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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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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6: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章 盛放(3)

    連皓是一個擅長捕捉時機的人,他瞅一眼微微笑著的江婉沐,用略帶些抱怨的語氣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最討厭那些撲上來的女人。她們一個個如同從來沒有見過男人一般,我瞧著她們的神色,每次都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們,隻是想著不惹事,才隻是拍離她們。”

    連皓專注的望著江婉沐,見到她的神色未曾改變,他想想便笑著說:“我從前跟你說過那些事,你說也許有無意給人撞擠過來的人,讓我以後拍人時不要太大力。這些年以來,我在伸手拍人時,想著你的話,已放輕許多的力度。”

    江婉沐微微皺眉,那些往事在她的心,不過是一段過去歲月而已,她不覺得曾經發生過什麼美好的事情。連皓當年的性子,極其的囂張任性,一向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紈子弟的作風。她當年麵對這樣的連皓,隻能麵上事事順從著他,偶爾躲不過去時,才會轉著彎順著他的心意說一句應付的話。

    連皓一直瞧著江婉沐的神色,這時望到她神色淡淡的皺眉,他澀澀一笑說:“婉沐,你其實不喜歡我說那些舊事,對嗎?”江婉沐驚訝的抬眼望著連皓,見到他眼明了的神色,想著他這些日子盡最大努力去拉攏江飛揚兄妹的行事,她眉頭軟和一些,她淡淡笑著說:“我從來不去回想從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何況一切都已經改變了,物非人非,事事休。你以後有新的日子要過,重提舊事隻會傷新人心。”

    連皓隻覺得江婉沐這話如同軟刀子一般,再次重重的戳他的心。連皓麵上卻不沒有表露出來,他隻是笑容淡薄些許,開口說:“婉沐,我聽飛揚說年節過後。你想送兩個孩子去京城的平學?他不是一直跟著楚府的孩子上學的嗎?為何不能跟著一塊入皇學?”江婉沐點頭下來,瞧著連皓還是盯著她看,仿佛等著她一個明白的答複。她開口簡明扼要的說:“飛揚可以上楚府的家學,但是長大後。卻不必事事要跟隨著楚府的孩子前進。”

    江婉沐瞧到連皓眼里的喜意,又望到他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她在心暗自歎息一聲,想起楚楊氏笑著說的話:“連將軍和你義兄之間的結,我瞧著比海還要深。”江婉沐知道楚蕭有心培養江飛揚成才,楚蕭一再跟她提及,要讓江飛揚入皇學。江婉沐不了解皇學的入學資格,她細細問過楚楊氏後。知道權貴人家子孫占了半壁江山,餘下的學員,家世也不會是太差人家的出色孩子。

    江婉沐聽後立時打消了江飛揚入皇學的想法,她隻想兒女能夠自立的活在這個世間,沒有想過他們將來一定要飛黃騰達。自家的孩子自家疼,皇學先生的資質好,勝過平學無數倍,可是那里的學員。大多數是家中的混世魔王。

    江婉沐老實的把這些想法跟楚蕭說出來,氣得平日不動聲色的楚蕭,手抖動著指著她說:“小懶。你能不能想一些爭氣的事?飛揚是男子,他能如你一般不知上進嗎?懶懶以後在尚家要以長媳身份掌家,她能如你一樣不管家中大少瑣事和人情交往嗎?”

    江婉沐自小就知如何讓楚蕭氣消,她乖巧的低垂眉眼,低聲說:“義兄,飛揚性子張揚,懶懶的性子平和,這皇學的人、、、、。”她言下之意江飛揚兄妹兩人的身世,多少會讓同伴們非議。楚蕭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他自然會去找江飛揚說話。那小子平日非常的聽楚蕭的話。這一次卻讓楚蕭失望,他聽楚蕭提及皇學後,他的頭用力搖晃著說:“舅舅,我不去皇學,上次我和那個林三兒劉四兒打過交道,那兩個小子我還沒有我的能耐。

    我想去平學。始兒和懶懶兩人都想入平學,我們三人可以做伴上學。我聽說平學有各種各樣的人,我同他們打交道,我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皇學里麵先生教的知識,我可以跟小九哥哥學。”楚蕭知道林小三兒劉四兒是誰家孩子,那兩個小子在學業上麵的確不是爭氣之人,可是卻愛來找楚小九玩耍。楚楊氏瞧著兩個孩子品性不錯,也沒有特意去阻止孩子們的交往。

    楚蕭聽出江飛揚話的意思,就知這小子給那兩人吃了苦頭。這牛不喝水強按頭也沒有多大意思。楚蕭盡管麵對江飛揚相當的失望,可是江飛揚是他用心瞧大的孩子,見到他用盼望的眼神望著他,他還是心軟得點頭,隻得叮囑他休沐日,一定要來楚府跟楚小九補習功課,還有功夫要日日練。他瞧著江飛揚聽話的模樣,隻能在心暗自氣自家的義妹帶壞好孩子。

    連皓雖然暗喜江飛揚沒有立誌要緊跟著楚家小子行事,可是他心明白皇學是寧朝最好的學堂,他為了自家的孩子好,也犯不著去做那種義氣之爭。他瞧著江婉沐開口說:“讓兩個孩子一起入皇學,你去打聽一下,尚家願意不願意讓始兒也跟著入皇學?我的兒女,是有資格入皇學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連皓現在瞧著比從前容易與人商量著行事,其實骨子還是一樣的唯我獨尊。

    江婉沐瞧著一臉肯定神色的連皓,她輕搖頭說:“三個孩子已經知道年節後要去平學的事情,我們做大人的不能做朝令夕改的事。何況尚家早早的去平學打了招呼,也拿到三個入學的名額。我知你是一心為孩子們謀劃,我聽人說平學每年也會出才子才女,一點都不比皇學差。我知有學員從平學轉進皇學的例子,不如暫且讓他們在平學呆一年,瞧瞧他們有多少長進。然後那時問過他們意見,再決定以後的事情。”

    連皓聽江婉沐這話後,臉上多少有些憤憤的神色,他冷笑著說:“楚大人一向以端正行事著名,外人總是說他待自已義妹之子,如自已親子一般。我瞧著多是一些虛誇之言,飛揚入學這般大事,他竟然都沒有上心過。平學出才子才女是論單個,皇學出才子才女是論群,兩間學堂如何相比。你們女人在這些方麵就是眼光淺顯,隻望得到眼前那塊地。”

    江婉沐聽他的話,眉頭一皺冷眼瞧著他說:“義兄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他是有心要讓飛揚和懶懶入皇學,是我和飛揚兩人覺得不妥當,才拒絕他的好意。為了這件事情,他氣得有些日子沒有搭理我。皇學是不錯,里麵的學員都是人尖子,心眼一個賽一個多。飛揚和懶懶兩人的身世,在那些人的眼里,自然是非議得多。憑他們的性子,他們在學堂里麵與同伴相處,他們是吃不了虧卻會結仇。

    義兄一向行事端正,自然想不到孩子們相處時,那些里麵不打眼的枝枝節節。楚家兄弟能護得他們在明麵上的一切,卻護不了暗地進行的那些事情。連將軍,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的人,你想不到有時孩子們無意中說的言語,比大人說的話都要傷人。”江婉沐從窗邊走到桌邊,她低頭瞧著連皓說:“連將軍,天晚風雪大,我不留客人,你走吧。連將軍,孩子們這些天玩耍得野了心,明日要在房靜心學習。”

    連皓苦笑著抬起臉,望著江婉沐眼清冷神情,他微微閉上眼,輕喃的說:“婉沐,我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的誠意。”他的語聲如微風,拂過江婉沐已結成冰霜的心。連皓睜開眼睛站起來,他微微低頭望著江婉沐眼的憤然。

    他輕輕歎息一聲說:“我知你是心硬之人,沒想到自已撞上去時,會感覺到如此的疼痛難忍。我不過是評說你的義兄一下,竟然惹得你如此生氣,你可以張口和我爭論,卻用不著直接開口就趕人。算了,天色已晚,我早些回去,明日再來陪孩子們。你放心,我不會幹擾他們的學習。”連皓沒有等到低頭的江婉沐回答,他大步過去打開門離開。

    房門關合之間飄散進來的冷空氣,吹拂散去江婉沐心頭那突然生起的怒火。江婉沐悶悶不樂的在桌邊坐下來,過了好一會,她聽到房內傳出三個孩子的歡笑聲音,才醒悟到自已近些日子里麵對著連皓時,如此得沉不住氣,仿佛時時被他的有些言行激得生氣。江婉沐伸手揉搓著額頭,想著近些日子是不是把時間排得太過緊湊,以至於遇事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音,江婉沐聽到木根在門外問:“在嗎?”她微微笑起來,開口說:“哥,你推門進來。”木根推門進來,望著獨坐桌邊的江婉沐,他坐在她的對麵,聽著房內孩子們說笑的聲音,木根望著江婉沐說:“妹,你和連將軍吵架了嗎?我和蘇大管事從外麵回來,瞧到他神色不快的出了院子門,我們遠遠的跟他打招呼,他都象沒有聽見一般,頭也不轉動一下,步往巷道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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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一章 盛放(4)

    木根望著緩緩往桌面趴去的江婉沐,聽著她坦然自若的說︰“我剛剛跟連將軍進行了一個事實的說明,他大約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來現實,所以沖出院子門時,沒有瞧到迎面而來的你們。貴人的眼光高高,我們這般的人,自然要懂得退讓幾分。”

    木根神色有些無奈的打量著她,開口勸解說︰“妹妹,連將軍那樣的人,難得他如今肯如此的善待你,有些事情上面,你就不要過多的去計較。我瞧你,就從來沒有記恨過江家的人,他們現在如此來算計你,我都沒有感覺到你有多氣恨他們。”

    江婉沐抬起頭坐正身子,她望向木根一臉慎之又慎的神情望著他說︰“哥哥,我和江家因為一段孽緣,才結下這種解不開的結。雖然在這當中我是最無辜的人,但我身為人子,願意不要江家的嫁妝進王府後,算是已經還完因孽緣欠下的江家債務。唉,我為人母之後,能體會到尚夫人心里對虞姨娘的暗恨,對她給虞姨娘下毒暗害孩子的事情,也沒有想象中的糾結。

    我現今只想在我的身上了結與江家這段恩怨,我不想把這種恩怨延續到下一代的身上。江家人,稍微明理一些的人,都應該了解到這件事情上面,他們已經沒有資格來挑剔我的言行。我不會去恨早已成為陌路的人,我不過是漠然瞧著他們在我面前張牙舞爪,靜待他們的表演結束。我其實很想連將軍與我同樣是陌路關系,可惜為了飛揚兄妹兩人,我都要和他相敬如賓下去。”

    木根瞧著眼波如水般清澈的江婉沐,他想到連皓對她的百般容忍,他張嘴想說話時,卻又想到連皓身後的連王府,他只有長長嘆息一聲。他望著端正坐姿的江婉沐,眉頭輕皺起來。他開口跟她說起店里面的正事。蘇歡來時,木根已大概的把店鋪里面近期內的事情一一說完。木根和江婉沐兩人笑眯眯的打量著蘇歡的神色,瞧得他那張半老的臉漸漸的羞赧起來。

    蘇歡瞪眼瞧著眼前的兩人,惱怒的說︰“這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又不是沒有經過這種時期。我不過是去瞧瞧她今日過得好不好。”木根笑逐顏開的瞧著他,點頭說︰“蘇大嫂讓我們蘇大管事等了許久,想來年節後,有人就能心想事成。”蘇歡眼里涌現出喜意,神色里多了自得,他點頭說︰“那是,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我出馬自然成功在手。”

