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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蒔蘿 -【藥妻醫貴夫(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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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4: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哪來的仙女(2)

    玄墨笑看著捧著熱茶坐在窗邊,看著下頭街上景致的虞婧,“本王怎麼聞到一股很酸的味道?”

    虞婧連個眼神也沒給他,兀自瞧著底下的街景。

    “小醋桶!”玄墨搖頭笑笑,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健碩的大腿上。

    “宸王,豔福不淺啊,上寺廟勾引的小三應該是尼姑,沒想到你這麼有本事,把個水靈靈、輕飄飄,仙氣十足的仙子給勾回來啊!”酸他一把的同時還不忘四下張望,“你的仙子呢?”

    “嗤,什麼仙子,是妖女。”他屈指彈了下她額頭。

    “妖女?那你還跟她走那麼近,不怕被妖女給吸千了陽氣。”她捧著他的臉仔細的觀察,“我看看,有沒有印堂發黑的大凶兆?”

    “你直接檢驗,不就知道本王是否有被‘吸幹’。”他抬起她的下顎,直接給她一個纏綿又熱情奔放的大熱吻。

    她眼睛遽睜,這流氓!

    這吻很熱情很激情,看來還沒被妖女給染指,她的兩隻手索性圈住他的頸項,熱情回應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下面街頭傳來怒吼打架聲響,才將迷醉在彼此氣息裡的兩人給喚醒,不甚情願地鬆開彼此。

    被玄墨吻得暈頭轉向的虞婧,倚在他胸膛前微張著小嘴嬌喘,他指腹滿意的撫摸著被他吻得嬌嫩水豔的唇瓣。

    “檢查的感覺如何?”玄墨戲謔的問著,又忍不住輕啄了她微喘的紅唇兩下。

    她拍拍他的胸膛,“不錯,很滿意,還好你定性夠,沒被妖女給勾了魂。”

    “為夫的心裡裝的都是你,自然不會。”

    “這麼說來,我是你心頭的定海神針了。”為夫?他們兩人之間八字只有半撇而已,他就老是以為夫自稱,這臉皮真是夠厚的。

    不過她聽了,心底其實很甜蜜。

    “知道就好。”他擰擰她的俏鼻,抱著她走向桌案邊。

    玄墨依舊將她摟在懷中,兩人共用一雙筷子吃了起來。

    虞婧喝了口他吹冷的湯,問道:“玄墨,你何時回來的?”

    “今早,本該昨晚便回到京城,但跟了一個白傾城,怕深夜趕路遭人下套,所以在半路上先找間客棧夜宿一宿,今早再回來。”

    “你倒是很防她啊,這麼防,怎麼還帶著她一同上路?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就是故意要勾引你嗎?”聽他這麼捍衛自己的清白,不被美色給引誘,甚至刻意避嫌,讓她很滿意的點著頭。

    “太皇太后讓我帶著她一起回京,皇袓母的命令不能不遵從。”他夾了塊烤乳豬肉讓她咬了口後,將剩下的全吃進自己嘴裡。

    “這白傾城究竟是什麼來歷啊?為什麼白宰相會收她為義女?”

    “她本名叫白百合,父親是地方父母宮,約莫七年前,太皇太后出宮前往大藏寺禮佛,路上巧遇白百合父母,誰知路上遇到山匪,他們兩人為護住太皇太后而慘死,太皇太后便讓人將年約十歲的白百合接進宮,養在太皇太后居住的順壽宮旁的落霞院。我以前聽個小太監說過,小小年紀的她怨恨太后讓她沒了父母,也不願和太后親近,太后並不勉強,平時只讓宮人照料。

    “三年前,白宰相突然以同為白氏宗親為由收她為義女,改名為白傾城,並且在一年前將她送進菩提寺,也不知她是長大懂事了還是怎地,如今倒是討得太皇太后的歡心。”

    “我怎麼聞到濃濃的陰謀味啊?這陰謀該不會是針對你吧?”

    “沒錯,就是你聞到的那一味,本王權大勢大,又得皇兄信任,遲遲未娶妃給了很多有心人機會,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白宰相也是其中一位,便想著想從太皇太后那兒下手。”

    “那也得你宸王買帳啊,你不上勾,一切都是空想。”她恍然的點著頭,又突然想起那跟太皇太后有關的事情。“對了,那事你向太皇太后打探了嗎?”

    玄墨點了點頭,“打探到了,這事年代滿久遠了,其實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忘了這事,是一個比段嬤嬤資格還老的宋嬤嬤還記得。”

    “是什麼,你快說!”

    “當年太皇太后生了場重病,群醫無策,是新進御醫符淩用藥和民俗藥方救了太后一命,太皇太后康復後金口玉言承諾,日後會為符淩的嫡長女指婚,許配給一位王爺,這事還立了文書,交給符淩。”玄墨己將事情都聯繫起來。“這也就是馬氏一定要你性命的主因,你一旦回到符家就是嫡長女,所以她不可能讓你活著,才會動了殺機。”

    “原來如此啊,原來是太皇太后的這道為符家嫡長女指婚的旨意,難怪,馬氏說什麼也要我的命。”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說起來,她不要對我動了殺機,不找人殺我,我現在還在山上被王大嬸母女淩虐呢,她還是可以如願的,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心虛,要真讓符雪頂了嫡長女身分就是欺君,馬氏沒那個膽子,因此只好對你下手,沒想到踢到了鐵板,自作自受。”玄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虞婧嘴角也忍不住溢出一抹嘲諷,“就是啊,這馬氏千算萬算,最後自己的女兒卻毀在自己的手裡,相信她現在在庵堂裡肯定每天是氣得睡不著覺,活在懊悔之中。”

    “心術不正之人,沒什麼好同情的。”他喂了她喝口湯,自己又將剩下的湯一口喝完,語氣突然變得森冷危險的問道:“既然明白是誰要你的命,對方也算是得到了報應,你現在還要繼續住在符府,讓人打著你的主意?”

    寒梅她們早回報符淩想將虞婧嫁給南昌王的事,他一想到有男人正打著他女人的主意,心頭就十分不舒爽,這幾個敢打他女人主意的混帳,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想了想回道:“我還有一事未做,等這事辦成了,我就跟符淩翻臉讓他把我轟出去,從此斷絕父女關係。”

    “什麼事情?”懷中這小女人每天發生的事情,暗衛皆會用飛鴿傳書通知他,基本上她的任何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怎麼還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要去破壞一件姻緣,然後促成一樁好姻緣。”

    一聽到她要破壞人家姻緣,他那對好看的濃眉皺起,輕力擰著她一邊粉頰,責備道:“你沒聽過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你竟然要破壞別人的姻緣?”

    “我這是在做好事,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想幫那對苦命鴛鴦,卻得先破壞一門親才成……”

    “你到底要破壞誰的姻緣?”

    “一個從沒有害過我,甚至幫了我的可憐女人,要不是她提醒我讓我有所防備,恐怕明天要給薛人富當小妾的人就是我,這個恩情不能不報。”她歎了口氣,略略說出高姨娘當年被迫當了符淩小妾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啊。”

    “你想要怎麼幫他們?讓他們私奔,或者是詐死弄一個假身分遠走他鄉?”他見到她得意的表情,卻是望著她搖了搖頭,“這麼做只會害了他們。”

    “會嗎?這做法不好?”

    “不好,只要符淩沒有寫下休書,將她逐出符府,官府上沒有紀錄,就算詐死,也還是他的妾。”這麼簡單的事情她竟然沒想到,玄墨氣結的敲了她的頭一下,“即便他們遠走他鄉,一旦符淩報官追查,你有把握他們能不被認出?女人不貞或是跟男人私通是要被沉塘的,你沒有從根本解決,屆時只會害了他們。”

    “可是要符淩寫休書,休了高姨娘根本不可能。”高姨娘對符淩冷得像冰,但他依舊寵愛她,怎麼可能會想休了她。“我那做法不好,那有沒有什麼好法子啊,我看著高姨娘在雨中站在橋上望著湖面的落寞身影,實在很同情她,不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守,不能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真的很痛苦”

    “當然會,你這幾天不在,沒有看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晚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覺,閉上眼睛看見的都是你,想的也是你,我可以想像得到高姨娘見不到她所愛的男人,心裡有多痛苦。”

    一聽到她說她想他,想到心痛,想到失眠,玄墨頓時心花朵朵開,那臉上的笑容都可以咧到海角天涯去了。

    看在她這麼想他的分上,他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她蹬這淌混水好了。

    不過他還是要提醒她一件事,“這件事情辦完,就搬回宸王府準備成親。”

    她頓時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成親……”

    他沒好氣地瞪著她,“難道,你還真打算到年底才要嫁給本王?告訴你,本王已經沒什麼耐性了,這事情處理好就準備嫁給本王,你想要的戀愛感覺,我們可以婚後繼續談。”

    “沒耐性,哪方面?”她怎麼覺得玄墨這話中有話?

    “你說呢?”他橫她一眼。

    看著緊鎖著她、燃燒著兩簇熱情欲望火焰的眼底,她這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笨的問題。

    臉紅心跳的,尷尬的別過臉,不與他火燙的眼相望,她咳了聲,“你的目的也太明顯了吧,哪有人這樣赤裸裸的昭告意圖的,也不知羞。”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對你昭告我的企圖,難道跟別人?”玄墨好笑的看著她。

    “不准!”

    “不准就對了,給你一個月時間,事情趕緊處理好,等著嫁給本王就是。”他可不會給人有機會算計他的女人。

    “一定,一定。”她馬上做發誓狀的點頭,突然間又皺起眉頭,“可是,玄墨,你方才說得也沒錯,我的做法無法一勞永逸……”

    “怎麼本王幾天不在,你就變笨了,你都能跟符淩互嗆一樣都是用藥的,怎麼就想不到?”他忍不住撐著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後,指點她一條不太光彩的明路。

    一點就通,她瞬間恍然大悟,連忙開心的拍著馬屁,“美男當前我當然會變笨,我整個智商都被眼前的美男給吸引都負成長了,我都是因為你變笨的,你要負責啊。”圈著他的頸子,用力在他臉頰上親了兩下,撒嬌耍賴的道。

    “負責,負責,本王負責你一生一世可好?”她這馬屁拍得他開心不已,讓她自個兒開口要他負責,這麼難得的機會,他自是不會錯過,趕緊允諾。

    “不行,得三生三世。”她得寸進尺。

    “行,本王允你……”他扣住她的後腦,直接攫住她的紅唇承諾,“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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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4: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本王想吃正餐(1)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纏綿激情的熱吻才漸漸停歇,雖說是停歇,但玄墨灼燙的唇畔仍不時的輕啄著她宛若晚霞般嬌豔的臉蛋,或是用著鼻尖磨蹭著她的臉蛋,與她耳鬢廝磨。

    虞婧整個人像一灘水一樣,偎在他懷中,有些擔憂的低喃,“不過……要是……符淩到時還是不肯放手呢?”

    “你身後不是還有本王,你放大膽去做,我給你撐腰!”他挺鼻摩娑著她的發問吮了下光華的額頭。

    身後有我,我給你撐腰,這句話聽了讓她的心軟成了一片,玄墨對她真好……

    她整張臉埋進他胸膛,緊圈著他的腰,因感動語氣有些的哽咽,“玄墨,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沒辦法,誰讓本王掉進你浴桶的那一瞬間,便無藥可救的愛上了你這個讓本王實在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的人……”

    “分不清是男人女人……”她眨了眨迷醉的雙眸,思緒突然有些清明,瞪大眼睛驚呼,“你說什麼,你當時都看到了?”

    他點頭。

    “全部?”

    他染著欲火的眸光把她從上瞄到下,再肯定一點頭。“全部。”

    “你……不是說……什麼都沒看到……”她簡直要暈倒了,她當時身材那麼爛!

    玄墨怔了下,沉咳了聲,“當時為了你的閨譽……自然是只能說沒看到。”

    “說謊!你那時是怕我賴著你,硬要你負責吧?”她眯著眼,拽著他的衣襟質問。

    “本王巴不得你賴著我。”他圈著她的腰,讓她整個身子緊貼在他身上。“本王還打算著,先前要是跟你求婚不成,就拿出這一點出來要脅你,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難道還不嫁我,只要這事傳了出去,你看看有人敢娶你嗎?”

    還好,後來她乖乖的把戒指戴上,沒讓他使出這種下三濫的威脅逼婚手段。

    “你這個大尾巴狼!竟然騙了我這麼久,把我全身都看光還睜眼說瞎話!”她不滿控述道。

    一想到自己那時的身材,她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那個時候她身材那麼爛,任何男人看了都引起不了“性趣”吧?

    “表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是怪為夫把你看光?不然為夫把衣服脫了讓你一次看個夠,這樣你就不吃虧了。”他賊笑著提議。

    她紅著臉橫他一眼,“才不要,你根本是司馬昭之心,誰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脫光讓我看我就不吃虧?我看我是吃大虧吧!”

    脫光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又不是傻子會不知道嗎?

    這披著羊皮的大灰狼,是恨不得早點把她變成他的人,這種自動把自己送上門色誘她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錯過。

    但只要一想到,當時的她身材這麼糟,玄墨怎麼會看上她,她內心就糾結得不行,他視力沒問題吧?

    “玄墨……”她幽幽地看著他。“你沒問題吧?”

    “本王身體好得很,又有你這小神醫盡心幫本王調養,好得很,如龍似虎的。”這話鋒轉得真快,不過跟婧兒在一起,隨時都會出現這種令不摸不著頭緒的話題,他習慣了。

    “不,我是說你的眼力沒問題吧?”

    “射箭場上最遠的標靶全可以準確命中紅心,你說呢?”見她已經吃飽,他便抱起她,走到一旁臨窗的矮榻上坐下。

    “眼力沒問題,那你怎麼會第一眼就看上身材那麼糟糕的我……”她跪坐在榻上,視線嚮往下瞄了一眼,如今是稍微有料了啦,但還不夠波濤洶湧。

    他跟她在一起時總是把握機會偷香,要不就是伸出狼爪揉揉捏捏,摸摸蹭蹭的,她常常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男人身體上的變化,要不是對自己身材真沒自信,說不定兩人早滾床單去了。

    “這樣你就知道本王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傢伙了。”他靠到她身後,一手拍拍她的頭安慰,一手穿過她的手臂,捏捏那對軟綿,感覺它們的觸感跟大小,夠了,很長進了。“你應該很自豪,以前身材這麼差,讓人分不清男女,如此還能吸引到為夫,你該得意的。”

    她瞪著覆在她胸上不時揉捏的大掌,冷聲警告,“不要藉機故意吃我的豆腐,你不知道豆腐還沒成形隨便捏會壞掉嗎?”

