軍方的機密,看了之後就得小心被人滅口。

  她摸摸脖子,為了小命著想,還是把好奇心收起來。

  只是溫婉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居然在文件的最上面看到「秦興」兩個字。

  她愣了一下,秦少什麼時候得罪軍方,還是說惹到了方烈?

  不管怎樣,秦興的事跟自己毫無關係,溫婉懶得刨根問底,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準備開溜。

  誰知她一頭撞入方烈結實的胸膛上,這人身上沒有一點汗味,顯然一直在這裏等著自己,早就發現了溫婉的小動作。

  「我還不知道,溫小姐對我的臥室這麼感興趣,特地跑進來參觀?」

  方烈挑了下眉,伸手就把人緊緊攬在懷裏,俯身貼在她的耳邊低語:「還是說,你是來等我的?」

  溫婉有點心虛,硬著頭皮瞪了他一眼,矢口否認:「我只是好奇你的臥室跟客房有什麼不同,現在看過了,才發覺你這人沒有一點情趣,房間都弄得黑漆漆的,傢俱瓷磚是黑的就算了,連床單也是黑的!」

  這人到底有多喜歡黑色,房間裏滿眼的黑,冷冰冰的實在讓人不舒服。

  「哦?」方烈語調一挑,讓溫婉心下一跳:「但是溫小姐未得我的允許就進房間,是不是該作出一點表示?」

  「我道歉,可以了吧?」溫婉嘟嘟嚷嚷的,掙扎著要推開方烈,可惜小貓一樣的拳頭對他來說毫無作用。

  「沒有誠意的道歉,我不接受。」方烈單手就把溫婉的雙腕束縛住,扭到身後,壓在門上。

  溫婉吃了一驚,抬頭看向他:「你想做什……麼……」

  方烈的視線從她的眉眼間掠過,眉梢、眼睛、鼻尖、雙唇、鎖骨,溫婉仿佛感覺這目光有了質感,炙熱得像是灼燒著自己的皮膚。

  他的臉近在咫尺,黑漆的雙眸緊緊鎖住自己,溫婉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被方烈濃郁的氣息熏得一陣昏眩。

  溫婉甩甩頭,試圖拋開方烈營造出的曖昧:「你調查秦少?」

  方烈掃了她一眼,身子前傾,把溫婉牢牢鎖在他的懷裏與門板之間:「你偷看我桌上的資料了?」

  「你把檔放在書桌上,原本就是想讓我看到的,不是嗎?」溫婉不傻,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輕易地闖入他的臥室,又恰好能發現桌上的機密文件,絕對是方烈授意的。

  要不然,他這個中校的名銜真是名不副實了。

  「你接了秦興的單子,」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篤定,顯然是明知故問了。

  溫婉撇開臉,避開方烈咄咄逼人的視線:「公司的安排,我沒辦法拒絕。」

  「所以,你會像對待我一樣對待秦興?」方烈又靠近一分,雙唇似有若無地貼在她的頸側,因為說話時不時擦過皮膚,引來一片瘙癢與戰慄。

  溫婉退無可退,不悅方烈的逼問。這是SK公司的股東做出的決策,她只是一名員工,就是名氣再大,依舊是下屬。再加上秦興的善解人意,沒有打斷這次的項目,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溫婉挑眉一笑:「怎麼,方中校不高興了?因為公司不在乎這個專案讓我同時進行兩份工作,還是在意秦少和我以前的關係?」

  秦興在方烈眼裏什麼都不是,只是出於安全考慮,不但調查了溫婉,也將她最近接觸的人都一一查明。

  這是例行公事而已,雖說方烈還沒把溫婉放在心上,但也容忍不了這女人與自己曖昧不清,卻又去勾搭以前的情人。

  溫婉當他是什麼人?

  見方烈沉默,溫婉反而一怔,掙脫他的桎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吧,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溫軟入懷,方烈自然不會拒絕,低頭吻上她的唇,輕輕一觸,便被溫婉推開了。

  「一周的時間所剩無幾了,香水的配方還沒定下來,這件事先到此為止,OK?」

  方烈定定地看著她,看得溫婉心悸:「怎麼了?」

  「你身上的味道跟以前不一樣,換了什麼?」

  溫婉暗罵一句,這男人的鼻子怎麼跟香水師有的一比,這麼小的一點差異居然聞出來了!

