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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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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8: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章 蕊(1)

    三個孩子笑著把字倒起來,非常用心的開始畫畫。連皓眼光望向尚明始和江飛揚兄妹三人時,他的眼有著濃濃的驕傲神色,自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的有本事。連皓的眼光掃向立在桌邊的江婉沐,望見她眼里的溫暖神色。

    連皓眼神一觸及江婉沐,他的神色已添了幾分黯然。江婉沐麵上待他客氣有禮,幾乎找不出一絲怠慢,實際上待他相當的疏離,兩人說話間,她麵上有著和煦如風的笑意,眼眸深處卻沉靜如水般清透。

    連皓收斂起眼底的思緒,他把眼神放在翻看的書上麵。江婉沐笑瞧三個孩子畫畫,時不時低語跟他們提下自已的要求。一時之間,房內彌漫著溫馨的家居氣氛,連皓偶爾抬起頭,望到桌邊的四人神色,他的心內有著淺淺的感動。他年少時,雙親從來沒有如此伴在他的身邊,他們各自有各自要忙忙碌碌的事情,最多讓可靠的管事媽媽們陪在他的身邊。

    連皓的眼神軟和許多,打量著滿臉笑意瞧著三個孩子的江婉沐,聽著她細語指點著三個孩子的畫。尚明始和江飛揚兄妹三人擱筆抬頭,聽著江婉沐讚賞的說:“好,你們三人的字和畫都有獨到之處,全部能用得著。始兒,姨一會就安排人做吉兆衣給你的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弟弟,姨一定會跟他們仔細說明,這是始兒親手所寫,也是始兒給他們掙來的新衣裳。他們一定會讚始兒能幹有出息。”

    尚明始小臉微紅起來,他抬起小臉問:“姨,始兒的字和畫能用上嗎?會不會難看?”江婉沐低頭笑瞧他。轉頭望著江飛揚兄妹問:“你們兩人說始兒的字和畫好看嗎?”江飛揚和江懶懶仔細的瞧過尚明始的字和畫,兄妹兩人同時點頭說:“始兒的字和畫,我們看起來很順眼。娘親說過順眼皆是好字好畫,因為各花入各眼。瞧著順眼既是好字好畫。”尚明始聽著江飛揚兄妹兩人的話,紅著臉說:“飛揚和懶懶的字和畫,我瞧著順眼。”

    連皓伸頭打量桌麵上三個孩子的字畫。他點頭說:“我瞧著張張都順眼,花葉畫得靈氣透出來,一般的繡娘,隻怕繡不出這股氣韻出來。”江婉沐伸手收攏起已幹的字畫,又輕輕吹起還帶有濕意的字畫,三個孩子見狀同時俯首帖桌幫著輕吹起來。連皓瞧著眼前這一大三小的鼓著腮幫著的模樣,他忍笑道:“房內暖和。稍待片刻便會幹的字畫,用得著你們四人如此努力去吹幹嗎?不怕吹得口水落在上麵,反而還要慢幹一些。”

    一大三小趕緊抬起頭,互相看看後笑起來,江婉沐笑著說:“連將軍提醒的是。我這一時心急亂了章法。”三個孩子笑嘻嘻互相瞧著,三人忙開口說“我沒有吹出口水”,“我隻用小力吹,沒有口水的。”江婉沐伸手輕觸字畫後,把字畫收起來,她的眼神掠過連皓後,對房內的三個孩子笑著說:“你們自個在房內玩耍,我去同繡娘商量事情。”江婉沐打開房門出去,房內三個孩子已叫嚷起來:“下棋。我們再來一局,誰輸了誰下來,換人上去。”

    江婉沐在房外聽到孩子們的笑聲,她輕搖頭走進繡房,進門後,望見林婦人正翻看手中做好的成衣。跟身邊的婦人輕語兩句,笑著說:“這衣裳做得不錯,我記數了。這時廚房已有煮好的飯菜,你去用過餐後,早些回去。”那婦人歡喜的點頭,望著進來的江婉沐行禮說:“東家好。”江婉沐笑著對她點頭說:“明日雪下得大,你就不必急著早早趕過來,平安最重要。”那婦人臉紅起來,低聲說:“東家,我會讓我家男人早起陪我一起來。”

    房內做活的繡娘聽她的話,大家全抬起頭笑了起來,當中膽大的婦人笑著說:“東家,她家男人待她好,她說能早來就能早來,你就放心吧。”那婦人臉紅著出了房門,江婉沐瞧著那個開口說話的繡娘,打趣說:“我聽你的話,你也是在家能做主的人,你的男人一定待你相當的好。”那個婦人臉紅起來,別的繡娘打趣的笑起來,那個婦人聽著她們的笑聲,抬頭望著江婉沐坦蕩的說:“東家說得對,我男人待我是真的好。”

    江婉沐聽這般坦白的話,她一臉讚賞的瞧著她說:“你家男人是個惜福之人,知道你的好。”那個婦人一臉驚訝神色瞧著江婉沐說:“東家,你不說我剛剛那樣說話,是給女人丟臉嗎?”江婉沐聽後訝然瞧著她說:“你們夫妻感情好是大好事,你又沒有說虛誇的話。再說你不偷不搶憑自已真本事掙銀兩,我還要誇你給女人們掙了臉麵。”

    房內繡娘們拍手叫好起來,這些年她們憑借著自已手藝,雖說為家掙了一些銀兩,卻同樣受了家家外人的閑氣,有時自覺得低人一頭。如今自已的東家,人稱書法大家的女子,對她們說她們所作所為也算為女子掙臉麵的事情。當中一婦人笑過後落淚說:“我娘親的姐妹們,她們家中窮得揭不開鍋,她們反而笑我出來當繡娘,拋頭露麵丟盡娘家姐妹們的臉。這要讓她們來聽聽東家的話。”

    那個膽大的婦人低頭掩飾眼的淚意,說:“東家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聽說林管事說的楚夫人,同樣沒有低看過我們這些手藝人。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們,她們憑什麼瞧不起我們這樣的人,她們還不是靠著男人養在家中混吃等死的過日子。我娘家姐妹和夫家的妯娌們都支持我做這事情,她們說從前女子從來沒有在書法上麵成為大家的人,而今有東家這樣一個大家出現。她們說好好做,說不定我也能成為繡娘行當的大家。”

    江婉沐讚同的點頭,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有心去做不管成不成大家,至少不會做得特別差。那個婦人抬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知道自已的本事成不了這行當的大家,我沒有那麼高的奢望,何況我夫家和娘親的人,那話不過是她們說來鼓勵我的話。我隻想好好做活,讓自已一家人的日子好過一些。在家人有難處時,自已也能伸手幫撫一把。”江婉沐一臉佩服的神色瞧著她說:“你是個明白人,難怪你夫家人和娘家人都喜愛你。”

    林婦人打量著江婉沐臉上的神色,沒有望見她的臉上的任何失意的表情。她輕舒一口氣出來,她在這院子住了這麼久,木根一家人輕易不會提起從前事,可是偶爾他們提及從前時,言行里麵還是會為江婉沐抱屈。江婉沐望著明顯直起腰的繡娘們,在心輕歎息一聲,人人都活在別人的眼光下,隻是看自已能不能想得明白些,不去多在意閑人的言談和眼色。

    江婉沐把手的字畫遞給林婦人後,又說了自已的想法,林婦人皺眉想過後,她仔細打量著江婉沐身上的袍子,她笑逐顏開的點頭說:“姑娘,你的心思靈巧,這法子好,這樣可以省事些。柱子娘早上帶來的繡娘,一定會願意接下這些能在家做的活。我叫蘇大嫂和柱子娘一塊先繡幾個花樣子出來,一會先拿給姑娘定下花樣來。”江婉沐笑著離開繡房,聽到麵林婦人吩咐蘇大嫂和柱婦娘放下手活的聲音。

    江婉沐站在屋簷下麵,打量院子的雪景,她望一眼院牆上麵堆砌起來的冰牆,聽著院子外麵偶爾經過的車馬聲音。她放鬆般長長的舒一口氣,她已盡最大努力的成事,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想來東風說不定早早已悄悄的吹過來,隻是她感覺遲到一些。江婉沐想著江家有心集合全家之力,想讓她這一次血本無歸的舉動。她好笑般的輕搖頭,江家人實在是太把自家瞧得太高大,而把南城這一帶的商人瞧得太過無用。

    江婉沐自然知道江家有心針對的是她一人,可是商戰一旦動起來後,受累的可不單是一家兩家的事。而是整片商城經營布行這些商人,全會在這一次之後,傷筋動骨般的重新來過一次,等到第二年,有許多的店鋪都一時無法恢複元氣。京城布行的水,這一次徹底的攪得渾濁起來,許多新興的布店,借著這一次的調整,可以成為知名的店鋪。

    楚楊氏東城的布行店鋪,在這一次後有了名氣,也能經營得風生水起,不會落在老的名店後麵。何況楚楊氏非常會做人,她在這一次的事情上麵,她沒有那樣貪圖獨食,而是私下與相好夫人們店鋪,共同分享了吉兆衣裳帶來的利潤。南城這邊,江婉沐的兩間店鋪經過這一次變故後,在蘇歡的有心操作下,兩間店鋪依舊不會太過名聲大振,可是暗地已結下許多好的人脈。隻要有人脈存在,兩間店鋪的生意就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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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一章 蕊(2)

    江婉沐想到經過這一次事情過後,江家人元氣大傷,應該不會有閑情再來找茬子。她總算可以徹底的擺脫掉江家人的陰影,她的眉眼彎彎起來。連皓房門,正好望見她的這般神情。而江婉沐聽到房門打開的動靜,回頭望見連皓時,她已收斂起眼的神色,她規規矩矩的向著連皓微微行一記禮,轉身想往房內走去。

    連皓在江婉沐轉身之際開口說:“婉沐,你一會再進去,我們在外麵說一會話。”江婉沐停滯下腳步,緩緩轉身暗自歎息一聲,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她走到距離連皓幾步遠的並排處,停下來側頭打量著連皓說:“今年的冬天,好象雪未曾停過,想來正是賞雪的佳期。

    連將軍如果朋友有約,不必顧忌三個孩子會獨自在院子里麵。他們年紀雖然尚小,卻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些,如果書肆有事,我會帶著他們同去。”連皓側臉打量眼神飄渺望向院牆處的江婉沐,他深吸一口氣笑著說:“友人皆知我因傷病在家中休養,這樣的時期,不會有人約我出城去賞雪。”

    江婉沐聽連皓的話後,特意打量他的神色,連皓的麵色瞧上去與正常人沒有兩樣。江婉沐想著連皓這般常年累月練功之人,縱然有內傷在身,麵上一般都不會明顯的顯露出來。她想想還是關心的問說:“你這些日子身體可好?孩子們有沒有太過吵鬧你?你平日如果覺得累的話,直接跟孩子說清楚,自已躺臥著休憩。你現在年紀雖輕,可以暫時抗過傷累,但是還是要多加注意。

    我聽尚大夫說過,年輕時的傷病,如果沒有得到好的醫疾冶,年老後,傷痛在身,那時會吃足苦頭。你現在有條件。不管是為了你自已好。還是為了你的家人著想,或者說是為了飛揚和懶懶兄妹兩人將來不太過擔心你,你都一定要好好的冶好自已的身體。”連皓與江婉沐重逢以來,兩人說話時,江婉沐對他相當的防備,時常會對他說的話。歸類與針尖對麥芒的時候多,沒有冷臉相向,他已經暗喜在心。

    他聽著江婉沐這番明顯關心的話,他忍不住盯著江婉沐的神色。細細的查看起來,見到她的臉上坦然自若的表情,他的心微微一暖,眼前這個女子,待他還是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絕情。連皓在江婉沐回頭瞧他時,笑著指著院牆上麵的積雪,說:“其實不必出城。我們在院落里麵,有心也能從尋常的家居雪景中,賞到那別有風趣的一麵。你瞧那垂落下來的冰柱子,那樣子象不象手能握著的劍?”

