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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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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五行缺錢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全文玩》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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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10:54 |只看該作者
第40章

    別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招待所,床板很軟,頭頂上是太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的影子,明晃晃的。

    就像隔了一個世紀一樣。

    她愣了一下,餓的肚子疼才爬起來。

    文曲在外邊敲門,聲音委婉含蓄,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別理揉了揉眼,渾身酸疼的去開門。

    文曲拿著兩個飯盒進來,“先吃點東西。”

    別理往凳子上坐的時候,哎喲哎喲的叫喚,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按著腿。

    文曲趕緊放下飯盒過來扶著她,“哪兒疼?”

    別理顫巍巍的坐下,兩條腿抖的跟麻桿一樣,苦逼兮兮的說:“哪兒都疼!”

    尤其是大腿,疼的打不了彎,往下坐都費勁。

    舌頭也疼,腳也疼。

    別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張著嘴對文曲說:“你快看看我舌頭咋樣了?”

    她一覺睡到剛才,臉沒洗牙沒刷,沒一點形象,口氣也並不清新。

    但是文曲還是覺得好可愛啊。

    於是鎮定低頭看了一眼別理伸出來的舌尖,咬破的地方已經紫了。

    “紫了。”

    別理眼眶裡都是淚,疼的她都感覺不到舌尖的存在了。

    文曲轉頭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藥瓶,“吃完飯以後塗,剛灑上有點疼,忍忍,長痛不如短痛,早點好了回去請你吃麻辣小龍蝦。”

    現在麻小根本勾不起別理的興趣,她基本已經廢了。

    “你帶了什麼吃的?”

    文曲掀開蓋子,純淨的米湯,純淨!一粒米都沒有!

    別理震驚臉看著文曲,“這是啥?”

    文曲有點羞澀,別過去臉說:“米湯。”

    別理動了動有點不通氣的鼻子,從未見過如此清純的米湯!

    文曲往裡頭丟了一根吸管,“能拿住不能?”

    “能。”

    別理伸手去接,差點把一碗湯全灑了,最後顫巍巍的放在桌子上,自己用嘴叼著吸管,這才感受到文曲送稀米湯的英明之處。

    更英明的是,他帶了兩碗。

    文曲手指蜷在一起,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碗本來應該由他來端著才對的。

    失算了,不應該帶吸管,應該拿勺子。

    別理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腦子一清醒就趕緊問他:“那個詛咒呢?詛咒解了沒?”

    “解了。”

    只要有楊柏柳的血,後面解法並不難。

    別理哦了一聲,她是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了還在打哈欠,打完哈欠打噴嚏,還閒不住亂操心,“我去看看張警官。”

    文曲往她手上瞄了一眼,不太高興,“張警官忙去了,你找他干什麼?”

    別理抻了抻肩膀,跟個小老太太似的,嬉笑道:“我去找他看看,別給人嚇出好歹來。”

    一個長在紅旗下、生在春風裡,前三十年一直相信科學的堅定的無神論者,被鬼追著亡命一晚,想想都刺激,一般人都受不了。

    文曲表情一冷,濃密的兩道眉毛跟兩把小刀似的,抬眼瞅著別理,腮幫子都快繃起來了。

    “你很關心他。”

    別理腳下一頓,不是,這話聽著咋有點別扭呢?

    委屈啥呀?

    別理愣了一下,轉頭疑惑的看著文曲,文曲避開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牆角上的一個白色的小蜘蛛網。

    一瞬間別理有一種自己好像對文曲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吧,畢竟這種事,我怕張警官跟別人說漏嘴,到時候被人誤會成宣揚封建迷信的,再把咱倆抓進去蹲半個月多不值當。”

    這話裡話外的親疏遠近,直接明了。

    文曲這才轉過頭來,溫柔的看著別理說:“嗯,說的也是,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別理看著文曲拿著飯盒出去,還不可置信的砸吧砸吧嘴,這大佬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啊?生怕自己的朋友又有了新朋友,以前得孤獨成什麼樣。

    張警官還真的是在忙,開車回來倒下蒙頭大睡了一上午,下午就起來了忙到現在,看見別理過來,就說:“柱子來了。”

    柱子專門換了身干淨的衣裳,帶了不少村裡自己種的東西,來了沒看見別理,就先給張警官分了一份。

    他想來把老婆孩子都接走。

    別理往辦公室裡看了一眼:“馮春蘭這個應該不算遺棄罪吧?她家那個情況……而且後來她不是找來了嗎?孩子現在也很健康,何況還在吃奶,不能沒媽啊。”

    張警官歎了口氣,一向沉著持重的人,臉都皺在一塊了,看起來比平時又老了十歲。

    “哪有這麼簡單,她家的情況並不是沒有經濟能力,生存最低保障絕對能滿足,最重要的是,因為她的遺棄,小孩落在人販子手裡了,你說這算不算嚴重後果?”

    別理干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她小時候以為自己就是被遺棄的,剛懂點這些東西的時候就去查過,馮春蘭跟柱子這個真追究起來,確實不好辦。

    張警官抹了一把臉,歎了口氣說:“這個事現在已經不歸我管了,得看當地民警的意思。”

    當地民警的意思是,他們得去石窪村看看。

    別理思索了一會兒,跟張警官說:“這種事,沒見過的人都不會相信的,不過馮春蘭說的那些話,石窪村裡的人都知道,讓他們去查。但是昨天晚上的事,能不提就不提。村裡失火跟咱們跟鬼都沒關系,全是楊柏柳干的,最後和村長發生爭執,倆人同歸於盡。”

    反正算起來,楊柏柳才是罪魁禍首。

    張警官一臉復雜的看著別理。

    別理語重心長道:“大兄弟,這可能是你職業生涯中第一次做偽證,怕不怕?”

    張警官默不作聲。

    別理悠然說:“要不然就告訴他們實話,就看他們相不相信了。”

    明擺著的,大家更願意相信前者。

    張警官聲音晦澀,“那之前那個姚老板……”

    別理立刻說道:“是活屍,早就死了,命魄滯留想給他那情妹妹續命。”

    張警官同手同腳的離開了。

    文曲問她為什麼要告訴張警官事實。

    別理一臉滿足道:“心裡有一個大秘密不能跟別人說的痛苦你知道嗎?”

    現在痛苦的變成張警官了哈哈哈!

    文曲深深的看著她,知道,我也有一個大秘密。

    民警同志從石窪村回來的時候都晚上九點了,一個個眼裡帶火渾身哆嗦。

    “這些人真是……”

    別理補上他們沒說出口的字,“愚昧!”

    “有七八個村民都瘋了,見人就跑,按都按不住,還念念有詞。”

    村裡的人一多半都受了傷,還死了幾個。

    這事算是個挺嚴重的丑聞,上頭發了話要稍微遮一遮,馮春蘭順理成章的抱著女兒跟柱子走了,臨走之前來找別理,倆人一個比一個老實木訥,好聽話也不會多說,只一個勁的說謝謝,差點給別理跪下。

    “招娣……她啥也沒留下,我給她立不了墳,清明寒衣,我會記著的。”

    屍骨無存,貧寒如洗,連個衣冠塚都立不了。

    別理也沒問他們以後什麼打算,把人送走了之後,去找當地民警報案,說自己在山裡撿到了個孩子,連著幾天也沒人來認領。

    這孩子就是三娃家的女兒,才生下來四天,跟個小猴子一樣。

    張警官一回生兩回熟,依舊幫別理作證,說孩子是倆人一塊撿到了。

    這兩天他倆除了石窪村,別的哪裡也沒去,民警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眾人氣的直咬牙,也沒多問,就把人轉到福利院去了,連帶著還有別理買的那些尿不濕和奶粉。

    給地府擦完了屁股,張警官開車,帶著別理和文曲回家。

    別理蓋著張毛毯,靠著文曲的肩膀睡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這幾天真的是差點把她給累死,真正的身心俱疲。

    文曲一開始還克制著,隔一會兒才會看她一眼,不過到後來掙扎了一會兒就放飛了自我,可勁盯著人看。

    跟癡漢變態一樣。

    不過等車下高速走到家門口,別理兩眼迷離的哼哼唧唧著爬起來,擦了臉上的口水之後,癡漢立刻就正經了。

    下車的時候都只看她沒站穩,才扶了一下。

    一臉的正經坦蕩。

    不過別理根本沒注意這個,深一腳淺一腳的進門,正面迎上了雙雙的長舌頭,瞬間就清醒了。

    雙雙歡歡喜喜的給他倆倒水,一臉興奮,“泥萌氣拉裡啦?”

    別理跟文曲走的都很突然,跟來的時候一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了。

    別理懶懶的靠在沙發上舒了口氣,瞇著眼道:“降妖除魔。大胸姐呢?”

    雙雙眨著眼,“債樓桑,她則幾天不酥糊。”

    鬼也會不舒服?生病了?

    別理朝樓上張望,剛好看到大胸姐搖曳生姿的下樓,那小腰扭得,一點也不像不舒服的樣子,手裡還晃晃悠悠的捏著那團扇。

    “還知道著家呢?”

    別理嘿笑,“有美人等我,我能不回來?”

    大胸姐嗔目,瞪了她一眼,眼珠子波光流離,把別理都看呆了。

    文曲瞥了她一眼,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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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11:15 |只看該作者
第41章 地縛靈

    別理還准備再貧幾句,手機響了幾聲,又是微信又是短信的,她才邊摸手機,邊正經的問:“我聽雙雙說你不太舒服?”

    微信是判官發來的,閻王們開過會,認為她這次表現非常值得表揚,及時解決了不少麻煩,並且追回了地府的攝魂鈴,獎給她兩千塊,以茲鼓勵。

    短信是銀行收到兩千塊的提醒。

    別理心花怒放,給福利院轉過去一千之後,扭頭看著文曲說:“我請你吃大餐吧?”

    大胸姐拿扇子呼她,“你聽沒聽我說話?”

    別理一手摸頭,嘿嘿傻笑,“聽著呢,你說碰見了一個道士?這年頭還有道士呢?”

    大胸姐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別理說不來啊,她是公務人員,可不是道士。

    “沒把你怎麼樣吧?”

    大胸姐靠在沙發上,氣定神閒,“一點小傷,過些日子就好了。”

    於是別理跟文曲出去吃小龍蝦回來的時候,順便給家裡的兩只鬼添了不少香,據說是從泰國進口的,上面面寫的字她都不認識。

    進門之前,文曲問她:“你在住進來之前見過好兒嗎?”

