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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 -【姑娘好想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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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7:29: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恭王是邵陽?】

  外頭的雨稍歇,於詠賢站在窗邊,看著外頭還是一片陰沉沉,本就沒指望過於民豐的關愛,只是他的態度還是讓她心裡難受。
  「我愛你,娘子。」
  聽到身旁的低語,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想了,不值得。」顧晨希伸手摟住她。
  她點頭,「對!不值得。」從他懷中,她看到又晴走來,她立刻上前,「姑姑。」
  又晴看著小倆口的樣子,看來已經冰釋前嫌,「兩個人都淋得一身濕,抱著也不舒服吧?」
  「姑姑笑話人家。」
  「可也沒見你有一絲害羞。」又晴點了點於詠賢的鼻子,翻出套乾淨的衣服和一件昨日才做來給于民豐替換的衣衫,雖說有些不合身,但勉強可以讓顧晨希湊合穿著。「快進房去把衣服給換下,我去煮些薑茶讓你們祛祛寒。」
  於詠賢點頭,拉著顧晨希進房。
  「你的生母真的是姑姑?」
  她一邊解衣扣,一邊點頭,「嗯,當我小時候知道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心裡多高興。」
  她抬頭對他匆匆一笑,「因為祖父出身草莽,所以不重嫡庶,雖說我身為長房嫡女,卻也沒有多了不起,反而因為這個,在財狼虎豹窩一般的於家受盡欺負,姑姑為了護我,吃的苦頭也不少。」
  雖然遲疑,他終究還是問出口,「你爹是誰?」
  「方才在外頭偷聽了這麼久,怎麼你沒聽出來?」
  他自然猜到,但沒有得到親口證實,他不想妄加論斷。他上前吻了下她赤裸的肩頭,道:「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她也沒躲,只是摸了摸他的頭,「我爹是邵陽,只是我那些叔叔們都不知道,我祖父讓我接了堂主之位算是誤打誤撞,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的身世,這也是為什麼我把朔月堂和震天鏢局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說什麼也不跟於家的髒事扯在一起。只是現在,我得放棄朔月堂,不然以他們的性子肯定不只會與恭王為敵,還會為我拼命,我不想看他們被牽連。」
  這也解釋了她向來不會逃避,這次面對恭王卻選擇一走了之的原因。
  聽到門外的輕敲聲響,於詠賢連忙推開顧晨希,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給拉好,再看看他也穿戴好了,這才去開門。
  「把薑茶喝了。」又晴拿了兩碗薑茶進來。
  於詠賢拿了一碗給顧晨希,自己小心翼翼的拿起另一碗喝著。
  「姑姑,怎麼不見沅沅?」
  「來此來得有些急,所以讓她回普陀寺去替我拿些衣物、被褥之類,方才那場大雨,她應該是被困在山上,等雨小些才會回來。」她摸了摸於詠賢的臉,「方下下雨時,心中可會害怕?」
  於詠賢搖頭,「別小瞧我了,姑姑,外頭只是下雨而已,又沒打雷、閃電,我不怕,而且就算怕——」她拋了個媚眼給顧晨希,「有人抱著我。」
  顧晨希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他的動作使她的身子微僵,難得不好意思的看著又晴,暗暗掙扎著,「放手,我姑姑在。」
  「你要我抱的。」
  這分明就是無賴!她忍不住抬起手,敲了下他的頭。
  「姑姑是一家人,不會在意這個的。」顧晨希看著又晴,「對吧?姑姑。」
  于詠賢聞言,期待的目光看向又晴。
  又晴一笑,點了點頭,「一家人,自然不在意。」
  於詠賢的臉瞬間亮了起來,「姑姑,夫君真的對我很好。」
  「我看到了。」對如今的又晴而言,沒什麼比於詠賢的快樂更重要。
  這一生,她失去很多,也得到了許多,若到最後,她的女兒能夠得到一生幸福,老天爺當真已經對她不薄。
  回朔月堂的路上,顧晨希依然抱著於詠賢與自己共乘一騎。
  于詠賢原想留在農戶陪著又晴,但是又晴堅持不用,最主要是屋子小,一進的房子,左右不過兩間房,她可不想委屈他倆睡地上,就算他們不在乎也不行,所以等林沅一回來,就讓他們離開了。
  「祖父的情況看來是撐不了幾日了。」於詠賢的背靠著顧晨希的胸口,在微涼的夜色中喃喃說道。
  「難過嗎?」
  她搖頭,「不知道,心情很複雜,畢竟還是血脈相連,不過短短一年時間,事情變化太快。」
  「對你而言是一年,但對朝廷而言卻已經是十年的運籌帷幄。」
  她的身子一僵,抬頭看他,「你想起了什麼?」
  他靜了一下,最後搖頭,「沒有,只是順口道出。」
  「看來有些念頭在你的思緒之中已是根深柢固,縱使失憶也不會忘記。」
  「就像我對你的感情。」
  明明她很正經,他就是有辦法扯到一邊去,她好氣又好笑的說:「現在看來是走不了,等恭王來的時候,我們要怎麼跟他說?」
  「見機行事。」對顧晨希而言,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他對恭王的印象全無,只隱約從土狼他們口中知道他是個待他極好之人,受他父親和外祖所托,照顧了他十五個年頭。
