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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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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竹子米]神隱士的悠閒人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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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10:21:54 |只看該作者
第200回

    如果鄭家同意自然是皆大歡喜,日後不但與姚家和平共處,還能助鄭家飛黃騰達更上一層樓;如果不,那就讓鄭家徹底從安平市消失,他們張家絕不允許敵人安逸地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在上層社會的人眼裡,張家這一動作並無不妥,因為他們有這個能力。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鄭家膽敢得罪強權,自然得承受起壓力。

    姚玉菲的丈夫和婆婆都有聯姻的意思,只有姚玉菲不願意。原因她自己清楚,女兒正值如花年華,她不能作踐女兒去受罪。

    但是,夫家對她的堅持頗怨懟。無奈,她只能向娘家求助了。

    離開女兒的房間,姚玉菲馬上回到父親姚大鈞的大屋來。除了姚家兩位老爺子,還有姚玉菲的大哥姚樂文,連姚樂平也在。姚家三房一向不理事,都找了藉口沒人來。

    「爸,您一定要幫我!那張家現在死咬著我不放,要把老鄭家那邊的親戚趕盡殺絕。這哪能怪我?要怪只怪樂平自作主張把秋秋定了人,張家的事情是您和叔公他們說好了的,是姚家反悔怎麼怪到我鄭家頭上來了?」

    姚玉菲瞪了姚樂平一眼,先發制人道。

    事業順風順水,最近過得相當舒心的姚樂平正在把玩一塊漂亮的貓眼石。聽罷她的話,他不由得冷笑出聲,斜睨道:

    「姚玉菲,你還要點臉不?秋秋是我女兒,你算計我女兒還有理了?再說,憑什麼我女兒能嫁你女兒就不能了?就你跟你女兒最寶貝是不是?呵,一邊享受著姚家的一切又不願付出代價。好,你是姚家人。享受就享受了,憑什麼我姚家要為了鄭家的種得罪張家?」

    「她是我女兒,難道不算姚家人嗎?」姚玉菲怒道。

    「既然是姚家的人,讓她去聯姻有什麼不對?」姚樂平駁道。

    「樂平,大家自己人,好好說話。」老頭子姚大勇撇了他一眼。

    「天地良心,我沒當她是自己人嗎?當初老鄭開公司是誰幫忙找人拉的關係?他們家外戚內戚誰惹了事連樂文都搞不定哪次不是我砸出姚家繼承人的名頭出面找人解決?她倒好。問都不問就把我女兒拿來送人情。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那是經過三位老爺子同意了的!」被當眾揭開自己的落泊境況,姚玉菲惱羞成怒。

    她這麼一吼,在座的兩位老爺子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默默地動了幾下,渾身不自在。

    這事誰也不想的,哪知道有這種變故?

    「老爺子歸老爺子,秋秋是我親生女兒你要拿她當棋子是不是該事先跟我說一聲?」姚樂平冷淡道。

    今天的姚樂平在長輩們面前腰桿硬得很。

    因為他多了兩個財大氣粗的女婿。還成功通過小富總的審核簽了合約,被本地政府以種種藉口壓著的項目終於可以動工。全公司皆大歡喜中。公司可以正常運行,姚家在安平市的地位與榮譽一如既往。

    這全是他的功勞,底氣足了,自然不必像以前那樣看人臉色行事。哪怕對方是自己的長輩。

    「她本來就是姚家的棄兒,你捫心自問,你跟秋蓮有管過她、關心過她的死活嗎?既然爹媽都不重視她。我這當姑姑的一片好心,給她介紹一門親事以後享盡榮華富貴有什麼不對?你們不但不感激……」

    姚樂平冷冷道:「是嗎?那我還真得謝謝你了。無以為報,我這當舅舅的也介紹一戶人家給侄女去享享清福如何?張家承諾與姚家共同研發項目,年底大家的分紅能多出幾個億。如果侄女願意的話,我不介意讓樂文也參加一份。不必太感激我,我是一片好意。」