    好兒是好姐姐的名字,她讓雙雙和別理叫她好姐姐,不過對文曲可不敢這樣調戲,只說自己就叫好兒。

    名字和人一樣叫人想入非非。

    但是文曲非要把那“兒”單獨念出來,聽起來不光不曖昧,還很搞笑。

    “沒見過啊。”

    這樣的人物,她要是見過肯定記得。

    回去把香點上,雙雙遠遠地就沖別理喊:“窩截噠則個香跟以前味道一樣哎。”

    別理舌頭動了動,捏了捏喉嚨,“怎麼可能一樣?這個可是進口貨,嗯……至少你可以把它當做進口貨。”

    雙雙朝她翻了個白眼。

    別理看了一眼樓上,沒啥動靜,大胸姐上去就沒下來。

    “雙啊,我沒來得時候只有你跟好姐姐在這兒住,是不是很不方便啊?”

    雙雙鼓了鼓腮幫子,“不四啊。”

    別理心裡打了個突,難道以前大胸姐也不在這兒?

    雙雙十分不滿的瞪她,“可慌便了,好姐姐從不嫌窩看電四。”

    說完就氣哼哼的要走。

    “這咋說的呢。”別理趕緊跟上去,訕笑:“我也不嫌啊。”

    雙雙一臉“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的表情,別理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問題……女兒要富養……

    大胸姐就在樓上,別理也不想問的太直白,只好就此作罷。

    不過看這倆鬼的相處,大胸姐像是在這呆了有些年的,至少他爹給她娘招魂上供的時候,就在了。

    斗篷鬼身上那詭異的熟悉感,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不過她親眼看著那斗篷鬼成了一堆粉末,應該已經死了吧?

    累了幾天,別理早早的回了房間,打開老爺機,慢悠悠的登上了晉江後台,收藏還是那麼點收藏,評論還是那麼點評論,連潑髒水的人都忘了她的存在一樣,連續幾天都沒來。

    只有兩三個催更的小天使時不時來瞄一下。

    別理感慨,摩拳擦掌,准備更新。

    然而文檔打開十分鍾,就寫了倆字,還是主角名,別理抓耳撓腮,最後把石窪村的這個事修修改改,又添枝加葉的寫了三千字發出去。

    ……夜裡的山上黑影重重,樹林裡傳來小女孩甜甜的嬉笑聲,還唱著童謠,一步一步的逼近,直到她看見一雙紅色的小皮鞋飄在眼前,她尖叫著想跑,那鞋子卻一直懸在她眼前,一顆頭忽然掉在小皮鞋上,那臉慘白,眼珠子死死的看著她,忽然咧嘴一笑,“嘻嘻”……

    別理存著一口氣寫完,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別理就去了奶茶店,老板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的能出殘影,頭也沒抬的說:“臥槽……會不會打啊……你這兩天沒來,我又找了個人,現在人夠了,投降NMB啊!”

    老板在打一個專業罵人的游戲,別理也就沒往跟前湊,就笑說以後要人的話通知一聲,自己馬上到。

    老板應了一聲。

    反正工作是又黃了。

    她這種三天兩頭要失蹤一下的,換哪個老板人都受不了。

    別理在街上晃了一上午,沒找到工作,只得回家,雙雙看電視,大胸姐在樓上休養。

    做鬼比做人看起來可幸福多了!汪的一聲哭出來!

    雙雙從霸道總裁身上分出來一絲絲注意力,“腫麼回來噠澤麼早?”

    別理往沙發上一靠,一只手捂著眼說:“無業游民,不回來還能去哪?”

    桌子上放著文曲的書,《易經》,別理翻了一下,帶上注解都看不太懂,裡頭還夾著一張白紙。

    中午文曲也回來了,打了個電話之後,跟生無可戀的別理說:“學校有一個後勤空缺,就是上課開門,下課關門和打掃教室衛生,一個月工資一千五,去嗎?”

    別理蹦起來:“去啊!”

    一千五比零可好多了。

    哪知道她起得太猛,把文曲的書碰掉了,書裡夾得那張白紙打了個旋就落在地上。

    “哎不好意思……”

    別理伸手去撿,文曲飛快的拾起來,立刻夾在書裡,都沒看夾的是第幾頁。

    別理一臉八卦,“看你緊張的,還以為是別人送你的情書呢。”

    文曲板著臉,十分無趣的說:“不是。”

    別理摸了摸鼻子,沒再問。

    文曲所在的大學是石城最好的大學,很嚴謹,不光要求學生上晚自習,還要求學生必須住校兩年,大三才可以出校門。

    不過嚴有嚴的好處,小年輕們被客觀環境限制,有些事做起來就不那麼方便,最多每周出去開個房,省得傷身。

    別理領了一包的鑰匙和厚厚一沓的課程表時間表,對方眼神還在她和文曲身上分別打了個轉,最後笑瞇瞇的走了。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文曲帶著她去餐廳。

    “在學校辦一張飯卡,平時不想回去或者餓了的話可以在這裡吃飯。”

    文曲往她裝鑰匙的那包裡一塞,“想吃什麼就自己去買。”

    別理趕緊去掏,“這怎麼能行呢?”

    她現在可全都是靠著文曲的,怎麼還好意思收文曲的東西,她還要推辭,文曲就不高興了。

    “那我以後給你房租。”

    別理趕緊否決,“那怎麼行呢,咱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嘛,你幫我,我給你提供住的地方,是我占便宜了……”

    最後一句她說的很小聲,不過文曲還是聽見了,不由心猿意馬了一下子,然後立刻回神來,一本正經的說:“房租可比這個貴多了,你沒收我的房子,就接著飯卡,而且,平時我忙的話,你可以幫我捎點吃的。”

    可是學校食堂能有多好吃啊?

    別理猶豫再猶豫,最後還是裝下了飯卡。

    “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平時看書不用在客廳的,樓上樓下還有幾個空房間,你挑一個整成書房就行。”

    文曲剛因為送出去飯卡高興,不到一分鍾就被潑了冷水,不過他想了一下,說:“那就樓下吧。”

    畢竟別理從來不往樓上去。

    最近的餐廳在B區,旁邊就是一棟宿捨,大門上掛了個牌子B5.

    別理還想說你們學校宿捨是字母和數字拍的嗎,就看見一個身影從B5那牌子前一晃落下來。

    “臥槽!”

    別理大步追過去,以為有人跳樓了。

    結果剛跑近,就看見跳下來這女生消失了,不到兩分鍾,又一個身影從樓頂落下來。

    還是她。

    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跳樓的過程。

    別理汗毛都立起來了,大熱的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文曲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地縛靈,四天前跳樓的。”

    別理對這些都沒有系統的了解過,聽文曲這麼說,只覺得這人挺可憐,活著的時候跳了樓,死了繼續跳樓。

    “自殺的?”

    別理看著眼前一晃而過的鬼影,特別小聲的問了文曲一聲。

    文曲應了,又說:“致死的原因是墜樓,因為是她自己跳的,所以說定了自殺。”

    這話在別理腦子裡轉了一圈,發現話裡有話。

    “啥意思?”

    文曲拉著別理往餐廳走,抿了抿嘴說:“追根究底,這可能應該算是一場謀殺,不過不合乎律法。”

    別理聽得抓心撓肝的,就這種事,竟然還要吊胃口,太過分了。

    於是對貼著各種菜單的窗口喪失了所有的興趣。

    文曲拉著她轉了一圈,買了兩杯奶茶,把人拉到安靜的角落裡。

    透過落地的玻璃,還能看見不遠處那女生一遍一遍的往下跳。

    文曲無奈的說:“別看了。”

    可能是因為他當時情急,分給別理的一魄是代表正義的氣魄,才會讓她現在對這些事情這麼關注。

    別理聽話的收回目光,她還是頭一回看見不停跳樓的鬼,於是咬著吸管看文曲。

    旁邊幾個跑來吃飯的女生也在看文曲,有個膽大的還拍照。

    文曲小聲說:“我也不是太清楚,聽學生說的。四天前下午的時候,她忽然連鞋都沒穿就跑上樓頂跳了下來,身上有些傷並不是跳樓磕碰出來的。”

    這是一個很明白不過的事實,但是鑒定結果也很清楚,她身上的傷並不是致死原因。

    但是,誰說是不是呢?

    別理都懵了,她高三輟學,以前在學校住宿也沒見過這種程度的校園凌霸,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之後呢?凶手呢?”

    文曲遞給她一張紙,讓她把濺出來的奶茶擦了。

    “之後就是判定自殺,這位同學父母離異,父親拿到了一筆不小的賠償。”

    這幾乎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畢竟出事之後,死者的父親把棺材都拉到學校了,就一下午的功夫,這事就平息了。

    除了錢,還真沒別的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別理只覺得奶茶都咽不下去的,怎麼還有這樣爹?想必另一個家長也沒有現身。

    “好了。”文曲端著奶茶站起來,“還有二十分鍾上課,要工作了。”

    別理悶悶的說:“哦。”

    文曲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頓住,轉身說:“我後兩節有課,在致知樓302。”

    說完就走了。

    別理不明所以,啥意思啊?

    別理坐在原地,喝完了奶茶,又看了一下那不停跳樓的姑娘,從包裡掏出來課程表拿筆挨著圈了一遍,發現她要跑的地方還不少,於是果斷起身,挨個去開教室門開儀器設備。

    上課之後,她去把下節課要開的教室門也都打開,順便開了窗透氣。

    致知樓在最後面,外面是挺大的人工湖,湖邊種了三圈花木,桃花粉嫩輕盈,層層疊疊,飄得地上也一層粉。

    別理摸下巴,這學校有意思哎,四月看花,八月吃桃,完美。

    她也沒別的事干,就混進了文曲的教室裡去聽課,人多的不像話,前面十排都是女生,一臉嬌俏看著文曲。

    她一進來文曲就注意到了,眼角余光跟過去看著人坐在最後面的角上,最後才偷偷的收回來。

    別理跟聽故事一樣,湊著下巴聽文曲講近代史,這些東西淺一點的她多少知道,往深裡講,那些理論從文曲嘴裡講出來就顯得特別好理解。

    大佬不愧是大佬。

    下課之後,文曲一反常態沒有早早的走,於是幾個女生成功圍上來。

    “老師,這個我不太懂哎。”

    “老師,加一下微信吧?”

    “老師你在教師公寓住嗎?我怎麼沒見過你?”

    “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

    文曲緊張的看別理,別理一臉笑瞇瞇看好戲的表情。

    文曲說:“不早了,晚上還有自習課。”

    過了幾分鍾這些人才走。

    別理嘿笑,調侃他:“厲害啊,你們學校反對師生戀嗎?”

    文曲臉一黑,冷聲說:“趕緊打掃衛生!”

    別理扭頭吹著流氓哨去涮拖把,其實心裡也有一點不舒服。

    以後文曲有女朋友了,恐怕就不能繼續跟她住在一起了吧?也不能幫她捉鬼了。

    哎,不行啊小理理,心態崩了啊!

    別理裝作不在乎,其實心裡知道自己對文曲現在很依賴,看見一群小姑娘圍著他自己竟然有一點不爽,這樣不好,該戒還是得戒。

    倆人一起打掃完所有用過的教室,又重新鎖上門,外面天已經黑了。

    “晚自習你不用過去啊?”

