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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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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3: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章 逃(1)

    有人說:“走的最急的總是最美的風景,傷的最深的永遠是最真的情感。”

    入夜後,大道邊上燃起幾堆火,火堆旁停著幾輛青皮馬車,更遠處停放著貨車,隻有幾輛貨車上堆砌著貨物,旁的貨車上麵都是空無一物。鏢隊一行人在南下的路上,會順便捎帶上沿路商人送去南方的貨物。

    江婉沐獨自半靠坐在車中,她微微的閉上眼,聽著車外火堆旁的人,說著一路上見聞。那些低低的嘻笑聲音,不時的從外麵傳進車內,她的耳朵聽著,腦子卻依舊是一片空白。出了京城已經兩日,她數著日子,神思有些恍惚起來。

    那日連皓執意緊握著她的手,滿眼的熾烈情意瞧著她,一心盼望著她許可餘生共度。江婉沐的心,畢竟沒有硬如石頭,在那一那間,她的心亂如麻。從來沒有人,這麼情熾如火般的待過她,隻差那麼一絲,她已心動得想點下頭。隻是連皓在那瞬間,臉上浮起隱約的紅,他轉身握緊她的手,兩人繼續往下行去。連皓那時心想著要給她緩衝的時間,讓她不要這般羞赧的直麵他。

    連皓帶著江婉沐順利的出了霧地,兩人在霧地外麵,望見滿臉歡喜神情奔上來的孩子們,兩個孩子的手上,舉著好幾枝花。他們望見雙親時,興奮不已的搖動著手的花枝,搖得那枝頭上麵的花,不由自主的飄落下來好幾朵。江婉沐把手從連皓掌握中抽出來,她的手上留存著連皓手溫,她的臉紅了又紅後。還是平靜下心緒。

    江婉沐走好幾步路,她笑著迎上兩個歡喜的孩子,聽著江飛揚笑著說:“娘親,我和妹妹等你們許久。都沒有心去摘花。娘親,我們一塊去摘花吧。”江懶懶抬頭打量江婉沐的臉色,她挨近過來低聲說:“娘親。你的臉好紅,還有嘴唇也好紅。”江婉沐用雙手往臉上一冰,她低頭說:“娘親在霧麵,有些害怕著急、、、”江懶懶在一旁聽後點頭說:“娘親,我知道你是不是咬了嘴唇,難怪顯得紅豔豔,娘親。你模樣好美。”

    江飛揚聽江懶懶的話,他也打量江婉沐兩眼,笑著點頭說:“娘親,你以後害怕時,可以用力握緊手。不要再咬自已的嘴唇了,一會你吃飯時,熱菜會燙了嘴唇。”江婉沐聽得兩個孩子的童言,她轉頭去瞪連皓的嘴唇處,卻見到他滿臉笑意時,她心一怯趕緊收回眼神。她笑著問:“飛揚,懶懶,我們多采些回去剛打包的花回去,不要采那些已開了的花。”母子三人說著話往山下走去。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牽著江婉沐的手。走了好幾步路後,他們兩人同時轉頭對站在原處的連皓,笑著招呼說:“爹爹,你跟上來啊。那些樹好高,你一會來幫我們摘花。”連皓見到兩個孩子沒有忘記他,自是一臉歡喜的跟了上來。四個人往山下稍稍走下去。江婉沐有心回頭望過去,隻見來路上已霧蒙蒙一片,她有些後怕的瞪著那地方。連皓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笑著安撫說:“明日如天晴,午後,那霧便會散了一些。”

    江婉沐的眼光凝聚在連皓的臉上,望見他滿臉燦爛明亮的笑顏,她心底湧現出微微的酸意。眼前的這個男人,現時瞧上去待她有些情深意重,她竟然有了不忍相負之意。連皓的靜靜讓她打量自已神色,直到她收回目光時,他的心有了淡淡失落感。然而他江婉沐轉過身子時,想起她的眼少掉了清冷,多了些好奇仔細的神色,他的臉上笑顏更加的明亮起來。

    江婉沐和兩個孩子往下走,她沒有再回頭瞧一眼連皓,而兩個孩子覺得雙親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對勁,隻是瞧著雙親的神色,兩人不敢開口尋問。蘇歡夫妻和木根夫妻這時迎了上來,張牛帶著朋友們站在下方,望見他們四人時,歡喜的揮著手。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直接奔下去,蘇歡和木根兩人趕緊衝上去,一人接住一人個孩子。木根開口對懷裡的江飛揚說:“飛揚,下次可不能帶著妹妹這般頑皮行事。”

    江飛揚笑看給蘇歡攔住的江懶懶,他笑著說:“舅舅,我和懶懶瞧到你和蘇叔叔在下麵,才敢這樣衝下來玩耍的。”江婉沐步下來,伸手輕拍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一人一下,冷著臉說:“沒有第二次,知道嗎?”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最怕冷臉的江婉沐,當下兩人端正站直,低聲說:“娘親,我們以後不敢亂行事。”兩人說著一模一樣的話,江婉沐依舊冷臉瞧向他們,吉言上前來,望一眼江婉沐的神色,轉頭對兩個孩子使著眼色。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一步一步挨近江婉沐,江飛揚低聲說:“娘親,這有阿牛哥哥的朋友在,你給我和妹妹麵子,不要生氣了,我們回去罰寫五十張大字。”江婉沐沒有好氣的瞅著他,低頭又望見江懶懶眼的小心思,她輕歎著說:“好,每天罰寫五十張大張,連寫幾天,這事才算了結。”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苦著臉瞅向江婉沐,見到她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兄妹兩人委屈的答應說:“好,我們認罰。”

    連皓滿臉笑意的站在一旁,瞧著江婉沐如何的訓子,他的眼有著掩飾不了的喜意。江飛揚和江懶懶瞧見江婉沐神色緩和下來,兄妹兩人趕緊扯著她去采花。蘇歡夫妻和木根夫妻四人自是望見連皓眼的神情,兩對夫妻同時也望見江婉沐那略顯得紅潤的嘴唇,他們互相交換著下眼神。四人見到江婉沐頭也不回的跟著孩子們往下走去,他們自然是緊跟上去。蘇歡處事相當的周到,他還回頭和連皓寒喧幾句話。

    那日,江婉沐沒有再去打量過連皓。哪怕在他們用過晚餐後,在農家舉行旺火儀式前,許多的軍爺,帶著家中年輕容貌美的女子,在連皓麵前尋著借口晃蕩說話。江婉沐對那些談笑的場麵,都是一臉視若無睹的神色,這讓一直暗自注意她的連皓,瞧見後暗自鬱悶不已。連皓當時笑著麵對招呼他的眾人,伸手遙指向江婉沐和兩個孩子的方向,笑著說:“我今日陪著夫人和孩子來玩,可不得空和你們多說下去,等那天閑了,請各位兄弟好好的聚一會。”

    江婉沐在眾人的眼光望過來時,她微微低下頭,笑著聽兩個孩子說著話。農家的儀式,比眾人想象的來得簡陋,村人先隆重的拜過天地四方,一村的人,不分男女老少整齊有序莊嚴跳著拜天地的舞,然後村中年紀最老的老人,在開口說幾句古老的祝福話。江婉沐這一行人,在村人歡慶活動開始時,聽從連皓的安排往村外行去。

    江婉沐頭痛的想著那天的事情,她隻覺得有些象做夢一般的不真實,自已怎會允許連皓那般的親近。那晚回到院子,她聽著連皓笑著招呼兩個孩子的聲音,她是頭也不敢回的直接衝進院子里麵。第二日,鏢隊一大早送來消息,約定好三日後結隊去南方。江婉沐聽到消息時蘇歡娘子,問了一句話:“蘇爺要和我們一起去中南,你要是想去的話,你自個去跟他商量。”

    蘇歡娘子初聽江婉沐這話後,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望著她,見到她肯定的點頭後,又開口問:“東家,你許我跟你們一塊去中南嗎?”江婉沐望著她,坦然開口說:“你們成親沒有多久,我也不忍心把你們分開。隻要你不怕一路上的辛苦,我和吉言都歡迎你同行。”蘇歡娘子滿臉歡喜的點頭說:“多謝東家,我去跟夫君說,我要跟著你們一塊去,我不怕吃苦。”

    江婉沐當天就帶著兩個孩子去楚府說這事情,畢竟兩個孩子要在楚府呆一些日子。江婉沐在決定去中南時,已經仔細想過兩個孩子的安排。她的想法是孩子們住在院子,由木根爹娘照顧著,在學堂開學時,再讓楚楊氏幫著來張羅一下。誰知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這些打算時,楚蕭和楚楊氏已決定接兩個孩子到楚府生活一些日子。

    江婉沐自然是婉拒他們夫妻的好意,楚蕭當時皺眉頭跟她說:“小懶,飛揚和懶懶是連皓的孩子,這已經是滿京城名門世家知道的消息。你把他們兩個孩子留在院子,豈不是把兩個孩子直接擺在連王府人的麵前嗎?我們不接他們來住,在你外出時,你便要送他們去跟連皓住,這樣還不如我們接他們進府住一些日子。這事縱使傳出去,連王府的人知道消息,都不會好意思找上門說是非。”

    楚蕭當時就讓人把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找來,當著江婉沐的麵,他直接問:“飛揚,懶懶,你們娘親要外出一些日子,你們是願意去跟你爹爹住一些日子,還是願意來舅舅家住一些日子?”江飛揚兄妹兩人瞧著江婉沐的神色,聽著她說:“娘親聽你們的決定。”江飛揚笑看江懶懶兩眼,他笑著說:“我們願意來舅舅家住,我們想跟舅舅學功夫,我們要吃舅母煮的菜。我們會安心在舅舅家中住,等娘親些回來接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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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3: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一章 逃(2)

    一樣的夜色下,連皓翻看手中江飛揚的信,隻有短短的幾行交待行蹤的字。連皓苦笑的把那信紙翻過一邊,那個女人先斬後奏把孩子們送進楚府,又在她出發中南的這日,才吩咐人送信到將軍府。他那日,好不容易從應酬中抽身出來,午後興匆匆的趕到她的院子外,才知曉她在這個大清早已去了中南。

    那守門的婦人笑著開口說:“連將軍好,姑娘有事外出,飛揚少爺和懶懶小姐給楚府接去做客。姑娘,她走前吩咐下來,近些日子,我們院子要閉門自守。”連皓聽後冷若冰霜的瞪眼瞅向那個婦人,他轉頭憤憤不平的離開那里。他直接回到連王府,把兩個兄長拖到書房說話,三兄弟說得興起拚酒到天明。

    將軍府的小廝上門送信給連皓,他才從連王府回來,連皓在房中沉默的坐下來,他的臉上神色肅然。連昂問他:“你為什麼丟不下這樣一個沒心的女子?”連軒提醒他說:“木頭,她那般的性子,如何能跟府里的人相處融洽?你們不成事尚好,如果要真的再成親事,你能無休止的為了她不會處事,將就下去嗎?”

    連皓滿臉不讚同的神情望著連軒說:“二哥,當年她在王府,我瞧著她和大嫂、二嫂相處得不錯。她的性子,不象你說的那樣任性不通道理。”連皓這話連昂也不得不讚同,當日江婉沐在連王府的禮儀規範,是讓人在麵上找不出錯。他望著對峙起來的兩個弟弟,他歎息著跟連皓說:“木頭,你二哥說得是過了些,不過她的性子,瞧上去就不愛應酬人。你的性子愛玩耍,她的性子好靜,你們這樣相對性情的人,如何長期共處下去?