  「偶爾換一換味道,也沒什麼不好。」她正找理由借機離開,被方烈一手擒住手腕。

  溫婉知道溜走的時機已經遲了,惡作劇被發現了。

  「這是什麼東西?」方烈感覺渾身不受控制地發熱,尤其某些地方更為強烈,連他一向驕傲的自製力都快壓抑不住。

  「公司新出的香水,我加重了某種劑量……」溫婉本來想捉弄人,可惜現在被當場抓包,臉色訕訕的。

  方烈睨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問:「解藥在哪里?」

  「沒解藥,」溫婉說完,手腕一痛,立刻妥協了:「在洗手間,你進去就沒事了。」

  方烈半信半疑地瞅了她一眼,索性把人拉入洗手間:「你居然會配製這樣的東西?」

  「香水可以悅人,也可以害人,要看怎麼用了。」溫婉破罐子摔瓦,現在反而坦然了。反正只是小小的惡作劇,方烈很快就能恢復。

  方烈一愣,臉色忽然很難看:「你的意思,香水也能變成毒藥?」

  「當然了,」溫婉看他神情一變,有點奇怪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沒想到……」方烈輕輕籲了口氣,在洗手間站了一會果然恢復了。

  不過,他沒打算輕易饒過身邊這個小女人。

  暗算自己的人,從來沒有全身而退的……

  溫婉被方烈的眼神一瞄,有種被跌入冰川中的感覺。

  她一時意氣的結果是,惹怒了這個最年輕的中校先生。

  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溫婉僥倖地想,軍人的素質應該不會太為難自己一個小女人吧?

  可惜溫婉想錯了,方烈從來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他一手擒住溫婉的手腕,眯起了眼:「對付雇主,你是不是該作出點補償?」

  溫婉皺眉,反唇相譏:「身為資深軍人,被我一個普通人暗算到,算不算是能力不足,需要重新訓練?」

  還是第一次有人面對他的冷臉毫不改色,反而不客氣地一再反駁。

  方烈唇角一彎,真是有趣。

  溫婉看著他的淺笑,後背一冷。

  但是她依舊不甘示弱,盯著方烈擒住自己的手腕不高興地指責:「中校先生身手不凡,卻對付我一個弱女子,這是身為軍人該做的事嗎?」

  伶牙俐齒!

  方烈也明白,現在用武力鎮壓,只會讓溫婉反感,而且還證實了她說的話,軍人還不屑于以暴制暴,尤其是對這麼個普通的女人。

  他放開溫婉,就見她揉著手腕咬牙切齒,看來疼得不輕。

  方烈知道自己的腕力,剛才一激動,確實有點粗魯,但是他不打算先低頭。這女人敢在他的屋裏暗算自己,如果不給溫婉一點教訓,說不準會有第二次。

  「這件事,我會如實反映給SK公司。」

  溫婉詫異地抬頭,她以為方烈已經妥協了,居然是以退為進,沒用武力,反而是文鬥。

  跟公司報告,她今年的獎金哪里還有剩!

  「你……卑鄙!」

  方烈雙臂抱胸,倚在門邊垂下眼簾,輕飄飄地反問:「在別人的房間偷偷惡作劇,誰更卑鄙!」

  溫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憤憤地扭頭,這回合她竟然又輸了。

  「……你想怎樣?」

  方烈眼神一沉,板起臉問:「如果你不想我告訴SK,那麼真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分明是赤裸的威脅!

  溫婉就算不忿,可是敗者為寇,她勉為其難地蹙眉:「中校先生無所不知,居然有事要問我?」

  「這個問題,只有你能回答。」方烈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漸漸逼近,有種壓迫性的氣勢。

  溫婉愣了愣,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方烈走到她的跟前,俯身,雙眼漆黑明亮,蘊含了無數的情緒一掠而過,讓人看不清楚。

  「你的那位小叔叔……」

  溫婉一聽,驟然變了臉色。

  「被譽為鬼才香水師的文軒,他的『Ghost』香水配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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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7:14 |只看該作者
7、對 峙 ...

  溫婉滿臉憤怒,已經兩年了,這些人還不放過她的小叔叔嗎?

  「你們夠了,文軒已經失蹤了,警方到現在都沒找到他,你們還糾纏這個問題做什麼?」

  她因為氣憤,胸口起伏不斷:「Ghost是小叔叔最後的傑作,配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不過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的。」

  方烈顯然對她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中,卻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機會:「這個配方對我很重要,文軒失蹤前與你來往最頻密,就算你不知道完整的配方,也不能猜出其中的用料。」

  只要知道香料都是什麼,有軍方的精英在,方烈就不信會配不出完整的Ghost來!

  「你們究竟要Ghost做什麼?」這是文軒的心血之作,也是他香水師生涯中最後的一個出色傑作,溫婉絕不容許有人踐踏文軒嘔心瀝血做出來的香水!