    木根笑嘻嘻的瞧著他,贊同的點頭說︰“是啊,牛皮誰都會吹,只是有人吹了大半年,還沒有吹到一個明確的時間。有些事情,有人需要大家幫忙,開口說,眾所周知的事情。才會讓人沒有反悔的余地。”蘇歡的眼里很快的閃過莫名的愁緒,在江婉沐仔細打量他時,他已經瞪眼瞧著木根說︰“江掌櫃的。我們今日來見東家,好象是來說正事的。”

    江婉沐聽蘇歡這樣的話,她輕笑起來說︰“蘇爺,你們在說正事前,可以說些私事,正好幫我解惑一二。比如這種時期,是指什麼時期?我還想聽得明白些。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是需要眾所周知,才不會再起風波?”江婉沐滿眼求知的渴望望著蘇歡,望得他伸手摸頭後說︰“東家。那樣的事情,唉,那種男女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

    蘇歡一張臉紅透起來,木根在一旁輕笑出聲。他對江婉沐說︰“妹妹,其實說穿了,不過是蘇爺太想見蘇大嫂,他這一時沒有見到人,那心跟蟲子咬了一樣的難受。我勸他把事情散布出去,也是為他著想。他事事體諒蘇大嫂,擔心這擔心那的,全沒擔心到點子上來。蘇大嫂願意到這里來,已表明了她的態度,她是願意跟著蘇爺走到底的人。”

    蘇歡臉上紅色未消退去,聽著木根這話,他的臉上歡喜神色完全曝露出來,他望著江婉沐問︰“東家,你是女子,你覺得她象木根說的那樣嗎?”江婉沐早在蘇大嫂過來時,已覺得蘇歡和她的事情已成定局,她只是一直不了解蘇歡明明對別人用了心,為何行事上面表現這般的遲疑不決。

    江婉沐點頭說︰“她如果沒有心,不會跟著你到這里來。那房間里面的人,可是個個叫她蘇嫂子,聽說她從來沒有否認過。蘇爺,你要是男人,趕緊去她家里,和她家里管事的人商量,兩人先把成親的日子訂下來,女人可熬不起多少的青春日子。”蘇歡皺眉後,低語說︰“她的小妹為什麼騙我,說她的姐姐一定要等她嫁人後,才來說起自已的親事?”

    江婉沐望著一向精明的蘇歡,搖頭說︰“蘇爺,女人的妒嫉心作怪。明明她的兄長給你介紹的是她,結果你一眼瞧中她的姐姐,而她的姐姐瞧在自已妹妹的面子上,她明面上不敢露出喜色,實際上對你同樣情有獨鐘起來。我想,她妹妹的親事一定相當的不順,她找不到比你條件更好的男人,自然遷怒到其姐的身上。你啊,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問她家里的誰的意見不好,偏選那樣的一個心氣不平的人來尋問。”

    蘇歡驚訝的瞧向江婉沐,感歎的說:“東家,你說得如同你親眼所見一般。我們想法子介紹了一些好男人給她的妹妹,她的妹妹一直搖頭。本來有一個男子,長相俊俏,與她妹妹見過兩三麵,互相之間有交談,雙方長輩說好了訂親的事,她的妹子又反悔不幹。唉,我和她不得不拖下來。”

    江婉沐仔細的打量著蘇歡,瞧得他把身子側到木根後麵去,江婉沐輕歎息說:“蘇爺,我今日才看清楚,你原來長得如此的禍水。為了別人兩姐妹好,你明天就去跟她兄長說,你找人算了你們兩人的事,你們如果能趕在今年成親,你們兩家人都會興旺發達起來,以後事事皆順。”蘇歡和木根兩人瞪著江婉沐,木根直接指著她說:“妹妹,你這不是叫蘇爺去騙人嗎?”

    江婉沐瞅他一眼,說:“他們兩人的事情,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拖得久就要禍起蕭牆了。他們趕緊成親,別人心沒有奢望,心靜下來才能選擇一個好良人。家和萬事興,我讓蘇爺去說的那些話,怎麼能叫做騙人,那叫做成人之美。”蘇歡一臉正色起來,他站起來說:“我聽東家的話,我現在去跟她商量下,明日去跟她兄長說好,直接提親訂親,早早定下成親的日子。江掌櫃,你先同東家說說我們和別人見麵商談的事情。”

    蘇歡神不守舍的走出房間門,木根望著江婉沐說:“妹,這事你就這麼三言兩語就成了?蘇大嫂的妹子心真黑,自家的姐姐都算計。”江婉沐笑瞅著他說:“哥哥,隻有女人最懂女人。我不覺得她的妹子心黑,她不過是沒有碰到合適的人,然後一時心態不平衡,做出這般糊塗的事,偏偏遇到同樣糊塗的蘇爺。蘇爺太在乎蘇大嫂,所以顧忌太多的事情。而蘇大嫂的妹子,她隻是沒想過青春年少的她,竟然拚不過自家年紀大的姐姐,會在情場上未戰已落敗。”

    木根伸手摸一把額頭,歎息著說:“還好吉言沒有這樣一個心眼多的妹子,隻有一個好心的兄長。”江婉沐微微笑起來,說:“哥哥,她有一個太過好心的娘親,竟然為女婿著想到要女兒主動為他納妾的份上。”木根臉紅起來望著她說:“唉,她的娘親現在已經過得很苦,那個女人生下來的孩子,聽說生病沒有了,那女人說是她娘親害的。方正夫妻兩人頭大得不知何去何從,勸她娘親合離,她娘親說要兩人一塊拖垮下去。”

    江婉沐聽著那話卻沒有多說一語,這人自已要是想不通,一心要鑽牛角尖去,旁人是有心也用不上力。木根瞅著江婉沐的神色,他自個轉開話茬兒說起南城的事情。江家的各家店鋪麵,布料的存貨已經不多,客人們卻還是一樣多。這兩天已經有客人在店麵鬧事起來,就為了店員說沒貨的事情。而南城別的布店,這些日子都跟風的做起成衣,間間店鋪的掌櫃和店員,笑接客人從江家店鋪購來的布料,用來訂做吉兆衣裳。

    江婉沐微微笑起來,江家人太過自信,她們以為鬥得隻是她的兩間店鋪,未曾想過她們鬥得是南城這一帶的布店。江婉沐讓蘇歡和木根放言出去後,讓他們同掌櫃的打過招呼,說南城這一塊的客人,求得就是吉星高照的意頭。同他們說讓家會寫字的人的寫字,隻要那字寫得瞧上去不錯,都可以拿出來讓客人挑選著用。

    她自家的兩間店鋪用的字,除去她寫的字外,她還讓院子會寫字的孩子們,人人都寫了一些字讓客人去挑揀。江婉沐讓蘇歡私下給那些親近的東家暗示,同行的店鋪麵,如果有客人在字體上麵有特別的要求,她願意盡最大努力的為他們解決難題,她隻盼著大家能一塊共度眼前這一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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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6: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二章 盛放(5)

    江婉沐聽著木根仔細的說著那些商事,她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靨。她笑著對木根說:“那就是大家今年的生意,都比往年要好做一些。”木根打量江婉沐臉上的笑容,他笑著點頭說:“我和蘇大管事兩人現在從街上經過,同行對我們兩人特別得親近,他們說我們不貪心,心里顧念著別人的生死。”

    江婉沐微微笑起來瞧著他,當日她提議在吉兆衣裳麵市前,先跟同行通知一聲,讓大家的心里都有一個底。當日木根的麵上還有著憂心神色,他低聲提醒過她:“妹,同行是冤家。”江婉沐笑瞅著他說:“南城的生意,我們兩間店鋪做不完。不如大夥一塊做起來,旺了一條街,我們也能跟著旺上添旺。”

    木根滿臉的興奮神色,他笑瞅著微微笑的江婉沐,他繼續往下說:“妹,林子打聽到消息,江家私下跟京城最大布料供需行交易,已提走布行的八成布料。這事情到這時才發作,還是行里一個老人在背地囉嗦兩句,說東家如此大膽的行事,等到開春各家布店來訂貨時,沒有足夠的布料供應會惹來大禍。哈哈哈,江家店鋪難怪敢低價出布料,他們自以為貨存量多。”

    江婉沐聽得眉頭稍皺起來,江家提了京城最大的布料行八成布料,這麼大的出貨數量,幾乎等於是南城同行們加起來到明年春天的需求的布料量。她趕緊開口問:“林子說這消息確切嗎?”木根瞧著江婉沐的神色,他低聲問:“店新招兩個店員上手後,我按大管事的提議,讓林子提升為管事,這事你也點頭過。你還說這樣的時期,他消息靈通。放他多在外麵多跑,多些曆練對店生意好。

    林子不是亂說話的人,不過,他說這兩天再去打聽仔細些。我瞧著今年生意好,我們兩間店鋪麵存留的布料。這些日子出了不少。我們按你說的話。讓店的繡娘們,趕緊做一些瞧上去吉兆字的坐墊。在麵塞上平日存下來的碎屑布。現在坐墊生意不錯,還有人訂貨,店的繡娘現在忙不過來。大家想著生意好。可以過一個好年節,大家都恨不得晚上留在那繼續做活。”

    江婉沐笑瞧著一臉神采飛揚的木根,他現時堂堂男兒氣息濃鬱,言談之中言之有物滿臉的自信神色。再也沒有當初出來做活時,身上掩不了的那份做下人時養成的縮手縮腳舉止。江婉沐笑著點頭說:“我們從來不會虧待跟著我們的人。一定讓大家過一個好年節。哥哥,你明日背著人同林子說,那件事情不要再去打聽,那樣的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招惹禍事。”

    木根聽江婉沐提醒的話,他驚訝的瞧著她緩緩點頭說:“我明白,我讓他這些日子回店來做管事。”江婉沐眉頭還是輕皺著,她望著木根說:“哥哥,你趕緊寫信給方正,跟他說一定要多購布料的事情,提醒他說今年南城的布料價低,有幾間店鋪客人為少貨吵架。你別的不用說,他心里會有算計。”

    木根瞧著江婉沐的神色,見到她往房走的身影,神色微微怔忡後有些擔心起來。江婉沐進房拿來筆墨紙硯擺開在桌上,示意木根開始寫信,她瞧著他有匈疑的神色,笑著說:“哥哥,方正雖與我們都一直交好,但我是一個女子,我不可能在信中跟一個男人說些閑事。那閑事你說給他聽正好,我相信他聽得明白。”

    木根瞧著為他磨墨的江婉沐,他低聲說:“妹妹,林子打聽到的消息,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江婉沐同樣低聲跟他說:“哥哥,在做生意這方麵,我不如方正精明機靈行知。我隻是直覺明年春天在布料方麵,大概有些不對勁。你在信說閑話一樣,跟他提提江家幾間店鋪大量低價出貨的事情,說說客人為爭布料吵架的事。另外提下我和吉言明年開春就會去南方的事情,讓他們夫妻把中南的院子整理下。”

    木根低頭寫著信,江婉沐站起來走進房內,瞧著三個孩子在榻位上已經有些東倒西歪起來,她笑著把三個孩子按進被窩麵,瞧著三個孩子很的睡著。江婉沐出了房間,木根已把信寫好,他望見出來的江婉沐:“三個孩子已睡著了?”江婉沐輕點頭後,他走到房門邊,把門稍稍拉開一條空隙。

    江婉沐坐在桌邊掃一眼木根寫的信,他的信里麵真是沒有一個浪費的字,閑事給他寫得都**得沒一絲趣味。木根坐回到靠門開的方向,他望著江婉沐問:“這樣寫行嗎?”江婉沐細瞧一遍,不得不認同木根的確把要說的事,全寫上去了,她點頭說:“這樣寫行。哥哥的字越寫越有力,今年院子門對聯由哥哥來寫。”