    木頭。你放下她吧。京城中那麼多的名門世家嫡女,你看中了誰,我們讓娘親去提親。”連皓滿嘴的苦意,那麼多從外到真正溫順的女子。他偏偏瞧中那樣一個表不一的女子。連皓知道他和江婉沐的事情繼續拖下去,家人越更會反對她重新進門。連皓瞧著兩個兄長大義凜然的神情,一臉全是為他著想的表情。

    他輕笑著拍手直言說:“大哥,二哥,我們自家人,你們不必轉著彎跟我說這種表麵上的話。其實內里實情,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不過是怕她進門後,因為從前府里人待她的那些陣陳年舊怨,她所生的兩個孩子聰明伶俐,母子三人會借機清算舊帳,會把府里鬧得家宅不寧。你們太過小看她,她連江家的事情,都不去計較那樣多,她何必多年後。再來跟府里算那些舊帳。”

    連昂和連軒兄弟兩人望著連皓歎氣不已的,連軒直接衝著他說:“木頭啊,女人的心眼天生小。當日,她進門時,人人都知她隻在府里呆三年,第一次大家見麵時,便沒有一個人給過她見麵禮。這樣的奇恥大辱,做為女人,她不可能完全的不介意。象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暗恨在心,隻不過這些年她壓不過王府的勢頭,不得不忍耐下去。要不。為何你這般的待她,她都可以不動心回頭,何況你們都有了一對兒女。”

    連皓想著那三年的舊事,再想起江婉沐一再回避他的事情,他的確有過那種不再相見的想法。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想過不要再去招惹她,讓她過她的安穩自在的日子。而自已不如順從長輩們的安排,另娶一房賢良妻室生兒育女。隻是他心隻要想著從此之後,與那人真的是同處一城,卻如同天涯海角般不相見後,他的心便痛得忍受不了。他不甘心從此那般百無聊賴的活下去,同時他也怕有一天那人成親,有另一個男人陪伴在她的身邊。

    人生短短的幾十年,他想和自已喜愛的女子,共度未來的每一天。連皓把江飛揚寫的那信收起來,他的嘴邊泛起笑意,那個女人終是心軟了,要不她不會許兒子給他留信。連昂和連軒兄弟兩人進房間,瞧見自家弟弟對著一張疊起的信紙,瞧得滿臉的笑意。連昂走過去,輕拍他肩一記,笑著說:“木頭,是那個女子給你的情信?”連軒直接伸手過去,把紙張打開一看,笑著誇讚說:“飛揚的字,寫得相當的不錯。”

    連皓一臉驕傲的神情說:“懶懶的字,寫的也比一般的女孩子好看。”連昂和連軒瞧著他得意的神情,連昂輕笑著說:“木頭,他們兩人有一個書法大家的母親,自是應當比別的人寫得好。你不必這般的得意,你侄兒們寫的字,我瞧著也算是過得去。”連軒笑起來接話說:“你侄女們的針線活,一定比懶懶做得好。”‘噗’連皓笑著衝他的兩個哥哥搖頭說:“懶懶懂醫,我們家哪個孩子懂醫?針線活?她現在跟在楚蕭夫人的身邊,有楚夫人教著她,她這方麵自是不會弱與旁人。”

    連皓一臉我的兒女就是比別人家的強神情,連昂和連軒兩人相視而笑,從小到大兩人已經習慣讓著他,也沒心去跟他爭這樣的小事情。連昂笑著說:“木頭,祖父要我們來跟你說,飛揚和懶懶兩人認祖歸宗的事情,族里送了幾個日子過來,讓你回家商量選一個日子出來。”連皓聽著這話,搖頭望著連昂,那眼為難的神色,如同小時在外麵惹禍回來一般,他開口說:“大哥,二哥,飛揚和懶懶兩人認祖歸宗的事情,暫且緩些日子吧。

    我仔細想過,我和婉沐的事情定下來後,讓他們母子三人一塊上譜。”連昂和連軒兩人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的望著他,連軒說:“木頭,這樣的大事情,你可不能糊塗下去。子嗣可是大事情,容不得你這般拖遝下去。你先給兩個孩子入譜,他們母親的事,以後慢慢的說。”連皓望著兩位兄長,卻肯定的搖頭說:“大哥,二哥,我想的比什麼時候都清楚。婉沐如果不肯回來,兩個孩子縱使麵上認祖歸宗,對我們家的人,也不會有多少的認同親近感。

    大哥,二哥,你們仔細想想是不是這一回事?從小到大,祖父能聽進兩位哥哥的話,這回你們幫我說話吧,把事情往後推些日子,最好能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出現。”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那次在王府的鬧騰的事情,已讓連昂和連軒兄弟兩人警戒起來,這兩個孩子從心里防備著王府的人。他們兄妹兩人現住在楚府里麵,已有人瞧見楚蕭夫妻帶著三個兒子和他們兄妹兩人,歡歡喜喜如同一家人出行。

    老王爺在外麵應酬時,從旁人的嘴聽到那樣的話,瞧著旁人那種別有用心的眼色。他晚上回到王府,立時讓人找來連昂和連軒兩人,要求他們趕緊過來跟連皓商量,從族里送來的吉日,早早的選定一個日子,讓那兩個孩子名正言順的回王府。連昂和連軒兩人瞧著連皓的神色,兄弟兩人同樣一臉為難的瞧著他,他們本是興衝衝的趕過來說好事,眼下聽連皓這話後,這事反而成了為難的事。

    連皓瞧明白兩位兄長的神色,他笑著對外麵叫道:“讓人送些小菜過來,把我從元帥府拿來的好酒送來。”他伸手把桌麵上放著的東西移開去,笑著跟兩位兄長說:“大哥,二哥,既然我說的事情這樣的讓你們為難,那今日就別再去提那事,你們不如不醉不歸,我們醉過之後,明日我們兄弟三人慢慢的商量著行事。”連昂和連軒兩人對看一眼,連軒站起來衝著外麵的小廝吩咐:“定子,你回府傳話,我和世子爺給三爺拖著不放,他一定要留我們過夜。”

    “是。我會跟主子們說明白這事,三爺拖著世子爺和二爺不放手。”連軒笑著說:“得,你去吧,一會還要早些回來。”連皓沖著連軒豎起拇指,低聲說:“二哥,三兄弟,你最奸滑。”連軒順手給他一巴掌,沒有好氣說:“有你這樣一個時時惹事生非的小弟,我要想象大哥那樣端正行事,你從小到大不知要挨多少揍。我為了你,不得不學習滑頭些,這些年,我容易嗎?你聽聽外麵人怎樣說我們兄弟三人,大哥端正,你威風,隻有我邪門。”

    連昂悶笑兩聲後,心有同感的瞧向連皓說:“木頭,我聽你二哥的話,我現在都恨不得讓江婉沐那個女人早早的收拾你。你從小到大就不走尋常路,你總是另辟蹊徑。你自個說說和你一塊玩的紈褲子弟,有幾人在外遊蕩時,還會有心思回家來看書學功夫?獨你一人是與眾不同,在外惹禍,回來沒事人一樣跟著我們讀書,還追著我要拜名師。

    你長大後,自個在外麵惹了桃花禍,家人沒有法子,不得不讓你快些成親,你那次成親是有著擋箭牌作用。三年後,你在那日把休書主動換成合離書,府里人由著你行事。隨後你竟然不管不顧要求去了邊境,府里人,好不容易盼著你平安回來,結果你一心還是惦記著那舊人。木頭,從小到大,我和你二哥都是受你折磨的人。眼下,我反而盼著你能如願。你這般性子的人,說不定隻有她那樣的人,可以折騰你,讓你沒有多的心思來折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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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3: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二章 逃(3)

    吉言走過來,低聲叫:“小懶。”車內傳來淡淡的回應聲音:“來了。”吉言立在車外,聽到車內傳出來的響動聲音,她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的笑意,她如今總算可以自然的叫江婉沐為‘小懶’了。

    方正離開京城時,特意跟她一再打招呼說:“吉言,哥哥離你遠了,就無法再護你,你聽哥哥提點你一句話,隻要你一心待小姐和木根,你遇事時,盡管去問小姐的意見,她一定有法子護得了你。吉言,以後爹爹和娘親的話,你記得千萬聽後不要再按其行事,你的心中有不安,可以去跟小姐說話,她不會害你。”

    吉言伴著江婉沐多年,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說自已懂過她。當年她娘親逼她給木根納妾,她心動之餘去問過江婉沐一句兩句,聽得她淡淡一語:“夫為妻綱,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嫁出去的人,自然是要聽夫家的安排。”這些年她的心是很感激江婉沐,如果江婉沐有心在他們夫妻當中加人,以木根對她的言聽計從,這個家早已沒有她的位置。

    方正在事後,聽吉言提過一句兩句,方正惱怒自已娘親的多事,更加氣極自家妹子的順從。他低語說:“吉言,娘親糊塗,你跟著糊塗。如果不是小姐受夠庶出的苦,有些惱世上男人一個二個往身邊拉人,以木根爹娘的性子,隻怕這次由著你賢慧一次。你自個仔細想想,木根是什麼樣的人?來一個心眼比你多的人,你以後隻會占著名份。而人心卻會跟著別人跑。”

    吉言在這些年,隻要想起那些日子,自已給自家娘親煸動得差點要成事,她都要冒出一身冷汗。她有時會惱怒自家的娘親。沒有真正的為她著想過,有時想起她如今過得如此的不如意,心還是心疼起她。吉言的心裡麵。對如今的爹娘,有著說不出的感受。江婉沐出了馬車,見到吉言臉上糾結神情,她伸手扯扯她說:“吉言,你沒事總是想著那些有的沒有做什麼?”

    吉言和江婉沐走到馬路邊上,兩人方便回來時,吉言這才低語說:“小懶。你還記得,當年我年紀小時,我娘親天天抽空跑過來幫我梳頭的事嗎?我爹娘心里最看重哥哥,麵上卻是最心疼我,他們待我比哥哥還要縱容我三分。如今。他們兩人鬧成這樣,我心里難受。”江婉沐滿臉無語的瞧著吉言,雙親有了那樣的心結,做兒女的有心也無力,隻能盼著爹娘清明一次,不要繼續把兩個兒拖得跟他們一樣的狼狽不堪。

    兩人回到馬車上,在合上車門簾時,兩人回頭望見蘇歡夫妻坐在火堆邊,那兩人神色愉悅的低聲笑語著。江婉沐和吉言兩人相視一笑。兩人上了馬車後,側臥下來,在最里麵留下一個位置給蘇歡娘子。臥在中間的吉言,低聲說:“小懶,你身子不好,你躺在靠火邊的這側吧。”江婉沐低低笑起來說:“你別擔心我。我啊,隻脫了里麵上的衣裳,我這麵暖著呢。花兒年紀大了,她和蘇歡成親晚,也不知現在會不會有了,我們還是要多顧著她一些。”

    吉言輕笑起來,想想笑著說:“難怪花兒不肯跟我們說她的名字,她家爹爹圖省事,竟然是瞧見什麼就給兒女安什麼名字。花兒哥哥那樣的一個大男人,因為在吃飯的時候生他,竟然大名就叫‘筷子’,還有她妹妹叫‘草兒’,是因為他爹取名字時,低頭看見草。花兒說還好他們家就是兄妹三人,如果她娘親要再多生一個,以他爹爹的性子,什麼樣的名字都會用上,說不定直接叫‘菜兒或者菜子。”