    江婉沐對連皓不肯接她的話茬,他反而是主動的把話題拉扯到雪景上麵,她隻是默然一笑了之,她和連皓兩人從來沒有無所不談的好交情。連皓往院子走去,停在他指著那根冰柱子下麵,他衝著江婉沐揮手說:“婉沐。你過來幫我瞧一眼,我怎麼站在近處瞧著它又不象是劍,象是一根短棍棒。嗯,不對,象是一樣菜蔬的模樣。”

    江婉沐瞧著明顯興致勃勃的連皓,想著這些日子,他對三個孩子的用心。她走過去抬頭打量那根冰柱子,走近瞧仔細後,那完全是大自然的造化。晶瑩剔透的冰柱子。邊角處有著清晰可見的冰刺,遠瞧的確如劍。稍近瞧如短棍棒,現近瞧著象四不象,偏偏又覺得它一定象那樣東西。江婉沐自覺得是受連皓的誤導,隨便一根冰柱子,她跟著瞧出這麼多花樣出來。

    江婉沐望著連皓投過來的眼神,不得不學著他抬頭望著那柱子,她覺得把那柱子望出花來,聽得連皓在一邊已轉了好幾個說法“有些象爬山虎,恩,不象,爬山虎比這威武,”“有些象八鬼把釘,嗯,不象,這個角太多。”江婉沐在一旁聽後,恨不得伸手直接把那柱子削得有棱角分明,削成連皓最初想要的劍樣子。免得連皓站在這猜測許久後,又自行全盤否定重新來過。

    江婉沐頭上飄散著雪花,寒氣透過進鞋底入腳底,她的心內已有退意。她的腳剛剛抬起轉身時,連皓突然轉過頭來笑靨如花般的對她說:“婉沐,這些年來,我第一次有心思賞雪,這般純然賞雪的心景多好。我的心沒有那些雜七雜八壞想頭,你和孩子們又近在眼前。我覺得這個冬天不冷,我心暖和著。”江婉沐聽他的話眉眼微微一動,望見他的笑顏,她附和的微微展笑顏。

    連皓瞧見江婉沐臉上少了那份警戒的防備神色,他笑著感歎的說:“婉沐,你走後的那幾年,我從來沒有好過一日。我不管是在邊境還是在京城,都擔心著你的衣食,暗恨自已對你不曾真正關心過。每到冬日瞧見雪下得越大,我心越是驚惶失措安定不下來。你這樣一個女子,沒有娘家可以依靠,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你的身上沒有多少銀兩。你在寒冬臘月的日子里麵,如何能找得到一塊暖和之地?

    我在京城沒有找到你的行蹤,又知道你的身上沒有銀兩,那時每天對我來說已是一種煎熬。後來去了邊境後,瞧著邊境的民眾驚魂未定的神色,在那樣緊張局勢下,我想起你反而有一種安慰,覺得你生活在安寧的地方,生命還是能夠得到保障,那時我覺得日子沒有那樣的難過。我留下身邊的人繼續尋找你,可惜始終說沒有你的任何蹤影。江家和虞家我都讓人留意過,那時我想著你也許實在沒有辦法時,會向他們兩家靠攏。”

    江婉沐聽著連皓的話,她的眼第一次有了動容的表情。她瞧著眼光定在遠處的連皓,聽著他笑著嘲弄般的說:“婉沐,你現今這般的待我,我其實一點都不怨你,我不過是自取其咎而已。我不是一個好夫婿,你那時在王府的月例不多,而我竟然疏忽得連銀兩都沒有替你考慮過。我那時聽著旁人說你從來不打賞下人時,心想著你生來是庶女,沒有跟嫡母學過當家理事的本事,在這方麵自然沒有兩個嫂子為人大方。

    我後來才知兩個哥哥把自個大半的月薪交給嫂子們,而且嫂子們娘家都給了豐厚的陪嫁,她們自然不差打賞下人的銀兩。隻有你什麼都沒有,隻有自已一個人帶著一個丫頭在王府里麵。我們重逢後,大嫂感歎的對我說‘很少有你這般的女子,在那般的情況下,竟然在處事方麵一直不驕不躁不卑不亢。’”連皓難得找到這樣一個好的機會,可以放開來跟江婉沐說話,他一番話不停的說下去,才壓抑住內心的種種情緒,轉過臉來打量聽話人的神色。

    江婉沐早已決定自已和連皓之間除去說孩子的事情,兩人之間不必牽連得太多。當連皓提起舊事時,她聽著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畢竟從來沒有人這樣的牽掛擔心過她。可惜當雪花往她的臉上飄撲下來後,冰冰涼涼得立時瓦解她心的那種感受,她很把那份動容收藏在心底。齊大非偶,連皓的話說得非常的動情,可惜她卻不敢去相信他,她沒有條件也沒有心思去賭那些虛無飄渺的事情。

    連皓不管是家世還是本身的條件,相對江婉沐的本身條件來說,都算得是高不可攀。這樣的人,從來不會是實實在在的她,會去考慮的良人。江婉沐想著近期來,連皓因為孩子們時常出入她的院子,想來外麵關於她的風言風語緊跟著沒有停息過。江婉沐能想象得到,她現在那些名門世家有心人的眼中,是一個靠著一對兒女,有心來算計連皓,一心想破鏡重圓的心機女人。

    江婉沐如果是一個聽人三言兩語,便受感動得投懷送抱得普通女子。那樣的她,也許早在江家漠不關心時,已無法存活在這個世間。江婉沐縱使生來性子熱情澎湃不已,經過江家和連王府的漠視之後,也應該得到刻骨的教訓。連皓的這一番誠摯心話,不過是輕拂過江婉沐心坎的一抹微風,吹過後留不下痕跡。

    江婉沐悄然無聲的退離連皓幾步,在他轉頭望向她時,她神色平靜的笑著說:“連將軍,雪越下越大,我們不如先進房去。”連皓沒有想過江婉沐神色會如此平靜的說著話,仿佛他剛剛的那一番話,如同葉子飄零在水上一般,順著水淌過去,水麵依然故我般無波瀾。連皓的眼有著掩飾不了的失落感,他望著江婉沐慎之又慎的說:“婉沐,我剛剛說的是實話,不是說來故意哄騙你的話。”

    江婉沐見到執意要自已給他一個明確反應的連皓,她在心暗自歎息後,靜靜的衝著他點頭說:“我相信你不會特意說這樣的一番話來騙我,我多謝你肯讓我知道你當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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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8: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二章 蕊(3)

    江婉沐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往房間走去。連皓停在原地,在雪花紛飛中怔忡的瞧著她的背影。江婉沐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為她不管怎樣對他的真情表白,至少會有些感動的情緒流露出來,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這般的平淡。

    江婉沐站在屋簷下,在伸手推房門前,她回頭望一眼停在原處的連皓,見到他眼睜睜的瞪眼瞧著她,她轉回頭鎮靜的推開房門。房內三個孩子正在收拾桌麵,他們抬頭笑瞧著江婉沐進來,三人的眼光往她的後麵張望。

    江婉沐伸手合上房門,三個孩子收回張望的眼神,三人互相環視一圈。尚明始笑眯眯的說:“姨,你有沒有瞧見將軍叔叔?”江婉沐早已瞧見他們三人交換的小眼神,她笑著說:“連將軍在外麵賞雪景,他瞧中一樣東西,遠看似劍,走近看後,卻無法說清楚那樣東西最象什麼。”三個孩子抬頭打量著江婉沐神色,江飛揚笑著說:“娘親,我們去院子賞雪景,行嗎?”

    江婉沐笑著對三個孩子點頭,瞧著他們歡喜的拉開房門,一會便聽到院子麵傳來他們歡呼聲說話的聲音。江婉沐伸手摸摸自已又顯得濕潤的頭發,她微微笑著往房間里麵走去。年少無憂無慮的日子,是最讓人懷念的好時光。江婉沐嘴唇邊綻開一抹欣慰的笑容,想著能活著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她還能抱有期望,有機會聽見看見世上美好的人和事。

    江婉沐從房內出來,她把外麵的房間稍稍亂了的擺設,重新擺放得整齊有序。她手沒有停過動作,耳朵注意傾聽著外麵大人和孩子們說話的聲音,他們的聲音並不響亮,在風雪聲中隻能聽得隱隱約約聲音,卻能感覺到他們的歡愉心情。等到江婉沐清理好房間。她冼淨雙手,聽著外麵孩子們歡聲笑語中,她放鬆心情的趴在桌麵上。

    歲月在這一刻靜好,她唯願兒女能把美好樂的時光。多珍藏一些在心底,這樣他們將來的記憶中,‘父親’兩個字,提起來就能讓他們感覺到溫暖。江婉沐這一刻感慨萬端的慶幸起來,她沒有江家那樣的娘家,反而是一件值得幸甚的事,至少沒有人會對她的私生活進行指點。連皓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出她的院子。放在別人的家,隻怕是極其不守規矩的大事。而在她的院子,大家瞧在江飛揚和江懶懶的麵上,無人去深想這件事。

    江婉沐聽著連皓在院子的說話聲音,她忍不住輕歎息起來。她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扼要,以為過去了的舊事,就不用再提起,結果到如今他那三年的日子。成為他們兩人彼此未來生活中甩不掉的絡印。江婉沐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音,才端正的坐在桌邊,很傳來張牛的說話聲音“姑娘。外麵有用馬車送禮包過來的人,他們說是姑娘訂好的東西,叫直接送到家來。嬸兒接過禮單,讓我拿來給姑娘瞧瞧。”

    江婉沐站起來打開房門,接過外麵張牛手的單子,仔細的一看後,笑著點頭把單子放到張牛的手說:“阿牛,你對著單子去點貨,順帶問清楚這些禮包進女方家中,有沒有先後順序排行?”張牛瞧著江婉沐的笑臉。他低聲說:“姑娘,這是給蘇爺準備的單子?”江婉沐笑而不答,隻是伸手拍他的肩招呼說:“去做事,你學著些,以後你也用得著。”張牛聽她這話,紅著臉往院子門口走。

    江婉沐瞧著小廝們送進來的禮包。聽著他們報著一個個的喜慶名字,她走到一邊對單子的張牛身邊,趁人沒注意時,趕緊往他的手塞一塊碎銀子,眼光對著他示意兩下,張牛順手接過來笑著對她點頭。禮包放在房里麵,張牛聽著小廝們一連串客氣討喜的話,笑著把人送到院子門外,把手的碎銀交到帶頭的小廝手說:“天氣這樣冷,辛苦幾位小哥走這一趟,我們主子請你們大家喝杯暖茶。”

    帶頭的小廝推拒起來說:“小哥,我們來時已接過訂貨人的打賞,不敢再接你們主子的賞。”張牛還是笑著把銀兩塞到他用手里,站在院子門口目送他們的馬車離去。劉婦人在他轉頭進院子門時,一臉歡喜的問:“阿牛,你現在長能幹了,姑娘把這樣細致的活都交給你去做。”已是小夥子的張牛臉紅伯瞧著劉婦人說:“嬸兒,這一院子的人,就我年紀大,姑娘不過是順手點我做事。”

    江婉沐的房間里麵,尚明始和江飛揚兄妹三人圍著堆積的禮包打量起來,尚明始開口問:“姨,這些禮包要送給什麼人?”江婉沐聽得輕輕笑起來說:“你們蘇叔叔明日要去你們蘇嬸子家求親訂日子,這些禮包是準備給你們蘇嬸子娘家的。”江飛揚驚歎的數著禮包的數量,叫著說:“娘親,我數了有十八樣。娘親,蘇嬸子娘家要回送多少禮包過來?”

