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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蒔蘿 -【藥妻醫貴夫(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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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2: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菩薩好小姐(2)

    芙蓉院。

    自從住進宸王府不用在摸黑起早的上市集賣香藥丸後,虞婧便開始睡到自然醒,加上玄墨交代不許任何人任何事吵醒她,因此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是常有的事情,即使現在住到了符府,她還是不改這習慣,今天幾乎是睡到了辰時末才起來。

    她才坐起身,還有一點點想賴床,這寒玉就匆匆來報,在她耳邊小聲的告知——“小姐,符淩院子那邊出大事了。”

    她眉尾一挑,“什麼大事?”

    “我們買通的那個叫小圓的小丫鬟,剛剛來報……”寒玉搗著唇在她耳邊小聲告知,“符淩甚至指著馬氏大罵,有一句話最為重要,說什麼當時已經嚴重警告過她,不要對大小姐你再起歹念,不要壞他事情,馬氏她很顯然沒有把話聽進去……”

    “真有此事?”

    寒玉點頭,“是的,那小圓說,符淩將那四個姨娘連同馬姨娘給臭駡了一頓,只差沒家法處置,現在都把她們都關在自己院子禁足反省。

    “聽起來符淩應該很清楚暗中找殺手殺害小姐的人是誰,就是馬氏。”

    虞婧點頭,又好奇的問:“你們才來一天,就收買了人啊?”

    “說起來也是誤打誤撞,這小圓在符淩的院子裡當差,她因為母親染上風寒,高燒不退,家中沒錢治病,她想預支月俸,偏偏當時趙管事跟小姐你都不在,她只好找到符雪的院子裡,希望二小姐可以先預支銀兩給她,結果符雪心腸真壞,聽說是心情不好,就讓自個兒的大丫鬟打她巴掌好給自己出出氣,後來被我和寒梅看到她躲在花園院門邊哭,我們給了她傷藥跟銀子,讓她去請大夫給她娘看病。

    “今天一早她就來道謝,更想要報答我和寒梅,段嬤嬤便跟她說,要她看好老爺院子裡的動靜,這不,符淩院子出了這麼大動靜,她就趕緊來報了。”

    虞婧掀開棉被下床,想了想後問道:“寒玉,那小圓的娘也是府裡下人嗎?”

    “不是,在外頭幫人洗衣度日,小圓父親已經死了,她這寡母獨自在外,只靠著左右鄰居照應。”

    “你讓小圓去問問她娘,要不要來咱們芙蓉院幹活,讓小圓可以盡心為我們辦事,就簽活契就好,將來咱們離開這裡她也不用留在符府。

    “還有,我那個八角妝奩裡頭有一瓶雪玉膏,拿給小圓,她被掌摑的瘀傷很快就能化了,另外去我的藥箱拿治風寒的藥丸給她娘,這藥丸藥效好,她娘的病很快就會好了。”

    “小姐,這不過是個丫鬟跟她娘……你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她們早聽小碧說過,小姐人很好,沒有一點主子的架子,看來真的是如此。

    “先不說現在正是我們用人之際,許人以銀兩不如給她真正需要的東西,我這兩樣可是外頭有錢都買不到,再說我最看不慣那種欺負下人的主子,一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不過是比較會投胎,不是真的比較高貴,沒必要糟蹋人。”囂張沒有落魄的久,她倒要看看這符雪將來的下場會如何。

    小姐說得是,小姐,你心腸真好。”

    “小姐,今天穿這一件紫色的好嗎?”寒梅拿來一套新衣裳問著虞婧。

    “怎麼有這一件衣服?”她驚喜的看著眼前的衣裳,衣襟袖口繡著小花,淡雅討喜,料子也十分輕柔,很是適合這種春光明媚的季節裡穿。“我記得我帶來的行李中,沒有這件衣服啊?”

    “這是王爺今早讓人悄悄送過來的,是日前王爺讓繡針閣做的春裝,沒能趕在小姐回到符府前做好,現在做好了便給你送來。”

    “好,就穿這一件。”心上人這麼在意自己,她好像也把春天穿在身上了,心情如沐春風,甜甜蜜蜜。

    “對了,小姐你這幾天沒事就別往後院那些姨娘住的地方去。”寒梅提醒道。

    “怎麼了?”

    “府裡那些中毒的姨娘們害人害己,自己沒吃完的飯菜賞給下人吃,弄得許多人都中毒了,現在整個後院彌漫著一股屎臭酸味跟哀嚎聲,茅房更是大排長龍,院子裡更有好些來不及忍住的臭糞。

    “聽說好幾個姨娘甚至沒忍住,在符淩面前拉肚子,被他給罵死了。”

    這實在也太慘了,可虞婧聽得好想笑。“看來,這些姨娘得失寵大半年了。”

    “哼,她們活該,誰讓她們壞心眼。”

    虞婧才用完早膳,趙管事就將府裡庫房鑰匙跟帳冊送到芙蓉院,同時告知她牙婆子領了人來,請她到前院去瞧瞧。

    虞婧也很不客氣的直接將鑰匙、帳本收下,交給寒梅,讓寒玉在一旁協助,開庫房跟著趟管事一起對帳,如有對不上帳的地方,直接到佛堂找馬氏要錢要東西。

    至於挑下人的事,就全權交給段嬤嬤去處理。

    閑著沒事,既然府裡其他地方不能去,虞婧心想那逛逛芙蓉院應該行吧,她遂帶著寒薇往院子去。

    兩人來到芙蓉院後面的院子,便看到腳一拐一拐在掃落葉的翠荷跟永芳,她們兩人的臉竟然腫成黑紫色。

    “怎麼回事?昨天她們還好好的,怎麼今兒個不僅腳瘸了,一張臉更成了豬頭?”

    “是二小姐親手打的,這二小姐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心狠手辣,府中下人被她打得皮開肉綻的事是時有耳聞。”比起來,二小姐讓大丫鬟打小圓下手還算是輕的,瞧瞧這永芳和翠荷都快被打殘了。

    “符雪為什麼要下狠手對她們?”

    “因為小姐將她們派到這裡當掃院子的粗使丫鬟。”

    “我竟然還成了罪魁禍首?!”虞婧嘴角一抽,調侃了自己一聲。“寒薇,你到屋裡我的藥箱裡頭將白色跟綠色藥瓶的藥膏各拿兩瓶過來。”

    “小姐你這是……”開善堂嗎?

    “沒辦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起因因為我,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她裝模作樣的聳了聳肩,表情很是無奈的哀歎了聲,“唉,沒辦法,你家小姐我一向是菩薩心腸,見不得人被欺負。”

    小姐,有人這樣誇自己是菩薩心腸的嗎?

    寒薇忍不住被逗笑了,噗哧笑出來。

    虞婧也沒心情再逛了,再瞥了翠荷兩人一眼,乾脆跟著寒薇回去。寒薇拿了藥瓶要往院子裡去,虞婧吩咐她,讓她們兩人傷好之前在屋子休息就好,不用急著出來幹活。

    寒薇道:“是,我的菩薩好小姐。”

    日子閒散的過去了,有段嬤嬤和寒玉她們這幾個能幹的,符府諸事很快就上手,一點亂子也沒有。

    這日,段嬤嬤和寒玉她們都還忙著沒回來,虞婧正歪在軟榻上翻閱著妙手堂這幾年所遇上疑難雜症的紀錄與用藥,就見寒薇腳步匆匆進來。

    “小姐,符淩讓你趕緊更衣隨他出去一趟,要你別耽擱。”

    “他要我跟他出門,有說到哪裡嗎?”

    “沒提,只是說去見貴人。”寒玉卻有些擔心,究竟是要見什麼貴人?

    虞婧淡淡點頭:“我知道了,幫我更衣吧。”

    “小姐,可是不知目的地恐怕有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跟他去見見他所謂的貴人,怎麼知道他要耍什麼把戲?”

    寒薇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這事,也只能暗自擔心著,幫主子換上一套粉紅錦袍,外罩絛紅色滾著白底繡花邊褙子,梳了一個簡單大方又不失俏麗的髮髻,一邊髮髻上插了支雕著蘭花的紫色垂珠玉簪,裝扮妥當後主僕倆便隨著符淩出了符府。

    只是當馬車穿越熱鬧的市集,青石道漸漸變成白玉石路,她心底的狐疑愈來愈重,白玉石路……這符淩該不會是要帶她進宮吧……

    果然如此,馬車沒多久便停在巍峨的宮門前。

    虞婧下車,看著皇宮高聳的圍牆道:“符大人,你說都沒說一聲就帶我進宮,這是要去見哪位貴人?”

    “要進宮了,說話小心點,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掉腦袋,要是不會回答就閉上嘴,爹自然會代你回答。”

    對於符蓉始終不願意喊他爹這一點,他也不強求,本來就對這個女兒就沒感情,不過是為了自己未來利益才將她接回府。

    “你的丫鬟就留在馬車上,不許帶進宮。”符淩厲眸掃了眼寒薇。

    虞婧對寒薇暗使眼色,要她稍安勿躁。既然是到宮中,不管符淩有什麼目的應該不會想要害她性命,在皇帝的地盤上作案?他沒那麼傻。

    “別蘑菇了,快跟爹進宮,娘娘興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符淩催促她一聲後,逕自領著她進宮。

    符淩對這宮裡的路徑顯然十分熟悉,彎彎繞繞的沒一下子便領著她往一條小徑走去。

    這麼神秘,放著宮女太監來來往往的大道不走,偏走這種沒什麼人煙的小路,究竟是要去見什麼人這麼神秘?

    不多時,符淩領著她從一道早有太監在等候他們的小門進入,又是一陣彎彎繞繞,最後來到一座氣派非凡的豪華宮殿。

    她稍微眯眼瞄了上頭的牌匾——崇華宮,這是哪位娘娘住的地方?

    “一會兒見到貴妃娘娘,娘娘問你話只要回答是就可以,其他的為父會應對。”他低聲交代。

    貴妃娘娘?

    要她都回答“是”,難道要她的命,也要回答“是,請笑納”嗎?

    虞婧沒有回應他,只是冷冷跟著他一同進入殿中,在小太監的帶領下進到裝飾得極其奢華的內殿。

    主位上坐著一名相貌甚美,身著一襲華麗高貴紫色宮裝,將她的姿色襯托得風華無雙,懷中抱著一名年約四歲的小男孩。

    只可惜她那一雙眸光中帶著三分狠戾的上挑鳳眼,破壞了她的美,只會讓人覺得這女人就像朵致命的罌粟花,誰沾染上誰就準備隨時有掉頭的準備。

    “符蓉,給貴妃娘娘請安。”符淩小聲在她身邊提醒。

    虞婧跟著他跪下,“民女虞婧給貴妃娘娘請安。”

    “虞婧?”白貴妃眼神銳利地看向符淩。

    符淩趕緊解釋,“回貴妃娘娘,微臣這女兒自小失散在外,虞婧是她這些年所用的名字,剛回府裡來一時之間還沒來得及改口。”

    “嗯。”白貴妃冷冽的眼眸鎖著跪在地上的虞婧,絲毫沒有要她起身的意思,看了片刻,將懷中抱著的兒子交給一旁的奶娘帶下去,這才沉聲道:“抬起頭本宮看看。”

    “是。”虞婧慢慢的抬起頭。

    “模樣倒是長得不錯,難怪宸王會對你多留了心眼。”她不冷不熱的道。

    虞婧心裡微訝,貴妃娘娘知道她跟玄墨的關係?

    “貴妃娘娘請放心,宸王對小女上心也只是因為小女的醫術,小女救過宸王一命是眾所皆知的事,宸王對她是沒有任何心思,且自古兒女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作主,只要微臣不點頭,難道這宸王還能強搶民女?”符淩出聲道。

    白貴妃接過一旁宮女送上來的香茗,兩指夾著茶蓋慢條斯理的磨著杯沿像是在沉思,片刻才又出聲,“你說得不錯,你這做父親的不點頭,宸王難道還能硬搶?”

    靠,搞了半天,這兩個人在謀畫她的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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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2: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收買人心(1)

    “貴妃娘娘這一點您請放心,小女雖是跟宸王有些交情,但小女心自然是向著自家的,只有微臣這個父親飛黃騰達,她也才能有更好的婚配物件,您說是吧,貴妃娘娘!”

    “嗯,只要那件事幫本宮把事情辦好了,本宮自然會讓人跟太皇太后娘娘提起那事,一定如你的願。”白貴妃呷口香茗,沉聲提醒符淩。

    “這是一定的,小女定會按著娘娘吩咐行事。”符淩連忙朝著虞婧使眼色,要她趕緊表達效忠貴妃娘娘的決心。

    幹麼,眼睛抽筋了不成?一直對她眨眼,一副要她趕快遞投名狀表示忠誠,她連這個貴妃是熊是虎都不知道,就要她效忠,也太好笑了吧!

    虞婧當成看不懂,歪著頭對他以口型無聲問道:什麼?

    符淩被她一臉茫然的表情差點氣得頭頂冒煙,方才進宮時就再三交代她只要回答“是”就好,現在竟然是一個字也吭不出聲,往常的精明、得理不饒人的氣勢都到哪裡去了?!

    “符蓉,快向娘娘謝恩,讓你有光耀門楣的機會!”符淩不得不咬牙提醒她。

    符府的門楣關她屁事,她一點也不想被人當成墊腳石好咩。

    白貴妃冷冽的睞了虞婧一眼,不疾不徐的說著,“符大人,你這女兒好像不像你所說的那樣跟你一條心啊!”

    “娘娘,小女是因為第一次進宮,被宮裡的氣派給震懾了,才會緊張得一時失神,方才路上微臣都已經同她提過,她也表示很高興能有為娘娘效勞的機會。”

    “是嗎?”白貴妃嘴角噙著沉沉冷笑,一手撫摸把玩著她那可以一下就戳瞎人眼睛的尾指套。“符蓉,本宮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的事情本宮都很清楚,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給本宮聽清楚,太子只能是本宮的兒子!”