    江婉沐和吉言如此說笑著,兩人的心里都輕鬆許多。江婉沐笑著說:“我覺得花兒爹爹心意是好的,一雙筷子要配上滿桌的菜,一朵花兒可以看見滿眼的春色,一棵草兒可以長長久久。這麼一想,這三個名字都取得好。”吉言輕輕的笑起來,她笑著說:“小懶,給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花兒的爹爹用心良苦,他盼著兒女好。難怪花兒的哥哥滿天下跑,難怪花兒會嫁給布店大管事,那草兒現在是久在家中,盼著良人上門。”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說笑著,等到蘇歡娘子花兒上了馬車,吉言把兩人的話又說給她聽一遍,聽得花兒拍手叫好,她合起剛解開的外衣,笑著說:“我哥哥巡防下半夜,他剛剛已經起身了,我要把這話說給哥哥聽,讓他也樂上一樂。”花兒很的跳下車,吉言輕歎著說:“我也是這般待我哥哥的。”江婉沐聽吉言這一語,就知跟下來的她的心緒又會低落下來,她伸手輕拍她一下:“睡吧,明日要早起呢。”

    這一次去南方,鏢隊早早跟同行的人說好,為了早些回到京城,他們一路會盡量趕路,路上碰巧能進城,大家就去客店睡一晚。一般的情況下,一路上是不會特意進城,隻會在野外宿營。江婉沐聽到轉來的消息,她的心一片了然。上個冬季因為江家人的所作所為,京城供貨商的手都沒有幾多的存貨。她在蘇歡的遲疑不決中,作主定下來依然不改,一定跟著他們鏢隊同行的決定。

    花兒的哥哥得到消息後,趕緊親自幫她們挑選好一輛空間大些的馬車,他專門讓家人過來跟花兒提醒說:“你們三個女人要跟著同行,帶路上吃的外,一定要記得多帶上被褥,到時在馬車上睡覺,也會舒坦些。”江婉沐得到這話後,立時把房睡舊的被褥找了出來,又用新被子,把木根爹娘那床寬大的舊厚被換了過來。她們三人在車中,擠在溫暖的被褥中,一路上並未覺得多麼寒冷。

    吉言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又翻轉過去,江婉沐有著心事,這一時也無法安睡下去。她歎息關對吉言說:“虧得花兒要跟我們去中南,這一路上有她家哥哥心疼她,我們跟著也舒坦些。”吉言聽後忍俊不禁笑出來說:“小懶,蘇爺眼光好,他熬了這些年,一眼瞧中了花兒這個女子。我瞧著他們兩人相處的好,蘇嬸子提起花兒是一臉的笑,說不怪蘇爺拖了這些年,原來為的就是等花兒這個女子。”

    蘇歡成親時,聽說南城有許多的花俏的小女子,一個個不小心的摔破家中的杯碗。江婉沐聽林子說著那些事情,瞧見他眼的羨慕,聽著他低聲說:“東家,我跟著你好好做,我有一天成親時,也要讓那些沒眼光的小女子們,把家中的杯子多砸些。反正砸的是他們家的東西,那些小女子用的是爹娘的銀子,沒一個會心疼那銀子得來的不容易。一個個都是勢利眼。活該,大管事看不上她們的小家子氣。”

    江婉沐可不敢亂許別人的前途無量這般大事情,她笑著寬慰他說:“林子,你這樣能幹的人,就是不在我這做活,在別的地方做活,也是一個能幹用得著的人。我家眼下這般情況,可不敢許你什麼事情,我最多許你,隻要你有心做好事情,有機會時,我一定會記得你這麼一個人。”

    林子聽她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頭說:“東家,我剛剛說的不過是說氣話,我才不會做糊塗的事,我要跟大管事和掌櫃一樣,找一個一心一意待我和家人好的女子。東家,我沒想過跟著你做事,以後可以跟著做什風生水起的大生意。嘻嘻,我進店做活時,這街上老人跟我招呼過,說我跟著東家做活,求的就是一個‘穩’字,再求的就是一個心安。東家心不黑,我林子的心眼是要活一些,卻沒有那種攀龍附鳳的大心眼。”

    吉言見到江婉沐沉默下來,她伸手扯扯她說:“小懶,木根說林子是一個可用的人,你以後開新的店,是不是準備讓他當掌櫃?”江婉沐聽吉言的話,輕輕笑起來,她正好尋思著林子,這吉言就問到點上來。她笑著說:“我現在沒打算開新的店,我們眼下人手不足。不過,林子現在年紀少,性情不夠穩。縱使開新店,他也不適合當一個守店掌櫃。反正為時還早,再多瞧幾年。你讓哥哥多磨他的性子,外麵的事情,蘇歡忙不過來時,可以讓林子去幫忙。”

    江婉沐說完這話後,突然想起她從來沒有跟吉言說過對木根的安排,按親緣來說,她都應該提木根當大管事,而不是信任後來的蘇歡。她想想說:“吉言,你有沒有怪過我讓哥哥當掌櫃,卻把蘇歡提起來當大管事?”吉言聽後靜了靜,低聲說:“剛開始心裡不舒服,後來父親在母親提起時,他說‘蘇爺擔得起大事,木根在這一方麵太過憨厚,幫不了小姐的忙,反而會讓小姐在後麵幫著收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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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3: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三章 逃(4)

    江婉沐眼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憑仗的就是木根父子一定會明白她的用心,知道她不會舍本逐末。吉言見到江婉沐一直不開口說話,車內黑沉沉的,她忍不住再次伸手拉拉她說:“小懶,我有時是有些小心眼,不過,我又不是那不明白的人。後來細想後,你同木根一直親近,一直以來,你都為他仔細的打算著。”

    江婉沐聽後淡然的笑起來,伸手反拍她說:“你能明白便好,以後你對我做的事情,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去問哥哥,他比你明白我,你們是夫妻兩人,是要過一輩子的人。蘇爺是一個你待他好,他便會待你還要好的人,那樣一個難得的實心人,你哥哥比我們都明白的早。”

    花兒回來時,江婉沐和吉言兩人已有了睡意,三人側臥下來後。三人都覺得夜非常的短促,很又到起身時。等到匆匆忙忙整理好,馬車行駛在路上時,天色依舊是黑壓壓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路上隻有鏢隊這一行人,馬蹄的聲音傳了出去,偶爾遠處村莊,傳過來幾聲雞零狗碎的叫聲。

    鏢隊在半月後,入夜時分,總算停在距離中南城外不遠的馬路旁邊,鏢隊同行的人,人人都掩飾不了麵上的興奮情緒。這一夜,鏢隊帶頭人特意讓人多備了兩個火堆,他得意的笑著說:“今晚除去要守夜的人,大家都可以多坐閑聊一會。我們在中南隻停留一周,大家要跟著回京城的人,記得明日下車的地方。七天後,我們在這集合。”

    大家鼓掌之後,蘇歡帶頭向著鏢隊的人說:“我們來時,東家已吩咐過我。說一路上辛苦各位兄弟們護持,回程時同樣要辛苦各位兄弟們保平安,我明日代東家多謝各位兄弟們的勞累。我們明日在中南上酒樓去吃晚飯。”鏢隊的帶頭人,眼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江婉沐,見到她滿臉的笑顏後,他痛的點頭說:“好,蘇爺和你的東家是爽人,我們承你的好意,明日晚上跟你上酒樓吃飯。我們這些粗人。喜歡去一般的酒樓用餐,圖個舒服自在。”

    他說話時眼光又掃了一眼江婉沐,見到她笑容滿麵衝著他點頭,他笑著微微向她點頭示意。花兒和吉言兩人在蘇歡說那話時,兩人自然會仔細的打量江婉沐的神色。順帶瞧見鏢隊帶隊人,投過來的眼神,也見到江婉沐微笑點頭示意。吉言在一旁低聲說:“他為什麼在蘇爺說那話時,會來打量小姐的神色?”

    花兒在外麵經事多些,她低聲說:“他是老帶隊的人,在外麵行走的人,眼光利要有手腕。我哥會把東家同行的事情,瞞過別的人,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事情瞞過他。再說這事情是絕對不能瞞他。他剛剛是打量小懶是不是有心請大家到酒樓用餐?他眼光利,自然瞧明白小懶的誠意,知道不是我家男人背著東家自作主張,才會直接答應下來,去一般的酒樓吃飯。”

    吉言的眼神還是有些迷惑不解,她覺得有心請客。一定是要請人去最好的酒樓,才能證明請客人的誠意。江婉沐低聲解釋說:“這位大哥是值得相交的人,他為人實在又肯真心為下麵人著想,難怪鏢隊的人都信服他。鏢隊的人,一個個都是闖南闖的大漢子,進那些要受拘束的大酒樓用餐,還不如在一般的酒樓用餐來得痛快。”

    花兒聽後也是一臉了然的神色望著江婉沐,她笑著對吉言說:“吉言,就如同年節時,我們願意到你們院子一塊過年節,我們一家人圖的就是滿院子的人,都是一些自在的人。如果東家母子三人把架子端得高高,而你們一家人,隨時一臉奉承的模樣,我們才不會肯去你們院子過年節。同理,鏢隊的兄弟們,自然喜歡去隨意一些的酒樓吃飯喝酒。”

    江婉沐輕輕的笑起來,她低聲說:“花兒,我們明天回自已的院子,好好的梳冼,痛痛快快的睡一夜。”花兒自然是高興的點頭,她笑著說:“我聽說飛揚少爺和懶懶小姐就是在中南出生的?”江婉沐笑著點頭說:“當年有他們時,我一路暈睡到中南,那時以為是坐不習慣馬車。後來來了此地又貪睡,我以為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幸甚當年尚大夫居住在中南,恰巧他家招擅長寫字的抄藥本,就這般誤打誤撞,兩家到最後成了結成親家。”

    花兒聽著江婉沐輕描淡寫一番,想起木根娘親提起當年的事,她那臉上流露出來的艱險萬分的神情。花兒後來又從蘇歡的口中,聽到一些江婉沐舊事,她漸漸的佩服江婉沐的堅韌心性。她有時會想,如果換成是她那般長大,隻怕她早早的就活不去,或許能夠活下去,但是一定不會如同眼前這個女子,能活得這般的悠然自得,還能讓意氣風發的將軍,對她一直念念不忘,竟然為她去拒絕跟名門世家嫡女結親的誘惑。

    吉言一臉糾結的神色,她輕扯著江婉沐說:“小懶,你說我爹娘和兄嫂會不會來中南接我們?”江婉沐瞅著她臉上的神色,她笑著說:“我們隻是跟他們說了一個大約時間,明日到後,明日如果沒有瞧見他們,我們立時叫人送信給你兄嫂。”吉言聽後低頭扭轉著手指,江婉沐瞧著她的神色和動作,聽著男人們在另一堆火邊的喧鬧聲音,她有些擔心的打量著吉言,這一路上,她見多了她提起雙親時,臉上這樣的掙紮神色。

    夜了,三人側臥在馬車上麵,隻有花兒很入睡,吉言一直睜大眼睛瞪著黑壓壓的馬車頂,江婉沐入睡前,還能聽到她輕輕的歎息聲音。第二日,順風順水進了中南城,蘇歡留下來處理後麵的事情,江婉沐和花兒、吉言三人先行回到中南的院子。守門的老蒼頭瞧見江婉沐和吉言兩人,一臉歡喜表情打量她們,迎她們進門後,他歡喜的叨嘮著說:“江娘子,前幾日方爺來招呼過,說你們要回來住幾日。

    我叫我家女人已把你住的這一排房子全清掃過,被褥也全部拿出來曬太陽。方爺說過今日他還會回來一趟、、、、。”老蒼頭把事情大致向江婉沐交待清楚,他又親自送她們進了房間。江婉沐知曉這幾年,方正每一季都會親自過來瞧瞧院子的情形。她把房門打開後,伸手摸摸房間的家具,往事一幕幕奔馳而來。吉言和花兒兩人已經在房內穿梭起來,她聽到花兒驚歎的聲音:“小懶,房間好幹淨,這些家具一件件擦拭得明亮可以見人。”