  「我無可奉告!」方烈皺起眉頭,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溫婉冷笑:「你不告訴我,是心裏有鬼吧?軍方想用Ghost送給敵方害人,作為最不易察覺的王牌武器嗎?」

  方烈的視線在她憤恨的臉上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光芒:「看來,溫小姐對Ghost很瞭解,甚至知道了它最終的用處。」

  「胡說八道!」溫婉才不會傻乎乎地跳進方烈的語言陷阱,想套她話,門都沒有:「Ghost只是一種香水,可能特別一點,又是小叔叔失蹤前最得意的傑作,也僅此而已。我不明白的是,軍方怎麼一直揪著這個不放。」

  兩年前文軒失蹤,軍方和各派的人一次次地上門找溫婉的父親溫明,只因為兩人是多年的好友。溫明一再搖頭表示不清楚文軒的行蹤,但是軍方顯然不信,還派了人盯梢。

  整整一年,軍方才終於放棄了,但是監視溫明並沒有放鬆。看來,雖然暫時放棄,但文軒的行蹤,所有人都認為只有溫明有可能知道。

  溫婉就想不明白了,小叔叔配製的那款名為Ghost的香水,怎麼就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

  現在找不到文軒這個人了,軍方又開始轉移到配方上面嗎?

  「配方我和父親都不可能知道,雖然是知交好友,但是身為香水師的操守還是有的,就是絕不會干涉其他香水師的配製,尤其是不會偷看別人的配方!」

  方烈挑眉,對溫婉的回答沒有在意。

  他早就明白,這麼輕易從溫婉口中得到答案,那答案只能是假的。

  現在她不說,方烈反而覺得有了五成真。

  至於剩下的五成,就得繼續看溫婉的表現了……

  方烈上身前傾,緊緊貼著溫婉把她壓在門上,兩人之間不留半點縫隙。

  「你的心跳在加速,脈搏比平時的節奏要快。溫小姐在緊張,可能還有點害怕,這是為什麼?」

  溫婉瞳孔一縮,沒想到方烈的感覺這麼敏銳,短短幾秒就能把她透視得清清楚楚。她還是大意了,這個人不是普通的軍人,而是中校。

  這麼年輕的歲數當上中校,絕不會是泛泛之輩。

  但是將來兵擋,水來土掩,溫婉從來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

  她下巴一抬,眯起眼掃向緊貼著自己的方烈:「中校不惜犧牲自我,使出美男計,這樣秀色可餐,我又怎麼能抵擋?心跳加速,脈搏節奏加快不是應該的?」

  方烈笑了,嘴角微微向上彎起,瞬間柔和了他方才冷凝的五官,笑意甚至滲透到眼底,有種難言的風采。

  「多謝溫小姐的讚賞……不得不說,你的口才令我刮目相看,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就當方中校是在誇獎我,謝了。」溫婉也笑,從容不迫,絲毫不懼。

  「我比較好奇的是,詢問關於小叔叔Ghost的事,是軍方的意思,還是中校個人的?」

  方烈沉默了一會才回答:「自然是我私人的疑問,與軍方無關。」

  溫婉挑眉,算是接受了他的答案。

  方烈不可能說謊,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和小叔叔因為某些原因有所牽扯。

  可是文軒從來沒提起過方烈,溫婉心裏很清楚,那些很可能只是她的猜測……

  「不管怎樣,方中校不會想用暴力審問我吧?」

  方烈退開一步,離開溫婉半步的距離,微微一笑:「溫小姐說笑了,身為軍人又怎麼會對一位美麗的女士隨便動手?」

  「只是……」

  溫婉剛要點頭,卻聽見了他的轉折,目光對上方烈的雙眸。

  「如果溫小姐以後得知關於文軒先生的消息,可否透露給我知道?當然,這不是命令,也不是要求,只是一個關於我個人的請求而已,可以嗎?」

  「我儘量,」溫婉微不可見地頷首,垂下眼簾,看不清她的神色。

  方烈會這麼說,自然是清楚她以前和小叔叔之間的事,這讓溫婉有種被人剝掉所有的衣裳,清楚地暴露在人前,完全沒有任何私隱的惱怒感。

  溫婉確實曾經迷戀過文軒,這位父親的好友,業界裏有名的鬼才香水師。他長得不夠高大,不夠英俊,為人不夠溫柔,不夠體貼,一心一意沉浸在香水的配製中,連身邊人都十分忽略。

  但是溫婉喜歡文軒對香水事業的熱忱,喜歡他的執著,他無盡的想像力和創造力。

  這是她奮鬥的目標,也是自己未來的憧憬。

  可惜兩年前,文軒消失了,從此之後溫婉再也沒見過他,也再沒遇上一個令她心動卻又舍不下的人。

  文軒是溫婉的初戀,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拔了很痛,不拔卻又埋在胸口深處,時不時發疼。

  可是文軒不在了,這些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她的生活,一再提起那個人,一再擾亂她的心思,攪亂她的思緒。

  溫婉的額頭抵在門板上,輕輕歎了口氣:「以後,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文軒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天使,卻也是自己心底最沉重的傷。溫婉不願意再被翻出來,獨自一人細細品味那種疼,更不想一再陷入負面的情緒裏不能自拔。

  方烈沒想到提起文軒,溫婉的反應會這麼大。

  那樣的憂傷,那樣的惆悵,那樣的痛苦,溫婉的臉色很不好,挨在門邊的身子顯得那麼單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開去的脆弱。