    太子只能是她兒子,所以意思是要她去害皇后所生的嫡出皇子?

    玄墨告訴她,她不日可能會被召進宮照料小皇子,這位貴妃娘娘也是得知這個消息,想借刀殺人嗎?但這位娘娘,你想殺人也得看我這把刀出不出鞘啊!

    “這話,你知道就好,最好爛在自己肚子裡,否則你們符府上下百餘條人命都會跟著你一起陪葬!”

    符府一切關她什麼事情?他們也認為她太好拿捏!

    她可沒傻到讓這位娘娘借刀殺人,最後兔死狗烹,把自己都給殺了。

    “貴妃娘娘請放心,小女一定會謹記在心,誠心效忠貴妃娘娘。”符淩拉著虞婧猛磕頭道。

    “符大人,你這女兒你最好再跟她提點一番,否則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屆時……死的可不是只有她。”

    “貴妃娘娘請放心。”

    “本宮言盡於此,退下吧!”

    “是,為臣告退。”

    符淩領著虞婧又從方才來的那條小徑悄悄離開崇華宮,路上,符淩一副恨鐵不成鋼、怒氣衝天的低聲責駡虞婧。

    “符蓉,我們符府滿門的榮耀是跟大皇子跟貴妃綁在一起,只有大皇子當上太子,我符府才有光明未來可言,個人榮辱事小,家族榮耀事大,你身上流著符家血脈,就必須為符家盡孝道跟自己最大的力量,光耀我符門一族。往後你只要按著我的指示行事,其他事情不要多問,懂嗎?”

    “你說完了嗎?如果你不爽,可以現在就趕我出符府,我不在意。”虞婧冷瞠他一眼,越過他逕自往前面的路走去。

    這符淩真是腦子被門板夾壞了,跟崇華宮那位貴妃狼狽為奸,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想拉她一起陪葬,恕不奉陪!

    “符蓉,別怪為父的沒有提醒你,不管你願不願意,貴妃娘娘既見過你,你已經是這條船上的人,你別無選擇。”看著她一臉的不以為然,符淩氣憤地提醒她,“要你做什麼,你照著做就成,如果不聽命行事,屆時別怪為父不出面保你。”

    這條船,嗤,以為這樣霸王硬上弓就能把她拉上這條直通地府的幽靈船,她跳船不成嗎?

    他們一條路通到底的去送死,別拉上她,她不奉陪!

    接下來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剛從小徑出來大道,正打算往出宮方向走去,便遇上了從不遠處走近的玄墨。

    “下官見過宸王殿下。”符淩抱拳作揖見禮。

    “符大人帶著虞姑娘一起進宮?”玄墨像是十分詫異的看了站在符淩身後的虞婧一眼。

    “回宸王殿下,小女不日便要入宮照料小皇子,因此下官先領她進宮熟悉環境,現在正要回去。”

    玄墨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然虞姑娘進宮了,就跟本王一起去見皇后吧,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來,正要讓太監到符府宣虞姑娘進宮,符大人就先回去,本王會派人送虞姑娘回去。”

    “是,下官告退。”符淩警告的瞪了虞婧一眼,意思要她別亂說話,這才轉身離去。

    “虞姑娘跟本王去覲見皇后。”

    玄墨裝模作樣的率先走在前頭,也不說話,直到穿過一道月洞門,虞婧便被他扯到一旁樹叢後。

    他抬起她的下顎,不說分由的吻住她,霸道火燙的長驅直入直攪著蜜腔裡的小粉舌,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猛拍著他的胸口要他放開她,他這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誘人的紅唇。

    她顧不得喘氣,嬌嗔道:“你瘋了啊,這裡是皇宮,你這樣子不怕……”

    “放心,這裡沒人看見。”玄墨再度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感到滿足了才鬆開她。

    這下虞婧整個人只能攀在他胸口上喘著大氣,玄墨低頭,滿意地看著她微喘紅潤的臉蛋。

    “你剛跟符淩上哪裡去了?”

    “崇華宮。”

    “白貴妃?”玄墨眉頭緊擰。“別跟我說是她玉體有恙,讓你過去診脈。”

    “她身子有沒病我不知道,但腦子病得不輕,居然用符府百餘口性命威脅我!”她嗤了一聲,又道:“符淩還警告我說,我跟他們已經是在一條船上了,做不做都由不得我,我只要聽命行事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們要你做什麼?”信不信他把這一艘賊船的船底給鑿破!

    她勾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頭,搗著唇在他耳邊小聲說;“那位娘娘說,太子之位只能是她兒子的。”

    玄墨俊冷的臉龐上閃過一絲詫異。

    “這事你怎麼看?”

    “皇后生的才是嫡子,太子只能是皇后所出。”一句話表明了他的立場。“你暫時跟白貴妃他們虛與委蛇一番,白貴妃是白宰相的嫡長女,背後勢力十分龐大,更獲朝中許多大臣的支持,當今皇后如果不是有太后撐腰,恐怕也輪不到她當皇后。”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一人。“還記得黃百川嗎?”

    “怎麼提起他了?”

    “當時雖然剿了黃百川的勢力,朝廷上收買的大臣也清洗過一番,可我的暗衛還發現似乎還有別人與螭龍國有所牽扯,只是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

    “白宰相及南昌王。”

    “這兩人一個是宰相,一個是王爺……他們要真的是奸細,目的究竟為何?”虞婧眉頭打結,真的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一時半刻之間還無法查清楚,總之還不能打草驚蛇,靜觀其變。”

    還有日前婧兒救下的那個老婦人所說的事也必須深入調查,如若真如她所說的,這白宰相跟白貴妃是死十次也不夠!

    “我瞭解了,我會暫時先表面服從的。”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有啊,她跟符淩兩人準備把我嫁了,不知道要嫁給哪個傢伙就是。”

    玄墨一聽到這消息頓時氣炸了,“他敢?!”

    “敢,而且已經謀劃好了,符淩還當著貴妃娘娘的面說,自古兒女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作主,即使宸王有什麼心思,只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不點頭,難道這宸王還能強搶民女?”她捏捏他的下顎,煽風點火的說著。

    “敢挑釁本王,把腦筋動本王的女人身上,本王就強搶民女一回讓他看看!”玄墨火大的想一刀砍了欲賣女求榮的符淩。

    她有些無奈的提醒他,“符淩有什麼難對付的?只怕是那個白貴妃和白宰相才最難搞。”

    她想到一事,又道:“對了,那位貴妃娘娘還說了,事成之後,會同太皇太后提起那事,那事也不知是什麼事?”

    “太皇太后……”玄墨冷眸微眯,思索道:“太皇太后自從父皇駕崩之後,便長年住在菩提寺清修,甚少回宮,往年只要我在京城,一有空閒便會上菩提寺陪太皇太后吃齋。

    “這一回我離京尋找聖物這麼久,回京後到現在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也該是時候抽空上菩提寺探望太皇太后老人家,屆時旁敲側擊一番,相信不難打聽出來。”

    “嗯,就算不是為打探此事,你也該去看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不如你陪我一起上菩提寺探望太皇太后吧。”玄墨雙眼一亮的提議道:“我想讓皇袓母見見我看上的女人。”

    她眉頭皺起思索了下,搖頭。“我覺得我現在去見太皇太后不好,怕引起崇華宮那位多想,你不是說別打草驚蛇?”

    想想真是有點煩,人家她本來只想要體驗一下宅鬥好好玩的戲碼而已,哪知竟然直接給她三級跳,來個宮廷大戲“後宮真煩傳”,後宮貴人真的很麻煩。

    “是我欠思慮,只想著讓太皇太后早些見見我想娶的姑娘。”玄墨有些洩氣的咕噥。

    “我上菩提寺見太皇太后的事情不急,先把事情處理好才重要。”她拉著他的手道:“不是要帶我去皇后那裡,我們快走吧。”

    虞婧見過皇后,正式接了入宮照看小皇子的旨意,之後皇帝跟皇后又賞賜了不少寶貝給她,命宮中最有臉面的海瑞公公親自護送她回府。

    這滿滿一大車的打賞頓時閃瞎符府裡的女眷,一個個眼睛像是閃著綠光一樣緊盯著那些好東西,恨不得都搬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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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收買人心(2)

    “有勞海瑞公公您了。”外廳裡,虞婧將一個荷包偷偷塞給他。

    海瑞公公將那荷包推還給虞婧,“虞姑娘,奴才我還會缺你這銀子嗎?你就別給奴才了。”

    他今天搶著送虞姑娘回府,還不是因為丟下他跟著宸王出宮享福的死小王,只要有機會進宮,就不忘到他那裡跟他炫耀。

    這死小王不炫耀會死嗎?明知道他每天服侍萬歲爺壓力有多大,三天兩頭的就犯頭疼,兩眼發黑,腳酸腿麻的,小王這老小子倒好,在宸王府吃香喝辣不說,聽說虞姑娘還送他許多養身藥丸,每一回見到小王,小王就像是年輕了幾歲,先是走路挺了,現在竟然連黑髮都生出來了,臉上的老人斑也不見了。

    而小王每見他一回,他就像又老了幾歲,皺紋多了幾條,老人斑多了幾顆,明明他們同年,現在站在一起像父子!

    這海瑞公公雖不收荷包,但他這模樣分明就是有所求,她眯著眼仔細的觀察著海瑞公公,發現他不停的翻著手腕,敢情是……他想要叫她把脈卻又不好意思明說?

    虞婧笑笑,客氣的對海瑞公公說:“公公,我瞧您似乎略有些鼻塞聲重,方才下車時也打了個噴嚏,讓小女子為您把把脈可好?若是外感風寒,也好即早醫治。”

    此話正中海瑞公公下懷,立即將手伸了出去,“那就有勞虞姑娘了。”

    虞婧把了脈,脈象浮緊,又見他舌質淡,苔薄白,便道:“近來季節變化,公公許是著了涼,這是小病無妨。公公底子不錯,若保養得宜,想長命百歲不成問題,別擔心。”

    “唷,是嗎?”

    “當然,要是能好好養身,還能回春,愈活愈年輕。”她吩咐在旁伺候的寒玉。“寒玉,你回芙蓉院把我藥箱裡那紅黃白三瓶藥拿過來。”

    他方才在皇后那裡見到這虞姑娘就知道是個人精,眼睛夠亮,嗯,不錯,知道他需要什麼。

    “公公,您這脊椎有些歪斜,影響到坐骨神經,日後我入宮去後,一有空閒就幫公公您整脊,如此腿就不麻不酸了,保證你走起路來健步如飛。”

    “好好好,就這麼說定了。”一聽到“健步如飛”這四個字,海瑞公公就高興得笑得的闔不攏嘴。

    待寒玉將藥瓶送過來,拿到想要的東西,海瑞公公滿意的回宮。

    虞婧這才轉身要回自己的芙蓉院,才剛走到二門,就見到對虞婧下毒下得最厲害的汪姨娘扭著腰向前跟她套起交情來。

    “大小姐,那些打賞聽說都是皇上跟皇后賞給你的,是吧?”

    其他幾個不甘被汪姨娘搶了先機的姨娘,也趕緊湊過來巴結道:“大小姐,皇后都跟您說了些什麼?”

    “您那些打賞可以讓妾身們開開眼界嗎?”

    “就是啊,這可是皇家之物,咱們符府除了十多年前太皇太后賞賜的那牌匾額外,可就再也沒有收過宮裡的賞賜了。”

    虞婧被一群姨娘喳喳呼呼、前呼後擁的迎進後院,趟管事過來稟告道:“大小姐,宮裡的賞賜都已經送進芙蓉院了,按著你的吩咐留了這一籃的銀子跟這幾盒點心。”

    “這些銀子每個院子的姨娘給三十兩銀子,你自己留二十兩,剩下的平均打賞給全府下人,必須人人有份,一個都不准落下,那些點心給每一位姨娘的院子送去一份,當然還有老爺那裡。”她分派道。

    虞婧這麼一說,那幾個姨娘興奮得忘形尖叫,她們怎麼也沒料到這位當家大小姐如此慷慨,分了打賞銀子不說,選送了禦膳房的點心讓她們品嘗。

    看來大小姐並沒有符雪那殘暴丫頭說的壞,是要來奪家產,將她們都轟出府的啊!