    木根聽得笑著搖頭說:“那活計你還是交給始兒和飛揚兄妹三人寫,這左鄰右舍的人,可是一直盼著要瞧我們今年院子門對聯的新花樣。”江婉沐聽木根這話也好笑起來,去年院子門的對聯,江飛揚兄妹加上尚明始三人包幹到戶,尚明始寫對聯名稱,江飛揚兄妹兩人寫左右對聯,三個人三種字體,共同點都是孩童字。

    江婉沐當時瞧得歡喜,她笑著讓木根和張牛兩人照著貼上去,這一貼上去後,瞧得來往的人笑逐顏開,沒有那一家的院子門的對聯,象他們家院子門的對聯顯得這般得喜氣。江婉沐聽出木根的笑意,她一臉有趣的說:“哥哥,你說大家會不會跟我們院子學,今年讓家中的孩子寫對聯討歡喜?”木根聽後笑著點頭說:“別家我不知道,住我們右邊那一家男當家,前一陣子,我們兩人碰到一塊去,他笑著說他家院子門外,今年也要跟我們家去年一樣的熱鬧。”

    江婉沐和木根兩人在房內說著話,等著聽蘇歡的好消息。他們先等來了林婦人,林婦人進門後,她望著房內的兩人,她的臉上稍稍露出一些為難的神色,她先笑著說一些繡娘們做活的事情,好一會才慢慢的開口說:“姑娘,今日秀大管事過來找姑娘,留了話讓我跟姑娘說。剛剛房人多,我不好意思開口。”

    江婉沐瞧著她為難的樣子,笑起來說:“林管事,你直接說事情,秀姐做事穩當,她讓你轉達的事情,一定是急事。”林婦人輕舒一口氣,低頭說:“秀管事說東城布店,急需寫得好的男子字體,問姑娘有沒有門道,求到男子寫得好的字。我想著姑娘名下的店鋪用的男子字體,都是阿牛和兩位少爺寫的,這個口,我真不知如何向姑娘開。”

    江婉沐瞧著她紅起來的臉,她笑著說:“哦,就這件事情。你明日跟著我一塊出門,今日在書肆里麵,剛好有幾個大家幫我寫了一些字,因為墨汁未幹透,我就沒有直接帶回家來。你明日送去給東城店管事,跟他們說不許繡娘們丟掉一張的字體。”林婦人一臉興奮的神色瞧著江婉沐說:“姑娘,你未卜先知嗎?”

    ‘噗’‘噗’江婉沐和木根兩人忍俊不禁的笑出聲音,木根笑著說:“姑娘能未卜先知的話,我們的日子不說過得比現在要舒服自在,至少不會等到別人算計到頭上來,才知道有那麼一回事。”江婉沐笑容滿麵的說:“不過是大家閑下來說話時,大家想著我有兩間布店,不忍心讓我求字到別人的麵前,一一開口給我寫了一些字。不過,我應承下來免費給他們夫妻做吉兆衣裳,現在東城布店要用他們的字,不如索性把做衣裳的活也跟著接過去。”

    林婦人笑著走後,木根打量著江婉沐低聲提醒說:“妹妹,楚夫人待你親厚,可是你讓她的店免費做衣裳給別人,這事說出去,還是有些不好。”江婉沐眉眼都笑得張開,她笑著說:“你放心,這樣免費的活計,東城布店一定會願意接下來。義嫂是精明人,她知道我不會讓她吃虧,畢竟她應酬方麵開銷大,她接下這生意,隻會對她布店的生意更上一層樓。而我們要接下這生意,還要擔心太過風靡一時。”

    木根想想也明白過來,他笑著說:“是我想太多了些,楚大人一家人當你是至親,所以才會在布店沒有好的男子字體,不去書肆里麵找你,而是直接找到院子來。”江婉沐輕笑起來,說;“隻有自家人,才會如此的不客氣。”蘇歡已把房門推開,進來笑著問:“誰是自家人?”房內兩人瞧著他神采飛揚喜形於色的模樣,兩人同時說:“你和蘇大嫂是自家人。”

    蘇歡一臉歡喜的跟江婉沐和木根兩人說:“她答應了,讓我明日去跟她家人說。我現在回去跟我娘親說好消息。”蘇歡說完轉身要走,江婉沐趕緊提醒他說:“明天先讓人幫你選好幾個吉日,你再去跟她家人說事情。”蘇歡走到門前已經直接往門上撞去,瞧得江婉沐趕緊跟木根說:“哥哥,你陪著他回去吧,我瞧他已經歡喜的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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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6: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三章 盛放(6)

    一夜風雪聲音中,江婉沐和孩子們睡得安好。江婉沐早起醒來難得的好心情,她安排妥當三個孩子後,對他們許諾會早些回家來。林婦人把手的事情交待給蘇大嫂子負責,她和候在房外的江婉沐,兩人結伴出了院子門。

    柱子爹候在院子門外,他坐在車架子上麵,聽著柱子娘一臉笑意的和他說著話。江婉沐輕扯下林婦人,她略低語說:“讓他們兩人多說一會話,反正我們出來得早。”林婦人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眼底掠過追思一般的神情。

    柱子爹望到院子門口時,林婦人轉頭無意中望見江婉沐眼底的羨慕神色,她略微一怔忡後,佯裝不知的笑著說:“姑娘,走吧,我們上馬車。”江婉沐跟柱子爹交待了去向,在馬車麵聽著柱子娘低聲說:“我跟我家男人說了請人的事情,他說我們順路過去時,瞧見那些女人的男人,他先去打聲招呼。如果男人不願意,就不要多話,如果男人同意,再跟女人們說來院子做活的事情。”

    江婉沐笑著點頭說:“柱子爹做事一向穩妥,你按他所說的去做。這樣的事情,一定要人人都如意才行。畢竟我們做的是吉兆衣裳,圖得就是做衣的人,做衣裳時滿心的歡喜,穿衣的人,穿著衣裳時滿心的歡愉之情。”柱子娘聽得笑起來,她瞧著江婉沐說:“姑娘,我是粗人,你說的意思我懂,我說不出跟你一樣的話,我家男人就說過,姑娘從來沒有虧待過跟著你的人。我現在和大夥兒一塊做衣裳說說笑笑,我覺得自已做得高興。”

    江婉沐和林婦人兩人聽她的話笑起來,林婦人笑著說:“柱子爹說的是實在話,姑娘這人隻會虧待她自已,她從來不會虧待別人。她啊。比男人的心胸都寬廣。”這話聽得江婉沐輕搖頭,她對一臉傻笑著的柱子娘說:“你以後和我說多幾次話,就知我是一個大俗人。柱子爹是男人,他對我向來說話客氣。你是女人,我們之間用不著那樣拘泥客氣。”

    柱子娘聽江婉沐這句痛話後,她長舒一口氣說:“姑娘,我一直在你麵前憋著,我男人說姑娘跟我們不是一樣的人,我要對你多敬著些,讓我不要在你麵前亂說話。怕我驚嚇到你。”江婉沐和林婦人這下子忍俊不禁笑出來,林婦人笑著點頭說:“我從前跟柱子爹一樣認為的,覺得姑娘受不了一絲風雨。現今知道姑娘隻是不愛理俗事,其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樣脆弱。”

    馬車到了書肆的門口,江婉沐有些汗顏的跳下馬車。馬車往前行駛後,她望著身邊站著林婦人,輕搖頭說:“我要是稍稍脆弱些,早已無法活在這個世間。”林婦人輕歎息著說:“姑娘總算活到現在。命脈沒有再握在別人的手。”江婉沐聽她的話,在心卻悠長一歎。林婦人候在樓梯下麵,江婉沐跑到樓上。見到已有人在桌邊專注的寫字,她放輕腳步收拾好昨日鋪開的紙紙。

    江婉沐把紙打包好,很下樓來把東西遞給林婦人,招呼她從後麵門口出去。她停在門口望見林婦人走遠的身影,轉身被站在自已身後的黑影子嚇了一跳,仔細一打量,東家大叔正一臉神色嚴肅的瞧著她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江婉沐輕舒一口氣,笑著說:“我把昨日幾位大家給我寫的吉兆字,讓人送去東城布店用。”

    東家大叔瞧著江婉沐的神色,輕搖頭說:“你啊。自家的店鋪不用,趕著送去給楚家店鋪用。”江婉沐輕笑起來,稍稍挨近他的身邊,低聲說:“大叔,我那樣的小店,許多客人圖得是一個新鮮。用他們幾人的字墨,我覺得太過虧心。東城那樣的布店,客人們識才的多,才不會虧待他們的筆墨用心。”東家大叔微微搖頭,他往樓上走著說:“你今日給我用心寫字,可別太貪。”

    江婉沐笑著點頭,又跟他說起蘇歡的喜事。東家大叔聽得眉眼張開起來,笑著說:“聽說那位蘇大管事算得上是一個人精,他如果不是身世太差,也落不到你的手去。我沒想到他對女人用情時,竟然也有腦子不想事的時候。哈哈哈,明明就是那小姨子不甘心好花落姐家,女人心眼窄小,做出一些多的事情來。好在你提醒他,要不時間一長,他的好事也會被多事的小姨子攪黃掉。”

    江婉沐瞧著東家大叔興奮的神色,她暗自輕搖頭起來,有一些人瞧著類似神仙一樣人物風範,可是當你一旦真正接近他們後,才知道這世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神仙人物,那些都是人們自作多情想出來的人物。說白了,大家都一樣,全都是些要吃要喝要交流八卦消息的俗人。江婉沐從前一直是仰望東家大叔,覺得他就是一個高不可攀不識人間煙火的能人。

    幻想從來是用來給現實破碎的,江婉沐對東家大叔的幻想,保留了許多年。這種幻想直到她的兒女雙全,可以安然的和東家大嬸坐在一塊閑聊家長短的事情。她是無意中望見坐在一旁的東家大叔,聽著她們閑聊的那些事情,那雙眼放射出來的熾熱表情,這樣的東家大叔實實在在的驚嚇住她。

    一旁的東家大嬸瞧見後,她笑得身子歪斜起來,她望著江婉沐驚愕的神色,她抖動著手指,對江婉沐進行現實說明:“小懶,你大叔他是人啊,他是比一般男人還愛聽八卦的男人。”江婉沐那一刻可不敢抬眼去瞧東家大叔的神色,這神要走下神壇,一般人可不敢正視,江婉沐自認是個膽小的一般人。東家大叔甩手走後,她才長舒一口氣瞧著滿臉好笑的神情東家大嬸,聽著她安慰說:“沒事。他一會上來就恢複正常。”

    東家大叔往樓上走,他站在樓麵上,回頭望著輕搖頭上樓的江婉沐,瞅著她說:“你不覺得我剛剛說的話正確嗎?”江婉沐經過東家大叔這些年的訓練,從一個不懂得要彎腰的人,到了相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話的真正含義。她立時笑著諂媚的說:“大叔,我在心里讚歎著你的英明威武。”樓上的幾個男人,聽到江婉沐的話哄堂大笑起來。年長的那個男子,笑著搖頭說:“東家,你教壞了人。”

    東家大叔笑著打量低頭笑的江婉沐,他歎息一聲說:“我要是能早些教壞她才好,她不至於落到被別人啃得隻餘下骨架子,才知道要跑出來求生的地步。”江婉沐靜默的走到自已的桌子旁邊,開始準備要磨黑起來,幾個男人互相打量一眼,又望向沉默不語的江婉沐。最年輕那個男子笑著說:“還好,她還不算笨得無藥可救,至少知道如何保護自已。”

