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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愛郭嘉]仙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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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出關

  就連元嬰師祖都是沒有把握的事情,林佳秀再怎麼也不過是個築基弟子,心裏越發地沒底,估量一下,只覺得一點勝算都沒有,悄悄地往口袋裏面摸了摸,只有兩張普通的傳訊符,還是以前留下來的,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林佳秀仍是捏了起來,祭了出去。

  那傳訊符一閃,順利飛了出去,但還沒等林佳秀高興,光亮一閃,那張傳訊符就是出現在司馬謙明手中,特地揚了揚,讓林佳秀看清楚,然後放手讓那張傳訊符燃成了灰燼,輕輕搖頭說:“小丫頭,我今天心情不錯才來找你,你可別做什麼惹我生氣的事情,要乖乖的。”

  林佳秀按著陣盤,有些不安地望著司馬謙明,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來這裏?”

  司馬謙明笑得很溫和,用了很認真的口氣回答說:“好久沒見,我可是特地過來找你的。”

  這話,林佳秀可是不信,看那司馬謙明越是風清雲淡的樣子,林佳秀反而越是覺得惶恐,心中那不安感覺越是強烈,眼看著司馬謙明往前走一步,林佳秀只將陣簽一豎,十指疾速在陣盤之上移動。

  萬花陣之亂花。

  萬花陣流傳到現在,已經佚失許多,林佳秀一共知道三百四十二種變化,因為變化太多,幾乎沒什麼人會有這耐心一一命名,但凡是有名字的,那一定就是厲害的招式。

  亂花,是林佳秀所知道萬花陣最後一種變化,這陣法對佈陣人要求極高,幾乎需要一刻不停地調動陣簽以達到亂花迷人眼的效果,這還是林佳秀築基之後才能運用的一個陣法。

  對於陣法之事,司馬謙明大約並不精通,但他修為高出林佳秀太多,光是憑著自身直覺就能找到生門所在,但萬花陣畢竟是遠古流傳下來的陣法,又是以變化多端著稱,陣法一旦發動起來,就算是司馬謙明一時也是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而對於林佳秀來說,負擔也是不小,萬花陣最大的特點就是變化多端,這就是需要不斷地計算方位,調整陣簽,也幸虧林佳秀數算極好,對靈氣流動感覺也更是敏感,才是順利施展,但司馬謙明受困其中,也是漸漸放出威壓,那強大的妖氣頓時就是改變了附近的靈氣流動,讓陣法佈置更是艱難起來。

  再精巧的陣法,也是敵不過這種暴力的破壞方式,所以說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這一個陣法,林佳秀維持地異常辛苦,司馬謙明一時也是脫身不得,只覺得仿佛陷入了一片花海樹林一般,滿眼都是繽紛花瓣,漫天花雨緩緩飄落,亂花迷人眼,司馬謙明稍一出神,就是被這花雨迷亂了視線,一恍惚,差點忘記他究竟是為什麼來這邊。

  伸手接了一片花瓣,落在司馬謙明手心,殷紅如血,流光轉溢,寶石一般絢爛美麗,讓司馬謙明定定地看了很久,忽然又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指略略一合,手心中那一片花瓣就是被火焰吞沒,燃成了灰燼,司馬謙明輕聲說:“總要有點手段,不然那也太沒意思了。”

  林佳秀人在陣外,自然沒有聽到司馬謙明這一句話,她只覺得司馬謙明的氣勢越發地強盛,周遭的靈氣全是被他攪亂,只仿佛驚濤駭浪一般,不受任何控制,林佳秀很艱難才立起了一半陣簽,變化的時候,覺得壓力越發地大,胸口一陣發悶,體內靈力隱約都有被壓制的跡象,本能地戰慄,這修為差異所帶來的巨大壓迫,並不是光憑著意志就能克服的,對靈力的壓制幾乎是絕對的。

  林佳秀幾乎是一直咬牙強撐著,好不容易才是將陣簽擺好,將手放在陣盤上叫起。

  陣盤一亮,陣簽的亮點組成了一個仿佛花紋一般的圖案,但轉瞬間,最中心那一個亮點,如同燈熄一樣黯淡了下去,林佳秀不由歎氣,知道有根陣簽被司馬謙明破壞掉了,想要另外調根陣簽過來,但在這樣強大的妖氣之中,又是談何容易,還沒有等新的陣簽到位,陣盤之中的光亮已經一個接一個地熄滅,直至全部黯淡下去,一片死寂。

  陣法被破了。

  沒有了陣法阻隔,司馬謙明的妖氣就是磅礡而來,林佳秀只剛來得及啟動護身,但就連陣器也是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威壓,幾乎就在一瞬間,護身被那妖氣壓碎,一版陣器也是承受不住,喀嚓一聲脆響,裂成兩半,從手腕上掉落了下來。

  就在那時,林佳秀忽然覺得有些寒意,一片星形冰晶掠進視線,翩然落下,一股冰冷的靈氣迅速地漫延過來,只同冰天雪地一般,所有被觸及的草木都是被凍結,掛上了剔透的冰晶,漫天的冰晶飄落。

  這是有人結嬰所產生的異相,難道是遊冰玉結嬰出關了?

  林佳秀愣一下,才是覺察到這靈氣很是熟悉,不由有些驚喜地回頭叫一聲師父。

  司馬謙明的動作卻是更快一步,突然就是出現在林佳秀身邊,伸手在林佳秀額上一點,流袖一卷,林佳秀只覺得眼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在失去意識那一剎那,林佳秀朦朧中似乎看到了遊冰玉,與平常大有不同,白髮白袍,像是冰雪堆砌一般,渾身上下一點旁的顏色都沒有,更是冰雪一樣冷漠,沒有任何表情。

  最後如同冰雕一樣碎裂成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佳秀才是突然驚醒,仿佛是做了一個噩夢一般,渾身冷汗,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是覺得有些心悸,那一眼實在是太匆忙,連林佳秀自己都是有些弄不清楚,那些究竟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夢中所見。

  從林佳秀入門以來,到現在也快有十七年,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煉器房之中,跟在遊冰玉身邊,再熟悉不過,那人懶散不愛笑,那人暴躁又護短,那人無賴總要挑事,但林佳秀還從來沒有見過遊冰玉露過那樣冷漠表情,真同冰雕玉刻一般,沒有任何的人氣。

  還有他那雪白的樣子,還有最後碎裂的樣子,總讓林佳秀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不自覺地咬著嘴唇想,難道是因為在晉級的緊要關頭,被司馬謙明的妖氣所衝擊,所以才是生出了這種異樣,那遊冰玉究竟有沒有成功結嬰,現在又是在哪里?

  因為想得太出神,用力稍微大了一點,將嘴唇都是咬出血來了,林佳秀這才是回過神來,揉了揉額頭,努力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這才是抬頭四處望瞭望。

  這裏明顯不是林佳秀熟悉的太清門,看不到白色玉石鋪就的光潔地面,見不著開朗疏闊的高大建築,這裏的房間也不知道用了什麼建造,無論是地面還是牆壁都是呈現了一種很是奇特的褚色,仔細嗅了,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鐵味,似乎是潑灑了許多鮮血,慢慢幹透一般,很是讓林佳秀心驚。

  與這牆壁地面相比,房間的擺設反倒顯得很是尋常,拔步床,金妝奩,四扇紅木雕花大屏風,只仿佛像是尋常富貴人家姑娘繡閣一樣,而林佳秀身上,也是被換成了掐絲流雲襖,灑枝禦仙花裙,連疾風鞋都是被收去,著了一雙穿花蝴蝶繡花鞋,正同人間女子一樣打扮。

  林佳秀只匆匆在鏡前看了一眼,只往口袋裏摸去,果然裏面什麼都是沒有,所有的乾坤袋都是被人收了去,一根陣簽都是沒有留給她,靈力倒是沒有被封住,森羅萬象也還可以使用,只是林佳秀還不清楚自己處境,一時也是不敢妄動,只能是苦笑一下,走到門口,試著伸手推了一下,果然是被人下了禁錮,怎麼都是出去不。

  當下的情況已經是十分明顯了,林佳秀終究是被司馬謙明抓了起來,但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冒險潛入太清門,更奇怪的是,為什麼要抓了林佳秀出來,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太清門,更是沒有參加過這一場妖魔之亂,唯一能想到的,大約就是因為陣器了,但這事從來沒有宣揚過,幾乎沒多少知道是林佳秀煉製,司馬謙明他們想要打聽也該是很難,找到林佳秀所在,那更是難。

  想來想去,林佳秀想破腦袋都是想不出究竟為了什麼原因,反而越是覺得煩躁,看到身上這一身繁複富麗的打扮越發地惱火起來,拽著裙角,手上越發地用力起來,只聽到撕拉一聲響,一個不小心居然把裙子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只氣得林佳秀狠狠對著床角踢了一腳,又是把頭上身上所有的首飾都是摔在地上,踩了個粉碎。

  這房間裏果然是有人在監視著,林佳秀在裏面這麼一鬧騰,很快就是聽到門開的聲音,然後進來一隻猴子一樣的妖獸,睜著兩隻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著林佳秀,很小聲地說:“姑娘不喜歡麼,那小猴幫您換,姑娘別生氣,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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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6: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虛海之中

  小比的時候,林佳秀就是遭遇過幾次妖獸,無一不是兇殘兇暴的,給林佳秀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一看到妖獸不由就是生出了幾分惶恐,稍稍地退後了一下,但看那只猴子一樣的妖獸並沒有什麼惡意一樣,林佳秀才是大著膽子走近了一步,沒想到那妖獸反而退後一步,嚇得瑟瑟發抖,一幅比林佳秀更害怕的樣子。

  林佳秀試著問了一下:“這裏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妖獸眨著眼,怯怯地回答說:“這是司馬將軍的洞府,姑娘是當然是將軍帶回來的。”

  司馬將軍?

  築基是師兄弟,金丹是師叔伯,元嬰是師祖,其他山門的都是道友前輩,自從到昆侖之後,潛移默化之中,一直接受的都是這樣的教育,這突然出來一個將軍,倒是把林佳秀給弄愣了,恍惚之中忽然覺得像是回到人間一般,半晌才是想到問:“這裏還是昆侖嗎,還是人間?”

