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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素問 -【小心單身是公害(三打白骨精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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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3: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無家可歸(1)

    氣到無話可說,謝靜好還沒有把車開到賴家的住宅區,就在前一個路口把某人丟下,讓那小子滾回去自生自滅。

    好吧,她承認這樣很幼稚,就是沒能控制住情緒。

    謝靜好把四扇車窗打開,圍繞附近的路段兜風,希望夜晚的涼意帶給她一些寧靜。

    迎面一輛火紅的消防車呼嘯而過,接著,又是一輛。

    110的警報鈴喚回她的鎮定——

    哪裡失火?

    她剛才轉過一圈,沒看到有異常的情況出現呀?一踩油門,方向盤打轉,她順著來時的路向反方向駛去。

    不看還好,一看驚呆了!

    著火的竟是賴博雅家所在的社區,消防車圍在外面,滾滾的濃煙從窗戶裡冒出,很多附近的居民都從家裡跑出來,有避難的,有看熱鬧的,嘈雜得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會這樣?”

    數了數著火的樓層,那不正是賴博雅的房子?賴明澈目前住在他哥哥家,那他現在又在哪裡?

    謝靜好馬上掏出手機搜出電話,可不管怎麼打都提示對方號碼已關機。

    好好的關什麼機啊?

    隨手一甩車門,她奮力想往人群中擠,奈何人太多,完全沒有辦法靠近,而且火警在前面拉出了警界線,就算走到跟前也難以進到樓裡,她和火警不熟,也沒法子問情況,焦急地團團轉,也顧不了旁人的目光,大喊著賴明澈的名。

    天,千萬別出事啊……

    她遠遠地死死地盯著消防員的一舉一動,無論水多大都無法熄滅心頭的火。

    兀地,有人在肩頭拍了下。

    心煩意亂的她差點回手一記重勾拳,然而,兩眼在鎖定對方之後,手騰在半空,不但沒有落下,反而有些結巴。

    “你……你……”

    “唉,手不酸麼?”幫她拉下那只手,那人微微笑道。

    “你去哪裡了?”謝靜好終於緩過來神兒,大怒地訓斥:“為什麼不開手機?你知不知道你家著火了!”

    “不巧手機沒電。”坐在她的車上那會兒玩開心網耗費太多電,一下車就自動關機,若不是他注意到什麼地方不對,先跑到對面電話亭報警,消防車還來不了那麼快呢!他看著她激動的模樣,“我哥的家當想全搬出來是不太可能,不過保險櫃是防燒的,重要證件、文獻不會有事。”

    “誰跟你說這些!”她沒好氣道。

    “你不是問我知不知道家裡著火……”他倏然止口,眉毛輕揚,“你,以為我還在家裡沒能出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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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話就太蠢了吧!”此刻的她當然能冷靜地分析情況,“所有人都跑出來,你還在裡面,除非昏了頭!”

    “那你在擔心什麼?”他微低下身,靠過去,以額碰了碰她的額,“這裡冰涼一片,還有虛汗……”

    “你有個好歹我怎麼給——”

    “怎麼給博雅學長交待是不是?”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卻在她向後縮之前,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氣消了,煙消雲散就為他的一句歉意。

    謝靜好的肩膀鬆弛下來,籲了口氣,“真是的……”

    “啊,火滅了。”他指著樓道說。

    順手指的方向望去,確實如此,黑漆漆的門洞有點恐怖。

    “這事有點怪。”她托著下巴尋思,“怎麼好好的會著火,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會開爐灶燒飯,此類方面的隱患直接pass,然後——別人家都沒那麼誇張,著火點就在學長家,除了針對性的——”

    他撇唇,“我人緣真壞呀。”

    “不是!”她斷然道:“在你回國以前,這裡好好的根本沒一點事,附近的社區治安也維持得不錯,這是鐵定的縱火案,又發生在你搬到學長家住之後,尤其是今天你偽裝混入綠地高校調查後的當晚……”

    “於是,有人在警告我咯。”賴明澈傷腦筋地自言自語,“今晚是沒地方睡了,不如趁著警方來調查,去警察局湊合一夜?”

    “哪有人主動要求在警察局過夜的?”她實在是敗給他了,“聽好,一會兒去跟員警做筆錄,然後到我家寄宿一晚。”

    他見鬼似的盯著她,然後大大地後退一步。

    她挑起眉,“不願去?”

    “那倒不是。”賴明澈歎口氣道,“昨夜見到令堂,我以為你當時的反應是不太想我接觸到他。”

    謝靜好撐著額角,是啊,他今天去她一樣會是那個心情——

    有種預感,老爸與這小子會把房子掀了。

    “那我還是不去打擾了。”他自詡是個十分體貼的好男人,“免得傷你們父女的感情。”

    “沒那麼誇張。”她當機立斷,“就這麼決定。”

    於是拍板。

    實在是不能怪謝家老伯與謝家小弟目瞪口呆。

    讓男人送她回家已是極限,今晚又把那個“他”帶回家,這進展,這程度都讓謝家老伯的眼中閃爍著無比雀躍的光芒。

    “打擾了。”賴明澈很有禮貌地頷首。

    謝老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沒關係,請進,裡面坐哦,老麼去拿水果。”

    謝家小弟剛要去廚房就被謝靜好揪住,“小弟,進去念書,這裡沒你的事。”

    “是。”比起老爹,大姐更是他的剋星,謝家小弟飛快地閃人。

    “明澈家失火,今晚要來咱們家借宿。”簡單地把事情的緣由交待進去,謝靜好別有深意地瞅了父親一眼,自己進了廚房。

    “唉,我女兒就是這麼一板一眼,來,快坐下。”謝老伯揮揮扇子。

    見謝靜好端著切好的水果送到小弟的屋裡,賴明澈笑道:“他們姐弟感情真好。”

    “老伴去世早,我工作又忙,靜好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買菜做飯、放學到附近的幼稚園接送她弟弟。”謝老伯笑眯了眼,“明年六月是我家最小的孩子備戰高考,靜好為老麼加油卯勁,說是‘不上清華誓不還’啦。”

    哈,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呀,賴明澈好奇道,“大伯以前是員警麼?”進門先去了一趟衛生間,路過某個房間時他隱約看到了警服。

    “不錯。”老伯得意洋洋地宣佈,“我是警隊裡人緣最好,人氣最高的一個,想當年也迷倒不少警花……”

    “老爸,別提你的風流史了。”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坐的沙發後,謝靜好將剩下的水果遞過去,“吃柳丁,我還切了些木瓜。”

    賴明澈用牙籤紮著水果放在嘴裡嚼,“你們一家真熱鬧。”

    聽他的話,謝靜好恍然記起賴博雅與賴明澈的身世。

    賴家父母是M市鼎鼎大名的珠寶商,數年前遭人綁架,案子雖破卻不幸雙雙罹難,名下諸多產業被親戚承包,只留給這對兄弟足夠的撫恤金,供他們上完高中和大學……如今,唯一的哥哥賴博雅躺在病床上沒有半點知覺,房子被燒得底朝天,想想,賴明澈能談笑自若到這會兒,相當不易了。

    “幹嗎這副表情?”他的眼眸閃耀異樣光澤。

    “我……”該如何措辭才好呢,有些傷腦筋。

    賴明澈收斂笑意:“你會讓我很困窘。”

    謝靜好怔了一瞬很快恢復如常,“起來,別賴在那裡什麼都不做!沒人給你準備現成鋪蓋的。”

    “哦,那麻煩帶路。”他還是欣賞這樣的她,乾脆,明快。

    謝老伯也沒搭話,滿臉堆笑地望著那一男一女進了小小的客臥。

    謝靜好家是典型的四室一廳,其中三間是謝老伯的、謝靜好以及謝家小弟的,最靠近謝家老伯的那間空著,只有老式沙發跟一台舊電腦,看得出是聯想牌的老型號,最少也有七八年的歷史。

    謝靜好指著沙發上的枕頭和毛毯說:“躺沙發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他一屁股坐上去,舒服得伸了個懶腰,“有個落腳地我就很滿足了。”

    “如果怕晚上掉下沙發——”她把角落裡的小凳子搬過來,堵住了沙發,“這樣子擋一下會比較好。”

    “我睡相很好的。”他笑得很曖昧,“這麼擔心,要不要半夜來檢查一下?”

    “那就早點睡覺吧。”她沒有去看他的臉,在關門前補充一句,“嗯,我建議你睡覺前在耳朵裡塞點紙。”

    什麼意思?

    謝靜好也不多做解釋就走了,賴明澈聽了聽,客廳也沒有電視節目的響聲,大約是他們家的人都準備睡覺,他也不好再出去來回走動,索性隨手關燈,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

    說家裡著火的事一點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然而在意也於事無補,他不是那種在處事以後原地踏步的人。

    要做的事有很多。

    不知過去多久,正當他要昏昏欲睡時,可怕的呼嚕從隔壁傳來!

    那種強大的穿透力,猶如十面銅鑼一起敲打,無遮無掩,無從回避……不會吧,這就是謝靜好提醒他的原因麼?拉起毯子蓋住腦袋,他打算湊合著睡一會兒,早點起來算了,可惜呼嚕的實力遠超他的想像,蒙著東西毫無作用,而且,越是在意越是難以接受,翻來覆去如若魔音灌耳難以甩去。

    慘了……

    這下真的慘了。

    賴明澈有點後悔,他應該隨便找個賓館住一夜,不至於晚上睡不好,只能可憐地躺在那裡默默數羊,天微泛亮,就有學生敲門,叫走這家的准考生去上早自習。

    客臥房的門形同虛設,叮叮咣咣的腳步聲,呼呼啦啦喝水聲、吃飯聲,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讓好不容易困到可以忽略呼嚕,準備去見周公的他,再次陷入活生生的煉獄,總算在不斷的深呼吸下挺過艱難時段……

    他睡了。

    不知過去多久,有人在叫他,很大的力道抽走了毛毯。

    “你怎麼還睡!”

    他半睜半閉雙眼,伸出一直手,抓了抓,拉住毯子的一角,忘懷裡拽。

    “別鬧……”

    “誰跟你鬧啊,快起來!”謝靜好一手叉腰,一手跟他較力。

    正常情況,剛睡醒的人連拳頭的握不住,而賴明澈他飽受煎熬,身心俱疲,煩躁的心促使他驟然施力把那個跟他拉拉扯扯的人連帶毯子一起扯到了懷中,抱個結結實實,然後一翻身,如同懷擁抱枕,面朝裡繼續睡大覺。

    “喂——”被壓在下面喘不過氣的她不住敲打他的肩,“你給我清醒一點!”怎麼每次他迷迷糊糊地發瘋都要把她捲進來。

    賴明澈哼了兩聲不予理會。

    謝靜好氣惱地雙手繞過他的腰,往肩胛骨的位置上一戳。

    疼痛頓時把睡夢中的賴明澈給喚醒,他睜開眼,看到身下壓著的謝靜好時,先一驚,然後順著那張還沒有化過妝的素面,軟唇微微半張,披髮的女人臉龐細細逡巡,露出抹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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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這是我要問的!”她瞪起眼,“還不放開我?”