  「如果他真要你娶易琴才肯放過我,你怎麼辦?」她仰起頭,看著他問。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不可能。」
  她一臉甜蜜,「如果真要動手,你的勝算如何?」
  「應當不大。」
  「為什麼?」
  「土狼說,他是我師父,他的身手了得,所以應該在我之上。」
  「這也未必,青出於藍也說不定,像我是薛三叔教的,現在認真打起來,我也未必會輸,事實上,我還勝過他幾次。」
  「跟薛三叔動手,你勝了未必是勝。」
  「什麼意思?」
  「因為疼惜你,怕你受傷,所以會讓你。」
  她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好強的說:「我是憑著真才實學勝的,不是薛三叔相讓。」
  「或許。」
  這個回答實在令人不快,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挑畔,「若說相讓是疼惜,當年第一次在三不管的擂臺上交手,你折斷了我的手骨怎麼解釋?」
  「娘子,我失憶了。」他無辜的看著她,「而且第一次交手,我可能根本不知你是誰,我知道我們終會走在一起,當初我情願讓你打斷我的手也不會傷了你。」
  他的回答取悅了她,她又問:「那第二次在=不管,你把我打暈了又是什麼意思?」
  「娘子,」他肯定的看著她,「我相信事情一定有緣由,而且一定是為你好。」
  這話她確實無法反駁,畢竟當時情況,他的手段確實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但一想到……??她突然抬起頭,往他的脖子上一咬。
  他「嘶」了一聲,這一咬可真是疼,「娘子,你……」
  「我咬你這一下算客氣,你可知那日你在擂臺上壓著我,就往我後頸一咬,像要咬掉我一塊肉,都見了血。我帶著傷入北域,好些天才好,現在你看,」她露出自己的頸子,「是不是還有疤?」
  確實有個疤,但痕跡已淡。他的手輕撫而過,「這樣也好,我不在你身旁的時候,你摸摸疤痕就能想到我。」
  原來還有這一招!她立刻不客氣張口再次咬向他的頸子。
  她的舉動換來他哈哈一笑,用力將她抱緊。
  隔天天一亮,於詠賢和顧晨希就帶著小七去看看于民豐的身子。
  小七最終還是搖搖頭,于民豐並沒有好轉,反而因為吐了幾口血,氣血損耗得更厲害。小七離開後,於詠賢也沒有進去看于民豐,知道現在老人家看到她,身子不會好轉,反而會變得更差。
  她不像又晴,不論面對多惡意的言詞或傷害都能處之泰然,她若忍不住反嗆,將老人家氣死了,她就真的罪過了,索性還是圖個清靜,待在屋外,放過自己也放過于民豐。
  「想什麼?」
  她搖頭,看到他手中的百合酥,不客氣的拿了一個咬一口,「我姑姑做的最好吃。」
  「吃慢些。」
  她將咬了一口的百合酥放到他的嘴邊,他也沒有遲疑的吃了下去。

「好吃吧?」
  他點頭。
  「我姑姑最厲害。」
  聽著她一臉驕傲的說,他的眼神一柔,「為什麼不改口叫娘呢?」
  「以前是因為姑姑還在於家當下人,等到離開於家之後,姑姑去了普陀寺,畢竟姑姑沒出嫁,我要替我姑姑的名聲著想,所以不叫娘。」
  最不在意名聲的南陵母夜叉現在竟然跟人說名聲?!
  「我是我,姑姑是姑姑,有人欺負我,我有能力欺負回去,但我姑姑不行,若讓人家知道我姑姑沒個名分跟人生了個娃兒,以為我姑姑是個隨便的人怎麼辦?」
  他好笑的看著她,「你想的還真多。」
  「聰明人總是想的比常人多一點。」
  顧晨希揉了揉她的頭,他的娘子臉皮真的厚得無人能及,不知道這份自信是哪兒來的。
  「走!」於詠賢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跳了起來,對顧晨希伸出手,「我們上普陀山去。」
  「做什麼?」
  「我姑姑做了百合酥,十有八九是想要去拜祭邵老夫人,姑姑在山上的時候,常會去給邵老夫人上香,現在姑姑照顧祖父也不方便走,不如我們去吧!」
  顧晨希聞言,自然沒有反對。
  一場雨後,天還有些灰濛濛的,上山之後,四周,片雲霧繚繞,別有一種虛無縹渺的美感。
  于詠賢站在邵陽和邵老夫人的墓前,虔心的喃喃自語。
  顧晨希仔細一聽,才發現她叫的是爹和祖母,還叨叨絮絮的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顧晨希覺得有趣之餘也沒有打擾,只是目光專注在邵陽的墓碑上頭。
  於詠賢終於講完,轉頭看到顧晨希專注的神情,似乎看出他心中疑惑,解釋道:「這是衣冠塚。」
  「所以邵堂主至今是生是死未知?」
  「該是已經不在了。」於詠賢說道:「若是還活著,早該回來了。」
  顧晨希想想也是這個理。
  「你方才跟邵堂主和邵老夫人說了許多話?」
  「是啊!」於詠賢一笑,「小時候,姑姑只能趁著清明或過年用著到山上祈福的名義來普陀寺,偷偷過來祭拜,姑姑就會把最近發生的事說一遍,最後我也變成這樣,畢竟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祖母,我姑姑說,他們是因為不在了,不然一定會對我很好、很好。」顧晨希握住了她的手,「現在有我對你好。」
  於詠賢甜甜一笑,正要開口,卻見不遠處有人影閃動,並迅速的從山林間的雲霧走來。顧晨希也察覺到了,原本握住她的手一松,面向來人方向。
  幾乎才眨眼功夫,人已經到了幾步之外。
  「這裡的景色倒是清幽。」
  說話的人有張陌生的臉孔,挺直的鼻和略方的下巴,高傲中散發威嚴的氣勢,幾個侍衛慢了他幾步現身,看來要跟上一個能力超凡的主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於詠賢的心一沉,大概猜得出來人是誰——恭王來得快了!