    吉言決定和江婉沐住同一間房,而花兒半推半就選了旁邊的一間房。方正在晚上時趕到院子里麵,多年未見的人,自然是有許多的話可以說。方正明顯比從前成熟老練許多,他和蘇歡兩人趁此機會把各自的消息交換。蘇歡夫妻找了借口避開後,江婉沐想著他們兄妹兩人多年未見,正想找個理由回到房間里麵去,方正已經開口跟她說:“小姐,你留下來,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說。再說我們家的事,我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隱瞞你。”

    江婉沐打量方正的神色,她端正的坐下來,聽著方正低聲說:“小姐,我已把你信中交待的布料,前陣子全買下了下來,現在存在院子房間里麵,明日你讓蘇大管事清點數目。我另外訂了些好的布料,還有你吩咐的比較特別花樣的布料,明日應該都能夠送來。小姐,我覺得象這種亂了行情的收購,我們隻要能存夠兩間布店的要用布料,不必去跟人趕搶購的風頭。何況我擔心到了明年,這股風頭過後,存貨過多不是什麼好事。”

    江婉沐聽後笑著點頭讚賞的看著他說:“方正,布料的事情,交給你,我很放心。我不過是借機出來轉轉,想增長一些見識。不如你選一天空閑時間,陪我們去選一些布料,帶回去讓當禮物送。”方正聽得笑起來,他想想說:“我先讓碧綠後天到中南來陪你們逛街,然後我再帶你去看些布行。”江婉沐一臉隨你安排的神情,她隨後問:“碧綠到中南來,你們家孩子有人照顧嗎?”方正瞅一眼專注聽他們說話的吉言,笑著說:“我們請兩個婦人在家做活,明日這事結了,後日大早上我回去,碧綠過來,家中有我在。”

    江婉沐聽方正的話,她的心緩緩的沉下去,聽上去他們的爹娘,依舊不是省心的長輩,連同孩子們都要夫妻兩人輪流在家照顧。吉言想來聽明白方正話透露出的意思,她沉下臉說:“哥哥,我想明日去瞧爹娘,我介紹我去坐車就是。”方正望一眼吉言的神色,他滿臉無奈的神情,開口說:“吉言,你心里要有準備,爹爹和娘親兩人,他們這些年變了太多,已經不是我們從前的爹娘。唉,這些年,難為你嫂子費心操持,雖然得不過他們一個‘好’字,她還是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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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逃(5)

    江婉沐見到吉言嘴唇抖動了好幾下,滿臉著急的神色,偏偏無法發出聲音。江婉沐歎息著幫她開口問:“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呢?”方正的臉沉下來,他用非常憤恨的語氣說:“那個女人天生就是災星,她害死自已的孩子,賴不到碧綠頭上,她竟然無賴的說,是因為我娘親詛咒的原故,才令那孩子早亡。”

    江婉沐頓感房內氣息冷得浸骨,她扶著桌子站起來,對方正兄妹說:“今天太累,我先進去休憩一會,你們兄妹先聊一會。”她說完話緩緩挪身進房,她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中,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又聽到吉言壓抑的抽泣聲音,聽到她躺在榻位上的聲音,她放心的翻身入睡去。

    夜半,外麵傳來‘沙沙’的風雨聲音,江婉沐近天明時總算睡沉一會。早上,江婉沐醒來坐起來,轉頭望見端正坐在榻位上的吉言,順帶望見她眼的血絲。江婉沐梳冼後,見到她依舊木木然的呆坐那,她走過去輕拍她的肩說:“吉言,你想想你的兄嫂,他們比你可要難過許多。”吉言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她用手捂住嘴,哽咽的說:“我想他們,又怕見他們。”

    江婉沐立在屋簷下麵,望著方正兄妹兩人往院門口走去。花兒走近她的身邊,低語說:“從前有人跟我說過,中南下雨時,總給人一種‘煙雨朦朧’的感覺。”她說這話時,神色有著追憶。江婉沐望著飄下來纏綿雨絲,她微微笑起來說:“中南的雨多,幾乎一年四季都飄著雨。所以有人說,中南的男子溫情優雅,中南的女子溫婉如水。”

    方正轉回來時,望見屋簷下麵,笑靨如花的兩個女子,他的神色怔然後,大步行了過來。招呼說:“蘇嫂子早。小姐,我帶你去看存貨吧。”江婉沐笑著對身邊的花兒說:“花兒,你跟蘇爺說一聲,我們先去看布料,讓他一會來對貨。”花兒微微對方正點頭,便往房走去。方正走近江婉沐低聲說:“小姐。吉言去見我爹娘,她回來要是還是想不通,你想法子幫我勸她一勸。”

    江婉沐瞧著方正的神色,他沒有從前那份明朗爽的氣質。神色有了幾分陰鬱。想來那對執念深深雙親,從來沒有放棄在精神上麵折磨自已的兒子。江婉沐歎息著點頭說:“這些年難為你們夫妻兩人了。”方正瞧向神色輕鬆自在的江婉沐,他臉上露出苦笑說:“其實過苦日子,我們夫妻都不怕。隻是如今這種日子過得太過窩囊,因為我爹娘兩人,我們夫妻不得不受控一個賤女人。”

    他的神色有著明顯的憤恨,這話聽得江婉沐皺眉頭瞧著他說:“你們兩人怎會受她控製?碧綠曾經是我義嫂用得著的人。按理說,她要放手收拾一個不守規矩的人,不會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方正的臉紅了又白了,江婉沐瞧著他的神色,突然間明白當中大約有不能向外人訴說的苦衷。她輕輕的轉開話茬兒,說:“你們又和你爹娘共居一院生活嗎?”

    方正搖頭說:“沒有,我爹娘兩人都想和我們居在同一個院子里麵,隻是我爹不肯放手那個女人,我娘親不肯自已搬來和我們住。我有兩個孩子。我如何敢和他們三人住在同一個院子里麵。我在不遠處,給他們一人租了一個院子住。幸好是如此安排,那個女人原本想害了我娘親,結果那碗東西給她的孩子順手端著喝掉。我們本來是要報官處理,我爹爹一心護著那個女人,我隻能把事情通報給里長聽。

    唉,里長帶人來過,那個女人卻又改口說自已的孩子是生病沒有的,她那樣說。隻是想給我娘親添堵。我爹娘兩人吵了這些年,那回竟然同心協力幫著她做證明。小姐。你說我們碰到的是什麼樣的雙親?”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杵作要查驗,家人有別的說法,一般的杵作都不會自找麻煩。

    江婉沐實在想不明白方正娘親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願意幫著那女人說話。方正的爹爹心明顯沒有她,為了那個女人,他能把方正和吉言這對兄妹舍棄。江婉沐原本以為按方正娘親的性子,瞧有白方正爹爹的心思後,她如果發作不了那個女人,也不會再與男人糾結下去。方正娘親如果還不能醒悟過來,隻怕傷透心的方正和吉言兩人,最後也不得不冷眼旁觀,畢竟他們也是有兒女的人。

    江婉沐到這時已明白為何能幹的碧綠,發作不了那樣一個多事之人,實在有這樣一對極品夫妻雙雙用心護持著,碧綠如何動得了那個女人的分毫。方正推開貨房門,聽到身後跟著的江婉沐,低聲說:“你娘親的性子變了太多,這樣的悶氣,她竟然能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實在不象我認識的人。唉,希望你娘親能想明白些,你們夫妻的日子,才會有好過的一天。”

    房內堆積如山的布料,吸引了江婉沐的注意力,她上前伸手去觸摸布料,各種布料的不同手感,讓她摸得臉上浮現出歡喜笑意。她轉頭對方正說:“我瞧著這些各種色彩質量的布料,心里就高興。方正,你現在越來越有本事了,我們等著你一家人,有一天能回到京城來。”方正聽她的話,他跟著伸手摸摸麵前布料,笑著說:“我家的事情煩人,我隻有麵對這些布料,心里覺得輕鬆自在些,自然要盡最大努力去做事。”

    方正說到這,他神色沉吟下來。江婉沐靜靜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果然他歎息著說:“小姐,我現在不敢想回京城的事情,在這邊鬧得動靜大,至少認識的人少。我有時覺得自個拖累了碧綠,讓她過得這般不舒心。”江婉沐聽得眉頭一皺,她聽著外麵除去雨聲外,沒有旁的聲音,她開口說:“方正,如果你爹娘一直要這樣糊塗過下去,你就這樣一直縱容由著他們下去嗎?”

    方正怔忡的瞧著江婉沐,滿臉的痛苦掙紮神色,望著她說:“他們是我的爹娘,這些年才會這般糊塗,從前待我一直很好。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曾經冷過他們,可是後來又不忍心。我想再看幾年,給他們幾年的時間明白過來。”江婉沐瞧著他輕輕搖頭說:“方正,你別怪我愛說實話,你這樣隻會慣壞你爹娘和那個女人,其實他們三人心里都明白,不管怎樣的鬧騰,你都不會不管他們三人。你這樣搖擺不定的處事,將來隻會害了碧綠和你的兩個孩子。”

    江婉沐沒心再跟他說什麼,方正要做一個愚孝的人,她是怎麼也勸不動他。將心比心,方正爹娘曾經是一對盡到責任的雙親,他們曾經疼愛一對兒女,如果方正和吉言兩人在他們的晚年,就這麼的放手不管,換作任何人都要怪責他們不孝。隻是這對夫妻現在年紀漸老,家景富裕後,私心重起來,各有各的糊塗打算,如果這時做兒女隻知事事順從他們,不知擇善而從,那隻能說他們愚孝到家。

    蘇歡的腳步聲傳來,方正和江婉沐兩人收斂起臉上的神情,江婉沐往打開的門外走去,她笑著迎上蘇歡說:“你來和方爺對數,我去陪花兒賞雨。”江婉沐轉身離開去,她順著屋簷下走到前麵院子,見到花兒坐著躺椅上,搖晃打量著飄散下來的雨。江婉沐走過去,拉過閑置的另一張躺椅坐下來,笑問:“你和蘇爺計劃明日去那兒賞玩?”