    江婉沐從小就跟孩子們說禮尚往來的事情,她現在聽江飛揚的話,她微怔後搖頭笑著說:“娘親不懂這方麵的事情,也不知這般送禮給女方家,有沒有禮包回送回來的事。”連皓在一旁瞧著江婉沐皺眉頭的神色,他笑著說:“女方家如果答應這門親事,這一次就不用回禮過來。”江婉沐略有些驚訝的瞧著連皓,沒想到他會懂這些瑣事。連皓笑瞧著她說:“婉沐,當年我們成親時,我可是聽過這成親順序。”

    江婉沐微微轉開眼,今日連皓一再提起舊事,而她沒有心再去糾纏前事。三個孩子卻是一臉興奮的神色望著連皓,江飛揚伸手扯扯江懶懶,聽得她開口問:“那時你象蘇叔叔這般見過娘親嗎?”連皓望一眼神色淡淡的江婉沐,搖頭說:“是你們曾祖父和祖父定下來的親事,我隻聽過你娘親的名字。”江飛揚過來扯著江婉沐問:“娘親,你那時見到他嗎?心里高興嗎?”

    江婉沐伸手摸摸他的頭,笑著搖頭說:“連將軍的家世地位對娘親那個娘家來說,都有些高不可攀,那些事情是大人們決定的事,娘親順從就是。連將軍在京城里一直非常的出名,娘親自然聽過他的事,隻是當時從來沒有機會見過他。”江婉沐神色明顯不想往下說去,她聽到張牛在房外動靜,笑著叫:“阿牛,進來。”

    張牛進到房間里麵,望到連皓時,他的神色不變衝著房內的人一一行禮,尚明始和江飛揚兄妹三人閃開他的禮節,江飛揚笑著說:“阿牛哥哥,你現在太客氣,都沒有以前那樣和我們親近。”張牛一臉誠實的笑著說:“飛揚少爺,我家的掌櫃的現在教我‘禮多人不怪’。我現在是大人了,可不能同孩子那樣不講禮。”江飛揚歎息著說:“阿牛哥哥,我不同你說那些事情,你幾時休沐啊?你說過要帶我們去捉鳥玩的。”

    江婉沐笑聽張牛和孩子們的說話,她從張牛的手接過單子去對禮包的名稱。院子傳來蘇歡和木根的歡笑聲音,江婉沐在房聽見後,她直接衝著張牛說:“阿牛,你去叫你江叔叔和蘇叔叔進來,這些事情可要交待他們兩人。”張牛歡喜的奔出去,蘇歡和木根兩人進房間來,兩人衝著連皓行禮後,已聽得江婉沐衝著他們招呼說:“來,這些事交給你們,明日你們去蘇嫂子家,可不能亂了規矩。”

    江婉沐把手單子還回張牛的手,笑著說:“還是你來跟兩位叔叔說禮包進門順序。”蘇歡和木根兩人聽明白江婉沐話意思,蘇歡一臉感激的神情瞧著江婉沐說:“東家,我們小戶人家用不著興這些禮節,我和我娘親本來商量著明日大早去東城挑些禮包,有這個心意就行。沒想到東家為我著想得這般仔細,我心里實在不知應該如何對你說一些感謝的話。”

    江婉沐聽蘇歡這話笑著搖頭說:“蘇大管事,我先祝你明日順利,心想事成抱得美人歸。你不是外人,我也用不著跟你說那些光麵話。我是一個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的人,這次是書肆東家大叔提醒我的,說你今日不同往日,成親這般大事會引起外人尋問。這些婚期禮節大事,絕對不能馬虎得讓人背後議論,到時反而影響你們夫妻感情。我這不過做得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明日你還需自已請一個男性長輩同行。”

    尚明始和江飛揚兄妹三人笑著進到房間里麵,連皓坐在桌子旁邊,而別的人停在禮包堆放的麵前。蘇歡聽得江婉沐這話,他眉眼動動後,低聲說:“東家,我娘親明日不肯陪著我同去,她讓我請木根大叔和木根一塊同行,這樣有不妥當的地方嗎?”

    江婉沐聽蘇歡這話,自然明白蘇歡娘親一心為兒的打算,習俗上麵單著的婦人,最好不要去衝撞別人家的喜事。她微微笑起來,說:“可憐天下父母心,蘇嬸子是一心為你著想。象我們院子的女人們,也隻有木根娘親和吉言兩人和孩子們可以去湊你們這種喜事的趣。你瞧這禮包送來,過手點數的人是阿牛,我最多接下單子,碰都不曾碰過禮包,想的就是你們兩人日後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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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8: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三章 蕊(4)

    蘇歡和木根出了房間,隔鄰的繡房傳來喧嚷聲音,江婉沐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連皓在一旁歎息著說:“婉沐,你是一個太過實心眼的人,書肆東家提點你,明明是想讓蘇爺記得你的好,結果你直白的對蘇爺說穿。你當日能夠在江家平安的活下來,實在是你的運氣夠好。”

    江婉沐瞧著連皓的神色,想著一直以來他的明示暗示,她覺得眼下便是一個表明態度的她機會。她笑著坦白說:“是,我的運氣算不錯,遇上一家上下皆是愛麵子的人,他們漠不關心我。幸甚我生得不好性子又笨拙,在江家如同老鼠般生存著。

    象我這樣沒有絕美的容顏,沒有絕頂的聰明才智的人,隻是外人眼里呆滯的庶女,正常的情況下,我入不了高門大戶,更加不用說為嫡子的嫡妻。一般好的情況,家里人最多把我嫁進不入流的人家為正妻,或者說是庶子正妻,象這般情況,都是當年虞姨娘逼迫江家人答應的條件。”江婉沐順帶掃過專注聽她說話的人,連皓神色里麵的陰鬱,江婉沐隻當沒有瞧見一般。

    連王府在兒子的親事上麵,對象江婉沐這樣的人,是眉毛都不會掃過一眼的。隻是當日那般驚險的情況下,江家人懂得見機行事,借著江婉沐生母是虞家嫡女的身份,又願意答應王府那樣的條件,以換來王府記住江家的一份交情,才有那三年為期的婚姻。連皓自是知道江家人,後來借著那親事,讓連王府幫了他們的一個大忙,才了結兩家的那份交情。

    江婉沐神色里麵略有些向往般的說:“我那時一直以為江家人不會讓好過,可是為了麵子上麵的事情,他們也隻敢把我嫁進普通人家里麵去。我心里麵盼著遇到一個踏實的人,夫妻兩人同心,也能把自家的小日子過得好。”連皓瞅著江婉沐的神色,知道此時她說的是她的心里話。連皓瞬息之間移開眼神。他不想去看她神色里麵的向往。

    連皓鬱悶的說:“你現今是不是很是後悔。當年我家里讓你入門的事情?”江婉沐被連皓的語氣驚醒過來,她笑著搖頭說:“我從來不後悔嫁進連王府,我得以從此脫離江家人的掌控。我嫁給普通人家去,一定會被江家人以‘孝’字拿捏住。我隻是想著你配我,說到底委屈了你,好在隻有三年的時間。連將軍。你是一個心善之人,所以才會關注起我。現今你知道我能活得很好,你可以安心過好你的日子。”

    江婉沐唯願此後的日子,靠著自已的平實努力。母子三人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在江飛揚兄妹未長大之前,她對再嫁之事不會再上心。她抬眼瞅到連皓糾纏的眉眼,她笑著解釋得更加重要清楚說:“連將軍,象我這般人,未嫁之前落入一般的人家,或許能一生平實安穩。要是真正的落入富貴人家,縱使錦上添花我都不夠資格。你現在願意給我走回頭路的機會。而那條路,卻是我不能走的路。

    對我來說,那路上布滿著荊棘,我怕疼痛怕傷心。眼前,我沒有別的想法,隻想飛揚兄妹兩人安好。你所做任何對他們兄妹兩人好的決定,我都會全力支持你。”連皓眼瞅著江婉沐親手砍斷他們之間的薄弱聯係,他站起來身子搖晃一下,彎腰提起箱子。嗓音略微暗啞的說:“婉沐,你是一個非常心狠的人。我從來沒有恨過任何的人,而今我恨你,恨你不給人一絲的希望。”

    連皓相當灑脫的甩手而走,三個孩子聽到動靜出了房間。他們瞧著房內坐在桌邊沉默不語的江婉沐,他們望一眼剛剛合上的房門,三人互相打量幾眼,懂事的不去提及連皓的離去。江懶懶笑著挨近江婉沐,笑語著說:“娘親。我們幾時去始兒家?我瞧著始兒想他的祖父祖母叔叔嬸嬸還有弟弟了。”江婉沐抬眼瞧著三個孩子眼的擔心。她靜靜的笑起來說:“明日下午,我早些回來。帶你們一塊去。他們一定也很想念始兒。”

    用過餐後,蘇歡把蘇嫂子歡喜的送回家,蘇歡前去蘇家先去商量好日子。第二日隻要去女方家中,走走麵上的程序,讓左鄰右舍的人見證他們的喜樂。蘇歡當晚滿臉歡喜的回到院子,通知院子的人,女方家痛的點頭應承下來,還讓他們盡成親,不要再互相耽誤下去,女方家挑選了十天後的喜日成親。滿院子的人都為蘇歡高興,覺得他辛苦多年,總算能和意中人結下姻緣。

    蘇歡娘親歡喜的哭倒在木根娘親的肩上,喃喃道:“我總算沒有害了自家的孩子,我可以瞧著我孫子出生。”她把眼淚一擦拭,竟然跪在江婉沐的麵前,嚇唬得她趕緊跳離開去。木根娘親和吉言兩人趕緊伸手扶持起她,木根娘親有些不高興的跟她說:“蘇嫂子,你有話好好說,我家小姐年紀尚輕,可受不起你這一跪,會傷她的福氣。”

    蘇歡歎息的拉過自已的娘親,笑中含淚說:“娘親,你別這樣,你苦了半輩子,兒子成親是大喜的事情。”蘇歡娘親靠在兒子的懷里,望著木根娘親說:“大妹子,你別生氣。我感激東家願意給我兒子機會,我們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我原以為自已把兒子害得沒有出頭的機會,心里一直負債累累。大妹子,多謝你們一家人待我們母子情深恩重,蘇歡日後一定不會負東家的重用。”

    或許是太過高興,平日沉靜的蘇歡娘親在這一夜,哭過後又笑,笑過後又哭,完全顛覆她平日的模樣。她後來給木根娘親扶持著離開前,她望著江婉沐一臉肯定的神色說:“東家,你是蘇家的大恩人,你這樣的好人,一定會有好報。”江婉沐笑瞧著她說:“蘇嬸嬸如此疼愛兒子,一樣會有孝順的兒子和媳婦,明年會抱得大胖孫子。我們大家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這一夜,一院子的人都歡喜著入睡。第二日大早上,江婉沐打開房門,走進院子,抬頭望見晴了的天空,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今日是一個大好的日子。她回到房間,瞧著房三個穿著好的孩子們,想著昨日連皓不歡而散的離去。她麵對著孩子們可愛的模樣,心竟然有了負債累累的感覺。