    江婉沐當做沒有聽明白他們的話語,她抬頭望著自已桌麵上一疊厚堆起來的紙條,又環顧四周,見到旁人桌上的紙條都比她的要薄了一半。她有些不滿的抬頭瞧向在低頭查看字的東家大叔,說:“大叔,我為什麼比他們幾人接的事多?”東家大叔頭不抬的說:“那里的女人多,自然你接的活多。你用心寫吧,要求都在紙上。”

    江婉沐咬牙低頭寫字,漸漸的她的神色專注起來,旁若無人般的瞧著自已手拿到的紙條。東家大叔把樓上的事情處理後,抬瞧望著她的神色,輕輕搖頭抱著一堆寫好的紙下樓去。時光瞬間即逝,等到江婉沐伸手揉搓著僵硬的脖子時,才發覺樓上傳來的一陣陣飯菜香味。東家大嬸一臉笑意盈然坐在側邊的窗子邊,笑著衝著她招手。

    江婉沐瞧一眼專注寫字的幾個大男人,她去側旁用淨水冼過手後,才放輕腳步走過去。東家大嬸已站起來,她揭開一個飯盒,輕聲說:“來,我讓人煮了你愛吃的菜,你快些吃,暖暖身子。”江婉沐笑著坐下來靜默的用餐,東家大嬸走回窗邊坐下來。江婉沐用餐將要完畢時,幾個大男人才斷斷續續的擱筆過來進餐。

    江婉沐瞅著東家大嬸笑容滿麵坐在窗邊,她笑著過去問:“大嬸,大叔用過餐嗎?”東家大嬸笑瞧著她說:“有人請你大叔進餐。小懶,我瞧著這些日子,你瘦了一些。”江婉沐摸摸身上的彩花緊身襖子,她笑著跟東家大嬸說:“大嬸,我沒瘦,隻是這襖子我讓人做得貼身些,瞧著要比平日顯瘦一些。”她瞧著東家大嬸不相信的眼光,站起來在她的麵前轉兩圈。

    東家大嬸頗有些驚喜的瞧著她的襖子,伸手把她拉扯著坐下來,低聲說:“小懶,我瞧著你這襖子好看,是顯得人瘦一些。我這正在為難中,你幫我出出主意。你大叔給我招來的事,讓我給他家的侄女老五尋一門好親事。那個女子性子為人處事樣樣皆好,就是身子長得圓胖一些,你說她穿著這樣的襖子,會不會顯得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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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煙火(1)

    江婉沐看著東家大嬸歡喜的麵容,她早已聽說過東家大嬸嘴里女子的事情,聽說那位女子從頭到角都長得圓潤可人,為人處事同樣圓潤的得到一家人的歡心。東家大嬸在江婉沐的麵前,因為這個女子的親事一波三折,一再惋惜的說,世間男兒皆重色,這般的好女子,都不懂得珍惜。

    江婉沐沉吟些許後,她對東家大嬸誠實的說:“大嬸,我在穿著衣裳打扮上麵不太用心,我愛穿著現在這種合身的襖子,圖的就是做事行走時的方便。我有孩子們後,膚色比從前白,愛穿一些亮色新穎的衣裳,圖的也是讓孩子們瞧著覺得高興。這樣的事情,我名下有幾個繡娘,她們很懂得看人做衣,能讓衣裳裝點出女子最好的一麵。”

    東家大嬸聽江婉沐的話後,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失望神色,低聲說:“我瞧著你這般穿著顯得好看,可是街上有些女人同樣穿襖子,卻顯得寬大肥胖。唉,如果實在沒有法子,那隻能讓她學她娘親,要見別人麵之前,先行餓半個月的飯,想來那樣可以瘦一些。”江婉沐聽這話麵露出不忍的神色,她低聲說:“大嬸,這樣會餓壞人。這世上不是人人都沒有眼光,她既然性情好,一定會有識玉的人。”

    東家大嬸斜斜瞅一眼江婉沐,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一般沒有經過世事的男子,都不知女人的內在遠遠的勝過外麵的虛華。當日她娘親瞧著她爹,就是餓了一月後,聽說兩人一見鍾情,然後她娘親家便以種種借口阻截他們相見,直到成親時,兩人見麵後。她爹瞧著肥了一圈的新娘子,初初還以為是換人嫁進來。”東家大嬸在江婉沐驚訝的眼神中,她笑逐顏開的瞧著她。

    江婉沐聽後倒抽一口氣,她瞧著東家大嬸笑眯眯不在意的神色,想來那對夫妻終成正果。以至於家人不介意拿來私下取笑一番。江婉沐伸手揉搓著額頭。她瞧著東家大嬸很有興趣跟她往下講,她卻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她聽多別人家骨肉親情之間的親密無間。越顯得她在這個人世間,在血脈親情這方麵的寂然。

    東家大嬸笑瞅她一眼,想想說:“小懶。等你這里的事少些。我們約一個時間,你陪著我們去你的店鋪麵做幾身新衣裳,讓你們的繡娘,幫著打扮她一下。”江婉沐笑著點頭。瞧著幾個大男人用過餐後,又趕緊站起來去寫字。她緊跟著站起來,對東家大嬸笑著說:“大嬸,你先約好時間,我好讓人在店鋪麵候著。”

    東家大嬸聽著她的話,想想歎息著點頭說:“小懶,這些年你比從前會穿衣裳,你以前穿得那些衣裳,總給我一種你偷穿她人衣裳的感覺。就憑你現在的穿著,就值得我帶她去試下你店鋪繡娘們的眼光。”江婉沐聽著東家大嬸這種病急亂投醫的口氣,她笑著點頭應承下來說:“好,我讓她們盡最大努力,給你們做合適的衣裳,一定不讓你失望,一定要為你爭得臉麵。”

    東家大嬸下樓後,江婉沐開始靜心寫字,聽得那個年長的男子歎息說:“小懶,你這次可是招攬不好做的生意。我瞧過那位五小姐,為人處事讓人沒話可說,五官瞧上去長得也挺不錯,就是長得太過福氣了一些。如果我年輕時是現在這種心態,我對五小姐這種女子,一定會是相當的仰慕。可惜我年少時同一般的男子一樣的輕狂,喜愛容貌出色輕柳身姿的女子,極少去瞧女子的人品。”

    江婉沐微微笑起來,年少時的人,總覺得光陰握在手中,時光走得格外得慢,那些日子想揮霍多久都不用擔心會是一種浪費。年紀大後,才能感覺到光陰似箭般閃過,許多的少年好時光已經錯過。那些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大部分從自已的身邊遠去,也許有些好友,此生再無相見時。或者說是再見麵已互不相識。

    幾個男人紛紛發表自已年少時錯過好女子的感歎,他們順便訴說下嫡妻一天比一天沒有從前的好,她卻容不得家中妾室的嬌怯可愛。江婉沐從來不會去加入男人們這樣的話題,她沉浸於書寫的樂趣中,忘卻身邊瑣事的煩擾。她一字又一字,她用祝福的心去寫,寫得字字的喜氣撲麵而來。她放下筆時,轉頭瞧見東家大叔笑瞧她寫的字,他望著江婉沐說:“你越來越漸入佳境,有濃濃的煙火氣息,好字。”

    江婉沐微微笑著去清冼筆硯,她轉回頭瞧著東家大叔對著剛寫好的字,還在不停的點頭。她笑著走近說:“大叔,我今日要早些回去。”東家大叔打量外麵的天色,他點頭說:“你先下去讓門口店員幫你招車,你到樓上等車,我有話要同你說。”江婉沐步下了樓,跟迎客的店員交待了招車的事情,她又匆匆忙忙的跑上樓去,準備好好聽下東家大叔的指點。

    東家大叔瞧著她一臉慎重的神色,衝著她擺手示意兩人到一邊去,江婉沐笑瞧著寫字的人,她跟在他的身後到側麵窗子邊,聽得東家大叔低聲說:“小懶,蘇大管事隻有一個親娘,而那個娘親從來不會出麵來應付人情往來,他成親這般大事情,你這個東家可要多出麵幫著打理一二。”江婉沐聽得一愣後,她隻想過要準備訂親成親銀兩的事,她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太多的事情。

    東家大叔瞧著江婉沐愣住的神情,他輕搖頭說:“小懶,他既然是你用得著又相信的人,有些事情你自然要出麵幫他打理好。你要安排可靠大方的人,陪著他一塊去女方家提親,還有你要是不方便出麵,要找一個合適的婦人,幫著蘇大管事的娘親招待親家、、、、。”江婉沐聽著東家大叔的這一番交待的話,她的眼睛睜大起來瞧著他,她滿眼的佩服神色,這麼細致的事情,東家大叔竟然都能一一指點出來。

    東家大叔瞧著她的神色,好笑的衝著她說:“小懶啊,我也不是天生會這些事情的,不過是經手的事多,自然記得事情多。你既然不愛操心這些事情,我隻能幫著你多操心些。你回去幫著蘇大管事仔細準備著,這是他一輩子的大事情,一定要辦得圓滿。你有什麼不懂的事情,你讓人過來問你大嬸,你嬸子這方麵比我懂,她什麼都會。”江婉沐笑著點頭說:“多謝大叔提醒我,我有不懂的地方,會來麻煩大叔和大嬸,畢竟我能依靠的人不多。”

    江婉沐比平日要早些回來,她手提著讓人早早買好的茶居一品的點心。她輕輕拍響院子門,劉婦人歡喜的打開院子門,她瞧到江婉沐時,迎上來順手接過她一邊手上的東西,她關好院子門,轉頭笑著對江婉沐低聲說:“姑娘,你大喜啊。”江婉沐給她笑得毛發聳立起來,她閃開她一些,想到房內做事的繡娘們,想著當中有耳朵尖的人,她低聲說:“劉家的,我兩個孩子尚小,我現在暫時不會有什麼大喜事。”

    劉婦人瞧著江婉沐趕緊搖頭說:“姑娘,我說錯話了,是我們院子大喜啊。”江婉沐聽她的話,眉頭一皺低聲說:“你好好跟我說話,你別激動,來、、慢慢說話。”劉婦人深吸一口氣,高興的說:“江爺派人通知過,蘇爺要和蘇夫人成親了,明日正式去蘇夫人家中遞成親的日子。蘇爺和蘇老夫人會過來同姑娘和江爺一家人來商量喜事,姑娘,你說這是不是我們院子的大喜事?”