    “咦,你不是說過胸前要按摩揉捏才會長大,你不覺得你現在麼有長進,有一半以上是我的功勞?”他促狹的瞅著她。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要胸部要按摩才會長大?”她馬上意會過來,“哼,一定是那三個丫頭說的。”

    她一手拍開他不斷在她胸前揩油的手,“你別大言不慚說什麼是你的功勞,分明是我的醫術厲害。”說出去大概沒人相信,這在眾人面前清冷而不近女色的宸王爺,私下會是這副邪惡痞子模樣。

    “你醫術的確厲害,可絕對沒有為夫厲害,否則為何在遇到為夫之前也不見長進,醫術厲害應該早就調養得好,又怎麼會放著不長,讓為夫來貢獻一己之力?”

    他繼續歪理說著,索性又把她抱回懷裡,方便上下其手。

    虞婧扯著嘴角苦笑,從前她又還沒穿越到發育不良的符蓉身上,怎麼調養?可她又不能跟他大喊說當時她未穿越,只能背著這黑鍋讓他繼續得意。

    “好了啦,正經點,飯前小點、飯後點心都吃過了,現在我們來談正事。”她把他的雙手拉開,坐到另外一邊矮榻上,準備泡茶。

    他很無奈的歎了聲,意有所指的說:“為夫想吃的是正餐。”

    她不想跟他再繼續討論吃什麼的問題,轉個話題問道:“對了,你跟太皇太后提我的事情了嗎?”她拿過冒著滾燙白煙的黃銅壺,替他們兩人各沖了杯香茗。

    她不是無緣無故問這個的,今天見到那個白傾城,她頓時覺得有鬼,太皇太后該不會跳出來插手玄墨的婚姻大事吧?雖說他有可以自行決定婚配物件的聖旨,可要是太皇太后不滿意他自己選的物件,那這樣也很麻煩啊!

    從玄墨的言語中聽得出,他很敬重皇袓母,更是在意太皇太后對自己的心上人的觀感跟印象,否則不會將段嬤嬤找來貼身照顧她,甚至找來那麼貴重的藥材,以她的名義送給武安侯老夫人當壽禮,做這些,都是為了讓旁人在太皇太后面前替她說好話吧!

    “提了,太皇太后不反對……”提到這問題,他原本愉悅的神情閃過一抹厭惡。

    “不反對,可有意見是吧?”他那一閃而逝的不高興可沒逃過她的眼睛。

    “太皇太后讓我給白傾城一個機會。”

    “什麼?!”她不敢置信的驚呼,“你答應了?”

    “自然不可能,皇袓母雖然很中意白傾城,但也知道我的性子不能強逼,最後給了我一句話,給不給機會是我的事,能不能獲得我的心是她的本事。”

    “所以,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讓白傾城倒追你?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只要白傾城卯足了勁倒追你,還怕你不心動,是吧!”

    “差不多。”玄墨點頭,吹了吹茶湯上的白煙呷了口,含笑的看著她鼓得跟顆包子似氣呼呼的臉蛋,“怎麼,婧兒,對為夫沒有信心?”

    “我對那些想要爬上你床榻上的女人沒信心,誰知道她們會用什麼下三濫手段。”她鄙夷的扯著嘴角道。

    “所以儘快把你想做的事情辦好,早一天嫁給本王,早一天解除這隱憂。”

    “我不會讓人有機會覬覦我老公的,那件事我一定在最快時間理處理好,不過,你也給我聽清楚,離那妖女遠一點,誰知道她會不會使什麼陰謀詭計。”她沒好氣的道。

    “這點你大可放心,明天我會去禁衛營,少說十天半個月後才會回來。”

    “你才剛回來,又要離京,我看到百里少淵的時間都比你多!”一聽到他又要走了,她嘴角垮了下來。

    “為夫想儘快把你娶回宸王府,然後放上大半年婚假陪陪你,禁衛營中的一些事情得事先安排好。”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再忍耐幾日好了,力求在你從軍營回來前把事情處理好。”

    只是,又要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唉……好煩!

    “咦,好像下雨了?”正忙著幫虞婧製作藥丸的寒薇,聽到外頭傳來沙沙聲音,疑惑的抬頭望著窗外。

    “下雨?”也忙著搓藥丸的虞婧皺眉的看著外頭,抱怨道:“這沒兩天好天氣,又下起雨來。”

    寒薇起身,將一些半掩的窗子關上。

    “一會兒記得生個火盆烘乾這些藥丸,否則受潮發黴的話,我們的辛苦就白費了。”

    門外傳來一陣細碎敲門聲音,寒玉一臉興奮的進到屋內。

    “怎麼了?”虞婧瞥了她一眼。

    “成了、成了!”寒玉開心的說著。

    她眼睛一亮,喜出望外的道:“真的?”

    寒玉趕緊向前,小聲的告知,“那高姨娘跟她的前未婚夫顧清山,兩人一見面就痛哭不止,我跟寒山看準時機出現,告訴他們兩個小姐你想幫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條件是顧清山不准嫌棄高姨娘……顧清山一聽完上跪下發誓,同時立下狀子,高姨娘也被顧清山感動,願意配合小姐的計畫……”

    “那個顧清山現在人呢?”

    “寒山已經送他偷偷出府,沒有人發現,這點小姐請放心。”

    “這事必須小心秘密地進行,不可以讓人知道。”她拿過一瓶藥交給寒玉,“將這個偷偷交給高姨娘,讓她頭三天每天吃兩顆,再來一天一顆。”

    “我現在馬上去。”

    “不急,明天再去,下雨了。”

    “沒事,小姐,我施展輕功過去即可,這事早一天完成早一天安心,主子可是給了時限的。”

    “那你小心點,交給她後你就直接回去休息,不用再過來了。”

    看著寒玉已經消失的身影,虞婧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小姐有心事?”

    她糾結的擠眉弄眼了下。“寒薇,我可能是古往今來第一個給自己親爹戴綠帽的人。”

    寒薇笑了下,將最後那幾顆藥丸搓好,端到一旁角落。“事情都做了,小姐就別想太多了。其實你這樣可是在幫高姨娘,也幫符淩減輕一些罪孽。”

    是啊,這符淩表面上是個仁醫,可背地裡呢?以她的觀察,定沒少與後宮那些嬪妃勾結。

    皇宮裡那些枉死冤魂,來不及出生的皇子,有一部分肯定是他的手筆,否則以他的年紀跟資質,能這麼輕易就做到太醫院院使的位置?

    主僕倆都忙完後,寒薇服侍虞婧進到裡問安置了,寒薇正打算要將屋裡的照明弄熄幾盞,緊掩的門扉突然被推了開來,一道黑影隨著一股冷風捲進屋內。

    寒薇看清來人,連忙欠身行禮,“主子。”

    聽見動靜,虞婧才要掀開棉被,大步流星的玄墨人就過來了,“別起床,躺著就好。”

    主子深夜到訪一定有事情要找小姐,寒薇也不敢多作逗留,趕緊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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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本王想吃正餐(2)

    “不是到軍營去了,你怎麼半夜過來了,有重要的事情?”她看著坐到床邊的玄墨,身上有些雨漬,想起身拿布巾讓他檫拭。

    “別起來了,這點雨水不礙事,我把東西給你後就離開。”

    她歪著頭看著他,只見玄墨伸手自衣襟裡取出一個油紙包,裡頭裝著一個繡著佛字的平安符,他將它放到她手心中。

    “這是這一次上菩提寺為你求的,請住持特地加持過,今天下午忘了拿給你,明天就要去軍營,這才趕緊拿過來。”

    看著手中的護身符,虞婧整個心一片暖洋洋的,感動到不行。“來不及給我,讓底下的人轉交給我就好,下雨了你還特地跑這一趟。”

    “那可不成,住持特地交代,一定要親手交給對方。”玄墨幫她將護身符戴到頸項間。

    她歡喜的看著戴在脖子上的護身符,“怎麼會幫我求護身符?”

    “你這三天兩頭遇事的,我又無法在你身邊護著你,向佛袓求個平安符給你,我也較能安心。”

    “玄墨,謝謝你。”她感動的一把圈住他的頸子,整個人撲向他,用力的在他臉上“啵”了一聲。

    “半夜三更的別撩撥本王,趕緊睡下,我回去了。”他吻了下她的額頭,把她壓回床上,替她拉好眠被。

    準備轉身離去之時,卻被她緊拽著衣角,“怎麼了?”

    “你就來送我這個護身符,難道都不想再陪我說說話?”下雨天還特地為她送這平安符,叫她怎麼忍心讓他就這樣又淋雨離去?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卯時就得出發前往禁衛營。”

    他何嘗不想多陪陪她,可無奈不只是軍營事務,還有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

    “你也知道半夜三更,那你還來,這一來一往都不用睡了,明天一早還要上軍營呢。”她拉開棉被,板起臉孔。

    “別為我擔心。”他拍拍她的臉頰安撫,卻被她抓住手腕,用力一拉,整個人撲倒在她身上。

    她棉被一拉,將他跟自己蓋住。

    他擰起眉頭,撐起身體與她拉開一臂距離,傷腦筋地瞅著那正淘氣地眨著的晶亮水眸,“婧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留下幫我暖被窩。”

    “胡鬧,你我未成親,這事關你的閨譽,我怎麼可以半夜留宿在這裡?”

    “你不打算娶我嗎?”她一臉無辜反問著他,看他要開口斥責她了,馬上一副理所當然的道:“既然你沒有始亂終棄的意思,又何必在乎他人說什麼?況且現在是大半夜,誰知道你宸王夜闖香閨啊。”

    “婧兒,即便如此,你我未大婚之前不能同睡一張床上。”

    “嘖,我們在樂安縣城時還不是同住一起,當時你都不擔心我的閨譽呢,現在才擔心會不會太矯情?”

    “在樂安縣城我們是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是睡在一起。”他糾正她故意扭曲的事實。

    “玄墨,你才回來一天就又要上軍營,你難道都不想把握時間陪陪我嗎?”她雙臂圈著他的頸子,語帶哽咽與委屈的問著他。

    玄墨俯身咬了下她的耳珠,“誰說本王不想多陪陪你。”

    “我們不睡覺,蓋棉被純聊天不成嗎?把你趕回王府的時間省下來陪我聊天不成嗎?”

    她那無辜委屈的表情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獸一樣,讓他看了心頭萬般不舍。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外頭,這時趕回去,確實也沒有多少可以歇息的時間。

    他有些無奈的歎口氣,如了她的願,轉身脫下腳上靴子,想了想,把外衣也脫下,只著還算千爽的中衣回到床榻。

    “蓋棉被純聊天?”

    “當然,不過我允許你可以偶爾親親我。”

    他眉尾挑了挑,掀開被子一副欲下床的模樣。“本王還是回去吧!”

    光是想到能親親她,他馬上想要得更多……大半夜的和自己心愛女人蓋同一條被子,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對自己可沒有什麼信心,很怕最後會化身成禽獸。

    “好啦,聊天、聊天,你跟我說說話。”她圈著他的腰身,不讓他下床。

    “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捨不得本王?”

    她沉靜的看著他片刻,才幽幽說道:“玄墨……後宮那潭水好深,深不可見底,每次我一想到要進宮,心裡其實沒什麼底氣的,今天看到你回來,我底氣莫名的就足了,可沒想到你明天又要走了……”

    尤其符淩還將她拉進儲君之位爭奪戰之中,她嘴巴雖然不說,但心裡挺怕她會不會哪一天就無聲無息消失在那深深皇宮之中,無人知曉。

    他心疼的親了下她的額頭,“我答應你,會儘快將該處理好的事情處理完回京,我不在京城這段時間,你儘量少出門,進宮替小皇子問完平安脈後就直接出宮,別多作逗留。”

    她用力的圈住他,整個人半趴到他身上,洩氣的說著,“那怎麼可能,還得去太醫院呢!”

    “我明天會上摺子請皇上下旨,允許你這一陣子先別到太醫院當值,這樣可好?”他索性將她半趴在他身上的身子圈進自己懷中。

    兩具身子緊密相貼的當下,她赫然發現一事,驚喜的道:“哇,你身體好熱,好像暖爐。真好,以後冬天抱著你睡覺肯定舒服。”

    “等你進了王府,每年冬天都當你的暖爐。”

    “那就這麼說定了,不耍賴?”

    “能當你的暖爐,本王求之不得。”

    “玄墨,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一張眉開眼笑的小臉蛋埋在他胸膛上,像只小獸一樣磨磨蹭蹭,找一個最舒服位置貼靠著。

    她這像小獸的可愛動作讓他心都軟了,寵溺的回應她,“你是本王認定唯一的王妃,本王不對你好對誰好?”

    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會兒話,虞婧敵不過滾滾而來的睡意,即使她很努力的想睜開眼睛要跟玄墨說話,卻還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終於睡著了,玄墨無奈又好笑,瞧她即使睡著了,一手依舊緊抓著他的衣袖,捨不得他離去的樣子,這讓他的心更是為她暖暖化成一汪春水。

    他又將她圈緊了些,看著懷中的她有些感歎,他們兩人如今能相守在一起也實屬不容易,尤其是他毒發的那段日子,全靠她精湛的醫術才能將他這條命從閻王手中搶回。

    他拿起她的手握著,該走了,可是現在換他捨不得了。

    將她的手舉起輕輕吻了吻,再吻了吻,他起身,穿好衣裳鞋子,臨去前他來到床邊,望著心愛的小女人,低頭親了她的額、她的鼻、她的唇,她不知在夢中夢見什麼,甜甜一笑。

    他定要好好守護著這樣的笑容,不讓任何危險阻礙在他們之間,更不許任何人傷害了她……\'陝了,暗衛那邊證據都搜找得差不多了,他會拔除那些險惡陰謀,和她無憂的相依相守……

    玄墨離京前往禁衛營後,虞婧除了定時到坤甯宮為小皇子請平安脈,確定無恙沒什麼問題後,便會直接回符府或是上妙手堂幫忙,今天向皇后稟告了下小皇子的狀況後便退出坤甯宮。

    她抬頭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這白澤國的雨真多,三天兩頭下的,雨下得她都感覺自己快要發黴了。

    今天是段嬤嬤生辰,她特地跟風味堂訂了只烤乳豬要幫段嬤嬤慶祝。她進宮幫小皇子診脈前,讓寒山先到風味堂等著取烤乳豬,沒讓寒梅跟著她一起進宮,這烤乳豬冷了就失了風味,現在寒梅跟寒山應該在宮外等她了。

    可哪裡知道,她才剛走出坤甯宮,崇華宮的宮娥便來請她過去一趟,說是大皇子身體微恙,請她過去看診。

    想都知道這只是白貴妃的要見她的藉口,她皺著眉抬出皇帝回絕,“皇上下令過了,只讓我為小皇子看診,其餘人一概不准,還是請這位宮娥姊姊幫我跟貴妃娘娘說聲抱歉。”

    “貴妃娘娘說了,她只信任符姑娘你的醫術,想請你過去為大皇子診脈,莫不成大皇子的身子比不上妙手堂那些百姓,如若是這樣,她便帶著大皇子到妙手堂排隊讓你看診便是。”

    可惡,竟然用妙手堂來威脅她!