    “等等……”他故意低下頭,在她的脖子處聞了聞,“你抹的什麼,很香很香。”

    “我沒有抹香水。”謝靜好答完也愣住,她幹嗎回答隱私問題啊。

    “那就是體香咯……”

    他壓低身體,溫熱的氣息都撩撥在她的肌膚上,泛起粉紅的小顆粒。

    謝靜好有一刻是窒息的,從沒有過類似經歷,太近的距離,讓她也能清楚地觸摸到他的溫度與心跳。不可否認,論身高,論身材,這小子都有著當花花公子的資本——同是帥,要比哥哥賴博雅多幾分陽光,尤其是笑顏逐開的眉眼,女性很難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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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3: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無家可歸(2)

    咿……那是什麼……

    濕濕的,熱熱的液體不斷湧出,沿她鼻翼兩端的法令文往下淌?

    “上帝——”居高臨下的賴明澈率先做出反應,伸手按住她一側的鼻樑,“用不著為我的美色噴血吧!”

    血?謝靜好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自己的手上全是鮮紅刺目的血。

    推開賴明澈,她趕緊沖到盥洗室沖洗,清涼的水沖淡了源源不斷冒出的血,有人從一旁遞過來卷好的消毒棉。

    猶豫了一下,她接過來塞到鼻子裡,稍稍鬆口氣。

    “我說——”靠在門邊的賴明澈望著水池上方鏡子裡映照出的她,“你是不是昨天吃太多柳丁上火了?”

    都做好他會拿她流鼻血的事開玩笑的準備,他卻在一本正經地幫她分析誘因?

    “我沒吃。”水果都切給他們吃了,她根本沒碰。

    “怪喔。”他摸著下巴尋思。

    “你今天沒事做了麼?”她回頭看看他,“災後的保險賠償,清點現場,似乎都要由你一個人做吧?”

    “啊,是的——”一個頭兩個大的他根本沒心思想太多。

    “去洗漱吧。”她取出出差常用的一套一次性牙具和新毛巾,“我在外面等你。”

    頂著兩個國寶級別熊貓眼的他,站在鏡前端詳自己一番,認命地動手整裝,片刻後恢復清新,站到止住鼻血換了身套裝的謝靜好面前。

    晨練歸來的謝老伯一開門就看到那兩個你看我我看你的男女,“呀,都起來了?怎麼不吃早飯啊……小靜,怎麼招呼客人的?”

    “我沒有不讓他吃飯。”謝靜好看看他,“去吃吧,桌上有買好的早餐。”免得老爸又在那裡嘀嘀呱呱發牢騷。

    “來,陪伯伯一起吃。”謝老伯招招手,給賴明澈盛碗豆漿。

    從善如流是他一貫奉行的美德,坐下來,端起碗,吃油條,偶爾會向那個站在門口不時看表的女人投以目光。

    “看她也沒用。”謝老伯喝口豆漿,擺擺手,“靜好從小就不吃早飯。”

    “不是好習慣。”他一本正經地說。

    “是吧。”謝老伯點點頭,小聲抱怨:“不過,家裡薪水高的人說話比較管用。”

    顯然,謝家薪水最高的人不是那個拿退休金的謝老伯。

    “哈……”賴明澈忍笑忍得險些被嗆,“咳……咳……”

    哼,雞婆的男人,咳死他算了,謝靜好完全不同情地想。

    多虧賴明澈為了假扮高中生而把那輛貸款償還的法拉利停在XX律師所,否則,很難預料火災會不會連同停車場一起被殃及,謝靜好開車送他先去事務所。還沒走兩步路,她的鼻子又開始淌血。

    這下棘手了,車子停的這段公路附近也沒水池。賴明澈想起在加州念書時陪伊莉莎白上過幾節急救課,當即拉住她的兩手,讓謝靜好的左右中指互相勾住,然後,用力拉扯。

    十秒後,鼻血果然止住。

    賴明澈遞給她面巾紙:“去醫院,讓我來開車。”

    “不用。”她按住鼻翼,微仰著頭,“鼻血而已,太小題大做了。”

    “這種‘超人’流法不正常OK?”賴明澈有衝動想把她敲昏,直接拖去醫院,“也有什麼別的隱疾,早點治,早點康復。”

    “我不去!”她的聲音含了絲絲怒意。

    兩人僵持不下。

    賴明澈索性一拔她的車鑰匙,推開門下了車。

    很好,既然這樣的話,大家就在這裡耗著,除非她不擔心遲到,或是願意車子被丟在這裡無人看管,大可打車先走。

    謝靜好也跟著下車,追上他怒道:“鑰匙還我!”

    “去醫院。”他淡淡地說。

    “你是土匪麼?”她火大地伸手,“別鬧了,快給我鑰匙!”一會兒還要開會,她沒那個美國時間跟他磨蹭。

    賴明澈也不理他,拿出充了一夜電,恢復通訊的手機,撥串號碼出去。

    “喂……洛姐姐麼?嗯,是明澈,我,沒事的,是謝靜好她身體不舒服要看病,估計會去晚點。”

    洛可哥?他何時要來了可哥的手機號?

    剛要去打斷通話,賴明澈笑著主動合上手機,“現在,你不去醫院都沒理由了,是不是我再聯繫一下謝老伯?”

    連她老爸的手機號都要來了……

    不願讓父親擔心的謝靜好肩頭一垮,“你很煩人。”

    雖然不太喜歡她說厭煩他,為了對方的健康,賴明澈不為所動道:“上車吧。”

    謝靜好沉默著回到車上。

    賴明澈與她調換位置,成為司機,一路開往最近的醫院。

    途中,她冷不丁說:“我每年都有體檢,根本沒病。”

    這叫什麼?

    古人稱之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喔,現代心理學把這樣的話叫做心理暗示,越是怕什麼,越是回避什麼,越喜歡粉飾太平強調沒事。

    轉彎倒車的賴明澈微微一笑,“就算是小感冒也要早點康復啊。”

    不知怎的,聽他這麼一說,謝靜好吐出口氣。

    事實上,到化驗室查了下血常規,她也的確沒有大礙。

    醫生說謝靜好的血壓有點高,血管脆性增加,造成了突發性的鼻血,需要注意休息並且按時服用降壓藥。

    排隊買藥回來的賴明澈走到角落裡長條椅上的她跟前,“給,記得遵照醫囑。”

    “謝謝。”謝靜好低著頭,看不太清表情。

    “年紀輕輕就這麼高的血壓——”他嘖嘖兩聲,“脾氣要改。”

    “我沒有隨便向人發火。”世上能把她氣到跳腳的人除賴明澈也不多了。

    “NO,我不是那意思。”他在她的身邊坐下,“大喜大悲當然不好啦,哭哭笑笑順其自然就好,什麼都憋在心裡才會鬱結成疾。”看了看她,“你這樣的脾氣,絕對不會跟別人傾訴心事,抽空去看心理醫生。”

    “我心理沒問題。”她皺起眉,硬邦邦地說。

    “放輕鬆。”他及其自然地撫上她的發,“國內就是這個樣,總覺得看心理醫生就是承認自己哪裡不正常,並不是的,靜好,在國外由於經濟不景氣造成部分壓力過大,不少人都有悒鬱傾向,嚴重的會自虐,甚至自殺,主動跟心理醫師諮詢,聊聊天就擺脫不良心態,那不是很好麼?”

    她的……名……他竟然順順溜溜得叫出口?

    不叫她“女超人”了?

    早前失血過多,頭又有點暈暈的,她喃喃道:“對不起,方才對你很凶,其實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不喜歡進醫院看病是因別的緣故……我媽媽是個出色的外科醫生,總在手術臺上為病人解決疑難雜症,可有一天,她被診斷得了癌症,不到兩個月就痛苦地死去,我整理媽媽的遺物,發現我的外婆也是得癌症死的,而外婆的兄弟與媽媽的兄弟都平安無事,也就是家裡只有女性會——會死——”

    “你怕哪天跟伯母一樣被診斷出不治之症——”他平靜地問,“乾脆不去看病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她苦笑,“你覺得很幼稚很好笑吧!”

    什麼CSI精明能幹的Superwomen?都是她偽裝的面具!連博雅學長也被她騙了!

    逃避、自欺欺人,她不比那些騙子高尚多少!

    他沒作聲。

    “家裡有一老一小需要照顧——”謝靜好勉強地笑,“趁我可以賺錢的時候多為他們多存點,將來就算沒有我,他們也能過得很好,那我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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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賴明澈用力將她按進懷裡,“笨蛋。”

    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糊塗了,她下意識地推拒著他的胸膛,“你做什麼啦!”

    “把每天都當作最後一天來‘活’是勇氣,可是——”他的聲音盤旋在她的頭頂,“把每天當作最後一天來‘趕’是種罪惡。”

    活……趕……區別大麼?

    她是罪惡的?

    好好的精打細算可能為數不多的日子,有什麼不對?

    謝靜好怔怔地發呆。

    “誰都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賴明澈的眼神有著寂滅後的空曠,“即使在家也許會地震,就算旅遊也許發生空難,沒准出門就遭車禍,從小沒生過病的賴博雅比你早一步躺在醫院無法清醒,謝靜好,意外和絕症的幾率相差無幾,而你,難道會比起那些人更不幸?”

    她就像被甩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說不出半個字。

    比起死去的人,比起還在生死一線抗爭的人,比起沒有意識的人,她明明可以好好的活過每一天,卻在自怨自艾地趕場般浪費一天又一天。

    不是罪惡是什麼?

    賴明澈拉開她抵在他胸前的那只手掌,輕輕握住,“Doyouunderstand?”

    謝靜好仍舊低著頭。

    “可以……送我榛子巧克力吃嗎?”

    啊,有點想念在錢櫃嘗到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

    “Noprobl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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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4: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心照不宣(1)

    M市某律師事務所。

    賴明澈坐在辦公桌前邊喝咖啡邊查閱網上的房屋仲介。

    沒辦法,火災後拿到保險理賠金也必須找另外的房子住,原來的公寓剩下的倖存物品全都得搬到新家,最近一段日子是非常期,他拿excel制了個簡單的表格,是得過拮据些,要花錢的項目太多了。

    “賴律師在嗎?”服務台的小姐敲敲門,探頭問。

    賴明澈舉起手中的鋼筆,“在,有事麼?”

    “外面有位姓何的小姐找你。”

    何——是那個人嗎?

    他推開轉椅,“謝謝,我現在就過去。”

    何文倩這會兒不用上班麼?

    賴明澈邊想邊往外走,甫到升降梯轉角處的休息室,她便迫不及待匆匆走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雙臂。

    “你沒事吧?早上聽新聞才知道你哥家那邊著火了!”

    賴明澈不著痕跡地翻手避開她,“有事就不會站在這裡。”

    “我擔心死了。”她雙眼紅紅的,“你的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早上又沒接聽,只好親自到你上班的地方來看看。”

    “多謝你關心。”他擺擺手,“我命大,死不了的。”

    “你還敢那麼囂張?”她鼓起兩腮,“不是你冒冒失失到什麼學校幫謝主管調查,怎麼會被人盯梢,然後恐嚇?”

    “我把這些話錄下來了。”賴明澈掏出正在錄音的手機當面一晃,“何小姐,以上的話是不是能證明你在昨晚的火災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勾唇一笑,“否則,怎麼解釋你對前因後果的瞭若指掌?”

    “你——”她沒料到他對她戒備到通訊監聽的地步,“你無動於衷也就罷了,怎麼還反咬我一口?好,我承認我請私家偵探跟蹤你,不過,那都是在你非要堅持回國的前提下我怕對你哥哥不利的人再對你下手,才會……”

    不得不說她有一個感人的理由。

    他輕笑著背靠在了冰冷的牆上,“何文倩,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到底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

    何文倩望著他,“不破警官即將結婚,警部和CSI鑒識科決定在他的婚宴上舉辦一個舞會,說是年底會比較忙,到尾牙時就不再另外舉辦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又沒收到邀請函。

    “宴會要求每個人帶個舞伴。”她笑得很甜,“咱們在加州大學的舞會上得獎,所以,我想請你做我的舞伴。”

    “我為什麼要答應?”他要笑不笑地挑起眉。

    “真的不去?”何文倩故意地攤手,”好可惜,說不定可以看到謝主管邀請的舞伴,我以為你會感興趣。”

    “是嗎?”