    折騰了一天,虞婧回到芙蓉院後,很沒有形象的整個人成大字型癱在床榻上喘著大氣。

    “小姐,你還好吧?”段嬤嬤站在床榻邊憂心的看著她,“起來喝點參湯吧。”

    “我沒事,就是應付那些人心累,嬤嬤讓人幫我備水,我想先沐浴。”她喘口大氣坐起身,接過參湯喝了口。

    段嬤嬤眉開眼笑的看著虞婧,“小姐這一招使得好,現在後院所有姨娘除了馬氏外,心大概都偏向小姐了。”

    “先立威再利誘施點小惠,很快那些姨娘都會被本小姐收服。”虞婧得意地咧嘴一笑。

    “就是,小姐現在名聲在府裡可好得很呢,那賞銀一發下,可抵得上粗使下人大半年的月俸呢,聽說這符府的主子從未這麼慷慨過,闔府歡欣鼓舞的。”寒梅從外面進來,開心的說著最新的消息。

    虞婧將參湯一口氣灌完,指著桌上那幾盒糕點。“其實這些是我請王爺用他的名義讓禦膳房做的,你們也趕緊品嘗看看。”

    “小姐,這是王爺的心意,怎麼可以讓奴婢們吃。”寒玉搖頭說著。

    “我要這些點心,本來就是想用來收服後院那一群妖魔鬼怪的,怎麼可以他們都有得吃,我院子裡的人沒得吃。寒玉,你拿兩盒出去讓芙蓉院的下人勻了,一定都要分到,別給我留,我今天在皇后宮裡吃撐了。”

    寒玉看了眼段嬤嬤,見她點頭後,這才敢放心的收下,拿著兩盒點心就往外走去。

    沐浴用的熱水很快被送進沐浴間,虞婧舒服的洗個澡出來後,段嬤嬤來告訴她,說是翠荷跟永芳正跪在外邊花廳。

    她看了眼段嬤嬤,“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姐,那兩個丫鬟說有事情要跟你稟告,請你一定要見見她們。”

    她坐到梳粧檯前,讓寒梅幫她將一頭濕發給檫幹後這才道:“讓她們進來吧。”

    永芳跟翠荷兩人一進到內間便跪到她面前,磕著大響頭。

    “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小姐,我們兩人是來感謝大小姐的贈藥,讓我們兩人身上的傷好得這麼快,還有,我們要來跟大小姐道歉認錯……?水芳一開口,眼淚就掉不停。

    “快起來吧,我不習慣讓人跪,況且你們兩人的腿傷應該也還沒好全,別跪了,快起來吧。”虞婧看向寒薇。“寒薇,拿兩張凳子給她們坐。”

    兩人訝異的張大嘴,難以置信的看著虜婧,大小姐明知道她們是馬姨娘跟二小姐派來監視她的,卻還對她們這麼好,不僅送藥,更讓她們這幾天待在在屋裡休息不用幹活,今天發禦膳房糕點跟賞銀時,也沒漏掉她們,現在竟然還讓她們坐,這讓兩人實在是受寵若驚。

    她們自小被買進符府,就從來沒有看過哪個院子的姨娘或是少爺小姐會這樣對待下人,更是叫兩人感動得無以復加。

    段嬤嬤趕緊催促,“小姐讓你們起來就起來,不要拖拖拉拉的。”

    “是。”兩人這才相互扶持的站起身,坐到寒薇剛搬來的小圓凳上。

    “你們今天應該不只是來認錯跟道謝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這人直腸子,最討厭拐彎抹角。”虞婧拿起梳粧檯上的兩條帕子遞給她們,“把眼淚檫了,這臉被打得跟豬頭一樣就已經很醜,現在又哭就更醜了,姑娘家都愛漂亮的,檫檫。”

    兩人被她這話逗得破涕為笑,接過帕子扯著嘴角笑了笑,翠荷開口道:“我們是想要跟大小姐說,我們會好好效忠大小姐,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

    虞婧接過寒玉泡來的碧螺春喝了口,“效忠我?那馬姨娘跟二小姐那邊怎麼辦,你們不怕再被她毒打嗎?”

    兩人面有難色的互看一眼。

    “這樣吧,你們還是繼續做你們的眼線,至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自己心裡要有底。”她提點道,“是的,奴婢知道。”兩人略微松了一口氣。

    虞婧不知想到什麼,忽地咧嘴露出一臉賊笑,“不過,你們應該知道一點,想投誠通常都要帶點有價值的消息或物事表示誠意的,你們兩個說是吧?”

    “呃,大小姐,翠荷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一對耳墜子……”翠荷依依不捨的取下耳墜子。

    “別,小姐我不缺那個,拿點別的換吧。”

    虞婧乾脆打開一個紫檀木木匣,從裡頭挑了兩對樣式簡單的玉墜子分別給兩人,“我問你們一些問題,若是答得好,這就給你們。。”

    兩人驚喜的看著那玉墜子,眼中都流露出極想得到的渴望。

    “不知小姐你想要知道什麼?”永芳問道:“只要是奴婢們知道的事情,一定不敢隱瞞大小姐。”

    “你們在馬姨娘跟二小姐那裡多久了?”

    “大小姐,我跟永芳一進府就跟在馬姨娘跟二小姐院子裡服侍了。”翠荷如實回答。

    “這樣啊,那,馬姨娘跟二小姐的事情應該是知道的不少。”虞婧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有聽過什麼秘密之類的事情嗎?”

    “秘密?”兩人眉頭皺起,互看一眼。

    “大小姐,我們並不是身邊的一等丫鬟,也不太知道什麼要緊事……”永芳擰著眉頭仔細回想。

    虞婧引導著她們,“那……有沒有聽過什麼跟太皇太后有關係的事?或者是跟我有關的事?”

    “太皇太后……”兩人想了半天,永芳忽然低呼一聲,“啊,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就是大小姐想知道的?”

    “說說。”

    “去年,有一回我在內廳整理櫃子裡的物事,當時有屏風擋著,馬姨娘沒有看到我,拉著正因為背不出老爺布下的功課、被老爺責駡而生氣的二小姐進來,我聽到她說……她會把所有阻礙都除掉,就等二小姐及笄,只要阻礙一除掉,二小姐及笄後就請老爺去求太皇太后,讓太皇太后替二小姐指門親事,這人一定會是人中之龍,以後符府要飛黃騰達就靠二小姐,讓二小姐要努力學習……”

    “太皇太后賜婚?”虞婧低呼了聲。

    永芳用力點頭,“是。”

    “啊,難怪,二小姐常常會怒駡我們這些丫鬟,說她是未來的王妃,要我們眼睛睜亮點,好好伺候……”翠荷也聯想到這事。

    阻礙……是指她嗎?所乙太皇太后賜婚這事會是馬氏急著要除掉她的原因嗎?但是,為什麼有她,太皇太后就不能賜婚給符雪?

    還是弄不明白啊。

    見兩人實在是再也想不出什麼了,虞婧點點頭,“你們先下去吧,日後想起什麼,再來告訴我就好。”

    “是,奴婢告退。”

    虞婧沉思了下,轉向一旁的寒玉吩咐,“等等我寫封信,寒玉你讓人送過去給宸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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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2: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雨中憶薔情(1)

    虞婧這一招澈底的收服了整個符府下人的心,在佛堂裡的馬氏氣得頭頂冒煙,把佛堂裡的東西幾乎是全摔了,只差神龕上的神像沒有將袍請下。

    “娘,你消消氣,符蓉這賤蹄子既然這樣收買人心,我們也就不要指望那幾個姨娘會再出手,我們自己來。”

    上次她慫恿著各院的姨娘對符蓉下毒,事後她被爹叫進書房一陣狠罵,警告她再有下次,她就跟她娘一起到尼姑庵修行。靠別人總是靠不住的,靠自己就不怕有人有人洩密了。

    “沒錯,得自己來,任何人都不可靠,連你弟弟符宇也是,如今他心裡只有他爹說的話是聖旨,完全不管你死活,不顧他還有個小弟,沒有想到只有你嫁得好,日後我們符府才能更好,他跟鵬兒才能前程似錦。”馬氏氣得臉色鐵青。

    “娘,這是我從舅舅那裡拿來的,只要一滴便會讓人昏迷,我只要虛情假意跟那賤人和好,邀她到廟裡上香,然後讓舅舅派人把她劫走毀了她的清白,看她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在這世上?”符雪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黑色瓶子,得意的說著她的計畫。

    “這……這不是馬家獨門的迷魂香,無色、無味,你舅舅竟然肯將它給你?”馬氏訝異的看著符雪手中那黑色瓶子。

    “舅舅說了,娘因為那賤丫頭被爹關進佛堂,事情可大可小,爹不追究已經是對娘開恩,他也不方便出面替娘說情,所以只好另想辦法。沒了那個丫頭,看誰還能阻礙您做咱們符府的當家主母,哪還用關在這佛堂裡受罪。”符雪將東西小心收好,當然,想完成這目的,就不能讓爹知道她們從中下了黑手,一切要佈置得像個意外。

    “我就知道,大哥不可能棄我不顧的!”馬氏這下心頭底氣足了。

    “娘,你說我那計畫好嗎?”

    馬氏沉思的想了想,搖頭,“不成,那賤蹄子你爹現在寶貝得跟眼珠子一樣,出門肯定會有護衛,你們一起出門上香她出事你沒事,這不擺明瞭此地無銀三百兩,你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那……娘,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一定要毀了那賤蹄子!”

    馬氏眼珠子轉了轉,交代道:“雪兒,再過些日子就是武安侯老夫人生宸,到時候你就……”她眼波流轉間射出惡意的寒光,拉過女兒,在她耳邊小聲的囑咐起來。

    “小姐,您走慢些,這地上濕,小心腳下滑。”寒玉幫虞婧撐著傘,不忘提醒她。“尤其在這湖邊,您更是得小心點走。”

    “別只擔心我,你自己也要小心腳下。”

    昨個兒半夜突然下起雨來,一直下到現在都快傍晚了,還沒停歇的意思,春天後母面這句俗話真是說得一點也沒錯,說變天就變天。

    主僕倆剛從妙手堂回來,下了馬車後走到這後院一路上,身上難免被雨水濺濕,此刻虞婧只想趕快回屋,好好泡個熱水澡。

    經過庭院時,看到前頭的小橋邊居然站著一個撐著傘的人影,虞婧不禁有些好奇,“這種下雨的天氣,竟然有人還跑到花園裡……”

    寒玉望了眼,道:“喔,是高姨娘。看來她的傳言倒是真的……”

    “什麼傳言?”虞婧八卦的問。

    “奴婢聽說這位姨娘最喜歡在這種下雨的天氣裡獨自站在小橋上,看著煙雨蒙朧的湖面景致,好像是在想念她從前的未婚夫……高姨娘院子裡的婆子跟我說,當初姨娘她不是很樂意進符家門的。”

    該不會是符淩看上人家,硬生生拆散小倆口,把人強納進府吧?虞婧邊想著這狗血情節,邊走過小橋——雖然沒有回廊遮蔽,但從這裡走回芙蓉院比較快。

    “見過大小姐。”拿著傘不好行禮,高姨娘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高姨娘好雅興。”虞婧打量著高姨娘,她年約二十出頭,長相秀氣典雅,也算是個美人胚子,嗯,她愈來愈覺得符淩根本是老牛吃嫩草,高姨娘一定不是心甘情願入符家門。

    就在她經過高姨娘身邊之時,高姨娘突然開口說了句,“小心,馬府獨門密藥迷魂香,無色無味,任何人都查不出來,那東西只要聞了或是嘗了,就算是烈女也會爬牆……”

    虞婧聽得沒頭沒尾的,正想開口問清楚,高姨娘又道——“大小姐,妾身這衣裳都淋濕了,先回去了。”

    只見她淺淺一笑後,撐著油紙傘走了。

    虞婧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寒玉,你再讓人好好查一下這位高姨娘,尤其她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跟我提起什麼迷魂香,該不會她著過那玩意兒的道吧?”

    “是。小姐,咱們先回去吧,雨有些大了。”

    主僕倆回到芙蓉院,一進屋門便見到符雪坐在外廳裡等她。

    “二妹妹,你上我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她現在可沒心情招待她,只想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再說兩人也沒什麼好談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符雪忿忿的將手中那張帖子丟到她面前,語氣中滿是不屑,“哼,你以為我想來,如若不是為了後天武安侯老夫人生辰的事情,請我都不過來!”

    “武安侯老夫人生辰?”

    符雪看著她那一臉困惑的表情,眼裡閃過一抹鄙夷,就她這種無知的樣子,還想打理一府的事呢,要知道當家主母可不是打理好府中中饋便行,與各府的應酬交際、人情往來更是疏忽不得。

    她冷笑道:“如今我娘被關在佛堂,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宴你這當家嫡長女不去誰去?爹說擔心你應付不來,要我當天陪著你,跟那些名門閨秀好好介紹介紹你,省得你像個山上村姑一樣丟我符家的臉面。如果你不想去現在就同我說,我好去回了爹,說是你自己怕丟臉不肯去。”

    虞婧輕輕勾了勾嘴角,“後天是吧,沒問題。如果沒其他事了,門口在那邊。”她將帖子交給身後的段嬤嬤。

    “你!”

    “怎麼,你還想留下來用晚膳不成?”她故意反問。“不過,我這院子可沒有多準備一副碗筷。”

    “哼,你以為我希罕來你這個野種這裡,要不是爹讓我來,我打死也不會踏進來!”符雪拍桌道。

    誰知下一刻虞婧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揚手一掌朝她白嫩嫩的臉頰摑去,當場一個火辣辣的手掌印清晰浮現在她的臉頰上。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敢打我……啊!”符雪這話還沒罵完,又吃了虞婧一記火辣巴掌。

    “打你怎麼著,你嘴巴再不放乾淨點,我就繼續打。”

    “你這賤……”符雪的手被虞婧拽住,根本掙脫不開,一見她手揚起,她馬上將未出口糟蹋罵人的話吞回腹裡。

    “罵啊,繼續罵啊,怎麼不敢了?”

    “我要去告訴爹。”符雪用力的想拽開被她鉗制住的手。

    “去啊,把你罵的這些話原封不動的罵給他聽,快去,讓他知道他的庶女如何有‘教養”

    的辱駡嫡女,恐怕他的懲罰會比我這兩巴掌都重,你相不相信?”虞婧冷聲提醒她。

    符雪一想到那天她爹的警告,和他對娘的無情,整個怒火瞬間滅了一半。

    虞婧嘲諷地看著她,“你一個閨閣女子教養可真好啊,野種、賤女人這種話隨便都能脫口而出,真不知道馬氏是怎麼教導你的,怎麼會把你教成這樣?”虞婧鄙夷地冷哼了聲。

    “不許你侮辱我娘!”一聽到她連娘親也一塊罵了,符雪是氣得跳腳怒吼。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別自以為你自己有多高貴,就可以隨意折辱人。”

    “你!”一向潑辣的符雪頓時語塞,不知怎麼吼回去。

    “符雪,你最好認清楚一件事實——真要論野種,那野種也是你,我娘可是明媒正娶進符府的正妻!

    “你娘那叫什麼?鳩占鵲巢,妾永遠是妾,只要我爹不再續弦,嫡妻的位置永遠是我娘的,你娘想都別想!”虞婧聲冷如冰淩地提醒符雪這個她一直逃避、最不願意承認的現實。

    “你竟敢叫我爹續弦?!”可惡,為什麼爹不直接將娘抬為正妻就好?