    不想因她個人的事情牽扯到妙手堂,虞婧只能吞下這一口氣,“我知道了,我這就跟宮娥姊姊去看一下大皇子。”

    那宮娥領著她便往崇華宮去。

    一踏進這雕樑畫棟、佈置奢華的崇華宮,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怎地她總感覺這崇華宮籠罩著一股森寒的氛圍,跟皇后的坤甯宮是不一樣的,坤甯宮裡一片光亮溫暖,打從心底讓人舒服,崇華宮卻讓人打從心底不寒而慄。

    進到內殿,來到白貴妃面前,宮娥眸光冷戾的瞪她一眼冷聲提醒,“符醫女,見到貴妃娘娘還不下跪問安?!”

    她瞄了眼沒有放置跪墊的地板,沒猜錯的話,白貴妃是故意叫她來找麻煩的。虞婧暗暗翻了白眼後不是很情願地雙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額頭擱在地板上叩見。“臣女見過貴妃娘娘。”

    前方主位上的白貴妃,雙眸只專注在她手上那套中間嵌紅寶石、旁邊點綴細碎藍寶石鑲著玉、背面鏤空的豪華指甲套上,一支一支細細的觀賞,沉醉其中,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請安。

    約莫過了半刻鐘,依舊遲遲未等到“起身”這兩字的虞婧心底更是有譜了,這貴妃娘娘就是故意要整她的。

    既然人家想整她,還怕找不到理由由嗎?她跪就是了。只怕她再出一聲,接下來受到的懲罰恐怕就不單單僅是跪地板而已,而是扎針伺候之類的了。

    那冰冷地板硬,跪起來很是難受,虞婧越跪越是跪不住,極力忍耐著想偷偷挪動的欲望。

    白貴妃從指縫間向跪在地板上的虞婧睞了一眼,心底冷冷沉笑了聲,不出聲就以為本宮修理不了你?

    她這才像是發現虞婧一樣,戲謔的嘲諷了聲,“咦,這不是皇上欽點專門只為小皇子看病診治的女醫官嗎?怎麼會到本宮這崇華宮來了。”

    “回娘娘,是娘娘讓宮娥過去請臣女過來為大皇子看診。”不想被人鑽空子藉機修理她,白貴妃沒讓她起身,她便繼續跪趴在地板上回話。

    “唷,有這回事嗎?”白貴妃不疾不徐慵懶地看向一旁的嬤嬤。

    “回娘娘,是有這事,不過,大皇子正在用膳。”一旁的嬤嬤回答。

    “那等大皇子用完膳再看診吧!”

    “娘娘,禦膳房已經將午膳送到,不知娘娘是否要用膳了?”一名太監尖聲細語恭敬問著。

    “嗯,用膳吧!”白貴妃手搭在太監手上,蓮步輕移的往偏殿走去,“符醫女,你就繼續跪著,等大皇子用完膳吧!”

    “本宮用膳不喜有不相關的人在一旁,你就到外頭候著去。”白貴妃在離開之時頓了下腳步,橫了她一眼後,看向方才領虞婧到崇華宮來的宮娥,“你領她到外頭等,不要妨礙本宮用膳的心情。”

    宮娥領命後,陰寒的瞠了虞婧一眼,“跟我來吧。”

    宮娥將她領到殿后一處用來造景,鋪著許多不大不小碎石的庭院,指著一處沒有一點遮蔽物的空曠角落,“你就到那裡跪著,等娘娘用完午膳,再傳喚你為大皇子看診。”

    虞婧嘴角暗扯了下,看來貴妃娘娘今天是真的不把她往死裡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了。”虞婧二話不說的跪到那鋪滿碎石的角落。

    宮娥扯著嘴角睞了她一眼後,交代兩個小太監,“貴妃娘娘最討厭‘陽奉陰違’的人,你們兩個把她看好了,不要讓她偷偷站起來,否則被貴妃娘娘知道,有你們兩個受的。”

    那宮娥把陽奉陰違這四個字說得特別用力,虞婧還能聽不出她是在指桑駡槐嗎?

    這一跪了不起是腳痛上幾天,可要是被他們抓到她沒有好好在這邊跪著等候傳喚,後頭的懲罰不知會有多可怕,她寧願咬牙苦撐。

    只是,誰趕緊來救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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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5: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後悔沒早嫁給你(1)

    烏雲密佈的陰沉天空開始下起磅磚大雨,撐起傘等在宮門外焦急等候的寒梅,頻頻的朝宮門內望去。

    都早已經過小姐平日出宮的時間,就算去幫海瑞公公看診,也不可能耽擱那麼久,怎麼還沒見到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們兩人在宮門外遲遲等不到小姐,驚覺事情有些嚴重,想到王管事有權杖可以進宮,寒山先趕回王府找人,寒梅繼續在這邊等著。

    就在寒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之時,有個由小太監撐傘,拿著拂塵的紅色人影從宮門內緩緩經過,寒梅眼睛一亮,馬上沖過去大喊。

    “海瑞公公、海瑞公公!”

    海瑞公公聽見有人喊他,眯著老眼望去,只見一個被侍衛用長槍擋著的姑娘不斷朝他揮手,這姑娘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寒梅朝他大喊,“我是寒梅,是虞婧虞姑娘的貼身丫鬟,我們小姐幫海瑞公公看診時,海瑞公公不是見過奴婢嗎?當時奴婢就在小姐身邊。”

    她這一說,海瑞公公即刻想了起來。“原來是小神醫的丫鬟,怎麼,小神醫還未離宮嗎?

    今早咱家碰見小神醫時,她不是說今天要替段嬤嬤舉辦生辰宴,還邀咱家一起過去參加,提醒咱家要帶禮物的。”

    寒梅聞言心中“咚”的一跳。“海瑞公公,不好了,我擔心……我擔心我家小姐出事了……”情急之下寒梅再也顧不得什麼,對著海瑞公公喊出她的擔憂。

    “出事?!怎麼回事?”海瑞公公揮揮拂塵,示意侍衛讓她進入。

    “公公,我家小姐從未這麼晚出宮過……”

    “她還在宮裡?你放心,說不定是皇后留她說話,我讓人去看看……”

    如果真的是皇后留她就好了,寒梅驀地想起白貴妃,主子前往禁衛營的隔天,符淩曾把小姐叫去,又是要逼她就範,他警告她,不要讓某人出手,某人出手就是連他也保不了她。

    “海瑞公公,奴婢懷疑……”現在情況緊急,寒梅寧願冒著說錯被責罰的危險,也不敢再遲疑,她小聲的在海瑞公公耳邊說出她的懷疑。

    “真有此事?”海瑞公公眉尾一挑,彈彈蓮花指,示意一旁的小太監靠近,小聲的用著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命令,“小桂子,你現在馬上去……”

    當海瑞公公領著一群小太監來到崇華宮,崇華宮的嬤嬤向前詢問——“公公,娘娘剛用完午膳,此刻正在休憩,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海瑞公公也不打算多待,冷眼睞了眼這個嬤嬤,“太后娘娘鳳體微恙,御醫卻怎麼也查不出病因,皇上讓符醫女馬上到慈和宮為太后診治,有小太監說看到符醫女跟著一名宮娥到後宮,不知是前去為哪位娘娘看病,皇上大怒,說這醫女只能為小皇子看病,是哪個娘娘這般大膽敢違抗旨意,耽誤太后病情,讓咱家到各宮娘娘那裡看看,一旦查到,必定嚴懲。”

    “什麼,真有此事?”

    “怎麼,嬤嬤的意思是咱家假傳聖意?”海瑞公公板起臉,怒瞪著這個嬤嬤。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是感到驚詫,怎麼有娘娘這般膽大,不將皇上的旨意放在眼裡。”

    海瑞公公作勢瞄了崇華宮一眼,手中拂塵一揮,“白貴妃是宮中老人,自然是不會做違抗皇上旨意之事,咱家也只是來通知崇華宮一聲,要再到別的宮裡去問問其他娘娘,就不坐了。”說完,海瑞公公手中拂塵又一揮,高傲的轉身走人。

    小桂子查到,人的確在崇華宮中,只是宸王不在京城,稟告到皇帝那兒,白貴妃可是皇上的寵妃,了不起被皇上罵幾句,他們這些下人要是被白貴妃記恨上,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只好假借太后名義,盼著白貴妃別做得太過分了。

    看著海瑞公公已跨出門檻的背影,這個嬤嬤倍覺不妥的趕緊往內殿走去……

    雨幕如瀑,崇華宮外,大雨不斷打在跪在碎石地上的虞婧,膝蓋跟手腕都被碎石磨破了皮,沁出的血水和著雨水,染紅了她的衣裳。

    她好冷,冷得她四肢麻木,己感覺不到疼痛了,隨著雨勢愈來愈大,冷意從四肢滲進,深入骨髓,冷得她全身不住打著寒顫,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甚至連腦子也沒有任何一丁點想法,茫然的空洞眼神裡透著絕望,看著那兩個改站到屋簷下,冷眼看守她的小太監。

    看著那兩個小太監,當下她竟然有個念頭:要是她不幸死在白貴妃這妖婆手裡……玄墨會不會替她報仇?會不會為她守節,三年不娶老婆?

    這個念頭是癡心妄想吧,他們都還沒成親,玄墨怎麼可能為她守節,如果問她現在就要死了,她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她一定會回答,沒有嫁給玄墨、沒有體驗洞房花燭夜,早知道會有這一劫,玄墨向她求婚完,她就該馬上操辦婚禮,而不是要保密他們兩人的關係,找什麼殺人兇手,搞到現在自己一條命就快被別人玩死。

    怎麼她一個威能大開的穿越女,還玩輸這個古代女人呢,想想真是丟臉,去到地府,閻羅王也會笑她吧……

    就在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之時,一雙華麗的繡花鞋出現在她迷蒙的視線前,白貴妃冷著一張臉,彎身一把拽起她的頭髮,咬牙警告她——“符蓉,你現在應該很清楚的知道,本宮要整死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現在該要慶倖你四肢還在,也還耳聰目明,還能說話。

    “你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罰酒,下一次你就會是個瞎子聾子啞巴,被砍去四肢,丟到茅廁成為人彘,永遠別想要再走出這個皇宮。

    “到時你就會知道什麼叫作生不如死,你最好把本宮的話聽進去,別以為你背後有宸王這靠山,本宮就動不了你,聽清楚沒?”語氣冷戾如冰淩地警告著。

    “聽清楚……”

    “把她丟出去!”

    很快的來了兩名小太監,一人一邊將全身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虞婧從後殿門給拖出崇華宮,丟在通往御花園的小徑上。

    不久後,有兩個小太監偷偷摸摸拿著棉被跟擔架,快速的將她包裹起來,往另一處宮院抬去。

    三天后——“少淵,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人怎麼還沒醒?”

    “玄墨,你別擔心,最危險的階段已經過去,只要按時喂藥、注意保暖,別再冷著了,明天應該就會醒來。”

    “她這樣昏迷不醒,你叫我怎麼放心?”玄墨心疼的撫摸著她依舊發燙的額頭。

    “現在這樣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是海瑞公公機警,打著太后的名義過去,要是再晚上半個時辰,只怕是神仙也難救。”百里少淵一邊收拾著看診工具,一邊心有餘悸的說著,“也還好,虞婧之前做的那些治療傷風、肺炎用來大賺一筆的藥丸我這裡還有,趕到當下先塞了幾顆藥丸進她嘴裡,不然再等到湯藥熬好,病情又更加嚴重了。”

    “她肯定不會料到是自己財迷的性子救了自己一命。”玄墨擰乾一條濕布巾,貼放在她還發著高燒的額頭上。

    “玄墨,這白貴妃究竟是什麼原因非要這樣修理虞婧?一個微不足道的醫女能妨礙到她什麼?”百里少淵怎麼也想不明白。“總不會是嫉妒她的醫術吧!”

    玄墨臉色沉了沉,“自然是牽扯到利益跟權勢,還有某些人的癡心妄想,才會讓白貴妃下此狠手修理婧兒。”

    百里少淵眉頭頓時打了十八個結,他就說這政治太黑暗,連後宮女人一個個都不簡單,還是他的病人和草藥簡單可愛。

    “不用擔心,這些事很快會有結果,我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差不多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現在就只等人接進京,一切事情就會有個結果。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可是還沒從她身上把所有絕學都挖到,要是萬一不幸被人給……”百里少淵手掌往脖子一橫,“那可真是醫界的一大損失跟遺憾。在我還沒把她醫術絕學都學到之前,你得把人保護好,我先走了,我那穴位木頭人正在趕工鑄造出穴位銅人,將來普及白澤國各個醫館,這對全國的大夫跟病人可是一大福祉。”

    “你這醫癡!”

    “什麼話,只要這銅人一問世,相信白澤國的大夫們醫術會突飛猛進,整個醫術大躍進可以造福更多的病人,你不希望百姓身體健康、少災少痛嗎?”百里少淵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行了,我知道你的志向,一心想要提升咱們白澤國的醫術。”玄墨擺手示意他可以滾了。“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你遺憾,有事情就先去忙,婧兒就交給我。”

    “那我走了。”

    他們兩人的對話其實虞婧都聽得一清二楚,她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像是火燒一樣灼燙不已,讓她根本睜不開眼,喉嚨也像被人丟了塊炭火一樣發不出聲音,只好靜靜的躺著聽著他們談話。

    百里少淵離開後,玄墨摸了摸她還微燙的身子,再度擰條布巾替她檫拭,讓她身子早些降溫。

    這幾天不管是換藥還是喂藥甚至檫拭,他都是親自動手不假他人之手,那些丫鬟全被他趕到門外去候著。

    他細心的檫拭著她的手臂,正攤開她的手心,避開破皮受傷部位要檫拭時,他的大手突然被她反手握住。

    玄墨喜出望外的看著雙眼依舊緊閉的她,驚喜的問道:“婧兒、婧兒,你醒了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搔了搔他手心,讓他知道她醒了。

    玄墨隨即明白,“是不是喉嚨不舒服?”