  猴子形的妖獸好奇地眨著眼,回答說:“姑娘不知道麼,這裏是虛海呀。”

  妖魔之地,死亡之地,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讓林佳秀給進來了,未免有些太沒有真實感了。

  林佳秀還想要問些更具體的事情,但那名叫小猴的妖獸,也是說不出什麼來,只知道這裏是虛海,這裏是妖王時敏的東山界,這裏是將軍司馬謙明的洞府,再多的,小猴也是不知道,她才靈智剛開沒多久。

  對於虛海的事情,在整個昆侖之中怕都是找不到一個人敢說熟悉,只知道那在人間之中,是妖魔誕生之地,再多的也是說不出來,林佳秀知道的更是寥寥無幾,自從她知道這裏是虛海之後,就是忍不住不停地想,打開通道,躲到森羅萬象裏面去,那種想法是如此強烈,以至於有好幾次,林佳秀都是聚集了靈氣,那種與妖氣完全不同的力量,只把小猴嚇得發抖,一直窩在角落之中,不敢動,也不敢走。

  但林佳秀也是很清楚地知道,森羅萬象確實安全,他的缺點也是很突出,哪里進去的,出來就在哪里,在裏面也是無法察覺到外面情況,而且林佳秀並不能保證這裏沒人能覺察到森羅萬象的存在,不能用,至少現在還不能用。

  就是這麼呆呆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窩在角落裏面的小猴突然動了,林佳秀一驚,直覺地就是去手腕上摸陣器,一下摸了個空,才是回過神來,手掌一翻,三陽真火就是跳躍在手心之中。

  小猴被嚇壞了,趕緊跪地求饒,哭泣著說:“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小猴只是想拿件衣服,不要殺小猴”

  林佳秀靜靜看她一下,才是慢慢地收了火焰,心裏卻是有些慌,一動用法術她才知道有些不對,這空氣之中的靈力稀薄地很,體內的靈氣一旦使用,回復就是異常的緩慢,若林佳秀真用了三陽真火,持續的時間怕是連平常一半時間都沒有,這不由讓林佳秀異常的擔心,沒有了法寶,沒有了靈石,居然連法術都是要小心節省使用,若真是遇上了什麼危險,怕是連自保能力都是沒有了。

  勉強按捺下那種忐忑的心情,林佳秀低頭看一看身上那件扯破的裙子,皺了皺眉頭,她還是喜歡太清門那一身藍白色的衣服,清爽又自在,如果不是幻術會是被人看穿,林佳秀還真想學了變化出一套來,於是點頭說:“能幫我找套簡單一點的麼,這種衣服我穿不習慣。”

  小猴又是猶豫了,眼睜睜地望著林佳秀,那樣子似乎像是要哭出來一般,訥訥地說:“可是……可是,將軍大人說要帶姑娘去宴會,一定要好生打扮。”

  小猴開了衣櫃門讓林佳秀看,那裏面掛的衣服基本幾乎全是華麗富麗精緻繁瑣的一個類型,還真沒留多少可供林佳秀挑選的空間。

  無奈之下,林佳秀只能挑了相對來說,最簡單的一件,石青色裙子,淡紫坎肩,挽了髮髻,戴上一整套黃金軟玉首飾,等小猴端了鏡子讓林佳秀看,林佳秀忽然就是覺得有幾分笑意,她還真沒有想到過,在修真之後,居然還會有這樣同凡人女子一般打扮的時候,感覺忽然像是回到前世,當她還只是個普通人的時候,宅家宅網路,偶然來了興致也會穿得漂漂亮亮地逛上一個下午,回家的時候什麼都沒買。

  那樣很簡單的快樂心情,似乎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想要活著,所以修煉,想要活得更好,所以更努力地修煉,結果反而像是錯過許多東西。

  等林佳秀都是打扮妥當,小猴就是退了出去,不久就是看到司馬謙明進來,倒並沒有同凡間將軍一樣披盔帶甲,仍是平常的長袍玉帶,帶著淺淺的笑意。

  看到林佳秀的裝扮,司馬謙明特別用心地打量了一下,沉吟著說:“感覺總有點不對。”

  按著當下風俗來說,司馬謙明的舉動其實很有些無禮,但這人身上總似乎有種很奇特的力量,似乎很難讓人真正地跟他生氣,林佳秀看看他,理了理衣角,回答說:“有些大了,不大合身。”

  司馬謙明恍然點頭,忽然說:“難怪人都說女生肖父,你是隨你爹的吧,跟楚嫣然可是一點都不像,身高也差點。”

  林佳秀一下就是呆住,緊緊盯著司馬謙明,不自覺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在這之前,楚嫣然這名字,林佳秀只聽過一次,卻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一次,在林父臨終時候,他才是告訴林佳秀,若有機會就去招首山找她母親楚嫣然。

  後來因為管素告訴林佳秀招首山是妖魔之山,林佳秀覺得有些蹊蹺,就是將這事瞞了下來,誰都沒有告訴,楚嫣然這名字更是一次都沒有提到過。林佳秀也是在書庫找過地理志一類書籍查閱過,只知道招首山在昆侖極西,在數百年前曾經發生過大變故,之後山上就是妖氣彌漫,妖獸叢生,凡人進去,無不是妖氣纏身而亡,漸漸地那裏就是成為了有名的妖魔之地。

  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林佳秀更是不敢說,只將這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就連管素遊冰玉都是不知道她其實還有個娘,還有個可能活在世上的娘。

  投胎轉世的時候,林佳秀就是還保留著前世完整的記憶,反而要比常人要冷漠許多,對於楚嫣然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生身之母也沒有太多的感情,若有機會能找到,林佳秀或許會是依照林父遺願去尋了楚嫣然,若沒有機會,一直不得見面,林佳秀也不覺得有多少遺憾。

  但當這一個名字從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口中吐露的時候,林佳秀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止不住的驚恐,心裏面不住地盤算,司馬謙明怎麼會知道的,他跟楚嫣然或是林父有什麼關係,尋仇報恩,還是感情紛爭殃及無辜?

  看林佳秀發怔,司馬謙明還很有些好心地跟她說了一句:“楚嫣然,是你母親吧,那她這些衣服剛好能留給你用。”

  這話說得林佳秀心裏很有些發毛,扯著衣角,苦著臉問:“那她還活著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真的。”

  林佳秀的反應似乎有點出乎司馬謙明預料,停了一會,忽然就是笑了笑,孩子氣地吐了吐舌頭,說:“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那司馬謙明雖然仍是微笑著,但林佳秀仍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仿佛突然之間就是生起氣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林佳秀一時也閉口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司馬謙明後頭走。

  等出了房間的禁錮,林佳秀只覺得眼前一亮,終於看清楚了這虛海的景象。

  與昆侖的藍天綠水相比,虛海給林佳秀的第一印象就是白,灰白凝固的天空,白沙流動的大地,就連偶然生長出來的樹木似乎也被這白色所侵蝕,乾枯的枝椏崢嶸地向著天空伸展,似乎是被定格一般,呈現出一種讓人絕望的死寂枯敗顏色。而在這一片深深淺淺的白色之中,最是醒目的就是林佳秀腳下所踏足的山脈,只仿佛鐵鑄銅澆一般,光滑堅硬,夜一樣純黑的顏色,格外地突兀扎眼。

  司馬謙明的洞府也是在這黑山之中,硬生生地挖掘出來的空間,四周還有走廊一般各種通道蛛絲一般四通八達,林佳秀伸手摸了摸,微微放出了點靈力分析了一下,雖然認不出究竟是什麼材料,但林佳秀卻是能知道這材料很是奇特,光是從硬度上來說,已經能及得上孫汲卿那塊天外隕鐵,只不過這黑山的材料韌性不夠,而且很奇怪地居然不能與靈氣融合,仿佛真同尋常石頭凡物一樣,林佳秀還頗有些不死心地拿著手指敲了敲。

  司馬謙明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又是一笑,頗是好心地說:“喜歡這石頭,等下我讓人切一塊送你屋裏去,現在,就不要做出讓我心情不好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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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7: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林佳秀的猜想

  林佳秀看這司馬謙明,總覺得像是笑面虎一般,看著笑眯眯的,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透露著一種格外危險的信號,不高興就殺了你,林佳秀總覺得似乎是讀懂了司馬謙明的潛臺詞,不由有些惶恐,悻悻地縮回了手,老實地跟在了司馬謙明身後。

  這一條狹長的通道走到盡頭,那裏地面上繪製著一個圓形陣圖,微微地發著白光,像是某種短途的傳送陣一般,林佳秀正是探頭仔細看,司馬謙明隨手扔了一個東西過來,說:“好好帶在身上,不然被誰抓去吃掉,我可不管。”

  林佳秀趕緊伸手接了,卻是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珠子,淡黃顏色,滾圓形狀,入手微微有些冰涼,彌漫著淡淡的妖氣,居然是妖獸內丹,而且品階還不低。這種東西雖然不是頭一次見到,但從司馬謙明手中接過,總感覺像是他拿了自己的內臟出來一般,光是想著就是不由讓林佳秀心裏有些發毛,但林佳秀也不敢扔。

  在昆侖裏面一直有一些傳言,人類修士靈氣充裕,正是妖獸們最喜歡的一種食物,林佳秀修為低,又沒有學過專門的斂息功法,佩戴妖獸內丹來掩飾自身靈氣,正是最好的方法。

  捧著那顆內丹感受了一下,雖然不能將所有的氣息都是收斂進去,但林佳秀也是將體表的靈力控制好,儘量在內丹妖氣範圍之內流動,不能算是全無破綻,但也算是能稍微欺瞞一下。

  做完這些,林佳秀才是在身上找了一個荷包,將那顆內丹裝了起來,小心地收了起來。

  司馬謙明倒是不吝讚美之詞,說:“以你的修為來說,做得還算不錯,小丫頭,叫什麼名字?”

  這司馬謙明是故意的吧,林佳秀不由有些惱火,沒好氣地回答說:“林佳秀。”

  司馬謙明卻是對著她伸出手,微笑著說:“好的,秀兒,走吧。”

  跟著司馬謙明踏上了那一個傳送陣,只覺得光芒一閃,隨即又是黯淡了下去,已經被傳送到了另外一條更是寬敞的通道之中,沒走幾步,就是到了大廳之外,還沒進門就能聽到一陣的觥籌交錯聲。

  這虛海仿佛真與人間很有幾分相似,就連這宴會也是很是想像,寬敞的大廳之中,左右依次排著十幾張方案,零零落落地已經坐了幾人,正中卻是兩頭獅子一樣形狀的妖獸正在撕咬打鬥,餘興節目一般,偶然還能贏了一兩聲叫好。

  司馬謙明帶著林佳秀進去,立刻就有低階妖獸過來引他坐了左面第二個位置,殷勤地倒了酒水,端了乾果,這才是退了下去。

  林佳秀跟著在司馬謙明身邊坐下,只是她沒想到這邊風俗居然是席地而坐,這讓林佳秀很有點不習慣,又是不敢亂動,只好轉眼盯著桌子上看,那酒水顏色很有些奇怪,碧綠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釀制的,乾果形狀也是很奇怪,沙子一樣灰白的顏色,乾癟一點水分都沒有,完全認不出究竟是什麼品種。

  看林佳秀一直盯著那碟乾果,司馬謙明將那碟子推到她面前,笑得很是溫和:“你們不是講究辟穀的麼,怎麼想吃?”

  林佳秀掂了一顆,小心地啃了一點皮,本還以為味道會是很奇怪,嘗過之後才知道有些沙甜的滋味,跟醃梅子差不多的樣子,不算很好吃,不過也不算難吃。聽見司馬謙明問,林佳秀不禁有些奇怪地反問:“放在這裏不就是讓人吃的麼?而且不吃幹坐著,總感覺有點傻。”

  “是嗎?”司馬謙明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又是推了一碟長得跟腰果一樣果子到林佳秀面前,說,“嘗嘗這個。”

  林佳秀還以為是腰果,毫不懷疑地吃了一顆,才是覺得味道有些不對,仿佛是什麼油炸起來一般,隱約還有股肉膻味,味道不是太好。

  司馬謙明伸手指著那碟“腰果”笑眯眯地說:“這是只有虛海裏面才有的鐵樹蟲,用了剛孵化的幼蟲灑上調料裹上桉樹葉,用油炸酥鬆。”

  原來這是蟲子啊,難怪會有股肉味,林佳秀看看那碟蟲子,又是看看司馬謙明,不由有些幽怨,想著這人性格果然有些惡劣,似乎是專門捉弄了林佳秀,想看她笑話一般。只是這種架勢還是嚇不到林佳秀,不過就是蟲子而已,上輩子形形色色的蝗蟲蝸牛蛆蟲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見識過,況且這味道也不是很壞,真沒覺得是什麼太噁心的東西,林佳秀還真不大放心上,很是實事求是地指出:“有點膻味,放點生薑醃一醃,味道會更好。”

  看林佳秀反應很是平淡的樣子,司馬謙明似乎也是有幾分失望,也不知道往酒杯裏面扔了一顆什麼,慢慢轉悠看著裏面倒影,一面說:“真讓人意外,秀兒居然也會烹飪?”