    花兒聽得江婉沐話明顯打趣的語氣,她側頭望過去說:“小懶,下著這樣的雨,我家爺說明日不如在院子賞雨,免得出外沾染一身的泥濘。我們還是等到天晴再出行。”江婉沐望著雨絲,輕輕的笑起來,說:“花兒,中南下雨天,才是有情人的天。你細想想,你們兩人在雨中漫步的情景,讓外人瞧著是多麼的浪漫有詩意。”她們同行一路,江婉沐才知花兒喜歡蘇歡念詩的神情。

    花兒的神情明顯有遲疑不決的模樣,江婉沐再添上一把火,笑著說:“中南的雨天,總是要連綿不斷七八天。我啊,明日有人陪著,我們去街上閑逛一會,聽說中南的衣裳精致秀美,最襯女子的身形。哦,中南的頭釵,俏麗秀氣,花兒,蘇爺眼光好,讓他為你選上一兩樣。”花兒的心思被江婉沐的話語吸引,她眼神有些迷離的望著雨絲,臉上露出欣然的笑意。

    江婉沐笑著打量著她,一個女子初婚的幸福模樣,大約就如花兒這般。江婉沐的腦子里麵,突然閃過連皓那雙熠熠發光的眸子,想起他說:“我不會放手。”江婉沐一笑而過之後,更多的是對現實的無奈。她從來不是勇往直前的人,她也沒有任何憑仗,可以去做那樣的人。她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她一步又一步小心謹慎的走出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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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3: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五章 裂痛(1)

    江婉沐原以為會在安排好的情景下,再次見到方正爹娘。盡管她的心里是不怎麼想見到那對夫妻,隻是看在方正夫妻和吉言的麵子上,她既然已經來了中南,總要去見他們一次。按照方正和蘇歡的約定,他們會在臨行前一天,前往方正的家做客,順帶拜見方正的爹娘。

    碧綠和吉言兩人在一個早上趕來,兩人麵上瞧去顯得太過欣喜,笑容綻裂得太過了些,可惜神色的疲憊不堪,卻瞞不過有心人的眼光。她們兩人陪著江婉沐和花兒在煙雨朦朧的街上轉悠,挑選著回京城送人的禮物。

    夜里,碧綠和吉言兩人麵對江婉沐時,她們鬆懈掉白日那張麵具,姑嫂兩人的臉上都有種難言的苦澀。碧綠仔細問過楚楊氏的情況後,她在吉言稍稍離開後,低語說:“主子當日提醒過我,說我的性子放不開,方正是一個不錯的男人,有擔當重情義。隻是擔心他家中人,將來有沒有那麼寬的心胸,去安享更多的福份。我那時以為指的是吉言,心想著反正是要嫁出去的小姑,以後自有夫家去管束。”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一個解不開的謎,情深情淡從來是由老天注定一般。碧綠當年瞧中方正時,自然是覺得他的爹娘是一對相濡以沫夫妻,反而隻有吉言的性子,因為跟在江婉沐的身邊,反而顯得有些不太穩定。誰也沒有想到事情到後,那對夫妻漸漸的彼此離心,以至於現在仇怨越結越深,令自已的兒女麵對他們處事時,總有左右為難的感覺。

    江婉沐望到碧綠眼下的青色,她想想問:“你現在後悔當年的決定嗎?”碧綠看著江婉沐搖頭說:“我不後悔跟了方正,他待我和孩子們一心一意。那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們家不過是有一對不著調的雙親,男主人卻是一個難得靠得住的人。這些年。方正在外麵做生意,不知有多少人瞧中他的本事,當中有些人甚至願意送女兒來幫襯我。”

    江婉沐對這個時代的陋習,隻能輕歎息不已。她抬頭望見碧綠臉上竟然流露出欣然的笑意,聽著她笑起來說:“我其實在他爹納小妾時,我對方正這心已經有些打鼓。我們初來這邊,剛開始時除去父親和母親的事情,還真沒有旁的事情。這兩年,才有那些帶著女兒上門做客的人,有的人轉著彎。說想讓女兒跟我學本事,有的人,直接了當說送女兒過來,幫我分擔辛苦。

    我存心想瞧方正會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他初初是婉拒別人的好意。後來外麵人傳以我妒忌,我覺得沒有什麼,至少家不用添亂七八糟的人進來。然後,有幾個常來往的商人。自認他們跟方正交情好,又覺得我一個女人當不了家,他們覺得我們家要添上兩個妾室。便好心想把家中女兒送來為妾,覺得這樣是給方正麵子。那幾人直接把女兒推到方正麵前,一臉不容拒絕的模樣。

    我在一旁瞧見方正笑著打量那女子的神情,我當時已經想著他如果要點頭,我直接拿刀砍過這些年人,我心死了便可與他一刀兩斷。結果聽得他笑著對人說‘你女兒長得不錯,不過在我的心,我娘子長得比她美。你一定要送你女兒來我家為妾,為了家宅安寧,還是要先喝下絕子湯。再把賣身契給我,我這樣才敢放心把人收下來。一會過後,我叫人牙子過來轉手賣掉她,免得太過浪費我家飯菜。’”

    江婉沐聽得笑起來,連同離開又轉回來的吉言,她中了後半截。都跟著拍手笑起來。她笑著對碧綠說:“嫂子,我哥哥不是爹爹那樣的人,他許你一人,這一世便會隻有你一人。我家爹爹沒有當過當家人,從前家中的事情,都由娘親說了算,後來哥哥長大後,家里的事情,便由哥哥說了算數。我現在細想起來,爹爹會變成這般模樣,其實怪不了別人,怪娘親待他太過好,事事為他著想得太多,然而有時忘卻給他臉麵。

    現在那個女人,跟娘親完全是不同性子的人,她事事討好著爹爹,事事表麵聽從爹爹的意思,讓爹爹覺得很有麵子。其實哥哥從前斷他們銀兩,這法子做得對,可惜娘親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舍不得爹爹,鬧騰得哥哥後麵不敢那樣行事,再說爹爹本身有時也能掙些銀兩。現在那個女人就利用這一點,把爹爹和娘親都捏在她的手心不放。眼下,娘親如果還不能想通,那隻能等到爹爹做不了活時。”

    碧綠在中南呆一天後,第二天一大早上便趕了回去。吉言到底是想跟雙親多呆些日子,她還是決定要多去陪陪爹娘。而中南的雨,飄散無邊的下著,江婉沐和花兒兩人沒有興致冒著雨出行。方正拖著蘇歡一塊出行應酬,兩個女人灑脫的坐著屋簷下麵,賞著雨說著話嚐著老蒼頭送來的中南物產。

    老蒼頭夫妻見到江婉沐歡喜不已,這幾年,有人來中南,江婉沐都會讓人備了禮物送來。老蒼頭夫妻盡其所有的招待江婉沐,聽得她隻留少許的日子,夫妻兩人的臉上都有著失望神色。江婉沐和花兒兩人吃著老蒼頭夫妻送來各種中南的小吃,等到吃正餐時,她們除去吃些院子頭茬新鮮菜後,別的菜隻能夠嚐嚐味道。

    花兒半靠在躺椅上,舒坦的說:“這樣的日子,要多過幾日,我都不會有心思做活。”江婉沐輕輕的笑起來說:“等以後年紀大了,我們每年抽一些時間住在中南,那時孩子們大了,我們身邊有了閑銀子用,便會有閑心來賞雨。眼下,賞一天雨行,長期讓我賞雨,我可沒有那份閑情逸致的心思。”花兒瞅她一眼說:“小懶,你太沒有情趣,我都不知連將軍到底瞧中你那一點,這般追著你不放。”

    江婉沐沉默下來,她和連皓兩人的事情,走到現在已經是實在是無法向任何人解說。花兒自知失言,轉頭對她說:“小懶,我失言了。可是我當你是朋友,你讓我還忍著不說話,我也受不了。”花兒坐正身子瞧著江婉沐,見到她麵上沒有明顯反對神情,她輕舒一口氣說:“小懶,我以前覺得自已一輩子,隻能跟著兄嫂過,後來碰到蘇歡是意外之喜。

    我哥哥也沒有想過要把我嫁出去,他怕我會在別人家的日子不好過。蘇歡那樣好的條件,他跟我們透了底,是想介紹給我家妹子的,而我家妹子瞧過,覺得他年紀大些,不過還是可以將就過。誰知、、唉,我那時想得多,覺得自已的條件配不上蘇歡,又覺得對不住自家妹子。我哥跟我說,人生能活幾十年,沒有知道準確的時間,難得遇到有人願意真心待我,而我自個也覺得那人不錯。

    他讓我不要多想下去,說過日子,關了門就看不到外麵人的臉色,圖得就是自個順心。我後來想仔細後,覺得既然蘇歡這樣的瞧中我,那我一定是投了他的緣份,我還年輕,我不能把他往門外推。小懶,我瞧連將軍對你有心,所以他待我們相當的平和。原本象他那樣出身的人,隻怕從前眼從來不會瞧進我們這樣的人。初嫁娶自然要選名當戶對,你們這都是第二次,就用不著想去那些配不配的事情。他有心,而你又無法絕情,你幹脆為了孩子們著想,別去管那些外麵的話語,兩人再堂堂正正的成一次親。”

    江婉沐聽她的話,許久後說:“我當年來中南時,雖然跟我義兄義嫂說會回京城,其實心想的是在中南呆一些日子,然後再往別處去。我那時已經無牽無掛,我一路暈睡到中南,在中南後還是暈睡時居多,我以為是心累了,所以才會那般的想睡去。我不想讓跟我來的人擔心,便想法子想去外麵找活做,因此認識了鄰居尚大夫一家人。

    直到他們出生後,我聽說孩子們健康,我才打起精神想著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你現今瞧著我大多數的衣裳色彩斑斕,很少有暗色衣裳。當年我常穿暗色衣裳,恨不得把自已躲藏起來。我和他雖然成親三年,但是我從來沒有當他是良人過,那三年,我隻想著數著過完,那樣的情景下,我對身邊的人,沒有任何的多餘地要求。如今,我不想將就著過日子,我想有人能陪著我說話,我想有人能讓我感覺到溫暖,我過了多年冷若冰霜的日子,再也不想去過那種被人漠然置之的日子。”

    花兒打量著江婉沐微微笑著的神情,她想起曾經聽說過蘇歡和女東家比較親近這類的閑話,蘇歡當時跟她的解釋說:“花兒,我和東家兩人之間光風霽月,可以正視所有人的目光。我們兩人隻是有些經曆太過近似,所以相互比旁人要多些了解。我比東家好,我有一個娘親,而東家什麼都沒有。我們做朋友可以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卻無法再進一步,因為我們的性子都太過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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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裂痛(2)

    江婉沐和蘇歡夫妻下了馬車,立時能感受撲麵而來強烈的春意,眼前是綠綠的土地,遠處是染上綠色的村落。他們在中南的城麵時,隻能從們的衣裳上麵,感覺到春天的降臨,而來到在這,才知大自然給予了更加直觀的印象,它把春天就這般的直觀立在人的眼前。

    蘇歡雙手提著東西,已帶頭往小路上走去,江婉沐和花兒兩人還驚歎的站在原地。花兒低聲叫嚷著說:“好美啊,我沒有見過這麼美的綠色。我覺得空氣裡麵,都飄浮著青草的香味。”江婉沐聽得微微一笑,她驚訝過後立時讚賞的打量四周,心里最多三個字讚美:“春意濃。”而花兒卻可以把眼前的美景,說得這般的形象吸引人。

    花兒轉頭瞧見江婉沐臉上的神色,她笑著說:“小懶,我跟你說一件事情,以後我家的來中南,你要許我跟著同來。”江婉沐笑眯眯的打量她一眼,點頭說:“我答應你,而且你們來時可以住在我的院子里麵。不過,花兒,你家的男人會不會許你下次跟著他來呢?”江婉沐的眼光若隱若現的瞧了花兒的肚子,瞧得她跳腳說:“小懶,你看哪?”