    虞婧又點了點他的手心,他即刻拿過一旁桌幾上泡著一朵晶瑩雪蓮的蜜茶,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小心的喂著她,“這是雪蓮蜜茶,對身體很好,喝了喉嚨就會舒服許多。”

    真如他所說,一股若有似無、淡雅芬芳的清涼氣息滑進喉間後,滾燙的喉嚨立即感覺到舒服許多,她舒服得忍不住喘口大氣。

    玄墨見她吞得急,連忙勸道:“別急,慢慢喝才有功效。”

    一碗雪蓮蜜茶喝下後,她喉嚨輕鬆舒服不少,連眼皮也感覺沒那麼燙了,勉強吃力的眨著沉重眼皮,迷蒙的眼前出現的是玄墨那張焦急的臉龐。

    “我……昏迷多久了……”她嗄啞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

    他知道她一清醒便會好奇的想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摸摸她的臉頰,拿過一旁的枕頭讓她半躺起來,替她拽好被角免得又著涼。“你別急,多天未進食,先喝碗粥墊墊胃,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再一件一件告訴你。”

    走到窗邊,掀開爐上的鍋蓋,舀了碗小米粥。他一面喂著她喝粥,一面將這幾天的事情告知她。

    原來,是寒梅驚覺不對,遇到了海瑞公公,藉著太后的名義暗中施壓,這才讓讓白貴妃不得不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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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5: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後悔沒早嫁給你(2)

    “看來我欠海瑞公公一個大恩情,要不然我這條命真的會斷送在白貴妃的手中。”聽完整個事件來龍去脈,虞婧感歎的籲口長氣。

    “海瑞公公救你這一事,我會還這份恩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玄墨將最後一口粥喂進她嘴裡,將空碗放到一旁矮幾上。

    虞婧將臉靠在他胸膛上,似是覺得能回到他身邊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幸運,她低喃道:“玄墨,我以為我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那時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沒有嫁給你……”

    “終於想要早點嫁給本王了。”他也是後悔沒有早點娶了她,將她正式納到自己的羽翼下。他摟著她,寵溺的吻了下她還微燙的額頭,安慰她道:“這次的事情,我會幫你討公道,現在你好好養病,讓自己恢復健康好嫁給我,其他的事情別想太多。”

    “我也不想想太多,可是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她威脅我時那恐怖的眼神……”

    “她威脅你什麼?”

    “她說,下一次就要把我做成人彘……”

    “就是把我的眼睛挖掉,把我變成聾子、啞巴,砍掉我的四肢,丟到茅廁,變成像豬一樣。”

    玄墨一股怒火由胸口竄起,當下想立刻提劍去砍了白貴妃,可眼下的局勢讓他不能這般衝動,他只能暫時吞下這口怒氣,深吸了兩口氣,緩和激動的情緒。

    “本王倒是要看看最後是誰被當成豬給宰了。”他冷著臉沉聲說道:“這仇,本王全記下,欺負過你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

    她抓著他的手,搖頭,“玄墨,我的仇你別幫我報,這白貴妃怎麼說都是你嫂子,背後的勢力又大,連皇上都得給她三分臉面,要是她在皇上耳邊給你上眼藥、穿小鞋,讓皇上對你反感,這就不好了。”

    他擰擰她的俏鼻,安撫她,“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她囂張不了多久,別為我擔心。”

    她皺著眉頭,好奇問道:“你為什麼這樣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事?”

    見他並不想多說的模樣,她扯了扯他衣袖,一副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玄墨!”

    “婧兒,這事別管也別插手,更別抱著好奇心,你看好戲便是。”他扶著她躺下,“你現在只要好好養病便成,等你病好了,在我們大婚前會有一場好戲讓你看,不急。”

    這次,看他如何將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由於玄墨是悄悄回京,連皇帝也不知道,為了避人耳目便在別院暫住,虞婧也被他帶到了這別院休養,這一休養便是十天半個月的,所以她並不知道京城這兩天發生的大事。

    “婧兒,喝藥了。”玄墨手端著碗剛熬好的湯藥進入書房。

    虞婧肩上披著薄氅,正在翻找著書架上的書。

    回過頭,有些驚豔的看著身著一襲靛藍色錦袍的他,這身緊身袍子將他完美健碩的身材勾勒出更為威武挺拔,更襯得他那魅惑眾生的五官舉世無雙。

    她忍不住歎口氣,調侃道:“唉,要不是你早已經是名草有主,我還以為你打扮得這麼帥氣是要去讓人選女婿呢!”

    “又淘氣,乖,快把湯藥喝了,一會兒我要去接一個人,你想待在書房裡看書或是要回屋裡休息?”

    “你要出去?”她皺著眉頭,一口氣灌下大半碗湯藥。

    “是。你乖乖的在屋裡休養,想要什麼讓小碧幫你拿過來,你腿傷才剛好一些,別貪玩又想跑出去,聽到嗎?”見湯碗己空,他拿了顆蜜餞塞進她嘴裡,不放心地交代。

    “行啦,我知道,我已經好很多了,不用擔心我。”

    雖然她不清楚玄墨最近究竟在忙什麼,只隱約知道好像跟皇家秘辛有關,她也就不多問,免得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書看累了就休息,還有,你膝蓋上的傷口正在結痂,不要站太久,病沒好之前不准跟少淵兩人討論醫術,聽到沒有,尤其是他那個穴位銅人。”

    這兩人只要一討論病患或是病例,就像有講不完的話,百里少淵是怎麼趕都趕不走,他不先嚴禁不成。

    “行啦,你怎麼像是在管閨女一樣的管我啊,你快走吧。”她將他推出書房。

    玄墨離去後,她便歪在美人榻上看著方才自書架上挑出的醫書看著,沒意料到這別院竟然有這些像是手稿的醫書。

    說來這應該不是醫書,而是某個大夫將他的看診紀錄,裡頭不管是病患的症狀、用藥等等都記錄得十分詳細。

    一邊翻著書頁,一邊拿過一旁的水果糕餅甜點咬著,愈看到後面愈覺得寫這本醫書的大夫,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古代版的怪醫黑傑克了。

    前頭是記錄一些重病症,到後頭所書寫的內容,全是一些他如何解蠱毒的過程。

    為了治療解開各種陰狠毒辣的蠱毒,他甚至還深入各苗疆部落,哪一種類型蠱毒症狀特徵寫得清清楚楚,像什麼重鱗蠱蟲、噬鬼犀蠱、碧飛蟲蠱、鳳引蠱毒……這些連聽都沒聽過的蠱毒,不只記載詳細,也提及了如何救治。

    就在她快將那本醫書看完時,書房的門扉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即寒梅人便進來了。

    “寒梅,發生什麼事情了?瞧你臉色這麼難看。”虞婧自美人榻上坐起身。

    這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則寒梅不會過來的,他們奉命留守在符府,不可能擅自離開。

    “小姐,符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被押人大牢了,因為我們是宸王府的人,所以芙蓉院的下人才沒被押人大牢,但也被趕出符府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符淩毒害太后,現己被押入天牢。”

    “毒害太后?符淩膽子再大也沒這熊膽吧!”虞婧下巴掉下。

    “太后前一陣子身子便有微恙,一直都是符淩為太后調養,今天早上太后喝了他所開的藥後,便吐血陷入昏迷,如今群醫束手無策。

    “小姐因為正在養病,皇上便傳百里老爺跟公子進宮為太后看診,發現太后中毒,皇上一怒,馬上下令將符府除了小姐以外所有人打入大牢。”寒梅將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們跟段嬤嬤還有芙蓉院的下人們現在呢?”太后那邊有百里崇父子在,她就放心多了。

    “小姐放心,帶領官兵前來抓人的將領是主子以前的屬下,所以沒有為難我們和芙蓉院的下人。王管事也趕到了,暫時把大家帶回王府安置,現在等小姐或是主子進一步指示。”

    “那高姨娘呢?她也一起關到大牢嗎?”見寒梅點頭,她便感到頭隱隱發疼,“那大牢不是她能待的,本來是要她吃藥裝病,現在反而會成真病,我得回京城一趟。”

    “不行啊,小姐,你現在還病著,不好奔波勞累,而且現在情況不明,難保皇上不會下令將你關入大牢。”

    “皇上沒有下令通緝我,也是看在玄墨的面子上,可我血緣上確實是符淩的女兒,這事情不趕緊處理好,我跟玄墨的未來會有變數。別多話了,你去讓人備馬車我馬上回京。”她自己系好薄氅細帶,走出書房。

    “主子呢?小姐,你要不要先問問主子?”

    “玄墨不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事緊急不能耽擱,我們馬上出發。”

    就在虞婧匆匆忙忙的往大門方向走去,這腳才剛準備要踏出門檻,便有輛疾馳的馬車緊急的停在大門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是玄墨。

    “玄墨,你接到消息了嗎?”她趕緊向前朝他問道。

    “先別急,我把事情先安排好,一起回京。”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

    這時,一名手裡抱著包袱的女子從玄墨所搭的馬車上下來,虞婧轉頭看到那個穿著粗棉布衣的女子,眼睛一瞠,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白貴妃?!”

    “進去再說吧。”玄墨將一堆問號不斷自頭頂冒出的虞婧推進大門,那名女子也跟著他們一起進入。

    一到廳中,玄墨吩咐著這別院管事,“安排處院子,帶白姑娘去休息,這段期間白姑娘會住在別院裡,加強別院的守衛,不許任何人靠近,我也會撥幾個暗衛過來。”

    “是,白姑娘,請跟老奴來。”傅管事恭敬的將人領了下去。

    “寒夜,白姑娘的安危由你負責,絕對要將人保護好,不許有任何差池。”玄墨對身後的寒夜下達命令。

    “遵命!”

    交代完事情後,玄墨便帶著虞婧上馬車,火速趕回京城。

    “玄墨,太后會沒事的。”她撫摸著他的臉龐,安慰著臉色鐵青難看的他。

    “百里家父子倆已經在宮裡,我是稍微可以放心,不過你沒有過去親自為母后診治,我終究無法安下心來。”他橫過手臂,將她整個人圏抱在懷中,下顎抵在她的肩窩,強壓著焦慮說道。

    能被玄墨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讓她感到很幸福,不過這時候卻不是感性動容的時刻。

    她嚴肅問道:“玄墨,你對這事有何看法?”

    “據百里家父子說,母后中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已是長久,但詭異的是這毒對太后身體不會有影響,只是不知為什麼這毒像是突然爆發,他們父子也研究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玄墨揉著眉頭,煩惱的告知她太后病情。

    “不知什麼原因……是被人加重毒物用量嗎?查出是誰下的毒嗎?”

    “這些問題只能回到宮裡才能知道……”玄墨虎口抵著下顎,沉思片刻。“不過,我隱約覺得太后中毒這事跟立太子有關係。”

    “為什麼這麼說?”

    玄墨揉揉太陽穴,“還記得你救活的那對袓孫嗎?”

    她點頭。

    “皇上已經決定在端陽節當天,昭告天下由哪位皇子擔任太子,中秋節正式冊封太子,而白貴妃所生的大皇子是呼聲最高的,但那對袓孫跟你方才看到的那位婦人,關係著大皇子是否能夠成為太子的關鍵人物。”

    “嗄?”怎麼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捲入了什麼皇家奪位的陰謀之中?

    “這些事情與你沒有什麼牽連,皇帝不會遷怒于你,你大可放心。”他沒頭沒尾的丟了句話後便將話題帶開,撩開車簾看了下外頭飛逝的景致,將她摟得更緊些。“你身子還未痊癒,再閉眼休息片刻,回到京城我再喊醒你,今晚也許有得你忙。”

    見他不想再多說,她也就不追著他問了,點了點頭便在他懷中閉眼休憩,本來只是想閉目養神而已,沒想到玄墨的懷抱過於溫暖舒服,最後她竟然就沉睡而去直到玄墨揉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喚她,她這才悠悠轉醒,迷蒙的看著他身後那盞有些晃動的小油燈。“天黑了?”

    “皇宮到了,趕快醒來,下馬車了。”

    一聽皇宮到了,她馬上回神,尾隨著玄墨步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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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6: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鳳引蠱毒(1)

    兩人一入宮,一到太后的慈和宮外,就見庭院裡跪著一群宮人,還有太醫院的御醫們,看來已經有不少人為這事受到懲處了。

    一個慈和宮外的太監見到他們,隨即領著兩人入內,“宸王、醫女虞婧到。”

    伺候太后的老太監鐘公公即刻迎向前來,焦急的說著,“宸王殿下,您總算來了。”

    “鐘公公,太后現在如何?”

    不問還好,一問鐘公公眼角就忍不住噴出兩管熱淚。

    玄墨擺手示意他退下,逕自牽著虞婧的手往慈和宮內殿疾步而去。

    原本充斥在慈和宮裡那種祥和的感覺全部消失無蹤,迎面而來的是死氣沉沉的壓抑氣氛,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皇上。”玄墨來到皇帝身邊,低低輕喚一聲。

    “臣女虞婧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虞婧跟在玄墨身後請安。

    皇帝一看到玄墨帶著虞靖一起來,不禁松了口大氣,“快起來,虞醫女,你快過去看看太玄墨領著虞婧進入太后寢殿,見到百里崇父子兩人正在討論,為太后施針後效果似乎不太好,該用其他哪些方法治療。

    百里少淵一見到她如遇救星,“虞婧,你快過來,太后這中毒情況我從未遇過,也不敢貿然用你教的那套醫治方法,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試試,可是成效不彰。”

    “先讓我看看。”她解下身上薄氅,交給一旁的宮女。

    一名宮女趕緊撩開厚重的緹花織錦帳,又搬來一張紫檀鑲貝花圓矮凳放到床榻邊讓她坐下,在太后手腕上覆上一條紗巾。

    虞婧低頭看著陷入昏迷的太后,實在難以想像半個月前她在坤甯宮見到一身莊嚴貴氣的太后時,可還是精神抖擻、講話很有元氣,現在竟然就像個病人膏肓的絕症病人,讓人想想不勝欷籲……

    她掀開太后眼皮,觀察混濁無神的雙眼,又仔細觀察太后的臉色,死白中帶著青鬱之氣,和皮膚觸感等等,這才開始診脈,以上這幾點觀察都讓她感覺不太妙,這診脈結果恐怕也不會太好。

    果然如她所料,太后這脈象很奇怪,說她是中毒又不像……這是什麼?

    她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太后,一臉困惑不解。

    “如何?太后身上的毒有法可解嗎?”皇帝焦急詢問。

    “婧兒,你可有法子解母后身上之毒?”玄墨也趕緊問道。

    她小心翼翼拉好太后的衣袖,不安的看了眼玄墨那一向沉穩內斂,如今凝滿慌張與焦急的黑眸,起身向皇帝請示,“臣女想爬到太后的鳳榻上為太后另一手診脈,還望皇上允准。”

    “准了。”皇帝龍袍袖子一揮,“只要能將太后救活,你要做什麼朕都准了,無須再請示。”

    她腳下脫下繡鞋,爬上鳳榻,小心翼翼的為太后再次診脈,可當她從這一邊看著太后的臉色時頓覺不對,只是怎麼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

    突地,一行文字閃過腦海,她火速站到太後腳尾,“有夜明珠嗎?馬上拿過來,然後把屋內的燈全滅了!”