    “怎麼會不敢?”虞婧漾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你這狠毒的女人,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娘在,我爹就別想續弦!”符雪氣得臉紅脖子粗,只能怒目怒瞪著她,像是要用目光將她給撕裂了一樣。

    真正下手狠、不把人當然看的人罵她狠毒?虞婧雙眸冷戾的盯住符雪,把符雪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的秘密抖出。

    “說到狠毒,我可沒有你跟馬姨娘心狠手辣,我回到符府的第一晚就聯合後院姨娘給我下毒,要不是我剛好前去赴宴,命大逃過一劫,今天恐怕我早就入土為安。”

    “無憑無據的你憑什麼說我聯合姨娘們給你下毒?”符雪心虛反駁。

    “無憑無據?你以為你爹將你叫到書房罵一頓就沒事了嗎?你又知道我沒有證據了,現在所有的證據我都捏在手裡呢,我只是不想追究。

    “一旦追究,咬死你教唆殺人,恐怕你就得進牢房關個好幾年,看在好歹我們姊妹一場的分上,我會三不五時帶些吃食去看你,讓你在牢裡頭日子好過一點。”

    她這一番話讓符雪心慌不已,不管符蓉這賤蹄子說的話是真還是假,她都不能冒這個險,要是真如她所說她有證據,一旦追究,自己就得被關進牢裡了,如此名聲可都敗壞了,將來也別想有好姻緣。

    這符蓉她非除不可!

    “不必,你永遠不會有這機會,後天你最好一大清早就起來打扮,遲了我是不會等你的!”符雪撂下這話後怒氣衝衝地離去。

    看著符雪盛怒離開的背影,段嬤嬤有些擔心道:“小姐,您這樣萬一把二小姐逼急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一向跟小姐不和的符雪,要和小姐一道出門,怎麼想都讓她覺得不是好事一件。

    “就是要逼她,她才會下狠手,她如果真要對我不利,後天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我正好反將一軍,除了後患。嬤嬤,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她拿過那張帖子再看了一次,心底閃過一絲冷意,後天相信會很熱鬧。

    “寒玉,你讓寒山進來,我有事情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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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3: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雨中憶薔情(2)

    武安侯老夫人生辰這天,一大清早虞婧才剛醒,寒玉三人先伺候她用過簡單的早膳,便發揮所長、大顯神通的將她好好打扮一番。

    可這髮髻都還沒梳好,符雪便派人來催,要她動作快一些不要耽誤到她。虞婧心裡冷笑,辰時才剛過,這符雪急是急什麼?

    “小姐,暗衛昨夜傳來打探到的消息了。”寒玉一邊幫她梳著髮髻一邊低聲道。

    “說來聽聽。”

    “馬姨娘給二小姐支了招,今日武安侯府壽宴上要利用迷魂香對付你,小姐要提高警覺,千萬別著了她的道。”

    她接過段嬤嬤為她泡來的參茶喝了口,等著寒玉繼續說下去。

    “高姨娘說起來是個可憐人,那天她跟小姐提起迷魂香,就是因為她深受其害過,高姨娘是馬老爺一個姨娘的妹妹,幾年前馬老爺過壽,高姨娘奉母命前去祝壽,誰知竟被符淩看上,但礙于高姨娘已有婚約,只能作罷。當時馬家想要拿下太醫院採辦藥材一事,這事被馬老爺知道了,就利用迷魂香……”寒玉畢竟是姑娘家,說起那種事還是臉紅了紅。

    “總之這醜事十分不光彩……高姨娘就這樣被迫進了府,心裡是恨極了。聽說,她跟她那未婚夫兩人是情投意合,那個男人因為她到現在都未娶妻,兩人當初是在下雨的湖邊相識的,也因此每當下雨之時,高姨娘會去看看湖唉。”

    說到最後,寒玉也忍不住歎口氣,這個符淩真是造孽,拆散人家一段好姻緣。

    “這符淩這樣不要臉,高姨娘大我沒幾歲,都可以當他女兒了,他也敢下手?!這種男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她將已空的茶盞遞給寒薇,“寒薇,有一件事情,一會兒要你去辦。”

    “小姐請說。”

    虞婧示意寒薇向前,小聲的在她耳邊交代,領命後寒薇點了點頭。

    “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好此事。”

    又有一個想法閃過虞婧腦海,“對了,寒玉,你讓暗衛去找高姨娘之前那位未婚夫……”

    她低聲說了她的打算。“若是成的話,也算是我回報高姨娘對我的一番好意吧。”

    聽到她交代的事,寒玉等人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對方有可能答應嗎?

    “瞧你們這什麼表情,放心啦,我是要做好事,不會害她被沉塘的。”

    “好了,小姐,你看這樣是否滿意?”寒梅放下手中的梳子,看著鏡中的虞婧問著。

    虞婧很是滿意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不得不說,她們三人的手真巧,看似簡單的髮髻卻別有一番風情,上頭在插著兩支鑲五色珠鋈金玉簪子,讓她略施脂粉的細緻臉蛋看起來明豔動人。想起剛穿越時的自己,這才一年的時間不到呢,她真會調理人啊,當然,幾個丫鬟的手藝更是功不可沒。

    一旁的段嬤嬤看著整個人透著一股貴氣的虞婧,頻頻點頭,“小姐模樣長得好,只是這樣略施脂粉就像朵氣質清雅、高貴靈秀的芙蓉花,嬌而不豔,豔而不俗,王爺看到一定會被小姐給迷住的。”

    “段嬤嬤你真是會說話,難怪王爺這麼倚重你。”她嬌笑著站起身。

    因為是壽宴,她換了套顯得喜氣的珊瑚色繁花暗紋錦袍,外罩一件繡著翩翩飛舞彩蝶的褙子,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明媚嬌俏。

    段嬤嬤拿過織著藤花暗紋的披風替她披上,見符雪又派人來催,一行人這才出了院門。

    虞婧今日帶著段嬤嬤和寒薇。段嬤嬤應答得體、禮節嚴謹,屆時可以提醒她,以防出糗。

    符府門外一前一後停了兩輛馬車,後頭那輛由寒山駕駛。

    早虞婧小半刻到的符雪還有符宇兩人站在門口等著她,當她看到虞婧那一身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打扮之時,胸口不禁冒起一團怒火,符蓉這個賤蹄子,她那一身裝扮從頭到腳少說也要上百兩,她以為自己掌了中饅就可以這樣毫無節制的花著府裡的銀兩嗎?

    回來後她一定要向父親稟告……不,還稟告什麼,今天這賤蹄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

    一想到這裡,符雪忍不住摸了摸袖子裡的那瓶藥,嘴角露出一抹染著狠戾的笑容。

    “人都到了,走吧!”符雪領著自己的丫鬟率先走出大門。

    “見過大姊姊。”每天自學堂下課後便又趕到太醫院學習的符宇,今日也要一起出席武安侯老夫人的壽宴。他少有機會見到這位大姊姊,對她的傳奇事蹟可是嚮往得很。

    他跟在父親身邊到太醫院學習,老是聽到御醫們誇獎她,說她的醫術比起他們所有的御醫加起來不知勝出多少,還有小神醫之稱的百里少淵更是崇拜她,更是加深他想要好好認識她的希冀,希望今兒個能有時間向她請教一些醫術。

    虞婧挑眉,仔細的看了眼這這個庶弟,符宇眉清目秀,有著一股不是他這年紀該有的沉穩,好好栽培應該會是株好苗子。

    “父親讓我今日陪著兩位姊姊一同前往武安侯老夫人的壽辰。”

    虞婧點了點頭,“人都到了,咱們上車吧。”

    “大姊姊,我聽聞太醫院的御醫們說,你的醫術在他們之上,不知大姊姊可否指點弟弟一符宇這話都還沒說完,符雪就回過頭對著他們倆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究竟要不要上馬車,不去就說一聲,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上車吧,長輩壽宴遲到總是不太好。”虞婧彎身準備進入馬車。

    “大姊姊,方才我所提……”符宇還不死心。

    “你好好學習,日後有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我。”她落下這句承諾後便上了馬車。

    聽她這麼說,符宇興奮的連聲說著,“一定、一定!”

    虞婧他們的馬車塞在武安侯府前,她撩開車簾,望著車水馬龍的巷子,往大門方向望去,許多裝扮隆重的貴客正往裡頭走。

    “沒想到一個壽宴而已,竟然邀請這麼多人?”

    “小姐,這武安侯可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官,是開國功勳、歷代皇帝倚重的忠臣,身分特別不同。”段嬤嬤為她解釋。“每年皇上都會讓人送來賀禮,表示對武安侯府的看重。”

    原來如此,難怪有一群人趕著來抱大腿。

    馬車依序向前緩緩前進,又過了小半晌,他們的馬車才停在侯府大門前。

    剛下了車,虞婧便遇到一些不知名的夫人、小姐,段嬤嬤在一旁提點她對方的身分,該行禮或是如何寒喧,虞婧都表現得恰如其分。

    “小姐,我們進去吧。”段嬤嬤在她身旁低聲道:“遇到需要打招呼的人,老奴會提醒小姐,其餘想要攀附的人就無須理會了。”

    “你跟著我一起進去吧,這些大家小姐我全都認識,警告你,你別給我丟臉!”符雪朝她們走來,依舊不改尖酸刻薄的諷刺著她,高傲的抬著下巴率先進入武安侯府。

    符雪身後的符宇見狀,連忙向前替親姊姊道歉,“大姊姊,你別跟二姊姊計較,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

    “她什麼性子我是知道,自然不會跟她計較,不過,她也別來惹我,一旦再惹毛我,她不會有好果子吃,到時符宇你可別怪我這個大姊姊翻臉無情。”虞婧先撂狠話提醒符宇,只要符雪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便能相安無事,她不會找符雪麻煩,但要是符雪不安分,那就別怪她修理她。

    符宇摸摸鼻子,“這是自然,大姊姊是嫡長女,二姊姊如果冒犯了大姊姊,大姊姊教訓她是應該的。”

    進到武安侯府後,虞婧發覺自己頓時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應該說是她身邊的段嬤嬤吸引了許多夫人的視線,貴夫人間竊竊私語起來。

    這太皇太后最信任的段嬤嬤,怎麼會陪著這位從未見過的小姐一起到來?

    虞婧也聽到這些貴夫人的低語,對段嬤嬤道:“想不到段嬤嬤您的來頭真不小……”哇哇,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耶,玄墨竟然沒有跟她說這事,太過分了,段嬤嬤本人也實在太低調,對自己的來歷連提都沒提過。

    “小姐說笑了,老奴本跟著太皇太后上菩提寺修行,兩年前不小心摔傷了,太皇太后便吩咐老奴下山休養,身體康復後在民間好好過日,在山上爬坡走動多,對我筋骨不好。但老奴家中父母早已過世,也無其他親人了,那時正巧碰上宸王爺上山來看太皇太后,便讓老奴到王府裡頤養天年。後來知道了王爺要找穩妥的嬤嬤到符府服侍小姐,老奴這才自告奮勇的來了。”段嬤嬤謙虛的道。

    “原來是這樣,段嬤嬤,那麼日後你哪裡也別去了,就在宸王府養老吧。”虞婧突地想起一事,“對了,既然嬤嬤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沒聽說過太皇太后賜婚這事嗎?”

    段嬤嬤搖了搖頭,“老奴是十年前才被提拔到太皇太后身邊,倒是沒聽過她老人家說過這事。”

    虞婧皺眉道:“所以賜婚的事是更早之前發生的嘍……”她從思緒中回神,“先不想這個了,去拜見武安侯老夫人吧!”

    段嬤嬤提醒著她,“小姐,一會兒見到武安侯夫人,可得注意禮節,別失禮了,她跟太皇太后交情很好。”

    嗯,意思就是表現不好,這武安侯老夫人會跟太皇太后打小報告。

    “好,謝謝嬤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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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3: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自食惡果(1)

    老壽星武安侯老夫人一進到大廳,頓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等等的祝壽話語不絕於耳。

    武安侯老夫人坐在金字大壽字前的高位上,身著華服的她雖看起來慈眉善目,卻掩飾不住一股威嚴的氣勢,不愧是開國元老的勳貴之家,這尊榮氣派在這京城世家之中絕對是第一等的。

    虞婧跟符雪、符宇姊弟,和一群貴女們排隊等著給武安侯老夫人拜夀,輪到他們時,符雪不給虞婧開口說話的機會便搶先開口道——“符雪祝武安侯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誰知高位上的武安侯老夫人嘴邊的笑容卻是一頓,看了看符雪旁邊的虞婧,兩人之中看起來應該她年紀為長,這叫符雪的丫頭怎麼搶在姊姊前面出風頭,太沒有規矩了。

    她略帶不滿的對符雪道:“這是誰家的姑娘?怎麼這麼不懂禮節。”

    武安侯老夫人這話一出,現場氣氛一僵,所有人眼睛齊刷刷的看向符雪。

    大庭廣眾之下被這樣斥責的符雪頓時面紅耳赤,隱在袖下的手氣得隱隱發抖。

    虞婧朝寒薇使了下眼色,接過寒薇手上捧著的用紅布蓋著的賀禮,上前一步。

    武安侯老夫人身旁的嬤嬤彎身在主子耳邊小聲告知,“老夫人,這兩位是太醫院院使符大人的女兒,穿珊瑚色錦袍的姑娘是最近剛認袓歸宗的嫡長女符蓉,也是日前救過宸王與小皇子的女神醫,另一位是二小姐符雪。”

    “原來就是她……”武安侯老夫人詫異的當下,不意瞥見站在虞婧身邊的段嬤嬤,驚喜的道:“咦,這不是段嬤嬤嗎?老身聽說你回家鄉了,怎麼在這位姑娘身旁?”