    蘇歡聽到她們兩人的動靜,轉頭過來招呼說:“你們趁著這下雨停歇,快些走吧。”江婉沐和花兒兩人趕緊跟了上去,兩人腳踩在石子的路上,花兒驚訝的說:“小懶,這南方的人,一個個都是有雅趣的人。你瞧這田間的小路。他們怕雨水多,泥土容易沾染鞋子,還用石子鋪成路,鋪得比大路上都顯得要幹淨許多。”

    蘇歡在前麵聽了花兒的話‘噗’一聲笑出來。他轉頭過來對花兒說:“花兒,這路是方正讓人修整出來的,不過。他可沒有你想的那份閑心。方正是看中這距離城不遠,交通方便,村子的人樸實無華好打交道。他租的三個院子又能相互照顧到,隻是南方的雨水多,一年四季除去夏天外,別的季節冼過的衣裳都不易幹。他每次出一趟門回來,隻要經過這條小路。便容易弄髒鞋子和衣裳,他隻有想法子用石頭鋪出這樣一條路。”

    蘇歡轉過頭繼續往前走,花兒一臉的失望神情,江婉沐微笑著四處張望後,她回頭望到花兒臉上的神情。笑著說:“花兒,各花入各眼,你眼中看到景色,和蘇爺眼中看到的景色,自然各有妙哉。方正的確是一個有雅趣的人,所以才會想到用石頭鋪路的法子。你和碧綠相處過,她便是一個相當有雅趣的人,她所嫁的男人,自然同樣是如此。為人行事處處光風霽月。”碧綠為人處事端莊有度,很容易給人好感。

    花兒輕撫著額頭,低聲同江婉沐說:“小懶,我相信你的話。那位方爺一定不會同我家這位所說一樣,我聽他說話言之有物,言行比我家這位性子要穩重精明許多。我家這位雖然從小吃了苦頭。可是他為人太過直腸子對人太過直白,我有時擔心他在外麵給人騙。”江婉沐聽了她的話後,有些驚詫打量著她,見到她一臉心疼神色望著蘇歡背影。

    江婉沐望見花兒這般模樣,她立時咽回到嘴邊的質疑。既然當事人堅信自家的男人,在經曆過許多世事後,還是一個一塵不染的小白兔,她何必多事的幫著她去撕開那層外皮,讓她了解她的男人,早已是修行老練的狐狸精。人活著,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去較真。何況夫妻之間,一個願意在有些事情上麵哄騙,一個願意去相信,那便是他們的相處之道。外人輕易不能去揭開這層皮,那樣反而會把好事變成壞事。

    蘇歡一臉得意的神色回頭望過來,他笑著對江婉沐宣布說:“還是我家娘子最懂我。”江婉沐忍笑看著花兒紅了的臉,見到她微微垂下頭時,無意中流露出天然的風情,她忍不住看了又看後,才抬頭去打量盯著花兒的蘇歡,見到他的眼,那股掩飾不了的那股熾熱氣息。江婉沐便放心的移開眼神,心里暗覺得眼前這兩人相處有趣。蘇歡明明是早經情場的人,在花兒心里,他卻是初涉情場的人,而蘇歡分明享受著這種相處的樂趣。

    江婉沐走在蘇歡夫妻的身邊,更加覺得南方的春意濃濃。她打量前方不遠處的幾處院子,她又忍耐一會身邊的這對有情人眉目傳情後,她在蘇歡再次轉過頭又開始不由自住的漫步時,而花兒臉上紅紅,眼神迷離著四下看飄看時,她開口問:“蘇爺,方正家的院子在哪?”她的問話驚醒了兩個有情人,蘇歡順手往最近那處院子指去,說:“走出小路,那處院子就是。”

    三人行到那處院子外麵,聽到院子傳出來的婦人和孩童的說話聲音。蘇歡轉頭對跟來的兩個女子解釋說:“方正和主人家住在同一院子院,這家主人家為人好,他們家的孩子們,有時還會在他們夫妻忙時,幫著他們照顧兩個孩子。”江婉沐聽得微微歎息一聲,方正爹娘現在鬧成這般,連自家的孫兒都無心照顧一二。

    蘇歡拍開院子門,一個中年婦人打開房門,她望見院子門外的蘇歡,滿臉的笑容招呼說:“蘇爺,你們來了,進來坐坐。方爺和他娘子說過你們今天會來。你瞧院子還有他家娘子冼好的菜蔬,廚房麵還有準備了一半的肥菜。”江婉沐和蘇歡夫妻在婦人的熱情洋溢的招呼下,坐在屋簷下麵,等著去處理爭事的方正夫妻回來。

    三人坐了一會後,蘇歡和婦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後,他問道:“方爺夫妻有說幾時回來?”那個婦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她打量下江婉沐和花兒後,低聲說:“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蘇爺和方爺是交情深的人,反正那事也瞞不住。他們其實是去後麵的院子處理家事,他們家的兩位老人家,這次大約又因那個妖精多事,吵鬧了起來,聽說那妖精打了孩子,那做爹爹的打了遠道而來做客的女兒。”

    江婉沐聽著婦人說話,眼睛打量著幹幹淨淨的院子,她聽婦人說到這時,忍不住轉過頭瞧著婦人說:“那做爹爹的因為妖精打了來看他的女兒?”那婦人聽江婉沐有些不相信的語氣,她一臉肯定神色的點頭說:“是方爺的大兒子哭著跑過來叫方爺夫妻時,我聽方爺也是有些不相信的問了一遍。方爺的大兒子可聰明能幹,他年紀小,不會亂說話。”江婉沐的神色變了又變,吉言從小陪在她的身邊,兩人雖說沒有象她和木根那般自然親近,可是也容不得別人這般對她。

    江婉沐隨手把雙手的袖子挽起來,她站起來問那個婦人說:“你能在門口,指給我看他們的院子在那邊?”那個婦人瞧著江婉沐的架式,趕緊開口說:“這位娘子,你別誤會方爺他們夫妻,實在是兩位老人家太過份,他們兩人不幫著看孫子,天天圍著那個妖精吵架,還要為那些閑事來煩躁方爺夫妻。象今天的事,明顯是最做長輩的糊塗,那個做娘的不知怎麼想的,有這麼孝順的兒子兒媳婦,她還要纏著不要她的男人做什麼。”

    江婉沐已經往院子門口走去,她對跟上來的婦人說:“這位娘子,他家的女兒,是我的嫂子。我的嫂子性情我知道,她從來是一個不惹事的性子。她既然已經嫁給我哥哥,就是我家的人。隻要她行事沒有錯,我做姑娘的自然要護她幾分。你跟我說地方在哪,我去問個清楚明白?”那個婦人瞧著後麵跟過來的蘇歡夫妻,她見到蘇歡點頭,便帶著他們三人出了院子門口,往左邊轉過彎後,不遠處,有合在一塊兩個的院子,那兩個院子的院子門都打開著,外麵現正站著三五成群的人。

    那婦人停下腳步,對著他們三人開口說:“我不去湊和那些事情,那個地方就是方爺為他爹娘租下的兩間院子。現在我們村子的人,要是三五天沒有聽到他們的吵鬧聲音,就知道他們三人一定有人生病了。”江婉沐已經步往哪走去,花兒緊跟在她的身後,蘇歡匆匆跟婦人道謝一聲,趕緊跟上去,他低聲提醒說:“東家,你要記得別人是骨肉血親的一家人啊。”

    花兒趕緊挨近江婉沐說:“小懶,我們知道你跟吉言關係親近,你別太過生氣了,就是江爺親自來,也沒法子為吉言找回場子,那可是她的親爹啊。”三人正要經過外麵聽熱鬧的人時,已經聽到院子那尖酸的話語聲音“賤人,你罵誰賤人,我可是你爹的身邊人,你爹他可是離不開我,你最起碼要叫我一聲姨娘。”江婉沐三人怔愕的停下腳步,而外麵看熱鬧的人,瞧著他們三個陌生人,眼神同樣有著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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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4: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七章 裂痛(3)

    江婉沐聽著麵那個女子脆生生的罵人聲音,她想起曾經遠遠的見過那女子一面。當日那個女子一心求盼著要嫁給方正,她見到人時,臉上還會掛著的羞赧神情。半敞口的院子門里麵,繼續傳來一陣陣粗鄙的叫罵聲音。

    “賤人,你當初可是叫你家親戚灌醉他,自個主動的爬上他的床,你不是賤人,誰是賤人。”“你才是賤人,我男人都說不要你這個老女人了,你還纏著他不放。你這個老女人,你有本事你把他拖回去你的床上啊。”江婉沐和蘇歡夫妻三人聽著那話,三人一臉厭惡的神色停在院子門外。

    院子里麵,吉言低聲勸合著:“娘,別吵了,我一會就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要幾年後,才能來見你們一麵。”方正娘親瞧著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子,伸手指著方正爹爹說:“那個賤人出手推你的小孫子,吉言不過是伸手護持下,不小心隨手推了她一把,這個女人曆來會裝腔作勢,你不管不問,一心聽從她的話,對吉言下了這麼狠的手。你的身上還穿著她為你做的衣裳,你還是她的親爹爹嗎?”

    江婉沐的眉頭皺起來,方正的娘親中氣如此足,原來全用在吵架上麵。“哈哈哈,你是瞧著她回來了,想著她來給你撐腰了。你也不想想,她有什麼本事給你撐腰。”當那個老男人的嗓音響起來,江婉沐立時有種事事休的感覺。方正爹爹過了幾年的溫柔鄉日子後,他已經把自已變成一個麵目全非的人。

    “她是小姐的嫂子,小姐不會容許別人欺在她的頭上。”江婉沐回頭望向四周看熱鬧的人。又聽到里麵響起嘲諷的大笑:“哈哈哈,她也不過是一個下人的娘子,小姐那種性子的人,怎會為了一個下人來出頭。你太會做夢了。聽她幾句話,就以為她的男人已經是主子,有幾人有方正的本事、、、。”在他的話語聲音中。江婉沐已經轉頭步走向一個婦人的身邊,她伸手從那婦人手中的菜刀,直接搶過她的刀,說:“這位大妹子,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那婦人一愣怔下鬆手,江婉沐已經手提著刀,轉身大步走向那個半敞開的院子門。花兒在她路過時。要伸手拉扯她時,給蘇歡輕搖頭示意。而院子外的人,一下子反應過來,興奮的緊跟了過來。江婉沐伸腳用力去踢開半敞開的院子門,她在院子眾人驚愕的眼神中。走進去,冷冷的打量院子的人。院子角落處,方正夫妻和兩個孩子,四人正圍著淌淚不止的吉言,低聲勸說著,這時同時望著撞進來的人。

    江婉沐的目光掃一眼吉言臉上的巴掌印,又低頭望一眼兩個孩子眼的驚怕,見到那個大的孩子,用小小身子擋在小小孩子的前麵。一臉防備神色望著她。江婉沐衝著方正夫妻微微點頭後,她對吉言說:“嫂子,你已經嫁給我哥哥,為江家生下一子,一家人相處融洽。隻要你行得正,家里的人。自然會站在你的這邊,絕對不容許任何的人欺負你。”

    她轉頭望著站在院子中間的三人,方正的爹娘,明顯已經蒼老了許多,最打眼是他們中間站著的年輕婦人,打扮得花胡哨,頭上戴滿亮晶晶的頭釵。江婉沐的眼神直接瞧向方正爹,她直接用拿刀的手,指著他說:“方老爺,我剛剛聽你同我嫂子說,她至今還是下人妻。你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記不清楚,那我再次跟你說一遍, 我哥哥很多年前就是自由身,我嫂子在京城,她行出去,許多人都客氣的招呼她一聲‘掌櫃娘子’。”

    方正爹爹往後退了一步,見到那個年輕婦人回頭望著他的嬌柔眼神,他又打起精神往前走了兩步,把那個婦人擋在他的身後。方正娘親望著這一幕,那眼睛如刀般銳利瞪著那個婦人。那個婦人輕扯方正爹爹的衣裳,說:“老爺,我的腰疼。”方正爹爹立時挺直身子,衝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們現在說的是自已的家事,她是我的女兒,她對長輩不孝,就是應該教訓。”

    江婉沐聽他的話後,她回頭去望角落的五人,她見到方正夫妻一臉了然的神色,而吉言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怔忡的望過來,嘴喃喃說:“這是我爹爹嗎?”那個大孩子打量江婉沐的神色,他開口說:“姨,祖父騙人,那個女人不是長輩。明明是那個女人伸手推弟弟,姑姑不準她推人,便把她輕輕推開去。她明明站得好好的,見到祖父出來,才自個靠在門柱上的。她根本沒有事情,卻叫著腰給撞痛了。祖父聽她的話,就用力打了姑姑巴掌,祖父是壞人。”

    江婉沐回頭瞧向方正的爹爹,很仔細的打量他幾眼,冷笑著說:“方老爺子,我和你有些年沒見麵,沒想到你現在給一個賤人迷得六親不認,還學會了胡言亂語說人。你和這個女人的狗屁事,我怕聽後髒耳朵。我現在要你給我一個交待,你為何要挑唆離間我們姑嫂之間的感情?方老爺子,我從來沒有薄待過你,你怎麼能說忘恩負義的話。吉言是我的嫂子,我這個做姑娘的人,自然不許旁的人欺上她,你給我一個明白的交待吧?”