    夜明珠太后宮裡就有,鐘公公馬上送來一顆像拳頭般大的夜明珠,屋內的所有燈火都被吹熄。

    虞婧站起身拿高夜明珠,居高臨下的照著太后,夜明珠幽冷的冷光照映下,太后的臉上竟然浮現出像是鳳蝶般的斑紋。

    屋內所有人看到後也是嚇了一大跳,為何太后的臉上會出現這奇怪的斑紋?

    片刻後,虞婧收起夜明珠,她心裡有數了。

    “如何?”皇帝跟玄墨看她的表情跟方才的診斷方式,便知太后不只是中毒這般簡單,兄弟倆不約而同的焦急問著。

    身居後宮的太后就像一個退休的老婦人一樣,偶爾養養花種種草,再養幾隻鳥兒逗逗,別說她會千預朝政,她連後宮那些事情都沒興趣管,早丟給皇后自己決斷處理,連報備都不用,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婦人,怎麼會有人要用這麼惡毒的方法害她?

    一想到這裡,她心頭不由得竄起一股怒火,看著皇帝跟玄墨焦急的表情,她斂下胸口那口火氣,表情凝重地點頭道:“如果我沒有診斷錯誤,太后中的是蠱毒。”

    “什麼,蠱毒?”眾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虞醫女,這蠱可有方法可解?”皇帝問道。

    虞婧食指敲著頭,回想著她所看到的記載,“皇上,請下令將慈和宮所有宮人全部關到一個地方裡,要逐一點名清查,一個都不能落下,那屋子跟太后寢宮下要燒地龍,周圍要點上火爐,愈熱愈好,比夏天還要熱,動作要快,再晚太后就回天乏術了。”

    “海瑞,聽到了沒有,趕緊按著虞醫女交代準備,慈和宮的所有出入口給朕都給關上,派兵把守!”皇上火遠下令。

    “還有,後院所有宮院,只要住人的,都不許出入,老實待在殿中裡。”虞婧趕緊又提醒另一件事情。

    她繼續又道:“派人去盯著那燒了地龍的屋子,屋子愈熱的話下蠱之人身體愈冷,只要發現是誰一件又一件衣服往上加,或是直喊冷的,不要打草驚蛇,把人下巴卸了免得咬舌自盡,四肢綁著拖進來,下蠱之人必是那個人。”

    玄墨馬上將寒風叫進來,“寒風,即刻領禁衛軍嚴格把守每個宮院,不許任何人進出,違者押入天牢。”

    虞婧趁著他們下令的空檔,寫了張藥方交給鐘公公,“這些東西儘快備妥。”

    沒一下子,整個太后寢宮裡只剩下他們幾人,皇上臉色十分凝重的看著虞婧。

    “虞醫女,太后究竟中的是什麼蠱毒,可以說了吧!”

    虞婧聲調沉重的道:“太后中的不是簡單的蠱毒,而是鳳引蠱毒。”

    “鳳引蠱毒?!”

    “這蠱毒名叫鳳引,顧名思義就是種在鳳體裡的蠱毒,這蠱毒一般女子還養不活,得尊貴的皇后、太后這全國最尊貴的女子才養得活,我猜想應該是跟飲食有關係,可以查一下什麼吃食只有皇后或是太后才可以享用,其他嬪妃們沒那資格用的。”

    “鳳玉露!只有鳳玉露是太後跟皇后可以食用,一般嬪妃即使是貴妃也不允許服用。”一旁的皇后馬上脫口而出道。

    “鳳玉露?皇后娘娘能再說得詳細些嗎?”虞婧看向皇后。

    “鳳玉露就是幾千隻玉皇蜂生產的蜂王漿,又叫鳳玉露,這一千隻玉皇蜂一天只能生產出一滴鳳玉露,因此十分珍貴,因為極具養顏美容回春功效,歷代以來只有皇后跟太后可以享用。”

    “所以皇后每天也有食用這鳳玉露?”虞婧問道。

    皇后搖頭,“近年來天候變化很大,玉皇蜂十分嬌貴,只要疏於照顧或是天候變化太大便會集體暴斃,因此鳳玉露的收集更是困難,所以本宮就下令將鳳玉露全送到慈和宮讓太后享用,沒想到卻因此害了太后……都怪本宮……”皇后說著說著是哭得淚漣漣。

    “皇后,這怎麼能夠怪你,你是一片孝心,是歹人心腸狠毒利用了這點,與你無關,你切莫傷心了,相信朕這個‘御賜表妹’一定有辦法救太后,你快別難過。”皇帝趕緊安慰皇虞婧眉尾抖了抖,嘴角暗抽,御賜表妹?這頂帽子可真大啊,人沒救活就是丟皇家的臉。

    表妹沒有盡心盡力救治太后表姨實屬不孝,屆時可就不是表哥配表妹剛剛好而已,而是有可能到尼姑庵出家贖罪去,這皇帝可真打了手好算盤,逼她拿出壓箱底功夫拚了,太奸詐了!

    “婧兒,這蠱毒從何而來?又下在太后身上多久?”玄墨問道。

    “這種鳳引蠱毒我也沒有見過,還是剛好從書上得知,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從螭龍國傳來的。”

    “螭龍國?!”

    “是。”她點了點頭。“也是湊巧,今日我正好在王爺別院書房看到一位元大夫的手稿記載,在白澤國與螭龍國邊界的深山,有一處蝴蝶穀,抬頭望去看到的全是蝴蝶。

    “那裡氣候十分潮濕,充滿沼氣,住著一支不為人知的神秘部落,他們信奉巫師,歷年傳承的巫師都會用蝴蝶培養鳳引蠱毒,這蠱毒從卵到成蝶需要三年的時間。

    “現在是這只鳳引蠱毒的成熟期,即將破繭而出,所以它在太后身子裡應該已經有三年之久了,要羽化成蝶之前必須吸取大量的養分,太后這才會陷入昏迷。”她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全說了出來。“這破繭而出的鳳引蝶跟一般蝴蝶無異,可是只要被它沾到的人會全身潰爛而死,一般人根本不會去懷疑病因是只蝴蝶。”

    眾人聽完她所說的事臉色劇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邪惡陰狠的東西?

    “又是螭龍國,本王遲早領兵滅了它!”玄墨怒拍桌案。隨即想起一事,“對了,你方才是說,在我別院書房看到的手稿?”

    “是。王爺那些醫書是哪裡買的?”

    那書房的書是前些年他第一次出征,當時在邊境市集上看到一個擺攤賣書跟字畫的,那些書籍記錄了很多邊境風俗,他就全買了,後跟著大軍一起帶回京城。

    彼時宸王府正在興建,他就讓人把那些書全放到別院書房去,這一放就忘了。

    “說起來,是在與螭龍國相臨的邊境上買的,許是當地哪個大夫的手稿吧。”

    “還好那手稿上詳細記載著如何醫治蠱毒,否則我也是一籌莫展。”

    不一會兒,慈和宮外傳來不小的動靜,海瑞公公的行動迅速,沒一下子便先將慈和宮的所有宮人全關押在一間屋子裡,四周圍放二十多個燒得火旺的暖爐,連地龍也是燒得幾乎可以燙熟腳底板。

    虞婧所需要的東西也一件不漏的全送進了寢殿裡。

    “請皇上、皇后娘娘跟王爺都先出去吧,百里老爺跟少爺留下當我的助手,我要在今晚子時之前將鳳引蠱毒引出,否則明日一早鳳引破繭而出,太后必死無疑。”

    因為這蠱毒即將羽化成蝶,體積有些龐大,虞婧跟百里父子費了好大的勁終於趕在子時之前將它引出,丟入火爐裡燒毀。

    這段時間在慈和宮被集中關起來的宮人們,一個個是汗流浹背,身上衣物一件一件的脫,只差脫到剩下中衣了。

    只有一名掌管小膳房的嬤嬤冷得全身發抖,還跟他人借了脫下的衣服穿上,之後被玄墨派人抓了出去,在她的住處搜到了半顆解藥。

    雖然只有半顆,但太后服了後意識便慢慢恢復,虞婧跟百里父子趁著太后意識還未完全恢復之際,將她身上殘餘的蠱毒用銀針全數引出。

    直到雞啼之時,他們才從太后寢殿走了出來,一出寢殿,三人幾乎是累癱了直接坐在椅子上。

    身體才剛復原不久,人都還未調養好的虞婧,不只是累癱而已,一碰到椅子根本是直暈死過去。

    等到她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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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6: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鳳引蠱毒(2)

    虞婧眨著眼皮看著上方的銀絲緹花織錦床幔,這裡是哪裡?

    她最後的記憶是,她拖著沉重疲憊的步伐走出太后寢殿,向宮娥交代了如何照顧太后,又跟焦急的皇上跟皇后報告一切順利,太后傍晚時後就會清醒,然後她走到太師椅上坐下,喝了口茶後整個人就因為體力透支昏睡了過去。

    小碧知道小姐愛乾淨,情況許可的話每天都一定要沐浴,她拿著濕布巾正想替還在昏睡的虞婧檫拭身子,這才一走到床榻邊便見到虞婧正在眨著眼。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趕緊讓人去通報王爺。”小碧驚喜的道,連忙跑到屋外讓人目””去通知玄墨。

    虞婧看到小碧那驚喜的模樣,忍不住籲口氣。這麼著急做什麼,她又不是大病昏迷不醒,只是睡翻了天,不必太擔心。

    一聽到小碧大喊著虞婧醒了,寒梅她們三人也趕緊進屋來。

    “小姐,你醒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群人興奮的擠在床榻邊看著她嘰嘰喳喳地問著。

    “好餓。”虞婧摸著千扁的肚子點頭道。

    寒玉趕緊說:“小姐,您稍待,奴婢早己熬好了燕窩粥,等您醒來吃呢,您等等。”

    她一臉疲憊的坐起身準備下榻,可寒梅她們幾人簡直把她當成重症病患看待,“小姐,你要什麼東西我們幫你拿,你快躺好!”

    她們一個個神情緊張的制止她下床,虞婧翻翻白眼,“我要出恭,你們能幫我?淨室在哪裡?”

    她們幾人愣了一下後紛紛噗哧笑出來,小碧連忙道:“小姐,我扶你過去,你兩天沒進食了,這時一定沒有體力,要是暈倒在淨室,王爺會砍了我們的頭的。”

    “小碧,你是在詛咒小姐我一頭栽進恭桶嗎?”虞婧沒好氣的橫她一眼。

    “小姐,我沒這意思啊!”小碧急急喊冤。

    “好了,開玩笑的,快帶我去淨室。”她催促道。

    “小姐往這邊走——”

    虞婧從淨室出來時,寒玉已經端來熬上一整天的燕窩粥跟幾樣容易消化的小菜。

    金色細碎的陽光從鏤空雕花窗臺灑落在矮榻上,她沒有回到床榻躺著,直接坐到矮榻那邊,享受溫暖的陽光。

    一邊喝著粥,一邊細細打量這間十分幽靜雅致的陌生屋子,只是雖說感覺陌生,卻又有著說不出的心安氣息。

    “這裡是哪裡?”

    “小姐,這裡是王爺還未封王前在宮裡的住所朝陽宮,那天小姐昏睡過去後,王爺就直接將小姐抱到這裡來了。”寒玉解釋。

    她點了點頭。原來是玄墨的地盤,難怪她待起來就感覺到特別舒服,一點也不覺得格格不入。

    “對了,太后呢?現在情況如何?”她又喝了口燕窩粥,關心問道。

    “小姐,你放心,太后恢復情況良好,百里公子每天進宮為太后診脈。”寒薇趕緊告知她這事。

    “那我就放心了。”她突然想起一事,“高姨娘呢?你們有人去看她嗎?有把藥給她嗎?”

    “小姐,這事你就放心吧,高姨娘沒事,現在在牢裡繼續裝病。”寒薇稟報,笑著又繼續說:“符淩在牢裡也為高姨娘診脈過,發現她得了肺癆,馬上要獄卒把她換到單獨的牢房,同時警告高姨娘不許說出她得的是肺癆,以免敗壞他的名聲。”

    “這符淩可真自私,人都要死了,還只擔心高姨娘會因為肺癆敗壞自己的聲譽。”虞婧不屑的鄙夷了聲。

    “自然擔心啊,他可是太醫院院使,要是傳出家人之中有人得肺癆他卻無法醫治,這名聲可就會一落千丈。”寒薇撇嘴道。

    “讓人去敲邊鼓,讓符淩自己寫了休書休了高姨娘,得在皇上處置他之前讓他寫出休書。”

    “是。”寒薇點點頭。

    “小姐,你怎麼一醒來問的都是別人的事情,都沒問問王爺他好不好。”寒梅忍不住插嘴道,真是為主子王爺抱不平啊!

    “就是啊,小姐,主子他這兩天可都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大約一個時辰前才前往地牢審問那下蠱毒犯人的。”寒玉也是覺得主子可憐,心裡一心一意就只有小姐,未曾寬衣解帶的照顧小姐,結果小姐醒來都沒問王爺一句。

    “我不是不關心他,是你們主子現在身體很健康,不用我擔心。”聽她們幾個這樣子為主子抱不平,想想她好像是太過沒心沒肺了,怎麼可以沒在醒來第一時間先問問自己的男人現在如何,太不應該了。

    就在她們一人一句嘰嘰喳喳個不停時,段嬤嬤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全擠在這裡成何體統,還不快退開,王爺來了。”

    本來在地牢裡審問那名下蠱毒嬤嬤的玄墨,一接到虞婧清醒的消息,將審問人犯的事交給寒冰後,便大步流星地匆匆趕回。

    眾人一看到玄墨正撩開珠簾往內廳走來,行禮後便一起退出去。

    玄墨神情難掩興奮的向前,一把圈抱住虞婧,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聞著她身上的氣息,如釋重負的低歎了聲,“終於醒了——”

    這句“終於醒了”裡,蘊含著對她濃厚的情感與說不出口的擔心,她心頭莫名的湧上一股暖流,心頭盈滿感動,也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撫他的緊張與擔憂。

    她只能摸摸他的背,輕聲說:“嗯,我醒了。”

    像是盤踞在胸口沉悶的烏雲散去,他扯開好看的笑容,擰擰她的鼻。“再不醒,為夫都要讓少淵過來幫你看診了。”

    ―讓你擔心了。”

    “你醒了就好,沒事。”他將她抱坐在腿上,拿過她吃了一半的燕窩粥,又喂她吃了一口。“再吃些,兩天沒進食,肯定餓壞了。”

    她將他喂的那口粥吞下後便搖頭,“不用了,一下子吃不了這麼多,晚點再吃。”

    “好,晚些時候再吃一些。”玄墨將碗放到一旁桌幾上,拿過參茶讓她喝了口,閃亮黑眸直勾勾緊鎖著她,一眨也不眨。

    他灼灼生光的黑眸直瞅著自己,瞧得她有些尷尬,“我有什麼奇怪或是不對勁的地方嗎?