  除開林父以外,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林佳秀不由皺了皺眉頭,回答說:“小時候在家做過幾年。”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旁邊的桌子新來了一個男子,兩米多高的身材,滿面胡渣的臉龐,雖然已經很有人形,但身上還留有獸化的痕跡,一雙手如同龍爪一般巨大,生著青黑色的堅硬鱗片。

  看到司馬謙明跟林佳秀說話,這男子就是湊過身來,嗅了兩下,呵呵笑著說:“這女人味道不錯,司馬將軍不吃的話,送給我怎麼樣?”

  “東妖王手下大將章英,一雙龍爪能開山裂石,還有劇毒,很難應付。”

  這話似乎是特地說給林佳秀聽的,不但林佳秀有些呆,那章英也是奇怪,不明白司馬謙明怎麼突然說起他來,伸手搔了搔腦袋,剛想開口,司馬謙明的笑容更是燦爛,溫和地說:“不要隨便打她主意,不然殺了你哦”

  章英不怒反笑,按著手,爽快地說:“打就打,不過你打輸了的話,這女人就歸我了。”

  司馬謙明也沒回答,只撿一根筷子,輕輕地敲了敲酒杯。

  突然之間,就是有無數的藤蔓從酒杯之中噴薄而出,靈蛇一樣到處攢動,一下就是裝滿整一個大廳,只聽得數聲慘叫傳來,那是來不及躲閃被無辜捲入其中的妖獸侍從。

  林佳秀也是心驚,從這藤蔓躥出來的時候,她就是已經認出,這分明就是妖靈果藤,也不知道那司馬謙明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一下子就是讓這藤蔓長得這麼迅速,但林佳秀只知道一個事情,這妖靈藤對靈氣波動極其敏感,稍有不慎就會被它捲進去吸收乾淨,林佳秀更是一動不敢動,異常老實地坐在原地,恨不得連呼吸都能屏住了不出。

  大約司馬謙明也有操控的方法,這藤蔓倒是一直沒往林佳秀這邊來,這附近反而是形成了一小塊空地。

  那章英看來也不是簡單的人,只把龍爪一揮,頓時就是泛起一層油油的綠色,果然是有劇毒,那些藤蔓只要稍靠近就會滋滋地冒起水汽,一下就是化成了灰燼。

  只是那章英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而那些藤蔓卻是成千上萬,前赴後繼,章英稍一疏忽就是被那藤蔓卷住,倒刺一刺,頓時就是軟了下去,連眼神都是開始渙散起來,那些藤蔓一下就是將他卷成了粽子一般,一點空隙都沒留。

  林佳秀不由有些奇怪,這妖靈藤她也是曾經遭遇過,藤蔓的威力雖然比之前大上許多,但也未必是沒有辦法對付,比如三陽真火就剛好能克制,若是還有陣器在手,或者說是疾風鞋,林佳秀就有八成把握能順利逃脫了。

  要知道林佳秀可是只有築基修為,而那章英,怎麼都該是四階以上妖獸,而且還是幻化成人形,再不濟也該是要比林佳秀厲害,但看他的樣子,攻擊雖然淩厲,手段卻是少得很,似乎也不會用什麼法術,所以才會被司馬謙明輕易地壓制住。

  總覺得感覺很是奇怪。

  司馬謙明似乎格外地悠閒,還能回頭往林佳秀這邊望瞭望,仿佛是能看透她心思一般,掂一顆乾果放嘴裏嚼著,慢慢地說:“因為啊……很少有妖獸能學會法術。”

  林佳秀下意識地回答問:“但你也是妖獸吧,這是木系的催生術吧,上次是控火術?”

  司馬謙明忽然伸手攬了林佳秀過去,親昵地抵著她額頭,輕輕笑著說:“這是秘密哦,還不能告訴你。”

  林佳秀抬眼,伸手捂著額頭,那裏還清晰地留著被司馬謙明觸碰過的感覺,很溫暖的感覺,並不讓人覺得討厭,林佳秀不由愣了愣,半天才是小心地開口問:“那個……我娘她,跟你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吧,我還是姓林的吧?”

  這麼想,或許對林父有些不敬,但林佳秀還真是忍不住就會往那般狗血的劇情上猜去,精心保存的衣物,莫名的親切,總讓林佳秀覺得跟楚嫣然有莫大的關係,但看司馬謙明又不像是那種會是愛屋及烏的人,那剩下的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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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妖族宴會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佳秀的錯覺,總覺得司馬謙明的笑容似乎有些生硬,停了一下,才是聽到司馬謙明溫和地說:“再敢胡說的話,就殺了你哦”

  這人真的是個笑面虎,林佳秀總算是徹底明白了,不敢不聽話,趕緊閉了嘴,專心地挑了一顆乾果一點一點地啃。

  這說話的功夫,那章英已經被藤蔓捲進去好一會,一開始還會勉強動上一動,現在的話,連妖氣都已經很單薄,很難覺察到了。

  除他之外,大廳裏面其實還有不少高階的妖獸,實力不俗,司馬謙明又是沒有特別針對他們,所以只有偶然地幾條藤蔓會不長眼地躥過去,那些人也是渾然不在意,該喝酒的喝酒,該聊天的聊天,只對那些藤蔓擋住他們旁觀的視線很有些不滿,唯一辛苦的大約就只有深陷其中的章英而已了。

  這過程說起來複雜,其實不過片刻時間,從動手到藤蔓爆開,章英失手被卷了進去,整個過程也就是一炷香功夫,但對於章英來說,這短短的一炷香時間也是很不好過,突然被卷了起來,突然又是被吐了出來,等藤蔓都是倏地消失了,他還在坐在地上,搖晃著他的大腦袋,似乎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馬謙明當然不是那種會突然手下留情的人,他之所以收手放了章英出來,只是因為大廳裏面來了兩個人,司馬謙明也是順勢敲了敲杯子,那一株瘋長的妖靈藤一下子就是化成灰燼消散了開。

  林佳秀也是跟著抬頭看了看,其中一人她居然還認得,正是那時候跟司馬謙明一同混到太清門,後來又是逃跑失蹤的夏絲竹,只不過那樣子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一身紅黑長裙,懷抱著一把血紅的古琴,格外的妖冶美豔,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清麗模樣。

  另一個,走在夏絲竹前面一步的人,似乎是領頭的人,在他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起身低頭恭敬地稱了一聲妖王,該就是小猴曾經提到過的東山界妖王時敏了,但令人驚奇的是,這人看著不過是個普通少年模樣,一身雍容華貴的金邊玄色長袍,反而更是襯托出他一臉的倦容,似乎是重傷初愈一般,太蒼白,少了許多血色。

  等時敏坐定,見禮,這一場宴會也算是正式開始,章英早就是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上,對於剛才差點被司馬謙明所殺的事情,口上雖然沒說,但心裏未必是不介意,一直扭頭往司馬謙明這邊望來,眼神頗為不善。

  其他人似乎早就是見慣這種場面,飛快地從廳外湧進來許多妖獸侍從,將地面收拾乾淨,又是過來一些人川流不息地端上大盆的菜肴,正中央的空地上也是換了人表演歌舞。

  妖族的歌舞與人間的大不相同,別有種粗狂豪放意味,林佳秀看了一會覺得沒太大興趣,只低頭看著桌上各色吃食,每一樣都是取了一點嘗。大約是因為地理的原因,這邊大多以肉食為主,大塊肉,大碗湯,每一盤都是份量十足,但味道就實在不是林佳秀所喜歡的了,做法太過於粗糙,不是單烤就是白水煮,別說是調味料,有些甚至都還是半生不熟血淋淋的,看得林佳秀全是沒有了胃口。

  按照位置來看,司馬謙明在這邊的地位似乎不低,離時敏不過只隔了一張桌子,往下是章英,往上是一個相貌很陰沉的男子,再往上便是時敏了,夏絲竹正是坐在他身邊,不時持著酒壺為他續杯,看著像是侍女卻又比侍女更是自在怡然。

  林佳秀不禁有些奇怪,左右看看,這兩人,一個是什麼將軍,另一個似乎是妖王近侍,看著地位都不低,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冒險潛入太清門之中,而且還要花費數年時間。若只是為了妖靈果,說句不大好聽的,昆侖無根無基的散修多得很,悄悄抓了他們去飼養妖靈藤,不是比潛入太清門更是穩妥。

  林佳秀這邊想著,一時沒注意到夏絲竹也是轉眼看到她,似乎還認了出來,附耳對時敏說了一句,隨後又是轉頭對著司馬謙明說:“司馬將軍,你身邊這位……好像很面生,不知道是哪一族的妹妹?”

  隨身佩戴妖獸內丹其實並不能完全掩蓋林佳秀的人類身份,只不過這裏畢竟是虛海,妖魔橫行之地,而妖獸最喜歡的食物就是人類,靈氣十足的人類修士,所以在虛海之中最可怕的其實還是那些低階妖獸,靈智未開,只憑著生存本能追逐著獵物,毫無理智可言,林佳秀帶著內丹,要防備的,能防備的也只是這一類妖獸而已。

  聽著夏絲竹問話,林佳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說話,只管轉眼往司馬謙明那邊望去。

  “她呀,就是我上次說過,很中意的那個小丫頭,看著很不錯吧。”司馬謙明笑眯眯地回答著,又是拍拍林佳秀腦袋說,“秀兒來見個禮,這位是時敏大人,說話的那大媽你也認識,不可失禮。”

  這司馬謙明果然是個壞心眼的,林佳秀就是沒能繃住差點笑出聲來,再看夏絲竹的臉色更是難看,一片鐵青,只按著她那把古琴,似乎隨時都要動手一般,但聽得時敏淡淡地說一句“別鬧”,夏絲竹立刻柔順地低頭,稍稍地退後了一些,再沒開口。

  能坐進這大廳的都是高階妖獸,這樣齊聚在一堂,自然不可能是為了討論林佳秀而來的,這一個事情很快就是被揭過,開始談起正事,再沒有人注意到林佳秀。

  林佳秀不由悄悄地松了口氣,這一大廳的妖獸實力都是不俗,被他們齊齊盯著的時候,那種強烈如同實質一般的妖氣,直直地壓迫著林佳秀全身,不得已運轉起清心訣,才覺得好受一些,但倉惶之中對靈氣的控制沒有之前那般精確,難免有一些靈氣外泄,離她最近的章英最早覺察到,只仿佛聞到什麼美味佳餚一樣,貪婪地舔了舔嘴唇,不由讓林佳秀暗暗地驚心。

  安靜地坐著聽宴會各人談話,司馬謙明偶然也會與她說上一兩句,對於妖族的事情,對於大廳中這些人,林佳秀才是慢慢地有了一些瞭解。

  虛海之中有四位妖王,東山時敏,南山石谷,西山王鑒,北海原祁,各妖王又會給其得力手下賦予將軍稱號,所以常有四王十六將說法,司馬謙明就是東山界妖王時敏第三將。

  在這大廳之中,主位所坐那病弱少年模樣的,自然就是妖王時敏,原為四王之首,上一次妖魔之亂中受了重創,後來由司馬謙明夏絲竹找來兩生獸血澆灌出的妖靈果做為藥引,這才是脫胎換骨,驅除舊傷,但損失的修為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彌補回來,所以看上去,時敏就是有些病弱了。

  時敏之下,所坐的就是四將軍,神色總有些陰沉的蔡順羽,喝酒很爽亮的蒯龍萍,一臉帶笑的司馬謙明,排在最後的壽海姬也是其中唯一的女子,似乎是某種水生妖獸,身上水氣很重,一頭及腰長髮隱約泛著藍光,異常迷人。

  女性修士一向稀少,無論在哪都是很引人注意,尤其今天的壽海姬還是這宴會主角,新晉將軍歡迎會,壽海姬自然是重中之重,眾星拱月一般被眾人圍繞在中心,笑語嫣然。

  很久沒有碰上這樣熱鬧的場面,林佳秀還真有些不大習慣,只覺得吵吵嚷嚷讓她很有些頭痛,歌舞不好看,東西也不好吃,周圍的人更是不友善,實在讓林佳秀覺得有些無聊,只拿了一根筷子,翻來覆去顛倒著玩,一面讓運起控物,只同長了無數的小手一般,開始一點點分離妖氣,捕捉起空氣中很是稀薄的靈氣來。

  雖然有內丹的妖氣做掩飾,司馬謙明離她最近,還是覺察到林佳秀的異常,回頭說:“還是很勤奮的,但這修為怎麼還是這麼差?”