    謝靜好也參加的話,會邀請什麼人做舞伴?

    老實說,看過職業裝與傢俱服的她,是有點期待穿著晚禮服的謝靜好。

    至於何文倩……天真得以為他不知她在打什麼算盤?但是,這樣也好,從她的糾纏不休到被人跟蹤恐嚇,正是他本來的意圖——

    釣大魚就要放長線。

    何文倩是被家族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得到的不稀罕,得不到的定會想法設法得到,對他執著一天,他便安全無虞一日。

    若即若離的關係是最好的障眼法。

    “考慮下?”她把名片塞到他的手裡,“這兒有我認識的幾家社區房產商,會給你最低的優惠,看中哪套房隨便選。”

    “那就不送了。”

    正好有同事找他,賴明澈不再多說,往辦公室走。

    目送遠去的修長身影,何文倩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為這個男人她絕對耗到底。

    “綠地高校的案子進行順利嗎?”

    午餐時間,賴明澈點了一份鰻魚蓋飯與朝鮮冷面,他把菜譜還給服務生。

    坐在他對面的是心不在焉的謝靜好,手裡握著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杯子裡碎開的小冰塊。

    “不破在用你提供的線索調查了。”

    “那你在苦惱什麼?”他笑呵呵問,顯然對自己提供的證據很有信心,就算揪不出幕後的最大陰謀者,也能敲山震虎。

    “沒什麼。”她皺起的眉毛更加褶皺。

    “是不是在為婚宴的舞會傷腦筋?”他問得不動聲色地。

    “你收到請柬了?”說完她自己就有了另一個答案,“呃,當我沒有問。”何文倩肯定會找賴明澈,他知道也不稀奇。

    他歎口氣,“你清楚我跟那女人彼此立場如何。”

    “是因為立場而分開——”她托著下頜眺望窗外的花圃,“那樣很痛苦。”

    他翻翻白眼,“我像是深陷痛苦的人嗎?”

    服務生端上兩個人的餐飯。

    賴明澈夾起一根冷面吃了口,緩緩說:“痛苦的人是你吧?”

    “嗯。”

    早上被他一頓話炮給斥醒,解開多年的包袱,整個人輕鬆不少,面對事實也不願在矯情地閃爍其辭。

    “你沒有舞伴?”

    “差不多。”她也拿起勺子,“不是每個男人都像博雅學長那麼肯犧牲。”

    老哥?賴明澈被噎得不輕,“跟他有什麼關係?”

    “以前為case采證時和博雅學長假扮過舞池拍檔。”她咽下鰻魚塊,補充說:“雖說有博雅學長作舞伴,我實在是學不會交誼舞,硬著頭皮跟他搭檔,只會猛踩鞋,好幾次險些使兩人一起出醜。”

    “的確是我哥的作風啊。”他悠哉遊哉地說。

    “過幾天是不破警官的大喜日子。”謝靜好有點無奈,“本以為送份賀禮去就行,哪知上頭安排了個舞會,美其名曰增進兩個部門的同事互相瞭解、彼此熟絡,實際就是心血來潮想鬧一鬧不破的新娘。”

    “哈。”

    “你笑什麼?”她不滿地挑起眉。

    “跳舞不是什麼難事,對你這麼聰明的女人來說,應該得心應手啊。”他笑眼彎彎地盯著她,“還是說,你跟老哥心無靈犀,所以兩個人組合事倍功半?”

    “……”

    也許吧,她和學長根本沒有所謂的默契。

    “這樣吧。”他替她做決定,“我就勉為其難代老哥把你教會,至於學費嘛,先記帳好了,以後慢慢結算。”

    “等——等等——”她忙不迭打住,“你在自做主張,我什麼時候答應跟你學舞?”

    “那你想跟誰學?”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樂滋滋道:“總不至於破罐子破衰,隨便在大街上撈一個人做墊背的?啊,那對方太可憐了。”

    “賴明澈!”她握緊的叉子和刀咯吱咯吱作響,“你鬧夠了吧,我沒可憐到兩個舞伴都找不到的地步。”一揚白淨的面頰,“也要看誰有這個殊榮。”

    “是了,是了,那,要不要跟我學啊?”他向她擠眼,“是不是怕在我面前丟臉?”

第14頁

    “我沒有那麼虛榮。”她乾巴巴地說。

    “從現在到不破的婚宴還有半個多月。”他笑得一臉燦爛,“準備好接受我的魔鬼式訓練吧!”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對了,你的住處有沒有找好?”她眯起眼,“不會打定主意住我家吧。”

    “唉……”他聽罷歎口氣,“你都這麼說了,我臉皮這麼薄的人再賴著不走,就有點不知好歹了不是?”

    “那就是找好房子了?”就像沒聽出她的挖苦之意,謝靜好追問。

    “上午抽空去了幾個地段的社區,都不是很滿意。”

    “你要什麼樣的才滿意?”她語重心長地勸說,“現在是找房子,不是找老婆,兩個住處都沒有的男人,怎麼辦大事?”

    “你的口吻……”他笑不可抑,“哈哈哈,還不承認,我就說是個小老太婆嘛!”

    她的雙眼恍然睜大。

    臭小子,好心好意為他著想,反而被笑成是老太婆,隨便他了,當初就不該心軟的收留他過夜!

    “別氣別氣。”他哄小女孩似的放柔語調“來,笑一個嘛,趕緊降降壓。”

    啊,他不提到降壓,謝靜好都忘記了她是高危群體,不能隨便動怒,深深深呼吸,埋頭吃東西。

    因為低著頭,她不會看到在他眼底的溫柔。

    隔日是週末。

    于房子還沒選好,暫寄在她家的賴明澈大清早就不見人影,難得有假的謝靜好按照習慣,先去醫院探望賴博雅,再與照顧他一上午的溫笑離開。

    “要去什麼地方嗎?”溫笑看出她是往購物街的方向走,“我可以幫你。”

    謝靜好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想四處轉轉。”

    人行道的信號燈恰好轉紅,兩人不得不停留在馬路這邊。

    偶然,對面出現的兩道身影引起謝靜好與溫笑的注意,那拉拉扯扯的男女正是賴明澈與何文倩。

    “哦,是他們。”溫笑略略頷首。

    謝靜好皺眉不語,轉身往第十三大街的方向而去。

    “靜好,你不是要去那邊購物嗎?”溫笑瞅著她的奇怪舉動發問。

    “不去了,現在我要回家!”

    “是主管還有溫笑前輩!”

    眼尖的何文倩發現了人群中的他們倆,手肘飛快一勾賴明澈的胳膊,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打招呼。

    這樣子,想當作沒看到也不行了。

    謝靜好止住步子,等他們穿過馬路來到跟前,有點不大自然地笑了笑,“真巧。”

    賴明澈什麼也沒說地站在那裡。

    “你們在約會嗎?”溫笑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謝靜好詫異地抬起頭,看向賴明澈。

    何文倩笑盈盈壓了壓被風吹得有點飄起的草帽,“前輩和主管也在約會嗎?”

    這女人……唯恐天下不亂啊。

    謝靜好有點不耐,但沒有發作,“不是,我們一起去看病人。”

    “啊,那是明澈的大哥博雅先生嗎?”仿佛製造慘劇的嫌疑人與她一點瓜葛都沒,何文倩問得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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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4:2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心照不宣(2)

    “醫院不是這個方向。”賴明澈打斷何文倩的話。

    “我們看過,現在要走了。”溫笑拿出在便利店買的一包焰,點上一根。

    謝靜好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他——CSI的人都知道,溫笑以往從不抽煙,何時起染了這個習慣的?

    “既然偶遇,不如一起逛。”何文倩熱情地提議,“在工作的時候,都不敢與前輩還有上司主管多說話,難得遇到……”

    “我和溫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謝靜好疏離地說,看也不看那兩人一眼,“要接觸以後多得是機會。”

    “不會啊,明澈只是陪我買舞會的禮服和鞋。”何文倩舉起漂亮的提袋,“鞋子是買到了,禮服就選不定呢……啊呀,主管漂亮又能幹,眼光獨到,不如幫我參謀參謀,看什麼禮服合適?”

    新娘子不是她,弄得好像要結婚的人是她何大小姐。

    溫笑有話放在前面,“我是沒什麼事,以靜好的時間為主。”

    “我猜猜看,溫笑前輩是主管的舞伴吧!”何文倩捂著嘴咯咯笑道,“平時最常見到主管與前輩在一起閒談。”

    沒有人看過溫笑跳舞,也許人家是個中高手也沒准。

    “是嗎……”賴明澈竟在這個節骨眼搭腔。

    “對呀,明澈你不覺得他們站在一起很般配?”溫笑前輩的樣貌並不出色,可性格方面棒得無法不讓人不喜歡,學識淵博又沉靜,很值得女孩子倚賴。

    賴明澈的態度曖昧不明。

    謝靜好伸手拉住溫笑的手,“沒錯,他是我的舞伴。”

    對那股暗潮全無理會,溫笑面不改色地笑容依舊。

    “果然,我猜對了!”何文倩拍拍手,“那,主管也要參加舞會,要不要一起看看買套合身的禮服?”

    “我,不用了。”她根本沒那個心情。

    “來吧。”賴明澈說。

    他到底什麼意思?不是說跟何文倩立場分明嗎?

    “咱們出發!”何文倩眉開眼笑地帶路。

    溫笑彈了彈煙屁股,“走,靜好,去看看也放心。”

    她沒有不放心啊……溫笑沒責怪她自做主張宣佈他是她舞伴的事,謝靜好心懷感激地說道:“好。”

    四人各懷心事進了步行街的某間歐式服裝店。

    兩個女人到裡面的更衣室,外面只剩下賴明澈和溫笑。

    “你越玩越大了。”進門前擰掉煙,溫笑翻出本店裡擺的時尚雜誌。

    賴明澈在彎腰打量櫃檯玻璃窗裡閃閃發亮的一套墜式,“彼此彼此,這不是你我之前就明確的目標?”

    “你最好能保護自己。”溫笑不笑了。

    賴明澈低哼,“我不是賴博雅那個自不量力的傻瓜。”

    溫笑默然。

    “上次在綠地高校找到的彈殼有分析出膛線痕嗎?”他冒險回去找到的證物對案子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每把槍都會在子彈通過膛線時留下刻痕,即使是軍火走私的槍,用來犯罪被記錄在資料庫,一旦膛線痕跡吻合就能查到來歷,不僅如此,彈殼是在不起眼的角落被發現,彈孔藏匿於教學樓頂層的花房門框,根據打槍時三點一線的規律,警方完全可以判斷出使用槍支的人的大概身高。

    換句話說,盤查範圍會大大減小。

    “曾經在那個人的公司裡做事後來被開除——”溫笑低低地道:“經過鑒識科的彈道分析,警方已確定槍主身份跟位址。”

    “呼,找到了?”似乎比預計的要順利,有點不尋常。

    “是找到了——”溫笑抬眼看他,“那個人昨天被推到我工作的地方。”

    法醫部?那就是死了?!