    你怎麼這樣盯著我?”

    “婧兒,謝謝你……”

    “謝我什麼?”

    “一切。”

    他勾起她的下顎,俯身,灼燙的唇輕吻她的唇瓣,感性的低喃消失在與她唇瓣相觸之間,滿是情意的輾轉吻吮著令他思念的紅唇,攫取屬於她的氣息,舌尖貪婪地探進她的蜜腔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勾引誘惑著她回應他的熱情與想念,同他沉浸在這纏綿久違的熱吻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滿意的撫摸著被他吻得泛著嫣紅的嬌俏臉蛋,啞聲問道:“想去看看太后嗎?或者是想繼續睡?”

    “我都睡兩天了,再睡下去都成神豬了。去看太后吧,不去看看太后我也不放心。”她脫離他的懷抱起身,打算先梳洗一番再到慈和宮去。“對了,你問出來了嗎?給太后下蠱毒的幕後指使者是誰?”

    “剛拷問出一些,那個下蠱毒的嬤嬤是約莫三年半前,南昌王買通宮裡一些人偷偷安排在慈和宮。”玄墨告訴她。“那個嬤嬤就是你說的那個神秘蝴蝶穀裡的人,南昌王因為經營草藥生意的關係,到過許多偏遠地方,會知道這些蠱毒也不奇怪。”

    “她有招出是怎麼下蠱的嗎?那鳳引蠱毒跟一般蠱毒的下蠱法是不一樣的,手稿裡沒寫,那大夫還引以為戚,始終查不出下蠱之法。”如何培養才是她最好奇的事情,其他諸如南昌王為何要害太后的問題先等等。

    玄墨點頭,道:“這鳳引蠱毒從卵到成蟲期間,必須每天食用培育它的巫師的鮮血,而成為蛹到羽化成蝶的這段期間,每半個月需要吸收它日後主人的鮮血,等羽化後才會聽從主的命令。”

    聽他這麼一說,虞婧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那個嬤嬤是培育它的巫師,她在太后的小膳房當差,很容易便能把自己的血拌入吃食裡讓太后食用。而這只即將羽化的鳳引蠱毒,它的主人……是誰?查出來了嗎?”

    “還沒,對於鳳引蠱毒那日後的主人是誰,那個嬤嬤嘴很硬,怎麼也不肯說。”他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坐下,圈往後往椅背一靠,一副閒適模樣。

    他這模樣卻看得虞婧一臉焦急,連忙戳了戳他胸口,問:“喂,問不出幕後指使者你的表情應該很難看才是,怎麼嘴角還是上揚,一臉開心的樣子?”

    “問不出也不打緊,這兩天宮裡有人生病了,整個殿中燒得跟火籠一樣卻還是直喊冷,御醫的意思是得了風寒。”玄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她眨了眨眼,“是誰?”

    “這宮裡你最恨誰?誰讓你染上肺炎就是誰。”

    “什麼,是她?!”果然最毒婦人心啊。“皇上知道這事了嗎?”

    “知道。”

    “那……就這樣?沒其他表示嗎?”

    他將下顎擱到她頸窩,“還等著一條大魚上鉤,不急,暫時先讓她染上‘風寒’繼續病著,多活些日子。”接下來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將對方全數一網打盡!

    “原來如此。”

    這時,外邊傳來小碧稟告的聲音,“主子,小姐的沐浴用水備妥了。”

    “不是想沐浴更衣?水備妥了,快去,我先到書房。”他摸摸她粉頰後便往另一邊書房走去,同時對外面的丫鬟喊道:“進來伺候小姐沐浴。”

    虞婧舒舒服服的泡了個花瓣澡,直到那些香氣染滿全身,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讓小碧她們為她更衣,不消多久,便將她打扮得像個花仙子似的。

    她睜著大眼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這樣不會太豔麗了些嗎?”稍顯撫媚的妝容,搭配這一襲薔薇色的宮裝,更是襯得她臉蛋水嫩嬌豔,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水芙蓉。

    她一會兒是要去探望太后的,可不是要去參加宮宴,這樣……太后她老人家會不會太反感,認為她是狐媚子,專門勾引她兒子……

    “不會,小姐,你看這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連宮女穿的都比你華麗。”小碧可不認同她的看法,“在宮裡人要豔才好看,要不然小姐你都被那些嬪妃給比下去了。”

    “我又不是進宮來當妃子的。”她動手想將頭上那支太過華麗的芙蓉花點翠鋈金簪子給拿下。

    “欸,小姐別拿,你可是未來的宸王妃,素面朝天的去見太后,可是會被其他嬪妃嘲笑,更會讓王妃被人在背後議論,我們不能讓人瞧不起。”小碧連忙制止她。

    “別人要議論就議論,別管他們就好。”

    “小姐,”小碧恨鐵不成鋼的跺腳道:“你住到了王爺的朝陽宮,宮裡的那些嬪妃跟宮女們差點嫉妒的咬斷牙,說你一個小小醫女怎麼可以住朝陽宮。她們如此鄙視你,奴婢真是很氣不過,所以小姐,我們不能輸!”

    見虞婧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小碧又道:“小姐,你要知道,王爺是非常搶手的,別說外頭誘惑很多,就連宮裡頭也是一堆人不老實的,你要適時的出面捍衛自己的地位,不可以再跟以前一樣躲在暗處,更不要讓別人說你配不上王爺。”

    意思就是“輸人不輸陣,輸陣就歹看面”,雖說還未公開他們兩人的關係,但好歹她都要捍衛一下玄墨的顏面,免得日後玄墨被人嘲笑娶了一個無鹽女。

    想想小碧說得有理,好吧,她就豁出去了,難得盛裝打扮一回。

    “好吧、好吧,就如你的意。”虞婧只好點頭,住在這宮裡就是麻煩。“我的護身符呢,幫我拿來。”她己習慣隨時將這護身符戴在身邊,不戴總覺得不安心。

    虞婧準備前往慈和宮,沒見到玄墨,一問之下才知道皇上有事召王爺到禦書房了,她便自己領著段嬤嬤跟寒梅、寒薇,前往慈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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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1)

    主僕幾人來到慈和宮,還未走進寢宮裡,便聽見裡頭傳來陣陣的鶯聲燕語,她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這群趕著來探望的太后表孝心的嬪妃們,難道不知道太后需要休養嗎?

    跟著嬤嬤繞過翠玉屏風,一眼便見到太后榻邊坐著三、四名嬪妃,其中有一人是……那位很有仙氣的妖女,白傾城。

    她怎麼也跟著來表孝心了?和太后熟嗎她?

    虞婧猜想,這女人應該是來製造加分印象的,才有機會問鼎宸王妃寶座。

    現在她充分能理解為何小碧一定要把她打扮得這麼撫媚動人,原來她這朵芙蓉花是要來跟這個打扮得像是山中清純無瑕的百合花互相比拚的啊!

    嗯,就目前來看,自己是略勝一籌。

    “臣女虞婧見過太后,太后萬福金安。”虞婧恭敬的跪下磕頭問安。

    “婧丫頭,快起來,哀家聽說你的身子也才剛大病初愈,這地板冷別跪了,小心冷著。”

    太后和藹的看著她,抬手要她趕緊起身。“來,坐到哀家身邊來。”

    自己一清醒後,得知是她這個未來小兒媳撐著剛復原的虛弱身子救她一命,讓她是對這個兒媳婦是更加滿意也心疼。

    “謝太后。”虞婧向一旁幾位嬪妃們點頭致意後,坐到太后身旁的圓凳上,“太后,您的身子今天感覺如何?”

    “多虧有你,這幾年來第一次感到這麼輕鬆。”太后握著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笑著道:“今早少淵已經為哀家診脈過,你就別擔心了。”

    “百里公子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他進宮為太后診脈了,臣女就放心了。”虞婧趁著太后握著她的手當下,不動聲色的探向太后的脈搏。

    確定太后的身子已經在復原當中,她這才能放下心頭的大石,本來還真怕會有什麼後遺症。

    “聽說,這一次太后能脫險可是符姑娘的功勞,想不到符姑娘年紀輕輕醫術如此精湛,定是符大人教導有方。”白傾城衣袖搗著唇笑誇獎著。

    “我的醫術跟符大人可是沒有半毛錢關係,更不是他教的,白姑娘別搞錯了。”虞婧本就對於這個情敵沒什麼好印象,因此也不會給她太好的臉色看,要不是太后在場,她連理都不想理。

    “原來如啊,不過……符淩毒害太后,符家上下百餘口已經押入天牢,為何符姑娘還在這裡?”

    白傾城故意在太后面前提起虞婧是罪臣家屬,更是毒害太后兇手的女兒這事。

    虞婧冷笑道:“白小姐是在質疑皇上的決策?”

    既然白傾城仗著有太皇太后、宰相義父跟貴妃姊姊這三座大靠山,不知死活地捧高一的想要踩扁她,讓太后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她也不會客氣,潑髒水嘛,誰不懂。

    虞婧這質疑的話一出,一旁那幾位嬪妃眼睛頓時瞪大,猛烈倒抽了口氣,竟然有人敢當著太后的面說出質疑皇上這種會殺頭的話。

    連太后那對鳳眸也不悅的略略微眯。

    “符姑娘這是什麼意思,莫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這哪是我在潑髒水,方才白姑娘那麼一說,任何人都聽得出你是在質疑皇上的決策,如果皇上決策沒有錯,怎麼放任我這流有符家血脈的人在宮裡行走,說不定還會繼續符淩未完成的使命毒害太后,不是嗎?”想藉太后之手把她打入天牢,別自己搬大石砸了自己的腳才好!

    “符姑娘不要隨便誣衊我,我根本沒有這意思。”

    “有沒有這意思就看各人解讀了。”虞婧朝她甜甜一笑,不疾不徐地冷聲反問她,“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請問白姑娘,不知白姑娘是何居心?明知道太后這時候身子才剛恢復,卻故意提醒太后這事,是讓想給太后添堵,影響鳳體康復?

    太后眉頭微蹙了下,不悅明顯寫在臉上。

    “還是想提醒太后,皇上識人不清,身為太后更不能放我在外頭逍遙法外?要代替皇上將我押入天牢?”

    白傾城微怔,馬上跪到太后榻邊,淚漣漣委屈的喊冤,“太后請恕罪,傾城不是這個意思,傾城最大的心願就是太后能長命百歲,還望太后明察,勿受了奸人挑撥。”

    奸人?她還真是有臉喊冤啊,虞婧鄙夷的橫她一眼。

    “傾城啊,你才剛回京,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哀家不會怪罪於你的,起來到那邊坐著。”

    太后冷下臉,擺了擺手不鹹不淡的道:“不過下回開口前還是先放在嘴裡想一遍,再決定是否要說出來。”

    太后擺明瞭是站在虞婧那邊,白傾城再不甘心也只能壓下胸中怒火。“謝太后開恩。”

    白傾城謝過太后後,自地上爬起當下朝虞婧射出一記狠戾眸光:虞婧,你竟敢在太后面前給我穿小鞋,給我記著,遲早有一天要你好看!

    虞婧當作沒有看見她陰狠的想要殺死她的眼神,見宮娥將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伸手接過,輕輕吹涼。“我來。”

    “太后,您身子剛復原得多臥床休息,別太勞累,您說這後宮的妃子們是盡孝道趕來太后跟前伺候無可厚非,可是有的人就是沒眼色,明知道太后急需好好調養身子,偏偏不長眼的打擾太后休息……”她一邊細心喂著太后喝湯藥一邊若有所指的道。

    她這話一出,幾位嬪妃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是白傾城,氣得肺都快炸了,卻一點聲音也不敢坑。

    再傻也知道虞婧說的不長眼的人就是她,那雙像是淬了毒的雙眼怒瞪著她,要是能噴出毒汁,現在虞婧大概已經中毒身亡了。

    “太后,如果沒有什麼重要大事,不必要的人就別接見了,好好保養身子較為重要,您身體健康,皇上也才能安心處理國家大事,您說是吧,太后。”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丫頭,從來沒人敢跟哀家這麼說話,就你會這樣命令哀家。”

    “誰讓太后您現在是臣女的病人呢,這病人要聽從大夫的醫囑,身體才會復原得快一些,病人跟大夫是要互相配合的。”虞婧調皮的對著太后擠眉弄眼的,逗太后開心,同時又喂了太后一口湯藥。

    “金花,你聽到了吧,哀家的大夫嚴禁哀家太過勞累,得好好休養,明天起除了皇上、皇后,跟宸王還有百里父子和婧丫頭外,一律拒絕探訪,就連哀家的皇孫也不見,哀家還想留著這條命看宸王娶妻生子。”

    太后本就對白宰相觀感不怎麼樣,即便他的女兒白貴妃早一步生下大皇子,她也不願意讓g氏父女將朝廷跟後宮一手掌握,因此當年才會大力支持一樣是妃子,卻較受皇帝寵愛的女兒只能為貴妃,白宰相等於在她這裡吃了虧,因此將腦筋動到宸王身上,知道宸王自小最尊重的人便是太皇太后,對於皇令還不一定會遵從,但一定會聽從太皇太后的話。

    因此才處心積慮地收了養在太皇太后宮裡的白傾城為義女,更在一年前將白傾城送到太皇太后身邊伺候她老人家,想博取太皇太后的支持。

    現在下山,很顯然的這白傾城已經得到太皇太后的認同,現在就剩下她這一關,因此白傾城一回京,三天兩頭的往她慈和宮跑。

    礙于白宰相的權勢,不想讓皇帝在朝政上遭到過多的干預與為難,她才會勉為其難的接見白傾城,現在有這麼好的藉口,不用都覺得太對不起自己。

    想想,她這個太后當得也真是有夠憋屈,凡事都給忌諱著朝堂上的大臣們,誰讓先皇留下的是一個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國家,想要國家強盛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辦到的,還得需要時間,幸好值得安慰的是,她有兩個好兒子,國家在他們兄弟手裡,遲早會富強起來,現在又有婧丫頭這個未來媳婦在,想要健健康康地多活幾歲應該沒問題,她應該能看得到將來的榮景。

    “是。”

    “哀家乏了,婧丫頭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吧,明日開始不用再到慈和宮來請安了。”

    太后擺手趕人,這一群嬪妃一個個都是很有眼力的,誰也不想留下來礙太后的眼,紛紛福了福身子後退出去。

    白傾城氣呼呼的走出慈和宮,要踏出門檻之前還不甘心的回頭瞪了眼殿內。符蓉,你給我記著,一個小小醫女不過是救了幾個皇家的人有點功勞,敢不將我放在眼裡,我遲早讓貴妃姊姊把你收拾了!