  林佳秀是在十九歲沒到一點就是築基,就算是偷巧用去了許多靈石才能堆積到這一修為,仔細說來其實也不算是太差,在太清門之中也可以說是中上之資了。只不過再怎麼努力,林佳秀終究不過只是築基修為,在司馬謙明這樣的六階妖獸看來,都是一個修為低微。

  林佳秀不禁也是有些鬱悶,也不理會司馬謙明,只將心思分成兩半,一面煉著控物,另一面仔細聽著其他人談話,她還掛心妖魔之亂,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偏這裏的人似乎全然不關心,居然沒一個人提起,更是讓林佳秀鬱鬱地直想歎氣了。

  看得出來,司馬謙明與大廳裏這些人的關係也是一般,也沒怎麼跟人說話,更不怎麼吃東西,一直捧著那酒杯翻來覆去地看,不時往裏面丟一些奇怪的東西,迅速地長出各色花草,又是更迅速地枯萎死去,只讓剛吃過大虧的章英看得心驚膽跳,臉色都是有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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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7:4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妖獸美食

  這麼呆坐了一會,忽然看到壽海姬嫋嫋婷婷地走來,對著司馬謙明嫣然一笑問道:“司馬將軍怎麼也不來與我們說叨說叨,一個人躲著偷樂可是不好。”

  司馬謙明笑得更是燦爛,伸手倒了一杯酒水,遞過去說:“恭喜壽將軍了。”

  壽海姬倒也不客氣,爽快地接了一口幹掉,順勢坐了下來,與司馬謙明閒話上了,笑語嫣嫣,看上去似乎也是和諧和睦異常。

  林佳秀在一邊坐著,看得最是清楚,從進來坐定開始,司馬謙明就是一直握著那一杯子沒放過,卻是一口都沒喝過,只不停地往裏面丟著各種奇怪的種子,而用這杯子倒出來的酒水,壽海姬居然毫不知情地一口喝幹了,害的林佳秀擔心地盯她半天,心想,等下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從她身上長出來。

  結果當然不同林佳秀想像的那般,一直到淩晨宴會結束,除開幾人喝醉發起酒瘋很快被人拖了下去,都能算是平安無事。

  在時敏離開不久後,司馬謙明也是跟著起身出了來,而至於一直纏著他說話的壽海姬,雖然沒有遭遇到章英那般毒藤纏身,也是讓司馬謙明灌了許多酒水,兩眼迷離,分不清誰是誰了。

  這一場宴會,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在林佳秀看來都有些莫名其妙,只仿佛是跟司馬謙明過來走了過場一般,除了認了幾張人臉,完全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同來時一樣,回去的時候仍是要經過那一個傳送陣法,才剛踏上傳送陣,忽然閃起一陣耀眼的白光,瞬間將兩人淹沒。

  等到白光散去,眼前的場景頓時讓林佳秀大吃一驚,廣袤的天空,大片白色的沙子,崢嶸枯瘦的樹枝,這分明是在虛海之中,完全出了那黑色山脈範圍,更奇怪的是,居然到處都沒有看到司馬謙明的蹤影,就只留林佳秀孤伶伶一個站在沙漠中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佳秀也是想不通,四處看了看,覺得無論哪邊都是差不多,分辨不出差別,就拎了裙角,隨便挑了方向走起來。

  剛沒走幾步,林佳秀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腳下的沙子流動地太厲害,仿佛重物承壓一般,下陷了許多,林佳秀還以為是遇上了流沙,趕緊往邊上跳。

  那時候,腳底下的沙子突然像是爆炸開一般,伸出一隻長著黝黑鱗片的爪子,對著林佳秀脖子掐來。

  林佳秀也不及多想,運起掌心雷往那爪子上面一拍,借著那反擊的力量疾速後退,直覺地就往口袋裏摸陣簽,一摸了個空,才是想起她所有的陣簽都是放在乾坤袋裏,而乾坤袋卻是被司馬謙明拿了去,偏這虛海之中的靈氣又是稀薄的很,回復很慢,種種的不利綜合在一起,愈發地讓林佳秀心情沉重起來,腳一占沾地就是立刻抽風疾奔起來,絲毫不敢停留。

  那偷襲的人似乎也沒想到這一擊居然不中,停了一停,白色的細沙流水一下從他身上傾瀉而下,露了真面目出來,滿面胡渣,龍鱗雙手,正是在宴會開始時與司馬謙明發生過衝突,後來頻頻對林佳秀矚目的章英。

  看到林佳秀突然跑掉,章英倒沒有馬上動身追去,反而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剛才被林佳秀打到的地方,一臉陶醉模樣喃喃地說:“多純淨美味的靈氣……”

  這話說完,章英就是慢慢地沉入沙地之中,細沙滾滾地追了上去。

  林佳秀縱身跳了幾下,抽空回頭一看,正是看到這一幕,章英那快速接近的身影還是嚇了林佳秀一跳,林佳秀也是再顧不上想其他,捏起疾風咒往腳上一拋,直往最近的一棵樹下奔去,只是章英沙遁的速度更快一些,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被追上不過片刻的功夫。

  就算是人在沙子之下,章英似乎也有能力知道外面的情況,發出了悶悶地笑聲,那道細沙的痕跡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就是沖到林佳秀前面,從沙中探出了頭,張開血盆大嘴,只等著林佳秀自己收勢不住沖到嘴裏面。

  林佳秀剛在身上加了疾風術,正是全力逃命的時候,這一時之間哪里能停得下來,看來還真要自投羅網,自己將自己送到章英嘴裏面一般,林佳秀眉頭一皺,指頭一併捏起法訣,一面將舌尖一咬含著血氣念一聲:“遁”只同踩到水一樣,人一下子就是沉到了陰影之中,消失無影。

  這便是林佳秀在五樓那玉符裏面學到的最後一個法術,幽遁術,只要遇上陰影就能施展的一個遁術,但這遁術是在土遁基礎上改進,偏林佳秀身上土靈根最弱,又是很少練習,這遁術使用起來頗為不易,不得已,林佳秀只能噴出一口精血,勉強才能施展出這一個遁術,匆匆逃脫了出來。

  這一個遁術,林佳秀也還是第一次使用,等她從另一個陰影中出來,一時也是判斷不出究竟遁出了多遠,但噴了一口精血,舌尖上的傷口不是馬上就能癒合,身上難免會是帶上一些血氣,若是在平常倒是無妨,但聽說妖獸的嗅覺異常靈敏,林佳秀也是不敢大意,趕緊在腿上按了一個疾風術,倉惶逃離。

  但在這靈氣稀薄的虛海之中,靈氣回復地極慢,很快林佳秀就是覺得疲倦,不得不停了下來,慢慢地走,不過因為靈氣用光,身上佩戴的那一顆內丹妖氣越發濃烈起來,若不是還帶著血氣,這氣息已經與普通妖獸很是類似了。

  沒有法寶陣簽,沒有丹藥靈石,至於法術,林佳秀知道不少,但會的卻不多,而且還在這虛海之中,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不在林佳秀這一邊,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勝算,林佳秀抬頭看一看,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準備暫時先躲到森羅萬象裏面。

  才剛是踏出一步,腳下的白沙忽然疾速地旋轉起來,抓住林佳秀直往裏面拖,章英正是在漩渦中央猙獰地笑著。

  林佳秀不由吃驚,這章英也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追蹤方法,居然這麼快就是追了上來,也不及多想,祭起三陽真火就是往裏面扔去,一面念起疾風術。

  但剛才用了一個幽遁術,又是用疾風術跑了一路,正是靈氣最少的時候,只不過飛行了一小段路,就是靈氣不濟,跌跌撞撞地很快就是掉了下來,章英早就是等在那裏,一巴掌拍下來,滿地的沙子仿佛就像海浪一下大力拍了下來,正把林佳秀撞了個正著,牢牢地按在地上,五臟六腑都像是挪了位置一樣,再忍不住張口咳嗽了幾聲,只覺得呼吸都是帶上了一種灼熱的劇痛。

  看到林佳秀被沙子壓制,章英這才是呵呵笑著從沙子中起身出來,隨腳對著林佳秀腦袋踢了一下,罵罵咧咧地念了一句:“什麼東西,還挺能跑的,費了我老大勁。”

  林佳秀略偏了下頭,還是沒有能躲過這一腳,額頭上捱了一下,頓時就是破了皮,鮮血流淌下來,迷離了眼睛,林佳秀不由眯起了眼問:“是你在傳送陣上做的手腳吧,為什麼要來追我?”

  一看到那鮮血淌出,章英的鼻翼不由抽動了兩下,一雙眼睛頓時變了顏色,暗黃色的瞳孔都是豎立了起來,伸出爪子就是捏著林佳秀的腦袋抓了她起來,貪婪地舔了一口鮮血,這才是自言自語說:“居然真是人類,司馬謙明哪里弄來這上等貨色,正好是填了我的肚子。”

  果然是妖獸,真要拿了林佳秀填了肚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害怕還是受傷痛得厲害,林佳秀只覺得手抖的厲害,試了好幾次才是抓住章英的爪子,留下幾道殷紅的手印,吃力地說:“你難道就不怕司馬謙明找你算帳麼,剛在宴會上你就差點被他殺死吧?”