    江婉沐聽後笑著點頭,她院子的招來三個婦人都是曾經吃過苦頭的人,見過人性最慘毒的一麵,她們因此對人比較寬待些。當日蘇歡娘親要來院子住時,江婉沐讓木根娘親隱隱約約的跟她們透露過蘇歡娘親的從前,提醒她們不要無意中衝撞到蘇歡娘親的痛處。這三個婦人聽後隻是默然點頭,她們以平常心麵對蘇歡的娘親,在她們的眼里,那就是一個年華老去的婦人。

    蘇歡的娘親謹小慎微的處事,反而讓她們慢慢得接受了她,認為這原本就是一個老實本份勤的好女人。江婉沐把手的那包點心,同樣塞給劉婦人笑著說:“你和張家的去把這些點心裝好,按人頭分送過來。”劉婦人笑逐顏開的接過去,她想想有些為難的說:“姑娘,連將軍現在你的房內,要不要多送一份進你的房間?張家的請了兩個婦人來幫忙,她說要我說跟姑娘說一聲,一會讓姑娘見人。還有柱子娘叫了十多個繡娘過來,林家的留下了好幾個、、、”

    江婉沐瞧著她還要往下說話的動靜,她趕緊伸手勸止她說:“現在院子事多,我準備提張家的當管事,你把這些跟張家的說,由她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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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煙火(2)

    江婉沐笑瞅劉婦人走遠,想到她語無倫次對她最後說著的話:“姑娘,我們要為兩個少爺和小姐獨留一份點心出來,他們可是這個院子的小主子。”江婉沐輕笑著搖頭說:“院子的人,都是願意與我同甘共苦的人,一人一份後,多的平分給孩子們,跟他們說‘獎他們這些日子的安份上進。’”

    劉婦人輕搖頭離開,低語說說:“姑娘是心善之人,難怪林家的孩子,每次要離開前,執意要見過姑娘和少爺小姐後,才肯一步一回頭的出門。”江婉沐想著劉婦人的話回來後,她微微笑著瞧著劉婦人遠去的背影。

    江婉沐立在房前,想著劉婦人提起的繡娘之事,又聽著房內三個孩子說笑的聲音,她終究是伸手拍門後,再順手推開房門。房門一打開,三個孩子湧到她的麵前來。體貼入微的問候聲音,暖了江婉沐的心。她在孩子們的陪伴下,笑著往房內走去。連皓坐在桌子邊,在江婉沐進房時,他略微有些的緊張的握緊手的杯子,卻瞧見那人眉眼都未曾抬一下,便笑語盈然的在三個孩子的陪伴下往房內走去。

    連皓聽著房內的說話聲音,他的臉色漸漸的黑沉下來。他這樣大的一個人坐在房中,江婉沐竟然對他視若無睹。他的眼閃過不平委屈的神色,雙手握得微微發出響聲。房內江婉沐進去稍稍梳冼後,聽著三個孩子七嘴八舌的跟著她說話。三個孩子望到她臉上的笑容,互相拉扯著,江婉沐把他們三人之間的小動作瞧在眼,她隻是微笑坐在那。

    尚明始略微臉紅的望著江婉沐,惴惴不安低聲說:“姨,連將軍明日要去元帥府拜訪,我們想跟著他一塊去,我們想去見見大元帥。姨。你會不會允許我們跟著去?姨,如果你不許我們去,我們就不去。”江婉沐瞧著三個孩子小心翼翼的神色,她在心暗歎息一聲。她與連皓處得不好,還是讓三個孩子瞧在眼里。

    江婉沐笑瞧著他們三人問:“連將軍可有請你們同去的問話?”三個孩子立時衝著江婉沐點頭,江懶懶小聲音說:“娘親,他今日跟我們說,明日想帶我們同去元帥府。我們三人沒有點頭,跟他說要問過娘親才能答複他。”江婉沐打量著眼前三人,他們三人年紀尚小。男女還可以結伴同行。尚明始年紀不大為人一向穩重,江飛揚機靈多變,再加上江懶懶乖巧懂事,三人一塊同行安全上麵應該不會有大事。

    她笑著點頭說:“好,我應承你們。你們出外行事要聽從連將軍的安排,遇事時,三人要商量著做決定。”三個孩子歡天喜地的笑起來,衝上來抱過江婉沐後。江飛揚衝出去,尚明始和江懶懶扯著江婉沐跟在他的後麵,聽得到他興奮的叫聲:“娘親許我們跟你去元帥府。”“好。明日我早上會來接你們同去。”江婉沐聽到連皓的說話聲,她的腳步稍停下。

    她對著兩個孩子問:“我剛進來時,連將軍出去了嗎?”尚明始和江懶懶兩人一臉驚訝的神色瞧向她,尚明始直接搖頭說:“姨,將軍一直坐在房間麵,你進房間時沒有瞧到他嗎?”江婉沐輕搖頭說:“我隻瞧到你們三人,我沒有去多望別的地方。”江懶懶捂嘴笑起來,說:“我知道娘親心隻有我們三人,所以才瞧不到旁的人。”

    江懶懶鬆開江婉沐的手,她歡的蹦跳著出房間。她走到連皓的麵前。站在桌子旁邊,抬臉仔細打量著連皓,又伸手對著他比劃起來,她望見連皓一臉不解的神色,才‘噗’一聲笑起來,對他解釋說:“娘親的眼神不好。剛剛聽到哥哥和你說話,她問我和始兒兩個,她進門時,你是不是不在房內?”‘噗’江飛揚同樣的笑出來,他伸出小手指著已站在隔門間的江婉沐笑著說:“娘親,房子麵坐著這麼一個大人,你都沒有瞧見?”

    江婉沐有些惱怒的瞧著不給自已麵子的孩子,她過來對連皓說:“不好意思,我瞧著三個孩子一時太過歡喜,沒有瞧到房內坐著的連將軍,沒有給你打過招呼就進房內,實在是做得太過失禮。”連皓瞧著一臉誠意向自已道歉的江婉沐,他輕搖頭說:“算了,我沒有這麼小心眼,來跟你計較這樣的小事。你許孩子們跟我去元帥府做客,我已經很高興了。”

    江婉沐沒有想到連皓的要求這麼低,他從前可容不得別人眼沒有他。不過,她轉而一想又覺得自已太過自作多情,自已在連皓的眼,除去是兩個孩子的生母外,別的時候就是路人一樣的人,瞧得見他和瞧不見他,在他心都隻是小事。江婉沐理清想法後,她望著一臉平靜神色的連皓,笑著說:“始兒家的親戚多,他去見過許多的府,懂得一些人情往來規矩。

    飛揚和懶懶兩人除去到過尚家外,來往的隻有楚府。他們兄妹年紀大了一些,出門在外還是要守一定的規矩,元帥府的規矩,還要請連將軍好好為他們講解下。連將軍如果有空閑,又不介意的話,一會請在我們這邊用晚餐?”江婉沐一臉誠意的瞧向連皓,瞧著他的眉頭微皺又舒展開去,聽得他點頭應承說:“好。”

    江婉沐笑著瞧著房內的三個孩子,望到他們興奮的眼神,大元帥對孩子們來說是大英雄。她笑對連皓說:“連將軍,你隨意。我出去吩咐晚餐的事,三個孩子麻煩你多教他們一些規矩。”江婉沐出了房門,輕輕舒一口氣,想著時常出現在自已房內的人,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她從來不喜歡這種浮泛在麵上的應酬,她如今在自已的家中房內,卻不得不笑著應酬人。

    江婉沐直接去了廚房,瞧見張婦人所說的兩個婦人,瞧見她們的確如張婦人所說那般樸實,她對兩個婦人問了幾句話,便笑著說:“張管事既然說你們行,我相信她的眼光,你們留下來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們。”兩個婦人一臉感激點頭說:“夫人,小婦、人、會早來、晚歸的做活。”江婉沐聽著她們兩人一句短話說出來斷裂幾處,知道她們不善與人打交道,便不再多問她們。她把事情交待給張婦人後,幹脆利落對廚房的人點頭出門。

    張婦人緊跟在她的身後出來,在後麵低聲說:“姑娘,我有事要跟你說。”江婉沐驚異的停下腳步望著她,見到她漲紅著臉低聲說:“姑娘,你不用給我管事的職位,我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我怕打理不好院子的活。還是象以前那樣,大家有力出力,有活一塊做,這樣我心舒服。”江婉沐瞧著她緊張的神色,再想想劉婦人臉上的笑容,她低低笑起來說:“張家的,你擔心什麼?你平日做得已經是管事的活。

    我們院子不象別的人家,主子多,做活的人,全要分邊站。我瞧著劉家的對這事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你就安心當好這個管事吧。至少在這做活的人,在我們有事時,也知遇事找誰做主。”張婦人搓著手趕緊解釋說:“姑娘,劉家的是個粗性子的人,她剛剛還來恭喜我做了管事。隻是我自個心不舒坦,林家的現在是管事,她有能耐,可以管十多個人。我這管事當得心虛,我不太會管人,怕做不好姑娘交待的事情。”

    江婉沐聽得笑起來,她笑望著張婦人說:“我瞧著你行,你看平日你忙過廚房的事,照樣要管著院子的雜七雜八的事。劉家的是個明白人,這活她可不會耐煩上手。你要是實在不肯當管事,那我隻有讓她做這個管事。現在院子的人多,這院子一定要有一個正式的管事。你可要想仔細,到時劉家的當著那個管事,遇事她還是會讓人過來直接找你要主張。”

    大家一個院子住久後,彼此的習性自然知曉幾分。張婦人聽江婉沐的話,立時點頭說:“姑娘,那還是我自個當管事,不用麻煩劉家的辛苦。我一會把點心裝好,會按人數送到各個房間去。”江婉沐笑著對她說:“院子人多,你事事上些心。廚房的活,能讓她們兩個做的事,你交待下去就是。你些進去吧,今日人多,你們的事多。”

    張婦人望著她,有些為難後還是開口說:“姑娘,飛揚少爺中午過來說過,現在院子的女人太多,他們以後在房內用餐。我有些想分開兩起做飯,不能讓主子們避開做活的人。”江婉沐現在已感覺到院子太小,她點頭說:“那聽他的話,我們在自已房間用餐。畢竟連將軍這樣的人,他坐在這用餐,我瞧著你們一個個緊繃繃的神色,你們隻怕自已吃進什麼,到後麵都記不起來。”

    張婦人聽江婉沐的話,輕舒一口氣說:“姑娘,我瞧著連將軍就害怕,他從我的麵前過,我說話都不敢抬頭。他有主子的威風,姑娘太過平易近人。”江婉沐聽著張婦人嘴的話,她笑眯眯得瞅著她說:“,原來你們想要我有主子的威風?”張婦人醒覺自已說的話,她趕緊搖頭說:“姑娘,我做活去了。”江婉沐瞅著她跑進去的身影,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已不拘束人,還有人送上門來怨自已管他們太過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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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煙火(3)

    江婉沐笑著進了繡房,林婦人望見她後笑容滿麵的說:“姑娘,柱子娘介紹來的人,全是用得著的人,我已經留下六個在旁邊房做活。另外幾個的針線活也不錯,不過好可惜不能留下來,她們家中孩子年紀小,又沒有一個老人能幫襯著看孩子,最多隻能接些在家做的活。”

    林婦人說話時,柱子娘已慢下手做的活,她有些專注的聽著她們說話。江婉沐打量著林婦人舒暢的神色,她欣慰得笑起來。林婦人能瞧上眼的人,那針線活一定是做得相當不錯。她笑著說:“林管事,那你要給柱子娘記上一次大功,這到月尾結算時,我對她有獎。”

    江婉沐當著眾人的麵,大方的說著對柱子娘有獎的事,別的繡娘紛紛打量著柱子娘的神色。林婦人笑著點頭說:“姑娘,我已記上去了。”柱子娘羞赧一張臉,她抬頭望著江婉沐,立時又站起來說:“東家,那些人都是我平日交好的人,有活做,大家會互相介紹的。我、、不用東家獎我,隻想以後東家店鋪有活做時,記得還有我們幾個能用得上的人。”

    江婉沐聽柱子娘的話笑看她,又見到她那緊張握緊拳頭的雙手,她笑著說:“柱子娘,我從前聽柱子爹說你不會說話做事,我本來有些不信,可是想著他是個實在人,便信了一半。我見到你後,知道你能幹會說話。想來是你家的男人,覺得自已有一個漂亮能幹機靈的娘子,想把你藏起來,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柱子娘聽江婉沐的話,她的臉瞬息間紅起來,她雙手交握起來,她低聲說:“我家男人說得是實在話,我是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做事的人,我隻會說實話做笨事。”江婉沐衝著她擺手示意她坐下去後,瞧著她手衣裳上麵繡的字樣。她開口讚歎不已的說:“你這樣的心靈手巧的人都是笨人。象我這般做衣裳,曆來隻懂得用慢針法的人,那要跟人說得多笨才符合我的手笨。”