    早來的繡娘們已開始幹活,江婉沐招呼孩子們在房間里麵寫字。她又出了房門,去跟張婦人商量起今日的餐食安排,還要準備年節時的食物。兩人商量一個大致出來,江婉沐把銀兩拿給張婦人,跟她說:“我瞧著還需要購上一些炭火,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雪天多。你給院子添置炭火時,讓人送一車炭火去給城外院子的陳東家用。天冷,老人可不受凍。”

    南城住著的人,都知道陳家的日子不好過,得利的人,今年同樣也沒有往日的風光。張婦人聽得歎息著說:“姑娘,陳家的日子明明可以過得好好的。唉,男人有銀子地位後,這心思就野起來不安份,瞧著姿色好一些的妖精女子,東一個西一個往家拉,結果那些女子享福後還要禍害人,男人最終害苦的是自已的娘子和孩子。我把事情跟我家阿牛說仔細,我準他象蘇爺那般,自個去瞧中女子,但是成親後,可不許他心眼多,壞了家的和氣。”

    江婉沐笑著誇讚的點頭,說:“張家的,你家阿牛是個實誠人。我上次聽他的掌櫃的讚過他,說他做事細致周到是一個能用得的能人。他年紀不大,這幾年長了見識,他以後瞧中的女子,一定是一個好女子,你就等著享福吧。”江婉沐聽蘇歡私下透過風聲,南城書肆掌櫃的其實看中了張牛做五孫女婿,隻是還沒有跟家人通氣。再說他想通過蘇歡,先聽聽江婉沐的意思。江婉沐意外聽到張婦人的話,眉眼笑展開來。

    江婉沐從前見到南城書肆掌櫃的第五個孫女,是一個舉止有度的小女子,眼神清澈到底。江婉沐微微笑起來,她沒有想過掌櫃的竟然會瞧中張牛,畢竟兩家的家世差也太多。江婉沐對自已瞧著長大的張牛,還是很有幾分信心,那是一個相當實幹的孩子。張牛的性子是那種悶著發財的性子,他學認字寫字學功夫,都是非常的用心努力。江婉沐從他的身上,瞧出自已的過去。

    江婉沐走到自已的院子前麵,望見挺胸步進院子門的連皓,她抬眼望見他臉上風平浪靜的笑容,略微有些怔忡的打量著他。江婉沐沒有想過連皓今日會過來,更加沒有想過他會笑容滿麵的對著她。連皓瞧著有些失神的江婉沐,他的眼很的掠過一絲驚喜的神情,他笑著招呼說:“婉沐,我來接孩子們出門去做客。時間還早,你要去東城,我順帶送你一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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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蕊(5)

    連皓瞧著江婉沐失措的模樣,他的眼露出明顯歡愉的神色。他大步上前走近腳步遲滯江婉沐的身邊,他故意湊近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你以為那樣說,就能在以後的年月,幹脆利落的把我甩開去,好去過你的自在日子?怎麼樣?你現在瞧到我,大失所望了吧。我縱然惱羞成怒,也不會為了你的那點小心思,隻成全你一人的想法,讓一家人分散開去。”

    連皓呼出來的熱氣,燙熱江婉沐的耳朵,她的耳朵邊處,不由自主的泛起淺淺的粉紅。連皓退開去,望見江婉沐耳朵處的泛紅,他發出輕輕的笑聲,又湊近過去衝著她的耳朵,輕輕的吹出一口熱氣,才笑著得意的往前走去。江婉沐雙手握緊成拳頭,連皓剛剛那樣的行為動作,是明晃晃的調戲行為。

    江婉沐從來沒有碰過這樣的事情,在連皓走開去後,她才醒悟過來,她的一張臉氣得通紅起來,雙腳幾乎要往地麵上恨恨的跺幾腳,用來發泄自已的氣盛。連皓往前走多幾步,他回頭瞧見停在原地江婉沐的羞惱模樣。他得意的發出幾聲輕笑,衝著她招手,語調輕浮的說:“你不敢跟上來嗎?你對我心動了嗎?”

    江婉沐怒目而視恢複紈子弟本色的連皓,瞧著他得意洋洋往前走的身影,她衝著他的背影,用力的揮了幾下拳頭,才漸漸平息心湧現出來的怒意。江婉沐在連皓推開房門時,趕緊跟上前去,她清楚聽到房內傳出三個孩子歡喜的招呼聲音。江婉沐隨後幾步進到房間。她望著三個孩子的笑臉,笑著叮囑他們在別人府做客,要聽連皓的話。

    連皓瞧著江婉沐的笑臉,他盯著江飛揚兄妹兩人打量幾眼。他好一會沒有移開眼神。他在眾人的迷惑眼神中,笑逐顏開的望著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說:“飛揚,懶懶。我現在想聽你們叫我一聲。”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麵麵相覷後,兄妹兩異口同聲的叫:“連將軍好。”連皓收斂起臉上的神色,他微微沉下臉,搖頭說:“你們叫錯了。我今日要帶的是自已的兒子和女兒,還加上一個通家交好的侄兒去元帥府做客。”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聽著連皓的話,兄妹兩人低下頭不語,尚明始站在一旁來回打量著他們兩人。連皓掃一眼立在一旁的江婉沐。他跨出大一步,彎腰下來正視著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一臉正色對他們說:“飛揚,懶懶,我是你們的生身之父。這是你們娘親都無法回避的事實。從前我不知道有你們兩人在,所以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自從知道有你們後,我開始慢慢用心學著做好一個父親,我也用了幾個月的準備時間,才開始出現在你們的麵前。

    我和你娘親兩人之間,和別的孩子的雙親情況有一些不一樣。從前發生的事情,有一天你們大後,我們兩人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明確的交待。這些日子,我在一旁冷眼旁觀你們的娘親。我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娘親,有時會羨慕你們有一個肯如此為你們著想的娘親。我會學著做一個好的父親,我相信我和你們娘親,不會比別的雙親做得差。”江婉沐聽得連皓的話,她深吸一口氣,隻有為人父母之後。才懂得做盡職盡責父母的難處。

    連皓抬頭打量一眼江婉沐,他伸手輕觸兩個孩子的頭頂,輕聲說:“我們要去的元帥府,主人是對我有知遇大恩的人,他一直相當的關心我。我想讓他瞧見我如今有一對懂事知禮的孩子,我也想聽你們當著你們娘親的麵,先叫我一聲‘爹爹。’你們現在開口叫我,一會去別人府叫我,就不會讓人聽出當中別扭的感覺。”

    連皓盯著兩個孩子,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抬眼望著江婉沐,見到她微微點頭後,兄妹兩人互看一眼,他們才抬眼望著連皓。江飛揚低聲說:“我們可以叫你‘爹爹’,可是你不能從娘親身邊把我們搶走,娘親隻有我們兄妹兩人是她的骨血親人,而你有許多許多的家人。如果你要搶走我們的話,我和妹妹情願不認你這個父親,反正我們跟著娘親也過了這些年。”江婉沐聽到江飛揚這話,她咬唇轉開頭去。

    江懶懶在一旁跟著點頭,她對連皓說:“你是我和哥哥的‘爹爹’,我們兩人不是不想叫你,而是我們兩人擔心那樣叫了你後,你會把我們兩人從娘親身邊搶走。我們不想有了爹爹就沒有娘親。你比娘親本事大,你沒有我們不會有什麼關係,而娘親沒有我們,舅母說‘娘親說不定以後不會笑。’”江婉沐背過身子去瞧著那堆禮包,她由著連皓和兩個孩子自已去做決定。

    連皓瞧著江婉沐的背影,他輕輕搖頭說:“我慎重的跟你們兄妹兩人說一次,我是一定不會去分開你們和你們的娘親,我也不會允許別人把你們從你們娘親拉扯開去。眼下有些事情,還需慢慢的謀劃一番。至於你們認祖歸宗的事情,明年春上一定要完成。”江婉沐在心輕歎息起來,聽著兩個孩子低聲叫:“爹爹。”連皓歡喜的應著:“好,爹爹帶著你們出門做客。過兩天,選一個好日子,爹爹帶你們從正門進去見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

    兩人孩子卻沉默一會後,江飛揚才低語應承說:“好。”江婉沐聽出江飛揚語氣中的不對勁,她轉回頭望見兩個孩子眼惶惑神情。她暗自輕歎息一聲,開口催促起連皓說:“連將軍,你們早些出門,早些回來吧。下午我們還要去尚家。” 連皓瞧著興致明顯不高的兄妹兩人,又望一眼江婉沐尋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出門?我們先送你去東城。”江婉沐指著堆積起來的禮包,輕搖頭說:“我還有事。”

    連皓帶著三個孩子打開房門,房外站在蘇歡和木根父子三人,他們正一臉歡笑的瞧向門開處。蘇歡和木根父子退讓到一旁,彼此互相問候一番。連皓帶著三個孩子出了房門,蘇歡和木根父子歡喜的搬著禮包,江婉沐顧忌著習俗的種種,她笑著在一旁袖手旁觀著他們忙活。江婉沐在院子門口,目送蘇歡坐著的馬車離去,劉婦人一臉感動的神色站在她的身邊,說:“姑娘,蘇爺大喜啊,將軍一大早過來幫他開路,他今日喜事順暢。”

    江婉沐聽劉婦人的話,回頭笑看她兩眼。劉婦人見她一臉不相信的神情,她解釋說:“姑娘,這一條街的人都瞧見了,將軍府上的馬車,一大早就停在我們的院子門口,隔一會喜車過來,然後將軍府的馬車先走後,隔後不久喜車緊跟著走去。這是吉星高照的表示,蘇爺這親事結得好。”江婉沐已瞧到柱子爹的馬車,她上了馬車,見到劉婦人跟在柱子娘後麵說著話,她笑著搖頭拉閉好窗簾。

    江婉沐下午比平日要早些回來,她輕扣院子門,開門的劉婦人笑得臉上打滿了花褶子。江婉沐笑瞅她一眼問:“你今日有大喜事?”劉婦人笑著搖頭說:“姑娘,蘇大嫂回來做事,她說親事談順暢了,十天後,請我們一院子的人去吃喜宴。”江婉沐聽得眉頭微微一皺,她側目而視的瞧著劉婦人,低聲問:“你沒有開口勸過她,這麼短的日子,她可是要專心準備嫁妝的人?”