    江婉沐把刀子直接湊近方正爹爹的脖子處,吉言瞧後忍不住要上前開口說話,給站在她身邊的碧綠拉扯後,還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而那個年輕婦人在方正爹爹身探出頭說:“東家,老爺是沒有心要打掌櫃娘子,是掌櫃娘子自已對長輩無理。”江婉沐把刀再靠近方正爹爹一些,她瞪著那個女人說:“你除去說話哄騙這個男人,上這個男人的床外,你就沒有別的正本事嗎?吉言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了解她,由得著你在我麵前胡說八道嗎?”

    方正爹爹瞧著江婉沐拿著的刀尖,已劃破他外麵的單衣裳。他一下子想起江婉沐做事時,那種不顧一切的往前衝的性子,他的身子抖動一下,低吼道:“你住嘴。”那個婦人聽後一臉委屈神色望著方正爹爹,可惜這個男人的眼睛,正緊張的瞧著對著自已的刀尖,他嘴急忙叫著:“方正,吉言,你們還不開口幫我說話嗎?吉言,爹爹不該錯手打了你,你想讓你家小姐犯人命案子嗎?”

    方正娘親這時大笑著說:“哈哈俁,你也有今天,我知道小姐不會容人欺負吉言的。”江婉沐神色不動的瞧著方正爹爹,她開口說:“方老爺子,我跟你說一件事情,我一對兒女的親生父親已經認下他們兩人,眼下我可是無牽無掛的人。這刀子瞧上去挺好用,你應該跟我嫂子說什麼話,你還是趁早說了吧?”方正爹爹一聽她這話,再看那刀尖已劃破第二件衣裳,他立時開口說:“吉言,都是爹爹胡說八道,你男人當了掌櫃的,小姐是把你當親嫂子看待。爹爹不應該聽女人瞎說打你,以後我不會對你動手了。”

    江婉沐這才把刀拿開去,又特意隨手擺了幾擺,等到她把刀提在身側時,竟然聽到許多不讚同的聲音,南方軟語的聲音響起:“方家這三個個,時時鬧上一回,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看些新鮮把戲,又這麼就罷手。”江婉沐這時轉頭去瞧方正娘親,她開口問她:“嬸子,你瞧了這些年,應該已經瞧明白,這個男人對你已經沒有心了,他一心想著的隻有那個女人。

    你現在是選擇跟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繼續糾纏下去?讓你的兒子一家人,因為你的原故,不得不受這個女人的折磨,還是選擇離開這個男人,讓你兒子一家可以過些舒心日子?”方正娘親一臉愕然神色瞧著她,江婉沐見她還沒有完全死心的神情,她想著碧綠眼的憂心忡忡,衝著她冷笑著說:“嬸子,你還沒有想明白嗎?你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最先看中的是你的兒子,眼下她很是歡喜瞧著你兒子一家人,因為你受到她控製折磨。

    你沒有那個糊塗負心男人,你還有孝順兒女,你難道想逼得他們到最後不得不放棄你嗎?你有沒有仔細打量過方正夫妻兩人?你有沒有瞧見他們兩人早已雙雙疲憊不堪嗎?你如果還要死心塌地纏著這個不要你的男人,方正夫妻為了兩個兒子不受傷害,他們遲早要做出選擇。”碧綠放開拉扯吉言的手,她發出一聲悶悶的哭泣後,說:“母親,我已經很累,前些年,你自個做下的糊塗的事情,我不曾真正怪過你。

    可是現在不同了,我不會容許我的兩個兒子,因為你們受到傷害。大的已經大了,已到進學堂的年紀,而小的年紀太小太調皮,我們已經有了離開這不和你們同住的打算,隻是方正不放心你。你現在給我們一個明白的答複,我和方正兩人會想好如何安置你們。”方正爹娘同時瞧向碧綠,兩人的眼光盯住方正,見到方正肯定的點頭說:“爹爹,娘親,正好有這麼多人見證,你們說下你們兩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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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4:2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八章 裂痛(4)

    靜,非常的寂靜,爬在院牆上觀看的人和擠在院子門口的人,在方正說完這話後,同時屏氣凝神的等候著方正爹娘的回答。江婉沐的目光,掃過滿臉驚喜交集神色的碧綠,她又微微低頭瞧見那個大的男孩子,他擋在自已娘親和弟弟的身前,那雙小手握緊成拳頭,他警戒防備的瞧著方正爹爹這方向。

    江婉沐的目光在那孩子臉上停留一瞬,便移開過去,那樣的神色,分明是受過傷害的神色。方正爹娘在這幾年裡麵,一心隻顧著自已的恩怨痛快,竟然忘記身外最親近的人,由著別人借故傷了人,而這一切的事情,都入了那孩子的心眼。

    江婉沐望見吉言木木然的瞧著自已的雙親,神色還是有著迷惘不解,仿佛瞧不明白眼前的人和事。隻有方正的臉上,露出痛淋漓就要解決麻煩事情的表情,他的目光坦蕩的來回打量著雙親。碧綠這時已從院角走了出來,手中提了兩條短凳子,一條放在方正娘親身邊,她開口說:“母親,你坐下來說話吧。”方正娘親的眼光,掃向自家媳婦溫和的麵容。

    碧綠把別一條凳子放在方正爹爹的身後,她開口說:“父親,坐吧。”院子隻有她在行走,她又提來好幾條凳子,無聲的招呼著院子站著的人坐下來。江婉沐從她的手接過凳子,由著她順手把刀子接過去。江婉沐提著凳子走到吉言的身邊,拉著她一塊坐下來,在她瞧過來。要發出低低的哭泣聲音時,低聲說:“忍著,你哥哥這一次再不去解決這件事情,以後不會有這樣好的機會。到時隻能忍無可忍時,隻有兩敗俱傷,你們一家人便要跟著那個賤人一塊完蛋。”。

    蘇歡夫妻也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花兒湊到吉言的耳邊,低聲說:“吉言,你為你兄嫂一家想想吧,那個女人已經瘋癲了,你為了你爹娘,難道一點不害怕他們會傷了兩個孩子嗎?”花兒說完話,給蘇歡拉著坐下來。等到碧綠從院子門外進來時。她拉著三個孩子坐下來,吉言突然站起來,那凳子一邊倒去,江婉沐的身子跟著一歪,花兒和那個大的孩子。兩人同時伸手,江婉沐重新坐穩下來。

    江婉沐笑著看向那個大孩子,用大拇指衝著他比劃下,同他低聲說:“你姑姑剛剛是不小心,她不記得提醒我,她要站起來的事情。”花兒在一旁心有餘悸的低聲說:“我瞧著她已經給她爹娘鬧得有些神不守舍。”吉言這時已經衝到方正的身邊,她開口問:“爹爹,娘親,你們是不是已經無法合好了?”她這話一出口。院子外的人,都發出感歎,立時‘唉’聲一片,院子外的人,有婦人忍不住開口說:“這位娘子,你不要做夢了。

    我們這幾年聽他們吵來吵去。都覺得他們已經和生死仇敵一般,你說這樣的兩人,如何能合好如初?你不如勸勸你的娘親,讓她放下變了心男人,幹脆利落的跟著你兄長一家人安穩過日子,讓她不要糾纏你那個貪圖年輕美色的父親。你兄嫂這些年不容易啊,兩人忙忙外掙銀子養家,還要擔心家麵有人要害自已的兒子。”那個婦人的話停下來,竟然有不少的應和聲音響起,“大嫂子這話說得是實在話。”

    “方爺夫妻兩人日子過得不容易,這樣隻知爭風吃醋不管兒孫的雙親,哪值得他們這般去孝順,方爺早要想明白,這樣拖下去,遲早讓那女人害了自已的兒子。”“是啊,那孩子說不定就是她自已害的,要不,頭天瞧著有說有笑,怎麼第二天就會生重病沒了?”江婉沐聽著大家的話,打量著碧綠眼眶打轉的淚水,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想來心底是早不想去搭理這對不明白的雙親,可是又熬不過方正的心意。這群眾的眼睛到底雪亮,人人隨口說說都能說到一些真相。

    方正娘親單坐一張凳子,她眼睜睜的瞧著方正爹爹坐在小半邊凳子,把另外大半的凳子讓給那個年輕婦人坐下來。她聽著女兒的問話,她沉默許久後,突然間發出尖尖的嘲諷笑聲,開口說:“他已經給那個賤人迷得不知自已是誰?我們夫妻一場,我從嫁他那天開始,一心為著他去計量,現今反而落得如今這種下場。行,我此生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隻不過方家的妻位,我是絕對不會讓人,這個賤人既然一心一意為妾,那她就讓她生生世世為妾好了。”

    方正娘親說完這話後,她的臉上竟然露出輕鬆的神情,她站起來走到江婉沐的身邊,開口說:“小姐,京城,我是已經沒有那個臉麵回去,你瞧在方正和吉言兄妹兩人的份上,讓我在有生之年,能呆在你中南的宅院裡麵,順帶也好幫小姐打掃下院子麵的灰塵。”江婉沐打量她臉上的神情,點頭說:“好,我答應你。”

    江婉沐的話說完之後,方正娘親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轉瞬間仿佛想明白糾結她幾年的事情。她伸手給兩個孩子說:“大寶,二寶,你們陪祖母去收拾東西,一會祖母跟著姑姑離開。”兩個孩子抬眼去瞧碧綠的神情,見到她點頭後,大的孩子伸手拉住小的孩子,兄弟兩人跟著方正娘親頭也不回的往院子門走。

    方正兄妹兩人一直瞧著自家娘親,眼下見到她沒有回頭的神情,方正臉上露出一抹明顯放鬆的神情,而吉言的臉上,反而有著悲愴神色。方正打量自家妹子的神色,他伸手輕拍她的肩提醒她說:“吉言,你有話要同爹爹說嗎?”吉言轉過頭,她望著自已的父親,望到他眼的防備神色,望見自已的交親握緊那個女人的手,她對方正搖頭說:“我無話可說,我幫娘親去收拾行禮。”

    吉言往外走了幾步,她突然轉過身子,行在方正爹爹的麵前,衝著他跪下來行禮說:“爹爹,你以後自已保重吧。”她沒有等到方正爹爹有任何的表示,已自顧自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院子門走。所有麵對她的人,都望見她轉過來時,那淚流滿麵的模樣,站在院子門口的人,自覺得讓開一條路,瞧著她腳步飄浮往外麵走。

    “這對賤男賤女,傷天害理啊,好好的一家,就這樣拆散了。”江婉沐第一次親眼目睹這般狗血的場景,她見證一個家的分散,而在當中她還做了最後的推手。江婉沐原本以為自已心里會有些悔意,可是她想來想去心里麵都隻有痛快的感覺。已經長了濃瘡的地方,隻有擠掉里麵的毒素,上藥才能有些作用。蘇歡夫妻站了起來,江婉沐緊跟著起了身,碧綠一臉欣慰的神情,瞧著方正的背影。