    白傾城在殿外等候的貼身丫鬟看她氣得臉色鐵青,小聲問道:“二小姐,太后給您氣受了?”

    “哼,我背後還有太皇太后,太后她哪敢給我氣受,是那個低賤的醫女,不過是有點小功勞也敢在太后面前給我穿小鞋,她就別出慈和宮,否則我遲早讓她好看!”白傾城撂著狠華,跨步往外走去,“走快些,我還要去探望貴妃姊姊。”

    她的丫鬟腳步急促的跟上她,小聲的在身邊告知道:“小姐,奴婢跟慈和宮一個碎嘴的宮女打探到一個消息,據說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宸王已經訂親,皇上早就同意宸王迎娶他心儀的女子為妻,只是這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保密著。”

    “真有此事?”白傾城臉色更是難看。“那女子是誰?”

    如若真是如此,她這一年在山上吃的苦受的罪不就白受了,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不曉得,奴婢實在打聽不到。”

    “是那個救了宸王的醫女嗎?”白傾城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符蓉。

    “應該不是吧,如果她真的是宸王的未婚妻,宸王怎麼可能讓未來的王妃去蹚符家的混水,罪臣的女兒是成不了王妃的,更別提讓她到醫館幫人看病,而且那醫女舉止粗俗,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也不像是宸王會中意的女人,宸王喜歡的應該是像小姐這一種善解人意、深得太皇太后歡心的名門千金才是”

    “你可別忘了,符蓉身邊有個段嬤嬤,段嬤嬤可是在太皇太后面前說得上話的。”

    “奴婢打探過了,那醫女剛從鳥不生蛋的鄉下來,很多事情都不懂,因為救過宸王殿下,宸王為了報恩,因此才會請來段嬤嬤先教導她禮儀一段時間。”

    “小姐你想想,段嬤嬤是太皇太后的人,那醫女如若真的是宸王的未婚妻,太皇太后早該接到段嬤嬤傳給她的消息,小姐你應該也知道了,又怎麼會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傳出?”

    “說得也是。”

    忽地,丫鬟的嘴閉了起來,趕緊扯了下她低聲道:“小姐,宸王殿下往這邊來了。”

    白傾城那原本氣得猙獰難看的神情一聽到“宸王”兩字,倏地換成溫柔似水、嬌柔的表情,待玄墨走近後,漾著清雅舒心的淺笑,朝玄墨盈盈施禮。

    “見過宸王殿下。”

    玄墨只是睞了她一眼,“嗯”了聲後,腳步連停都未停下直接從她面前經過,進入慈和宮。

    看著玄墨挺拔偉岸的身影,白傾城衣袖下的手氣得緊握成拳,在菩提寺時宸王還會給她幾個眼神,一回到京城後是連抬眼看她一眼都不屑的,究竟是為什麼?

    見玄墨進到慈和宮了,白傾城的丫鬟忍不住為小姐抱屈,“看來,傳言是真的,宸王心底已經有人,否則不會這樣對待小姐的……”

    一向高傲的白傾城哪裡能接受這事實,眯起眼眸,咬牙道:“去查,再去查,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查清楚那女子究竟是誰?”

    她不可能讓一個平空冒出來的野女人破壞她和義父的計畫,宸王正妃只能是她!

    “兒臣見過母后。”玄墨向躺在床榻上正在接受虞婧按摩舒壓的太后問安。

    “金花,搬張凳子過來讓宸王坐下吧。”

    玄墨面帶不悅的掃了眼空蕩蕩的周圍,“後宮那些女人都走了吧?”

    “怎麼,遇上了?”太后笑著問道:“哀家這一病倒,皇后肩上的擔子又更重了,有些人總想鑽縫,哀家也懶得理,當成是一片孝心便成,至於小人也蹦躂不了多久。”

    玄墨接過嬤嬤送上來的香茗呷了口,看著正在幫太后按摩的虞婧。“婧兒,太后的身子復原得如何?”

    “百里老爺他們處理得很好,所開的藥方也完全符合太后現在的調養所需,太后現在只要感覺精神好些便可以下床到外頭走走,最好每天散步慢走個兩刻鐘,身體會復原得更快。”虞婧一邊輕捏著太后的後肩頸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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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11:06: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2)

    “宸王啊,哀家這身體已經無須擔心,你什麼時候把你跟婧丫頭的婚事辦了,你們兩個一直這樣遮遮掩掩的不是辦法,委屈的可是婧丫頭。”太后看了玄墨一眼,像一般民間焦急著兒女婚事的父母似的問著。

    “母后,委屈的是兒臣吧,是這小女人堅持要繼續保密,說不要讓有心人利用她撈到好處,兒臣也無可奈何。”玄墨挑眉睞了眼朝她得意挑著眉的虞婧,難得逮到機會,趕緊向太后大吐苦水。

    “那也是你不對,辦事這麼不利索,難怪婧丫頭還不敢點頭,該收尾就收尾了,免得夜長夢多。”太后拿過嬤嬤端來的溫開水喝了口。

    “是,兒臣知道。”嘴裡回應著,兩眼卻直盯著已經幫太后按摩完,正在淨手準備離開慈和宮的虞婧。

    “太后,您這藥櫃缺了幾樣臣女方才說的養身藥材,臣女想到太醫院為太后配藥。”

    “嗯,去吧。金花,派個人跟婧丫頭一起過去太醫院,幫幫婧丫頭的忙。”

    “臣女先告退。”虞進欠身後便領著一名慈和宮的宮娥,和寒薇一起前往太醫院。

    玄墨沒有料到虞婧竟然沒有跟他打一聲招呼就走,心裡頗不是滋味的直盯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

    “瞧你這模樣,一進到哀家這宮裡兩眼就直盯著你小媳婦兒沒放過,人都走出慈和宮了還看,宮門都要被你看破了。”太后扯扯嘴角,橫瞪了他兩眼調侃道。

    玄墨有些尷尬的抓抓頭,“母后,您對婧兒還滿意吧?”

    “不滿意,哀家會讓你趕緊把婚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白國徽那老賊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的野心。”

    “他不會得逞的。”玄墨哼道。“母后,皇兄方才找兒臣過去,便是商討立太子之事,已經正式決定在端陽節那天宣佈立哪位皇子為太子,中秋節當日舉行冊封太子大典。”

    “已經決定了嗎?只是……那件事還沒處理好,哀家擔心白國徽那老賊會從中作梗……”

    太后有些擔憂的道。

    “母后,您別擔心,一切都已安排好,就等一個契機,很快便能解決。”

    太后幽幽歎了口長氣,“終於可以將白氏一族的勢力澈底自朝堂上拔除。”

    冤家路窄,一個皇宮這麼大,偏偏她走過來繞過去,就是會碰到她!

    虞婧腳步微頓,嘴角微扯的看著前頭那道白色的身影。

    “小姐,是白傾城。”寒薇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她,“那方向應該是剛從白貴妃那邊離開,她方才在慈和宮吃了小姐的虧,現在沒有太后在場,她恐怕不會讓小姐好過,你要注意些。”

    “白貴妃現在是自身難保,不用理她,無視便成。”虞婧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

    可她不去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自己找上門,白傾城讓丫鬟、宮人們擋了她的去路,自個兒高傲的瞅著虞婧。

    “符姑娘這是要到哪裡去?太醫院?你還有資格去嗎?”白傾城嘲諷的酸道。

    “我沒資格,你有資格?”

    “符蓉,想要在宮中生存下去,最好睜大你的狗眼,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白傾城冷聲警告她,“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唷,我好怕啊!”虞婧誇張的拍拍胸脯,“這句話我也送還給你!”

    “你!”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白傾城氣煞,磨牙道:“符蓉,你心裡想什麼本小姐不是不清楚,你最好記住一句話,跳樑小丑永遠成不了氣候!”

    “成不了氣候那又如何,好歹我在這裡活得下去,而你在這裡是連活都活不下去。”虞婧冷聲反諷,“想知道為什麼嗎?”

    她冷笑的看著被她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白傾城,滿臉惋惜的搖頭歎氣,繼續酸她一把。

    “因為你不夠狠!你這朵白百合還是多去跟白貴妃學習學習,如何成為一朵黑百合,好歹人家她說得出要把我做成人彘的狠話呢,也很有膽量的把我抓去惡整一番,而你就只會逞口舌之快,心不夠黑,怎麼在這宮裡活得下去?”

    “你!”

    “真心推薦你去向白貴妃學習,不收你介紹費,我還忙著呢,就不領你去白貴妃那裡了。”她淺笑了下,用力撞開白傾城的丫鬟,“好狗不擋路。”

    那丫鬟一個不注意,整個人被撞進一旁矮樹叢堆裡。

    虞婧薄氅裡的護身符因為她這個動作給露了出來,白傾城見了,恨不得一把將她燒死的憤怒雙眼瞪得老大,緊盯著那個護身符,怎麼也無法相信是她!

    她的丫鬟好不容易自樹叢裡爬出來,氣憤的道:“小姐,這醫女太可惡了,一定要讓貴妃娘娘好好教訓她一頓!”

    “是她,竟然是她……”

    “小姐,你說什麼?她是誰?”

    “宸王的未婚妻是那個醫女!”白傾城幾乎要將牙齒給咬斷了。

    “怎麼可能?”

    “不會錯,那卑賤的醫女身上掛的護身符是宸王在菩提寺時向住持所求,為了這個護身符,宸王跟著住持跪在佛袓面前誦經一整晚,當時我以為他求這個護身符是要給自己的,沒想到竟然是給那個低賤的女人!”

    “小姐,那怎麼辦?馬上找人……”丫鬟手往脖子上一抹。

    “你傻了,既然她是宸王的未婚妻,宸王所重視的人,你以為宸王不會派人暗中保護她?”難怪那賤女人敢有恃無恐的跟她叫囂。

    “那小姐你準備怎麼做?”

    白傾城眯細了陰沉眼眸,“王妃人選不僅是家世要好,更不能有任何缺失,只要讓她留下污點,她一輩子就別想坐上王妃之位……”

    虞婧坐在馬車裡,雙眸直盯著天牢大門,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單薄布衣、一臉憔悴的女子自黑暗陰森的天牢裡走出來,向看守天牢的士兵交出自己獲得釋放的檔後,緩緩的走出天牢大門。

    她才一踏出天牢大門,一名身形魁梧男子激動的跑向前去,不顧旁人眼光,一把圈抱住她,嘴裡直喊著,“太好了,你終於出來了,回到我身邊。”

    虞婧笑看著這一幕,放下馬車窗簾,彎身走出馬車,朝他們兩人走了過去。

    “婉兒姊,恭喜你,苦盡甘來了。”高婉兒已經不是符淩的小妾了,因此虞婧便改喚她閨名。

    符淩因為擔心高婉兒的肺癆會影響到他的聲譽,加上一些人不斷敲邊鼓,他在昨天夜裡跟獄卒要了筆墨,親自寫下休書,讓獄卒轉交給高婉兒。

    上頭早早有交代,一拿到休書,宮衙這邊的官員便連夜的將高婉兒自符府裡除名,與符家無關,明日便從牢中放出,日後可以自由嫁娶。

    高婉兒一見到虞婧便趕緊拉著身旁的男人,下跪向她磕頭,感激得熱淚盈眶。“大小姐,謝謝你,你是我跟清山這輩子的大恩人,請受我們一拜。”

    “別,你們別拜我,我不習慣,快起來!”

    “大小姐,要不是你,我跟婉兒這輩子不可能在一起,你是我跟婉兒的再生父母,你一定要受我們一拜,否則這一輩子我們都會良心不安。”顧清山拉著高婉兒便對虞婧重重又磕了一個大響頭。

    “好了,快別多禮,趕緊起來吧。”虞婧趕緊將他們扶起,“我給你們備了馬車,上面乾糧衣物一樣不缺,你們兩人就到渝州去生活吧,這是你們的身分文書,還有渝州的房產地契,以後就別再回京城了,你們兩人在那裡重新開始。對了,這是解藥,服下後大約過個幾天,身子就能緩過來了。”

    寒山將虞婧說的那輛馬車趕了過來,交到顧清山手上。

    他們兩人開心得直掉淚,嘴裡的謝字沒有停過。

    虞婧又拿著一個裡頭裝著一疊銀票的錢袋交到高婉兒手中,“婉兒姊,這些錢你收好,到了渝州後別忘了給我捎封信。”

    高婉兒連忙拒絕,“大小姐,你幫我跟清山這麼多了,我們不能再拿你的銀子。”

    “拿著吧,這算是符淩給你的補償,誰讓他不義之財賺這麼多,拿這麼一點不為過。”虞婧不讓她拒絕。“好了,你快收下趕緊出發。”

    虞婧主僕幾人一路送著高婉兒跟顧清山到街口,正準備回宸王府,一名穿著道姑衣裳、披頭散髮的婦人突然沖過來,看到她就對她猛磕頭,哭喊道——“大小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心存歹念,派人去謀害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求大小妲你救救老爺啊,大小姐,求你救救老爺!”

    虞婧被這個穿著道袍、不斷對她磕頭的婦人嚇了一大跳,見她頭髮半白、瘦骨如柴,再聽清楚她嘴裡哭喊的內容,不禁驚呼,“馬姨娘——”

    馬氏怎麼不僅瘦得讓她幾乎認不出來,臉也老了近二十歲,庵堂的生活沒有這麼清苦吧?

    她記得馬氏要被押往慈慧庵時,她還遠遠瞄過她一眼,當時可還是豐腴福泰得很,怎麼才多久而已就成了這個樣子?