  “賤人”被林佳秀揭了短,章英不由勃然大怒,伸手一甩,狠狠地將林佳秀按到地上,這一下按得太很,林佳秀整個人幾乎都是被埋到沙子之中,差點沒被淹沒窒息,除了沙子什麼都沒有。

  以林佳秀這樣的情況,她若是想到進去森羅萬象,大概需要三次呼吸的時間,對於常人來,不過只是一瞬的功夫,短暫到幾乎什麼都來不及做,但章英來得實在太快,林佳秀找不到絲毫機會就是被他抓住了,命在旦夕。

  只要一瞬的機會。

  林佳秀咬緊牙關,努力地睜開了眼,在這沙地之下,她的精神反而從來沒有過的集中,伸手蘸了蘸自己的鮮血,將剩餘的靈氣都是集中到手指之間,忽然按在章英手臂之上,念一聲“破”,頓時空氣中的靈氣都是劇烈振動起來,猛然膨脹起來,只仿佛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周遭十幾尺之內的所有的沙土都是被炸飛起來。

  以精血為源,為手指為簽,林佳秀竭盡全力才是施展了這一個爆破陣,卻是連結果都不及看,只將身體往森羅萬象之中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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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別死

  本還以為是穩操勝券,而且本來就沒有將林佳秀放在眼裏,章英不免有些大意,這突然一聲炸,只把他嚇一跳,直覺地想要後退,卻是覺得手腕一痛,抬手一看,整只右手都是被炸了個粉碎,而林佳秀早不知道去向。

  這右手雖然還能長出來,但章英何嘗吃過這樣大虧,不由怒吼一聲,顧不得還在漫天飛揚的白沙,一頭沖進去,恨不得立刻就是把林佳秀抓起來撕成碎片,挫骨揚灰一萬次。

  但到處都是找不到林佳秀,翻遍每一粒沙子都是沒見到她蹤影,章英還以為又是跟剛才一樣使用奇怪的法術逃走了,煮熟的鴨子都是飛走了,只把章英氣得火冒三丈,妖氣四溢。

  正這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問:“人呢,哪里去了?”

  回頭一看,居然是司馬謙明,似乎是真的動了怒氣,樣子與平常大不相同,甚至連那一臉虛假的笑容都是收了起來,一雙眼中流露著深沉的寒氣。“喂,我問你,那丫頭人呢,哪里去了,該不會已經吃掉了吧,好大的膽子。”

  剛在宴會上,章英就是吃過司馬謙明的大虧,話雖說是不怕,但司馬謙明那種層出不窮的手段也是很讓人心悸,不到萬不得已,還真不想跟他對上,所以章英才是在傳送陣上做手腳,千方百計地司馬謙明引開,好趁機對著林佳秀下手,但沒想到司馬謙明居然這麼快就是追了上來,章英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地回答說:“還沒來得及,那小丫頭太會跑,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自己去找。”

  “跑了嗎?”司馬謙明喃喃自語著,在走過章英身邊的時候,忽然攤開手露出了一顆圓圓的散發著濃烈妖氣的珠子,回頭微微一笑說,“都跟你說過了,惹我生氣,就殺了你。”

  章英還愣了一會,才是反應過來,那珠子正是他的內丹,也不知道司馬謙明究竟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在他毫無知覺的狀態下取了出來,章英只挪了挪嘴唇,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口,就是轟然倒地,慢慢地被沙子淹沒侵蝕,隨風消散乾淨。

  內丹是妖獸全部修為所在,失去內丹,也就是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司馬謙明只將那顆內丹收好,再沒有往章英那裏看上一眼,略站了一站,忽然伸手按了按心口,自言自語地說:“還在痛,應該還活著,只不過究竟去了哪里,氣息到這裏突然就消失了。”

  拿了幾顆草籽出來,在手心中捏了一會,才是鬆手將這把草籽散了下去,恍惚中似乎傳來一聲歎息,因為正好起風,聽不大真切,隱約像是“別死”。

  在爆破發生之後,趁著那些爆破煙塵未定,林佳秀只往森羅萬象裏面沉去,就在章英過來尋人那一刻,終於是順利地進入了森羅萬象裏面。

  但林佳秀的危機並沒有過去,靈氣用盡,被章英打了一掌,近距離地被爆破陣波及,最麻煩的還是中毒,章英的爪子是帶著毒的,林佳秀被抓了一下,那毒素順著傷口慢慢侵入,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但她身上卻是沒有任何能用的丹藥,林佳秀只能是勉強運起清心訣來,只不過畢竟抵不過速度擴散的速度,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是模糊,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蹭著,麻麻酥酥的,林佳秀還以為是在做夢,很吃力地才是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團白乎乎毛茸茸的東西正蹲在面前,伸著粉嫩的小舌頭舔著林佳秀的臉頰。

  林佳秀愣了一下才是反應過來,扯了扯嘴角,勉強露了一個笑容,說:“原來是小白啊,抱歉,今天沒帶什麼吃的東西,我有點累了。”

  小白喵地叫了一聲,乖巧地坐在一邊,睜著圓溜溜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林佳秀看。

  費了老大的勁,林佳秀才是吃力地翻了身,想站起來,卻是怎麼都沒有力氣,只能苦笑一下,轉頭說:“小白,你能去找幾顆靈石過來嗎,就是你愛吃的那種會發光的小石頭,知道在哪里找吧?”

  小白喵地叫了一聲,歪頭看一看林佳秀,尾巴一甩很輕快地躥了出去,只不過不知道它究竟有沒有聽懂林佳秀的話。

  林佳秀也是沒有精力再去管小白的去向,她身體情況很是不妙,受傷太重,中毒太深,卻又是缺少了解毒療傷丹藥,林佳秀只能憑著意識強撐著,緩慢而不停地運轉心法療傷,但也是沒撐多久,很快又是再次暈迷了過去。

  再一次清醒的時候,林佳秀髮現嘴裏面涼涼的似乎含了什麼東西,吐出來所以一看,居然是一顆靈石,周圍還堆了不少,小白正用兩隻爪子抱著靈石往林佳秀嘴邊送,它完全是以己度人,自己愛吃靈石,以為林佳秀也是嘴饞想吃,所以才是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就算是在這樣困境之中,林佳秀不由也是莞爾,伸手撓了撓小白下巴,借了那塊靈石在手裏,說:“再等等,再等等,現在還不能跟你玩。”

  捏著那一塊靈石,將那裏面的靈氣吸收乾淨,林佳秀才是覺得稍微回復了一點力氣,然後慢慢地將靈石挪到身邊,擺了淨化陣出來,開始一點一點地清理起體內毒素。

  光是為了療傷,就是花費林佳秀三個月時間,好不容易才是將毒素清除乾淨,回想這些日子,只讓林佳秀仿佛做夢一樣覺得不夠真實。

  對於現在的林佳秀來說,虛海實在太過於危險,既然不得已進來了,林佳秀一時間也不敢出去,只專心在裏面養傷修煉,也幸虧早些時候,林佳秀就是將盤龍爐放在了森羅萬象裏,倒是還可以煉器。

  森羅萬象有個最大特點,珍稀礦石有許多,但植物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動物甚至是沒有,而煉器所需要用到的材料本來就是最複雜多樣,只憑著礦石,能煉製的法寶很是有限,偏林佳秀當前又是極其需要一份自保能力。

  想了很久,林佳秀甚至花費了半個月特地在森羅萬象裏走了一遍,仔細將森羅萬象裏面的礦石重新梳理了一次,這時候,林佳秀才是發現,森羅萬象跟她原先想像的並不大一樣,這樣的景象應該不是自然形成,只仿佛是有人特地收羅了許多礦石放在這裏,但因為經過漫長的時間變遷,所以看起來仿佛像是普通山脈一般,而另一半的面積還籠罩在陰暗之中,憑著林佳秀現在修為還不能觸及。

  儘量挑了能用的材料出來,林佳秀需要重新煉製一些法寶來護身,但這事情,對於現在的林佳秀來說,做起來十分的不容易,缺少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想了很久,林佳秀終於是打開了地火,開了爐,放入軟玉心,將火調大,等玉心稍軟,又是加入白銀朱砂,用研缽將血竭石磨成細粉,小心地散在其中,這裏本該要使用月見草汁水,但因為材料短缺,不得已用了血竭石代替,只能用靈氣仔細控制,一點點地把血竭石粉在軟玉上面分散開,拼湊出圖案。

  飛行法器中多半繪有疾風陣,林佳秀也是煉製過幾次,一個疾風帕送給了管素,一個疾風鞋卻是被司馬謙明收了去,結果林佳秀卻是一個都輪不到用,不由讓林佳秀生出了幾分忿恨,手下一差,只聽到喀嚓一聲脆響,只覺得不好,趕緊關了火,打開爐子一看,果然那一個圓形的玉盤已經裂成了兩半,煉製失敗。

  這也算是在林佳秀意料疾之中的事情了,因為缺少調和材料,這一個法器格外的脆弱,一絲一毫的差別都能導致失敗結局。林佳秀也沒有氣餒,收拾了東西,收斂下心神,拿了材料出來重新煉製,再失敗,再煉製,這樣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林佳秀忽然覺得心一動,緩緩地將靈氣分成三股,居然能同時開始做三件不同的事情,絲毫不受阻礙。

  林佳秀的控物術又是精進了一步。

  一心二用,林佳秀當然不大陌生,上輩子她就最喜歡做這種事情,一邊看電影一邊寫論文,一面工作一面想著晚上吃啥,基本上兩樣都能兼顧上,但這感覺跟控物又是完全不同,仿佛真是平空多出了兩雙手兩個腦袋,可以同時做上三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完全沒有絲毫的窘迫感,這很是讓林佳秀覺得驚喜,只想著這功法要是修煉高級了,那豈不是能同時做上很多事情,多麼節省時間啊。

  想著林佳秀也是嘗試著做了一下,將靈力幻化成手形,一隻專注煉器,一隻分離失敗的材料,剩下那一隻倒是多餘出來,只讓它不停地分離周身的靈氣,將各色靈氣慢慢採集****。

  幾天試驗下來,煉器的進度一下子就是快了許多,只不過實在是太消耗心神,就算是有煉神心法,林佳秀也是支撐不了太久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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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7 19:08: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閉關出關

  在森羅萬象裏面看不到外面場景,林佳秀也是有些膽怯,幾次三番想冒險出去看一看,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決心,那次能從章英手下脫險而出其實已經算是僥倖,林佳秀不能保證下一次她還能有這樣的幸運,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堵在那渺茫的運氣之上,只能是儘快提升實力,才能安然走出這虛海之地。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林佳秀就是不再迷茫,摒除所有的雜念,之後的日子中,就只剩下了修煉,煉器,盡一切手段提升自身實力。

  在這其中,新學到的控物起了很大作用,林佳秀總是一面煉器一面練習法術,若不是她還沒學會化身分神,一定會弄個人出去挖礦採集靈石,這樣做法雖然節省了大半的時間,但畢竟不如全神貫注來得集中,煉器也是屢次失敗,心疼地林佳秀直皺眉頭,不得不更加專注,這麼一來心神消耗也是巨大,幾乎每次都要把林佳秀累趴在地,連手指頭都是動彈不了。

  這樣花費十年時間,林佳秀終於是達到築基圓滿,而她今年不過才剛三十出頭的年紀,這樣的成績無論放在哪里都已經很是駭人聽聞了,尋常人要花費三四十年,甚至更多的時間,她卻連一半時間都沒用到,但仔細想來,這其中也是有著一些必然,普天之下,大概再沒有一個人同林佳秀一樣有一整條靈石礦供她揮霍,普天之下,大概再沒有一個人同林佳秀這樣刻苦努力幾乎到自虐地步,並不是林佳秀資質有多少出色,只不過她比常人更多了一些運氣與毅力。

  到築基圓滿之後,林佳秀特地停下了手,倒不是因為她懈怠不想修煉,只不過她到了一個十分特殊的時期。

  修為境界按照從低到高,人大多說煉氣,築基,金丹,元嬰,但在築基與金丹之間,其實還有個很重要很特殊的境界,心動。

  在整個修真生涯中,心動期其實很是短暫,一般也不過十幾二十年的功夫,但對於修士們來說大概就是最艱難的幾年,在這其中,他們會遭遇到重重心魔考驗,稍有不慎就會是走火入魔,甚至隕落湮滅,所以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時期,一般人都會是做好完全準備閉關苦熬,幾乎不會在外面看到心動期修士。