  顧晨希幾乎同時猜出來人身分,不假思索的將於詠賢護到身後。
  恭王冷冷的看著他的舉動,「晨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聲輕聲的呼喚,令顧晨希的身子微僵了下,腦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
  注意到顧晨希的不對勁,於詠賢擔憂的看著他,「夫君,你怎麼了?」
  顧晨希斂下眼,握住她的手,「沒事。」
  看著兩人濃情密意的模樣,恭王嘴角冷冷一揚,「晨兒,將人放開。」
  顧晨希平穩的對上恭王的視線,「此生不放,這是我的妻子,我以生命相守。」
  恭王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但眼中盡是冰冷寒意,「晨兒,過來,你還要大事待辨,不許兒女情長。」
  顧晨希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看著他的臉色,恭王進一步說道:「這十數年來的運籌帷幄,先北後南,個個擊破,如今大事將成,你該隨我而去。」
  「你……不殺我娘子?」
  恭王顯然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眼底閃過一抹殺氣,「殺!但不是現在。」
  他不會因私忘公,他可以等事成之後再來報私仇。
  見他緩緩靠近,顧晨希的身子防備的一繃。
  恭王見狀,停下腳步,對他的舉動他太過熟悉,顧晨希是真的會對他動手——養了十五年的孩子,竟然變得如此陌生,就為了一個女人?!
  他的目光看向於詠賢,她長得其實挺好,五官柔美,只是身上散發的氣勢不屬於女子的柔弱,一身騎裝反而顯得英氣逼人。沒想到於家竟會出了這麼一個坦蕩的人,只是終歸是仇人,他曾立誓滅了於家滿門,而今已經快要成功……
  目光懶懶的掃向一旁的兩座山墳,注意到擺在墳前開啟的竹籃裡放著百合酥。
  「似乎有點意思。」恭王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嘲弄,「知道我娘親愛吃這些。」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於詠賢和顧晨希同時一震,交換了一抹不解又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說什麼?」於詠賢喃喃問道:「我是否聽錯了?」
  顧晨希很快的冷靜下來,「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恭王沒回答,只是一腳踢翻了竹籃。
  「你做什麼?」於詠賢見狀,氣得要向前找他拼命。
  顧晨希連忙將她拉住,「王爺,別欺人太甚。」
  恭王靜靜看著顧晨希,久久才道:「你這樣子讓我彷佛看到了你六、七歲前的模樣,高興就笑,委屈就哭,一惱起便發起脾氣,不管不顧的。在我身邊待了十五年,學會隱藏了真性情,待人清冷,沒料到現在忘了一切,又恢復了點人氣。」
  「所以說,他是被你教壞了?」
  恭王的臉色因為於詠賢的出聲而變得難看,他的聲音一沉,「這裡沒你說話的分。」
  他臉上的厭惡令於詠賢心中一惱,「你是王爺,不是天老爺,憑什麼說我不能說話?死老鬼。」
  恭王身後的侍衛先是一愣,回過神後連忙就要上前制伏住胡言亂語的刁民,但是恭王卻一伸手,將人給攔住。
  「看來膽子不小。」恭王冰冷的看著她。
  於詠賢惡狠狠的回視他,「你剛才的意思是,你是邵陽,是嗎?」
  恭王的目光冷冽,「怎麼?!氣惱本王沒死,從墳裡爬起來向你一家報仇嗎?」他一哼,眼神像在看個臭蟲般不屑,「無禮又囂張跋扈得令人生厭,于家人——就是這德行。」
  「混蛋!」於詠賢氣極,腦中瞬間閃過的是姑姑跪在佛前的身影,那是她大半人生的寫照,而原本以為是死了才沒回來的人,竟然沒死,甚至活得好好的,且是個王爺?!混蛋王爺——「天底下就你最沒有臉能數落我!」
  顧晨希的手安撫的拍著於詠賢的後背,很快的意識到事情瞬間有著天翻地覆的轉變。
  他努力的想著,試圖回憶腦中是否有一絲恭王與邵陽的連結,但沒有——其實不論失憶前後,他應當都不曉得此事,不然土狼也早該跟他提過。
  他同情的看了恭王一眼,于詠賢南陵母夜叉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她發起火來,足以鬧得天翻地覆。
  他遲疑自己是否該示個警,要恭王少說兩句,至少人家好歹也養了他十幾年,可是光一看到於詠賢的神情,心想到時連他都被遷怒,這不就大虧了,所以最終,他理直氣壯的選擇沉默。
  「夫君。」
  聽到自己突然被叫喚,顧晨希立刻應道:「娘子?」
  「你就跟在這貨身邊十五年?」
  這貨?!顧晨希沒去看恭王絕對精采的神情,只是專注的對上於詠賢的眼神,有些可憐的眨了下眼,「娘子,我忘了。」
  「你當然忘了,你現在失憶。」於詠賢用力的將被風吹到自己臉頰的發給撥開,氣勢如虹的說:「他方才說你跟在他身邊十五年,所以你肯定是被他養大的。」
  「似乎如此。」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以前會對我做這麼多混蛋事,說這麼多謊話,畢竟跟在這貨身邊,好苗子都長歪了。」她的手直指恭王,「騙子、騙子——大騙子!」
  恭王向來沉穩,如今被個小丫頭,尤其是自己深惡痛絕的于家人用手指著,他一惱,立刻拔劍出鞘。
  顧晨希臉色一沉,毫不遲疑的也出手,擋住他一擊。
  恭王微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看著顧晨希,「晨兒,你對我動手?」