  方烈伸出手,在半空中一頓,最後落在溫婉的肩頭,感覺到掌心下微微的抖動,直接把人攬在懷裏,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我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溫婉靠在他懷裏,略略垂下頭,臉頰貼在方烈的胸膛上,似是在掙扎,又仿佛在沉思,半晌才開口:「他是個自私的人,卻又有著非比常人的才華。」

  這是文軒的值得慶倖的,也是悲哀的地方。

  方烈從身後緊緊摟著溫婉,再沒有說話。

  溫婉靜靜地靠在這個人懷裏,感受著臂彎的力度和胸膛的溫暖,放任自己沉迷在這樣海市蜃樓般的溫柔之中……

  關於文軒的話題,到此結束。

  方烈沒再提起,溫婉也完全當作從沒聽過一般,只是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奇怪。說是靠近了,卻又啞然而止,說是疏遠了,卻心有靈犀,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溫婉沒有理會這樣的改變,她把自己鎖在客房裏,盯著桌上的香料和用具發呆。

  她托著下巴,雙眼無神,完全沒了平日的靈動。

  Ghost的配方,其實溫婉是比她父親還要清楚的。

  因為這種香水,是她偶爾提出的一個荒謬的想法,被文軒採納做了改進而成,所以文軒並沒有避開自己來配置。

  原來文軒想要把這款香水取名為「毒藥」,被溫婉出聲阻止了。

  她沒有告訴這位小叔叔,這款香水的想法,其實一開始是從文軒身上得到的點子。

  那種清清淡淡、細水流長的暗戀,隨著時光一點點地加深,然後匯流成河,濃郁得令人沉迷。即便沒有結果,卻依舊義無反顧……

  這便是Ghost,溫婉心目中對文軒所有的感情凝聚而成的一款香水。

  可惜,文軒看到的只是Ghost的出色,它的與眾不同,卻看不見溫婉埋藏在心底的情意。

  所以,溫婉放下了。

  既然不能與文軒在一起,能成為與他並肩的香水大師也是不錯的選擇。

  Ghost的配製很成功,這款獨一無二的香水受到高端人士的青睞,最後被一個金主買斷,成為私人香水。

  可惜這名雇主卻在用了這款香水後,不到一周的時間便香消玉殞,警方甚至查不出一絲一毫的死因,引來媒體極大的關注。

  然後變成了醜聞,各大報章雜誌強烈抨擊文軒的Ghost,把它比喻為洪水猛獸,一種無形的殺人兇器。

  可想而知,對香水重于生命的文軒來說,這是最狠的打擊,完全令他崩潰……

  單單一瓶香水就是兇手,溫婉怎麼都不會相信。

  肯定有人在背後操縱,讓文軒身敗名裂。

  文軒多年來獨自佔據大部分的香水市場,早就令很多人不滿。那些沒有能力的人,不知道多少在妒忌他,想要將他拉下馬。

  溫婉進入香水行業,一來為了自己的夙願,二來……便是查找那起命案的關鍵。

  接下方烈的單子,也有這個念頭。

  可惜沒從方烈口中套出什麼,反而被他緊追不捨,刨根問底。

  如果不是溫婉聰明地示弱,再問下去,她很可能會暴露自己……

  溫婉敲打著桌面的指頭一停,嘴角忽然一彎。

  除了那個死去的雇主,Ghost的味道只有文軒、Andy和她聞過,即使做出一摸一樣的香水,別人也分辨不出來。

  她心中驟然閃過一個主意,或許自己可以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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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7:26 |只看該作者
8、想 念 ...

  溫婉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一日一夜,直到天亮時,卻盯著桌上的試管略略出神,手指無意識地交纏在一起,心裏疑惑:真的要這樣做嗎?

  試管裏金色的液體,和當年一模一樣。

  在溫婉的心底,就早把Ghost的配方記得一清二楚,沒有絲毫偏差。

  只是,為了洗脫小叔叔身上的罪名,真的要把香水送給方烈?

  溫婉一直不相信,當年的命案和Ghost有關,但是口說無憑,需要證據。如果方烈的個人香水是Ghost,他又平安無事地度過一段時日,那麼所謂的謀殺證詞將會不攻而破。

  可是,如果這款香水真的不會對方烈有任何的影響?

  溫婉是堅信Ghost只是一款普通的香水,她擔心的是一旦有人發現Ghost在方烈手裏,會不會對他造成莫大的麻煩?

  她遲疑了一下,眼神卻漸漸堅定。

  為了小叔叔,溫婉做一回這個卑鄙小人又如何?