    文曲搖頭,帶著人上餐廳吃飯,一人一份烤肉飯,外焦裡嫩的烤鴨,香酥可口,肉香撲鼻。

    整個餐廳就只有四五個人,除了別理和文曲,還有一兩個沒去上晚自習的學生。

    隔著窗戶外面跳樓的那個女同學已經不見了。

    別理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拍了拍文曲的手說:“哎,你不是說地縛靈走不了嗎?怎麼現在沒有了?”

    那樓上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寢室一樓大廳的燈亮著,這麼長時間了,都沒看見一個鬼影。

    “投胎去了?”

    文曲扭頭看過去,皺眉說:“不會。”

    她既然已經成了地縛靈,心願沒解開,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去投胎。

    可是那樓上確確實實沒了。

    別理腦子一轉,剛准備問是不是又被什麼作死的半仙給弄走了,就聽見一聲慘叫。

    “啊!鬼啊!”

    別理呼一下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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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自殺

    晚上八點,學校強制所有人都必須去上晚自習,整棟寢室樓裡安靜的聽不到一點人聲,偷偷留在宿捨的也沒人敢開燈,屋裡黑暗的只能借點月光。

    B5 723宿捨三個人都在,他們約好的今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中間地上擺著一張床上桌,桌面上放著一張紙,李珊和王彤面對面坐著,旁邊是另一個嬌小的女生宋玲。

    宋玲有點害怕,搓了搓胳膊,小聲說:“這管用嗎?不是都說筆仙是假的嗎?”

    她是看著李珊說的,不過話卻是說給王彤聽。

    李珊挑眉,不屑道:“是假的你還怕什麼?”

    宋玲嘴動了動卻沒有爭辯,王彤垂著眼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好吧。”

    反正只要李珊想,不管她們願意不願意,最後肯定都是好,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同意呢,王彤對筆仙這種東西從來就沒相信過。

    宋玲膽小,捏著筆就開始抖,被李珊不耐煩的推到了一邊,叫王彤來。

    倆人手背朝內、手心朝外,用手指夾著筆,豎著擱在紙上。

    月光靜謐,李珊也不由得緊張了一下,然後開始念:“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一連念了好幾遍,都快放棄的時候,手裡的筆好像動了一下。

    李珊瞪大了眼睛,她爸燒香拜佛,她看得多了,一直覺得這就是假的,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神神鬼鬼,沒想到這就來了。

    她懷疑的看了看對面的王彤,卻見王彤也是一臉震驚。

    李珊問:“筆仙你來了嗎?”

    那筆就像不受控制一樣滑向左邊,在“是”上畫了個圈,一個嚴絲合縫的圈。

    宋玲叫了一聲,立刻捂住嘴巴。

    李珊瞪了她一眼,又說:“那請問你是男是女?”

    一陣涼意襲來,兩個人的胳膊都控制不住的快速挪到右邊,在“女”下面打了個對勾。

    宋玲瑟瑟發抖,不敢繼續看,可是也沒地方去,只能跟釘子一樣坐在原地。

    李珊說:“還真有啊,我問你一件事,筆仙,杜之晴死了你知道嗎?”

    宋玲驚恐捂著臉,王彤也皺眉不虞。

    不過這次筆仙沒動靜了。

    李珊還當這筆仙是個深山裡出來的小妖怪,正准備送筆仙回去,吧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在紙上了。

    屋裡太黑,李珊低頭去看,刺骨的涼意忽然覆在自己手上。

    李珊瞬間松開了手,筆倒在紙上滾了兩下,把落在紙上的血跡退開了。

    像是打開了什麼魔咒一樣,三個人忽然看見桌子空著的那一面有個人,半邊顱骨碎了,裡頭的血漿流了一臉,沾濕了頭發,血就順著發梢一滴一滴的落在紙上。

    她一只手蓋在李珊手上,破碎的眼球盯著她,說:“繼續啊。”

    “啊!鬼啊!”

    宋玲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潰的大叫。

    王彤第一時間沖出去打開宿捨的燈,然而燈光下,杜之晴那殘破的腦袋更清晰了,半邊額角都陷了進去。

    “來啊!”

    別理看著對面七樓一扇窗戶裡忽然亮起了燈。

    有人在裡面叫!

    別理瞇眼看過去,窗戶裡的燈光忽閃了兩下就滅了,屋裡啪的一聲,炸開的燈罩和玻璃落了三人一身。

    別理驚呆,“臥槽,這怎麼進去了!”

    兩人趕緊跑出去,寢室樓就在對面,可是大門是從裡面鎖起來的,一樓值班室的公寓老師聽見聲音就往樓上跑,根本沒人給他倆開門。

    別理把玻璃門拍的砰砰響,“開門啊!”

    公寓老師剛聽見叫聲就上去了,學校有規定,強制學生上一個小時的晚自習,所以在晚自習這段時間會把宿捨門鎖上,她也知道平時會有學生偷偷躲在屋裡關上門,關了燈假裝自己不在宿捨。

    “不去上課,還敢明目張膽的叫,這是生怕別人抓不住啊,糟心!”

    樓道裡的燈應聲都亮了,空蕩蕩的樓道裡一個人都沒有,紅色的樓梯扶手反著光。

    前幾天樓上剛跳下去一個女生,公寓老師知道可能是怎麼回事,所以這會兒她有點心虛,站在樓梯口半天沒動,沖樓上喊:“誰在宿捨?”

    樓上飄下來尖叫聲的回音。

    她繼續往前走,那個宿捨在七樓,最頂層,走上去確實很累,但是這次她總覺得格外累,感覺自己走了很久,怎麼還在樓梯上。

    公寓老師靠著扶手哆嗦,一路上來的時候她沒有看牆上的號碼,心裡覺得最少也得到六層了。

    她心跳加速,顫抖著聲音問:“杜之晴,是……是你嗎?”

    問出這句話之後,她就想抽自己兩巴掌。

    怎麼可能呢,杜之晴跳樓了,屍體都被她爸爸帶走火化了。

    可是,樓上清清楚楚的傳來一聲:“是啊,老師。”

    寒冰從脖子後頭往腳後跟墜下去,公寓老師只覺得心髒都要炸開了,額頭上的汗水流下來蟄得眼睛生疼,都不敢眨眼。

    “你到底是誰!幾班的!搞這種惡作劇後果很嚴重!趕緊出來!”

    樓上吧吧的響了兩聲,像是誰的腳落了地。

    公寓老師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就要往樓下跑,飛身沖了三層樓之後,一看對面牆上貼著紙,4樓。

    不可能!

    她剛下根本就沒有走到7樓!

    樓上呼哧呼哧的聲音傳過來,公寓老師扭頭就看見扶梯上出現了一只細白的手。

    她也不敢再往下看,邊跑邊求饒說:“杜同學,這件事,是老師沒有盡到責任,可是,我一開始也是往上面反映過的啊,你別,你別找我。”

    她後悔的要死,早知道會鬧出人命,早就把杜之晴從那宿捨裡給調走了,別的房間裡又不是沒有空床位。

    第一次杜之晴白著臉哭著來找她的時候,她去跟公寓處部長說過,大一剛來的學生處不來的多了,多得是軍訓之後請求換宿捨的。

    但是只有那次,公寓部長微笑著說:“小劉,你對學生情況可能不是太了解,再回去看看。”

    她還以為是自己工作哪裡不到位,結果回去一查,發現杜之晴宿捨裡的宿捨長李珊是校董的女兒,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從那以後,杜之晴又來找過她兩次,但是上面沒有同意,她也不能私自給學生調換宿捨,只想著現在的學生嬌氣得很,校董的女兒可能就是脾氣大,有點矛盾也是正常的。

    她哪裡知道那群人在宿捨對杜之晴做了什麼事把人逼的跳樓啊!造了孽了!

    “老師,你去哪裡啊?”

    杜之晴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還是她平時小聲小氣的調調,感覺卻大不一樣。

    就像一把正常的小匕首猝了毒,看著光澤就讓人心裡發毛,這匕首現在還有可能會隨時刺過來。

    “是老師對不起你,放我……放我一馬,求你了,我跟學校申請過給你調宿捨的,被人壓下來了,我也沒辦法啊。”

    她邊說著邊往下跑,尿的褲子都濕了,地上的腳印連成一排,腿腳都軟成了面條。

    “我放過你,誰放過我呢?你知道被鞋跟打在身上有多痛嗎?你知道被棍子捅會留多少血嗎?你知道從樓上跳下去是什麼感覺嗎?你不知道吧……來試試啊,跑什麼!”

    公寓老師明明記得清清楚楚的,她剛剛還在往樓下跑,已經跑到了四樓,就算四樓是假的,為什麼她現在忽然變成了往樓上跑?

    樓道裡那幽綠的安全通道提示板指示著方向。

    “啊!不!放過我,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身後的牆上貼過來一只手,那手緩慢的往上移著,每走一步,牆上就會留下一個清晰地血手印,血滴順著牆上貼著瓷磚往下流。

    她不敢回頭,只能往樓上走,過了六樓,到了七樓。

    七樓明顯和下面不一樣了,樓道裡的聲控燈根本不會亮,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陰風陣陣,吹得她骨頭裡都是涼的。

    牙齒咯咯噠噠的不停碰著響。

    “我回去給你燒紙行嗎?紙錢元寶,什麼都給你,每年都給你燒行嗎?我求你了……別……別啊……”

    杜之晴沒有回答她。

    接踵而來的是樓道裡一聲尖叫。

    “放開我!杜之晴你這個賤人!死了怎麼沒有下地獄!”

    李珊色厲內荏的聲音在樓道裡飄來蕩去,回音陣陣,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發抖。

    杜之晴陰惻惻的笑:“是你請我來的啊,是你請我來的,你忘了?”

    “你滾!你滾!”

    李珊縮在牆角,眼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要湊過來,她閉著眼睛大叫,雙手胡亂的揮舞,在身邊的室友臉上啪啪抽了兩巴掌。

    “李,李珊,你冷靜點。”王彤顧不上臉上的疼,拽住旁邊已經嚇得只會坐在地上哭的宋玲說:“會有人來的,冷靜點,會有人來的。”

    杜之晴陰陰的笑了,臉上的血珠子往李珊身上吧嗒吧嗒的掉,“劉老師?她已經來了啊,就等你們了。”

    李珊崩潰了,“啊!我不怕你!我能弄死你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怕你!”

    她從脖領子裡拽過一個墜子往前一拎,“去死吧!”