  「王爺三思,以免日後悔恨。」

恭王眼睛危險一眯,「我等了多年才等到今日,大仇將報,絕不言悔,她得死,一定——他的話還沒說完,耳邊響起了馬鞭劃過空氣的聲音。
  顧晨希心頭一驚,一轉身果然看到於詠賢手中的馬鞭出手。
  恭王立刻拔劍揮過。
  顧晨希無語問蒼天,一邊拉著於詠賢,一邊擋著恭王,雙方因為都顧念他,所以下手有所節制,沒傷到彼此。
  「夫君,讓開。」
  「晨兒,走開。」
  顧晨希歎了口氣,兩人倒是有志一同,他心一橫,雙掌一出,將兩人推開。「先別動手,談談可好?」
  「無話可談。」兩人再次默契十足的開了口。
  他一歎,看向於詠賢,「娘子,我相信,姑姑若在,她絕不會樂見你們倆揮戈相見。」提到又晴,於詠賢身子明顯一僵,握著馬鞭的手一緊。
  「姑姑?你有姑姑?!」恭王不記得于民豐有閨女。
  于詠賢冷冷看他,「你可記得於家有個叫又晴的下人。」
  恭王聽到這個名字,心臟猛然間一陣刺痛。
  於詠賢看到他難看的神情,稍稍得到了一點安慰,故意說道:「不記得嗎?忘了也不令人意外,畢竟她不過只是個下人,誰又會記得一個可有可無的低賤——」
  恭王的劍直指向她,「閉嘴!」
  「捨不得?」於詠賢一哼,「捨不得的話,這些年人都到哪兒去了?丟下她一個人,守著一座山,一間寺,兩座墳?!」
  「你是什麼意思?」他的心頭一震,「又晴、又晴沒死?」
  「誰說死了,她活得好好的。」於詠賢啐道。「而且我還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是——」她一頓,最後聲大如洪鐘的說道:「我姑姑。」
  顧晨希無奈的看了於詠賢一眼,看來他家娘子真心跟自己的爹結下樑子,要她認父,有難度……
  「姑姑?!」
  「對!我姑姑因為生母低賤,所以不被於家承認,只能在於家當個下人,辛苦的活著。不過於家大少爺待她好,把她帶到身邊當丫鬟,才讓她的日子好過了一點,只可惜最後遇人不淑……」她不屑的目光上下看了恭王一眼,「落得多年青燈古佛相伴。」
  恭王猛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被顧晨希制止。
  於詠賢靈巧的躲到顧晨希身後。
  「她在哪裡?」恭王的臉上掛著慌亂和近乎崩潰的神情。
  于詠賢原本還想嘴賤的諷刺個幾句,但看到他的神情,又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忍心,最後一哼,沒看他也不說話。
  顧晨希看出她的退讓,於是主動回答,「姑姑在西郊城的農戶,她在那裡照顧重傷的於副幫主。」
  恭王感覺自己的臉色轉白,原本因期盼而沸騰的心,一下子如墜冰窖。
  他想也不想的轉過頭,飛身下山,速度之快,一下子就消失了身影。
  他帶來的侍衛見了也連忙跟了過去。
  於詠賢不由嘟著嘴,「這麼多年,如果有回來看一眼多好,這樣算什麼?感覺就像笑話似的。」
  顧晨希斂著眼,一臉嚴肅。
  「夫君,你怎麼了?」
  顧晨希伸手一抓,握住了她的手,「快!快回去,可能出事了。」
  「為什麼?」
  「恭王的神情不對,可能兵分兩路,他來對付我們,另外一路應該是去抓於副幫主,姑姑可能會有危險。」
  於詠賢臉色一變,立刻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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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7:44: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以後你就不要求我】

  快點!再快點——恭王幾乎用盡內力奔跑,只為讓自己更快一點。
  看到遠方黑煙,他呼吸一室,因為他下令土狼放火燒屋。見狀他差點跌倒,隨即穩住自已,心神一定。
  「王爺。」土狼一看到恭王立刻上前,「大雨過後,這濕氣甚重,火燒不太起來,就一團黑煙。」
  土狼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有私心,他是不同情裡頭的于老頭,但很同情堅持不願離開的那名婢女,她畢竟是無辜的。
  雖說多死一個人恭王不會在意,但一想到於詠賢……他可不想惹了南陵母夜叉,尤其是她現在還有顧晨希護著。
  于老頭在東側,他的火就從西側放,至少拖點時間,若拖到人回來能救得了,那就是于老頭命不該絕,只是沒料到沒等到顧晨希小倆口卻等到了恭王——他嚇得差點要跪下了。
  「我立刻……立刻丟點烈酒或者油……」
  「把火滅了。」恭王看也沒看土狼一眼,如風似的沖了進去。
  土狼一愣,連忙叫人將火滅了,也跟著進去,雖然火勢不大,但就怕有個萬一。
  「王爺,裡頭危險,您還是——」
  恭王沒理會土狼,目光焦急的看著四周,屋內已是一片濃煙,分不清方向,他聽到東側有聲響,立刻沖了過去。
  熟悉的身影一瞬間就擊潰了他的堅硬,十多年後的重逢,最終化成兩個字,「晴兒……」
  這聲叫喚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情緒,守在床邊的又晴緩緩轉身,認出來人時,臉瞬間蒼白,正要開口,卻被濃煙嗆得一陣猛咳。
  恭王連忙上前,將她護住。
  「王爺,這裡危險,出去再說。」土狼不知道為什麼恭王會跟一個婢女認識,但屋裡頭的煙越來越濃,嗆得人難受。
  恭王把人給抱起,往外走。
  「副幫主……」又晴連忙說道:「副幫主……救他……」
  恭王的牙根緊咬,救他?!救一個殺了他母妃,殺了養育他成人的養母的人?