    劉婦人跟在江婉沐身邊,笑著湊近她低聲說:“姑娘,還是你了解我。我是開口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蘇嫂子卻是一個明白人,她說‘姑娘心地好,可她不能負了姑娘待他們的一片好心。現在這正是忙活時,她過來能做多少算多少。’”江婉沐笑瞧一眼劉婦人問:“飛揚他們兄妹回來了嗎?”劉婦人笑著點頭說:“姑娘,連將軍帶著少爺們和小姐剛剛進家門不久,我瞧著他們都是挺高興的模樣。”

    江婉沐笑瞅一眼說話的劉婦人,見到她還緊跟在她的身後,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對劉婦人說:“劉家的,你有話想跟我說?”劉婦人聽江婉沐的話,她的臉上出現扭捏的神情,她輕聲說:“姑娘,我想讓菊兒學繡娘這行當。”江婉沐打量著劉婦人的神色,她低聲說:“菊兒自已的想法呢?”劉婦人一臉鬱悶的神色說:“姑娘,你說那家女子不愛美,她說她喜歡做廚事。”

    江婉沐聽劉婦人的話,她想想笑著說:“女子一定要懂得做些針線活,卻不必要做這個行當。菊兒如果有心要學做一個好的繡娘,我一定支持她。她如果沒心學這一行,但是一個女子懂得多一些本事,總不會是壞事。現在家中有繡娘忙活,你讓她閑時,就來繡房幫忙抽線,她也可以跟人學一些簡單的繡法。她要是有能力學得多一樣本事,跟著大家學會為人處事,我也不會讓她一直閑置在院子。”劉婦人聽得她的話,滿臉歡喜停在遠地,嘴一個勁的說著:“多謝姑娘,有姑娘這句話,那死女子總會開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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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惱怒(1)

    年節前兩天,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南城這一帶的商戶人家,更加是一個個的笑逐顏開去。有個別的人,甚至路遇同行時,讚頌起江家的恩惠,因他一家帶旺京城所有布行的生意。蘇歡和木根兩人手提著兩包東西進到江婉沐的房間,兩人的臉上還有薄怒未消。

    今年南城休市比往年早,江家的幾間店鋪早在十幾天前,就因沒有足夠的貨,不得不提早休市。而江婉沐的兩間布店,隨著各家店鋪的大流,比往年也提前三天休市。蘇歡和木根兩人把包袱放在凳子上麵,拿出里麵的帳簿。蘇歡笑瞧著江婉沐說:“東家,今年的帳簿,瞧著就讓人高興。”

    江婉沐打量著擺滿半個桌麵上的帳簿,笑著點頭說:“蘇大管事,你例一個店員名單給我,我這兩天趕著把帳簿對出來,爭取明日下午過後,讓你們把賞銀發下去。”蘇歡和木根兩人一塊笑著對江婉沐行禮,蘇歡笑著說:“我代大夥兒多謝東家的賞賜。”江婉沐伸手指指對麵擺放著的凳子,示意他們兩人坐下來後,開口說:“眼下大家都歡喜,隻怕年節後的生意,沒有一家能歡喜的起來。

    旺盛過後便會是衰期,明年春夏秋的生意瞧著不會太難,到了冬日可不會有今年的旺市。我們開春後,一定要搭上第一趟來去中南鏢隊的車。蘇歡,你親自去打點這件事情,盡量這兩天就給一個準信。蘇歡,你剛成親不久。我想還是由著我哥哥陪著我們去中南這一趟。方正在那經營這些年,憑他的本事,加上我們又提前通知他,布料供應上麵應當是沒什麼大問題。

    我去中南那。有心想尋覓特別的布料,有時有些不打眼的布料,放在擅長做衣裳的繡娘手里。也能做出別致的效果。、、、、。”江婉沐把自已明年對店鋪的大致安排細致的說明一番,聽得蘇歡和木根點頭。蘇歡還是提出他的反對意見:“東家,我陪你們去中南,一路上方便照顧外,還有我想親自跟著方正東家去瞧各種布料,順帶聽聽各家供貨商的意見。”

    江婉沐和木根兩人聽到蘇歡這話後,兩人眉頭輕皺起來瞧著他。蘇歡衝著他們兩人坦然自若的笑起來。解釋說:“我沒有不相信方正東家的眼光,而是他離開京城的日子久了,對京城人的眼光變化多端,沒有我把握了解的詳細。何況有些的感覺,隻能意會我無法跟他言傳。京城這。有江掌櫃在,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何況院子還有飛揚少爺和懶懶小姐在,江掌櫃在京城,也方便照顧他們兩人一些。”

    江婉沐和木根兩人聽著蘇歡的直白話,兩人笑著互看一眼。木根伸手裝作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他打趣蘇歡說:“蘇大管事,你既然這般說,自是你去中南比我去的好。不過今日大喜,我和妹妹兩人熬到現在。總算能聽得你一條大道上的話。還是蘇嫂子會調教夫婿,這成親短短的日子,已暖了蘇爺冰冷的心。你剛剛這話聽得象是一家人敢說的話,我聽著極其順耳。你以後就這般對我們說話,免得我有時聽不出你話的深意。”

    江婉沐聽木根的話後,‘噗’一聲笑起來。她向著蘇歡笑著解釋說:“蘇爺,我哥哥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我們兩人在自家人麵前懶得去轉那些多的心眼。你有話直接跟我們說清楚,大家一心都為著往好的日子過,也不要象是在外麵那些顧忌著上下關係。”蘇歡笑著點頭說:“東家,我這次帶著一家人過來過年節,自是沒有把東家當外人看。東家,你有門路,年節過後,得空時,你想法子也幫我尋一塊你城外院落邊不遠處的宅子地。

    我和我家娘子說好了,過些年存些銀兩,在那修一個院子,附近有你們的院子,我們以後老了以後,安居在那處,也能去你們的院子走動。”江婉沐眉頭輕皺起來,她一會才點頭說:“好,我記下這事情。隻是你要一個多大的院子,院子是靠山還是靠水,周邊有田地,你需不需要購置一塊兩塊,以供將來退職後養老人?這樣的事情,你和蘇嫂子還是要合計好,我到時找人尋問地基時,心里有底好說話。”

    蘇歡慎重考慮些許後,笑著說:“我們這些日子說過那些事情,我這些年存下來的銀兩,最多在城外購一個三進大小的院子。靠山還是靠水,我們還真沒有什麼想法,我們夫妻隻想著和你們兩家靠得近些,將來互相之間有一個照顧。我是有心想要購置田地,不過我知道那樣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暫且對那事沒有什麼想法。東家,我知道求人很難,有塊地修一個院子,我們沒有太多可挑剔的地方,對人隻有感恩的心。”

    江婉沐想想點頭說:“我記下你的事,我從前聽人提過那邊好象還有一塊四進院子的地基,我後天去楚府送年節禮時,叫人去打聽清楚給你準信。如果到時那地還沒出手,你的手銀子又不夠數,我到時給你湊湊就是。”蘇歡聽得笑起來說:“好,如果那地與我有緣,我在年節前就趕緊成交去,我知道官府還要晚幾天才休沐。”

    蘇歡和木根兩人離去後,江婉沐聽到隔門處的動靜,她伸手整理著帳簿順序,眼帶著笑容叫著:“行了,你們兩個別在里麵,直接出來吧。”江飛揚兄妹兩人笑著推開門走了過來,兄妹兩人又長大些,兩張笑臉長開了一些,現在仔細瞧上去,沒有從前那般一模一樣,反而已經有了男女之間的區別。

    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一左一右靠攏在江婉沐的身邊,江婉沐左右打量他們兩人問:“功課做完了嗎?”兄妹兩人笑著點頭,江婉沐笑瞧著他們兩人說:“你們是陪娘親一會後,還是去院子玩耍後再來陪娘親?”前幾日,尚五大夫親自過來接尚明始回家,打的口號文九娘身子大好,尚明始可以回去陪娘親。江婉沐母子三人把尚明始送上馬車,江婉沐跟尚五大夫定下年節時去拜訪的日子。

    尚明始是一臉歡喜可以回家,又有些舍不得江飛揚兄妹兩人。三個小人兒自是車上車下拉著手又說了半會的話,瞧得尚五大夫受不了他們三人的磨蹭勁,直接開口說:“你們三人放手吧,過幾天就能見麵。”馬車行駛過去,江婉沐進了院子門後,江飛揚兄妹兩人還伸出頭,去瞧空無一人的巷道。眼下這兩人聽著江婉沐打趣的話,兩人麵麵相覷後,笑著整齊的搖頭說:“我們不出去,我們要和娘親說一會話。”

    江婉沐聽著他們兄妹兩人的話,略有些驚訝的抬頭瞧著他們兩人打眼。這對兄妹兩人從小到大,就沒有讓江婉沐操心過什麼,兄妹兩人遇事自會去找適當的人去尋根究底,從來不會如此一本正經的說要跟江婉沐說一會話。江婉沐移開麵前的帳簿,她指著自已的對麵,笑著說:“你們兩人過去坐好吧。你們一左一右站在我兩邊,我要跟你們說一句話,要抬起頭轉兩次頭,轉得我頭暈。”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趕緊過去端正的坐好,江婉沐瞧著這兄妹兩人的坐姿,暗想著昨日他們去了連王府,那個府上可是開了正門堂堂正正的迎接他們兄妹兩人,兩人還帶回來許多長輩們給的見麵禮。江婉沐在他們兩人指點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的禮物時,她細瞧過那幾樣價值連城的禮物,瞧上去連王府的人,還是認可了他們兄妹兩人的身份。

    江婉沐在這些日子,有些避開和連皓私下相處。自那一日早晨後,連皓私下里麵對她時,完全象是換了一個人樣,所有紈子弟的作風,他全拿來應付江婉沐。有些事情是無法與人言說,江婉沐不能向任何人說,眼前的連皓顛倒了她從前對他的認識。從前的連皓,還尊從著許多的規矩禮儀,而近期的他,極其喜歡去捉弄江婉沐,他私下的行事沒有任何的顧忌。

    江婉沐卻惱怒這樣的連皓,私下冷眼對著的時間越來越多,平日盡量的避開他。江婉沐雖然惱怒連皓,卻不得不承認他對兩個孩子還是用了心。按理說在王府有連皓護著他們兄妹兩人,他們吃不了什麼虧。江婉沐打量著兩個孩子,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忍耐到今日來問,這回所問的事情,大約是聽到王府下人們私下不好的言語。

    江婉沐眼隱隱約約有了怒意,而江飛揚兄妹兩人低頭頭拉扯一會後,江懶懶開口說:“娘親,他們說你是江家的庶女,原本是配不上爹爹的。娘親,你是江家不要的庶女嗎?”江懶懶問完這話,江飛揚和她兩人的頭用力的低下去。江婉沐打量眼前的這一對兒女,她想著原以為成了過去的往事,終是再一次呼嘯奔到麵前而來。她原是擔著生父生母原罪的人,卻不曾想過有一天會拖累到自已所生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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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惱怒(2)

    連王府有相當森嚴的規矩,如果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兩個孩子如何能聽到那樣的話。江婉沐的眼神沉澱下來,她的臉上露出嘲諷般的笑容。她的從前沒有王府的人那般認為不可以見人,她一直為自已這些年的努力感到驕傲。有她這樣的生母,兩個孩子可以堂堂正正的挺立在人前。

    江婉沐沉默不語中,江飛揚兄妹兩人一臉緊張的抬起頭,望到她臉上的笑容,兄妹兩人驚惶失措的站起來,兄妹兩人衝到她的身邊,江懶懶直接趴在她的腿上說:“娘親,你別傷心,我和哥哥兩人不相信別人嘴里說出來的話。娘親這樣好的人,怎會是沒有人要的庶女呢?”