    杜之晴瞬間往後退出一米,冷臉站在原地,黑色的長發紛飛起來,像是融進了黑夜裡。

    樓下忽然傳來清晰的卡嚓聲,像是什麼東西碎掉了一樣,落了地嘩啦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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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7-7-29 00:11:43 |只看該作者
第43章 我有

    聽見聲音的公寓老師差點哭出聲,可她不敢動,杜之晴就在她面前,後腦勺上破開的窟窿還在往外冒血。

    別理跟著文曲火急火燎的往樓上跑,到了七樓,就見樓道裡癱坐著四個人,根本沒什麼鬼影。

    別理咳了一聲,燈光大亮,把這幾個人臉上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文曲環顧了一圈,輕聲說:“走了。”

    別理點了點頭,看著那幾個縮在牆根不守捨的女生,納罕地問:“她現在是地縛靈,怎麼還能來去自如呢?”

    那三個女生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瞬間就定格了,李珊扭頭看著別理就問:“你誰啊?”

    別理故作深沉的微笑:“新來的後勤。”

    李珊直接把目光從她臉上移到了文曲臉上,語氣都變軟了,“文老師。”

    有這麼差別對待的嗎?別理憋氣,“你們和杜之晴認識?”

    最角落裡那個小臉煞白的短頭發女生立刻就要飆淚,“認……認識的。”

    跟這種人說話,別理頭疼,於是並不十分友善的問:“你們干了什麼讓杜之晴找上你們?”

    宋玲怯怯的看了李珊一眼,做足了姿態之後,立刻低頭,像一只無害的小兔子一樣。

    公寓老師臉色更是難看,她尿褲子了,這會兒就只能靠著牆遮遮掩掩,“杜之晴……跟她們一個宿捨的。”

    別理目瞪口呆,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地縛靈算是來報仇來了?

    “不對啊,她白天還是地縛靈,被困在樓頂,怎麼晚上就來了你們宿捨?”

    她這話一說,在場的四個人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李珊更是緊咬著牙,還抬著下巴,死不松口。

    王彤難堪地說:“我們……在玩筆仙,剛請來筆仙,問了,問了兩個問題,就……”

    別理好奇,“你們問什麼了?”

    王彤跟李珊臉色都難看無比,咬著嘴唇不說話。

    別理沖她們比了一個大拇指,扭頭就走。

    文曲二話不說立刻跟上。

    身後還有人在喊文老師,文老師充耳不聞,根本沒有這麼多同情心。

    下了樓,別理氣呼呼的指著一地的玻璃渣子,“白浪費我一扇玻璃門的錢,還有我的烤肉飯!”

    文曲擼毛,“再去給你買一份。”

    別理瞪著眼,“吃不下。”

    這幾個人真的是作死一把好手,幾個人把人家女同學都給逼死了,竟然還在人腳底下請筆仙,筆仙是啥?還真以為是仙啊?還“問了兩個問題”就那臉色,多半問的問題還和杜之晴有關,自找死路。

    公寓老師跟著下樓,火速沖進值班室去換了一條褲子,又期期艾艾的跟出來說:“文老師,還有這位……你們先等一會兒。”

    別理轉過頭去看她,“干啥,這玻璃門和花盆可是我為了進去救你才砸得,不然你還以為你能這麼全胳膊全腿的下來啊?我不賠。”

    簡直恨不得把“狹恩圖報”四個字寫臉上。

    公寓老師陪著不那麼愉悅的笑臉說:“是,這肯定的,這怎麼能讓你承擔啊。”

    別理這才心平氣順了,“那你找我還有啥事?”

    “這……”公寓老師為難地說:“這事,學校肯定是要問的,到時候……”

    別理滿不在乎的反問:“到時候怎麼?到時候實話實說唄,她喊那聲‘有鬼’,你當沒人聽見啊?”

    公寓老師瞬間就白了臉。

    樓上那三個人也下來了,李珊走在前頭,王彤和宋玲互相攙扶著跟在後面。

    別理瞄了一眼,裝作沒看見。

    公寓老師動了半響的嘴,最後問她:“那……那真的是杜同學嗎?”

    後面三個人也充滿希冀地看過來。

    別理皺眉,“我沒看見,你們不是看見了嗎,怎麼還問我?”

    這樓上的幾個人是都知道,當時杜之晴後退了一步,聽見樓下的動靜之後,過了幾秒就不見了。

    “我沒看見,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人。”別理一本正經地說:“不過,白天的時候我倒是見過一個女鬼,光著腳,長得挺好看,就在你們宿捨樓頂上一遍一遍的往下跳。”

    在場幾個人心都緊了,膽小一點的宋玲小聲驚呼,然後迅速的捂住嘴巴。

    文曲目光根本沒有往那邊分一丟丟,倒是別理側著臉看過去了,不過只看見那小女生從文曲身上收回的失望的眼神。

    別理瞬間心裡有點不舒服。

    有人覬覦大佬。

    還是個這樣的人。

    這不是拉低大佬的檔次嗎?

    別理爪子一探,拉著文曲就走。

    文曲整個手臂都是僵的,不敢動。

    倆人剛轉身,就聽見身後李珊囂張的聲音,不過這次稍微收斂了一點,她說:“你能幫我抓住她嗎?錢不是問題。”

    別理腳下一頓,壞兮兮的說:“不能。她是地縛靈的時候,哪都不能去,死活是跟你們沒關系,只能在原地重復死亡的過程。現在你們把她叫過來了,請來了筆仙沒把人送走,她可是地縛靈,我要送她走,就要幫她完成她的心願。你猜她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

    公寓老師哆嗦了一下。

    文曲還在這兒給人干活呢,別理也不想搞事情得罪校董,只說:“這事,我真是能力有限,幫不了你們。”

    她瞥了一眼李珊脖子上那吊墜,黑乎乎的,雕了個凶神惡煞的像,女孩子帶著有一點奇怪,尤其是李珊,一看就不像是會帶這種首飾的人。

    “我勸你們早點另請高明,不然恐怕就來不及了。”

    杜之晴是新死鬼,就算有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變為厲鬼,這次被請來沒送走,過兩天又是頭七,到時候可跟現在這小打小鬧的恐嚇不一樣了。

    話送到了,剩下的別理根本就不管,轉身就往餐廳去。

    不過他們那兩份沒吃完的烤肉飯已經被保潔阿姨收走了。

    別理癟了癟嘴。

    “沒事,再買。”

    別理氣呼呼地說;“不吃了。”

    文曲又去買了炒河粉和蜂蜜柚子茶,“別氣了,氣大傷身,不值得。”

    別理咬住吸管,呼呼喝了半杯,才說:“我剛才都是胡編亂造的,我就是不想去抓那個跳樓鬼,人家來給自己報仇就算有錯,我也管不著是吧?”

    文曲嗯了一聲。

    “再說是她們自己作死請筆仙的。”別理低頭盯著盤子裡的炒河粉,“就是,可能會影響到你……”

    “不會。”文曲微笑安慰她:“我是學校名譽校長推薦來的,誰不高興讓我走,我可以馬上就走,再找一個工作不算難。”

    別理:“……”

    你看看,這就是人生的差距啊!

    從餐廳剛一出來,別理就看見有輛車停在那宿捨門口,不到一分鍾就走了,原地少了李珊。

    “看見沒,這女生牛逼都有牛逼的資本,惹了事就跑。你說她能跑的了嗎?”

    請筆仙的人是她,杜之晴跟她還有這麼大的仇,躲到哪兒恐怕都沒用。

    別理曲著胳膊頂了頂文曲,問他:“你看見那女生脖子上掛著的東西了嗎?”

    要說那麼長時間,仨人除了受了點驚嚇,別的一點毛病都沒有,這絕對不正常。

    果然,文曲說:“那是黑曜石刻了鍾馗,辟邪用的。”

    “我看她那樣,不像是信鬼神的人啊?”

    都被杜之晴拖到走廊上了,還叫囂著能殺她第二次,別理諷刺的笑笑,看都沒看對面的幾個人,轉身就走了。

    剛好碰見學生下自習,有兩棟教學樓樓離這邊近,不少上晚自習的學生都聽見那聲慘叫,還有人互相開玩笑說誰惡作劇啊,睡覺都被嚇醒了。

    沒有一個人當真。

    第二天,別理又去那個餐廳吃飯了,對面的樓上空蕩蕩的,杜之晴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李珊走了。

    學校平安無事了,別理沒事就去蹭文曲的課,搞得很多女生現在都懷疑文曲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就是倆人太不般配了。

    別理很凶,放學在教室攔住了文曲。

    “帥哥,走吧,小樹林約架啊。”

    文曲挽起襯衣袖子,一只手抱著書,嚴肅說:“別鬧。”

    別理嬉笑,“你知道你掉粉了嗎?”

    文曲皺著眉,不大高興。

    為什麼說配不上?很般配啊。

    他還偷偷看別理一眼,看完表情更冷了。

    別理根本沒注意,還惆悵的說:“中午雙雙托我幫她找找她未婚夫,你說這人海茫茫,我也不知道她未婚夫叫什麼,也不知道她未婚夫長什麼樣,我上哪兒去找啊?”

    雙雙一直對她未婚夫念念不忘,非說什麼只記得有一個未婚夫,一定要找。

    別理一拍手,歎道:“比愛情更深刻的是仇恨啊,雙雙懂得太少了,看來還是中了電視劇的毒。”

    文曲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最後輕聲問她:“那你有沒有,比較喜歡的人。”

    說完屏氣凝神等著回應,還加了個程度詞。

    別理點頭眨眼,“有啊。”

    文曲在興奮與傷心之間徘徊。

    別理說:“我自己。”,和你啊。

    文曲提在心口的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

    別理在他肩膀上一拍,裝作純好奇的樣子問他:“你有嗎?”

    文曲扭頭就走。

    根本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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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29 00:12:14 |只看該作者
第44章 幫我

    鬧鬼這事在學校裡連個小水花都沒起,只有B5樓裡的女生大概知道怎麼回事,大家在寢室裡說話都有點小心翼翼的,晚上很多開著燈睡覺。

    李珊她們宿捨不是,依然關燈睡,王彤和宋玲這兩天也鮮少的沒有繼續當李珊的跟屁蟲,李珊回家了兩天之後,又回來了。

    但是宿捨裡的氣氛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

    三個人互相都不說話,上過晚自習之後,趁著外面還有人聲,就趕緊躺下睡。

    晚上天還陰著,月亮星星都沒有,睡著的人越來越多,等到了半夜,連夜貓子也熬不住了。

    王彤翻了個身,窗戶外面好像有人在叫她們,聲音模模糊糊。

    “李珊,李珊……王彤、宋玲……”

    王彤屏住呼吸,睜眼看了看隔著過道的李珊。

    誰都沒說話,但是那叫聲一直不停。

    沒一會兒,床板吱呀呀的響了幾聲,宋玲起來了,她像是在夢游一樣,閉著眼,下床,自己搬著凳子,四肢僵硬的往陽台上去。

    王彤和李珊都沒出聲。

    凳子放在陽台上咯登一聲。

    外面還在喊,“來啊,來啊。”

    王彤呼吸急促,叫了李珊一聲。

    也不知道李珊醒了沒有,床板上的人平躺著一動沒動。

    宋玲站上了窗台,扭頭超屋裡李珊的床位上詭異一笑。

    王彤瞪大了眼睛,“宋玲!”