  以後等洗脫了罪名,她好好報答方烈就是了……

  「這是最後選出的味道,方中校覺得怎樣?」溫婉在第二天拿出香水,遞給了方烈。

  方烈低頭一嗅,神色淡淡的,似是對香水的味道沒有任何感覺:「為什麼會挑這個味道?」

  「這是我認為最適合方中校這樣人中之龍的味道,」溫婉面不改色,自然而然地拿出想好的托詞,眼也不眨地胡扯。

  方烈挑了挑眉,卻好奇:「這個似乎不是溫小姐之前拿出的四種之一?」

  該死的,這男人鼻子那麼靈敏做什麼!

  溫婉心裏腹誹,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經過跟中校的深入接觸後,我認為這種香味更能體現中校的個人魅力。」

  「很好,辛苦溫小姐了。」方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畢竟對於香水他是一知半解,比不上專業人士。

  看他不再刨根問底,溫婉偷偷送了口氣,低聲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一周的時間還沒過,我能繼續住在這裏嗎?」

  方烈一笑:「看來溫小姐很喜歡這裏?那是我的榮幸。」

  被他揶揄,溫婉尷尬地有點臉紅,硬著頭皮說:「雖說香水出來了,但是中校試用過後,前味、中味、後味都會不同,不只是現在聞到的味道,所以……」

  「所以,溫小姐打算繼續留在我身邊,分辨這幾種味道是否適合我,又或者我是否喜歡?」

  方烈很上道,溫婉連忙點頭。

  「那大可不必,我相信溫小姐的職業操守和能力,要不然SK公司和軍方不會指定你來做。」

  溫婉咬牙切齒,這男人為什麼這時候偏偏要跟她對著幹?

  溫婉想了想,低下頭,故作扭捏地說:「短短幾天和中校相處,實在不捨得這麼早就離開。」

  方烈眯起眼,嘴角微彎:「所以溫小姐還想繼續跟我深入瞭解?」

  他把「深入」二字咬得很重,顯得有些曖昧不清。

  溫婉為了得到真相,決定豁出去了!

  她上前伸臂摟住方烈的脖子,仰起頭貼了過去,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眼睛微眯,若有似無地拋了個媚眼:「漫漫長夜,中校獨自一人不會覺得寂寞嗎?」

  方烈順手攬住溫婉的細腰,對她的投懷送抱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溫小姐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溫婉心下一動,這人居然吊自己胃口,不由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方烈下意識地緊繃身體,就像是蓄勢待發的黑豹,訕訕地收回手。她總是忘記,眼前的方烈不是秦興,而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軍人。

  「可惜,我得出任務了,軍令如山。」方烈看著懷裏的人一臉怔忪,似乎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理由被拒絕,不由微微一笑:「等我回來了,再請溫小姐到家裏小住?」

  等方烈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天知道香水會落在誰的手裏,溫婉也看不見最後的效果。

  而且,以方烈的為人,他出任務很可能就把香水鎖進保險櫃裏,別說用了,連看都不會再看一眼。

  溫婉不由急了,Ghost是小叔叔畢生的心血,絕不會落入其他人的手裏。而洗清他罪名的機會,很可能只有這一次了!

  「中校待會就要出發了,不會這麼急,連一晚都不留下?」溫婉側身又貼近一分,身體幾乎要揉入方烈的懷中,一手在他胸口慢吞吞地摩挲。

  她就不信,這個男人會是柳下惠,不為所動!

  方烈抓住溫婉搗亂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落下一吻:「確實不急在今夜出發,溫小姐想現在試一試嗎?」

  溫婉以為他說的是香水,連忙點頭:「好,立刻就試。」

  方烈目光一閃,眼底的笑意一掠而過。

  等溫婉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密密地封住了自己的,舌尖更是撬開了她的唇舌,登堂入室,攻略城池。

  炙熱兇猛的吻,溫婉登時懵了,被吻得頭昏腦眩,只感覺到唇上的熱量,仿佛是一團火,燒到自己的胸口上。

  她輕輕喘息著,眼看方烈細碎的吻從自己的耳尖落到頸側,漸漸往下,一手還飛快地解開了上衣的紐扣,不由慌亂,手足無措地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中校要試的……難道不是香水嗎?」

  方烈勾起溫婉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一記,唇線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再好的香水,又怎麼比得上溫小姐?」

  溫婉聽見他直白的讚美,不過拘謹一笑。

  跟秦興這個口甜舌滑的花花公子相處了幾個月,對甜言蜜語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免疫的程度了。說起來,秦興也就嘴上功夫厲害,能把女人哄的恨不得掏心掏肺。