    江婉沐瞧著站立在一旁緊張神色的江飛揚,她伸手摸摸江懶懶的頭,低聲說:“你們兩人去請舅舅舅母過來說話。”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卻不肯移動半步,兩人都衝著江婉沐用力搖頭說:“娘親,我們不相信別人嘴里的話,你別傷心。”江婉沐打量他們兄妹兩人一眼,笑著說:“你們去請他們過來,娘親有話要對你們說,隻是請他們做一個見證。”

    兩個孩子一臉擔心的出房門,房內江婉沐輕歎息一聲後,低頭翻看桌上的帳簿。她一頁頁細數起來,等到木根夫妻和江飛揚兄妹進房門,她已經清算了好幾頁數字。木根和吉言兩人想來是在來路上聽江飛揚兄妹兩人提過事情的來源,夫妻兩人都是一臉緊張的神色瞧著江婉沐,不等她張口招呼著。

    木根已急急的伸手把桌上的帳簿挪開去。他拉著江飛揚兄妹兩人坐在桌子旁邊,他張口就說:“妹妹,兩個孩子聽來下人們的閑話,你不用太過當真。你嚇唬了飛揚和懶懶兩人。你從前不是一直跟我說,那都有閑言閑語,不相幹人的話。不必記在心上。”江婉沐抬頭望見站在桌邊的吉言,招呼說:“你坐下吧。沒理由小輩們坐下來,你做長輩的還挺在他們的身後。”

    吉言坐到江婉沐的身邊後,她輕聲說:“小姐,木根的話說得對,你現在是一家之主,不必跟小人們去計較那些話。我瞧著小少爺和小小姐這次都給你嚇倒了。”江婉沐伸手撫著額頭說:“得。我這還沒有開口說話,你們夫妻兩人已經跟我說大道理來。吉言,你一直叫我小姐,我不介意,知道你是叫習慣了。這要叫你改口,隻怕你在我麵前更加的不自在。這壯實一天天大起來,你不能還叫飛揚和懶懶兩人為小少爺和小小姐,你這樣會影響他們兄姐弟的情意。”

    吉言臉紅起來,她低聲說:“嗯,他也說過我,我以後記得叫飛揚少爺和懶懶小姐。”江婉沐聽後徹底無語的瞧著她,然後苦著臉對木根說:“哥哥,你家娘子跟你不是一條心啊。”木根瞅她一眼。越過江懶懶的頭,伸手拍她一記說:“妹,你又亂說話。她要這樣叫,你由著她就是。我瞧著壯實的性子象我,不會跟他娘親一般的拘泥。他以後會敬著飛揚和懶懶兩個兄姐。”

    江婉沐瞧到房內氣氛好起來,她打量下江飛揚和江懶懶兄妹兩人臉上的神情。她一臉慎之又慎的神情衝著桌邊的人說:“飛揚和懶懶兩人已經長大了,聽了閑話知道為娘親著急。你們兩人先說說,你們是如何處理那說閑話的人?”江婉沐對自已的兩個孩子的性情,還是非常的了解,他們不會和她一樣遇事先想著要如何的息事寧人。

    在江壯實未出生前,他們是院子年紀最小的人,從上到下的人都習慣性的讓著他們。這對兄妹在楚府和尚家兩家,也是享受著長輩們類似子侄般的寵愛,他們在平輩們當中算年紀小的,自然受到上麵的兄姐友愛。兩個孩子天性有著不服輸不吃虧的性子,加上後天除去沒有生父在身邊外,他們沒有真正的受過什麼冷遇。兩人的性子從來沒有人去壓抑過,他們行事之前自然不會如江婉沐那般,會想了又想再去行動。

    木根和吉言兩人聽了江婉沐的話,兩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木根直接伸手去觸碰江飛揚的胳膊。江飛揚抖動著閃開去後,在江婉沐的注意下,低聲說:“舅舅,我可是跟著楚家舅舅哥哥們還有明子叔練過功夫的人,那幾個人怎麼能挨得到我的邊。舅母,你別去打量妹妹了,有我護著,她不會有事。她如果有事情,我們昨日會直接去找楚家哥哥們,一定讓連王府沒有安生的日子過。”

    江婉沐瞅著木根和吉言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她伸手在桌下按下吉言的手,眼示意她開口去尋問。吉言在連王府生活過,她不用江婉沐提示,也不會相信江飛揚的話,畢竟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要年節後才到年紀上學的人。吉言望著江飛揚說:“飛揚少爺,我在王府可是呆過三年,那里的下人們,敢在府說這樣的話,一定是主子們用得著的人,而且性子是極其的囂張跋扈,你們兩個小孩子如何的鬥得過他們?”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笑逐顏開瞧著三個大人,江懶懶聲音清脆著說:“我知道我和哥哥是小孩子啊,楚家舅母說過‘小孩子可以做小孩子做的事情,但是不許人罵自已的娘親和待自已好的長輩們。’那王府的兄弟姐妹坐在一塊,那幾個婦人就在我和哥哥兩人坐在那邊的窗子外麵說那話。她們說得高興,我也閑著沒有事情做,王府孩子們說的話我不愛聽。

    我瞅著桌上的茶壺,便想試下可不可以提得起來。後來想想窗子外麵的人,說了太多的話,一定覺得口渴,我就站在凳子上麵,把茶壺的水往外麵倒去。然後幾個婦人們就叫嚷起來,哥哥覺得她們太吵,就順手抄起我們兄妹兩人用的茶杯,站在凳子往她們頭上砸去。然後把我遞過去的茶壺也順手砸過去。哥哥才威風呢,他說讓那幾個婦人不要走,讓他多聽聽王府的規矩是什麼。”

    三個大人聽這話,想都想得到那種混亂的場景。江飛揚瞧著三個大人眼的笑意,他笑著說:“我瞅著窗子距離地麵不高,我直接從窗口跳下去,我讓妹妹從門口出來,我守著那幾個婦人。妹妹出來後,問那幾個婦人‘是誰允許她們背後談論主子的事情?”娘親,舅舅舅母,你們沒有瞧著那幾個婦人的落湯雞的模樣,太過好笑了。我還算沒有下狠手,杯子茶壺都隻往她們肩上砸。”

    木根聽他們兄妹兩人番話說下來,竟然沒有聽到有大人在,他開口問:“王府,你們的那肖輩們呢?”江懶懶瞧著他說:“舅舅,我們見過長輩們後,他們讓那個大哥哥帶我們去到一個廳,全是些大孩子端坐在那喝茶吃點心,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唉,還沒有楚府舅舅家熱鬧,在那哥哥們在一處說著話,姐姐們在一旁湊著趣,時不時吃到好吃的點心,哥哥們和姐姐們還會照顧著我和哥哥兩人跟著嚐兩塊。”

    江婉沐從來沒有在喜慶的日子去過楚府,除去她按著習俗行事外,她自已相當不喜歡去應酬人。江飛揚見到江懶懶把話茬兒扯開後,趕緊拾回來繼續說:“娘親,你還別說,王府的人,連孩子都沒有趣味性,這般情況下,一般的地方都會跟上鬧上幾鬧,他們出來後,隻是圍著幾個婦人打量幾眼,全等著當中最大的人開口。那個大哥哥淡淡的開口說‘你們是那個主子名下的,去聽那個主子發落。’

    我一聽他這話,就知這幾個婦人會沒什麼事情。我當時就冷冷的笑起來說‘你先別忙著打發她們,她們說著我娘親的閑話,至少他們要給我們兄妹兩人一個好的交待。’”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的小臉上,現在都有著明顯的憤懣神色。

    三個大人麵麵相覷後,江婉沐眼有著讚賞的神色,自家的兒女長大了,懂得護著她的名聲。江懶懶瞅著江婉沐的神色,她笑著說:“哥哥站在那好威風,後來來了一個說是王妃管事的婦人,她說聽主子的吩咐,她把幾個婦人帶去懲治。哥哥和我都不相信她的話,哥哥直接衝著那人說,現在就給我們一個好的交待,如果給不了一個好的交待,他不會介意帶人來把王府鬧翻天。

    那個管事婦人明顯不相信的神情,她嚷嚷著說‘我和哥哥是晚輩,如何能這般的不尊敬長輩,在府里如此的放肆。’哥哥一聽那話就生氣了,他走過去把那婦人踢得跪下來,衝著她說‘難怪那幾個婦人欺負到我們的頭頂來,你這樣一個管事婦人,都敢如此的對我們兄妹說話。你們府上的人,明晃晃沒有把我們兄妹兩人當這府的人看待。我爹爹說是叫我們兄妹來認親人的,我瞧著眼前這樣子,分明是叫我們兄妹兩人來認清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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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9: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七章 惱怒(3)

    江婉沐伸手揉搓下額頭,她頭痛的望著眼前如此棱角分明的兄妹兩人,江懶懶瞅著江婉沐的神色,她不敢繼續往下說去。江婉沐打量下她緊張的神色後,她朝滿臉不在乎神色的江飛揚點頭說:“飛揚,那你把後麵的事情,一次性的說完,連王府的人,如何處理你們兄妹兩人惹起的這場喧嘩?”

    江飛揚打量房內的三個大人的神色,江婉沐眉頭輕皺起來,而木根夫妻兩人明顯是一臉歡愉的模樣。他壯著膽子接上江懶懶的話茬說下去:“我們這邊正鬧著,王府的大人們走了過來,那位世子大人、、、。”

    這邊江婉沐的房內,江飛揚兄妹兩人講述前一日在王府的熱鬧。那一邊連王府王妃的房間里麵,連昂夫妻和連軒夫妻正坐在王妃的下方,聽著她一臉惱怒的神色,提起江飛揚兄妹兩人昨日鬧騰起的動靜。王妃的手重重拍打著桌麵,沉聲說:“她教的一對好兒女,第一天上門,就把府里折騰的翻天覆地。你們四個身為他們的長輩,以後要用心教導那對孩子,可不能再象昨日那般的不懂得規矩。”

    連昂夫妻對瞧一眼對方,看到對方眼的為難神色。連軒夫妻麵麵相覷後,同時低下頭。王妃瞧著下方兩對夫妻的神色,她更加氣惱得拍桌子說:“你們四人不說話,難道也覺得昨日那兩個小的折騰得動靜小。你們仔細細細,那事和他們兄妹說的話,這要傳出出。王府上下的人,如何麵對外麵人的言說。”

    房內依然一片安靜,王妃瞧得眼前四人頭痛起來,衝著外麵的人叫道:“去瞧瞧三爺怎麼還沒有來?明明就聽到他已經進了王府的門。”她的話音一落下去。外麵傳來連皓的說話聲“母親,一大早上你又同人生那門子的氣?”厚重的門簾掀開,連皓進到王妃房內。他細瞧到兄嫂四人的臉上放鬆的神色,他笑著衝王妃行禮問好:“母親好。”

    他走過去直接挨著王妃坐下來,衝著下方的兄嫂們問好:“大哥好,大嫂好,二哥好,二嫂好。”連昂夫妻和連軒夫妻自然笑著應承他,連昂趁著王妃沒有盯著他們四人時。趕緊衝著連皓使一個眼色。連皓笑瞅著王妃說:“母親,我瞧著有哥哥們和嫂嫂們陪著你閑聊,你今日瞧著又年輕些許,你這樣樂下去,等到年節時。旁人會以為我多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大姐姐。”

    王妃忍俊不禁笑出來,伸出手拍向連皓的手說:“亂說,你現在本事大,連娘親都是這般隨意說話亂哄騙。”王妃瞧著與自已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兒子,聽得他哄著自已的話,那冷若冰霜的眉眼立時化成春水。她下方坐著的兩對夫妻,眼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連皓笑著點頭說:“母親,我可是從來不說哄人話,我說的就是實情。我剛剛去瞧過祖母。祖母還說府里熱鬧,她瞧著高興。”

    王妃下方坐著的四人,聽著連皓說那‘熱鬧’兩字,兩對夫妻交換下眼神,眼里都有‘壞事’的神情。果然王妃笑得半開的嘴的扁起來,她伸手直接捏著連皓的耳朵說:“木頭。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的那對兒女長得象你的地方少,偏偏性子極其象你。我昨日瞧著他們的性子實在不象你,都被他們娘親教壞了規矩。你瞧瞧昨日他們兩人鬧出來的動靜,什麼‘親人’‘仇人’這話傳出去,會讓外麵人以為我們合府上下的人,欺負兩個孩子。”

    連皓瞅著王妃連連在心里歎息不已,自已的母親終究小瞧了自已的那對小兒女。世子夫人管束的王府,家規森嚴約束下人更勝過從前,嚴格懲處下人們在後麵的種種的非議。而昨日下人們敢越過世子夫人的眼皮下,還故意在有人的廳外窗子下麵說著那些閑話,除去是王妃指使的人外,想來沒有旁的下人,敢有這般大的膽子。