    “老夫人,老奴本是打算回鄉安養晚年,但家裡已沒有任何親人,回鄉也是孤單一人。小姐剛回京有諸多不懂之處,宸王殿下便讓老奴來照顧小姐,給老奴也能有個安養的地方。”段嬤嬤朝武安侯老夫人見禮問安。

    她順勢提醒虞婧,“小姐,先向老夫人祝壽。”

    “虞婧恭祝武安侯老夫人金萱不老、眉壽顏堂。”虞婧端著賀禮,微微曲膝拜夀,“這是小女子送給老夫人的生辰賀禮,不成敬意,還望老夫人不嫌棄。”

    武安侯老夫人身旁的嬤嬤向前接過賀禮,這上頭紅布一揭,是一支綁著紅色錦線的百年人參跟難得一見的雪山紅靈芝。這麼大手筆的賀禮自然是玄墨替她準備,昨晚讓人給她送到符府來的。

    眾人一看見如此貴重的賀禮,無不驚詫的倒吸口氣,不提這百年人參,光這個雪山紅靈芝,生長在雪山之中,集天地之靈氣,一年生長不到半寸,珍貴異常,且可過不可求,十年也沒聽過有人采到一朵的,這雪山紅靈芝可謂是藥中之賓,有銀子也買不著。

    現在,這個從未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姑娘,竟然一出手就將這麼貴重的珍品送給武安侯老府人當生辰壽禮。

    眾人只知道這賀禮的貴重之處,但對武安侯老夫人來說,這雪山紅靈芝可是及時雨。

    老侯爺早年爭戰沙場,留下不少內傷,久了便成了陳年痼疾,去年冬天一發作起來,險些要了老侯爺的命,御醫提到,要是有百年人參跟雪山紅靈芝為藥引,這病便可以一次根除。

    這百年人參還好尋,但雪山紅靈芝根本是無處可尋,沒意料到在她這壽宴,有人會將這兩樣東西送來當賀禮。

    武安侯老夫人是開心得眼淚差點掉下,方才對符雪的不滿也因為虞婧的關係煙消雲散了,拿著帕子拭了拭微濕的眼角。

    “玉嬤嬤,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趕緊把這兩樣物事小心妥善的收藏好,可別磕著碰著誤了它的藥性,派人嚴加看守,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催促身邊的嬤嬤趕緊把東西收好。

    “丫頭,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快坐到這邊來,不介意跟我這老太婆坐吧!”武安侯老夫人開心的親自招待虞婧。

    “回老夫人的話,這是虞婧的榮幸。”

    坐在武安侯老夫人身邊,這是何等殊榮啊,一群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貴女、夫人們,私下是嫉妒得差點咬斷一口銀牙。

    尤其是因為搶風頭被老夫人嫌棄的符雪,根本沒有人要理會,氣得她恨不得沖向前去撕了符蓉的臉。

    虞婧坐到武安侯老夫人身邊,聽著老夫人和眾賓客寒喧說笑,心想著這回送禮真是送到了人家心坎裡了,老夫人馬上熱絡得像她親奶奶似的,她這踏出上流社交圈的第一步真是大大成功啊!

    說起玄墨,對她的事無一不上心,任何事情總是不需要她煩惱,不用她開口,便將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她真不知道是哪輩子燒了高香,才能在這一世遇見她。

    “婧丫頭啊,老身我最近可是聽聞你不少傳言,聽說你醫術十分了得,連百里家那小子對你也是佩服至極。”武安侯老夫人和旁人的話告一段落,轉頭過來慈藹的看向她。她剛剛倒是奇怪的問了玉嬤嬤,這丫頭到底是姓符還是姓虞,玉嬤嬤跟她說,聽說這丫頭還不習慣改回原名,既然如此,老太婆就用她習慣的名字叫她,這樣也親近些。

    “老夫人,那些都是傳言,婧兒的醫術沒有傳言中的這麼厲害。”虞婧謙虛的回應。

    從剛剛老夫人和別人的應答中,她知道老夫人與太皇太后兩人是金蘭姊妹,老夫人說的話在太皇太后面前很有分量,她可不能在玄墨皇袓母的閨蜜面前丟他的臉,萬一還沒見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先給她留了壞印象就不好了。

    唉,想做人家的媳婦不容易,想做皇家的媳婦更是不簡單。

    “要不這麼著吧,厲不厲害,你幫老身這孫媳婦把脈看看就知道,老身這孫媳婦進門已經三年了,一直無所出,御醫們的說法也是大同小異,按著御醫們開的方子調養也調養好一陣子,還是……你幫她診脈換個方子試試,說不得老身在有生之年便能抱上曾孫。”

    老夫人抱曾孫心切,也沒顧慮到這大庭廣眾之下,暗指自己孫媳婦不孕是多讓人難堪的一件事情。

    武安侯世子夫人臉色微變,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尷尬的伸出手腕,“那就有勞虞姑娘了。”

    趕鴨子上架,當事人手都伸出來了,虞婧也不好駁這老夫人的面子,點點頭,兩指搭在世子夫人的脈門上,聚精會神的替她診脈。

    沒多久後,她微皺的秀眉突然微挑,靈秀雙瞳綻出驚喜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這模樣讓世子夫人看得膽戰心驚的,一旁的武安侯老夫人則是期待的看著她這驚喜的表情。

    “婧丫頭,你倒是說說,我這孫媳婦身子如何?”

    “有問題。”

    她這話一出,大廳裡的人瞬間倒抽口重氣,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世子夫人因她這一句話都急得快哭了。

    武安侯老夫人忍不住追問道:“是有什麼問題?”

    “老夫人莫急,待我為世子夫人另一手診脈完,我再告訴您結果。”虞婧又按著世子夫人另一手脈門。

    一群人忐忑不安的等著她公佈結果,片刻,虞婧這才鬆開世子夫人的手腕。

    “如何?”武安侯老夫人焦急問著,“問題嚴重嗎?”

    虞婧點頭,“嚴重,很嚴重,會出人命。”

    這話一出,世子夫人也顧不得場合,眼淚頓時洶湧流下。

    武安侯老夫人手捧著心口,難以置信的問道:“還會出人命……真的那麼嚴重嗎?這病能否醫得好啊?”

    她武安侯府就孫子這一根獨苗,這兩年來無論怎麼好說歹說,要他抬通房或姨娘進門全都拒絕,要是孫媳婦身子真的有問題,那……

    “很嚴重,但肯定能醫好,只要前三個月好好休息,注意飲食,忌生冷,八、九個月後就瓜熟落地,好事成雙。”她拿起一旁的茶盞,氣定神閑地喝了口。

    “八、九個月後,瓜熟落地……這……”武安侯老夫人眼睛突然一亮,激動的問道:“婧丫頭,你的意思是說,老身這孫媳婦她……她……”

    “老夫人,這前三個月多有禁忌,還是小心點……”虞婧食指抵在唇間提醒。

    “當真?”

    虞婧點頭,“再確定不過了,這前三個月一定要小心世子夫人的身子,世子夫人的身子虛,要多臥床,目前一般飲食即可,切忌不可以大補。”

    整個武安侯府陷入一片空前歡騰的喜氣之中,眾賓客也紛紛道喜。

    “對了,婧丫頭,你方才說的好事成雙是……”

    “老夫人,讓人備上九個月後用的物事時,記得都備上雙份,嗯,多準備藍色的物事准沒錯。”

    一聽到這麼明顯的暗示了,武安侯老夫人跟世子夫人都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武安侯老夫人直道:“好、好、好,如果真如婧丫頭你說的這般,屆時……屆時老身定包個大紅封給你。”

    “紅封就不用了,老夫人,屆時只要請婧兒吃紅蛋即可。”

    “這怎麼成,你這可是我侯府的大功臣啊。”

    “老夫人,大功臣不是我,是老夫人跟老侯爺,方才許多夫人們也說了,老夫人和老侯爺平時造橋鋪路、樂善好施,是個老福星,所以才會有這雙喜臨門,我也只是順手幫世子夫人把脈,借我之手跟老夫人您說了這喜事,任何一位大夫都診脈診得出來的。”

    “你這丫頭真是謙虛,要不這麼著,婧丫頭,未來這幾個月你來幫忙調養我這孫媳婦的身子。”武安侯老夫人對虞婧可是順眼得不得了,恨不得直接將她留在府裡住下。

    “老夫人,這可不妥,我今天幫世子夫人診脈,可不是為了搶別的大夫生意的。”她根基都還未打穩,可不想還沒入宮就樹敵。“還是由侯府原先的大夫繼續為世子夫人調養才是。”

    武安侯老夫人呵呵笑著,“婧丫頭,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侯府沒有固定的看診大夫,都是入宮請太醫來看診的,誰輪值就是誰看診,沒有搶了別的大夫生意這一說。老身這孫媳婦的身子現在由你來負責,老身我才安心。”

    “既然是這樣,婧兒恭敬不如從命,一定會看顧好世子夫人的身子。”

    “好,那我們就這麼定了,對了,婧丫頭,你說這前三個月要注意什麼?”

    “注意飲食,還有……”

    這一老一小談得熱絡,完全冷落其他賓客,眾家貴夫人、小姐只能適時的插幾句話,陪著說笑,看向虞婧的目光裡,有羡慕有嫉妒。

    武安侯老夫人開心的走下高位,拉著虞婧的手,“來,婧丫頭,這快開席了,你跟老身坐一塊。”

    “是。”虞婧在段嬤嬤的暗示下,扶著老夫人往擺著席面的花廳而去。

    看著被人前呼後擁、包圍誇獎的符蓉,符雪隱在袖子下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好半晌才能壓抑下滿腔怒氣。

    哼,反正再讓虞婧這賤蹄子風光囂張也沒多久,今天武安侯府就是她身敗名裂之處!

    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宴辦得是熱鬧喧騰,不僅邀請了好幾團的戲班子到府裡來唱戲,還有雜耍團的表演,讓宴席結束後賓客可以留下聽戲或是看雜耍表演。

    武安府侯的庭園遙景在京城中更是一絕,聽了眾多夫人小姐誇讚侯府庭院一麗,虞婧也想去賞玩看看,午宴後,便帶著寒薇來到庭院裡散步。

    段嬤嬤難得見到舊識,虞婧就讓她留在屋子裡跟人話話家常。

    符宇在花廳那兒看雜耍,至於符雪,她早在午宴開席後不久便不見人影。

    一切風平浪靜,這倒是讓虞婧感到很奇怪,難道她猜測錯誤,符雪沒想到要用今天的機會對付她?

    “寒薇,你看這侯府的景致真是漂亮呢。”尤其那片桃花林,開得美極了。

    寒薇正想要附和幾句,瞥見自家的暗衛來了,連忙拉了拉虞婧的衣裳,往一旁樹叢走去。

    “小姐,寒霜來了,應該有急事稟告。”

    今日她讓寒玉派暗衛監視符雪、符宇姊弟,此刻暗衛來了,莫非有什麼異動?

    見這暗衛一身侯府丫鬟裝束,與她們主僕說話也不顯突兀,虞婧對宸王府手下的素質是大感滿意,不只主子事事為她設想周到,底下人也是個個心思細膩啊。

    寒霜道:“小姐,符雪跟她的丫鬟兩人偷偷摸摸到後院,收買了侯府一名丫鬟,讓那丫鬟為她辦事。”

    “辦何事?”

    “奴婢擔心被發現,藏身之處距離有點遠,奴婢只是隱約聽到什麼將湯潑到小姐身上後面就聽不清楚,不過倒是看到符雪將那瓶被調包、假的迷魂香倒進一碗湯和一壺酒裡。”

    “酒跟湯?”

    “是的,侯府的丫鬟端著湯躲到一座假山附近,符雪的丫鬟則是奉命前來找小姐,符雪自己端著酒到一處院子與薛人富碰面。”

    “薛人富?”

    “此人是武安侯夫人的表侄子,惡名昭彰,很是好色。”

    “符雪會跟他接觸,肯定有什麼陰謀。”虞婧沉吟道:“見機行事,要是符雪沒有害我的心就算了,如果有,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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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3: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自食惡果(2)

    符雪的丫鬟如月這時行色匆匆朝她們疾步走來,心神不寧的她也沒留意到有個武安侯府的丫鬟和她們說完話剛離開,她來到虞婧面前,一臉緊張地道:“大小姐,二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腳沒法走路,想請大小姐過去幫她看腳傷得如何。”

    “二小姐現在人呢?”

    “正在院子那邊等大小姐你。”

    虞婧冷冷地看著十分局促不安的如月,冷冷勾起嘴角,“嗯,帶路吧!”

    果然被她猜對了,符雪怎麼會放過這個算計她的好機會呢?立刻就來了。

    “是,大”、姐請足艮奴婢來。”

    虞婧看著前頭的如月,心裡冷笑了下,符雪最好是如她說的腳扭了,否則必讓符雪白食惡果!

    如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一臉慌張的說:“對了,大小姐,瞧奴婢都急忘了,二小姐還讓奴婢轉達,想請大小姐的丫鬟去幫她找大少爺,讓大少爺背她回去。”

    “好,寒薇,你去找符宇過來。”虞婧跟寒薇互使了個眼神後,虞婧便跟著如月走了。

    寒薇看了眼跟著丫鬟離去的虞婧身影一眼,見四周無人,腳下輕點,隨即往另一個方向施展輕功而去。

    另一邊——安武侯府後院一處的院子裡,傳出一記驚喜又淫穢的笑聲,“符二小姐,你沒騙我,你那個嫡長姊對我是一見鍾情,希望與我一訴情衷?”

    “這是自然,方才一進到侯府,大姊姊第一眼見到你就對你一見鍾情,要不我怎麼會讓人約你在這邊,同你說這事,這姑娘家的面子還要不要了?”符雪嘴角勾著冷笑,繼續對著薛人富天花亂墜的道。

    這薛人富是武安侯夫人的表侄子,平日裡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樣樣來。

    由於薛家只有他這支獨苗,對他的所作所為是睜一眼閉一眼,只要惹禍便用銀子解決,打發不了的便直接把人打死,再來談賠償省得麻煩。

    看著薛人富,符雪心底冷笑著,今天她就要讓虞婧這賤蹄子身敗名裂,讓眾人看她的笑話,讓她出門就受人恥笑她淫蕩無恥,讓淫婦這兩個字一輩子跟著她!