    方正的爹爹到了此時,臉上才出現怔忡的神情。方正已經開口跟他交待起來,他說:“爹爹,既然娘親已經決定要去幫小姐守院子,那我們做兒女的自然是要成全她的心意。我一會去把娘親住的院子退了,而我住的院子,也隻付到下月的租金,原本沒想好要不要續約,現在我想好了。既然娘親要住到中南去,我們夫妻為了孩子們著想,也要厚著臉皮跟去住進小姐的院子去,大的孩子可以去學堂,娘親可以幫著照顧小的這個孩子。”

    院子外麵和里麵要散開的人,聽著方正如同說家常般的說著話,大家都慢下了步子,連同那想爬下院牆的人,現時用雙手攀著把身子重新掛在院牆上。方正爹爹和那個女人的眼里,同時閃過驚慌的神色,方正爹爹沒有開口,那個女人已經忍不住開口說:“你們不能不管你爹爹。”方正聽她的話,大笑起來說:“我爹爹還用得著我管嗎?他有銀子供養妾室,把一個賤妾養得爬在我們一家人的頭頂。

    瞧瞧這個妾時常穿得花紅柳綠,而我娘親和我娘子加上二個孩子,一年四季又添了幾身衣裳?爹爹,你變了,變成一個有眼無珠的人。不過,你生養我和妹妹一場,我自然不能對你完全不管。你住的這間院子,我會繼續幫你續交月租。將來你老得動不了,我自然會出銀子叫人來服侍你。我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生意著想,已決定以後長住中南,不會再有時間天天上門來看你。你有事情,可以讓人捎信給我。你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走了,你保重。”

    方正站起來,方正爹爹滿臉不相信的神情抬頭望著他說:“方正,你一顆心全偏到她那邊去,你從來沒有想過她那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我忍了她多少年,到了這幾年,總算碰到一個待我一心一意的好女人,你們難道都不能夠成全我一回?”江婉沐這行人已走出院子門,聽到方正爹爹的話,都忍不住停下來,傾聽方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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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23:54: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一十九章 裂痛(5)

    方正聽著這樣黑白不分的話,他心原本存餘著的那個高大形象,就這樣一層又一層在他的心里麵剝落下來,無風吹過,轉瞬間都隻有虛無。他滿臉的失望神色,盯著眼前這個老男人,望見他一臉坦然的神情後。他灰心之極後,反而能夠笑出來麵對他,說:“爹爹,你隻記得娘親這幾年和你之間的糾葛,忘記她曾經對你的好。

    事到如今,我想娘親也用不著你再來認可她。我娘親和我們這些礙眼的人離開後,你可以和那一心一意待你好的人,明目張膽在一塊過日子。爹爹,她比娘親年輕,比娘親順從你。可惜你卻忘記,她當年為了做妾,一心要爬你兒子的床,是失手才爬了你的床。這樣的女人,我靠近她都覺得肮髒,你竟然說她對你一心一意,那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有後悔的那一天。”

    “哇,我說呢,這麼年輕的女人,為何沒有看中年輕有本事的兒子,卻一心跟了年紀大的老子。”“難怪她要鬧得別人家破,原來是她吃不到鍋的,就要讓吃得到人,同樣沒有安心的日子過。”“這賤女人,這糊塗男人,以後還是要少交往,最好不打照麵。”碧綠早早回家了,蘇歡和方正兩人行在前麵,江婉沐和花兒行在後麵,聽著南方人的軟語一陣陣從耳邊過。

    方正和蘇歡兩人進了院子門,一會又出了院子門,江婉沐和花兒進到廚房想幫忙,又給碧綠把她們兩人推了出來。她們兩人坐在屋簷下麵,聽著廚房有節奏的動靜,兩人輕輕歎息一聲,誰都喜歡合家歡。她們卻見證一場分崩離析的家事爭吵。院子的後麵,傳來主人家孩子的說話聲音,花兒湊近江婉沐低聲說:“小懶。你說吉言爹娘還有合好的希望嗎?她娘親纏了她爹這麼多年,這一下子放手,我總覺得她會後悔。”

    江婉沐是猜測不出方正娘親性子的人,她的行事總是有婿人意料。江婉沐見到花兒一臉好奇的神色等著她的回答,她低聲說:“這樣的事情,要看她爹娘的性子。其實他們是同甘共苦過來的夫妻。當年家家外的事情,幾乎都由吉言娘親做主。他爹爹給人感覺是好人,隻是性子顯得懦弱了些。那時出現這個女人時,最初沒有鬧得這麼的僵硬,方正想著一家人來到南方,正好可以讓爹娘冷靜些。憑著他娘親的本事,不會被那樣的一個女人壓服。”

    花兒完全不相信江婉沐的話,她一臉質疑的望著她說:“小懶,我看吉言娘親才是那個懦弱的人,你瞧有兒子護著她,她也能讓那樣的女人騎在她的頭上。”江婉沐再次見到方正娘親時,說實話同樣有著驚詫,那樣一個爽利的婦人,因為男人的情變。象是換了一個人樣。江婉沐輕輕歎息起來說:“或許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方正的爹爹會變心,她接受不了現實,所以變得不象自已,反而讓那男人更加輕視她。”

    江婉沐說完話,她眼望向敞開的院子門外,那外麵有著滿滿的春色。花兒怔忡許久後。歎息說:“小懶,男人心如此多變,換成是我,我也接受不了那樣的現實。”江婉沐聽她的話,回頭打量著她的神色,微微笑起來說:“蘇歡不會讓你在家中有獨占鼇頭的機會,而你也不是那種一定要把持他所有事情的女人。你們兩人商量著過日子,蘇歡是受過苦的人。男人心縱使再如何的多變,他還是會想著你的好,而你又不是笨人,你何必早早擔這份閑心。”

    江婉沐說完後,笑眯眯的打量著花兒,她想想湊近她說:“隻要你以後不會稀糊塗的象當年吉言娘親那樣,在日子好過後,一心想為兒子納妾開枝散葉,結果把那個妾的人選,送上了自已夫婿床上。”花兒驚歎的捂嘴瞧著江婉沐,說:“啊,原來還有這麼一出事情,在前麵啊。我們家蘇爺跟我說過,最恨家中有妾室,那是亂家宅的根子。不管我以後有子無子,他是絕對不會納妾,還把這事寫在婚書里麵。”

    江婉沐聽得一臉興味盎然,她滿臉的鼓勵神色望著花兒,盼著她多說一婿來。而花兒一下子臉紅起來,她望著江婉沐說:“小懶,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眼小,太不為蘇家子嗣著想。”江婉沐輕拍手說:“花兒,這事做得好。我要是有機會再嫁,是絕對不和人共夫。再說有子無子,不是男人花心納妾的理由。你們實在無子,有機會收養一個懂事的孩子就是。”

    花兒聽了江婉沐的話,她放下心的一些隱憂,她低聲說:“我兄嫂是讚成婚書上寫這麼一條,我嫂子說如此一來,她反而可以對我以後的日子放下心。可我的妹子私下同我說,賢良的女子如何能有這般拿捏夫婿的行為,她不屑我的行為。我,這心一半是歡喜一半擔憂自已是不是壞了他的名聲。”江婉沐瞧著花兒的神色,原來幸福的下麵,還是存留著無數的不安心。

    江婉沐微微笑起來說:“你有一對好兄嫂,不過妹子就不是那麼地道的妹子。你啊,別為那般小事去多思,你待他的娘親真心實意,待他一心一意,你做到你能做到的本分,不管將來世事如何變幻,你與他問心無愧。他萬一有一天會變心,你到時過好自已的小日子。蘇爺是我所見的真正聰明人,他是真正懂得取舍的人。你瞧他待蘇大娘的好,就知這樣的人,輕易不會改變自已的本性,抵抗得住美色誘惑。”

    江婉沐見過找了各種借口來與蘇歡說話的女子們,當中有一些女子說起來不會比花兒差。蘇歡和她一樣是一個骨子都早已被外界凍冷了的人,他們這樣性子的人,待人不會太過親近。隻是蘇歡麵對世事多,他在外麵表現出來的一向是溫潤,內心冷清不愛與人太過接近。而江婉沐是以冷清那麵向世人,隻跟少數人多些來往。說到底,他們兩人都不過是受過傷害的人,防範心重些,卻不是那種真正陰險之人,所以許多的人,還是喜歡接近他們。

    花兒獨自歡喜好一會後,回頭打量江婉沐,見到她神色清淡的望向外麵,她現在已經習慣她這一麵,她笑著開口說:“小懶,你從前在娘家時,心想過嫁怎樣的人?”江婉沐見到她好奇打聽的神色,隻是微微一笑,便見她果然開口說:“我以前和那人早已認識,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待我如親妹子一般的好,隻是後來、、、。”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悲意,江婉沐由著她去傷懷,誰能忘記真正待自已好過的人。隻怕歲月蹉跎中,最不能忘懷的就是從前那人那真切的情意。

    後院子傳來孩子往前麵跑過來的聲音,那個調皮的小孩子跑了過來,直接衝著屋簷下坐著的江婉沐和花兒問:“姨,你們看到哥哥和弟弟回來沒有?”江婉沐和花兒笑對他搖頭,聽得那小孩子長長的歎一聲氣,老氣橫秋般的說:“他們的祖父祖母太不懂事,拖著哥哥和弟弟們在那做啥?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找他們回來商量大事情。”那小孩子跑走後,江婉沐和花兒笑看對方,花兒臉上的傷懷沒有了,她笑著說:“以後我的孩子,要如這孩子這般可愛就好。”

    江婉沐笑意盈然的瞧著她,笑著說:“花兒,你想要孩子了?”花兒臉紅起來,瞧著她有些羞惱起來說:“這人、隻要成親後,自然是想要孩子。”江婉沐笑眯眯的打量著她,開口說:“原來你成親是為了生孩子啊,唉,我們蘇爺虧了。”她說完捂嘴笑起來,聽見花兒氣急敗壞的叫起來說:“我才不是為了生孩子,跟他成親的。”

    院子門口,方正和蘇歡兩人剛跨進來的步子,同時停滯不前一瞬息。方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蘇歡,笑著說:“恭喜,你這隻出一會,你家娘子就掛念不已,竟然叫嚷起來。”花兒滿臉通紅的站起來,她望著院子門口的人,又望著笑得歪坐起來的江婉沐,伸手指著她說:“你是壞人。”她用力跺幾下腳,再重重的踩著步子說:“我跟方嫂子說話去。”她急急奔進廚房里麵。

    方正和蘇歡兩人走過來,方正伸頭打量下廚房里麵的人,他站在院子里麵說:“我要去同院子房東說事去,你們大家隨意。”他說完話往後麵走去,蘇歡坐在花兒坐過的凳子上麵,他望著江婉沐說:“東家,我家娘子臉皮薄心眼直,你不要有事沒事想法子去逗她。你在這痛快了,我一會就要痛苦了。”江婉沐忍笑點頭後,用頭往後望望,想想問:“方正家的事情,這一回真的妥當了?”

    蘇歡點頭後又白眼瞅她,沉聲說:“東家,你覺得經這樣大鬧後,他爹在這的日子會好過嗎?”江婉沐冷冷一笑說:“活該。這麼多的男人納妾,隻有他分不清一個高低出來。年紀一大把,沒本事還學別人去風花雪月,更加過份縱容小妾傷害自已的孫子。我原本是不想插手這種肮髒事情,不過聽他背後損毀我和我哥的兄妹情意,也擔心兩個孩子折在這里麵,才不得不髒一回手。哼,他把父子父女的情意,磨耗得隻餘下渣。臨了,還想讓他女兒家鬧得家宅不寧,我怎麼也不會成全他的陰暗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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