    連皓瞧著王妃一直端起來的架子,又望望下麵坐著的兄嫂們。他笑嘻嘻的伸手扯開王妃拉耳朵的手,瞧著王妃說:“母親,你做祖母的人,自然心疼他們兄妹兩人,容不得府的下人們在他們第一次上門來,就敢在後麵用言語欺負他們?也是,大嫂一向為人心慈,她不管如何氣憤,最多也是吩咐把那幾個膽大包天的婦人打三十大板發賣出去。現今聽母親這麼一說,實在是太過便宜了她們。

    不如我讓人直接吩咐下去,通知出麵買下她們的府,對這種犯主的奴婢,進門後,一定要先重重的打殺掉她們身上的囂張氣焰。”王妃聽了連皓的話後,她的神色變了又變,不由的瞪眼瞅著連皓,冷聲說:“木頭,你是男人,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要對小事如此記掛在心。我瞧著你大嫂處理的甚好,恩威並重才是王府的持家之道。”連皓的目光往連昂夫妻那處一掃,他笑嘻嘻的瞧著王妃說:“母親,你剛剛說兩個孩子不象我,我覺得母親說得對。

    如果他們象我的性子,我小時遇到昨天的那般情況,我瞧著自已這一方隻有兩人,我雖然不會輕易饒過那幾個婦人,卻不會直接麵對她們發作起來。我啊,至少在麵上要裝作沒有聽到,然後出了府後,轉身帶著一班的朋友們重來府,一定要把府里鬧得雞犬不寧。我聽說楚府這一輩的人,與飛揚兄妹兩人有緣,從楚一開始可是個個相當護持著飛揚和懶懶兩人。

    唉,我想著昨日飛揚兄妹兩人要是哭著去了楚府,隻怕這一輩的小子們,會直接衝來王府為他們出氣。想來還是大嫂出手的快,聽到消息出來直接處理了那幾個婦人。以我對飛揚和懶懶這些日子的了解,這兩人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子。楚府和尚家對他們兩人愛護有加,一個家的小輩們懂功夫,一個家的人懂醫。他們如果性子如果真象他們的娘親,我們府就能風平浪靜。”

    王妃聽著連皓的這一番話,認為兒子一心想為那個女人的孩子添些彩頭,她明顯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她這些年聽來的消息,楚府雖然麵對外麵的人,宣布認下江婉沐母子三人為親人。可是這些年來,楚府喜慶的日子,江婉沐是從來沒有進過楚府的大門。連昂和連軒兄弟兩人卻交換一下眼神,他們親眼瞧過楚府這一輩人與江飛揚的親近。如果他們事先不知情的話,絕對會誤認為江飛揚是楚府嫡親的子弟。

    世子夫人和連軒夫人交換下眼神,眼神里麵都有輕鬆的表情,自早上他們兩對夫妻來請安後,王妃一直沉著臉滿臉的憤懣神色。等到連皓進來後,王妃本來叫嚷著氣盛得要跟他清算一番,結果給他三言兩語說下來,她立時把心思轉向別處。連昂瞧著王妃的神色,他轉頭對世子夫人叮嚀說:“楚府這一輩人,性子沒有上一輩人性子沉穩,卻是比上一輩人要極其護短。楚府有他們在,一定能興旺下去。

    你讓門上的人注意著動靜,他們來後一定要好好招呼他們。”世子夫人是相信連昂的話,她笑著點頭說:“你放心,我一會讓我身邊的人,親自送上賠禮去婉沐那兒,婉沐性子清淡,卻是一個極其講理的人。我早上已叫人遞帖子去楚府,下午我過楚府,到時會跟楚大夫人好好解釋昨天的誤會。”王妃聽世子夫人說江婉沐講理,她的臉色又沉下來。

    連皓在一旁瞧出來後,他在王妃要發作世子夫人前,已搖頭歎息著問王妃:“母親,眼下房內沒有旁人,你幫我解惑一件事情。母親,我一直奇怪,你的性子一向甚好,對兩個嫂子也相當的善待包容。婉沐當日在那般情況下進到府,你因為外麵的傳言,瞧著她不順眼,我也能理解。可是好在她不是一個真正的蠢人,在府三年,她麵上的規矩也大致過得去。她的言行一直相當謹慎,我當年卻不知母親為何會借故發作她幾次?

    那時我年輕,總覺得母親行事一定正確。可是後來我空閑時,仔細的回想著她的言行,她分明是一個極其不惹事的人。母親,從那時起,我一直想著既然不是她的原故,那麼一定是另有原因。現今她為我生肩一兒一女,原本一般的婆婆瞧在孫兒孫女的份上,也會包容她幾分。可是母親嘴答應我,背轉身子卻對自已的孫兒孫女都瞧不順眼。

    母親,我再對你慎重說一次,兩個孩子長相不象我,卻是我嫡親的骨肉。這件事情祖父和父親還有兩個兄長都仔細查驗過,我也不會亂了府里的血脈。至於他們為何也不象婉沐,反而長相有些象虞家人,這樣的原因,我想隻有江家當年的掌事的人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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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9: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八章 誤會(1)

    王妃臉上露出百感交集的神色,世子夫人瞧見後心內莫明其妙一緊,她的眼神掃向連昂時,瞧見他眼的關注神色,她的眼神趕緊往連軒夫人那飄過去。院子外麵有管事的回下人們的話,世子夫人趁著連皓說話停下來的空隙,她笑容滿麵的站起來向王妃告別說:“母親,我要先去廚房瞧瞧。”

    連軒夫人聽世子夫人這麼一說,她跟著笑著站起來說:“母親,我陪著嫂子去一趟。”王妃向著她們微微點頭,妯娌兩人輕移腳步往房外行去。兩人行在外麵,世子夫人對王妃守在院門口的兩位管事婦人笑著招呼說:“天氣冷,一會我讓人送薑茶過來,給兩位媽媽暖暖身子。”兩位管事婦人自然是一臉感激涕零的道謝。

    妯娌兩人行出王妃院子許久,連軒的夫人略有些擔憂的輕聲跟世子夫人說:“嫂子,我們這樣出來沒事嗎?母親心里會不會不舒服,明日早起來請安時、、、?”世子夫人瞧瞧遠遠的跟在身後的人。她低聲說:“三弟那話說出來後,我瞅著母親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我們兩個做媳婦的人,還是找個理由避出來的好。”

    連軒夫人心有所感望向世子夫人,低聲說:“多謝大嫂提醒。”世子夫人側頭笑望她說:“昨日也多虧你聽到動靜後,給我早些遞了消息。這要不讓飛揚兄妹兩人繼續鬧下去,說來說去都是下人們做得不對,到時不管原因如何,都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虧心。唉,她當年在府,是一個極其安份性子的人,也是一個能受得了委屈的人。她生的這對兒女的性子,果然象三弟所說的性子象他,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人。”

    連軒夫人聽得微微笑起來,她低聲說:“嫂子。兩個孩子跟著她。大約都是沒有吃過苦頭的人。我瞧著飛揚和懶懶兩人,這麵上的禮儀規矩是沒有一絲的走樣,她用了心去教導兩個孩子的言行舉止。”世子夫人聽後低低的笑起來說:“她當年進門後的禮儀規範就讓人沒得挑剔,那時有許多人想看她出醜,順帶讓王府跟著出醜,結果都給她一一應付下來。當年見過她的人。都說她的性子雖然有些清淡卻知禮節。

    人人在背後說江家人做得實在不地道,好好的一個女兒家給外麵人傳成是一個呆子。自她之後,江家兒女的姻緣才沒有那麼順利。這天在做,人在看。唉。這世上的事情,不到最後誰也說清楚是怎樣的一個結果,有時轉來轉去也許還是會繞回原點。”世子夫人的話說得含糊其辭,連軒夫人卻聽明白里麵的意思,她伸手拉扯幾下世子夫人,低聲說:“嫂子,你就跟我說說你聽過她的那些事。”

    世子夫人打量連軒夫人好奇的眼神。江婉沐在王府是一個避諱提起的名字。世子夫人衝著後麵的人揮手,讓她們退遠一些後,她才笑著開口說:“這兩年因為孩子們,我和楚大夫人有一些接觸,聽說她小小年紀時,穿著陳舊小廝衣裳結識了楚大人,兩人結義時,說明隻認彼此不認兩人後麵的家人。楚大人當時誤以為她是少年,又喜她的上進心和刻苦心。也沒心去查一個孩子的來路。

    而後楚大人夫妻相處融洽,她入了楚楊氏的眼。兩人才知她是女兒身,楚楊氏跟她相處幾次後,瞧明白她待他們夫妻的確是當兄嫂尊敬,夫妻兩人喜歡她又憐惜她,後來還是向府里兄長們私下提過結義的事情。而他們三人相處甚好,京城卻再無多人知曉他們的關係,令楚大人夫妻待這個懂事的義妹自然更加沒有話可說。

    她入王府後,跟著去光明寺那一次。得到的平安玉。楚楊氏當時有身子。她把平安玉送給楚楊氏。夫妻兩人才對這個義妹的來曆有了猜測,夫妻兩人知曉她便是江家呆小姐時。聽楚大夫人說,楚大人當時相當的後悔莫及,沒有早早去查她的身世,而是相信她所言家人待她平淡,誤了她的一生姻緣。”世子夫人說到這深深的吸一口氣,連軒夫人卻反應過來說:“是楚大人出手幫著她無影無蹤消失在京城。”

    世子夫人感歎的說:“她雖然沒有娘家人,卻有一對待她相當誠摯的義兄嫂。楚楊氏對自已夫婿年輕時認下義妹是極其的上心,連同她現在家中挑下人的事,都會幫著張羅一二。我瞧著楚楊氏在一般的場合不會出頭,可是在楚府相當的有人緣,楚大夫人話話外都明顯的非常喜歡這個弟妹,連帶對她都上心三分。”

    連軒夫人聽世子夫人的話後,她皺眉想想低聲說:“嫂子,我聽我娘家的伯祖母提過,她是楊家旁支出來的人,她說楊家的底蘊比外麵人瞧得要深厚得多。隻是近些年來,在子嗣上麵顯得有些艱難,才漸漸的退隱在人後。楚楊氏是楊家嫡係的嫡女,出嫁前在娘家就深得人心,楊家選楚府的楚大人,瞧中的就是楚府重嫡庶關係,家中子孫和睦相處,有世家名門的風範。眼下她過得超出家人想象的好,證明楊家人挑女婿的眼光非常深遠。”

    世子夫人聽後略有些羨慕的說:“我見過楚楊氏一次,她行事有大家風範,她生有三子,又能讓自已的夫婿明白的說出口‘此生唯有一賢妻足矣’的話,已讓天下的女子羨慕不已。我瞧著她的識人的本事就非常強,現在她東城經營的布店,聽說近期內興起的吉兆字衣裳,起源就是她的店鋪。她的店鋪最曆害的是那些字是由當世名家所寫,字字蘊含著深厚底蘊。

    我專門去到她的店,想給府各位爺訂做年節時名家所提的吉兆字的衣裳,我報了府的名字,掌櫃的客氣的跟我說,因為訂衣裳人多,繡娘不夠用,隻能排著隊給我們做衣裳。我心里有些不爽,在外麵聚會時,遇見楚大夫人,笑著跟她提了兩句。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後,笑著說‘楚楊氏這次是借了她的光,那個點子是她出的,那些名家的字,是她請人所寫,然後分文不取,順帶還把給名家們做衣裳的活計,直接轉交到楚楊氏的店鋪。’

    楚大夫人當時故意一臉歡喜的跟我說‘我們認下這個義妹,家里的孩子對寫字都用了心,孩子們最喜去姑姑家中淘氣。偏偏這個姑姑性子好,由著孩子們翻天覆地的玩耍。現今她事情多,我還是很辛苦的擋著孩子們的玩心。等她閑下來,趕緊讓孩子們去煩姑姑,都是她太過疼愛孩子們。’我聽楚大夫人的話說完後,我的臉都羞赧的紅起來。”