  「救他……」她的手捉著他的衣襟,「求你……」
  他不想理會,但腦中突然閃過多年前她也這麼求他不要殺了於中民,只是他被仇恨沖昏了頭,將她撇下,最終導致兩人多年分離。
  「子恒。」他低聲的一喚。
  土狼聽到自己被叫喚,立刻會意,上前將早已昏迷不醒的于民豐抱起,幾個大步走了出去。
  遠遠看到一陣濃煙,越靠近於詠賢的臉色越蒼白,牙齒緊咬著下唇,睫毛顫個不停,眼淚隨時可能落下。
  她才趕到屋前,就看到恭王懷裡抱著又晴出來,她一把沖上前。「姑姑?!」
  又晴難受的咳著,於詠賢看得心焦,連忙伸出手,想要摸摸又晴的臉,確定她安好,卻沒料到恭王一側身,讓她的手撲了個空。
  「你不配碰她!」
  他的話令於詠賢雙眼立刻燒起熊熊大火。
  又晴咳聲才歇,一聽到恭王的話,又被自己的口水一嗆,更是咳得難受。
  恭王擔心又晴被嗆傷,立刻將人抱走,但又知道又晴有所顧慮,所以特意在她面前叫人安置好于民豐,卻連正眼都沒賞於詠賢一個。
  「說書的人說的都是假的。」看著恭王抱著又晴離開,於詠賢忍不住咬牙切齒,「什麼血濃於水、血脈相連,幾年不見一眼就能認出親骨肉,生出好感來,都是騙人的。」
  顧晨希的大手安撫的在她後背上下滑動。
  她一個轉身撲進他的懷抱,「夫君,我討厭他。」
  低頭看著懷中的人一眼,顧晨希嘴角微揚,說是討厭,但被自己的親爹如此無視,心中該是難受,只是倔強著不肯承認罷了。
  恭王帶著密令而來,一聲令下,一夕之間江淮一帶風雲變色,各地江口、渡口潛伏將士一同起義,來勢洶洶,真正做到穩、准、狠,一擊必中,讓多年來與漕幫勾結的大小官吏措手不及。
  不過十日,下至地方小吏、上至戶部大官,一時之間,入獄者近千人,最後京城更發禦令,抓住害國肥已、與漕幫勾結的丞相議罪,短短時日,朝政一新。
  外頭風雲變化多端,南陵倒是因為顧晨希之前的運籌帷幄,所以除了街道上的官兵多了些,暫封江河渡口外,一切平和。
  顧晨希隨行恭王身側盡心輔佐,一去數日未歸。
  朔月堂後一處偏僻小院,屋子裡白幡輕揚,隱約露出堂上靈位木牌上的名字。
  于民豐終究沒有熬過多少日子,朔月堂一切如舊,除了這一小塊地方,白素遍地,於詠賢盡最後一片孝心,選擇在這個小院送他最後一程。
  人死如燈滅,再多的恩怨也都隨風,於詠賢將于民豐葬在城外北郊於家祖墳,又晴依舊穿著灰色僧衣,與於詠賢一樣都未素孝加身,畢竟一直到死,于民豐也不願承認她們,若以後代子女自居,也不敬逝者。
  這幾日,不論是於詠賢或又晴都一樣睡得不好,一回到朔月堂,又晴就道:「你快去歇歇,瞧你臉色很不好看。」

 于詠賢撒嬌似的勾著又晴的手,「我還精神著,是姑姑得好好休息才是。」
  又晴輕拍了下她的臉。
  「你夫君回來了。」薛日泓一看到進門的於詠賢就興匆匆的說。
  於詠賢的眼睛一亮,鬆開了勾著又晴的手,急忙的跑了進去。
  又晴看到她這焦急的樣子,不由一笑,身後的林諾扶著她,笑道——「小姐這是相思成災啊!一聽到姑爺的名字,就把姑奶奶給忘了。」
  「這幾日她也著實擔心,如今人平安回來,她自然掩飾不住好心情的。」
  林諾聽了笑眯了眼,「姑爺回來了,王爺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提起恭王,又晴是百感交集。恭王以為她已死,所以多年來從未回到南陵,而是一心復仇,陰錯陽差的讓兩人硬是錯過十幾年,如今他回來,重新開始卻始終有些隔閡,更別提於詠賢對他似乎多有埋怨不喜。
  穿過朔月堂前的練武場,注意到門口聚集了不少武師,隱約還能聽到吵嚷聲,眾人一見又晴,立刻讓出一條路。
  「朔月堂是你所創,還你就還你。」於詠賢緊抱著顧晨希的手臂,瞪著坐在堂主之位的恭王,「以後你就不要求我,你求我,我也不要接。」
  「笑話!」恭王一哼,原還以為要於詠賢交出朔月堂與震天鏢局會是件難事,卻沒料到她乾脆的交出大權,毫不眷戀。「念在你這些年來未幫於家作惡,我鐃你一命,讓你留在朔月堂。」
  「聽這口氣,我是否還要跪下磕頭謝恩?!」於詠賢撇嘴道。
  「堂主,王爺給的是最好的安排。」薛天崗自從知道自己的大哥沒死之後,心裡一直激動莫名,他向來最佩服邵陽,雖然也不知道他最後為什麼變成王爺,但總歸在他看來就是個有本事的人,現在事過境遷,大夥兒又能像從前一樣開心在一起,這樣挺好的。
  恭王自始至終沒將自己當年被害是於中民所為之事說出來,他不是顧念于家名聲,反正於家早已無名聲可言,他只是在意又晴的心情。
  「今日你也該是累了。」恭王回來之時便已聽聞于民豐的死訊,也知道今天是送葬的日子,於是對於詠賢說道:「去歇著吧。」
  平心而論,恭王並不厭惡於詠賢,只是畢竟她是於中民的女兒,令他無法放下。
  「若你不想再住在朔月堂,」顧晨希輕聲的在於詠賢耳畔說道:「我們去顧家別院住些日子可好?」
  「顧家別院?」
  「就在東城外三裡處。」顧晨希進一步解釋,「再過幾日便能修整完成,若你在朔月堂不痛快,我們就暫時去住太白居,今日你若是想喝幾杯,太白居的酒也隨你喝。」