    溫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比了比姿勢,“這裡被劃開。”

    不對!

    賴明澈警覺地反望溫笑,“自殺割脈是從右至左手起刀落,被人抓住手腕去劃對被害人而言就是從左到右!”

    他殺,是絕對的殺人滅口!

    可惡……

    “給你。”溫笑指尖夾著個小條子,“對工作的結論,恕我無可奉告。”

    接過安渡陳倉的夾帶,賴明澈大笑,“我明白!”

    “你們在談什麼這麼高興?”換了一套雪白晚禮服的何文倩娉娉婷婷步出,輕輕拉起腰間的白紗與銀環轉圈,“明澈,你說我好不好看?”

    “嗯……”賴明澈的心思還沉浸在剛才驚鴻一瞥瞄到的字條上。

    溫笑點頭,“很好看。”

    賴明澈有了成形的主意,脫口而出:“就這樣!”

    “啊,你也覺得好,那我買了!”以為他在誇她美麗,何文倩樂飄飄跑去結帳。

    “靜好怎麼還沒出來?”溫笑看表,“她進去半天了。”

    糟,不會又流鼻血,弄到人家禮服上沒辦法出來吧!

    賴明澈趕緊繞過一排排衣架,敲了敲關閉的更衣室門,“謝靜好!你好了沒?”

    “我——”

    她的聲音有點不對。

    賴明澈心頭一跳,“到底怎麼了,你不出來,我就撞進去了!”

    “女子更衣室你進來做什麼!”

    被他一恐嚇,門“呼啦”開了,走出位閃亮的女人。

    之所以說是“閃亮”,都因為那套藕紫色的束腰晚裝緊貼著嬌軀,將謝靜好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線一一勾勒,V狀的大領口與骻部以下的高開叉隱隱若現,垂下幾綹淡粉色的盤花絲巾,胸前風光與大腿恰到好處地被欲遮還掩,引人遐思。

第15頁

    謝靜好張開帶著花紋手套的五指,“你怎麼了?”看他那一臉呆樣就火大,哼,就算她不是什麼絕色美女,也不至於把人嚇到發傻的地步啊。

    賴明澈低下頭,貼近她耳邊呢喃,“很美。”

    啊……他是在為她失神?

    謝靜好的臉兀地紅了,“要你說,這麼名貴的設計再沒有效果。”

    “我說的不是晚禮服。”

    穿慣嚴謹的工作裝,本就對晚禮服充滿猶豫,他直勾勾的眼神有魔力般,看到哪裡都會引起那個地方的灼熱。

    謝靜好的心跳加快,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大步。

    賴明澈伸手圈住她的腰,“別動——”

    那幾條點綴在後脊的小金屬片與披散的頭髮糾在一起,纏到了更衣室提供掛包的小鉤上,再要用力,不是謝靜好的衣服從前面脫落,就是在後備上刮出一道血痕。

    謝靜好貼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穿著此類晚禮服的女人為了不顯得臃腫,基本都不選擇穿內衣,她當然會預見到隨時可能外泄的胸前春光,緊張地握住他的一隻手臂,結結巴巴地問,“好,好了沒?”

    “你可真會折騰……”纏成死疙瘩了,他歎氣道:“要麼弄斷你的頭髮,要麼拽掉那個金屬片。”

    “金屬片是連串的……拽壞要賠的。”這是人家專賣店的新款試穿呀。

    “我可捨不得弄斷這麼好的長髮。”

    說罷,他的拇指用力一壓,扯斷了那串相連的小金屬片扣。

    嘩啦——

    迅速落下的前衣在她的失聲中被賴明澈脫下的外套給裹了個嚴嚴實實,聞聲趕來的服務小生問:“小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套衣服我們要了。”賴明澈把謝靜好推回到更衣室,“去開結帳開發票吧。”

    什、什麼啊,她根本沒確定要買的呀!

    鏡子面前的謝靜好望著那躲在男人外套下的自己,第一次有了柔弱的錯覺,怪啊,她不是女超人嗎?從不需要人保護,都是在保護家人和朋友的女超人,為什麼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反而有種想要躲藏在裡面永不出來面對一切的衝動?

    外套上都是那個人的味道。

    非常的純淨,就像他掛在嘴邊的燦笑,與溫笑的雲淡風輕不同,是你可以確確實實捕捉到的溫度。

    心更亂了。

    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不能像證物那樣一步步理清?

    “主管,是我啊,你換好衣服了嗎?”是何文倩的嗓音。

    她緩過神,趕緊把身上的晚禮服褪下,小心翼翼將扯開的地方疊好,裝到精緻的包裝盒子裡,然後換回原來的衣服走出來。

    “我聽他們說,你買了這身衣服。”何文倩深表失望地說,“我以為能夠搶先看到主管的新風姿呢……誰知晚一步。”

    “反正晚宴那天自會見到。”不知何時走過來的賴明澈似笑非笑地說,“是吧?”

    謝靜好的臉蛋又泛起紅潮,避開他的目光。

    這時,店裡播放的音樂陡然一換,坐在那裡等待他們的溫笑當即站了起來,這叫在場的三個人都是一怔。

    不過,很快地賴明澈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如果我變成回憶,退出了這場生命,留下你錯愕哭泣,我冰冷身體擁抱不了你,想到我讓深愛的你,人海孤獨旅行,我會恨自己如此狠心……如果我變成回憶,最怕我太不爭氣,頑固的賴在空氣,霸佔你心裡,每一寸縫隙,連累依然愛我的你,痛苦承受失去,這樣不公平,請你盡力,把我忘記……”

    是那首《如果我變成回憶》!

    謝靜好也反應過來,因為,溫笑難得失態的錯愕表情說明了一切。

    賴明澈在錢櫃那會兒曾告訴她,這首歌是博雅學長最喜歡的,至於歌裡所指的“你”是誰,此刻,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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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4: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搬家(1)

    叮——烤箱裡的法式小甜餅烘好了。

    踢踏著拖鞋的賴明澈走到廚房,把端出的點心放在鋪好錫紙的金紋小瓷盤上,又薄又脆的甜餅周圍是一圈藍莓味的奶油,只差最後一道工序,便是夾起一顆顆散裝的櫻桃放於甜餅凹狀的中心處。

    OK,全部收工。

    “好香好香——”上完週末夜自習剛回家的謝家小弟站在玄關換鞋,老大遠就聞到那讓他饑腸轆轆的味道。

    “趁熱吃。”賴明澈把點心端到素色的茶几中央。

    謝老伯也不看轉播的歐洲杯了,用牙籤紮起一塊,還沒咬下去就覺得融化了一半,酥軟的程度朝乎想像。

    丟開書包,謝家小弟也撚起一塊丟到嘴裡,“太好吃了,明澈大哥,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嗎?”

    “只此一家絕無分號。”賴明澈將事先備好的奶茶挪到一老一小面前,“吃這種點心要搭配濃熱的紅茶,來,試試看?”

    “唔——好喝——”謝家小弟邊吃邊喝,滿足地靠在沙發上,“好幸福,覺得暖融融地好想睡覺。”

    “先去洗澡再去睡覺。”謝老伯咽下去那口餅,趕緊說,“不然你大姐會開罵的。”

    啊,大姐!

    謝家小弟猛地站起,“我立刻就去洗,呃——”遲疑了一下,還是問,“明澈大哥,你可不可以教我做點心?”

    “當然。”賴明澈不甚在意地說,“等你忙完考試吧。”他是外國念書時到甜品屋打工看到麵包師傅做的全過程,默默記下,拿來抓住了好幾位女博導的“胃”。

    “太好了,我想等放假做給姐姐吃。”謝家小弟的眼中閃耀崇拜的光芒,“明澈大哥是留洋歸來的大律師,又會做點心,好厲害——”

    律師和會做點心沒啥悖逆的吧……

    賴明澈一怔,“你大姐不是不喜歡甜的和辛辣的東西?”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叮囑人家應該吃什麼,不要吃什麼。

    “不、不是的。”謝家小弟抓抓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都怪我啦,小時候貪吃,胖到行動遲緩,體育無法達標,冬天喘得厲害,為幫我減肥,鍛煉好身體,大姐將家裡的甜食零嘴統統丟掉,酷暑天也從不吃一個霜淇淋、喝一口冷飲,為了陪我只喝白開水吃粗糧,讓我有毅力堅持下去。”說著,一溜煙跑到屋裡把照片拿出來指給他看,“呐,這是初一的我,明澈大哥你大概都認不出來了吧。”

    的確……不是本人指正,賴明澈完全部能把那個小胖墩跟眼前清清爽爽的少年聯想到一起,眼波流轉,停駐在身穿高中制服的短髮女生身上,“她,是你大姐嗎?”

    “是呀!”謝家小弟與有榮焉地拍拍胸膛,“大姐那時的個子就很高,會打架,班裡的男生都害怕她。”

    會打架……男生怕……對女生而言不是什麼好事吧?

    賴明澈忍著笑,托著下巴說:“難怪她抓起小偷雷厲風行,哦,以前是短頭髮,什麼時候開始留起長髮?”

    “那個呀——”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大半天的謝老伯發話,“小靜第一天去CSI報到回來就沒再剪過頭髮。”

    哦……八成跟他老哥說了什麼有關,賴明澈眨眨眼。

    “對了,大姐沒回來嗎?”謝家小弟左顧右盼,“半天都沒見她。”

    “回來就進屋子裡沒出來。”

    謝老伯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歐洲杯上。

    “那我趕緊去洗澡。”少年人抱著書包去換衣服。

    心思不在電視上,賴明澈盯著桌上的點心,若有所思。

    “給小靜拿去嘗嘗?”謝老伯笑眯眯地提議。

    賴明澈也笑了,“好。”

    端著點心到謝靜好的房門前敲了敲,“睡了嗎?”

    稍停幾秒,門開了,一身睡衣困意滿滿的謝靜好揉一揉甘澀的眼,“什麼事?”

    “以為你在用功,原來是睡覺了。”他挑挑眉,把盤子往前一遞,“我做的,給點面子吃一塊?”

    點心?她下意識回頭去看寫字臺上的鬧鐘,“都十點多——”

    本要搬出那套食有時的理論,卻被他搶先一步進屋,然後側身反手關門,“你不吃的話我可不出去。”

    這個反客為主的小子!

    白天逛街歸來翻閱太多資料,寫了一堆筆記,謝靜好累得沒力氣跟他強,撚了其中一塊甜餅坐到床鋪上,一口口嚼著,食不知髓。

第16頁

    賴明澈這才得空去留意她的房間。

    無論是窗簾還是床鋪又或是桌椅櫃子,全是柔和的米色系,不過,寫字臺被攤開的書本和厚厚的資料夾覆蓋。

    “困了幹嗎要勉強看下去?”他坐在轉椅上,腿一踩地板,滑到她的跟前。

    幾乎是吃著都要睡著的謝靜好無意識地應聲。

    “暴殄天物的女人。”他把謝靜好吃到一半的甜餅拿走取走,抽出床頭櫃上的面巾紙幫她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指,而她全無反應,緩緩地栽頭,弄得他啼笑皆非,“真的這麼困?或是你不想跟我說話?”