    姚玉菲氣得滿臉通紅,姚大伯與姚樂文卻是眼睛一亮。

    「樂平,此話當真?」姚樂文兩眼放光。他自認比姚樂平精明能幹,可惜人家有爹有身家,他爹一旦退休就什麼都沒了,只能在紈褲子弟的姚樂平手下討口飯吃,心裡一直憋得慌。

    如果手頭有錢,他定能另起爐灶日後揚眉吐氣。

    「騙你幹嘛?憑我這點智商哪鬥得過張家?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我估計這事沒戲。」他橫了姚玉菲一眼,淡然道,「姚玉菲一向是愛情至上,她肯定捨不得讓自己女兒聯姻,想得再多也白搭。」

    姚樂平的話,讓室內的男人們一起望向姚玉菲。

    聯姻,在他們眼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能讓家族得到大利益,聯姻又有什麼關係?

    「玉菲,要不,你再好好想一想?」姚樂文用期待的目光望著親妹妹。

    姚大伯也心動了,為兒子的前程著想加入勸說的行列,「樂文說得對。再說,那張家不是說誤會嗎?證明那孩子當時喝醉了……」

    「不,」姚玉菲見親爹都不幫忙,頓時心塞塞地吐露真相,「不是誤會,他就是個同性戀,在國外已經結婚了。他回來是為了娶個妻子傳宗接代……爸,您不能眼睜睜看著小柔被人作踐,您一定要幫幫我。」

    姚玉菲跪在父親膝前失聲痛哭。

    好啊!虧她剛才還有臉說是一片好心……姚樂平氣得渾身發抖,抖著手指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腦子裡不停響著姚玉菲的話,如果女兒不是失去父母的庇護,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遭人算計?還差點當了人家的同妻。心中有愧又積著一肚子氣,只好憤憤然地拿起外套想馬上離開這兒。

    「樂平,等等!」叫住他的人是姚大伯,女兒痛哭流涕的模樣讓他於心不忍。

    姚樂平停住腳步,沒回頭,靜待下文。

    「看在大伯的份上,幫她一次吧。」姚大伯首次語氣誠懇道。擔心侄子年輕氣盛,他又哀求地望著弟弟,「大勇,你看這……」

    二房的人被大房的人算計,姚老頭兒的臉色很不好。

    只是,眼前這位畢竟是自己大哥,當年做生意時沒少幫他的忙,只好嘆了下:「大哥哪兒的話,能幫一定幫。」以強硬的態度叮囑兒子,「樂平,這事就交給你了。」

    「哎別,這忙我真的幫不了。」姚樂平把外套往肩上一掛,回頭雙手爽快地兩邊一攤,「小富總和候家都說過只管公事,私事自己了。張家那邊我頂多推了那個項目,侄女愛嫁不嫁隨便你們。就我這點能耐,別指望能跟他們扳手腕。」

    最後,他朝姚玉菲嘲諷一笑,「姚玉菲,要麼你繼續硬氣點兒,抱著寶貝侄女跟婆家人一起回鄉下種地去;要麼,把你女兒送去張家當少奶奶享清福。你那麼聰明,肯定知道該選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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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發表於 2017-8-3 10:22:05 |只看該作者
第201回

    姚樂平瀟灑地走了,這次沒人留他。

    在場的男人們都清楚,沒有小富總和候家撐腰,姚樂平想跟張家爭一長短簡直是做夢。當然,他如果願意去求那兩個未來女婿或許有用,關鍵是姚玉菲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在大家族裡,擇賢主事的並非稀罕事。像姚樂平那樣的阿斗,大家更看好姚樂文,這正是姚老爺子為之擔憂的。說實話,有時候連老爺子自己都絕望得想讓兒子當個吃閒飯的算了。

    只是不甘心就這麼把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給大房罷了。瞧瞧,現在他還沒死,大房已經出嫁十多年的姑娘竟敢謀算二房的子孫。等他死了,哼哼,他二房的子孫們被大房的賣了還替他們數錢呢。

    所以,姚老爺子拍拍屁股也走了。

    他如今退居幕後,公司裡有人每天向他匯報情況,不必整日呆在公司或者家裡守著。

    白天跟幾個商界的老傢伙四處逛逛,出行簡便低調,一會兒去古董街淘寶,一會兒去花鳥市場逗逗鳥兒。到了中午,結伴尋了一間環境幽雅的茶樓喝個下午茶什麼的,日子過得清閒自在。