    “你快說說,你那姊姊是怎麼對我一見鍾情的?”薛人富誇張了抹了抹嘴角,眼裡閃著淫光,興奮的問著。

    今日虞婧這麼出風頭,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沒想到這小美人心系於他,光想到這裡,他下腹就湧起一團熱騰騰的火氣。

    “你別急,她讓我帶你到假山那裡去,一會兒你見到她自己問問她不就成了,我這旁人怎麼好替你們傳達那些曖昧的話。”

    薛人富一怔,大笑道:“說得也是。”

    符雪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酒壺與杯子,替薛人富倒了杯酒,“來,先慶祝你成為我的好姊夫,日後可別忘了我這個小姨子。”

    “自然、自然。”薛人富不疑有他的拿過酒杯,一口仰盡,見她只是拿著酒杯未喝,逛花樓的純褲習性跑出來,“你怎麼不喝?喝啊!”

    看著薛人富一口喝光杯裡的酒,符雪眼裡閃過一抹狠毒,心下冷笑了下。那個杯子裡下了迷魂香,少量的迷魂香藥效並不會發作得太快,足夠時間等到符蓉那賤人來到。

    一想到這裡,符雪便爽快地也將手中那杯酒一仰而盡。

    虞婧跟如月正要前往假山時,一個端著一碗湯的丫鬟,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往她身上撞了過來,那湯瞬間潑了她一身。

    “啊,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我,我急著要端醒酒湯去給表少爺醒酒……”那個丫鬟隨即跪下來求饒,手中的帕子不停的檫拭著她的衣服。“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沒事,你起來吧。”

    “不行,這衣裳沾了醒酒湯不趕緊換下來洗,這件衣裳就毀了。”這丫鬟一副急得要哭出來的模樣,左顧右盼了一下,指著一座由嶙峋怪石打造而成、氣勢磅樽的假山。“小姐,要不,你先到那假山山洞裡等我?世子夫人的院子就在附近,奴婢去跟她借件衣裳來讓你換。”

    “那可不成,我二妹妹可是在等我去幫她看腳,現在肯定疼痛萬分,這衣服毀了就毀了。”哼,這丫鬟的說法一聽就有鬼,若是真要替她借衣裳來換,不會領著她到世子夫人的院子裡換就好,還去假山山洞等?

    看來,這就是自己那個蠢妹妹收買的侯府下人了。

    “小姐,總之,你先到那假山等奴婢,奴婢去跟世子夫人借件衣裳,拿過來讓你在假山山洞裡換。”這丫鬟都快哭了,那位符二小姐可是再三交代她一定要把湯灑在符大小姐身上,然後領她過去山洞等,可是,這位符大小姐怎麼樣都不過去啊,她該怎麼辦?

    虞婧眼眸射出一記冷光,寒聲怒喝,“你是什麼東西,一個丫鬟也敢命令本小姐,讓本小姐在假山換衣服,是想害本小姐名聲掃地吧!”

    “奴婢不敢,奴婢……奴婢……”這個丫鬟詞窮了,焦急的臉上滿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給我跪在這裡等著,等我回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鬟,這般大膽!”虞婧對一旁不停跟這名丫鬟使眼色的如月,眸光冷戾地怒喝,“看什麼?!還不趕緊帶我過去找二小姐。”

    如月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抓到一樣打了個寒顫,怎麼辦?本來依計畫,大小姐應該就在山洞這邊等,然後二小姐會領著薛公子過來,誰知大小姐無論如何也不肯在山洞這邊等,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把大小姐領到那處院子去了。

    “是,大小姐請跟我來……”

    虞婧等人一離開,那名跪在地上的丫鬟便拔腿想要偷跑,卻被在暗處監視的寒霜給制住,五花大綁抓起來。

    如月領著虞婧繞過曲幽小徑,來到那座院子,她們人才剛推開門扇而已,便聽到屋子裡頭傳來曖昧的呻吟聲音。

    虞婧停住腳步,看著如月,冷諷道:“大白天的竟然有人在這院子裡做出這傷風敗俗的事情,你說我二妹妹在這裡是嗎?這呻吟聲聽起來像是她的啊,怎麼,原來她不是腳扭到,是腦子壞掉了嗎?竟跟男人在此行苟且之事!”

    如月一聽到這聲音心下暗驚,又聽到虞婧這麼說,心想這下死了,嚇得拔腿就要跑,卻被虞婧一把給拽住,往裡頭推。

    “跑,跑什麼啊,進去啊,不是要帶我來為二妹妹治病?”

    “大小姐……請你饒了我……”如月腿都軟了,癱在地上不住求饒。

    “饒你?你是做錯什麼事情,要我饒你什麼?”虞婧好笑反問。

    不遠處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婧丫頭,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武安侯夫人。她見婆婆這麼喜愛虞婧,也跟著如此稱呼,顯得親近些,自個兒的兒媳婦未來還需要她多加照看呢。“你讓人找我,還要我帶上幾個粗使婆子過來有什麼事情?”

    她與幾位夫人聊天聊到一半,這丫頭的貼身侍女寒薇便找來,私下跟她說要她趕緊到後院,出大事了,會害侯府名聲掃地、一落千丈,她心下暗驚便領了人趕緊趕來。

    虞婧食指抵在唇間示意她們安靜細聽。武安侯夫人和幾個婆子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這聲音一聽,頓時就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氣死她了,今天這種重要日子,竟然有這種不要臉的狗男女在侯府裡做這等敗壞風俗之事,這事要是讓婆婆知道,她這個侯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也該換人坐,到頭了!

    武安侯夫人猛抽一口氣,將滿腔怒氣給壓下,臉色鐵青地命令,“金嬤嬤,你帶幾個人把這院子的所有出入口給我堵了。桂花,你帶人沖進屋去,不管是誰都給我狠狠的打,再綁起來丟到柴房去!”

    “是的,夫人。”金嬤嬤點頭,吩咐一名婆子道:“你腳程快,馬上到旁邊那間倉庫,拿幾條繩索跟麻布袋來。”料想裡頭的人定是衣衫不整,還是準備些麻布袋以備不時之需。

    繩索和麻布袋拿來後,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沖進屋裡,不一會兒便聽到屋內傳出驚天動地哀嚎聲糸艮求饒聲響。

    沒一下子,幾名粗使婆子扛著兩袋不停亂動的麻布袋,裡頭的人顯然嘴巴已經被塞上布團,不停發出“嗚嗚”聲。

    婆子動作很快,麻布袋一扛出來,很快便往柴房的方向而去。

    處理了這糟心事之後,武安侯夫人面有難色,又不知如何啟齒的看著虞婧,“婧丫頭,這……”

    “侯爺夫人,我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我是在這院子與夫人巧遇。”虞婧朝她眨眨眼。

    聽虞婧這麼說,武安侯夫人心就安了。“婧丫頭,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你欣賞景色了。”

    “侯爺夫人您忙,我就隨便逛逛,一會兒便要回府了。”

    “好,回去時帶幾盒點心走,咱們侯府廚子做的糕點味道可好了。”

    “謝謝侯爺夫人,那婧兒就不客氣了……不過既然都要拿侯府送的禮,夫人,我很中意侯府上這名丫鬟。”

    她指著讓寒薇帶過來、那個將湯潑灑在她身上的丫鬟。

    “喜歡的話,婧丫頭就儘管帶回去吧。”武安侯夫人兩記眼刀狠剛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丫鬟,不用問都知道這其中有貓膩,她也不想管,做個順水人情便是。她交代金嬤嬤道:“金嬤嬤,等等把那個丫鬟的賣身契給婧丫頭。”

    待武安侯夫人匆匆離去後,寒薇小聲跟虞婧道:“寒霜見二小姐真有害你之心,把那迷魂香下在酒裡,分量還不少,這才……”

    虞婧冷冷道:“下得好,不下的話,怎麼讓符雪白食惡果。”

    寒薇又問:“小姐,這個丫鬟跟如月怎麼處理?”

    虞婧冷冽的掃了這兩個不停發抖的丫頭一眼。“賣了,讓牙婆馬上把她們賣到鄉下去,永遠不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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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3: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改嫁姊姊(1)

    到了晚上都過了晚膳時間,符雪一直沒有回來,符淩知道這事後便將虞婧跟符宇叫到書房詢問。

    “你們三個人是一起去參加壽宴的,為何雪兒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爹,這宴席吃到一半,二姊姊她人就不見了,我跟大姊姊也是一陣好找,侯府管事還派人幫忙找,是眼看天要黑了,侯府管事說二姊姊可能已經先回來,讓我跟大姊姊先走,他會派人繼續在侯府裡尋找。”符宇解釋。

    “符老爺,你把我跟符宇叫來逼問,不如問她屋裡的丫鬟,應該比我跟符宇更清楚她們主子的行蹤。”虞婧冷聲提醒他。

    對於虞婧一直不肯認他這個爹,符淩再怎麼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他是有些後悔硬要接這個不受教的女兒回府來了,她並不像他想像的那般好掌控,很多事情都不符他所預期,尤其是在貴妃娘娘那件事情上,她始終不願意點頭,真的是讓他萬般頭疼。

    “來人,去將今天跟著二小姐去的丫鬟叫過來。”符淩對趙管事吩咐道。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今天累了一天。”虞婧又道。

    看她這副淡漠毫不緊張的模樣,符淩很不是滋味。“這雪兒好歹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漠不關心?”

    “關心?我在這邊虛偽的表現出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她就會出現嗎?”虞婧冷聲反問他,“符老爺,別逗了。”

    符淩頓時氣結。

    “還有,符雪煽動後院姨娘們給我下毒,要不是我命大逃過一劫,今天我恐怕已經是一堆黃土了,你認為我要怎麼虛情假意去關心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我的命的人?”

    “你怎麼知道這事?”這事他分明已經嚴厲下令,不許任何人透露出去,她是如何知道?

    符淩看著冷然淡定的虞婧,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這符蓉知道庶女企圖毒死她一事,只要她報官,雪兒名聲就敗壞了,可會嚴重會影響到她的婚配,這輩子連想都不用想嫁進王府,成為王妃,就連嫁給南昌王當侍妾都嫌高攀,那自己要怎麼攀上南昌王這條線?

    “符老爺,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一句至理名言,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雪兒年紀小不懂事,你這做長姊的不要跟她計較。”

    “年紀小?十五歲都可以嫁人了。”虞婧嘲諷道。“不過,我還真沒跟她計較,真要計較,別說她,你後院那一堆姨娘現在都得關在牢房裡。”

    符淩嘴角一扯,被她膈應得不輕,氣呼呼的看著她說完話後逕自離開書房。

    “爹,大姊姊她已經對二姊姊非常寬容了……”看著虞婧的背影,符宇歎口氣,幫她說“女人後院的事情,你一個男子不要管更不要插手,只需要把你的書讀好,醫術學好,爹還指望你日後繼承爹的衣缽。”符淩不悅的打斷他。“還有,醫術不懂儘管來問爹,沒事少跟符蓉牽扯在一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人在大門說的話。”車夫告訴趙管事,趙管事稟告他了。

    符宇不認同的道:“爹,可是大姊姊她的醫術比你……”

    門外傳來一記敲門聲音,緊接著是趙管事的聲音,“老爺……”

    “夠了,今天在外一天,回自己院子去溫習功課。”符淩指著門外,不想聽自己一直最看重的兒子,去敬佩一個根本沒把他當爹的女人。

    符宇一出去,趙管事進來後向前小聲說著,“老爺,今天跟二小姐一起出門的丫鬟不見了。”

    “你說什麼?”符淩這時真覺得事情不好了。

    “老爺,您說現在……”

    “現在當然是馬上給老子派人出去找!”符淩憤怒咆哮,“馬上帶人去找!”

    “小的馬上就派人去找二小姐!”趙管事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緊離去調派人手。

    看著外頭夜色,符淩心慌不已,雪兒是他想利用來控制南昌王的重要關鍵,可不能出事,老天保佑雪兒沒事才好。

    南昌王看似閒散王爺一個,手中可是掌握著令他眼紅的草藥買賣生意,白澤國一半以上的草藥貨源都掌握在南昌王手中。

    那些草藥就是金子,只要將這個生意場掌握在手中,等於是掌握了錢脈。

    南昌王幾次到府裡來作客,他總是刻意叫上雪兒,南昌王對雪兒也是有不錯的印象。

    可是,不管他如何的敲邊鼓,南昌王就是遲遲不肯點頭娶雪兒為妃,始終吊著他的胃口。

    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終於鬆口,比起雪兒,他更中意符蓉,不過要是兩姊妹能一起嫁進南昌王府,他馬上命人來迎娶。

    他立即允下這樁婚事,反正雪兒聽話,叫她做什麼便做什麼,只要她能在南昌王身邊,一樣能完成自己的心願。

    人的一生哪裡會沒有個小病大病的,皇帝都不例外了,南昌王如何能避免?屆時,他若有個“萬一”,最好是不死只剩半條命的那種萬一,還怕不能全盤接收那些草藥生意嗎?

    總之雪兒絕對不能出事,就算翻了整個京城,也要把雪兒找出來!

    翌日,卯時剛過,天空卻還依舊是灰灰暗暗,整個街道一片霧蒙,符府的大門才剛開啟,下人們正提水灑掃,一名武安侯府的下人便急急忙忙來報,神情驚急,神秘兮兮的在趟管事耳邊說著事情。

    聽完,一整晚率領著府裡家丁在城裡尋找二小姐的趟管事,他那張委靡得沒有一點精神的臉被這消息一嚇,臉色瞬間發青,急匆匆趕往老爺住的院子。

    為了符雪一晚沒睡好的符淩,用冷水醒臉,感到有些精神後,正要準備更衣用膳後前往太醫院當值。

    趟管事不經通報的自行推門而入,神情驚慌,“老爺,不好了。”

    符淩皺眉正要低喝他的不懂規矩,趙管事焦急地小聲在他耳邊將方才武安侯府下人說的話轉達出來。

    符淩聽完後氣得差點咬斷一排牙,大掌猛拍桌案,桌案上的早膳瞬間震得散落桌面。他怒咆道:“這不孝女!”