    下午回來她就冷著臉,似乎仍在責怪他自做主張買了那套被扯壞的晚禮服。

    她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麼。

    他低頭,注意到她紅潤的唇瓣尚沾了點心沫,昏黃的燈光之下格外誘人,心頭的激蕩開始發酵——這唇他不是沒有碰過,第一次見面那會兒就歪打正著親了個結結實實,可當時沒有戴隱形眼鏡,什麼都看不到,全憑感覺,如今兩種衝擊融合在一起……

    賴明澈手疾眼快,拉住她即將要倒下去投靠床鋪的身子,“坐好,先別睡。”

    “幹嘛……”她閉著眼,吐出一串小小的抗議,雙手推拒他。

    賴明澈將兩隻軟趴趴的手臂引到自己的腰間,捧起那張難得一見的迷糊面龐,“睜開眼看我,靜好。”

    為什麼不讓她睡?

    謝靜好有些懊惱,有些迷茫,努力眯起眼,恍恍忽忽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孔。

    他托著她的後頸,一隻手指劃過她的唇,蹭掉餅沫,拇指依依不捨著餘留的齒香,忽然把唇貼在她的唇邊,“我可以吻你嗎?”

    啊?腦子短路了,她完全反應不過來那個“吻”的意思。

    有點好笑,有點壞心地利用了她的狀態,賴明澈覆上了她的唇,以實際行動向她解釋那個字代表什麼。

    唇上的啃囁力道讓她清醒不少,陡然意識到自己躺在賴明澈的懷裡,兩隻手還攏在他的身上,謝靜好嚇得一張嘴,反而讓對方趁虛而入,探到了那軟軟的舌,猶如嬉戲般時而勾卷時而放送,卻不曾放過包括兩排貝齒在內的每個微細角落。

    “唔……”

    這方面毫無經驗可言的謝靜好當然不是情場老手賴明澈的對手,原計劃的反抗甚至是一頓拳頭,在被他吻得昏天暗地之後,變得沒有半點招架的能力。

    嘴角牽起的曖昧銀絲被他輕輕舔斷,“好乖。”

    謝靜好揪著他的襯衫,氣喘吁吁地說:“你,你瘋了……”

    “我問過你,而你沒有拒絕我啊。”他笑得很可惡,而後刻意又低下頭,拉近和她之間的距離,“現在還困嗎?”

    “怎麼可能困!”她的臉已經燒得就要著火,再睡得著就是僵屍吧!

    賴明澈撫著她的臉蛋,欣喜地凝視那映出自己的美麗雙眸,“靜好,做我的女友吧。”

    “不行。”她想也不想就乾脆拒絕,身軀扭了扭,他抓得太緊,根本難以掙脫。

    “喔,別亂動!”賴明澈悶哼著警告,“你不知道男人是禁不住挑逗的嗎?”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她氣得咬牙切齒。

    “哈。”他苦笑,“是啊,你最無辜了,但別拒絕得那麼快,我會傷心呐——以你的身手對我毫無感覺的話,恐怕我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更遑論跟你說了大半天話?何不說說你不願意的理由?”

    她偏過臉,“你還沒有玩夠嗎?我不是你獵奇的新對象!”

    “我很認真地在追求你。”他翻身將她壓倒在床上,居高臨下一掐她的下巴,將那不肯正視他的雙眼強行端正,“看著我——”

    “要怎麼才肯相信我?”他緩緩地說:“是不是哪天我也躺在醫院裡,成為你的回憶,你才肯面對我?”

    啪——

    她拍了他一巴掌,事實上一點也不重,卻用盡了當下的所有氣力。

    他握住她的手腕移到被摑過的地方,低低地問,“一年前,有個人前指揮若定的女人在我面前流淚,而自己全無察覺,那一刻,我就被她吸引。”

    記憶如流水,回溯至眼前,被死死壓住的謝靜好一顫。

    “我承認我很花心。”他毫不避諱地說:“喜歡結交各種各樣的美女,也從沒真正把誰放在心上,而你,符合我審美要求的也只有容貌,但,那肯定不構成我追求你的因素,對你是不是真心,嘴皮子說的不算,你總有一天會明白,在那之前——我不會放棄。”

    “我喜歡的不是你。”她轉過了頭,幽幽地說。

    “他愛的也不是你。”他不為所動地微笑道。

    謝靜好猛地轉過臉瞪著他。

    “好奇我怎麼知道?”賴明澈把玩著她披散的長髮,“並不難,我們是兄弟。”太多太多細節難以讓他做個什麼都不清楚的局外人。

    “是!那又怎麼樣!”她被激怒的臉漲得更紅,握緊拳頭“明知學長有心上人,明知我沒有一點希望,還是忍不住對他的喜歡。”

    “你當然可以喜歡他。”他笑容可掬地宣佈,“只要愛的是我就行。”呵呵呵,喜歡不等於是愛,世上美好的人多了去,怎麼可能都得到?只有彼此互屬的那個人才是真命……這女人在感情上根本是個沒開竅的小姑娘。

    什麼?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啊?

    “我比你大很多,你不是說我小老太婆嘛?”她努力地辯解。

    “我就是愛你這個小老太婆。”把身體的重心倚在她身上,賴明澈耍賴地摟住她的脖子不斷地磨蹭,誘哄地低語,“除非你有辦法讓我忘記你,否則,別想讓我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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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5: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搬家(2)

    讓他忘記她?她下意識地僵住,攀在他肩頭的手指關節泛白。

    “我開玩笑的。”他受到蠱惑無聲無息湊上她的嘴角,先是輕輕柔柔的舔,而後微微用力,吞噬她急促的呼吸,舌尖突破牙關,深吻起來,身下人的抗拒從蠻橫逐漸變弱,最後生澀地有了回應,心花怒放的他手掌緩慢移動到薄薄的睡衣下面,沿著小腹的柔嫩肌膚不斷向上推,衣角卷到了豐盈的前胸。

    就在他埋首其間的刹那,勾住肩膀的兩隻小手驟然發力,出其不意將人甩了出去。

    沒有戒備的賴明澈被摔得不輕,幸好他反應敏銳,在跌出的同時做了防範,才沒有讓那張英俊的面容改走花臉路線。

    “哇,下手好狠啊。”

    總算坐起身的謝靜好趕緊把幾乎敞開的睡衣掩住,正色道:“這是小教訓,你再對我毛手毛腳別怪我讓你骨斷筋折。”

    他也從地上站起,很帥地抹去嘴角的口沫,“那可難說,所謂情不自禁……”

    “給、我、出、去!”她一字一字地說,轉過臉不願多看。

    “好,那你早點睡吧——”他理理儀容,臨開門前又補充一句,“對了,新房子我找好了,明天就會搬過去,到時來玩啊。”在她以為他要關上門時再度探頭,“哦,記得戴上那件晚禮服。”

    咚——

    隨手砸去一個枕頭,可惜只丟到門後那只可憐的流氓兔。

    晚禮服就擱在櫃子的第一層,由於脊背附近的金屬片壞了,就算要穿也得先找裁縫給修理一下才行。

    不,這不是重點。

    “混帳……”

    抱著雙臂的她不經意回頭,看到床頭櫃的梳妝鏡裡映出一張怪異的臉,柔媚的眼,紅腫的唇,以及髮絲下難以完全掩蓋的紅紅紫紫……

    這是她?

    不,不可能是她!他太可怕了,把她變得陌生到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走吧。

    早點走,對他和她都有好處。

    賴明澈把最後一箱卷宗搬到書房,拍拍手,暗喜大功告成。

    當他走到客廳時,站在冰箱旁的溫笑仍與牆角裡的一隻毛茸茸的拉布拉多犬面面相覷,屈居劣勢的顯然是那只淺褐色的大狗狗,見到主人出屋,不由分說撲過去,搖搖尾巴祈求心靈的慰藉。

    “拜託,不要當我的面嚇它。”

    溫笑習以為常地說:“沒辦法,只要是動物,直覺性地懼怕我。”

第17頁

    “‘奧巴馬’在你家呆了一年,真不知道它怎麼過的。”這只名字與美國總統一樣氣派的狗是他們兄弟倆的共同財產,賴博雅出事後無法照顧它,而賴明澈又常年都在國外,是溫笑直接到賴家把狗領走的,現下賴博雅家失火,賴明澈搬到新居,溫笑是把狗帶來還給原來主人的。

    “我會把狗食和水放在它的窩旁。”溫笑淡淡地說:“見到我走,奧巴馬會自動跑出來吃喝的。”

    不過,狗太忠誠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一年裡走失好幾次,每次都是溫笑在賴博雅他們原來居住的樓下找到,當時的奧巴馬就趴在門口,呆呆地盯著那扇門,像隨時會有人迎它進屋一樣,死活不肯走,不是溫笑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換做別人大概早就沒轍了。

    “誰讓你身上有太多血腥味。”賴明澈摸了摸奧巴馬的腦袋,將一個塑膠制的玩具骨頭丟到走廊盡頭,將它引走。回頭看,溫笑正盯著他失神,儼然沒意識到賴明澈在開什麼玩笑,“你不是在看我吧?”

    溫笑欲蓋彌彰地別過眼“不是。”

    “我想也不是。”賴明澈把防塵外套脫掉,換上件寬鬆舒適的襯衫,“唉,說起來,我們兄弟倆實在是同病相憐。”

    “怎麼說?”溫笑揚起眉不解地問。

    賴明澈歎口氣,“總以為自己不拘泥於世俗就可以如願以償。”

    “這是肯定的。”溫笑平靜無波地說:“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放下包袱。”

    “包括你嗎?”賴明澈笑得別有深意,特地加重了一個詞,“是‘現在’的你。”

    溫笑沒有回答,眼底裡透著無法捉摸的情緒。

    叮咚——

    門鈴響,打斷兩人的交談。

    溫笑去開門,見到的是表情不善的謝靜好,對方看到他也是一愣,“你怎麼會在?”

    “我來送——”

    不等溫笑說完,謝靜好就透過他的肩看到罪魁禍首,“你,給我出來!”

    賴明澈撐著額,邊笑邊往外走,“來了,這就來。”

    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溫笑退到一旁。

    謝靜好上去揪住賴明澈的圓領,“我問你,這就是你所謂的搬家?”

    賴明澈點點頭,“是啊,雖然沒有原來的空間大,我自己的話足夠了,不是麼?”

    “為什麼——”她一指身後的鐵門,“對面是我家?”

    他繞了一圈,把她家對面的房子給租了下來,還信誓旦旦說要走,弄得家裡一老一小都以為是她容不下他!算什麼啊!

    “你希望我離你遠得看都看不見嗎?”他握住她的手腕。

    “至少保持一定路程。”她沒好氣道,“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距離,算什麼搬走?”

    溫笑微微地笑了,“靜好,何必呢,遠親不如近鄰,你們成為街坊鄰居,彼此也可以有個好的照應。”

    “他不給我添亂就不錯了。”收回手,她抱臂著說。

    “別在門口站著。”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把謝靜好讓進屋子。

    這套房的整體佈局跟謝靜好家就是一個東座一個西座的方向差別,其餘面積大小都沒什麼兩樣。玩骨頭的奧巴馬聽到外面有動靜,是第三個人的腳步,於是一個勁兒叫著,等它真正看到謝靜好時,趴在那裡不斷地偎著她。

    “喂……差別待遇!”不爽謝靜好親昵地抱住奧巴馬,賴明澈嘀咕道。

    “什麼?”另兩人異口同聲。

    “呃,我說溫笑。”賴明澈斜睨向奧巴馬,“見到溫笑跟見鬼了似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到裡面,見你就二話不說撲上來撒嬌。”

    溫笑不在意地笑道:“沒關係,我向來跟動物沒什麼緣。”端起杯子喝完幾上的冰茶,他這就要告辭,“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等一下。”謝靜好伸手一擋。

    “怎麼?”溫笑看看她,又看看賴明澈。

    “你是我的舞伴,忘記了嗎?”