  可惜秦興的對象變成溫婉,簡直是對牛彈琴,完全沒一點效果。

  方烈雖說身手了得,心思慎密,又懂得透視人心,卻也比不上秦少在花花世界裏片葉不沾身的經驗,更是不可能打動溫婉的心了。

  「多謝中校的誇獎了,只是這香水卻是通宵配製出來的,難道中校就不願意試上一試?」

  「溫小姐果然是香水界的癡人,心思全在這裏了。」方烈反手把香水瓶子拿在手裏,滿臉無所謂的表情。

  溫婉裝柔弱不是第一次了,腦袋靠在他的肩頭,輕聲說:「每瓶香水都像是我的孩子,怎麼能不重視?」

  方烈被她說動,把香水瓶子打開,低頭問她:「要怎麼用?」

  溫婉喜形於色,急忙結果小瓶子,單手就撩起了他的上衣,被方烈堪堪拉住:「要做什麼?」

  溫婉茫然地抬頭,才想起她剛剛的舉動太豪放了,把方烈驚到了,不由笑著解釋:「香水噴在皮膚上,持久性更好,尤其是這款香水,味道會久一點,不會有雜質。」

  方烈挑眉,算是接受了她的說法,鬆開了手。

  溫婉趁機在他胸口上撫了一把,這才把香水均勻地噴灑在方烈的胸膛上,意猶未盡地把上衣扯下整理好。

  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熟悉的味道讓她差點紅了眼圈。

  兩年了,小叔叔最得意的作品重現,不知道會引起多少腥風血雨。只是,溫婉不後悔……

  「已經好了?」見她不做聲,方烈嗅著身上清淡的味道,倒是不太排斥。

  溫婉低著頭,生怕他看見自己的神色:「嗯,味道會持續八個小時。」

  她對方烈有些愧疚,心裏想著要補償他,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抱著方烈,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

  方烈手臂一緊,摟著她的肩膀便進了臥室。

  剛剛踏進,他便把溫婉壓在牆上狠狠吻了下來。

  溫婉配合地仰起臉,微微眯起眼,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嫵媚和誘惑。

  隨著衣服地脫落,柔白的皮膚一寸寸顯現出來。

  方烈帶著繭子的手心一一拂過溫婉的皮膚,感覺到皮膚下微微的戰慄。

  溫婉摟著他的脖子躺倒在床上,看著方烈上身的六頭肌,覆上後能感覺到肌理下蘊含的結實和力量。加上他皮膚上似有若無散發出來的香味,她仿佛沉浸在過去中,眼前人的臉孔逐漸變得模糊。

  那樣熟悉的味道,曾是多年前溫婉記憶中最深刻的。每天找藉口離家,不斷撒嬌勸說父親,就是為了能陪在小叔叔的身邊,看著他興致盎然地配製她所說的味道。

  溫婉第一次提出的味道,就被文軒肯定了,她心裏的興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小叔叔身邊,等著新香水出現的那一刻。

  但香水出來了,小叔叔的香水生涯卻被一連串的變故啞然而止。

  她懊惱,她後悔,她痛苦,她自責。

  如果不是自己突發奇想要配製這款香水,小叔叔就不會被抓,他依舊能在房間裏配製著自己最喜歡的味道,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溫和氣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溫婉每天深夜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如果不是她,小叔叔不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如果沒有她……

  鎖骨上驟然的痛楚令溫婉回過神來,不解地瞥向身上的方烈,卻見他不悅地看著她。

  她抬手撫過鎖骨上的痛處,看來被他咬破了,一陣陣的刺痛,卻比不上自己心底深藏的傷。

  「中校真不溫柔,在床上也不能憐香惜玉?」溫婉抿著唇,微微皺眉。

  方烈卻坐起身,徑直拿起床邊的衣服穿了起來,把溫婉嚇了一跳。

  「在床上還想著別人的女人,我繼續又有什麼意思?」

  沒想到他看出來了,溫婉的臉色有點尷尬,喃喃地說:「中校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溫小姐自己心裏最清楚。」方烈穿戴好,俯身在她鎖骨的傷口上輕輕一舔:「只是破了點皮,沒什麼大問題。」

  他的眼神漸轉深沉,聲音裏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希望下次,溫小姐能夠專心點。」

  說完,方烈轉身就出了臥室,留下赤條條的溫婉咬著下唇,蹙眉坐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看。

  任誰下了大決心,事到臨頭卻被撂在床上,都不會高興!

  這男人竟然說走就走……

  以為方烈故作姿態,等半夜就會回來,誰知等溫婉天亮醒來,屋內早就沒了他的身影。

  溫婉不可置信,方烈就這樣丟下自己跑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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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3 00:07:38 |只看該作者
9、利 爪 ...