    宋玲起身躍了下去。

    王彤呼啦一下,掀開被子沖上陽台。

    隨後,又穿上衣服忙不迭的往樓下跑,去找宿管。

    宿管已經被那動靜震醒了,披著衣服就慌張的去開門,一樓大廳的燈明晃晃的,照著大門口左側花壇邊上的人清晰的可怕。

    宋玲睜著眼,身下緩緩流處一灘血,背上碩大的一個血紅的“死”字格外的清晰。

    ……

    別理特別早就到了學校,提前半個小時就去把所有用到的教室門都打開,然後才晃悠到食堂去吃飯。

    生活區其實跟教學樓這邊有點距離,但是別理不知道為什麼又跑到生活區那個餐廳了,來之前,她還想著也不知道這兩天杜之晴什麼情況,搞不好還會來一個偶遇。

    等她拐過彎來,確實看到一個淺談的透明身影。

    別理剛張嘴,發現不對,這人雖然也在宿捨樓底下,但卻不是杜之晴。

    杜之晴長頭發,這女生短頭發,穿的也時尚多了,不停地在原地徘徊。

    別理走近了一點,一看,心就涼了。

    這是那天晚上三個女生中的一個,說話跟後宮大戲一樣的那個。

    她旁邊的地上還有些血跡沒擦干淨,連著邊長的花壇邊滲進了花圃的泥土裡,暗紅色的,還帶著血腥氣。

    宋玲在原地徘徊了一陣子,扭頭跟著去上課的學生群走了。

    她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死了,竟然還想著要去上課!

    好學生,別理點頭。

    然後進了餐廳。

    買了一籠包子和一杯豆漿,別理坐在學生群裡,聽著她們隱晦的小聲交談。

    “昨天晚上,又有一個人跳樓了。”

    “你怎麼知道的?”

    別理余光跟著聲音飄過去,看見那學生臉色蒼白的說:“我就在樓下,半夜有人叫喚,我剛醒,准備上個廁所,就看見有個人從上面跳下去了,她還喊了一聲。”

    當時她都嚇懵了,渾身冰冷,學校雖然對外封鎖了消息,但是她們都在一棟樓,那天只要在寢室的,基本都知道7樓有個學生跳樓了。

    她在六樓,她上面就只有一個宿捨了。

    那女生哆嗦了一下,“聲音,聲音特別大,樓上的人都下去了……”

    後面的她沒再繼續說,只是白著臉說:“我不行了,我想請假回家。”

    她的同伴同情的說:“書記不蓋章,過夜的假你請不了。”

    “我就說我有心髒病,我真的快嚇死了你知道嗎?”

    別理聽得都心有余悸的,這事要是個心理脆弱的估計已經崩潰了,這姑娘只是臉色蒼白,飯沒吃幾口……

    哦。她跑出去吐去了。

    不對啊,先聽見了叫聲,然後人跳下去,同時又叫了一聲,還有這種跳樓法?

    別理淡定的繼續吃包子。

    八個小籠包才吃了四個,對面就坐下來個人。

    “你好,我是王彤,我們見過的。”

    對面的女生眼神熱切的看著別理,聲音都很急迫。

    別理喝了口豆漿,“你們第一節有課啊,微積分,掛科率挺高。”

    她已經從文曲那裡了解過情況了,這幾個女生都學得金融管理,也都在一個班。

    王彤嘴角扯了扯,手握成拳頭擱在桌子上,往前傾著身體,慌亂地說:“你能幫幫我們嗎?杜之晴的事是我們做得不對,年輕氣盛,得理不饒人,沒想過她會去跳樓……”

    別理夾著包子沾了醬,紅色的辣椒醬抹了一半,順著圓潤的包子皮往下流,別理夾著包子打斷了她的話,問她:“你說人跳樓下去炸開的血像不像這個辣椒醬?”

    說著她還咬了一口,露出裡面的肉餡,看著王彤變得更難看的臉色,微笑道:“逗你的。其實我不幫你們,真的只是因為我能力不夠,你看我要這活我都能接,我還能來你們學校當後勤?我早就去給那些老板們算命了,一卦五位數,發家致富指日可待。”

    王彤深深的看著她,忽然說:“宋玲死了。”

    別理手上頓了一下,繼續吃包子。

    “昨天晚上,杜之晴來找我們了。”

    王彤壓低了聲音,女生本來就細的聲音放的輕了低了,更有些恐怖的意味。

    別理放下筷子,認真的打量起坐在對面的女生來,就算臉色蒼白,看起來也很淡定,只有手指一會兒動一下,說明她還是緊張。

    緊張什麼?

    別理擦了擦嘴,“昨天晚上什麼時候?”

    “半夜,我也不知道幾點。當時我們都睡得很熟,忽然屋裡有風,特別冷,我就醒了。其實這幾天我真的一直都很害怕,所以昨天晚上醒過來之後我很小心,哪兒都不敢看,就蓋著被子死死的閉著眼。”

    她低著頭,兩只手捂著臉,聲音從指縫裡鑽出來,“風是從陽台吹進來的,但是根本不可能,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是我關的窗戶,我記得清清楚楚,窗戶根本就沒開!

    “我聽見杜之晴的聲音了,她在叫我!我快嚇死了,沒敢動,然後……然後我就聽見床響了,有人從床上下來,拖鞋在地上沙沙的響,我真的很害怕……我很害怕……”

    她說著就哭了起來,哭的哽咽,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

    別理遞過去一張紙,王彤擦了淚,帶著鼻音說:“最後我沒忍住睜開了眼,就看見,看見宋玲站在窗台上,我叫了一聲,她就跳下去了,她跳下去了。”

    她像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一樣,又重復了一遍最後一句話。

    別理沒吭聲,既沒有安慰,也沒有好奇,就是捧著豆漿杯繼續喝。

    王彤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眼神。

    別理放下杯子,歎氣,“你這個鬼故事,講的還沒我講的好。”

    王彤臉上表情一滯,“你什麼意思?”

    別理端正了表情,幽幽的看著她說:“我早上來的時候,看見了你說的宋玲。”

    王彤愣住了。

    別理壓低了聲音,“她就在你身後。”

    王彤渾身發抖,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幾下,聲音也控制不住的放大了,“不可能!”

    別理往後一倒,靠在椅背上,笑嘻嘻的看著她問:“為什麼不可能?杜之晴死了能變成鬼,宋玲死了為什麼就不會變成鬼?”

    王彤表情十分難看,但也知道了別理剛才是在嚇唬她,肩膀松松的垮了下來,不滿的說:“杜之晴是回來報仇的,宋玲回來干什麼?”

    別理一咧嘴,“我怎麼知道。”

    王彤咬牙切齒,“你騙我們的,根本就沒有鬼,連杜之晴都是假的,全是你設的局對不對?”

    別理把豆漿杯拿著,端著空空的屜子起來就走。

    根本不想跟這樣的人廢話。

    杜之晴死之前可能受了不少的羞辱,不然自殺的人每天都有那麼多,有幾個變成鬼的?變成鬼的杜之晴可是回來復仇的,還是這幾個人請筆仙請來的,昨天晚上又是頭七,屍體都被火化了。

    要真的是杜之晴來了,不鬧個天翻地覆都不可能。

    還遙遠的呼喚,叫她們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個電影裡記住的片段。

    宋玲那分明就是橫死鬼,在樓下徘徊一晚上,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去上課。

    旁邊離得不遠不近的人都目瞪口呆看著別理和王彤,剛才倆人說的話,不算大聲,可是離得近的多少也能聽見點。

    所以杜之晴回來把宋玲害死了?臥槽學校鬧鬼了!

    別理把籠屜放在回收車上,豆漿杯扔在旁邊的框裡,剛准備走,王彤從後面叫了她一聲。

    “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去找李珊問啊,昨天晚上她也醒了。”

    別理頭都沒回。

    憑啥呀,她又不是警察。

    結果剛出餐廳門走了二十米,就跟張警官大眼瞪小眼了。

    張警官警惕的往四周沒人的地方看。

    別理一頭黑線,“別看了,啥也沒有。”

    張警官松了口氣,皺眉問她:“你怎麼在這兒?”

    別理一抬下巴,“來這兒混飯吃啊。我還想問你呢,怎麼又是你?”

    “局裡最近忙。”張警官臉嘴都要皺起來了,胳膊彎兒裡加了個小包包,彎腰小聲問:“這事……跟上次……”

    別理搖頭,“不一樣,這是你們人民警察的事情,好好干,小伙子,人民相信你。對了,昨天晚上是什麼情況?”

    張警官的皺眉紋能夾死蚊子,“那你來這兒干什麼?”

    倒是對後面的問題避而不答,別理知道他有規定,沒再多問,只說:“我在這兒工作啊,我不是說了嘛,混口飯吃,在干後勤,跟祖國的小花朵們開門關門打掃衛生。”

    別理說完,恍然大悟,趕緊解釋,“我可不是神棍啊!不干驅鬼捉妖的事,我們要相信科學,相信社會主義。”

    張警官根本不想跟她扯淡,扭頭就准備往寢室樓裡走。

    別理拉了他一把,“干啥去啊,你找的人在餐廳裡呢。”

    張警官目露懷疑之色,這剛見面就知道他找的人是誰?

    別理拍了拍張警官的胳膊,說:“杜之晴跟宋玲的室友,王彤,剛才還堵我呢,非要我幫她捉杜之晴的鬼魂,說昨天晚上杜之晴把宋玲的魂勾走了。”

    都不用問她相信不相信,光那臉上的笑就夠證明她的看法了,張警官猶豫了一瞬,問她:“那杜之晴……”

    別理歎氣,“這兩天我也沒見到她,但是昨天晚上的事……你們查到什麼了?”

    畢竟倆人也算是搭檔過,張警官也顧及這事可能用得上別理,猶豫了一會兒就小聲說:“宋玲拖鞋上有香蕉皮渣,她們寢室外面的空調箱上也有,但是沒找到香蕉皮。”

    別理抬頭看著宿捨樓,“這事你放心查,跟那些東西沒關系。人心裡有鬼的時候,可比鬼可怕多了。”

    這句話張警官深有體會,十分戚戚然的點頭。

    然後帶著小警員往餐廳那邊去,那年輕的小警察還對著別理點頭帶笑。

    別理也微笑,一臉慈愛。

    這會兒都上課了,別理心情也不好,慢悠悠的往文曲上課的那邊挪,沒成想還真的碰見了王彤讓她去找的人,李珊。

    或者也不能算碰上。

    李珊化著妝,眼圈上的粉得有八層厚,叉著腿坐在往博學樓去的路邊上,看見別理就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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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7-7-29 00:12:29 |只看該作者
第45章 被收了

    別理腳下一頓,朝李珊走了過去。

    “怎麼沒去上課啊?”