    “記得。”溫笑忍俊不禁地說。

    “那練舞的事——”

    “練舞的事交給我。”推著溫笑出門的賴明澈把他們倆適時分開,“溫笑可禁不起你的辣腳摧殘。”

    溫笑擺了擺手,逕自離開賴明澈家,到樓下社區外發現對面有家新開的冷飲店,不經意想起在許久以前,有個男人在大冷的冬天陪他吃雪球霜淇淋。

    ……

    “吃太多涼的對胃不好。”

    “我的胃最好了,不然怎麼幫你擋得那些酒?”

    “你的臉沒血色。”

    “我本來就比較白。”

    “溫笑……”

    “這家連鎖店的口味在每間分店都不同。”

    “我記得你身上沒帶錢。”

    “那只好把你抵押在這裡給店主洗盤子。”

    “溫笑,我是你的上司。”

    “呵呵,嘗一口,真的不錯。”

    “我不吃小孩喜歡的零食。”

    “零食不是小朋友的專利,來,吃一口吧——”

    “你要吃到什麼時候?”

    “店鋪打烊吧。”

    “那不是還有兩個多小時?”

    “呵呵……”

    笑聲猶在耳邊,人只剩下他自己,低哼著那首《如果我變成回憶》,溫笑逐漸消失在地鐵湧出的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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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7-5-18 00:05: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婚宴上的舞伴(1)

    “前進左轉,只能在左腳前進時開始。”

    一次踩腳。

    “前進右轉,只能在右腳前進時開始。”

    二次踩腳。

    “後退左轉,只能在右腳後退時開始。”

    三次踩腳。

    “後退右轉,只能在左腳後退時開始。”

    ……

    在第四次被踩腳之前撤腳是他在最短時間內形成的條件反射。

    前幾天的秋老虎最近兩天已沒有再那麼大肆發威,雨後的早晚都涼颼颼的,頗有幾分秋高氣爽的味道,即使如此,屋子裡開了空調,賴明澈竟出一身汗,眼見那個踩了他比他還敏感的女人站在原地滿是隱忍,他不時乾笑。

    “我說,你把鞋子脫了好嗎?”

    啊?謝靜好不明所以,“為什麼?”

    “在你把我的腳踩成肉餅以前——”他戲謔地說:“給它留點喘息的餘地?”

    “算了吧——”她掙開他擱住自己背後的手,“我是學不會的。”

    “這是交誼舞最常用的轉身譯步。”賴明澈耐心地說,“學會之後,不管是恰恰恰、華爾滋或是三步、倫巴、都不會成問題,相信我,脫了鞋子會好很多。”說著,足下一踢,乾脆也把鞋子脫掉,以示公平。

    她脫掉鞋,與他一樣僅穿著襪子站在光滑的木地板上。

    換了個姿勢,賴明澈在她耳邊說:“我知道為什麼老哥教不會你了。”

    “啊?”他知道原因?

    “因為你的後背太敏感——”他呵呵輕笑,“別人的手放在這裡,你就無法專心,看,我現在拉著你的兩隻手在跳,從剛才到現在你都沒有踩到我!”

    啊,是真的!他換了動作就沒有被她踩。

    “這、這怎麼辦?”她窘迫地緊皺眉頭,“總不能一直手拉手跳舞。”

    男士的手掌摟在女士的腰背處是很標準的pose,難不成當晚要溫笑當著上司還有那名多人的面,拉著她的手從頭跳到尾?

    “乾脆沒事就讓溫笑把手貼在你背後。”他面無表情地說:“習慣成自然。”

    不是開玩笑的吧?

    不,他沒有笑,是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

    “不。”她驀然開口。

    “那就沒辦法咯,得是你本人克服。”他收手後拿起一罐飲料,大口大口喝。

    “我,我到那天突然抱病好了。”

    賴明澈險些把嘴裡的水噴出來,“不,不是吧?”看來她真的傷腦筋了,不然不會連這麼衰的法子都給想了出來。

    “撒謊不對哦。”他笑著搖指,“再說也對不住不破警官。”

    “……”

    不忍見她一副走頭無路的樣子,他走到她面前,把涼冰冰的易開罐貼向她的面頰。

    “啊。”沁涼的濕意喚回她的意志。

    “我會讓你習慣的。”他笑容不減地伸出手,擺出邀請的姿勢,“別擔心,到時委屈一下溫笑跟我換人啦。”

    這樣好嗎?

    溫笑那邊一切好說,何文倩會願意嗎?

    她似乎沒意識到為何換了舞伴就能慢慢習慣那親密的接觸,而別人,則是連想也不願多想的……

    空出的手按下CD機的伴奏樂,賴明澈帶著謝靜好靜靜地徜徉在優美的旋律中,如若遠離了喧囂的塵世。

第18頁

    跳到一半,賴明澈問:“你的晚禮服帶了嗎?”

    “在家。”她悶悶地答。

    “你仍在生氣嗎?”他好笑道,“不是說當作我之前住在你家吃住的費用?”

    “住五星級總統套房也用不了那麼多錢吧!”她瞥了他一眼,吐出兩字:“浪費。”

    “不用為我省錢,掙錢就是拿來花的。”他對錢是非常看得開,有就花,沒有就去掙,掙不來最多就是不花。

    “你問晚禮服做什麼?”她不願再深談下去,那會觸及到兩人的敏感話題,當即顧左右而言他。

    “想說那天看你穿晚禮服覺得少了點什麼。”他說。

    她的腳步一個沒跟上,鼻子撞到他的胸膛,“少、少了什麼?”

    “你等我下。”

    賴明澈神秘兮兮地進了他的臥室,取出一個標有施華洛世奇標籤的小盒子,然後拉著她的手放在掌心。

    “是水晶?”她皺起眉。

    “打開看。”

    謝靜好打開盒子觀瞧,是條很別致的水晶項鍊與一對耳釘,單從那閃耀的光澤就能猜測出有多麼價值不菲。

    “我不需要。”她立馬還給他。

    賴明澈卻一閃,只用指尖撚起其中的耳釘,“這不是給你的,項鍊你得戴上。”

    “為什麼?”太奇怪了吧,哪有把耳釘挑走再送人的。

    “你快變成‘十萬個為什麼’的專業戶了。”他嘻嘻哈哈地笑著給她演示,“看,我耳朵上有什麼?”

    謝靜好仔細地瞧著他的耳朵,發現那圓潤好看的右耳垂上有兩個不太明顯的洞。

    “你——你要戴耳釘?”不是沒見過男人鑽耳洞,只是料不到賴明澈會有興趣。

    “聽我說。”他當著她的面把耳釘戴好,“耳釘也不是隨便戴的,如果在左耳,就是非主流的時尚,至於右耳朵嘛,就表示思念、回憶與孤獨。”

    那就是說,他很孤獨咯?

    “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好笑地關注著她的細微舉動。

    “我不覺得你是孤獨。”她坦言不諱。

    再沒比他活蹦亂跳的人了。

    賴明澈繞到她對面,咳了咳,“除剛才的兩個說法外,男人戴耳釘還有一個意思。”

    “哦?”她興趣缺缺地在盤算如何拒絕他。

    “戴耳釘的男人怕老婆。”

    啊——

    謝靜好有一絲絲傻眼,啥時候扯到老公老婆上了?

    “我只聽說這輩子打了耳洞,下輩子會做女人。”她故意刺激他。

    “無所謂。”他一點也不受影響,“這輩子都顧不了,誰還管得了來生來世嗎?”

    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

    “項鍊你從舞會那天起就要帶在脖子上。”他溫柔地說:“不要離身,當作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吧。”

    “又胡說什麼?”她尷尬地把項鍊放到茶几上,“我是我,你是你。”

    “當作是我對你的請求好嗎?”他的語氣變了,“帶著它,幫我好好保管。”

    怎麼聽都怪怪的……讓她的心裡非常不舒服。

    “耳釘和項鍊都是我爸媽留的。”他深吸一口氣,“近幾天有種預感很強烈,好像會有跟它相關的事發生,現在老哥是指望不住的,我能信得過的人就是你,過去這段日子再原物奉還給我就好,這樣可以嗎?”拿起項鍊轉到她身後,為她戴好,“再說,你的晚禮服點綴一條項鍊,會成為新娘子外最搶眼的人哦。”

    “你不怕別人看到我戴著項鍊被人盯梢?”這疑點太大。

    “以你的能力,還怕保不住嗎?”他笑笑,“再說那天是員警的婚禮,在場的人大多都是讓有心人聞風喪膽的角色,不會亂來,因此安全無虞,我重要的委託不在當天,而在之後的一段日子。”

    “那什麼時候還你?”她瞅著鎖骨中央多出的小水晶。

    “耶誕節吧。”他沉吟了一會兒,“那時候應該差不多了。”

    “你說什麼?”

    “沒——”他微微拉開一點距離,笑得很滿足,“唔,很美。”

    他在誇那條水晶項鍊,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謝靜好暗暗自自責。

    賴明澈在她不注意的瞬間,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該準備的都差不多了……

    下面只要按計劃進行,一定會把那個傢伙繩之於法。

    靜好,他信她。

    不愧是威震四方的不破警官,婚禮相當盛大。

    商政名流就不說了,光是警方內部的人就多到不勝枚舉,CSI的人大多聚在一起,部門不同,圈子就不同。

    今天的不破警官春光滿面,帶著美麗的新娘四處敬酒。

    謝靜好與溫笑、洛可哥、阿KEN等人到的比較早,在飯店的來賓桌簽上寫下名,送上各自的隨禮包,一個個魚貫入內。

    太熟就沒有什麼好客套的,寒暄過大家就讓不破警官去忙他的。

    “少一個人。”溫笑端著的杯子裡沒有酒,是濃濃的咖啡味。

    洛可哥與溫笑不對盤,聽他說話就自發拉著阿KEN跟孟宗竹到其他桌自選餐點。

    謝靜好看了看,“嗯,她還沒到。”

    “可有個不速之客卻到了。”

    溫笑的聲音一點點變冷,視線飄向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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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5: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婚宴上的舞伴(2)

    謝靜好順著他所看的方向看去,也繃緊了神經,“是他!”

    洛可哥面紅耳赤地往前走,“他來幹什麼!”

    “可哥,別亂來!”

    阿KEN和孟宗竹趕緊把人拉住。

    “不破警官的大好日子,別壞了氣氛。”謝靜好說。

    “他來就是破壞氣氛!”洛可哥怒不可遏。

    謝靜好沉思道:“奇怪,照理說不破是不可能給他喜帖的,除非……”

    “除非上面有人邀他出席。”溫笑靜靜地說。

    上面……到底上面哪個人在暗中作祟,先是安排何文倩進入CSI,又破例把一個被警方列為嫌疑犯的幕後黑手邀來參加員警大婚?

    沒有人願意往壞處想,可若內部出了問題,那比什麼都可怕。

    “啊——”

    洛可哥的低呼讓謝靜好打了個激靈,眼裡出現一男一女,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雙秀手緊緊勾著男人的臂彎,而那男子眉目軒昂,風度翩翩,如同一對親密的璧人,吸引各方人士的注意。

    “明澈,他,他怎麼和何文倩在一起?”洛可哥快要瘋了。

    這個世界越來越淩亂。

    不過,他們也沒有走向何武尋所在的地方,而是朝CSI一群人走來。

    “主管今晚好漂亮!”何文倩笑得著晃了晃賴明澈,“看,這件就是那天選的晚禮服吧,實在太合適了。”

    賴明澈深深的凝視著盛裝打扮的謝靜好,“是很美。”

    謝靜好則是淡淡地說:“客氣了。”虛與委蛇的話,她沒有,隨便一句就算了。

    “啊,主管。”何文倩鬆開賴明澈,上前一步,瞅著她脖子上的項鍊,“這條應該是稀有的天然水晶鏈,相當珍貴的呀。”

    水晶也很分多種,大街小巷的地攤貨自不用提,眼前這條質地、紋理、光系都是上上成,讓一個時常光顧施華洛世奇的她兩眼放光,那還普通得了嗎?