  其實等結丹之後再出去,會是更穩妥,但聽多了關於心動期的可怕之處,林佳秀也是覺得有些猶豫,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平安渡過心動期,而且她都已經在森羅萬象之中呆了十年,也很想知道外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左右想了想,林佳秀決定還是先出去看看,儘量尋找機會離開虛海,但她也沒有貿然出來,特地煉製了一個斂息法器,再將以前司馬謙明給她的那一顆妖獸內丹裝在上面,系在身上,頓時妖氣彌漫,只要林佳秀不使用法術,幾乎就跟普通妖獸沒什麼兩樣,一點靈氣都不會洩露出來。

  斂息的腰帶,儲物的手鐲,護身的項鏈,攻擊的扇子,飛行的腳環,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各種東西,因為材料的限制,大多都是被做成了首飾裝飾一類,等穿戴妥當,看得林佳秀自己都是有些啞然失笑,這樣子還真有點暴發戶一般,有什麼都是往身上掛。

  笑歸笑,但林佳秀也是沒想要把這些東西拿下來,就算不喜歡,性命還是最重要的。

  都收拾妥當,林佳秀才準備往外面去,小白趕緊跳了過來,喵喵叫著要跟著林佳秀一塊出去,林佳秀本想留它在森羅萬象裏,轉念一想,不由也是心軟,小白也是妖獸,帶出去應該沒什麼大礙,留它在森羅萬象裏面,萬一林佳秀出什麼事情的話,那它大約是再也出不去了。

  林佳秀點頭,對著小白說:“外面很危險,你可不能亂跑。”

  抱著小白出了森羅萬象,林佳秀不由一愣,不過只有十年時間,腳下大地居然也生出了一層細細絨絨的綠色草絲,不再是雪白蒼茫一片,一下多出了許多生氣,林佳秀正想著停下來看個仔細,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周圍的水汽都是急劇聚攏,彙聚成雲,就在林佳秀頭頂淅瀝瀝地下起細雨,靈氣濃郁,地上的草木頓時瘋長起來,嫩芽吐露,開出一地淡紫的小花。

  但凡修士晉級,多少都有一些異象,林佳秀不過是築基修為,從初期到圓滿不過只是小晉級,本不該有如此規模的異象,但因為這十年之內她都藏身于森羅萬象之中,不能引發異象,這一出來所有的異象都是聚集起來,所以才是有這般誇張。

  林佳秀嚇了一跳,她可是還在虛海之中,到處都是喜歡吃人的妖獸,這突然爆發出這濃重的靈氣,萬一要是引來什麼高階的妖獸,就是危險了,一想這裏,林佳秀也是顧不得其他,趕緊發動套在腳踝上疾風環,隨便挑了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才剛飛出去,林佳秀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盯著她一般,回頭看的時候,卻只有一片青草茵茵,什麼異常都沒有。

  林佳秀搖搖頭,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只專心催動起疾風環,飛出老遠,又是使用了一個幽遁術,覺得該是沒什麼問題了,這才是停了下來,四處望去。

  同外面的空間完全不同,虛海之中只有一片白色,就連天空都是灰白一片,太陽月亮都是看不到,只有一些仿佛凝固一般的雲彩,定定地浮在半空之中。

  左右看一下,林佳秀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應該往哪邊走,只能是隨便挑了一個方向,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沙子吃力地前進。

  這虛海中如同沙漠一般善變的天氣,也是給林佳秀帶來了許多的麻煩,一半時間熱到似乎能把人烤焦一般,突然又是變了天,冷到滴水都能成凍,幾乎是毫無預兆,幸虧林佳秀也是修真者,寒暑不侵,不然光是這樣的變化無常的氣溫就是讓常人不能忍受。

  因為怕驚動妖獸,林佳秀一直沒敢用飛行法器,只光憑著兩條腿走,但她畢竟不是凡人,速度也不是很慢,走了兩天,少說也是走了七八百里路,但周遭的景色幾乎沒怎麼變過,灰白的天空,一望無垠的白沙,偶然生長的崢嶸枯樹,有好幾次,林佳秀都覺得自己好像是迷路了,只不過她是學習陣法的,對於方位的變化尤其敏感,除非是中了幻術一類,或是有其他更強的原因,否則還真不大容易迷路,除開這個,那剩下的理由就是大,這虛海之大遠遠超越林佳秀想像。

  虛海中靈氣不足,回復很慢,林佳秀也不敢將所有靈氣消耗光,只找了一棵樹坐下休息,一面對著小白說:“這裏還真大,不知道究竟要走多久。”

  小白自然不可能回答林佳秀,它渾身長毛最是不耐熱,趴在林佳秀肩頭有氣無力地喵了一聲。

  林佳秀拍了拍它腦袋,抬頭四處望,忽然覺得南面的天際似乎湧起了一團黑雲,陰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這還是林佳秀看到虛海之中的天氣變化,這會天氣正熱,這點溫度對林佳秀來說雖然無礙,但畢竟不大喜歡,看到這一片雲,不由有些高興,真心地盼望著下場雨,能讓她涼快一些也好。

  等了一會,那雲果然是慢悠悠地往這邊來,低壓壓的,連天光都是被遮蔽了去,一下子就是籠下一大片陰影。

  林佳秀卻是突然站了起來,面上帶了幾分詫異,在那黑雲之中她居然感覺到了幾分妖氣,越近那妖氣越是強烈,實在不像是普通的烏雲。定睛辨認了一會,只覺得大吃一驚,這哪里是什麼烏雲,分明是一群黑色的飛鳥,因為數目實在是太多,密密麻麻飛在一起,所以才被林佳秀看成了一團黑雲。

  雖然不知道這一大群鳥究竟為了什麼飛在一起,林佳秀卻只是覺得蹊蹺,事有反常既為妖,林佳秀也不敢大意,急忙往另一邊避開。

  但那群飛鳥的速度比林佳秀要快上就許多,很快就是追了上來,林佳秀只揮掌在地上一拍,將沙子掀起,飛快地跳到坑中,讓重新落下的沙子掩蓋在身上。雖然不知道妖獸們是如何感知氣息,但大多都是耳聰目明,林佳秀趕緊抱著小白躲了起來,一面猶豫地捏著腰帶上的妖獸內丹,左右思量著,該不該摘下來,這妖氣是外來的,她本身根本無法控制,但她本身靈氣若是被覺察到,似乎又更是麻煩。

  正猶豫著,說那一群飛鳥轉瞬已經飛了過來,大片的陰影籠罩下來,仿佛一下天色黯淡了下來,無數的翅膀撲棱聲匯合在一起,只同雷聲一樣沉悶巨大。

  林佳秀埋在沙子中,一動不動地等了一盞茶時間,那聲音才是漸漸地遠去,悄悄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又是恢復了清明,那群飛鳥已經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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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最重要

  林佳秀松了口氣,不由也是奇怪,自言自語道:“怎麼突然會有這麼許多鳥,遷徙時候麼?”

  雖然有些好奇,但這事情似乎跟林佳秀並沒有什麼關係,疑惑了一會,林佳秀也是將這事放開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沙土,這時候小白卻是突然喵喵地叫了起來,林佳秀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腳上一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抓住了腳踝,直往沙子深處拖去。

  難道又是章英,這都過去十年了,他還真有耐心。

  林佳秀頭一個念頭就是想到章英,她當時躲到森羅萬象裏面,並不知道司馬謙明隨後出現的事情,更不知道章英早已經隕落的事情,這被拖進沙地之中的這一幕實在讓林佳秀印象太深刻,所以她直覺就是認為是章英,心裏面不由暗暗叫苦,這時候也是顧不上藏拙,腳一踢,疾風環啟動,一下就是帶著林佳秀沖出沙土,直往雲霄沖去。

  那偷襲的人大約也是沒有想到林佳秀反應如此迅速,一時來不及收手,被林佳秀拖著出來,摔在地面上,只看得林佳秀一震,並不是章英,卻是一隻蠍子一樣形狀的妖獸,那個頭足有一頭牛犢大小,一條帶著閃亮倒鉤的尾巴快有七尺長,血紅中帶著一條藍汪汪的細線,前面還有兩隻跟螃蟹一樣的大鼇,一開一合,剛才林佳秀就是被這個夾住了,幸好疾風環是套在腳踝上,擋了一下,才是沒有傷到皮肉。

  等看清楚這妖獸面貌,林佳秀一時也說不上來究竟該喜還是該憂,她已經認了出來,這是只三階的藍尾蠍,甲硬皮厚,一身毒液很是奇特,能做成一種驅散靈氣的毒藥,很是實用。

  在太清門幾年,旁的倒是沒有多學,這雜七雜八的書籍看得不少,看著那一隻藍尾蠍,林佳秀立刻覺得有些心動,對她來說,那毒液已經很有吸引力了,而且那藍尾蠍也不過是三階妖獸,應付起來也不太難,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拖太久時間,不能引起其他妖獸的注意。

  打定主意,林佳秀只將手一翻,從儲物手鐲裏面拿了一根細長的東西出來,打開了卻是一把無色透明的扇子,透光一照,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到有什麼東西。

  這便是林佳秀新煉製的攻擊法寶,金剛扇,從林佳秀一慣起名風格來看,就能知道這扇子是用了這世界還沒有認識的金剛石,也就是俗稱的鑽石煉製成,七寸長,半寸寬,一共有四十根扇骨,一千六百刀片,施展開的時候,只能見到蟬翼一般透明單薄的刀片落雪一般飛舞,很難提防。

  按著林佳秀的修為,她現在最多能控制一半的刀片,再多就不能隨心所欲,幸虧這藍尾蠍實力也不強,林佳秀也不用施展全力,只將扇子一揮,那些細小的刀片就是紛紛飛起,挾著風聲繞著那藍尾蠍疾速旋轉起來,只聽得一陣那妖獸發出一陣吱吱慘叫聲。

  半晌,林佳秀覺得該是差不多,才將扇子一抿,那些濛濛盤旋的刀片才是飛散起來,重新歸攏到林佳秀手中那一柄扇子中,而那一隻藍尾蠍,就在這麼一瞬間,已經被這一陣刀風劍雨肢解成了無數小塊,淒淒慘慘地躺在沙地上,白色的血液從殘肢從流出,一會就被*涸的沙地吸收乾淨。

  這金剛扇,林佳秀也還是第一用在實戰,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犀利,自己也是有些呆,落回地面的時候,還有些愣愣地回不過神來,直著眼看了半天,忽然又是慶倖了,幸虧這妖獸血液顏色與人類不同,不然看到這麼一幅淒慘的景象,林佳秀不保證她的暈血症不會發作。

  定定地站了一會,拿著金剛扇扇著風,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覺得好了許多,心定了不少,然後上前在那一堆已經看不出原本樣子的殘骸中翻檢著,將能用的東西都是往手鐲裏面塞。

  看林佳秀忙活,小白也是沒有閑著,拖著圓滾滾的身子,一下子就從林佳秀肩頭躥了下來,抱著藍尾蠍留下的一隻大鼇,吱溜吱溜地吸食起裏面的蠍肉來,還能聽到格拉格拉咬碎的外面甲殼的聲音。

  林佳秀不由有些無奈,當年她揀來的應該是只雲隱獸吧,怎麼跟個小豬玀一樣,吃個不停的,林佳秀趕緊說:“吃歸吃,別把殼咬碎了,我還有用處的。”

  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有沒有聽懂,反正林佳秀趕緊塞了另一截過去,將那大鼇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收到儲物手鐲裏面,還在挑挑揀揀的時候,林佳秀忽然覺得腳下沙地一軟,直往下沉,心道不好,趕緊飛身起來。