    房內的人都笑起來,林婦人在眾人不相信的目光中,衝著房內的人點頭說:“姑娘小時無人教她做針線活,她心思也沒有用在那上麵。姑娘是隻會一種針法。我瞧過姑娘縫的衣裳,針眼整齊有序,可是姑娘那衣裳上麵沒有一朵的花,姑娘說她不會繡花。掌櫃娘子也說姑娘繡過花。隻是那花繡出來,隻有姑娘一人瞧得出是什麼花樣,她隻瞧得出是亂線一團。”

    林婦人大大方方的說這番話,房內的繡娘跟著笑起來,蘇大嫂笑逐顏開時仔細打量著江婉沐的神色,見到她一臉的自得神色點頭,聽著她笑著說:“林管事。因這事情,我已經給你們的笑了好幾年,你不必把我這個名聲繼續傳揚開去。我雖然不會繡花,但是我的眼光好,我一眼就相中你的繡活。”

    蘇大嫂在心輕舒一口氣,她的眉眼彎彎,一直緊握著的雙手放鬆一些,又聽得林婦人笑著點頭說:“是,我也多虧姑娘眼光好。跟我說我的繡活做得好,心里有想法,不能白白的浪費。因為姑娘我才有今天,大家跟著姑娘好好做活,你們有心一定不會比我差。”江婉沐聽林婦人後麵的話,想著在這里的人,除去她和林婦人外,都是有夫婿養活的人,一家人活得安樂自在最重要。

    她笑著對房內人說:“林管事說得沒有錯。有心做事情的人。一定能做成做好一件事。你們活做得好,銀兩一定不會掙得少。柱子娘。你有心幫我們解決了難題,應該要獎你的銀子,我自然是不會省掉。你跟她們幾個說,隻要用心幫我做事的人,我從來不會虧待她們,過了這陣子忙時,以後店鋪有活做時,也會時常惦記著她們。”

    江婉沐用眼神示意林婦人和她一塊出房間,兩人去旁邊的房間瞧過新來的繡娘。江婉沐瞧見房間麵擺著的炭火,房間麵暖和,她眼泛起淺淺的笑意,張婦人這些地方處事還是大方得體,算得上是一個體貼人的管事。她打量著婦人們的神色,又望望她們手的活,她的嘴對她們笑著說了兩句歡迎話,又示意她們趕緊坐下去,讓她們不必介意自已,這才和林婦人兩人笑著走出房間。

    她們兩人出了房間,見到張婦人帶著兩個婦人端著分裝好的點心過來,張婦人把自已手的兩疊點心送進江婉沐的房間麵,她出來後,瞧到笑容滿麵的江婉沐和林婦人兩人,她笑著說:“姑娘好,林管事好。”江婉沐衝著她點頭說:“張管事,你做得好,兩間房都暖和。”張婦人聽江婉沐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說:“我聽姑娘的吩咐安排下來,我不能虧待幫姑娘做活的人。”

    林婦人笑著對她豎起拇指,她望見張婦人和她身後的人往繡房去,轉眼瞧著江婉沐往院子走去,她趕緊步跟上去,低聲對江婉沐說:“姑娘,天氣冷,你想在院子走走嗎?”江婉沐最喜林婦人的會看眼色這點,這是一個生意人最需要懂得的本事。她輕輕點頭,往後院那指指說:“趁著這會雪下得少起來,我們一邊走一邊說一會話吧,這些日子,想來是累了你。”

    林婦人輕笑著搖頭說:“姑娘,我其實很喜歡過現在這樣的日子,我每天醒來就想著今日有事可做,我想著可以憑借著自已的努力,可以和孩子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我打心底有種滿足感。我覺得自已的命真好,先是遇上楚夫人那樣的好人,緊接著又遇上姑娘這般的好主子。我們三個人那時跟著姑娘時,心底擔心不已,大家已經做好一塊吃苦頭的打算。

    誰知這些年下來,我們不但沒有吃了苦頭,反而三家人的日子越來越好過起來,連帶著孩子們個個懂事都會識字有上進心。大家一院子住著,主子們把我們當家人看待。我這些日子瞧著張家的為人處事,瞧著她的神彩,有大戶人家管事的風範,她待繡娘們照顧體貼入微,房內的炭火從來沒有短缺過一時。而劉家的見人就是滿腔熱忱,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她的日子過得舒暢。”

    江婉沐從來不會苛刻待人,她相信以誠心換誠心。她現時聽林婦人的話,輕輕歎息說:“可是我先從未曾跟你說好,卻已先同意把你轉給楚夫人用,在這一點上麵,我還是虧待你了。”林婦人聽了她這樣的話,還是笑起來說:“姑娘,楚夫人待我有大恩,她有難處時,姑娘願意把我轉過去,也全了我報恩的心。何況本來姑娘說的是暫借的轉過去,後來徹底轉過去楚夫人那,卻是我自已應承下來的事情,我要多謝姑娘願意成全我的情意。”

    江婉沐微微一笑,她自是瞧見林婦人眼的淡淡失意神色,她在心輕輕歎息,可憐天下父母心,林婦人之所以選擇把身契轉去楚楊氏那,還是為了孩子的未來,在楚府,孩子在親事上麵的選擇,比跟著江婉沐要好了許多。可惜有得必有失,楚楊氏是世家名門的嫡小姐,從小到大的行為規範,已讓她在主仆階層定得極其分明。

    楚楊氏待她陪嫁過來的秀姐,比旁人多一份親近,可是在外麵主仆表現得格外分明。她對林婦人這個中間轉過來的婦人,更加多的是瞧中她的繡技,卻厭了她想攀高枝的心,哪怕知道她是為孩子才有那份心思。江婉沐輕歎息的瞧著林婦人,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在楚楊氏要人時,已跟楚楊氏提過那個想法,覺得林婦人徹底過去,才能跟著楚楊氏一條心做事。楚楊氏初時心動點頭過,隨後卻笑著婉拒她的提議,

    江婉沐原以為那事就算過去了,可是林婦人到東城沒有多久,秀姐親自過來跟她提了那事,當時江婉沐以為楚楊氏覺得林婦人好用,她起了珍惜才的心,她笑著說:“林家的在針線上,心思靈巧,是一個可以用得上的人。她的身契交給義嫂,她可以安心做活。”秀姐打量她一會後,話里暗示的說:“小懶小姐,主子說你的心底太過軟善,象林婦人這樣的人,還是交到她的手好。”

    江婉沐笑著把林婦人的身契交給秀姐,她想想秀姐的話,她覺得有些奇怪望著她,低聲說:“這不是義嫂主動想要她過去嗎?”秀姐輕輕笑起來,低聲說:“小懶小姐,你待主子如親人,主子從來當你是親小姑般看待,她是希望自已手下有得用之人。你當日那樣說,主子心動過,後來我問主子為何不應承下來,主子說‘她不能奪對你忠義的人。’

    準備開店做繡活,林婦人做得用心認真,主子欣慰的說‘她沒有幫你瞧錯人。’林婦人是一個精明的人,自是瞧明白主子對她的欣賞,她前幾日跟我暗示想跟在主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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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七章 煙火(4)

    江婉沐當時聽秀姐的話默然起來,林婦人走壞了最重要的一步路。江婉沐從來不是一個阻人前程的人,有些事情需要一步一步穩妥前行,她的行事太過急功近利。楚楊氏待江婉沐並不象人們自以為的那樣薄情,人們都認為她隻是想收攏住夫婿的心,不得已中對他認下的義妹,在人前表現出濃濃的情義。

    楚楊氏初見江婉沐時,的確如同人們認為的那樣,她是看在楚蕭的麵上,對她隻有麵上的用心。人心是肉長的,隨後在她們相處的光陰中,江婉沐為人行事的自重自立,令楚楊氏漸漸的對她真正的用心,開始在禮儀應對上麵培養她。

    楚楊氏這樣的性情,從小生活在名利場中,她要把一個人放在心里,那就是真正的當親人般看待。秀姐是楚楊氏身邊人,自然瞧在眼中,她對江婉沐一直都相當的尊重。林婦人稍稍透露一絲口風,她便把事情直接傳給楚楊氏聽。江婉沐聽到秀姐的話,心里對林婦人有著淺淺的失望。她心明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注定人對好的日子,都會有所期盼和行動。但是行有行規,林婦人太過擔心江婉沐不肯對她放手。

    江婉沐輕歎息的想著,如果林婦人當日坦白的跟她來說那話,她一定會選擇成全她。可惜她誤以為江婉沐為利不會肯放人,結果便一步錯步步錯,林婦人自那以後在楚楊氏心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東城店鋪那里,楚楊氏的娘家為她尋來一個特別懂繡技的婦人,那個婦人能寫會畫擅長幫人在穿著這一塊揚長避短,她短短的時日,已為店鋪招攬了不少的生意,還有了自已穩定的客源。

    林婦人在東城的店鋪的作用。便沒有從前那麼的重要,在眼下這個最緊張狀態中,才會給楚楊氏派來幫著江婉沐打理繡娘們的事。江婉沐眼神移向院牆上高高的積雪,她笑著說:“我最喜歡這白茫茫一片雪景,覺得這人世間什麼都能落得一個幹淨。可是人活在世間。各有各的難處和苦澀。男人們為了養家,在外麵做著爭名奪利的事情。女子們為了生存。在內宅中消耗心神。

    老人們為了兒女們的孝順,眼觀六路笑看一家熱鬧。孩子們為了得到父母的疼愛,懂事的自求上進。不懂事的另辟蹊徑。象我們這般婦人。靠著自已,為了孩子努力求生存,雖然有時難,但是至少我們能養活自已的孩子。我想日後老去那一天。我不會覺得人生有所遺憾,我求仁得仁。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

    林婦人聽得微微動容,她低語說:“姑娘,謝謝你說這一番話。我也是,為了孩子我願意做盡所有的事情,我隻求孩子能平安活下去。”江婉沐微微一笑,輕搖頭說:“那我們好好的活著,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自已。我不會去行偏路,畢竟我的孩子在身後瞧著我呢。”林婦人的臉紅起來,不知是被冰雪凍紅,還是激動的紅了臉,她低頭說:“我也不會去行偏路,我要我的孩子堂堂正正的行在人前。”

    江婉沐望見林婦人眼的鬥誌,她輕笑起來問:“你今日送字過去,可曾見過秀大管事?”林婦人輕搖頭說:“秀大管事沒有這麼早過去,是掌櫃的接過字副,還登記了數量。我跟掌櫃的說過你提議的事情,掌櫃的笑著說她一定會轉答給秀大管事聽,想來明日就會傳來東家的答話。姑娘,要是東家不應許那事,你怎麼跟那些大家說那事?”