    謝靜好記起賴明澈的委託,眼角掃了眼項鍊,隨口編個理由,“嗯,朋友送的。”

    “一定是男朋友。”何文倩的笑有些曖昧與算計的意味,往身側的賴明澈靠去,“明澈你看人家的男友多疼人啊,知道什麼最襯她的氣質,你要好好學一下,以前明明很會討女孩子歡心的,如今離開學校反而越發遲鈍。”

    “你也認為這條項鍊適合謝小姐?”賴明澈的眼底全是笑意。

    何文倩聽他終於有興趣參與閒談,自是使盡解數,“沒錯,主管身材高挑,膚色白皙,晚禮服把氣質彰顯十足,水晶鏈是畫龍點睛,告訴所有人,他的女友在他心裡就像水晶一樣透明無暇。”失落地歎口氣,“唉,你什麼時候送我像樣的禮物?”

    “等我想好吧。”雖是對何文倩說的,賴明澈的視線始終籠罩著謝靜好。

    謝靜好沒有去迎他的雙眸。

    這時,光線一暗,現場唯一的光暈集中到司儀身上,他站在檯子上主持婚禮了,大家的掌聲此起彼伏。主婚過程沒什麼特殊的,由雙方長輩、領導致詞,新郎新娘起誓,緊接著交換結婚戒指,接下來就是自由派對的時間。

第19頁

    站在賴明澈身邊的何文倩拉拉他,“大哥來了。”

    賴明澈無時無刻不注意周邊的動靜,表面上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等何武尋與秘書走到近前,故意掉頭就走。

    何文倩拉住他,對何武尋陪了個虛應的笑,“好巧啊,哥哥。”

    “是巧嗎?”何武尋冷冷地說:“你回國到現在可有到家裡看看?”

    “工作比較忙……”何文倩小聲地嘀咕,CSI新人每週是六個工作日,不比那些老成員可以上業務班,隨時調換。

    “哥哥的公司正需要人,你來幫忙吧,時間會比現在充裕得多!”何武尋對不遠處的CSI人員不屑一顧。

    “我在CSI學到很多東西。”何文倩急切地說:“哥,你讓我留下來嘛。”

    “哼,你留下來不就是為了這小子。”何武尋打量著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不言不語看不到面部的年輕人,“他對你有心嗎?”

    “明澈……”何文倩用力拉扯賴明澈的袖子。

    賴明澈微轉過身,看也不看何武尋,當著所有人的面低頭一吻何文倩。

    “你是你,他,是他。”

    如此涇渭分明而富有挑釁的言辭與行為,聽得何文倩樂陶陶暈乎乎,心忖:畢業到現在,為打通人脈關係進入CSI,折騰這麼久,值了!估計,那位謝靜好有男友的現實狠狠打擊到賴明澈了……

    何文倩偷偷瞄謝靜好一眼,見她詫異的模樣,不由得欣喜。

    “你是賴博雅的弟弟?”何武尋撇嘴笑道,“不知道你那位厲害的兄長,現在有沒有恢復神志呀?”

    “哥!”哪壺不開提哪壺,何文倩打圓場說,“你們怎麼會來參加不破警官的婚禮?”

    何武尋的秘書彬彬有禮地說:“文倩小姐,不破警官的新娘是何氏集團的部門經理,理所當然會送上一份請柬給董事長。”

    原來如此。

    賴明澈微鬆口氣,不是謝靜好他們的高層裡有對方的人脈就好,至於何文倩能混到CSI內部的事,恐怕除了他和某個人之外,包括何文倩本人也聊不到真正原因。

    “哥,吃點東西吧。”何文倩滿心要讓氣氛融洽,拿起夾子夾了塊海貝放在小碟子上遞過去。

    何武尋沒有接,“我不吃。”

    何文倩笑著謙讓那位隨行的秘書,“哥哥就是這樣,在外面說什麼都不肯吃點,一會兒喝酒空著肚子不好呢,不如你吃了吧。”

    秘書臉一紅,局促地擺擺手,“謝、謝謝小姐……我……”不小心掉出個小瓶子,骨碌一下滾到賴明澈的腳下。

    賴明澈彎腰撿起一看,瓶子上寫著“康信脫敏王”,不覺一牽嘴角,“文倩,這位先生對海鮮過敏,不要勉強他。”

    “是真的嗎?”何文倩後知後覺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

    賴明澈把小藥瓶還給秘書,“這麼重要的東西,千萬不要丟了。”

    “謝謝……”秘書隨手揣好。

    此話一出,那秘書倒沒太大反應,反而是一言不發的何武尋容色更變,似是被提醒到什麼重要的事。

    察言觀色的賴明澈若無其事補充:“哦,順便提醒,若真的不小心吃了海鮮,量大的話足以致命,隨身準備些胰島素,有好處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何文倩喜笑顏開地拉住他的手。

    “我知道的多著呢。”他毫不客氣地說。

    何武尋別有深意地睨著他,“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是嗎?”他迎上何武尋玩味的目光。

    “哥——你不要老針對明澈好不好?”何文倩埋怨地跺腳,“明澈,我們跳舞吧,你看舞池已經有人啦。”

    賴明澈微微欠身,向何武尋主僕說:“失陪。”

    兩人手挽手,剛要走,大廳裡的全體CSI人員都從側面離開,不破警官那邊也有一小陣騷動。

    只見出了門又回來的溫笑走向他們,“接到值班人員的電話,又有現場要出,文倩沒有經驗就留在婚宴吧。”

    “呃……”

    不等何文倩回話,溫笑就走了。

    賴明澈看看何文倩,“你不跟去瞧瞧?”

    “才不要,現場都是血淋淋的好噁心。”她撅起嘴,往他胸前靠,“我要和你跳舞,等這天好久了。”

    “不去會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淡淡地說:“不是說為我什麼事都能做?”

    “那不同。”何文倩一甩新燙的發,興趣缺缺地說:“加入CSI是為見那個讓你讚不絕口的女強人,如今人我也見到了,你也願意放下心裡的芥蒂接受我,那就算被CSI開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們因我哥的事也不樂見我。”

    會演戲的女人啊……

    賴明澈冷笑在心,緩緩說:“文倩,我隨時都可以翻悔的。”

    “我不信。”她篤定地笑,“謝主管有情人了,你沒機會啦。”

    是嗎……

    世上哪有這麼絕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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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7-5-18 00:06: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引蛇出洞(1)

    情殺。

    憑藉老到的經驗,她一眼就看出那名面色鐵青的死者至少亡故在八個小時前,而報案的男人聲稱六個小時前他還和死者在一起吃飯,那不就是不攻自破?謝靜好在所有的案件裡最討厭情殺,一方移情別戀,或是背叛,就要蠻橫地剝奪對方生存的權利?那麼本身言之鑿鑿的愛又高尚到哪裡?

    從實驗室回到自家樓下已經是淩晨一點。

    老爸和弟弟習以為常,多半睡著很久了,她拎著換下來的那套晚禮服,慢慢爬樓,走到門前時,回頭看了眼對門緊閉的大門,不覺露出自嘲的笑。

    胡思亂想什麼呢……

    今晚是年輕人的快樂之夜,她本就不該摻和進去。

    “回來的很晚嘛。”

    她正在摸索包裡的鑰匙,後面傳來熟悉的問候。

    “你?”

    門半開,倚在那裡的賴明澈頭髮濕漉漉的仍在滴水,歪頭一瞬不瞬地看她,“晚宴提前走也不告訴我一聲?”

    “溫笑不是對你們說了?”她恍如回到與他在白天鵝飯店初見的日子。

    賴明澈哼道:“那是他對何文倩說的,不是你對我說的。”

    “有什麼區別。”她淡淡地說,“你們在一起,她知道了,你自然也該知道。”

    好大的一股酸味。

    賴明澈好整以暇地拿起脖子上的白毛巾擦擦頭髮,“美麗的小姐,當初與我約定共赴舞池的是你,不認帳嗎?”

    “我有工作。”她有些煩躁地轉臉,“對不起,失約了,這樣解釋你滿意嗎?”

    “不滿意!”猛地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門一關,到了屋子裡,雙臂一攏,將她壓在玄關的鞋櫃前,“聽我說,今晚你可能要非常辛苦。”

    這——這是什麼話!

    “賴明澈!”她的額頭青筋浮現,“別讓我給你動粗!”

    “稍等我兩分鐘。”他一點也不在意雞同鴨講的狀態,在她唇上輕吻一下,“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什麼跟什麼?

    在她想要追問時,賴明澈進了裡屋,取而代之,靠近她的是從睡夢中醒來的奧巴馬,可能是大半夜見到意外的訪客,大狗狗也顯得困惑,前爪抬起撓了謝靜好的套裝褲角,又趴下去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賴明澈動作很快,一會兒就穿上休閒裝,然後,幫她把手裡的袋子拿走,“東西放到我家,來,跟我走。”

    出屋,鎖門,一氣呵成,全然不給她發問的空間。

    “上車再說。”

    拉謝靜好一路走到樓下,找到自己的車,將她推到車裡自己也坐在駕駛座的位置。

    “現在可以說了?”她盯著他把車開出居民區,上了高速公路。

    “不破警官的晚宴在十一點左右結束。”賴明澈邊開車邊說,“現在是一點十五,不到兩個半小時,何武尋由他家的司機護送回家,其秘書則自己坐地鐵轉站回家,宴會所在地到何武尋的住處後轉至秘書住處差不多要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們來得及在秘書家附近埋伏。”

    “等等——”謝靜好快速理了一下思路,“為什麼要到何武尋的秘書家埋伏?”

    “前些天你們通過我提供的證據找到的嫌疑犯已死。”他略微放慢車速,讓過後面超車的車主,“線索表面上斷了,實際不是,那個被學生撞到利用校園實驗室萃取毒品的人死在家裡,經過屍檢發現他的身上有種奇怪的成分,與胰島素有相同效用,而今天的晚宴上何武尋的秘書不慎把隨身藥瓶掉到地上,我看過之後可以確定,也是治療海鮮過敏症狀。”

第20頁

    他怎麼會知道屍檢結果?

    莫非是溫笑悄悄的……

    “重點在於何武尋的反應。”賴明澈眯起眼,“那個滴水不漏的傢伙每次都會做到斬草除根,一旦發現身邊的人有露出馬腳的可能,就算不能確定,也會將對方置之死地,以免危及到自己……我想,他的秘書沒有這點覺悟,以為幫主人解決了其他難題,就會得到永恆的信賴,哈,太天真了。”

    “你利用他的秘書試探何武尋?”謝靜好立即洞悉他的用意,“太冒險了!你怎麼可以不經過警方和我們的同意就自做主張?”

    “證據是不會等人的。”賴明澈冷然地說:“不然警方也不會有所謂的懸賞捉拿。”

    “你怎麼知道他的秘書家在哪裡?”

    賴明澈似笑非笑,“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跟何文倩周旋?”