    李珊脖子上還掛著那機器不協調的墜子,打了個哈欠憋出了兩泡眼淚,頗為隨意的說:“晚上沒睡好。”

    別理把包摘了隔腿上,換了個角度,好曬的勻稱點。

    她瞇著眼說:“你叫我過來就說這個?我知道啊,王彤剛才都跟我說了。”

    李珊諷刺一笑,斜著眼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別理翹著腿,若無其事的說:“說宋玲的魂兒被杜之晴勾走了。”

    李珊嘿笑了兩聲,“她也這麼跟你說的啊,你相信?”

    別理扭頭看著她,“我怎麼發現你們宿捨的人都陰陽怪氣的?我信不信關你什麼事啊?杜之晴又不是我害死的。”

    “可也不是我們害死的。”李珊跟著就反駁了一句,隨後冷笑了一聲,“怎麼了?她要是不犯賤,我會打她?”

    別理沒和她爭辯,反正人都死了,說這個有什麼意義?

    “再說,是杜之晴自己跳的樓,監控和人證都有,法醫也說是她跳樓死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別理站起來,背著陽光,低頭看她,“你這麼說,我知道你良心不會痛,可是你就不怕杜之晴來找你?”

    李珊得意的搖頭,從兜裡掏出來一根煙點上,緩緩地抽了一口,煙霧噴在別理臉上,她肆意的看著別理說:“我怕什麼?李珊已經被收了,昨天中午就沒了。”

    她冷笑道:“一個已經沒了的鬼魂,到底是怎麼又跑來殺人的,你就不好奇?”

    一時間,別理竟然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她對杜之晴報不報仇其實都沒意見,但是聽說她已經沒了,心裡還是有點難接受。

    別理微笑看著她,“我不好奇。你這種人啊,除了投胎的時候順了點,剩下的運勢都被你自己作完了。收走杜之晴的高人有沒有告訴過你,你上停舒朗,少年得志,人有點小聰明聰明,家裡有錢。眉眼過近,容易沖動精神可能不太好控制,眉中帶恨,鼻生暗結,就這面相,就算沒有杜之晴,你也風光不了多久了,好好珍惜吧你。”

    有一種人,她的三觀經過一二十年的塑造,哪怕骯髒成渣,也牢不可破。

    別理轉身悠然離去,背後是李珊氣急敗壞的叫聲,“你還想不想干了!炒你的魷魚!”

    別理沒搭理,她點開微信,往群裡發了一張照片。

    駐人間辦事處主任:快幫我查查這個人。

    黑無常:怎麼啦?情敵?

    別理皺眉,不知道怎麼得就想起圍著文曲的那些水嫩的小姑娘了,於是怒懟:就這種人也配啊?趕緊的,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她最近倒霉一點?

    沒過一會兒,拿著生死簿的判官發來消息:不用,此人人生重大轉折就在最近。

    嘿,別理一樂。

    要不是李珊脖子上帶那辟邪的鍾馗,她真的想往李珊身上扔一個引鬼符。

    別理眼珠子一轉,忙說:多謝多謝,那能不能再幫我查查雙雙的未婚夫是誰啊?現在是死是活?人在哪裡?

    判官:你至少也得有對方的名字與生辰才可,這各種信息都沒有,我幫不了你。

    別理歎氣,不過也算是早就有心理准備,不算太失望。

    判官:不過應該還活著。

    再多的他就不說了。

    活著?

    別理收了手機,雙雙死的透透的,她查過以前留下的信息,只說曾經溧水區剛落成,裡頭有一個女的上吊自殺了,再多的消息就沒了。

    大胸姐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風,居然答應了一個找上來的小劇組,去演一個民國題材的恐怖片,一個男豬腳幻想中的艷鬼。

    難道是微薄裡沒人給她打賞了?

    還是想去體驗一下活人的生活?

    等文曲一下課,別理就跑過去打掃衛生,順便把文曲也給帶了出來,一臉八卦的說:“你猜我碰見誰了?”

    文曲挑了挑眉,“誰啊?”

    別理:“張警官!”

    文曲把眉毛放了下來,語氣平平,“哦,他來了你這麼高興?”

    別理胳膊肘撞過去,“別亂吃醋,人家來有正事兒。”

    文曲鎖門的手頓了一下,在空蕩蕩的樓道裡,扭頭對著門說:“嗯,吃醋。”

    這話說得跟剛才一樣,不經意,又帶著點莫名的氣氛。

    別理包背了一半,另一條帶子還在胳膊上垂著,整個都僵住了。

    文曲轉身就走。

    別理在後邊跟著,把這句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非得琢磨透了不行,生怕她理解錯了意思,傻兮兮的自己偷樂了半天。

    文曲在前面也是心跳的很快,沒等到回應之後才慢慢的冷靜下來,“李珊是不是找你了?”

    “啊?”別理背上包,“哦,不光李珊,王彤也找我了,你說搞笑不搞笑?王彤給我講了個鬼故事,然後李珊告訴我根本沒有鬼,你說她倆誰說的是真話?”

    文曲:“李珊。”

    “喂,你都不想想的啊?好歹問起一下,她倆都跟我說什麼了吧?”

    文曲是學校老師,昨天晚上死了人的事情,他一早過來就知道了,只是大多數人都諱莫如深,並不想多提。

    別理分享的**都被無情的潑滅了。

    文曲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都掩不住,“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知道的?”

    別理憋著嘴,就是不問。

    “我告訴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暖的緣故,文曲最近連聲音都又暖又溫柔,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雖然還是會莫名其妙的就生氣,不過竟然說話會帶語氣助詞了,簡直不容易。

    “如果杜之晴還在的話,李建軍不會放李珊回學校的。”

    別理歪著頭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文曲拿書點了點她的頭,“你想想李珊脖子上那個鍾馗墜子。”

    確實有很多老板都比較迷信,但是迷信到李建軍這種程度的可能就有點……聽起來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你說,宋玲是怎麼死的?”

    文曲一本正經,“我告訴你,你給我什麼好處?”

    別理說不出話來,大佬,你真的變了,從前的你霽月清風,做好事從來都不邀功。

    現在,好事都沒做,就想要好處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

    別理沉吟一下,“你告訴我,我回去給你找個女朋友。”

    文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為定。被人誘騙墜樓。”

    別理:“……”

    別理剛准備收回剛才那句話。

    但是文曲太快了,她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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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7-7-29 00:12:42 |只看該作者
第46章 我說

    文曲還低頭微笑道:“你想知道是誰誘騙的她跳樓的嗎?”

    別理趕緊搖頭,“不不不,這是屬於你的秘密啊。”

    文曲徹底破罐子破摔了,笑的露出了牙齒,“哦,我還想告訴你呢,那算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對這個小鳥崽子,再怎麼暗示都不管用,他自己在心裡憋了這麼些天,橫看豎看發現別理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沒有給她想頭,他得表現的再明顯一點。

    別理嘔血,懷疑文曲被人附身了!

    宋玲跟在放學的人群裡一起進了餐廳,站在刷卡機那裡不停的呼喊,為什麼不刷她的卡。

    別理站在另一邊,頭疼。

    宋玲一只手按在刷卡機上,冷著臉質問:“我等了半天了,為什麼不刷我的卡?”

    旁邊的同學把卡按在卡機上,機器長長的“嘀——”一聲,裡面打卡的人探出頭來拍了兩下,“稍等一下哈,姐,這個機器好像壞了。”

    幫工的女同學沖裡面打飯的老板喊了一聲。

    宋玲還執著的按著人家的卡機。

    別理慢慢後退,碰上了還沒走的張警官。

    “快四個小時了,你怎麼還沒走啊?”

    文曲端著飯過來,路過倆人中間,挑了張桌子讓人坐,特別有男主人的氣場。

    如果這裡不是餐廳的話。

    別理甩手一指那邊的幾個窗口,“想吃啥,我請客。”

    他那小跟班不在,只有張警官一個人。

    但是周圍人來人往的也說不清楚。

    所以張警官就搖了搖頭,說:“你看見宋玲了嗎?”

    他話音剛落,別理還沒來得及吭聲,當事鬼就刷拉一下飄了過來,直愣愣的看著張警官,“找我干什麼?”

    張警官眼神復雜看著別理。

    別理眼神復雜看著張警官。

    你說你這個同志,你怎麼這麼會搞事情呢?

    別人躲都躲不過,你倒好,上趕著叫!

    文曲買完飯回來,一人一份,他還給繞了一圈,從張警官身邊的空位置邊挪開,坐在別理身邊。

    張警官笑呵呵的道謝,也沒想那麼多,還神神秘秘地說:“我見了王彤,她也告訴我是鬼魂。但是李珊證實,根本沒有鬼魂。”

    宋玲一臉驚恐的看著張警官,“你在說什麼啊?杜之晴……杜之晴變成鬼了!”

    別理:“……”

    張警官壓低了聲音說:“從監控上看,宋玲確實是從窗台上失足落下,但是半夜那個點,她沒事上什麼窗台?我是真想不通,王彤說的話確實有漏洞,但是基本上和李珊描述的也差不了多少。”

    別理眼看著坐在張警官旁邊的宋玲送驚恐到懵逼,現在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又轉頭一臉茫然的看著餐廳裡的同學,最後,終於崩潰了。

    她就說,今天好像感覺怪怪的,身上很輕,太陽曬著很難受,沒有人跟她說話,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這讓她抓狂了一上午。

    沒想到,她原來已經死了。

    她怎麼死了?

    別理無語的看著張警官,“給你一個機會,你不如問一下當事……鬼。”

    張警官手裡的筷子僵在半空中,緊張的看著別理,“你說。什麼?”

    別理指了指張警官身邊的空位,“你剛才把她叫來的,宋玲,你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麼半夜上窗台嗎?”

    張警官猛然咽了嘴裡的飯,差點被噎住。

    幸好他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還算能穩得住,就是想想剛才自己當著人家的面說了那些話,有一點尷尬。

    宋玲抬頭盯著別理,“是你,是你跟文老師,你很厲害,你能幫我回去嗎?我說不定還沒死,說不定就是丟了魂,對啊,我就是丟了魂,你把我送回去吧,求你了。”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文曲。

    可惜以她現在這個狀態,在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臉上就開始出現血跡了,嘴唇泛著烏青,臉色也泛青,實在沒有一點可憐的樣子。

    別理飯都差點吃不下去,硬是轉頭看著張警官,“你想問什麼就問,我幫她轉達,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她現在手上沒工具,沒辦法讓張警官看見宋玲,就算有,那東西對張警官影響也大,起碼也得傷風感冒倒霉喪氣。

    張警官還有什麼不相信她的,低聲問:“你為什麼爬上窗台?”