  就在那時候,一條赤紅色長著藍絲的尾巴突然出現,險險地擦著林佳秀腳底掠過。

  趕緊飛得更高一些,低頭一看,林佳秀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似乎是不小心闖到藍尾蠍的棲息地了,這地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各種大小的蠍子,不時還有幾隻從沙地下面鑽了出來,轉眼之間,已經佈滿整個地面,連一塊落腳的空隙都找不到了,還有不少藍尾蠍要從沙子下面鑽出來,尋不到空地,就是老實不客氣從底下一頭拱了出來,時常會把上面的那一隻拱得翻個身,又是很麻利地翻回來,很像是層層疊疊交錯放置的各張烙餅。

  這一場景頗有些搞笑,但林佳秀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因為這一群藍尾蠍都是虎視眈眈地對著林佳秀長著大鼇,伸著尾鉤,也不知道其中哪一隻發出了吱吱的叫聲,那一瞬間,所有的毒鉤居然都是脫尾而出,直直地對著林佳秀而來。

  面對著成百上千的妖獸,林佳秀哪敢停留,慌亂催動疾風環疾馳而去,一面在心裏面暗暗叫苦,沒想到這藍尾蠍居然還是群居妖獸,怎麼無論哪本書裏面都沒有提及過這事的。

  全力催動著疾風環飛行了一陣,總算是擺脫了藍尾蠍的追蹤,但林佳秀身上的靈力卻是再也抑制不住,只仿佛最醒目的路標一般,一路揮灑,引來好幾隻妖獸不懷好意地追在身後。

  這慌不擇路的,林佳秀居然又是跟剛才那一大群黑色飛鳥撞了個正著,林佳秀也不避讓,一踩腳,稍微壓低一下,直直地沖到鳥群陰影之下,幽遁術一發,人立刻消失在陰影之中。

  在森羅萬象之中十年,林佳秀練習最多的就是這保命用的幽遁術,現在施展開來,可比以前要純熟許多,一連閃動了好幾回,一下就是遁出千里之外,又是拔腿跑出老遠,確定附近再沒有靈氣殘留,林佳秀這才是停了下來。

  這邊離剛才那藍尾蠍的巢穴已經很遠,但登高遠眺的話,隱約還能看到天上那一群黑鳥的影子,似乎是淩亂一陣,慢慢又是聚攏回來,往更遠的地方飛去,林佳秀踮腳看了半天,總覺得遠處的氣息有些奇怪,妖氣雜亂,其中好像還夾雜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正待仔細辨別清楚的時候,那妖氣大盛,靈氣的蹤影就是再不可尋覓了,讓林佳秀也是有些狐疑,一時不能確定,究竟是真的感受到了其他人的靈氣,還是因為剛才殘留的靈氣讓自己產生了錯覺。

  “大概是我看錯了吧,這裏面應該不可能有別的人類的。”林佳秀收回了視線,對著小白說一句,看那只已經肥得不成樣子的妖獸在她肩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甩了甩尾巴,只讓林佳秀氣得狠狠瞪它兩眼,真恨不得一下把它扔回到森羅萬象之中,眼不見,心不煩。

  猶豫著,林佳秀終究還是沒往那個方向去,那邊的事情雖然讓她在意,但那路上妖獸太多,林佳秀不想做太冒險的事情,只是多看了幾眼,就是循著她原來選定的方向接著走。

  還沒走多久,忽然聽到啪嗒一聲,一直呆在林佳秀肩頭的小白直愣愣地摔到了地上,大約是睡迷糊了,這麼摔下去,居然還沒有醒,反而發出了輕輕的打鼾聲。

  林佳秀剛想揀小白回來,忽然覺得有人握她的手往後帶,然後是一個微微帶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玩高興了麼,終於肯回來了?”

  回頭只看到盈盈綠草,火紅妖獸,還有笑得一臉溫和的司馬謙明。

  踮腳在那片草地踩了踩,林佳秀就是明白,這同她剛從森羅萬象裏面出來時候看到的是同一品種,司馬謙明就是憑藉這個來追尋林佳秀的行蹤,小白突然睡去,想來也是因為一時承受不了司馬謙明妖力的壓迫。

  被司馬謙明抓住了,林佳秀也是有些慌亂,直覺就想去拿法寶,但也不知道司馬謙明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林佳秀體內的靈氣就是全被封閉了起來,真如普通人一樣無計可施,急得林佳秀只用力咬著牙,問:“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三番兩次地來尋我?”

  司馬謙明攬著林佳秀的腰,讓她在妖獸身上坐好,眉眼彎彎地笑著回答說:“因為啊,你是我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不會讓你走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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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妖獸通道再現

  兜兜轉轉一大圈,結果還是被司馬謙明抓了回來,只覺得像是做了十年的白工一樣,林佳秀不由也是有些沮喪,坐在妖獸背上,任由著司馬謙明帶她走,一直有些懨懨地提不起精神來。

  而司馬謙明在說完那一句之後,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間只有妖獸穿過雲層傳來的呼呼風聲,倒是讓林佳秀多了一些想事的時間。

  司馬謙明的話,林佳秀並不太相信,她早已經過了那種人家拿一顆糖就能哄走的年紀,而且經歷兩世,也是有些冷淡自私,很難輕易相信別人,對於司馬謙明,就算他表現了足夠的善意,林佳秀心底始終還有保留著足夠的戒心,聽到司馬謙明說話,她頭一個反應就是仔細反思,在她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司馬謙明圖謀的。

  這麼想著,小白終於是清醒了過來,但在司馬謙明強大的妖力壓迫之下,只瑟瑟發抖地往林佳秀懷裏面鑽,一動不敢動,倒是把林佳秀給驚醒過來,回過神來,抬頭看一看,開口問:“這好像不是去那黑山的路吧?”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但那黑山的方位,林佳秀大概還能記得一點,司馬謙明帶她走的路分明不是回黑山的路,林佳秀都已經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

  司馬謙明低頭看她,豎起手指在唇邊做出噤聲的作用,說:“要小聲著點,我們正在逃命,被人抓著可是不好。”

  林佳秀問:“為什麼?”

  司馬謙明仍是笑著回答說:“因為我殺了章英啊,時敏要追殺我呢。”

  林佳秀更奇怪了,接著問:“章英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司馬謙明回答說:“很久了,你出去之後不久吧。”

  林佳秀半信半疑,沉默地再走了一刻鐘,司馬謙明才是按著坐騎落了下來,剛停下來,立刻就有人形妖獸迎了上來,恭敬地說:“將軍回來了,壽將軍找你好幾次。”

  司馬謙明應一聲,將坐騎甩給手下,一面回頭對林佳秀說:“你在這裏先等一等,別亂跑,想要什麼就叫人拿給你。”

  林佳秀點頭,找一塊平坦一點的地方坐下,悄悄看了看,這一行大概有四五十只妖獸,大半是一種獨角火紅毛皮的四腳妖獸,腳踏在地上,那腳印隱約都會跳動一簇小小的紅色火焰,花一樣盛開,很快又是凋謝消失無影,但那瞬間爆發出的妖力不由讓林佳秀吃驚地睜了睜眼,這妖獸她完全認不出究竟是什麼。

  一隊的火紅妖獸,同行的壽海姬,哪里有一點逃亡的倉惶跡象,而且按照司馬謙明所說,章英之死已經過去十年,真要追究,早就是追究開了,司馬謙明剛才那話明顯就是順口胡謅的,這司馬謙明的話還是不要太信的好。

  與人類相比,妖獸出行更為俐落簡陋,就算是休息調整,也沒有多大的花樣,只不過就是三三兩兩地席地而坐,唯一一個帳篷,也是灰撲撲歪斜斜的,很是粗糙古樸,而那個就是壽海姬的臨時住處了,似乎是手動搭建的,而且手藝還不怎麼樣,林佳秀一面看著,一面想,等得空了,要不要煉製一個隨身帶的住處呢,以後似乎少不了這樣風餐露宿的機會。

  不一會,似乎是過了修整的時間,那些妖獸突然紛紛起身收拾東西,轉眼之間,壽海姬的那一頂帳篷也被迅速地收拾掉,露了裏面兩人出來,司馬謙明仍舊是笑眯眯捧著茶水看不出喜怒,壽海姬卻是俏臉帶怒,妖力一震,那幾個收拾帳篷的妖獸都是打到吐血,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誠惶誠恐地跪地求饒。

  這場景,總叫林佳秀不由會往歪的地方想,比如壽海姬勾引司馬謙明,卻被忠心古板的手下撞破失了划算,諸如此類的,轉眼之間,林佳秀就是能想出好幾個不同的版本來,一個比一個更狗血精彩,倒是把自己給逗樂了,終於是笑了笑,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總有能出去的時候。

  等司馬謙明過來,看到林佳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就問:“高興什麼呢?”

  林佳秀回答說:“你們……還是很有趣的。”

  之後幾乎沒人說話,有坐騎的上坐騎,沒坐騎的憑著兩腿跟著跑,整齊地往西行去,林佳秀也是得了一匹那種名叫火龍獸的血紅妖獸做坐騎,跟在司馬謙明後面,夾雜在這一群妖獸之中,往著西面飛去。

  這麼飛了一整天,這一片灰白的沙漠終於是有了一些變化,仿佛是進入了森林的範圍,漸漸地有了些樹木,再往裏面,慢慢地也有了一些別的顏色,淺淺的綠,淡淡的紅,雖然多少都還帶了一些灰白色,但已經要比沙漠之中的那一片荒蕪要好上許多了,只不過越往裏走,樹木茂盛枝椏叢生,遮蔽了視線,只能是落到地面,再走一會,連路都是看不到了,徹底地到了荒郊野林之中。

  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所有人都是下來,各自動手將四周的樹木推倒劈碎,很快就是整理出一片空地,然後壽海姬拿了一個精緻小玉瓶出來,小心翼翼地往地上倒了一些紅色的液體,畫一個圓形的陣圖出來,手一捏,一滴殷紅的血液往陣中心滴落,陣圖立刻水波一樣震盪起來,緩緩地裂開一個黝黑的口子,仿佛一張巨大的嘴巴,微微地張合著。

  這是一種林佳秀從來沒有見過的陣圖,她忍不住就是上前想看個清楚,誰想到司馬謙明卻是突然伸手拎著她衣領往後拽,林佳秀還覺得奇怪,回頭看一下,才發現,就在那時候,幾乎所有的妖獸都是面露惶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看到這樣的場景,壽海姬似乎很是高興,抿著紅唇微微笑,一面眯著眼緩緩地望了一圈,凡她視線所落的妖獸,無不面露悲切,腳都打顫,卻又一步都不敢退,硬著頭皮勉強撐著,最後壽海姬的目光停在了林佳秀身上,話卻是對著司馬謙明說的,“司馬將軍怎麼看,都是為妖王做事,你可不能徇私的。”

  看看壽海姬再看看那一個陣圖,林佳秀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悄悄地取了金剛扇在手,疾風環的口訣也已經含在口中,完全做好了逃命的打算。

  司馬謙明搖搖頭,忽然伸手按著林佳秀腦袋,淡淡地說:“別惹我生氣,不然殺了你哦。”

  林佳秀駭然,也不知道司馬謙明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一旦被他的手碰上,林佳秀只覺得渾身靈力都是被生生壓制,一點都是彙聚不起來,力道一松,都已經捏在手上的金剛扇就是又掉回了儲物手鐲之中。

  再看壽海姬,她的臉色也是不大好看,看一看司馬謙明又是恨恨地瞪了林佳秀一眼,這才是轉身隨便點了幾隻妖獸,趕著他們進了那陣圖之中,立刻就有一些血紅的絲線從地上漫延出現,將那些妖獸卷了起來,仿佛貪婪的蟲子一樣,轉眼之間,就是將那幾頭巨大的妖獸吸食乾淨,一點毛皮都不剩。

  而那陣圖又是有了新的改變,中間那一個口子越來越大,幾乎長滿了整個陣圖的範圍,最後定格成了一個黑黝黝地洞口,幽深無比,不知道究竟通往什麼地方。

  等這陣圖的氣息完全穩定下來,林佳秀不由驚駭,這分明就是一個妖獸通道,在昆侖中傳說只有妖王才能打開的妖獸通道,沒想到壽海姬居然也能開,更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是這樣血腥的開啟方法,瞬間就是犧牲了近一半的妖獸。

  林佳秀在暗暗覺得心寒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個事情,這裏都已經是虛海之內,妖魔之地,為什麼還要費力佈置這麼一個妖獸通道,難道司馬謙明跟壽海姬包藏禍心,要準備造時敏的反麼?