  於詠賢眼睛一閃一亮,點了點頭。
  「王爺,」于詠賢看著堂上的恭王說道:「我不打算住在朔月堂,今天我就隨我夫君離開。」
  恭王輕揮了下手,並不在意她到底要去何處,只是又道:「晨兒,你與易琴的事該如何打算?」
  顧晨希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與易琴只有兄妹之情,此事莫要再提。」
  恭王原本還要再說些什麼,但因看到又晴的身影而話聲一頓,笑道:「怎麼站在那裡?快進來。」
  又晴走了進來,在恭王的示意之下,坐在下首的第一個——這已經算是給她一個身分。她看著於詠賢,「你還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
  於詠賢知道又晴問的是她與恭王之間的彆扭,因為恭王還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大閨女。
  「很久、很久。」
  這賭氣的口吻很有於詠賢向來的風格,又晴一歎,「好,等你不想鬧騰了,記得說一聲,我再跟王爺好好說說。」
  「知道了。」於詠賢甜甜一笑,突然拖長語調,「娘親——我要跟夫君去住在顧家別院,等改日娘有空要記得來跟女兒多住些日子。」
  這一聲「娘親」來得突然,堂上所有人全都是一靜。
  這孩子,果然知道怎麼打擊人心。
  又晴同情的看了有些懵了的恭王,接著看向顧晨希交代道:「晨兒,」她也跟著恭王如此叫喚顧晨希,「好好照顧詠賢。」
  「是。」顧晨希頓了一下,雖然神色自若,但眼底有著掩不住的笑意,不客氣的替了自己娘子再補一刀,「岳母大人。」
  「走吧!」于詠賢看到恭王呆愣的臉,實在開心不已,牽著顧晨希的手道??「我們走了。」
  「等……」恭王從堂上站起來,「等等,晴兒,于詠賢她為何叫你娘親?晨兒喚你岳母大人?」
  「因為詠賢本是我懷胎十月所生,被于家大少奶奶收養,當成於家嫡女長大,要不是因為如此,以她的性子,你以為她為何要接手朔月堂和震天鏢局?」
  這個訊息來得太突然,令恭王有些慌了,「你怎麼不早說?」
  「你的閨女不許我說。」至於原因,她相信恭王聰明,能想得到是自己先得罪了人在先,畢竟誰也不會喜歡一個時時刻刻說要殺了她的人。
  「你——」看著拉著顧晨希已經快跑出朔月堂的於詠賢,他大聲吼道:「站住!你不許走!」
  於詠賢轉身對他扮了個鬼臉,「我說過,你要我走的,你求我我也不會再留。」
  「那是因為本王不知——等等!」恭王吼道:「其實我在普陀山上見到你的第一眼,便覺得你長得很好看,對你深有好感……」
  恭王今日徹底的讓人見識到何謂見風轉舵、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可惜,于詠賢完全不吃這一套。
  于詠賢在太白居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不管恭王正如何糾結,只顧著與顧晨希開心作樂,還找來薛日泓和土狼相陪。
  「王爺急著找你。」土狼一邊吃著烤乳鴿一邊說道。
  好幾天都顧著去清算那些貪官多年來搜刮的金銀財寶,忙得幾乎夜不沾枕,今日終於可以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頓,沒想到還能聽到一個大消息——原以為無後的恭王,竟有個親生的大閨女,而且還是南陵出了名的母夜叉。
  於詠賢喝了一大口酒,用手背抹了下嘴才道:「明明是他讓我走的。」
  「王爺又不知你身分。」薛日泓也不得不說句公道話。
  「所以做人還是要凡事留點情分。」于詠賢得意的說:「以免日後後悔,對吧?夫君。」
  「當然。」顧晨希自然是無條件的同意。
  對於顧晨希妻奴的行為,土狼和薛日泓已經是心中唾棄,面上徹底無視了。
  突然里間的長軟榻有聲響,所有人立刻看了過去。
  就見軟榻被推開,太極跳了出來,「我來遲了,可有留酒給我?」
  薛日泓和於詠賢看得是雙眼微瞠,從不知原來太白居裡還有密道。
  「自然,過來。」薛日泓回過神後道。
  「這是……」於詠賢指著太極走來的方向,看著顧晨希眨了眨眼。
  「密道。」顧晨希多此一舉的回答。
  她的雙眼危險一眯,「我怎麼不知道太白居還有密道?」
  顧晨希一愣,立刻回道:「我失憶了。」
  只要一說失憶,於詠賢就實在拿他沒辦法,確實他失憶,自己都不知自己以前做過的事,跟他鬧脾氣也沒意義,所以她立刻回復好心情,走過去打量道:「真是有趣,難怪這次你們可以在短短的時日之內將人一網打盡,這地道該是在建造太白居時就已有,從多年前就準備得如此完備,輸贏在一開始便已定下。這密道通往何處?」
  「太白居的密道能通往城外三不管一帶,還有天香醉的上房。」
  于詠賢露出了然的神情,興匆匆的問:「還有呢?」