  「看來,昨晚戰況很激烈?」一大早看見溫婉憤憤不平的表情,Andy眼尖地瞥見她鎖骨上淡淡的一圈齒痕,不由打趣。

  溫婉不悅地皺眉,隨意坐在Andy的座椅上,下巴一抬:「讓你失望了,昨晚沒有做到最後。」

  「那真是可惜了,」Andy一手撐在桌上,不明白好友居然跟著見面沒幾天的方烈進展神速,心裏好奇:「方中校看來很合你的眼緣?秦少努力了幾個月,中校幾天卻已經虜獲了你的心。」

  溫婉皺眉,一想到昨晚方烈把自己一個人扔在床上就走了,憋了一肚子的火,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剩下的款項打過來了?」

  「嗯,昨晚打過來的,軍方的人果然爽快。」昨天才做出香水,晚上就打款,Andy好久沒遇上這麼豪爽的顧客,看著那一串數字心花怒放。

  她低頭要誇溫婉幾句,卻在這人身上嗅到了一抹很淡的卻又熟悉的味道,不由面色一變:「難道你把……給了方中校?」

  溫婉垂下眼簾,淡淡地說:「要洗清小叔叔的罪名,這是難得的一次機會。」

  Andy歎氣,沒想到她會如此孤注一擲:「原來你還是沒放棄,我以為已經經過了兩年,你早就忘記了……只是方中校不是一般人,你能保證他沒有察覺?」

  「他對香水的瞭解不深,我先前送去的四種香水,方烈表現得心不在焉,顯然對那些東西不在意,絕不會想到我把Ghost送到他手上。」這一點,溫婉還是能肯定的。

  Andy看著好友和最得力的下屬,眼底閃過一絲惋惜。她其實能夠在香水界裏發揮更大的能力,得到更大的成就。可惜就為了文軒,溫婉放棄了很多東西,太執著於查明真相,翻到阻礙了她前進的速度。

  一個對香水擁有極大天賦的人,卻固步自封,沉浸在過往中不能自拔,實在令人感到惋惜。

  「你自己清楚就好,免得還沒查清真相就惹了一身麻煩,方烈不是秦興那樣容易打發的人。」

  「我知道,」溫婉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件事她經過了深思熟慮。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一個月內如果方烈沒有出事,那麼足以證明文軒的清白!

  溫婉鬼使神差地到市里最大的圖書館,找到了兩年前的報導。

  方烈詢問Ghost時,表明是私事,與軍方毫無關係。那麼只能說,當年那個無辜離世的人,很可能與方烈有關係。

  當初溫婉聽說了事故整個人都懵了,只知道對方暴斃而亡,這人究竟是男是女,年紀多少根本毫不知情。

  方烈那天一提,溫婉早就有來查明的意思。

  她沒想到,那位死者會這麼年輕,兩年前死的時候只有24歲。剛嫁給了一位富豪,應該是幸福生活的開始,卻意外死亡,令人唏噓。

  報紙上的照片雖然保留得很完整,仍有點發黃,卻依稀能看出這女子生前姣好的面容和甜甜的笑容。

  溫婉想到那天方烈的表情,這個女人會不會和他曾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關係?要不然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非要找自己問出Ghost的下落?

  一個是年輕貌美剛嫁入豪門的闊太太,一個是英俊優秀的軍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值得讓人深究。

  溫婉的指尖在報紙上點了點,盯著那女子的面容,不由蹙起眉頭。

  甩甩頭,她把心裏的煩悶甩出去。

  方烈以前喜歡上什麼人,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何她要耿耿於懷?

  方烈那天離開後再無音訊,生活和工作還得繼續,溫婉不得不面對跟前這個令她討厭的人。

  秦興一身剪裁得體的高檔西裝,銀灰色襯得他玉樹臨風,嘴角微微含笑,眼底是濃烈如火的深情,仿佛眼前的人便是他生命的全部。

  溫婉被他看得身上起毛,湯燕和別的女人或許很受用,她卻覺得秦興這眼神就像要剝開自己的衣服一樣,令人十分難受。

  「不知道秦少心目中想要什麼樣的香水?」溫婉公事公辦地打開檔,開始介紹起最近業界裏流行的香水味道。

  秦興看著她,答非所問:「你親手配製的香水,我都喜歡。」

  溫婉合上檔,這人分明是不想深談,她又何必浪費口水?

  「那麼一周內,我會配製出四種預選的香水味道給秦少。」

  說完,她起身便要離開會客室,卻被秦興拉住了:「你對我冷淡了很多,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真的跟方中校交往了?」

  「是,」溫婉懶得解釋,順著他的意思承認了,秦興的臉色分明一黑。

  「我和方中校深入瞭解了幾次,彼此都覺得很合適……秦少還有別的問題嗎?」

  秦興不死心,這女人他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讓她投懷送抱,方烈憑什麼就得到了所有?

  「你在說謊,跟中校才認識幾天?你從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這不可能的!」

  「人是會變的,正好方中校入了我的眼,這跟時間沒有任何關係。」溫婉覺得自己的拒絕已經夠清楚了,可惜秦興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在秦興心裏,溫婉是喜歡自己的,現在的冷漠只是為了掩飾她內心的不安和焦躁,還有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惱怒和不甘。

  秦興閱人無數,心中對女人的想法拿捏得一清二楚,很少人能對他不動心,溫婉絕不會是例外!