  無論是時敏還是司馬謙明,對於林佳秀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林佳秀並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

  陣圖布好之後,又是等了小半天,這才是有了動靜,那如同黑色幕布一樣的陣圖中央忽然起了一絲漣漪,一頭黑白毛色的妖獸慢慢地從那裏面冒出了頭,但還沒等他整個地從通道之中出來,那幾隻火龍獸忽然齊齊噴了火焰出來,一下就是將那只妖獸燒成了焦炭,灰燼之中滴溜溜地滾了一顆內丹出來,仿佛最上等的靈石一般,靈氣四溢。

  妖獸之所以被稱為妖獸,正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無法掩蓋的妖氣,很容易將他們與人類修真者區別開來,就算是司馬謙明與時敏,他們也只能將妖氣隱藏起來,而不能就完全就地模仿出靈氣出來,林佳秀還是頭一次看到充滿靈氣的妖獸內丹,不由吃驚地睜大了眼,詫異地指著那一顆內丹,問:“剛才那只是妖獸吧,怎麼會?”

  司馬謙明回答說:“你們不知道麼,據說吃了九十九人的妖獸就會修煉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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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妖王之爭

  “九十九有什麼特殊含義麼?”林佳秀覺得有些奇怪,這些據說究竟是怎麼來的,怎麼都能精確到個位數,但看到司馬謙明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林佳秀突然反應過來,這九十九其實只是一個虛數,只是說明數目眾多,並不是實指有九十九人,九十九個凡人與九十九個修真者還是有許多的不同。

  那顆靈氣十足的內丹被壽海姬收了起來,司馬謙明忽然就說:“無數條人命才能得到這一顆內丹,秀兒一點都不難過麼,可真是無情。”

  實話說,林佳秀還真沒有覺得太多的難過,再大的數字也是有些空泛,遠不如上次小比那樣親眼所見,死傷的又是身邊的人,來得那般的震撼與恐懼,所以對於司馬謙虛的話,林佳秀只是回了一句問:“如果我難過的話,你是不是就會放我走?”

  司馬謙明道:“怎麼會?”

  林佳秀回答道:“那難過也是無濟於事,只是白費了心神。”

  司馬謙明是看她一眼,表情有些複雜,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失望,擰著眉頭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一個詞,說:“秀兒這性子,還真有些功利。”

  與上輩子相比,林佳秀現在所在的這一個世界,辭彙量有所不同,看司馬謙明想的艱難,林佳秀難得好心地提了一句:“這是現實,還有就是自私了。”

  司馬謙明說:“君子者,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傾城者不奉之,貌惡者不諱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從善者友之,好惡者棄之,長則尊之,幼則庇之,為民者安其居,為官者司其職,窮不失義,達不離道。”

  聽著司馬謙明掉書袋子,而自己根本沒聽出來這究竟是哪一個名字,哪一本名著上的經典言論,林佳秀頓時深刻地感覺到了一種差距,汗顏地承認著:“那個……我其實沒上過學,沒念過書。”

  司馬謙明認真地說:“多看看書,有好處,人類的書籍還是很有意思的。”

  林佳秀無語了。

  話說間,從那通道之中又是出來一頭妖獸,同樣是剛冒頭就被湮滅,只留下一顆內丹被壽海姬收了起來。這一行人似乎是專為此而來的,之後的這幾天一直等在這邊,陸續有好幾隻妖獸從這邊出來,沒有任何一只能倖免於難,都是被滅殺收走了內丹,這邊的靈氣越發地濃烈起來,若不是仔細辨別,只仿佛像是回到昆侖一般,林佳秀倒是想起她被司馬謙明找到的那天,那邊天際也是有股靈氣,現在想起來,大概也是同樣的原因,所以才是在這虛海之中出現了不該有的靈氣。

  在虛海之中的靈氣是十分稀薄珍貴的,而妖獸們對於靈氣的偏好也是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隨著內丹漸漸增多,靈氣的聚集,周遭的妖獸也是聞風而來,蠢蠢欲動,先是附近的妖獸,隨著靈氣越來越濃重,更多實力強橫的妖獸也是紛紛出動。

  通道裏面出來的妖獸由壽海姬負責,而虛海之中來的妖魔則是交給了司馬謙明對付。

  司馬謙明也沒有多事,只在四周種上了一圈開著臉盆大小紫色花朵的荊棘植物,多少能起到一些隔絕氣息的作用,同時也是能有效地阻擋一些低階的妖獸,只不過日子越久,抵擋起來也越是吃力,司馬謙明也不得不愈加頻繁地出手,需要大半的時間來調息養神。

  差不多大半個月時間仔細觀察下來,林佳秀漸漸弄明白,壽海姬開啟的這一條妖魔通道是連接虛海與昆侖,早年被放到人間作亂的妖獸,因為感受到虛海的氣息,陸續從通道回了來,幾乎每個都是帶著濃烈靈氣的內丹,只沒想到還沒有踏上虛海土地,就是被壽海姬收取了性命。

  若是說這事情是代表著妖魔之亂的尾聲,那從最初開始算,這一場妖魔之亂居然接連持續了十五年之久,越發地讓林佳秀擔心起來,也不知道那邊究竟怎麼樣了,太清門眾人究竟怎麼樣了。

  雖然認識的人並不太多,但那卻是林佳秀生活最久的一個地方,感覺跟家一樣,想著那樣的地方可能要遭受妖獸的蹂躪,林佳秀只覺得一陣黯然,心裏越發地著急起來,更是著急想脫身回到人間。

  焦急不安地等到第二十七天,那一個妖獸通道似乎也是到達了極限,周邊的氣息都是鼓蕩不穩,隱約有崩潰的跡象,那些低階妖獸都是害怕退了出來,只留著壽海姬一個人守在通道口上,繼續追殺出來的妖獸,而覬覦這內丹的妖獸也是逐漸減少,但實力卻是更加強橫,司馬謙明的壓力沒有絲毫的減少。

  到下午的時候,天色猛然黑了下去,陰風陣陣,滿一副山雨欲來的低壓氣象,司馬謙明看看天空,有些無奈地說:“原來是他呀,這下可是要麻煩了。”

  林佳秀也是探頭看了一下,只不過她比不過司馬謙明,除了感覺這天色異常的陰沉,什麼都看不出來,反而是被司馬謙明按了一下腦袋,拿了一盆碧綠的草木給她,說:“秀兒你老實呆在這裏,別想著亂跑,這附近可都是兇猛的野獸,要是被欺負了,可別來哭鼻子的。”

  聽著司馬謙明說話,有時候會讓林佳秀有種錯覺,只覺得仿佛是同林父說話一般,不由皺了眉頭,實在有些不大喜歡這種感覺,林佳秀偏頭說:“那把我的東西還我,真要有什麼事情,我也能逃命。”

  司馬謙明掏了一個乾坤袋出來扔給林佳秀,笑眯眯地說:“就只有這些了,你不要也沒關係。”

  林佳秀趕緊打開一看,她存了這麼多年的靈石丹藥全部都是不見了蹤影,就連疾風鞋都是被拆爛了一隻,陣簽更是折斷了大半,幸虧以前從遊冰玉那裏得來的陣盤倒還完好,裏面的神識印記也還算完好,稍微煉製一下就能重新用上,這對於還不會煉製陣盤的林佳秀來說,可是最珍貴值錢的東西了。

  在林佳秀清點財物的時候,天上的烏雲越發地濃重,低壓壓地只仿佛要沉到地面一般,陰風漸漸地大了起來,忽然聽到一陣嗡嗡嗡的響動,從那烏雲之中飛出一大群烏蜂,長著蜜蜂身體,蜻蜓翅膀,蚊子嘴針,幾千幾萬隻,聚集一起,氣勢洶洶地撲了上來,有一隻火龍獸沖在最前頭,被那群烏蜂包圍,眨眼功夫就是被吃成了森森白骨,只仿佛蝗蟲過境一般。

  看那烏蜂厲害,林佳秀不由也是有些緊張,抱了司馬謙明給的那一盆蘭草,將小白放進口袋裏面,另一手取了金剛扇在手,嚴陣以待。

  對於這一群烏蜂,司馬謙明只仿佛視而不見一般,往前走幾步,抖手撒了一把草籽,突然地上就是瘋長出一片巨大的豬籠草,動作極其靈活地舞動著枝葉,一口將那些烏蜂吞了下去,轉眼之間就是清理出一片清明的天空,僥倖逃脫的烏蜂仿佛是膽怯了,紛紛調頭飛轉開。

  烏雲之上似乎是咦了一聲,隨後有人揚聲說話:“你就是那個司馬謙明,果然有點本事。”

  司馬謙明笑著回答說:“你就是南王旗下蟲寄陸生,果然跟傳聞一樣藏頭露尾。”

  南王石穀,在四王之中,與時敏年歲最近,關係卻是最僵,兩人互鬥拆臺已經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人間所謂的妖魔之亂,對於虛海中妖獸來說,不過是生存必須,因為虛海之中靈氣稀薄,物質匱乏,若想好生存活,只能不時去人間掠奪,所謂的妖獸通道,開啟方法也是自古流傳下來,被選中送到人間的妖獸,在虛海裏面也有個專門的稱呼,靈食,去昆侖吸食足夠的靈氣,存在內丹之中帶回虛海,這些靈丹將會被妖王充分利用。

  但人類修士也不會任人宰割,大半的靈食還沒有吃到食物就會被斬殺,還有小半會是因為承受不住靈氣的侵蝕,沒能等到通道重新打開就會在半路爆體而亡,能順利回來的不過是其中極小極小的部分,而就算是這一部分,也已經早就是註定了滅亡的命運,不是死在人類刀劍下,就是死在同類的利爪之下,只留下內丹,維持著虛海之中這微薄的靈氣。

  從某一方面來說,妖魔之亂其實很是悲壯,無論是被襲擊吃掉的人類,還是那些註定就已經是死的妖獸。

  但對於各個妖王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妖魔之亂之後的利益分配,因為妖魔通道的開啟需要結合天時地利,這地點不能隨心所欲地選擇,所以如何佔據地勢,如何保護手中靈食內丹不失,無論對於哪一個妖王來說,都是一個相當頭痛的問題。

  而司馬謙明壽海姬這一組人的運氣就是有點不好,非但這一條通道有些不穩當,閉合地極快,還遇上了最大對頭的手下,時敏與石穀之間的鬥爭向來都是不死不休,慘烈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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