    “大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老爺!”馬氏不斷的對著她磕頭。

    “馬姨娘,你別對我磕頭了,他毒害太后被皇上下一日關進天牢,我怎麼有那能耐可以救他。”不過看馬氏這樣,她不禁心生憐憫。“不如,你去找你娘家的人幫忙,也許他們比我有能耐。”其實符淩這回算是被冤枉了,他頂多只是算誤診、開錯藥方,哪有對太后下毒,但她也沒菩薩心腸到想去救那個渣爹就是了。

    “大小姐,我已經去求過我大哥,可他們看到我跟看到瘟神一樣,讓下人把我轟了出來,說老爺禍害了他們,所有的藥鋪跟藥材都被查封,他們根本也無能為力……大小姐,現在只有你能救老爺,我求求你,要是要抵命,我願意用我一命換老爺一命,大小姐求求你……我求求你……”

    馬家的鋪子跟所有藥材全被查封,想來下一步大概是查封馬家的所有家產,這恐怕是玄墨的手筆吧……

    馬氏跪在路中央不斷的磕頭,引來不少人的側目,一群路過百姓圍著他們看熱鬧。

    “小姐,我看不如把馬姨娘趕走吧。”寒山提議道。

    她搖頭,看著高傲的馬氏為了符淩,不惜跟一向視為眼中釘的自己磕頭認錯,跪求她救符淩,瞧她那哭得悲慘的模樣,定是對符淩這丈夫是真心以對的吧……

    “馬姨娘,你現在住在哪裡?”她看了眼馬氏身上那件骯髒破爛的道袍,應該很久沒換洗了。

    “大小姐,我現在跟雪兒兩人住在城郊的破廟裡。大小姐……符雪她有身孕了,可是現在卻病了……”

    一說到符雪,馬氏的眼淚就像是忘了關的水龍頭,嘩啦啦的掉個不停。

    看來符淩一出事,懷著身孕的符雪就被趕出夫家了……這一時之間,虞婧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一個孕婦住在破廟又生著病,一不注意就會一屍兩命……

    她不禁陷入沉思,理智跟情感掙扎了許久,她其實無法做到真正的狠心,尤其是面對無辜脆弱的生命之時……

    最後,她作出了決定。

    “寒玉,你帶馬姨娘到我剛到京城時落腳的那座院子去,煮桶熱水讓馬氏把身體洗洗,寒梅你去買些熱食跟乾淨衣物回去,我去帶符雪過來,這種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天氣,一般人就很容易就生病,符雪還懷著身孕住破廟,不生病才奇怪。”玄墨當初為她安排的那處小院子可以暫時借給他們棲身。

    “大小姐……”馬氏像是看到希望一樣,雙眼放光地看著虞婧。

    “趁著我還沒有後悔之前,跟寒玉一起過去,否則我後悔了就什麼也不用說了。”

    “大小姐,謝謝你……”馬氏又對虞婧磕了個大響頭,這才起身跟著寒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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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真假白貴妃(1)

    玄墨回到王府時,虞婧還沒回來,等他沐浴出來,就見到她正仰躺在他床榻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紗帳上的曼陀羅花樣。

    他走過來,摸摸她的臉頰,嗓音低沉溫柔的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虞婧側臉看著眉眼冷峻、相貌俊美的他,“你不是知道?”

    今天還好她及時到了破廟,不然病殃殃又懷著身孕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符雪,差點被幾個乞丐給非禮了。

    她讓寒山制伏了那幾個乞丐送官,帶著符雪去跟馬氏會合,幫她針灸熬藥,等她整個人清醒過來、恢復意識才回王府。

    看她們母女慘成這樣,說起來這符雪也才十五歲,未成年少女呢,她實在狠不下心來繼續報復她們。

    至於符雪腹中的胎兒情況並不樂觀,即使用安胎藥努力保全,生下來恐怕也是個不全的,她將情況告知馬氏,雖未出生卻也是條人命,最後就由她們母女自己決定,她不給意見。

    “說說你想怎麼做?”他將她自床榻上拉起,撈進自己懷中。“用膳了嗎?”

    她的臉像只小貓一樣在他胸膛上磨磨蹭蹭的,聞著令她安心的男性氣息。

    “我也不知道,我還想讓你指點迷津呢。”虞婧從她懷中抬起頭,眨巴著眼,無辜望著他。“我煩得吃不下飯呢。”

    他將下顎擱在她的頭上,“這麼一點事情有什麼好煩的,上一回你救了小皇子,皇上還沒給你賞賜,這一次又救了太后,這等大功只要要求不過分,皇上于情于理都會應允的。”

    她眼睛一亮,驚喜的看著他,“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你就會指點我一條明路。”勾住他的頸項在他臉頰上“啾”一聲,落下一個重重的吻。

    他染著情欲的魅眼睞著她,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不然咧?”看到他還頂著一頭濕發,她連忙拿過他放在一旁的幹布巾,罩到他頭上胡亂的幫他檫著,討好道:“要不我幫你檫頭髮。”

    玄墨很不滿意,正想把這個小女人抓回懷裡吻得她暈頭轉向,這時,門外傳來寒冰的聲音——

    “主子,白夫人按著您的吩咐,前往大理寺擊鼓伸冤。”

    “進來說話。”玄墨起身拿過一旁的長袍套上。

    寒冰進來後道:“主子,大理寺卿賈元浩已經受理,接了白夫人的狀子後,夥同刑部尚書連夜審理此案。”

    “很好,注意事情後續發展,同時保護好白夫人的安全。”

    “主子請放心,這一次定能打得白宰相措手不及,就算他日夜兼程的趕回京城也來不及力挽狂瀾,一次揭了他的老底,不過,這賈元浩是白貴妃的人……”

    白宰相奉皇命前往邊境與螭龍國交涉談判去年抓回來的那皇子與公主,此刻並不在京城中。

    “讓人密切注意白國徽,他有任何異狀需馬上回報。”玄墨站在窗櫺前,負手冷笑看著外頭的夜色。“賈元浩那邊目前無礙,只要盯緊些,賈元浩不敢明目張膽的吃案。”

    此際,白宰相正想著如何從這次螭龍國所付出的贖金中,暗中扣下多少贖金,他是怎麼樣也沒有料到自家後院正在失火,這一把火不僅會將會讓他這幾年來辛苦累積的一切付之一炬,更會讓他多年來的企圖與妄想灰飛煙滅。

    這也正是玄墨建議皇帝讓白宰相親自押著螭龍國的皇子跟公主去邊境的原因,讓他遠水救不了近火,一舉斬草除根,將他的勢力完完全全從朝堂上全部根除!

    只有斬斷這顆毒瘤,“是,屬下告退。”白澤國才有可能有一番新氣象新未來。

    “白夫人?談判?”坐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的虞婧,待寒冰離去後,皺著眉頭問道。

    “當日你所救的那對袓孫,那位婦人其實是白宰相的元配。”玄墨拉著她一起坐到桌邊。

    “嗄?”虞婧張大嘴,錯愕的看著他,“那位婦人居然是宰相夫人,那……那現在宰相府的宰相夫人是?”“白國徽的平妻。”

    “那你要白夫人去鳴鼓伸冤做什麼?告白宰相始亂終棄?”

    “白夫人要告的是白貴妃,告她冒名頂替她的女兒白傾樓。”

    虞婧聽得傻眼,“冒名?”

    玄墨好笑的看著她不敢置信的表情,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覺得此事令人匪夷所思。“是的,現在宮裡那位白貴妃並不是真的白傾樓。”

    “等等、等等,你說的這事情真的是神展開,我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她兩手揉著太陽穴,忽然一張與白貴妃一模一樣的臉孔竄進腦海,驚呼,“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那天接回來的那位女子她才是真的白貴妃?!”

    這一狀告上大理寺,不只驚駭滿朝文武百官,也震動當朝天子,由於所有的罪證跟人證齊全,大理寺很快開庭審理此案。

    此事事關後宮嬪妃,因此審理過程並不對外開放,只有皇帝、宸王和相關人等坐堂聽審。

    後宮貴妃被告是史上頭一遭,皿貴妃也以被告的身分被請到了大理寺。

    玄墨實在拗不過好奇心強的虞婧,應她所求讓她偷偷躲在後堂偷聽。

    “陳氏,將你的身分大聲說一遍,同時當著所有人說出你狀告何人?”威嚴肅穆的大堂上,大理寺卿賈元浩重拍驚堂木,聲音冷冽的命令。

    “是,妾身是白國徽的元配陳德,今天要狀告後宮的白貴妃,告她冒名頂替民婦的女兒白傾樓的身分。”

    “陳氏,你可知道茲事體大,你要是誣告,可是會禍及滿門。”賈元浩提醒她。

    “妾身知道,但妾身更知道,這事若不舉發,皇室血脈遭到混淆,將是株連九族大罪,因此才定要說出此事真相。”跪在堂下的陳氏態度不卑不亢,絲毫沒有一點懼色。

    “把經過說出來。”

    “是。”陳氏磕了個頭,娓娓將事情經過道出。

    當年,白傾樓在進宮前已跟一個落魄書生私相授受,不顧一切的跟那書生私奔逃到了邊關。

    兩人正打算出關,便被白國徽隨後派出去的人抓到,書生被活活打死。

    發生這等醜事,白國徽自然是全力隱瞞,對外宣稱白傾樓突生重病離京休養,當時白國徽也以探望養病女兒為由向朝廷告假,實則是親赴邊關將白傾樓帶回,白傾樓自小跟母親親近,因此陳氏也跟著一起前往。

    當他們趕到之時,白傾樓已懷有三個月身孕,也就是在接到賜婚聖旨後白傾樓便跟人暗結珠胎,這才會做出私奔這丟臉殺頭大罪。

    讓女兒進宮當上皇后生下皇子,讓皇帝早逝,他就可以輔佐少年皇帝,進而他白氏血脈便可以統領江山,這是白國徽已經佈局數十年的大計,豈能在這時功虧一簣,就在白國徽惱火焦急的想辦法要如何瞞過宮裡的那些驗身嬤嬤,就在這時候,他們所住的客棧裡住進了一名女子,那女子長得與白傾樓有七分相像,於是白國徽心生一計,讓那女子冒名頂替女兒。

    對這事,陳氏其實一直是反對的,可又不敢說出,一晚,陳氏煩躁的睡不著覺,乾脆到外面院子走走,不意竟看見那個長得跟自己女兒相像的女子,正遮遮掩掩往後院走去,她一時好奇,偷偷跟蹤,卻聽到了驚天的秘密。

    這個女人居然是螭龍國的公主,龍菲。

    龍菲是螭龍國先皇在一次酒醉,臨幸身邊伺候的宮娥所生,因為生母身分低微,十分不受寵,改朝換代後她的生活更加困苦,甚至淪落到漿洗房洗衣才能有頓溫飽。

    螭龍國新帝得到了白傾樓與男人私奔的情報,在御花園裡走著,思索著怎麼利用這事,如果能夠藉著這事威脅白國徽讓他為自己所用,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不知不覺走到漿洗房附近,在那裡看見他連見都沒見過的皇妹,發現龍菲跟情報上所回報的畫像上的白傾樓有幾分相像,便心生一計,打算讓龍菲頂替白傾樓。

    陳氏偷聽到這事,本想回去告知丈夫,卻又聽到龍菲指使那些黑衣人,為避免節外生枝,要他們明日起程前往京城的路上找機會殺掉白傾樓。

    女兒是她的心頭肉,現在又懷有身孕,她豈能讓這種事發生,她知道丈夫為了自己多年來的大計,一定會將女兒當成棄子,不顧她的死活。

    於是,她幫著女兒半夜偷偷逃走,又藉口生重病,無法跟丈夫一起起程回京,讓白國徽帶著假的白傾樓回去,自己則是沿著女兒留下的暗號尋去。

    待白傾樓生下兒子,陳氏便留在當地照顧女兒跟孫子,直到孩子大了該啟蒙了,白傾樓請母親將孩子帶回京城,好好栽培,想來父親雖狠,但應該不至於棄親外孫不顧,父親若對她已經氣消了,她再回京也不遲。

    當年知道龍菲冒名頂替的人,除了陳氏外,最後幾乎都被白國徽給暗中下狠手毒殺了,當白貴妃知道陳氏即將回京,擔心事蹟敗露,因此派出人馬,打算在陳氏回京途中將陳氏殺害。

    陳氏也擔心回京路上不安全,便大張旗鼓的打著白國徽的旗號,這讓各地官員無不以禮相待,一路派人護送,因此讓前去暗殺的人沒有機會得手。

    白貴妃的人最後只好改變計策,在陳氏飲食裡下了毒,袓孫倆到了京城後毒性發作,去找白國徽,白國徽誤以為他們是染上天花,直接下令將他祖孫倆趕出門。

    可萬沒有想到,袓孫倆會碰上醫術高明的虞婧,硬生生的從閻王爺手中把人給搶回來。

    聽完陳氏所說的話,在場所有人呆若木雞,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久久無法回神。

    突地,白貴妃像是發瘋抓狂般,聲嘶力竭、目眥盡裂的怒指著陳氏,“你這萬惡的騙子,哪裡來的妖婦,竟敢如此誣衊本宮?!”

    “皇上,宸王殿下,妾身所言甸甸屬實、有憑有據,還望皇上、宸王殿下、幾位大人明察。”陳氏又重磕了下響頭。

    “你有何憑據與人證?”賈元浩問道。

    “回大人,當年白傾樓入宮選秀之時,她的畫像跟身體上各部位特徵都有專人登記造冊,大人可以調出名冊一閱便知,同時幫忙接生的產婆也可以證明。”陳氏說道:“妾身的女兒白傾樓後背,靠近肩胛骨處有一顆朱砂痣,頭頂中間有一塊像是鳳凰的紅色胎記,還請大人明察。”

    陳氏這麼一說,白貴妃心下冷笑了聲,這有關於白傾樓的胎記等等,她早有準備,至於產婆,幾年前便已派了人暗中處理,而大理寺卿賈元浩是她的人,現在只要她咬死不承認,便是死無對證、各說各話,這判決結果陳氏最後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馬上去找出名冊,傳人證來。”

    不一會兒,派去的人取回一本冊子,上頭詳細記錄了白傾樓的生辰跟身上特徵,還有畫像。

    前去傳喚證人的官差這時也回報了,說那名產婆已經在三年前死了。

    “這……陳氏,你現在認罪誣衊白貴妃還來得及,這記錄上頭的特徵與白貴妃是一模一樣,你為人母親的竟然這般誣衊自己的女兒,究竟有何企圖?”賈元浩在看過所有記錄跟派嬤嬤檢查白貴妃身上特徵後,驚堂木一拍,厲聲質問。

    “等等!”原本保持沉默的玄墨突然出聲,冷沉的看向賈元浩。

    “不知宸王殿下有何問題?”

    “單憑一份文件證明就認定陳氏誣衊,實有不妥,賈大人莫非忘了咱們白澤國二品以上官員嫡系子女出生之時,戶部以及地方官府也會登記造冊這事,賈大人,你這樣辦案是否過於草率,頗有偏袒一方之嫌疑。”

    賈元浩嘴角微扯了下,萬分尷尬的點頭,“是下官疏忽了此事。來人,馬上到戶部調名冊,”

    “不需要了,名冊本王已經幫賈大人你調來,至於當年幫忙接生的產婆並不只有一位,而是三位,兩名產婆跟產婆的女兒,白傾樓出生之時她也在產房裡幫忙,是她替白傾樓清洗的。”玄墨冷冷的將這不為人知的事情說出。

    當場所有人又是一陣驚詫。

    “賈愛卿,既然你有偏袒的嫌疑,這主審就換人吧,以免落人口實。”坐在一旁太師椅上的皇帝龍目冷睞他一眼,開口道:“張顯明,你身為大理寺少卿,由你來審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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