    連軒夫人聽後心有所感的點頭說:“嫂子,她是大家的事傳開後,我回到娘家聽人提起時,心都有說不出的感受。難怪江家人知道實情後,一個個憤憤不平合起來行事。當年那樣的事情,可怨不了你和我們這樣做小輩的人。隻是昨天那事情,我怕還是傷了兩個孩子的心。我聽著三弟的語氣,好象還是非她不可。”世子夫人輕輕的歎息一聲,轉頭望向王妃的院子一眼,兩人挨近一些,她低聲說:“三弟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她,他不過沒有想過她當日會選擇轉身離開。”

    妯娌兩人交換下眼神,同時沉默不語起來,有些事是她們不能開口言說的事情。王妃的房間里麵,連皓笑著挨坐在連昂的身邊,連昂瞪眼瞅著他,低聲說:“木頭,我跟你說過,你想要一家團聚,家人為了你好,都不會去反對。可是已經過去的舊事,你不必一次又一次跟母親提及。”連皓瞧著連昂眼的警告神色,他順著兄長的眼神,望見王妃傷心的神色。

    連皓突然間,他不想去知道那個原因,他隻是輕歎息一聲說:“母親,你不想提及舊事,那麼我就不再去問你原因。你實在不想見他們母子三人,以後我不會隨意帶他們上門來。”王妃瞧著坐下三個兒子,眼露出憤懣神色望著連皓說:“你們父子都一樣,那樣一個不守規矩的女子,你父親見過她後,便開口跟我讚賞說她真性情。

    她們母女都是一樣的人,都喜歡做些拋頭露麵的事情,博得眾星捧月的效果。而你是我親生子,竟然喜歡那個女人所生的女兒。有那種生母,女兒能有幾分好。你早早歇了那心,我聽人提起她,我心里就不舒服。”連昂三兄弟一臉驚詫神色瞪著王妃,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王爺當年竟然跟虞細細有來往。

    門簾給人重重的掀開,又重重的合上去,外麵的冷風猛的刮進來。王爺冷著臉進到房間來,兩個管事婦人一臉苦色立在院子。王爺打量房四人的神色,他沉著臉,衝著王妃低聲吼道:“你跟兒子們胡扯什麼?我好好的名聲都給你敗壞。虞家小姐當年在京城的風頭,那有現在提起來的這樣差勁,都是你們女人心眼窄,一個又一個在私下壞別人的名聲。大庭廣眾之下見過她的人,當年誰不讚她一聲,好風姿好風範儀態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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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5 00:49: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九章 誤會(2)

    王爺這番話說下來,把王妃給氣得眼淚水在眼眶麵的直打轉,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心緒後,滿臉氣呼呼的神情說:“那個長得象狐狸精的模樣,言行舉止和狐狸精一模一樣的女子,隻有你們這些被美色誘惑的男人,才口口聲聲的讚她樣樣皆好。”

    王爺這時轉身在主位上坐下來,他瞧著下方三個兒子坐立不安的神色。他轉頭對著王妃歎息著說:“原來這就是你這些年一直強忍著不說出口的原因,我就那麼隨口一句誇人的話,值得你執拗這麼多年嗎?你不是一直不介意我誇別人家的兒女好,怎麼偏偏對我誇了虞家嫡女的事情,這麼惦念在心?”

    王妃這時伸手塗抹一把眼睛,抬眼見到三個兒子在往外走的樣子,悶著聲音說:“你們給我站住。你們父親當年既然敢做,你們為什麼不敢留下來聽一個明白的話。”王爺正給自已倒好一杯水,捧起來喝了一大口,聽王妃這種話,他嘴的水直接噴了出來。他重重的放下杯子,他伸手指著王妃,衝著三個停下來的兒子說:“好,你們留下來,跟我一塊聽聽你們母親說的事。我也想知道我當年做了什麼事,讓她時不時悶著發作一次兩次的。”

    連昂三兄弟見到雙親眼前這般擰著的情形,自然是回到各自坐位坐下來,三人都不也吭聲,連眼神都小心的不去接觸一下。王妃用帕子印幹淨眼角,捏著帕子衝著王爺說:“王爺,我從知道那事起。我已經忍了二十多年,如今是你要重提那件事。好,你要把麵上那張皮破掉,我也不必幫你藏著捏著。還讓你不識得我待你的好。就說那年你一夜未歸的事情,那天夜里你和誰在一塊?”

    王爺聽王妃這話後,他眉頭皺起來用力回想。好一會拍手說:“哦,還好我一直很少在外過夜,我記得是有那麼一夜,我喝醉在外過夜的事。第二日午後我歸來,我不是當時就跟你說過和兄弟們酒店聚會,人多熱鬧喝得興起到近天明,後來人有些迷糊不清醒。直接睡在酒店掌櫃的安排的房間。”

    王妃聽他的話後,卻冷冷的笑起來。連昂三兄弟打量王妃一眼,仔細的瞧著王爺坦蕩的神情,在外酒醉過夜這樣的事情,用不著去隱蔽王妃。兄弟三人神色都有些狐疑的瞧著王妃。覺得她有些小題大作。然而三兄弟轉而一想王妃的為人,又覺得她不是這種小心眼性子的人。三兄弟的眼光,忍不住來回的在雙親麵上打量。

    兄弟三人的目光,掃得王爺一臉惱怒的神色對三兄弟說:“你們以為我背著你們的母親,那夜是在外麵招妓過夜嗎?我們家規可是不許招惹那種肮髒的貨色,我是那種明知故犯的人嗎?”連昂三兄弟聽這話趕緊搖頭,王爺不會行那樣的明火執仗的事情。連昂身為老大,不得不公正一次,他笑著對王妃說:“母親。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王妃自然的點頭說:“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可是那夜和他在一起的人,我要是說出來,我們家就要與另一家結下死仇。”王爺一臉憤憤不平的瞪眼瞧著王妃,說:“那夜和我在一塊的人,除去家中兄弟們外。就是平日來往得多幾家子弟,大家那夜歡聚一堂。縱使現在大家碰見提起那夜,大家都會心一笑。明明是你的小心眼犯了,偏偏東拉西扯的想把髒水往我身上倒。”

    王妃一臉糾結神色打量王爺,然後轉頭吩咐連昂說:“讓院子服侍的人,退到院子門口去。”連昂趕緊行出房門,連皓這時卻一臉了然的神色望著王妃。連昂進來後,他挨近他的身邊,低聲提示說:“虞家小姐。”連昂一臉驚醒的神色望向王妃,他的目光移向一臉茫茫然的王爺,他低聲跟王妃說:“母親,也許是你誤會了。父親一向行事有度,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差偏錯。”

    王妃冷冷的笑起來,她衝著三個兒子說:“我也想是一場誤會,為了你們兄弟三人,我才一直隱瞞下來。你父親當年回來後,親口對我承認有那事,他是和那個狐狸精獨處過,而且是相當認同那個狐狸精的行事。隻是他回來睡一覺後,聽到外麵風聲鶴唳傳得是另一人的事後,他又同沒事人一樣的表現出來。”王妃隻有記起當日她聽那一語後,那種天昏地暗的感受,臉上都有忍不了的傷痛神色。

    王爺一臉愕然的神色望著王妃,好半會說:“我幾時和她獨處過,那麼多的人在場。我一個有婦之夫,既然沒有那份多的心思,自然要懂得避嫌。她伴著她家的兄長過來和我問好,我自然是要客氣應付她一句。虞家的禮儀規範自然是好的,身為嫡女的她,這方麵自然沒得讓人挑剔。我誇她真性情,是因為許多女子當著眾人的麵,一向是無語應對,而她不但敢言而且那話說得周到。

    我第二日回來睡醒後,聽到你們提及她和江家那人的事情,我如何還去承認,前一晚上我瞧著她和她的兄長在一塊。我要是那樣說出來,虞家人自然是惱怒不已。再說她夜半偷跑出來與人相會,做兄長的人,如何能管得住一顆芳心向外人的妹子。當日那麼多的人,事後都無一人提及他們兄妹的事,我自然不能事後多語半字。王妃,她那般不染塵的性子,最後的重回娘家,想來早已悔當日錯付人。”

    連昂三兄弟聽到王爺說的最後一語,便明白王妃為何會誤會王爺,實在是王爺對那個女子有好感,偏偏又表明在話里話外。連昂瞧著兩個弟弟一臉無奈的神色,他開口對王妃說:“母親,你和父親兩人好好談開誤會的事情。我和兩個弟弟要商量年節時的事情。”連昂轉頭對王爺直言說:“父親,虞家小姐那樣天真無邪的性子,除去害了家人害了自已外,最終害苦她所生之女。

    母親之所以聽父親的話,會如此憤懣,想得更多家中年幼的女孩子,實在是不能象虞家當年教導女兒那般教。不染塵的女子,總是會的回到天上做神仙。而我如今為人父,卻希望自家的女兒煙火氣息重,可以長留人間。”連昂在王爺啞口無言的反應中,趕緊扯著兩個弟弟出了房門。兄弟三人走出來後,連軒回頭望著王妃的院子,有些擔心的說:“大哥,父親和母親這樣鬧一回,母親會不會有事情?”

    連皓在一旁聽後笑著摟向連軒的肩,說:“二哥,你還是擔心父親會不會有事吧?父親到如今還欣賞虞家小姐不染塵的性子,好在內宅是由母親管著,而兩個嫂子們也不是糊塗的人。”連昂已伸手把連皓的手從連軒肩上拉扯下去,他一臉無奈神色瞧著他說:“木頭,你這些年越發的不講規矩,這還在外麵,就對你二哥動手動腳。”連皓笑著甩手說:“得,一會進了書房,我就放心對兩位哥哥動手動腳。”

    連昂瞪眼低聲說著他:“木頭,今日可是你挑起來的事情,要是父親和母親鬧翻,我可要你想法子把他們拉攏好。”連皓低低的笑起來,他衝著連昂笑著說:“大哥,我今日可是立下一大功,把母親對父親多年不滿的心結解開去。母親不會鬱積在心,這身體和氣色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嫂子們去請安時,就能歡歡喜喜來又歡歡喜喜的回去。”連軒聽得低頭笑起來,連昂伸手直接拍向連皓的頭。

    連皓跳著往前閃開去,他回頭對連昂一臉正經的說:“世子哥哥,你的規規矩矩隻對弟弟一人用嗎?”連昂好笑的收回手,笑著說:“你這個小滑頭,明明你是為自已的好處去著想謀劃,這事經過你的嘴,倒成了一心為了我們著想。得,你眼下明白母親瞧不順眼她的原因。”連皓輕舒一口氣說:“這樣已好,隻要不針鋒相對就好。她那樣的人,想來也受不了別人太過熱情。”連昂和連軒交換下眼神,連昂伸手輕拍連皓幾下,說:“行,一樣一樣來,石頭做的心,有心一定能捂熱。”

    江婉沐的房間里麵,江婉沐瞧著一對兒女,她三言兩語交待完自已的身世。反而木根夫妻兩人在一旁把他們見過事情,添補講給江飛揚兄妹聽。江飛揚兄妹兩人瞧著一臉平淡神色的江婉沐,兄妹兩人一臉憤懣的神色。

    江飛揚說:“娘親,江家憑什麼這樣待你?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兩個大人,怎麼能隻怪到你們兩個人的身上。”江婉沐聽得笑起來,衝著他們兄妹兩人搖頭說:“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再說我何必要把別人犯下的錯,強拉在自已的身上抗著。我如今有你們,這日子過得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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