    那窗台有一米多,想上去還要先搬個凳子墊腳,所以肯定不是無意的。

    宋玲愣了一下,還在求文曲幫她復活。

    別理扯了扯嘴角,替文曲說:“你可拉瘠薄倒吧,腦漿子都摔出來了,你看杜之晴,她復活了沒有?你就別想這有的沒的了,現在還有張警官幫你找凶手,你再鬧,就跟杜之晴一樣,定性為自殺,死了也白死。”

    宋玲狠狠地瞪著別理,“不行!”

    張警官張了張嘴,沒吭聲。

    別理一臉無賴,“你說不說啊?不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宋玲知道自己復活無望,也死了心,“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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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發表於 2017-7-29 00:12:55 |只看該作者
第47章 跑了

    宋玲青著臉說:“不是杜之晴的鬼魂……”

    別理正全神貫注的聽宋玲揭秘,忽然一道風直撲到臉上,吹得他瞇起了眼。

    “妖孽,受死!”

    對面的宋玲一晃,不由自主的就被那風給吹了起來,臉都變形了。

    文曲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按,那股詭異的風竟然沒了,宋玲頂著橢圓形的腦袋驚恐又感激的看著文曲說:“謝謝。”

    旁邊吃飯的同學也被這一聲暴喝嚇愣了,紛紛扭頭來看,妖孽到底長什麼樣子。

    別理這個氣啊,好好地大揭秘,非要被人從中插一手,就像某些節目主持人一樣,結果明明刷一下就能出來,非得勾足了人不行。

    她氣呼呼的站起來,一把薅住來人的衣服領子拽過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就沒有沐浴到科學的社會主義春光嗎?什麼妖孽,別胡說。”

    張警官:“……”

    文曲:“……”

    被她揪住的人竟然是個年歲不太大的小青年,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臉上還有點小圓潤,這會兒正覺得丟人害臊,臉都紅了,惱羞成怒的吼:“快放開我。”

    別理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拎著人就往外邊走,飯都顧不上吃了。

    畢竟這裡人多眼雜,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很多人都在偷看圍觀了,很多話也不方便說。

    四人一鬼轉戰小樹林,別理壓著人往秋千上一坐,拍了拍他的肩膀,瞇著眼說:“小弟弟,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被按住的小年輕一抬頭,看了看站在面前跟護法金剛一樣的張警官和文曲,老老實實的交代,“不是。”

    “不是,那你怎麼進來的?”

    這學校等閒不讓學生出去,外人也進不來,大三和大四的學生可以出去租房住,不過出門的時候都要拿學生證作證明,所以雖然也有一些漏洞,但是大體上卻還是嚴格的很。

    “李先生請我來的啊,你這人真是……”他語塞了一下,急吼吼的說:“你旁邊有個女鬼。”

    聽起來竟然還有點擔心的樣子。

    別理摟著人家肩膀問話,“小弟弟,你說的李先生是李珊她爹?那你這兩天有沒有收過一個光腳的女鬼啊?”

    小年輕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看著別理,“你竟然知道!”

    “別扯那些,你就說有沒有?”

    “……沒,沒有……”他猶猶豫豫的紅了臉,眼珠子四處亂飄,弱唧唧的說:“我沒打過她,讓她跑了……”

    別理松了口氣,在他後腦勺上輕拍了一下,“那我怎麼聽說你把那可憐鬼收了啊?”

    “沒……”小年輕臉色通紅,羞愧的低下了頭,“我拿了李先生的錢……”

    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全到了。

    收了錢怎麼能不辦好事?

    別理砸吧砸吧嘴,“多少錢啊?”

    “……二十萬。”

    別理噌一下站起來,一臉憋屈看著他。

    哇塞二十萬,這是要發啊!早知道她接這個活不就完了嘛!

    別理懊惱的不想說話!四捨五入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文曲看著這個羞愧的無地自容差點要從秋千椅上翻下來的帥小伙,皺著眉說:“你既然沒有捉到杜之晴,那你還來學校干什麼?”

    “李珊叫我來的,說讓我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不干淨的……”

    別理扭頭瞪他,“你看見什麼了?”

    小帥哥舔了舔嘴唇,眨眼說:“我什麼也沒看見。”

    別理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她這會兒緩過來心情了,決定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同行,“杜之晴,就是你之前捉的那女鬼,她是被李珊給逼死的,人家不願意投胎要報仇,這干你什麼事兒了?哦,二十萬我知道,你就別重復了。”

    她板著臉,“我們要是金錢如糞土,做事要有底線,捉鬼也要有原則,就比如你身邊這個橢圓頭宋玲同學,她也是被人害死的,受害者,你怎麼能對她下手呢?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嗎?”

    小帥哥被說的很蔫吧,他師傅也是這麼教導的。

    別理吐了口氣,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帥哥訥訥的說:“鄭澤。”

    別理面無表情,“嗯,好名字。來讓我們聽聽宋玲究竟是被誰害死的,宋玲你繼續說。”

    站在一邊樹底下的宋玲一臉茫然,看了別理好一會兒才反問:“你叫我嗎?”

    連說話語速都慢了。

    別理一本正經,十分嚴肅,感覺自己就像別青天。

    宋玲恍恍惚惚呆呆傻傻的看著別理,“你叫我,說什麼?”

    別理皺眉,發現了不對,定睛去看才發現宋玲不光頭變成橢圓的了,整個身體都快全透明了,至少稀釋了三成。

    別青天內心有點不安,“說你是怎麼墜樓的啊。”

    宋玲呆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墜樓?”

    別理:“……”

    別理扭過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鄭澤,看你干的好事!

    張警官也是一臉郁悶,不過他還好一點,畢竟就算從宋玲這裡聽到了真相,也只是對這個案子起了個方向的作用,又不能當證據。

    鄭澤垂下了頭,他也沒想到啊,師傅的寶貝他也是第一次用,不太熟練。

    別理按耐住,循循善誘,“你記得你怎麼死的嗎?”

    宋玲僵硬的搖頭,“啥?我死了?”

    別理終於放棄了,非常同情的看了文曲一眼,和智障說話真的很費勁,不知道平時文曲會不會有這種感覺……

    文曲,沒有。

    智障了的宋玲被收進了拘魂瓶。

    鄭澤偷偷摸摸的就想跑,被別理一把揪了回來,“你說杜之晴跑了,跑哪兒了?”

    如果杜之晴還在,那也應該跟著李珊才對,怎麼可能會到處跑?

    鄭澤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就是拿著師傅的寶貝,忽悠忽悠正常人,對付一些透明的殘魂還行,高級一點的,他就抓瞎了。

    別理頭疼揮手,“得了,你去找李珊她爹領錢去吧,就說宋玲已經被你超度了,領完了錢記得來給我分一半。”

    這不講道理的要求,還真的是別理能說得出來的。

    “我住溧水區25號,還有,你可能真攤上事了,到時候來找我,我給你優惠,友情價一萬五。”

    反正不管怎樣,這憑本事掙的錢可不能比騙元永芳掙得少。

    杜之晴現在既然沒有跟著李珊,那必然是筆仙的局已經被鄭澤給破了,但是這熊孩子肯定不知道杜之晴還是個地縛靈。

    鄭澤一臉莫名其妙的走了。

    別理滄桑的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秋千椅上,頹喪地說:“這人,就不應該有好奇心。”

    本來嫌疑人只有王彤和李珊,現在又加了一個杜之晴,這宿捨的人怎麼這麼能搞事啊!

    文曲瞄了她一眼,“你想知道是誰害的宋玲嗎?”

    不光別理眼睛冒光,連張警官都看著他。

    結果別理把三個人名字都說了一個變了,文曲還在那兒微笑。

    仿佛在說:“別著急,一個一個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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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發表於 2017-7-29 00:14:05 |只看該作者
第48章 情殺

    張警官一頭霧水的走了,不光沒啥有用的信息,好像還更亂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文曲好像並不怎麼歡迎他。

    看著潛在情敵走了之後,文曲才說:“去吃飯。”

    別理裝起自己的小瓶瓶,低聲嘟囔,“肯定不是杜之晴,宋玲還沒傻的時候就說不是她了,那還是剩下王彤和李珊,你說李珊讓鄭澤過來,是不是說明李珊心裡有鬼?”

    文曲就是不說,蔫壞。

    倆人剛出校門,就碰上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人,話筒差點戳在她臉上。

    “你知道最近學校裡有兩個女生跳樓自殺的事情嗎?據說存在校園凌霸,這是真的嗎?”

    “同一個宿捨的兩個女生先後跳樓,這真的是自殺嗎?”

    別理滿臉疑惑,對著話筒說:“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個清潔工,咋啦?死人啦?”

    眾記者一哄而散。

    別理還追著人家問了兩次,沒人理她,都去拽住被人問了。

    不過什麼都沒打聽出來,招來了保安,後續的套路別理都不用看。

    “肯定是有人在微博上說了,然後這個事就鬧大了。”

    不然誰會來管啊?

    別理自己也在心裡想了想,校園凌霸肯定是有的,不然杜之晴就不會死了。可是宋玲的事跟這個應該沒多大關系才對。

    張警官說宋玲腳上有香蕉皮的殘留,窗台上也有,但是樓下四處都沒有找到這個神秘的香蕉皮。

    是誰第一時間沖出去摸走了這個香蕉皮的?

    為什麼要這麼干?就算有香蕉皮,也只能說明宋玲是失足墜落。

    一直到坐下點菜,別理忽然抬頭問文曲:“李珊跟王彤關系是不是也不好?”

    文曲點了兩個菜,扭頭跟她說不知道。

    “平時上課,表面上看沒有問題,李珊王彤和宋玲總是一起,學校基本都是這樣,以宿捨為一個團體,所以看不出什麼。”

    別理點頭,也是哦,尤其有些女生,心裡想的和表現的是不一樣。

    中午時間也不是太多,吃過飯之後倆人就回學校了,別理轉到那宿捨樓下,陽光明媚,樓上沒有杜之晴,門口也沒有宋玲。

    李珊正在往樓下搬東西,看到她之後臉色不太好看的抬了抬下巴,表示朕已經看到你了。

    別理晃悠過去,“這是准備走啊?”

    李珊頗為冷淡,“你還有膽子來跟我說話。”

    別理摸摸鼻子,“我碰見張警官了,門口還有不少記者,你現在嫌疑不小啊。”

    李珊根本不搭理別理,她剛請假回來,又在辦離校手續,這兩天最好還是不出別的麼蛾子。

    最重要的是,網上不少人已經注意到她了,扒皮扒的很溜。

    別理坐在門口台階上,小聲說:“昨天晚上你也聽見杜之晴的聲音了嗎?”