    江婉沐輕輕笑起來說:“你的東家如果不許那事,我自然讓‘小家小戶’接下這活。如果你那時還在我這邊做事,那就讓你去操心這事情。如果你東家招你回去,我想讓蘇大嫂接下這份活,這些日子,我在一旁瞧著她做事,覺得她是一個能擔大事的女子。”林婦人聽江婉沐的話,她微微一怔忡,她的眼有了明顯的失落感,原來江婉沐這邊並不是一定需要她來擔著大任。

    江婉沐瞧著她的神色,輕輕的笑著打趣她說:“你是不是這會覺得自個能鬆下重任,心里感覺到說不出的滋味?”林婦人望見江婉沐眼的平靜,她深吸一口氣後點頭說:“我一時之間有些找不到東南西北,心里是覺得有些不舒坦。難怪老人們愛捉緊手中的權勢,婦人們喜花團錦簇,小孩子們愛聽誇獎的話。不過姑娘說得對,蘇大嫂子是一個可用的人,我瞧著她穿衣打扮非常懂得合適之道。”

    江婉沐瞧著林婦人眼里難得有了讚賞的神色,她笑著對她說:“我們盡最大努力做事,得到了歡喜,得不到就痛快放手,不做為難自已的事情。別人身後有家族可依靠,我們隻有自已可靠,提得起放得下,才能走更加遠的路。”林婦人停下腳步向著江婉沐行禮說:“姑娘,多謝你到了此時,還說話開導我。我此生絕對不會做對不住你和東家的事情,我發誓如有違背誓言天雷重擊。”

    江婉沐聽到林婦人的話,已上前想去阻止她說下去,結果她閃避開去還是把誓言說完。江婉沐瞧著林婦人臉上明顯輕鬆的神色,她輕搖頭說:“林家的,這世間女人能走的路本來就窄,我不過是跟你閑語兩句,你用不著發了這麼重的誓言。”林婦人神色麵有羞慚,她喃喃道:“是我虧了心,發了誓言可以提醒自已,日後行事要坦蕩,不能再如從前那般往窄路走。”

    江婉沐自是不會去問仔細,她瞧著林婦人平靜下來的神色,便同她打聽起繡娘們擅長的技巧。果然在同樣的技藝中,她們各有各的擅長地方。江婉沐聽後笑對林婦人說:“林家的,現在活多,你問下她們願不願意合作,這樣可以加做衣裳的進度。”林婦人聽得皺眉後,又舒展眉目望著江婉沐說:“姑娘的意思是能剪衣的人,先管著剪衣的事情,善縫補的人管著縫製這塊,繡花的人隻管繡字這塊?”

    江婉沐笑著點頭,林婦人歡喜的跟她說:“姑娘,我現在就跟她們商量去,我覺得這事行。”林婦人歡喜的小跑起來,還在雪地上滑了兩三個,瞧得江婉沐一臉緊張的神色望著她的背影。江婉沐見到她行進轉彎處,她才轉頭往孩子們種菜的房間走去,她掀開幹草做的厚重門簾,就著門口的光線,望到麵青綠的菜蔬,滿眼的綠色,瞧得她的心曠神怡。

    江婉沐聽到身後踩雪的聲音,她一回頭望見張婦人不讚同的眼神,她笑著放下門簾,走近她後笑著問她:“蘇爺和蘇老夫人過來了嗎?今晚有沒有安排他們在何處用餐?”張婦人搖頭說:“他們還沒有過來,我想安排他們跟著掌櫃一家用餐,請蘇大嫂子過去做陪,你瞧著行嗎?”江婉沐想想點頭說:“行,蘇老夫人和蘇大嫂子一家人,在一塊用餐自在些。”

    江婉沐已往前麵慢騰騰的行去,張婦人緊跟上她,低聲說:“姑娘,我瞧著林家的這次回來,明顯沒有從前那樣歡喜。聽說那邊進了比她還能幹的婦人,她沒有那樣受重用。可惜我和劉家的是粗人,瞧在眼里也不知如何開口問她。我剛剛瞧著她,覺得她的神色好了一些,是姑娘開導了她嗎?”

    江婉沐隻是輕笑沒有肯定的回答,她笑著說:“她在這一行已算得上是非常有天份能幹之人,不過強中還有強中手,人比人會氣死人。人這一輩子,有一個榜樣在前麵,總比立在高處不勝寒好。她現在要學會不把自已當繡娘,而是把自已當一個管事看待,那樣她前麵還有很長的路可走。”做繡娘的人,做到一定的年紀,就要順應潮流退隱。而做管事的人,卻能有好長的一段路可走。

    楚楊氏是一個知人善任的人,林婦人雖然行錯一步,但是她不過是想爬得更高一些。楚楊氏不會把這麼一個人冷落不用,或者說推給別人去用,她一定會適當的安排林婦人的去處。眼下林婦人在江婉沐這擔任著管事一職,隻要她做得好,以她的性子,她一定會捉住機會。而這一次過後,楚楊氏把自已陪嫁的店鋪經營得好,她對自已放手出去的店麵,一定會有新的想法,林婦人那時便是她能用得上的管事。

    張婦人陪著江婉沐行到廚房門前,她低聲說:“姑娘,我聽不太明白你的話,我隻聽懂林家的有機會往上爬。林家的是一個好女人,她隻是心思重了些。我們覺得跟著姑娘日子好,反正有姑娘在,不會少我們吃喝,不用再去想太多的事情。她往那邊走,除去想活得更加好些,大約也是存了報恩的心。我有時也跟孩子說,楚夫人是我們的大恩人,她為我們選了一個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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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7: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七十八章 煙火(5)

    江婉沐原本已經往前走了好幾步,聽著張婦人的話,她笑著回頭望著她,瞧見她眼緊張神色,她的眼還有種物傷其類的感受。她見江婉沐回頭盯住她,趕緊多加一句話:“姑娘,她和我們不同,她是從前是過了好日子的人,所以她不肯認命。她心地不壞,當日那樣難時,她都沒有往歪路走,還順手幫我們一把。”

    江婉沐笑著衝她擺手說:“得,一件小事,值得你急得顛三倒四的說話嗎?楚夫人心胸廣,她又是一個本事的人,總會給她一條好路走。”張婦人伸手摸頭,不好意思的說:“姑娘,是我小心眼了。我去做事去了。”張婦人往廚房步走去。

    江婉沐轉身慢吞吞的走著路,想著張婦人嘴說的‘不認命’三個字,她想起秀姐在她們安穩下來後,來院子幾次瞧過三個婦人後,笑著說:“小懶小姐,主子幫你選的三個人,隻有一個不肯認命的人,不過我瞧著她心眼不壞,是一個能幹可用之人。”江婉沐記得自已當時瞧著秀姐笑眯眯的說:“秀姐,你還會看人麵相嗎?”

    秀姐斜眼望著她,笑容可掬的說:“我是不會看人麵相,不過主子在娘家時,學過看人麵相的事。主子當年見你第一麵,回頭驚訝的跟我說‘小懶小姐年紀小小,怎麼一臉的認命相。’主子當年以為自已看錯了你的麵相,這些年她才跟我說,幸甚你當年認命,要不那日子如何的煎熬過下去。、、、。”

    秀姐順帶又輔導她一些名門世家嫡小姐的家學曆史,特別詳細的跟她說明,有著深厚底蘊的世家名門。如何對嫡子女用心的培養。那種相人術是第一等必學的重要的課目,畢竟這個世間白眼狼太多,而世家名門的嫡子嫡女們太過吸引有心人,用盡心機去盤算他們的利益。江婉沐記下那門麵相學會後,她後來還是找準時機跟楚楊氏打聽過。結果楚楊氏一臉嫌棄的瞧著她說:“學那門術學。也是要挑人來學,而你沒有那個天份。”

    楚楊氏的話相當打擊江婉沐的信心。她一直覺得自已要用心去學,至少可以摸到一點邊緣門路。楚楊氏笑瞅著她說:“你別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對那門術學。我才摸到一些邊線。聽說我家幾代人以來。隻有一位祖姑姑學得最精,她打人一照麵,就可以分出你是忠奸來。我們這一代人麵,也不是人人能學這門術學。也是要挑人去學。我算學得不上不下的人,學得最好的那位大哥哥。如今不許他出家族的門,留在家族繼續教下一代,聽說他學得都不如那位祖姑姑精。

    那位祖姑姑聽說一輩子未曾嫁人,我聽我娘親私下說,還好我沒有學得精。小懶,你隻要能分得清好人壞人就行,反正你是心思太過專一的人,又是沒有什麼貪欲之人,一般的人也騙不動你。我瞧著懶懶比你精明,等到懶懶大一些,我來教她看人。畢竟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孩子,大家如珠如寶的待她,自然不能讓別人騙了她。尚明始這一房事少,可是那麼一個大家庭麵,勢利眼的人多,我要讓她學會帶眼識人。”

    江婉沐聽楚楊氏的這番精確說明後,她反而有些不敢讓她教導自已女兒這方麵的事情,女子太過聰慧後容易自誤。她自已便是一個平常的人,要做任何的事情,都要用上十分的心力去努力,因為她天生少掉那份聰明人的算計心。而江飛揚兄妹兩人自小表現出來的聰穎,既讓她心喜又讓她心憂。聰明能幹的人,自是擅長算計人心,可是天下最難算計的也是人心。

    江婉沐對兒女沒有那麼強的野心,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母親,隻希望兒女憑借自已的努力付出,能夠的安樂過一生。江婉沐想著尚夫人和文九娘那樣的人,也不會喜歡江懶懶太過有算計心。她終是笑著婉拒楚楊氏的好意,她坦白的跟她說:“義嫂,始兒這一房的人,沒心成為是尚家的嫡傳主事房。懶懶學得太過精明,反而會不被家人喜歡,不如象現在這般,一家人上下喜歡她。”

    楚楊氏沉默不語片刻後,她認同江婉沐的想法,低聲感歎的說:“小懶,你為女兒想得通透,人這一世活得自在最舒服。女子太過精明終日勞累,反而不如性子懶散的人好度時光。你當日要是一個精明的人,隻怕你的嫡母也容你活不下去。大智若愚說得就是你這類人,你活得比我們大家都是明白自在。”

    江婉沐望著楚楊氏同樣是感歎不已,她在江家時,從來沒有聽說過江家會如此為兒女著想,連同雜學都費心去教導。她輕輕搖頭:“義嫂,古老的世家名門能夠存活下來,自有一套入世的好方法。我瞧著義嫂在楚府麵就活得自在舒服,長輩們愛護你,平輩們待你友好,義兄待你甚好,三個兒子聰明懂事對你孝順。義嫂是有福報的人,你的娘家一定是積福深厚的人家。”

    楚楊氏聽江婉沐的話後,她笑逐顏開的瞧著她。楚楊氏生育三個兒子後,容顏依舊明眸癘,那樣笑得如燦爛春花般明媚,讓江婉沐笑著嚷嚷:“義嫂,你笑得太美,會讓我移不開眼睛。”這話一落下去,換得楚楊氏伸手輕輕拍打,她紅著臉低聲說:“這般話語,可不能在人前說出來。”江婉沐自是應承下來說:“義嫂,你當日所教的禮儀,我牢記著呢,這不是無閑人在嗎,我同你說心話,自然不會拿旁的話來騙你。”

    江婉沐的臉上有著盈然的笑意,她伸手拂過落在眼前的雪花。她想著等到忙過這一陣子,她要帶著孩子們去拜會楚楊氏,免得長時期不見麵,被她怪責她一心鑽進銀兩麵去。江婉沐臉上的笑靨,在立在房門口時,聽到房內尚明始叫著:“叔叔,你瞧我這子落得好嗎?”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會後重展笑顏伸手輕拍門。

    房門打開後,房內暖和的氣息撲麵而來。江懶懶笑著牽過她的手,牽她走到桌邊去瞧正在下棋的尚明始和江飛揚兩人,棋盤上黑白子互相糾纏著分不出勝負,連皓笑著站在桌邊,他抬眼瞧著江婉沐,望到她頭發上的白色雪花,眉頭一皺沉聲說:“你先進去把發上的雪花擦拭掉,再來瞧孩子們下棋。”江婉沐伸手摸摸微濕的頭發,伸手輕拍同樣皺眉的江懶懶,母女兩人手牽著手進到房內。

    江婉沐進了最麵的房,她把頭發上和衣裳上麵的雪花拍落後,又把頭發重新的挽起來。她回到臥房麵,望見歪靠在榻位上的江懶懶,正一臉擔心的模樣瞧著她。江婉沐笑著走近她問:“懶懶,你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江懶懶望著笑容可掬的江婉沐,扭轉著她的小手指,好一會低聲說:“娘親,你沒有生氣嗎?”江婉沐聽她的話,有些愕然的瞧著她問:“有什麼事值得我生氣?”