    以前他沒這份閒心,現在不同了。

    兒子跟小富總合作之後,對方明顯不太信任姚樂平的辦事能力,於是派了一個小組過來協助他。說是協助,其實就是在監督,生怕姚樂平在過程中為了錢偷工減料。

    小富總一向是公事公辦,對合作夥伴的要求非常嚴格。他既然跟姚樂平簽了約,便只認姚樂平派過來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干涉任何一個步驟,哪怕對方也是姚家人。

    正因為這一點。讓姚樂平在公司的地位堅不可摧。姚老頭兒也希望兒子能藉此機會成長起來,便放手讓他自己去面對公司的一切。也不再顧忌大房三房的兒孫有多出息,儘管安心出門遛達放鬆。

    就這麼地,姚大伯的屋裡只剩下三個人了。

    「爸,我公司還有事,先回去了。」姚樂文對父親說。他只是公司裡的一個股東,得幹活才有飯開。不像妹子那樣婚前有人寵。婚後有人供著。一生衣食無憂。

    他最近憋屈得很。以前有個愚笨的太子爺姚樂平襯得他精明能幹,股東們和一干兄弟姐妹皆認定他才是姚家的接班人,公司上下對他十分敬重。

    誰也沒想到。姚樂平居然有鹹魚翻身的一天。

    為此,他在公司辛苦樹立起來的領導人形象,在龐大的財勢衝擊之下被完全擊潰。

    姚樂平憑的是兩個女兒有出息,他姚樂文如果能得到張家的支持……算了。那簡直是一種奢望。親妹子的性情他很清楚,當年為了抗議聯姻她不惜以死相逼要父母妥協。

    再看看她今天的態度。正如姚樂平所說,沒戲。

    他自己尚且仰人鼻息過活,沒有能力幫她。

    於是,姚樂文毫不遲疑地走了。妹子從來不為兄弟著想。他又何必浪費精力替她收拾爛攤子?她只是他妹子,不是他女兒。

    姚大鈞看著兒子賭氣離去,不由得長嘆一聲。

    「玉菲。你看見了,你大哥以前是家裡最出色的。沒人敢小看咱們家。連你二叔都對我言聽計從。你再瞧瞧現在,」姚大鈞苦澀地笑了兩下,「因為多了兩位得力的女婿相助,樂平一朝得志,把你哥多年的努力一下子全部推翻。」

    「我看你這些年過得越來越不開心,為什麼呢?就是因為我們大房只有外表的光鮮,沒實力。玉菲啊,」姚大鈞語重心長道,「我老了,護不了你們多久。活在我們這種人家裡,什麼真愛、真情全是虛妄的,哄小姑娘的。沒了強而有力的靠山,別說小柔的未來,連你都自身難保……」

    說到這裡,姚大鈞再次為自己以前的妥協懊悔不已。

    「如果小柔以後能替張家生下一男半女,他們就會真心真意地支持你的兄弟,會好好對待小柔這個大功臣,鄭家才不敢輕視你。玉菲,你還年輕,現在醫學發達,做試管嬰兒的大有人在。抓緊時間再要一個孩子,免得你以後……唉。」

    沒有靠山,鄭家又被張家趕盡殺絕攆回鄉下,姚玉菲怎麼辦?跟鄭家回鄉下能有好果子吃嗎?她只能是離婚。一個沒有背景,又沒有出色人格魅力的二婚女人,只能在社會最底層挑那些歪瓜裂棗。

    而且,越是歪瓜裂棗越矯情,還越是三心兩意,跟那種人過日子更加苦逼。

    道理她都懂,只是,那個是她的親生女兒呀!該怎麼跟女兒開這個口?

    越想越悲,姚玉菲忍不住撲在椅上失聲痛哭。一時的起心動念,把自己和女兒的一生幸福全給搭進去了。她悔啊!如果人生能重來,她一定想個別的法子……

    臨近清明時節,小雨綿綿,白天炎熱難耐,夜裡幾分清涼。

    凌晨一點多,校園裡一片寧靜,師生的宿舍樓已經熄燈。四下漆黑一片,不復白天的喧囂。

    躺在床上進入熟睡中的秋寶忽然心頭一動,眉頭輕跳,倏地睜開了眼睛。

    他們開始了?