    李珊正在整她的東西,零零碎碎的往車上放,聞言嗤笑了一聲,“誰跟你說那是杜之晴的聲音?就那慫貨的聲音我能聽不出來?”

    別理心思轉了轉,李珊是說昨天晚上確實有人在叫,但是不是杜之晴。

    那會是誰?半夜三更,聲音稍微大一點隔壁和樓下的人應該都能聽到,但是如果是宿捨裡的人在叫,聽聲音也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是王彤。媽的,故意用了變聲器就以為我聽不出來了?想嚇我,哼,也不看老娘是嚇大的嗎!”

    李珊整完了東西,高跟鞋在大理石上登登敲了兩下,“來我們寢室看看,到底誰是鬼啊。”

    別理抬頭看著李珊妝容精致的臉,這人囂張的很直白。

    “去不去?”

    別理拍拍屁股站起來,“去。”

    這宿捨裡的四個人,好像沒一個是邋遢的,屋裡干淨整潔,四張桌子桌面上都收拾的很干淨,連杜之晴的桌子都還沒空,書和日用品還在原來的位置。

    陽台上的消毒液味飄過來,也不太難聞。

    通往陽台的門口放著垃圾桶,裡面的香蕉皮還是新鮮的。

    李珊拉開了椅子坐下,挑眉看著別理,“隨便看。”

    在她眼裡,別理翻不出什麼浪花,一個小後勤,她一句話別理就得從學校滾出去,所以根本用不著忌憚。

    李珊隨手剝了根香蕉,味道香甜。

    杜之晴的桌子很容易能分辨出來,書多,剩下的就只有一瓶絲瓜水和刷牙杯,旁邊是一個十塊錢的塑料水杯,不過筆筒很好看,粉色的小娃娃。

    “這窮逼,那筆筒是一學長送她的。”

    別理還沒問,就聽李珊又說:“王彤也喜歡那男的。”

    信息量好像有點大,別理稍微緩了緩。

    “我不知道王彤怎麼跟你說的,昨天晚上王彤喊了一聲,我睜開眼就只看見宋玲回頭看著我笑,媽的,跟著就挑了下去。你看完了就趕緊走吧。看見你這種人,我有點不舒服。”

    別理又上陽台看了看,沒什麼發現。

    “你說的那學長是誰啊?”

    李珊丟了香蕉皮,三分,正中垃圾桶,滿不在乎的說:“叫韓星海還是韓星辰,我不太記得,跟王彤一個社團的,行了,我真就知道這麼多,你趕緊滾吧。”

    別理發現李珊是真的情緒容易暴躁,反正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別理也沒跟她吵,起身就走,到樓下拐進了值班室。

    值班老師還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現在看起來臉色也不太好,一看見別理進來就趕緊來握手。

    “你來了啊。”

    別理臨走的時候,問她昨天晚上誰出去了。

    公寓老師顫抖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想起啥了,臉上的血色都沒了,哆哆嗦嗦的說:“我聽見聲音的時候,沒出去,之後王彤和李珊都下來了,我才知道宋玲跳樓了。”

    這麼看,倆人應該是一起出去的,假如真的像張警官說的那樣,有香蕉皮,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誰拿走了。

    別理更懷疑王彤。

    可是動機是什麼?

    從宿捨頭出來,別理不知道的事情沒變少,反而變多了。

    如果真的像李珊說的一樣,會不會王彤跟杜之晴是情敵,跟宋玲也是情敵?

    情殺,聽起來也沒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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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回來

    晚上過了十一點半,病人和陪護的人基本都開始休息了,走廊和房間裡安靜的只能聽見喘息聲。

    還有人打起了呼嚕,呼嚕聲中帶著拉風箱一樣的聲音,不光聽的人痛苦,打呼嚕的人也不好受。

    鄭澤拽了一截衛生紙,搓了搓塞進耳朵裡,整個人蜷縮在旁邊的兩把椅子上,旁邊床上躺著的人悄無聲息的,不仔細聽都聽不見他呼吸的聲音。

    鄭澤剛閉上眼,寂靜的病房裡忽然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細小,輕微,就像雨滴落在窗台,好半天落一下,滴——答,滴——答。

    房間裡的消毒水味道也漸漸變得腥甜。

    鄭澤抽了抽鼻子,心頭一凜,悄悄的握緊了手裡招魂幡,隨後裝作沒睡醒要去廁所的樣子,搖搖晃晃的往門外走去,沒把手往下擰了兩圈,紋絲不動。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傳過來,是光腳踩在地面上的聲音。

    鄭澤猛地扭頭,對上了一張流著血的臉,杜之晴獰笑著撲過來。

    鄭澤揮著手裡的招魂幡迎上去,邊揮邊說:“杜之晴,你想怎麼樣?”

    杜之晴已經快失去神智了,仇恨滋生的怨氣使她功力大增,但同時也消耗了她。

    長發忽然邊長,卷著鄭澤的脖子就往杜之晴身邊拉。

    鄭澤暗道不好,醫院本來陰氣就重,杜之晴在這裡簡直是如魚得水。

    最重要的是,房間裡還有病人,他師傅還在裡面躺著。

    鄭澤邊打邊退,招魂幡裡的陰氣化成實質朝外翻湧,鄭澤破門而出,可樓道口的大門也上了鎖,只有值班護士才能過來打開。

    鄭澤喊了兩聲,什麼動靜都沒有,整個醫院,好像就只剩下這一片地方了。

    杜之晴緊追在他身後,冰涼的手幾乎已經摸到了他脖子上。

    尖銳的之間劃破了皮。

    鄭澤疼的一哆嗦,脖子上黏黏膩膩的,血已經流出來了。

    “我今天才知道你的事,對不起,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杜之晴哪裡管他這些,一手卡著鄭澤的脖子就把人舉了起來。

    鄭澤掙扎了兩下,被掐的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幫你,我能幫你變強。”

    他本來就沒什麼能力,一直跟著師傅在別的地方給人算命看風水,前段時間師傅忽然腦中風,鄭澤慌忙把人送到醫院,為了錢接了李珊家的活。

    但是其實他沒什麼本事,全靠師傅的招魂幡和他自己的陰陽眼,現在師傅還沒醒,他不能出事。

    鄭澤咳了兩聲,“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近不了李珊的身,她身上有寶物。”

    那只蒼白的手緩緩落了下去。

    *

    別理剛准備收拾完就睡,忽然電閃雷鳴,風雨呼嘯而至,嘩嘩啦啦的往窗戶上狠狠的拍,跟有仇似的。

    閃電帶來的亮光一瞬一瞬的。

    別理有一點怕怕,開了床頭燈,不敢閉眼,一會兒看看門,一會兒看看窗。

    兩道雷聲之後,燈忽然滅了。

    別理心裡一跳,緊緊地抓著被子。

    按理說她經過的這種事也有不少了,床頭都放著幾張符紙,最近和雙雙大胸姐也處的很熟,但是這電閃雷鳴又停電的晚上,她真的是很怕。

    屋裡漆黑一片,偶爾有閃電照進來。

    沒幾分鍾,燈又亮了,別理松了口氣。

    這口氣都沒松到底,燈又滅了。

    來回三次之後,別理跟只鵪鶉一樣縮在被窩裡,哆哆嗦嗦的給樓上的文曲打電話。

    “你,你你睡了沒?”

    文曲一邊穿衣服,一邊淡定的說:“沒有。”

    別理咽了咽口水,可憐巴巴的說:“那那啥,你怕不怕打雷?”

    文曲已經穿好了衣服,還扒拉了兩下頭發,十分平靜的告訴別理,怕啊。

    這語氣,一聽就是假的!

    但是別理已經顧不上那些了,忙不迭的拍胸脯,“那你下來啊,我陪你啊。”

    文曲從善如流,下樓還拿了一張毛毯。

    別理一路開燈,客廳裡不光大燈開著,連手電筒都亮著。

    看見文曲下來,別理迅速熱情洋溢的笑著望過去,“快來,秉燭夜談。”

    文曲夾著毛毯坐過去,並且表示自己還是很怕,在又一次停電的時候緊靠在別理身邊坐著。

    別理一把抓住文曲的手,小嗓顫抖,又故作冷靜,“沒事沒事,別怕,我們有手電。”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怕。

    “可能是哪裡的電線有明線,見水了。”

    雨嚇得太猛,所以這才一明一滅的。

    屋外是電閃雷鳴,瓢潑大雨,隔著一堵牆和房頂,屋內外界限分明。

    李珊正睡覺,忽然驚醒了,床邊上像是站了個人,正盯著她。

    她瞇著眼沒看清,冷笑道:“王彤,你是不是當我傻?一樣的手段想用兩次?”

    那影子沒動,直愣愣看著她。

    李珊不耐煩的說:“你就別搞事了,我都知道了。”

    她說著,從床頭拿起手機,開了燈,朝著站在床邊的“王彤”就照了過去。

    “啊!”李珊手機嚇掉了,她驚慌失措,瞬間起身往裡頭挪,靠在牆上。

    剛才燈光朝下,直直的照在那張臉上。

    杜之晴血肉模糊的頭仰著,頭發浸了血,粘起來一綹一綹的,布滿血污的臉對著她,正在笑。

    “不,不可能的,你不是杜之晴,你不是杜之晴!她已經死了!”

    睡在她對面的王彤被這動靜驚醒了,揉著眼,正准備問李珊發的是什麼瘋,一道閃電晃過。

    亮光堪比白晝,把站在李珊床頭的杜之晴照的格外明晰。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半夜兩點,一聲尖叫遮住了雷聲,震醒了宿捨樓一半的人。

    不到五分鍾,外面咚的一聲響。

    這聲音像是跳在人心口,很多人都沒敢再睡,也不敢扒著窗戶去看,只能小心翼翼的給樓下宿管打電話。

    “……老師,我,我剛才聽見,有人跳樓了。”

    雨也沒下一晚上,半夜就停了。

    不過早早就趴在文曲胸口睡著的別理並不知道,她聽見鬧鍾的鈴聲,連眼睛都沒睜,習慣性的在身邊摸手機。

    然後摸了一遍文曲的胸口。

    外面陽光正好,別理瞪著眼睛,耳朵邊上是她的鬧鍾鈴聲。

    “女神,大美女,富婆,我最親愛的小理理,起床掙大錢啦~~~~”

    文曲正看著她,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已經醒了很久了。

    別理尷尬的關了自己錄的鈴聲,麻溜的起來,呵呵呵呵的笑。

    “這……咋就睡著了呢。”

    文曲看著她,“嗯,還流口水了。”

    別理臉刷啦就紅了,瞄了一眼文曲胸口,然後擦了擦嘴,結結巴巴的說:“對不起啊,我可能太困了,沒注意……我給你洗啊。”

    文曲起身疊好了毛毯上樓,“不用了,趕快洗漱,回學校。”

    別理站在後面懊惱的咬嘴唇。

    平時睡覺不流口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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