    江懶懶瞧明白江婉沐的神色,她輕輕搖頭後,走近江婉沐伸手抱住她說:“娘親,我和哥哥不一定要一個爹爹跟在身邊,你不必為了我們委屈自已。他現在對我們好,可是娘親卻是一直對我們好的人。娘親,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他,以後我和哥哥兩人可以不見他。”江婉沐聽著江懶懶的話,想著她是一個敏感的孩子,她伸手疼愛的摸她的頭說:“傻懶懶,娘親瞧著他現在是想做一個好父親,你和哥哥就成全他吧。

    他以後再娶妻生子後,也沒有如今這麼多的空閑陪著你們兄妹兩人。我和他的事情,沒有外麵人傳得那樣離譜。他當年待娘親應該算得上不錯,你們的兩個伯母也沒有對我冷眼相待過,隻是娘親和他沒有那樣深的緣份。如果這個世間還有人能對你們好,娘親希望那人是你們的生身之父。他願意來陪你們,娘親隻有高興的份。”

    江懶懶有些不相信的瞧著江婉沐,見到她眼的笑意,她的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低聲說:“娘親,他抱著我騎馬,還讓我握著馬繩牽著馬跑。我坐在高高的馬背上,望著旁邊的人,我覺得自已可以看得很遠,而且我一點都不害怕,我知道他不會讓我受傷。始兒也很喜歡他,始兒說他長大要象他那般騎馬。哥哥雖然不說話,我瞧著哥哥心也是歡喜的。娘親,他現在對我們好,可是他能對我們好多久呢?”

    江婉沐望著女兒臉上患得患失的神色,她笑著說:“懶懶,不管他日後如何待你們,至少眼下他是用心待你們。縱然他日後再添新的兒女,你們也是他用心待過的孩子。他還年輕,身邊總要有個伴,那樣大的將軍府,始終會有女主人。而娘親不管如何,始終會在你和哥哥的身邊,你們回頭就能見到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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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煙火(6)

    或許是這份父愛得到的太不容易,孩子們患得患失的心才如此的嚴重。江婉沐想到自已曾經對江家親情上麵的期盼,到最終對江家心灰意懶不再有寄望。這一個過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每一步都是不堪回首的過去。

    江婉沐伸手輕拍女兒一下,眼前連皓至少對這對兒女是有心。前世她聽過父母在婚姻中結下不解的仇怨,結果分離後,各自瞧著兩人所生的孩子,都覺得他(她)有所恨之人的痕跡,漸漸的沒有人喜歡那個無辜的孩子。江婉沐在江家的經曆,證明了這一點,她是生來帶有父母原罪之人,所以江家所有的人對她漠然置之。

    江婉沐微笑著對江懶懶說:“懶懶,娘親衣裳上麵落要雪花,有些濕,我想另換一件袍子穿,娘親喜歡穿你選的衣裳。”江懶懶鬆開拉扯著江婉沐的小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瞧著江婉沐,見到她滿臉的笑意後,便歡喜的奔到衣櫃邊,踩著放在邊上的凳子,小手伸進櫃子麵,嘴說著:“娘親,我給你找舅母給你新做的那件波浪衣裳,你還沒有穿過一次呢,我想看娘親穿新衣裳。”

    江婉沐母子三人的衣裳,現時大多數還是由吉言親手所做。江婉沐在吉言懷孕生子後,勸過她不要再這樣親手打理他們三人的衣裳,實在要衣裳穿,讓店鋪繡娘做就是。結果她這話一出口,換來吉言悶悶不樂的抱怨說:“小姐,你從來是一個挑剔的性子,外麵人做的衣裳,很少有如你心意的。從前林家的為你做的衣裳,我瞧著你的臉上都沒有幾分多的喜歡。眼下母親年紀大,針線活做多粗疏起來,不適合做外麵的衣裳。

    而小小姐年紀尚少,也不知她喜不喜歡做衣裳。我眼瞅著將來還是要生一個女兒。不能斷了為你做衣裳的人。我自個不覺得累,兒子有母親帶著,店鋪麵的活計,你也隻讓我瞧著去散心。我閑得隻能親手為做衣裳。”江婉沐沒想過自已在吉言的心會是一個挑剔的人,她一向覺得自已挺隨遇而安,不管對人或事物喜不喜歡,她都能以平常心看待。

    吉言望見她驚訝的神色,忍不住搖頭說:“小姐,外麵人不知你真正的性子,我可是從小跟著你的人。你從來不喜別人太過接近你。你自已的事情從來是自個做。我瞧著你隻有在木根麵前才是無拘無束的性子,有時會隨口欺負他幾下。你在旁的人麵前,從來就是一個大人的神情。小姐,我從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過了這些年,才知道小姐當年待我是真正的好,什麼都自已做了,從來沒有當我是下人過。”

    江婉沐在吉言長篇大論的憶苦思甜話題。默默無言的認可由她繼續親手做衣裳。江婉沐瞅著女兒用力的往外麵拉扯衣裳的模樣,她笑著走過去伸手幫她一把,瞧著她粉紅的小臉蛋。她低頭在她的小臉上印上一記。江懶懶笑眯眯的摸著臉,她瞅著江婉沐穿上新袍子,還伸手去幫著拉平衣皺褶。大紅花的亮布袍子,微微豎起來的領子,配上波浪般的衣襟,衣裳顯得亮麗卻無一絲的俗氣。

    江婉沐在女兒麵前轉一圈後,聽著她驚歎的說:“娘親,這衣裳好看,我要去跟舅母說,要她幫我也做這麼一件衣裳。啊。娘親,你叫人給楚家哥哥家的舅母還有嬸子,還有那個年輕祖母,都做這麼一件衣裳送她們。”江婉沐聽得微微笑起來,她低頭對江懶懶說:“好。不過這樣的衣裳可不適合年輕祖母穿,娘親另想一件端莊衣裳做給她穿。”

    江婉沐在人情往來上麵從來不會去隱瞞兩個孩子。她想著人情練達皆文章,兩個孩子年紀雖小,但是旁觀著她處事,多少會達到一些言傳身教的效果。隻是江飛揚對這些小事情是一點不上心,常常眼睛一掃而過,轉頭去關注自已的事情。而江懶懶卻喜歡處理這些事情,這一年來她還會幫著出一些主意,她有時瞧著有好的東西,會主動提及送給她認為親近的長輩們。

    江懶懶聽江婉沐的話,她皺起小眉頭打量衣裳好幾眼,低聲說:“年輕祖母,她不會喜歡穿這樣的衣裳嗎?”江婉沐想著東家大嬸的神色,她覺得自已太把東家大嬸瞧得端莊,女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與年紀身份無關。她轉而笑起來點頭說:“好,這次聽懶懶的話,年輕祖母知道是懶懶想著她的好,她一定會喜歡這樣的衣裳。”江懶懶歡喜的牽著江婉沐的手,往房外拉扯著說:“娘親,去給始兒和哥哥瞧你穿著的好看衣裳。”

    母女兩個歡歡喜喜的出房門,剛剛推開隔著的房門,江懶懶已歡喜的叫著說:“始兒,哥哥,娘親穿了一件好看的衣裳。”連皓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抬眼已直接望了過去。大紅花亮麗的衣裳,略微顯得慵懶神色白的女子,配上清清淡淡的眼神,鮮明的對比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卻顯得無比的和諧。連皓的眼有了驚豔的神彩,他沒有想過江婉沐竟然這般的出眾,想來她從前太過遮掩住自已的風采。

    尚明始和江飛揚停下收攏棋子的動作,兩人走到江婉沐近旁來,笑著誇讚說:“姨(娘親)你穿這樣的衣裳好看。”江婉沐瞧一眼收拾一半的桌麵,笑逐顏開的瞧著三個孩子說:“你們幫收拾好桌子,你們三人幫我寫‘福’字,我想起新的款式要用上這個字。”三個孩子奔到桌子邊,六隻小手趕緊收攏起桌麵上的東西。

    三個人轉瞬間又齊齊的奔進房間去,連皓瞅著江婉沐的笑臉,低聲說:“婉沐,你如此打扮甚好看。”江婉沐已立意要和他好好相處下去,聽他的話自然展顏一笑說:“多謝。不過隻能家居穿著,平日出外,穿著這樣款式的衣裳,不放便行動做事。”重逢以來,江婉沐還是第一次如此平和的對待連皓,隻見他眼的笑意燦爛如煙花般的盛放開去。

    江婉沐瞧著連皓笑顏,不得不驚歎眼前這個男子的美色,的確是禍水級別的男色。幸好他生在富貴人家,自已又有一身的本事,這種美色才不會給他和他的家人招惹來禍事。江婉沐再次慶幸自已所生的這一對兒女,在相貌上麵沒有遺傳他太多,想來以後的日子,一定可以過得平順。江婉沐淡然處之的從連皓臉上移開眼睛,在她轉開眼神那間,連皓隱隱約約的有些失落感。

    三個孩子拿著筆墨紙硯出來,三個站在桌旁用心的寫起字,連皓從他的身邊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江婉沐這才注意到他的腿旁放著一個合好蓋子的木箱子。連皓瞧到江婉沐打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輕聲說:“婉沐,我雖然因休養閑在家中,但是每日還是要翻看一些公文,處理一些雜事。君上可沒有說現在就讓我徹底閑置下來,大元帥有心要過閑雲野鶴的日子,可是每到重要的活動時,他也要聽從君上的安排出麵應對如流。”

    江婉沐眉頭微皺,她可沒那麼高的水平,也和連皓沒有那樣深的交情,可以和他無所顧忌的在私下,去談論那樣的大事情。她淡笑著轉開話題說:“明日你帶著三個孩子去元帥府拜訪,孩子們年紀尚小,不要讓他們太過煩憂元帥的安靜,到時早些把他們帶回家。”連皓見到江婉沐轉開話題,他笑著點頭說:“元帥沒有外麵人瞧著的那般嚴謹,他不過想見見我們家的孩子,他啊,心底是有些想看笑話的意思在。”

    江婉沐聽著連皓的話,她的眼神轉往兩個孩子的臉上,她淡淡的笑而不語。連皓瞧見江婉沐臉上了然的笑意,他的俊臉微微紅起來,他想想解釋說:“我當年入軍營時,年紀尚小,元帥那時以為我是女子扮成的,他不過是看笑話般的招我進軍營,後來、、、、。”江婉沐聽連皓的話,眼神往他的臉上關注過去,再去想他年少時的絕豔模樣,江婉沐的嘴角往上彎去,又用力壓抑下來笑意。

    三個孩子放下筆,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大人神情,瞧得他們互相傳遞著小眼神。江婉沐低頭瞧著三個孩子的字,見到他們很有心的多寫了好幾張,她笑著誇讚說:“嗯,全是用得著的字。始兒和飛揚把你們寫的字倒過來,在字的兩邊畫上竹節和竹葉的圖樣。懶懶,你同樣把寫的倒過來,在字上麵和旁邊畫上盛開花的圖樣。”三個孩子一臉不解的神色瞧著江婉沐,而一邊的連皓豎起拇指,衝著江婉沐說:“好心思,福到了。”

    三個孩子年紀雖小,在楚府和尚家兩邊同樣學過畫畫,他們三人的畫的花樣,比江婉沐畫得有靈氣,還獨有孩子們天真趣味蘊藏在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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