  「錢莊也有條密道,但只能通往城外,這是為了躲藏所設。」顧晨希見她有興趣,知而不言的說得詳盡。
  他們說得開心,土狼則是聽得神色有異,不是說失憶?
  突然之間土狼覺得自己被坑了,他是跟顧晨希提過密道,但可沒說得那麼詳細,而且聽著聽著,竟還有幾條他也不曉得的密道。
  顧晨希說話時,無意間對上土狼的視線,他的眼神警告似的微冷。
  土狼吸了口氣,立刻收回自己打量的視線,喝了一大口酒。顧少高興玩失憶,就隨他開心,人家小倆口的事,他還是少插手。
  顧晨希輕摟著於詠賢的腰,繼續輕聲的說。
  失憶——顧晨希覺得這兩個字真是個好用的護身符,所以現在就算已經想起過去的一切,他還是打算等過些時候再來提,畢竟只要有什麼不對,就能拿出來讓娘子消氣,他不會傻到這麼早就讓真相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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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7:44:32 |只看該作者
【番外: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秋高氣爽好時節,滿園菊花盛開,涼風習習,顧晨希半臥在如意搬出來的臥榻上,榻下的豹也懶洋洋的跟著曬太陽。三歲的豹子已經長得壯碩,快比個成年人高大,一人一豹難得相處平和。
  這滿園的菊花是於詠賢特地用心讓人栽種,只因顧晨希喜菊——事實上,他並不特別喜歡菊花,只不過娘子一心認定,他自然順勢應下,不願見她有一絲難受。
  「怎麼不見堂主?」薛日泓一踏進滿園菊花的園子,疑惑的看著四周,本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兩人,現下卻缺了一個。
  「娘子在屋內小憩。」
  薛日泓看著站在一旁想笑不敢笑的如意,就知道有戲看。
  他賊兮兮的上前,推了推顧晨希,硬是擠坐到一旁問道:「怎麼,吵架了?」
  顧晨希挑著眉,看著他眼底的興奮,「你喜好看夫妻爭執嗎?」
  「不是。」薛日泓表達立場,「我是關心,快給我說說,出了什麼事?我給你出個主意。」
  「因為這傢伙。」顧晨希指了指地上的豹,「我與娘子午睡,它偏要硬湊上來,我踢它下床,他就想咬我一口,娘子一氣之下,就把我們倆都給掃出來,要我們好好反省,和平相處。」
  薛日泓露出了然的神情,「瞧你這窩囊樣,好好想想如何重振夫綱才行。」
  「這問題不如你自個兒去跟太極好好談談。」
  說到太極,薛日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與太極成親年余,妻奴的程度跟顧晨希一比,實在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到底咱們倆同病相憐,不過你怎麼會看上詠賢,不是說她不好,只是她畢竟是南陵出了名的母夜叉,而易琴可是個大美人,還對你一往情深。」
  「易琴已下嫁魏國大將軍之子,此事莫要再提。」
  「知道,不提、不提,我不過是好奇,聊聊過去罷了。」
  「綠分皆有先來後到。」
  「若論先來後到,也該是易琴先,我們堂主後才是。」
  「七歲那年我來過南陵,在於家被二弟欺負,娘子當年不過四、五歲,卻挺著小小的身軀擋在我面前幫了我。」
  薛日泓露出驚奇的表情,沒料到原來兩人早就相識。「我沒聽詠賢說過這事。」「當年我長得痩小又難看,只怕她根本就沒把我記在心裡。」
  薛日泓聞言,同情的拍了拍顧晨希的肩膀,他懂!他家堂主就是個愛美人兒的。
  「之後再見她,是在三不管的擂臺上,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娃,卻自負的四處下戰帖,我有意挫挫她,便故意點她挑戰。我傷了她,將她壓制在地,看她就算痛極也不求鐃。」
  「她本來就倔。」想起當時情況,薛日泓也是心有餘悸,就怕一個不好,於詠賢真會死在擂臺上,以他爹的性子,他也得跟著陪葬,「不過當時你可是狠心的打斷她一條手臂。」
  「嗯。」顧晨希點頭認了,「因為她說,要不就把她打死,若打不死她,把她打殘了就要負責照顧她一輩子,所以我就打斷了她的手骨。從許久以前,我就喜歡她。」
  薛日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敢情他家堂主斷了一隻手,是堂主嘴賤,而顧晨希指望因此照顧堂主終生……
  「顧少這情意實在非常人能理解。」薛日泓不由歎道,眼角餘光看著出現在房門口的於詠賢,「但我想,堂主能理解感動便好。」
  顧晨希微轉身,對於詠賢一笑。