    “老爺,您看這事——”

    “更衣,我馬上上武安侯府一趟!”

    “對了,老爺,武安侯夫人說了,讓大小姐也一起過去,看看這事怎麼解決。”

    “發生這事叫符蓉過去有何用?!”

    “二小姐是個姑娘家,要是有什麼……也好讓大小姐檢查……”趙管事尷尬的說著。

    符淩壓下胸口那團怒火。“去把符蓉叫醒,一起過去武安侯府。”

    虞婧接到消息時,她人還在被窩裡賴床,一點也不想為這種事情起床,可是想想,若她不出現,就容易被人栽贓嫁禍,無奈地讓人去跟符淩回話,要他先過去武安侯府,她梳洗好後隨後就到。

    符淩心急符雪的情況,也不等她了,逕自前往。

    約莫半個時辰後,虞婧在武安侯府金嬤嬤帶領下,來到後院的柴房。

    柴房外頭全是一臉兇狠的粗使婆子把守著,不相干的人全被趕到離柴房,誰也不許靠近。

    虞婧來到柴房時裡頭已經有好些人,但沒有一人出聲說話,武安侯及夫人她自然是認識,另外一對臉色十分難看鐵青的夫妻她就不認識了,不過依她猜測,應該是那薛人富的父母。

    當她走近一看那被眾人圍著的一對男女,男的下半身被麻布袋套著,裸著滿是傷痕的上半身,女的只露出一張臉,不用說麻布袋底下是光溜溜一片,兩人的臉被打得鼻青臉腫有如豬頭似的,比照薛人富青青紫紫的上半身,看來符雪也沒少受皮肉之苦。

    “啊,二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跟這男人……原來昨天跟男人發出那淫聲浪語的人是你!”她先是裝出一臉震驚,而後恍然,搗唇故意驚呼,一副羞紅著臉不知該怎麼斥責她的模樣。

    在場的人本只是鐵青著臉互看著對方,這麼讓人難以啟口、讓人羞愧的話都不敢說出口質問,沒料到這虞婧一來,就把這層窗戶紙毫不留情的給捅破。

    “昨天是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你怎麼可以跟你的情郎在侯府裡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還喊得所有站在外頭的人都知道你們在裡面做什麼……”

    聞言,符淩差點嗽了一聲暈厥過去,漲紅著一張老臉,恨不得當場有個地洞讓他鑽。

    惱羞成怒的他揚起手一掌就揮向符雪,怒喝,“賤人!”

    符雪在聽到虞婧的話後,眸光瞬間變得陰狠毒辣,惡狠狠的瞪著她,被她爹這樣一打,不禁哭喊道:“爹,我是被人設計了,我沒有情郎,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爹……

    是,符蓉,是符蓉這賤蹄子設計陷害我的!”“你說什麼?”符淩驚呼。“是她,是她陷害我,她陷害我讓我失身給薛人富……”符雪淒厲哭喊,企圖將虞婧一起拉下水。

    “符雪,你腦子沒問題吧?你自己跑到那處院子跟男人淫亂,關我什麼事情,還企圖將髒水潑我身上?

    “昨天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宴進行到一半,你一句話沒留,跟你的丫鬟人就不見蹤影,而我從頭到尾都在老夫人身邊,這事所有人都知道的,我怎麼陷害你了?”虞婧冷笑的反問她,“真如你所說我挖坑讓你跳,我還真不知道跟你苟合的這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呢?”

    虞婧森寒的看向那個被符雪設計的冤大頭,“這位公子,請教你尊姓大名?我們認識嗎?”

    薛人富本來還弄不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符雪這一哭鬧,他這才想到自己是著了這女人的道,她竟想借他這把刀陷害她的嫡姊。

    靠,他薛人富在外惡名昭彰,還沒吃過這一種虧,今天竟然栽在這個心機深沉的小姑娘手中,這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混?!

    這口憋屈的怨氣他不出怎麼成,定要這個設計陷害他的女人好看!

    “小爺叫薛人富,在昨天之前連見都沒有見過你,昨天開席之時,是你這個妹妹讓人傳紙條給小爺我,約在那處院子見面。”

    “薛公子跟我這二妹妹從前認識嗎?”

    “認識談不上,不過從前在一些宴會上打過照面,知道是符院使大人的女兒。

    “小爺這回來參加武安侯老夫人壽宴,可是被我爹三申五令,不許在侯府鬧事,敢在侯府鬧事就把我綁到軍營從軍殺敵去,軍營哪裡是玉樹臨風如小爺我去的地方,煙花酒樓才配得上小爺我的身分。

    “我本來打算吃完酒宴就離開,誰知道接到那張紙條,福王世子、長興侯世子他們都可以作證,他們也都看到那張紙條了。”薛人富氣呼呼的道:“不相信,那張紙條還在小爺我衣襟暗袋裡,你們去找找,就會知道我沒撒謊。”

    薛老爺火遠走到那一堆丟在一旁的衣服裡找出兒子的衣服,翻了翻,果然如他所說,在暗袋裡頭發現了那張紙條。

    “那女人一直跟我說她嫡姊很仰慕我,希望她幫忙傳話,她嫡姊在一處假山等小爺我,還提前為小爺慶賀成為她姊夫,拿了杯酒請小爺……對,就是喝了那杯酒……不知怎地,我整個人都不對了,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拉著我的手去摸她的胸……然後小爺我就跟她在那屋裡顛鸞倒鳳了!”薛人富一點也不替符雪留面子,如實的說出當下情況。

    “閉嘴,誰讓你胡扯破壞我閨譽,爹,我沒有!”符雪急道。

    “胡扯?昨天可是你先勾引小爺,拉著小爺的手在你身磨蹭,還直喊好舒服!”

    薛人富這番話聽得眾人臉上臊得不行,紛紛別過臉,沒人有那臉面繼續聽下去。

    “分明是、分明是符蓉這女人陷害我,要不然……那湯潑在她身上應該是她會不受控制的跟男人苟合,為什麼會是我?”醜事被薛人富全抖了出來,符雪又氣又急的為自己脫罪。

    “湯?為何湯潑到我身上會是我跟男人苟合?”

    “那湯里加了迷魂香……”符雪氣急敗壞的脫口吼出,這話一吼出來,她頓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色一陣慘白。

    虞婧冷冷扯著嘴角,不疾不徐吐出這幾個字。“迷、魂、香。”

    一聽到“迷魂香”三個字,符淩臉色瞬間刷白,別人不知道那迷魂香的作用,他還會不知道?

    虞婧波瀾不驚地看著符淩,“爹,相信你很清楚這迷魂香才是,你要不要為在場所有人解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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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4: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改嫁姊姊(2)

    符淩心下一抖,這符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二女兒的事就已經夠叫他心煩了,再加上心虛,符淩總覺得他要是說出迷魂香的作用,別人也會曉得了他曾使用過迷魂香,他的聲譽也就毀了,日後宮裡那些娘娘恐怕不會讓他看診,所以絕對不能承認自己知道迷魂香這事!

    符淩衣袖忿忿一甩,一句話把所有事情推得一乾二淨。“老夫不知道迷魂香是做什麼用的!”

    虞婧冷笑的看著作賊心虛的符淩,哼,你就繼續裝吧!

    她也不想拆穿他故作驚訝的低呼。“不知道?莫不成馬姨娘連這事也瞞著你。”

    “等等,這迷魂香究竟是什麼?”急著想知道迷魂香用途是什麼的薛人富大吼一聲。

    “據說,迷魂香無色無味,只要一沾上,就算是烈女也爬牆。”虞婧把高姨娘告訴過她的話說出來。

    “什麼,竟有這種害人的玩意兒?!”眾人皆感到震驚,不可思議地齊齊低呼。

    “難怪,那酒小爺我一喝,整個人氣血洶湧……好你個符雪,竟敢設計小爺我!”薛人富暴怒。

    “我沒有,沒有——”符雪不斷搖頭,怎麼也不承認,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為何虞婧沒事,身敗名裂的人卻變成她自己?

    “符雪,你心思真是歹毒,想用迷魂香設計我這個嫡長女,讓我身敗名裂,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你的心肝到底是什麼做的,我可是你親姊姊啊!”虞婧直截了當的在眾人面前道破符雪的陰謀。“第一次我可以原諒你下毒,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第二次!”

    這話一出,不管是武安侯與夫人還是薛氏夫婦,無不猛烈倒吸口氣,什麼,除了迷魂香外,還對自己的嫡姊下過毒?

    簡直是前所未有、駭人聽聞啊,這小姑娘才十五歲而已,心思竟如此陰狠歹毒!

    “不是,這是你陷害我的,是你讓人給我下迷魂香……”符雪方寸大亂,語無倫次地急著為自己辯解。

    “我陷害你?我怎麼陷害你?據我所知,這迷魂香可是馬姨娘娘家的獨門秘方,馬老爺是你舅舅,你有門路拿到這東西一點也不奇怪。”

    “你這賤女人,你辦法還不多嗎?沒辦法你會知道迷魂香?沒辦法你會勾引宸王……”符雪是愈說愈離譜。

    “夠了!符雪,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符淩氣得臉色發黑,揚手朝符雪一巴掌摑去。

    虞婧醫術高超,能解奇毒和治療絕症,知道一個不入流的迷香有什麼好奇怪的,沒有人懷疑她怎麼知道這種香。

    這場鬧劇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她也不想參與,虞婧冷然地看著符淩,“符老爺,符雪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如今在侯府鬧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幸好侯府的人處理得宜,才沒有讓這事傳出去,已經相當顧及兩家的顏面。

    “接下來你要怎麼處理,那是你這做父親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也不想管,不過,符雪一而再的對我起歹念,這事符老爺最好處理得讓我滿意,否則我不介意替你出手。”虞婧撂下狠話後便轉身而去。

    一離開武安侯府,上了馬車,一直未開口的寒薇吐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還好,我們早防著,將那迷魂香給掉包了,要不然今天我們幾個恐怕得先到黃泉路上等小姐了。”

    虞婧淺笑了下,“想不到寒薇你的三隻手功夫這麼厲害,眾目睽睽下也能得手。”

    寒薇尷尬笑道:“哎唷,小姐,這是必學的功夫啊,否則怎麼幫主子辦事……”

    “說得也是。”

    夜深沉。

    沐浴完,檫幹了一頭青絲,虞婧就歪到床榻上托著下巴看著閒書。

    這時,外面院子傳來了些微的動靜,她放下手中閒書朝門外看了看,沒一會兒,寒梅領著小圓進來。

    “主子,小圓有事稟告。”

    “小圓,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這麼晚了還偷溜出院子。”虞婧自床榻上坐起身,拿過披掛在一旁的薄氅披上,看著跪在她前面的小丫鬟。

    小圓跪在虞婧面前,局促的扭著手指,“小姐,這事我覺得很嚴重,得趕緊告訴你,所以趁著老爺離開院子不在了,才趕緊偷溜過來。”

    “寒梅,給小圓一杯甜茶,別讓她跪著,那邊拉張凳子過來給她坐。”

    小圓顧不得那些,站起來後急急開口道:“小姐,老爺他要將你嫁給南昌王……”

    “什麼?”虞婧眉尾微挑,“小圓,把你聽到的全說給我聽。”

    “我聽到老爺在屋裡對著趙管事怒吼,大概是說,老爺本來跟南昌王兩人已談好條件,將你跟二小姐一起嫁給南昌王,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你又不受掌控……趙管事給老爺建議,必要時可以對大小姐你用藥,不怕大小姐不聽話……”小圓緊張小聲的將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虞靖。

    她眸子危險一眯,“好,這事我知道了,小圓,謝謝你跟我說這麼有用的消息。你也早些回去,這各院子院門就要關了,你要是被鎖在外頭就不好。”說著看向一旁的寒梅。“寒梅。”

    寒梅會意,將一個小荷包塞進小圓手裡,小圓連忙推開。

    “不可以,小姐將我娘調進芙蓉院幫忙,對我跟我娘已是大大的恩德,不能再收小姐的銀子了。”

    “收下吧,你不是還有個弟弟想上學堂?留著。”虜婧開口道。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小圓高興的再三鞠躬道謝,這才收下那荷包,開心的離開。

    小圓走後,虞婧的面容冷了下來,眼底一片駭人的森寒,從未有過這種神情的她,讓寒梅見了心下不由得一慌。

    “小姐,這事你別煩惱,主子會解決的。”

    “這事先靜觀其變吧,你主子忙得很,最近不知道又忙些什麼事情去了。對了,符淩回府去了哪裡?符雪的事情後來怎麼處理?”她本來是不太想再管符雪的事情,可現在發現不瞭解是不成的,免得哪天被人給賣了還幫忙數錢。

    “薛家不願意娶二小姐,認為她才十五歲,心腸便如此歹毒,三番兩次毒害自己嫡姊,日後是不是也要毒死公婆,寧願花錢息事寧人也不願意將她娶進門。”寒梅稟報道。

    這個消息令她感到有些驚詫,“那麼符淩同意薛家這樣做?”

    “當然不願意,跟薛家的人一陣爭執,二小姐雖然心術不正,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後來在侯爺跟侯爺夫人的命令下,薛府才同意讓二小姐進門,可是只能當妾。

    “這丟臉的事薛家少爺雖然也是受了設計,但事情發生在侯府,傳出去有損的是武安侯府的顏面,還想繼續與侯府來往的薛家老爺只好咬牙點頭答應,這事也就算揭了過去。”

    “符雪沒被抓去沉塘,這結果算是最好的。”符雪嫁到薛府後想必沒有什麼好日子過,這樣的結果她還算滿意,哼,有膽子設計她身敗名裂,就要有勇氣承擔一切後果,當她虞婧是吃素的嗎?

    “想必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小姐從來沒想要找她麻煩,而她卻一天到晚想藥毒害小姐,這叫報應。”

    這時,掩上的房門又傳來一陣敲門聲,傳來寒玉的聲音,“小姐,你睡了嗎?”