    “你故意跟何文倩糾纏不休,讓她明白你因為博雅學長對她家的介懷,然後反而不受懷疑地探聽消息!”她按住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告訴我秘書家地址,你回去!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到過那裡。”

    “你放心。”賴明澈微微一笑,字字驚心,“我把某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灌醉才出來,以她的酒量不到明天中不可能清醒,他大哥以為我和何文倩在一起過夜,又怎麼會提防?今夜是某人下手的最佳時機,不管是他還是我們都不能放過!”

    “剛才,何文倩在你家裡?”難怪他什麼都沒說就把她拉出來。

    “放心——”他強調那兩個字,“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喲。”

    “誰擔心這個了?”謝靜好算是服了他,在緊張如斯的空檔也有心情調情,“你別老是跨行行不行,要麼不做律師改當偵探吧。”

    “那可不行。”他揚揚自得地笑,“我這麼伶牙俐齒,不當律師太可惜。”

    “臭美。”她哼道。

    “這個給你。”他把座位中間夾著的數碼相機交給她,“我們只要在暗處藏好,把可疑的人跟蹤拍下就好,不跟對方直接衝突,安全第一。”

    “那個秘書——”

    “你不希望他被殺,是要我提醒他嗎?”賴明澈苦笑,“靜好,做人善良到這步,連黑吃黑也要干涉,你才是不適合做CSI。”

    他懂她的念頭……謝靜好把電池塞進相機,感慨地說:“就是看到太多悲劇,才不願繼續無能為力。”

    “有時為了救十指就必須斷一指。”下天橋又遇紅燈,他停車,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蛋。

    沁涼如水的夜風令她下意識往他的掌心躲藏。

    “你這樣我很難再繼續開車。”賴明澈深吸一口氣,不敢輕易去看她。

    謝靜好一驚,坐直身,目視前方,也不再多與他接觸。

    何武尋的秘書住在靠近市北的地段,算是比較繁華的區域,淩晨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來往的車輛。

    他們把車停在一個隱蔽的位置,賴明澈把車簾放下,只露出一個小縫向外窺視。

    “嗯……秘書家在五層,燈亮著,我們守著就好。”

    謝靜好仔細地觀察四周,“嗯,我覺得燈光在晃動。”

    “是有點。”隔著她,他看得沒有謝靜好清楚,“再等等。”

    “嗯……”謝靜好偏著頭,等得久了脖子酸痛不已。

    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後頸,“晚上的藥吃了嗎?”血壓高的人不該熬夜,特殊情況的話就必須記得按時服藥。

    “吃過。”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怎麼了?”他略微吃痛地看向她。

    “燈滅了——”她屏住呼吸,“明澈,你說我們之前看到在晃的,如果不是燈影,而是人的話,那不就——”

    “注意樓道。”他也壓低嗓音。

    果然,有人行色匆忙鬼鬼祟祟走出來,謝靜好的鏡頭對準那人,手指調節鏡頭的焦距,但這款尼康D80的所配的18-135鏡頭不太熟悉,一個不小心按到閃光燈,嘩一下,漆黑的空間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

    糟糕!

    那穿著風衣的人朝他們停車的方向來了。

    眼見他左手按著揣在鼓鼓口袋裡的右手,賴明澈按住謝靜好,示意她先不要動,等對方以大氅掩著手槍想要對車窗射擊時,他驟然推開自己那邊的門,動作麻利地跑了出去,朝對面的陰影處奔走。

    持槍人抬起手槍,對準離車的影子扣動扳機。

    謝靜好在他被調離視線,抬高手腕的刹那,一腳踹開手邊的車門,利用外彈的力道將槍打落到花叢中。

    不過,槍在同時響了,不是一般的槍那麼火爆,而是低悶的。

    謝靜好在警校上課時接觸過各種各樣的槍,她明白,這是無聲手槍的一種,隔著屋子是聽不到任何響動,近距離卻有強大殺傷力,周遭太暗,很難看清對面,她放不下剛才為她冒險跑出車,聲東擊西的賴明澈,索性放棄去追見狀不好拔腿就跑的持槍人。

    “你怎麼樣?”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接著微弱的光照亮眼前。

    匐身沿花叢靠近到車後的賴明澈撿回了那把手槍,“為什麼放走他?手裡沒槍,他不是你的對手。”

    “我會以何武尋秘書家遭槍擊為由讓警方請他做筆錄。”謝靜好穩穩心神,“他既然打過槍,手腕處會有硝煙反應,逃到哪裡都賴不掉。”

    “那要快——”他喘了口氣,“給何武尋越多時間,他就越有辦法處理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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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06:1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引蛇出洞(2)

    “你的肩膀好多血。”摸到了粘稠的液體,本要撥打電話給110的她先撥120。

    “真幸運被掃到風台尾。”說什麼都不會承認何武尋槍法不錯,他虛弱地哂笑,在謝靜好的攙扶下晃悠悠站好,“我是不是該去買六合彩。”

    “別笑了!”

    她心亂如麻地向急救中心訴說賴明澈目前的脈搏次數等情況,然後知會警方。

    看來不破警官的新婚之夜是沒法好好過了,新娘子的上司涉及諸多案件,新郎官總不能繼續沉浸在溫柔鄉里,而CSI的同事,有難同當吧,全都得來加夜班!

    如果他們料得不錯,何武尋的秘書要跟法醫溫笑打打交道了。

    “子彈沒有滯留體內,你算幸運的。”

    早上六點半,到醫院看賴明澈的溫笑從主治醫師那裡借來X光片後得出結論。

    賴明澈的臉色因失血而慘白,不過,不影響他的詼諧,“我以為你只給死人診斷。”

    溫笑按下呼叫按鈕,讓護士來給他拔手背上的針,換了消炎試劑。

    “別說笑。”溫笑淡淡地說:“靜好在擔心你。”

    “她很強,遭遇到什麼都會冷靜對待。”賴明澈對此信心十足,“今晚純屬意外,哦,何武尋的秘書怎麼樣了?”

    溫笑在護士走後,關上門說:“人被吊在天花板上,與之前兩樁案子一樣偽裝自殺,並留有遺書,可雙眼沒有明顯充血,說明是死後被掛在那裡,心臟的血供應不到上面,兇手嫌疑犯是襲擊你們兩人的那位。”

    賴明澈籲出口氣,“希望警方能在何武尋處理掉硝煙反應前把人抓住。”

    溫笑雙臂交握,背靠在門邊,垂眼輕“嗯”了聲。

    “恐怕沒你們想得那麼順利。”

    有人推開門,走進賴明澈的病房,髮絲微顯淩亂。

    “靜好。”賴明澈見到她略感意外,“你應該在不破警官那邊才對。”

    謝靜好看了眼溫笑,“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溫笑似是已經預見到什麼,點了點頭。

    賴明澈見狀,掀開潔白柔軟的被褥就要下地,謝靜好一把拉住他,“你去哪裡?”

    “沒人理我。”賴明澈仰著頭瞅瞅節能燈,有點哀怨地說:“出去走走,散散步,一會兒看日出。”

    “受傷也不肯消停嗎?”謝靜好把他押解回病床,“給我老老實實躺好。”

    “到底怎麼樣——”他反握住她的手,“有沒有抓到人。”

    “何武尋是被警方扣押下來。”謝靜好的神情有異,“我們帶他到實驗室做了相關測試,也有硝煙反應。”

    “那可以定罪了?”賴明澈眼睛閃亮。

第21頁

    “不能。”謝靜好坐了下來,遺憾地歎口氣,“他有不在場證據。”

    溫笑也是一怔,“什麼證據?”

    “何武尋參加了M市的射擊俱樂部,他昨天得了大獎,有照片為證,結束後直奔不破的晚宴,直到夜裡回家,警方找到他時都沒來得及換洗。”

    也就是說,手腕處有硝煙反應也不奇怪了!

    “SHIT!”

    沒人料到那個傢伙還有這招庇護,真是功虧一簣,賴明澈氣得一垂床,肩頭纏的紗布立即染滿鮮血。

    “線崩了,你別亂動啊。”謝靜好按住他,著急地愁容滿面。

    賴明澈低下頭,不斷深呼吸,努力平息那股子怒火。

    “照片,有照片可以看嗎?”

    謝靜好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相片袋,“這是證物備份,我打算帶回實驗室,你要看的話就現在吧。”

    溫笑也上前一步,三人同時把那幾張標記了日期的照片流覽一遍。

    “看上去沒什麼異常。”溫笑托著下巴說。

    謝靜好點著手錶上的時針,“二十四小時後再沒有證據,警方也必須放人。”

    “這次放走他,恐怕會帶來更多麻煩。”賴明澈甩了甩頭,“可惡,到底是哪裡的問題,不可能沒有漏洞的。”

    謊言就是謊言,偽造的也不過是個騙局,必能揭穿才對!

    老哥……是不是他忽略了什麼?

    “你別想太多……”謝靜好收起照片,“交給警方跟我們CSI處理就好。”

    溫笑皺眉道:“傷神不利於槍傷恢復。”

    “我沒事。”他仰臥躺下,“你們都去休息吧,天亮了有不少事要做。”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謝靜好不大確定地問。

    “我倒是擔心有個人會出問題。”賴明澈微露倦意,“找個差不多的空檔去我家把何文倩帶走。”

    謝靜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畢竟,何文倩身份特殊,是何武尋唯一的親人,放在眼皮底下會比較放心。

    “隨時聯絡。”

    謝靜好在走以前,出乎他想像得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及無法聽清的喃喃話語。

    溫笑正好轉身,什麼都沒看到就出去了。

    賴明澈則是睜大眼,大腦有一瞬的短路,來不及說什麼,就看著門被謝靜好掩住,只剩下他自己在細細體味剛才那個動作。

    一起下病房樓的溫笑與謝靜好並肩走著。

    “有什麼事可以說了。”

    溫笑開口。

    謝靜好止步,面容冷浚肅然,“溫笑,作為朋友,你的為人我一向敬重,可作為CSI的主管,警方介入調查到明澈如何得知何武尋的秘書懷有與前一死者身上相同的藥物成分,我必須秉公處理。”

    “我明白。”溫笑拿出揣在衣兜裡的手,舉了一下,“洩漏重要線索給非相關人員,違反CSI工作守則。”

    “那你也該清楚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她說。

    “知道。”溫笑微微一笑,“不過,再給我一次機會,還是會這麼做。”

    他能做的有限,而那個人有能力讓真相浮出水面,只要能給賴博雅報仇,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

    “你這是何苦?”謝靜好的心情很沉重。

    溫笑輕輕地說:“不苦。”

    再苦也苦不過看著賴博雅躺在病房一動不動。

    早一天看到犯人伏法,早一日解脫。

    不苦,一點也不。

    謝靜好回頭仰望這棟一年來他們頻繁出入的大樓,“多災多難的兄弟倆。”

    “是呀。”

    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先後因同一個人入院。

    “我們回實驗室。”謝靜好握緊拳,立誓般說:“不能放過那個混蛋,距離24小時尚有一段時間,會有轉機的!”

    溫笑凝視著這樣的她,想起不久前聽到的一番話。

    不得不說,那小子真的很瞭解謝靜好。

    明明害怕弟弟步上哥哥的後塵,一個勁兒求醫生好好照顧已昏迷的明澈,卻在那人被送上急救車後,鎮定地帶著其他同事留在現場勘查直到得空……

    一年前也是如此。

    謝靜好是個在被打擊後敢於面對的強人。

    比他,強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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