  於詠賢緩緩走過來,站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輕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很久以前就喜歡我?」
  顧晨希點了點頭。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最後手滑下他的脖子,原本溫柔的神情一變,一把掐住了他,「你不是失憶嗎?為何對過去的事記得如此清晰?」
  一旁的薛日泓原有心理準備又要被這對恩愛夫妻噁心一把,沒料到劇情急轉直下,連忙跳到一旁,誰說一孕傻三年,看他家堂主懷了五個月身子,但腦子還是精明得很。
  「娘子別氣。」顧晨希反應倒是淡定,伸手摸了摸她已顯的肚子,「小心嚇到孩子。」
  「騙子。」她整個人欺上前,一臉的兇狠。
  「前幾日突然記起,也不知如何跟你開口,所以才先不提,並非存心。」
  他說得真誠,但她卻是一臉的懷疑,「真的前幾日才記起?」
  「當然。」他抱住了她,小心的讓她坐到一旁。
  「你真是從很久以前就喜歡我?」
  顧晨希堅定的點頭。
  她一頭窩進了他的懷裡,「算你有眼光。」
  在一旁的薛日泓翻著白眼,還以為可以看到大肚婆舞刀弄槍跟顧晨希打起來,沒料到沒兩句話就被擺平,果然還是一孕傻三年,這麼簡單就被安撫了。
  顧晨希注意到他不以為然的神情,暗暗的踢了他一腳。
  薛日泓的嘴一撇,識相的走開。
  遠遠的看到他家太極,他立刻巴巴的跑了上去,成親前是太極追著他跑,如今則是他黏著她走,算來算去,緣分一事,說不清也道不明,只是終歸屬於自己的分分合合、吵吵鬧鬧仍會走在一起,半點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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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17:45:11 |只看該作者
 【要的只是簡單 子紋】

  這本故事緣起於我看到一篇介紹一代好萊塢豔星的報導,看她由始至終熱愛生命,勇於追愛——腦子就突然生出了這個念頭,打算寫個勇於追愛的女主角,就算看起來有點傻,有點天真,有點無厘頭,但愛就是愛了,無須隱藏。

  一開始時,她要的只是一個擁抱,眷戀一份溫暖,但漸漸希望被珍惜,希望有回報,失落時,才記起她一開始要的其實只是一份擁抱傳達的溫暖。

  她的愛正如同我們看待的愛情,一開始要的也簡單,或許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一個擁抱,簡單的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包裝,就足以令我們心跳加速,喜悅許久。只是隨著年歲增長,環境變化,漸漸的想要的越來越多,快樂也越來越難,忘了初衷,忘了自己一開始要的只是一份「簡單」。

  這個世上,許多事沒有絕對的答案,人生也沒有一個標準的藍圖,只能說人會變,情感也會,所以不論要的是簡單或複雜,都是自己心中所念。只是難免有時會想,或許神經大條一點,心再寬一點,更能退後一步看清自己,千萬別隨著光陰流逝,發現失去的不是青春,而是自我就好。

  新的一年,代表著年度盛事到來——每到臺北國際書展,半年前出版社就開始嚴陣以待,不過此次我還是照著往例拖稿了,因為我記錯了交稿日期,不得不承認,年紀真是騙不了人,應該吃點銀杏來補補腦才行了。

  在寫這篇序的時候,我的Line響個不停,因為有幾個國中同學神通廣大的幾乎將我們國中三年的同學給找齊,大家興致一來,你一言我一句,熱鬧非凡。

  有人的孩子已經大到可以結婚生子,有人的孩子才剛滿月,回想當年的天真年少,對比如今一人一口媽媽經,各有各的精采,興奮之餘卻也不得不有志一同的感歎韶光似箭,歲月如流。

  緣分真是件挺奇妙的東西,若說在十三歲踏入校園時,是與她們的緣起,十五歲離開校園,各奔前程時是緣滅,如今多年後重逢,絕對是值得令人欣喜的緣分再起——看著每個人都經歷了歲月,各有各的故事,完整各自的人生,心中百感交集。

  期盼下次能有緣相見,談談彼此這些年的喜怒哀樂,風花雪月,從此緣起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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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1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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