    “還沒,進來吧。”

    寒玉掩好門扇後隨即匆匆道:“小姐,佛堂那邊傳來消息,說符淩方才氣匆匆的跑到佛堂動手打了馬氏,還說一盤好好的棋,被馬氏跟她娘家大哥這兩根攪屎棒給攪臭了,現在是滿盤皆輸。”

    虞婧有些好笑的看著寒玉,忍不住噗哧笑出來。“攪屎棍,說說這跟攪屎棍怎麼了?”

    “符淩一進到佛堂就對馬氏一陣拳打腳踢,罵她目光短淺,只顧得上眼前小利,把他長遠的計畫都給破壞了,要不是馬氏跟她大哥教符雪那些下三濫手段,給她迷魂香要陷害小姐,她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還說符雪蠢,要陷害小姐,不會讓馬老爺跟以前一樣找鏢局的人暗殺殺小姐就好,弄得現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虞婧聽出一個重點了,在福德村買兇殺她的人是馬氏透過她大哥,利用鏢局的人來暗殺符蓉,這馬氏便是那個她想要揪出的幕後藏鏡人,真正的殺人兇手!

    好你個馬氏,日後看我怎麼為符蓉討公道!

    “還有,符淩把馬氏趕到庵堂去了,要她明天天一亮就到慈慧庵帶發修行,永遠不許回府,馬家明年也別想取得太醫院藥材的皇商資格。”

    一聽到明天一早馬氏要到庵堂去帶發修行,虞婧眉頭卻是一皺,她才要為符蓉討公道,這符淩就要將馬氏趕到庵堂。

    她不禁冷笑哼道:“在我看來這符淩也是攪屎棍,壞了我想找馬氏報仇的計畫。算了,這事不急於一時,以後多的是機會。”

    她又接著說起,“這些日子以來我想著,馬氏她們母女想除掉我,應該不只是妒心作祟,還有很大的實質利益,我猜測這跟太皇太后有關,會不會太皇太后有一道什麼恩賜,是要給符家嫡長女的,所以我的存在才擋著了她們的路?

    “不過現在符淩卻是想把我嫁給南昌王,這……”

    “南昌王……南昌王……”寒玉低喃了幾句後眼睛一亮地拍掌。“小姐,如果我沒記錯,南昌王是世襲五代的異姓王爺,現在到了第三代。”

    “世襲五代?”

    “南昌王的袓父是名藥材商人,當時白澤十萬大軍全染上一種疫病,這種疫病需要一種特定草藥,搜刮了全國也不夠用量,他袓父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一大批藥材,無償獻給朝廷,解了疫病之危,此功勞不輸上陣殺敵,當時皇帝遂封他為王,享封爵俸祿,並不授實權。”

    “世襲五代?符淩肯定不知道這一事,否則怎麼會汲汲營營要將我或符雪嫁給他。”

    “符淩應該知道,或許,他要的不是身分地位。”

    “那他要什麼?”

    “這個南昌王雖說是個閒散王爺,但卻不可小看他,整個白澤國大半以上的藥材命脈掌握在他手中,尤其是稀有珍貴藥材。全國的藥材幾乎都是他在喊價錢的,他說多少就是多少,開心便罷,不高興他就讓哪種藥材斷貨。藥材的利潤十分可觀,或許,符淩覬覦的是這個。”一旦掌握這條藥材命脈,便像掌握著一條流水金脈一樣。

    “符淩是盤算著,把我跟符雪兩人嫁給他,好搶過南昌王的藥材生意嗎?”虞婧拇指腹抵在唇邊,揣測著符淩的心思。

    “對了,說起南昌王,暗衛那邊曾經意外查到一條隱密消息……”

    虞婧看著她,等著她說。

    寒梅聲音放得更低了,“小姐你聽聽就好,這事關皇家臉面,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

    “我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嗎?”虞婧好笑道。到底是什麼事?

    “那我說了……就是這南昌王在白貴妃進宮前便認識,後來他還曾經秘密夜訪崇華宮……”寒梅搗著唇在她耳邊小聲告知。

    虞婧嘴角一扯,“這意思是,南昌王跟白貴妃有姦情?”

    “噓!”寒梅急道:“小姐,這事不可以隨便亂說的。”主子也只是要暗衛再盯著此事,千萬不可走漏風聲,不論此事是否屬實,傳出去都是皇室的一大醜聞。

    虞婧沉吟道:“可是依我看,恐怕不是只有姦情這麼簡單……這南昌王跟符淩兩人,一個是藥,一個是醫,三人合謀在一起,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她頓了頓,吩咐道:“這幾天讓人把符府後院盯緊點,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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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哪來的仙女(1)

    因為虞婧只需負責照看小皇子,加上是自己未來的弟媳,皇帝特地下令,讓她不用跟著太醫院的御醫們輪值。

    因此每天虞婧只要在辰時末小皇子醒來時,到皇后的坤甯宮請診便成,再到太醫院跟其他御醫們交流心得,日子過得還算輕鬆自在。

    今天,虞婧替小皇子把完脈,去太醫院看過沒什麼事了,正打算出宮,人才快到宮門處,身後便傳來喊她的聲音——“符蓉,等等!”

    她眉頭微蹙了下,轉過身,“符大人,有什麼事情?”自從符雪做出那種事情,符淩忙著善後,符婧已經好些天沒有看到他,甚至沒有講過一句話。

    “你還不知道符雪明日一早要被抬進薛府吧?”符淩不喜的看了眼她那表情淡漠的臉龐問道。

    “不知道,不過二妹妹她抬進薛府是最好的方法,也是保全了三方的顏面。”

    “你對這事難道就一點都不愧疚?”符淩就是瞧不慣她一點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何須愧疚,會有這結果,那是她自找的。”

    “符雪可是因為你才會變得如此,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這一輩子註定毀在薛人富手中。”

    “符大人,你這話說反了吧,符雪那叫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我何需要愧疚,我不出手對付她們母女兩人已經是夠仁慈了。”

    “符蓉,你別想置身事外,這事全是因你而起。”符淩怒聲指責她。“如果不是你,符雪會這麼做嗎?”

    這話聽起來的感覺就像是,我家的孩子都很乖,是你帶壞我家小孩……

    “因我而起?符大人,你這話可好笑了,我動過陷害她的一絲念頭了嗎?沒有,相反的,是她跟她娘一直想方設法地要害死我。”她冷著臉毫不留情地道破他的算計。“你現在把這麼大一頂帽子往我頭上扣,是想讓我愧疚,好忠心為你效命,還是想把我賣了換取富“你胡扯什麼,我是你爹,所作所為都是為你好,做爹的哪一個不希望女兒嫁得好?”被她這麼一問,符淩心虛地反駁。

    “我嫁得好不好與你無關,你也無權作主。”

    “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爹,自古兒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

    “你要是有這麼多心思管我的婚姻大事,不如多關心你後院那幾個子女,幫他們找門好親事,我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不說她,就說玄墨好了,哪裡會同意符淩把歪腦筋動到她身上。

    “你是府裡的大小姐,嫁一個日後對你最有助力、保你一輩子富貴榮華的對象,你的弟妹們的婚配對象自然不會太糟。”

    符雪那事他好不容易擺平,南昌王也同意讓符蓉進門,但因為符雪出了那樣的醜事,不能讓符蓉成為正妃,只能當個側妃,側妃也無所謂,只要能嫁進去南昌王府,什麼都不成問題,任何事情可以慢慢密謀。

    “榮華富貴我不需要,更不需要依附男人,我的夫婿我自己找,你少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符蓉,你一個姑娘說出要自己找夫婿這種話,你知道羞嗎?你生是我符淩的女兒,就算死了也是,只要我是你父親,就有權決定你的婚姻,我是不可能讓你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他簡直快被冥頑不靈的虞婧給氣得腦溢血,拿出當父親的權威嚴厲警告她。

    虞婧冷冷勾著嘴角,“符大人,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別妄想主宰我的婚姻大事,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我都是會用藥的,到時我會做出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勸你別太貪心,貪圖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兩人不愉快的爭執引來了不少側目,自然也引起剛自禦書房出來正準備回宸王府的玄墨,以及他身後一名身穿一襲雪白長裙、宛若仙子般清豔絕塵女子的注意。

    “符大人,虞姑娘。”玄墨朝兩人走去,那女子也跟了過來。

    符淩連忙收斂起他那氣得鐵青的臉色,扯著難看又僵硬的笑臉恭敬的問安,“下官見過宸王殿下。”

    “見過宸王。”虞婧隨便的屈膝見禮,注意力都在這個緊跟在玄墨身後的白衫女子身上。

    這女人是?看著她一身雪白輕紗,現在才快入夏,這三伏天的衣服現在就穿在身上,是很有仙氣,可是不冷嗎?

    “符大人,你在這裡正好,本王就不用再讓人到太醫院找你。”玄墨擺手示意他們兩人免禮。

    “看來,宸王殿下有事找找符大人,臣女就先告退出宮。”

    “虞姑娘,稍待片刻。這位是白傾城,白宰相的義女、白貴妃的義妹,是這一次跟本王一起從菩提寺下山。”玄墨語氣平淡的的介紹道:“正好在這兒遇見你,她想要與你認識。”

    “符姑娘,這一路上聽宸王說了你不少事蹟,聽說你醫術精湛,宸王殿下對你讚譽有加……”

    說真的,跟白貴妃扯上關係的人她印象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知道他們兩人是一起下山,加上從白傾城看玄墨的眼神便能看得出,她十分愛慕玄墨,和自己說著話時,眼睛根本還是黏在玄墨身上,讓她對這個白傾城真的是沒有任何好感。

    “白姑娘穿這樣不冷嗎?雖然天氣慢慢變熱,但這天氣穿成這樣還是嫌單薄了些,可別染上風寒了。”虞婧一副身為大夫關心病人健康的口吻,實際上可是在諷刺她故意穿得少,也不知是想吸引誰的注意力。

    白傾城表情一僵,“這天氣還好,這一年來在山上伺候太皇太后,山上更冷呢。”

    是唷,瞧你衣袖底下的皮膚都起雞皮疙瘩了,還不冷,你就裝吧!

    “是嗎?不過勸你還是要注意保暖,萬一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那時可就得勞煩符姑娘了。”

    “那可不行,你請任何人為你看診都成,就唯獨我不行。”她毫不客氣當面拒絕。

    “為什麼?”

    “要是我被白姑娘傳染了風寒,害得我要照顧的小皇子跟武安侯府世子夫人被我過了病氣,任何一個生了病我可都擔待不起,還請白姑娘見諒。”虞婧笑咪咪提醒她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日後白姑娘要是染上風寒什麼的,找符大人,他雖有些年紀不過身體十分健康,不會被你傳染。”

    她不留情面直接拒絕,又說這一長串氣死人的話,符淩當下很想賞她一記巴掌。

    這不孝女,明知白傾城是白貴妃的義妹,不懂巴結便算了,竟然還不給情面的直接朝白傾城潑閉門羹,她是活膩了嗎?

    虞婧這話一出,白傾城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所有人都知道她打小便養在太皇太后身邊,後來讓白宰相認作義女便接出宮去,去年她上菩提寺貼身伺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可是個不好伺候的主,能讓一個人在她身邊貼身伺候一年,表示她老人家認同了這個人。

    知道她從菩提寺回宮了,一群官員家的女眷無不趕著來巴結她,恨不得把所有寶物捧到她面前,只求她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說句好話。

    沒想到這個虞婧竟然這般不知好歹,直接當面拒絕,她甚至未開口,就迎面潑她一桶冷水,這恥辱她記下了。

    白傾城壓下胸口那股憤怒,漾出一抹勾惑人心的美笑。“符蓉姑娘這也是為了小皇子跟武安侯世子夫人著想,避著容易傳染的病患是應該的。”

    “如果沒有我的事情,我先出宮了,我還得上侯府一趟。”虞婧挑眉看了眼玄墨深邃沉靜的黑眸一眼,趁著另兩人都沒有注意之際,朝他無聲的說了三個字,便轉身出宮去。

    視線交會,玄墨沉靜無波的眼底緩緩蕩開一抹笑意,睞了虞婧的背影一眼,隨即掩去眼角的笑意,冷然看著符淩,冷聲交代,“符大人,稍早本王到慈和宮向太后問安之時,聽見她老人咳嗽咳得不輕,她卻直說是老毛病,咳幾次就好,不用請御醫,本王不放心,還請你上慈和宮為太后診脈。”

    “是,下官這就過去慈和宮為太后看診。”

    “有勞符大人。”玄墨客套的又與符淩寒暄幾句後便也要出宮。

    白傾城見玄墨沒有等她的意思,連忙追了上去。“宸王殿下請等等我,你能否送我回丞相府……”

    駐足在原地遲遲未離開的符淩,若有所思直盯著虞婧離去的方向久久,最後沉定的眼底射出一記狠戾。

    既然她沒有一點為人子女就該為父親的大業盡一份心力的意識,那就不要怪他將她交給那人,由那人下手,到時可就沒什麼情面好講了!

    虞婧出宮後便直接上風味堂,要了問雅間叫了一桌菜等著。

    今天跟著她一起出門的寒玉看著這一桌送上來許久的佳餚,忍不住問道:“小姐,這菜都上來許久了,你還不用膳嗎?”

    “不,再等等,讓店小二添個火爐來,這屋裡有些冷。”虞婧放下手中茶盞吩咐道。

    “冷?小姐,你人不舒服嗎?”寒玉擔心的看著虞婧。

    “不是我,我是擔心一會兒有人心疼,我會無辜成為替罪羔羊,才讓你去吩咐店小二備個暖爐來。”她酸不溜丟地說著。

    “是。”

    寒玉才正要轉身,雅間的門正好被推開,她見到來人後愣了下馬上問安,“寒玉見過主子。”

    “上哪?”

    “小姐擔心一會兒來的客人冷著,讓奴婢去叫小二送個暖爐上來。”

    “不用了,下去吧。”

    寒玉欠身後退出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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