  某個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男人再接再厲,就不信抓不回溫婉的心:「你何必這樣?我和湯燕只是普通朋友和上下屬的關係,跟你分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你離開後,我才發現自己心裏最喜歡的人還是你。」

  秦興緊緊握住溫婉的手,面上是誠懇深情的神色,溫婉忍不住渾身惡寒。

  這男人的面皮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能厚成這樣?

  溫婉不由歎息,湯燕和那位洪小姐的手段實在不濟,她一再幫忙,兩人居然還沒絆住這個情聖,還讓秦興跑出來噁心自己。

  「我當然明白,但是這幾天我想過了,其實我們並不適合,當初的分開是明智的。湯燕跟你很相配,秦少也就不用安慰我了。」溫婉低頭裝柔弱,趁機抽回手,轉身就走。

  秦興還想挽留,會客室的門適時打開,幫手之一的湯燕出場了。

  溫婉在心裏比了個V字,幸好事先通知了Andy來救場,要不然她不知道還得跟秦興周旋多久才能脫身。

  湯燕一到,含著淚就撲向秦興,一副驚訝柔弱的樣子,搖搖欲墜。轉頭的時候,卻是滿眼憤恨,狠狠地剮了溫婉一眼。

  溫婉雙臂抱胸,看著秦興一臉溫柔地安慰著懷裏的佳人,眼神卻時不時飄過來。她正心裏噁心著,又見門被打開,一身性感紅裙的洪小姐也沖了進來,用力擠開湯燕撲入秦興懷裏。

  不是32E就是32F的胸部蹭著秦興,緊緊貼在他的身上,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兩女爭一男的戲碼溫婉沒興趣看下去,剛出辦公室,便看見一邊旁觀得津津有味的Andy,不由奇怪:「兩個都是你叫過來的?」

  「當然,一個哪有看頭?」Andy幸災樂禍地看著,笑說:「最難消受美人恩,秦少不知讓多少男同胞羨慕。」

  溫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懶得再看那三人一眼,只說:「適合秦少的香水,我覺得除了春藥再沒有其他了。但是免得他再去禍害別人,或許我們公司要破例配製一瓶狐臭味的香水?」

  「雖然我很贊同,但是公司的招牌可不能因為秦少一個而被砸了。」Andy說完,忽然故作神秘地說:「我辦公室裏有人在等你,快過去吧。」

  「是誰?」溫婉瞥見好友狡黠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怪怪的。

  「你去到就知道了。」

  Andy的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溫婉推開門,裏面沒有開燈,百褶窗也沒打開,昏暗中只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桌邊。

  溫婉關上門,向前走了幾步,還沒開口就被那人伸手一扯,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裏,嘴唇被密密地封上,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招架不住。

  熟悉的味道縈繞,溫婉僵硬的身體一松,原本想要推開那人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欲拒還迎。

  那人感覺到她的放鬆和配合,唇上的吻漸漸變成溫柔的廝磨。

  「……方中校不是出任務去了?」一吻結束,溫婉推開他,語氣有些不高興。

  「任務變更,就回來找你了。看來,你又有新的物件了?」方烈進來的時候看見秦興,雖說清楚秦少只是顧客,但兩人在一起總讓人看得不順眼。

  「你介意?」溫婉在他胸口上打著圈,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香水感覺如何?」

  「很好,每次一聞到這個味道,都會想起你來。」方烈單手摟住她的細腰,掌心在腰側輕輕摩挲:「只是,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溫婉心裏「咯?」一跳,故作輕鬆地搖頭:「沒有……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方烈眼神複雜地盯著她,昨晚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佔有懷裏這個女人,在最後一刻好不容易忍住了。

  他不屑于溫婉的妥協和討好,不喜歡她的心不在焉,更不願意在事情未曾明朗的時候反而有了非常親密的關係……

  方烈等著溫婉的坦白,只要她問出口,能說的他都願意說出來。

  可惜他幾經暗示,溫婉始終沒有開口。

  方烈的指頭輕輕托著溫婉的下顎,指尖從她脆弱的頸側滑過。旁人看來曖昧溫柔的動作,他自己卻知道,只要再用一份力,底下的人就要呼吸不了的。

  「我會等到你願意說的時候,只是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失望了。」

  溫婉一怔,撇開臉轉移了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方烈把她的臉掰正,俯身靠近,對上溫婉的視線:「看來在你心目中,那人真的是無可替代的。」

  不過他是有耐心的獵人,陷阱已經挖好了,只等著溫婉一步步地靠近,然後再也不能逃離。

  方烈知道,短短幾天,他已經陷下去了。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溫婉秀麗,柔弱像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背後卻藏著鋒利的爪子,等著時機就撲上來咬人一口。

  心裏滿含著的狠戾和算計,潛伏在性感放蕩的身體裏,營造了一份錯覺,迷惑了所有人的心。

  可惜,溫婉遇到的人是他,方烈!

  不管她心裏面的那個人是誰,他總會把那人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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