    一個心神動念,床上沒了蹤影。

    在城西一塊已經停工好一陣子的工地,亮著幾盞昏暗的燈,燈光照進旁邊兩層高的樓房裡,裡邊的陰影若隱若現,隱隱透出幾分詭異不安的氣息。

    往日的時候,有些上下夜班的路人從工地路口經過,常常聽到一些流浪貓淒厲的尖叫聲,讓人不寒而粟。

    而今晚的情形彷彿比往日更盛了些,不但出現貓狗打架的怒哮與淒厲尖銳的叫喊,樓層裡傳出一些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還有砸東西的異響。大著膽子放眼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夜靜更深,空氣中的濕意濃重,讓人壓抑不已。

    聽說這批工人終於出事了!所以住在工地的工人們晚上都不敢回來住。還聽說承包工程的老闆在大白天被戳穿心臟險些送命……傳聞年年有,今年的特別幸運,至少沒人死。

    路人嚥了嚥口水,越走越快,半刻都不敢在附近多作停留。

    不遠處,陰暗的樓層裡——

    「老車……」秋光明眼神凝重,手中緊緊攥著一把木劍。透過窗外射進來的光線,他死死盯著躲在那片陰影裡的一個佝僂身影。

    對方沒應他,桀桀怪地怪笑著,難聽又刺耳,似能透過耳朵的鼓膜穿進腦子裡。

    對方每笑一聲,他的腦袋就一陣刺痛。

    秋光明知道,車老頭中招了!所以剛才從背後襲擊自己,幸虧發現得早。

    一切來得莫名其妙,讓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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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7-8-3 10:22:16 |只看該作者
第202回

    在警方宣佈那是一場意外時,秋光明和車老頭便商議好夜裡來探查一下。

    工地停工,警察進來勘查現場作調查,所以工人們在配合作答後,各回各家等候老闆的開工通知。兩個老人認為,賊人如果有下一步行動,或許就在警察撤離的當晚有動作。

    不管預測有沒錯,反正他們兩個老傢伙準備天天來蹲點,不信抓不到凶手。

    在他們心裡,那凶手八成是一個心理變態的,所以才屢屢讓工地出事傷人性命,卻從來不盜取工地裡的材料與財物。

    逮這樣的凶手需要一些耐性。

    秋光明由於見識過陳太婆和小外孫的詭異,世間既有狐狸精,有鬼怪亦不足為奇。為了預防萬一,在警察徹查的那幾天裡,他到各個寺廟裡請了些護身符與法器之類。

    來之前,他把這些東西分給車老頭,自己身上放了些。車老頭雖然嗤之以鼻,最終還是接受老友的一番好意在身上塞了幾張符紙,手裡還拿著一把桃木劍防身。

    兩人是在晚上十點多進來的,先在周圍埋伏好久,見沒動靜便到處巡查。結果走著走著,不但沒發現凶手,他們連來時路都找不著了。窗邊原先是透著燈光,如今懸在窗外的是一輪紅彤彤的圓月。

    大著膽子探頭往窗外一瞧,霍,樓下濃霧迷濛,一眼看不見底……他們遇上鬼打牆了。

    兩位老人心知不妙,背靠著背一路小心走著。不知不覺中,他們來到一個空蕩蕩陰沉沉的大廳,然後發現幾截黑麻麻的影子散落在地上。

    在這種情況下,不論看見什麼東西都要提高警惕。

    兩人沒貿然上前看個究竟。而是從大廳牆邊散落的垃圾中找到一把長柄掃帚,儘量離得老遠挑起其中一塊比較大的。恰巧,一縷圓月光線透進來,他們赫然發現,翻過來的居然是一張猶在滲血的,笑容詭異猙獰的面孔。

    兩個老人被嚇得連退幾步,直到挨著牆才停下。與此同時。那張臉朝他們撲來。秋光明一劍揮去。可惜揮了個空被對方迎面抓來。心知老命休矣,秋光明下意識地舉劍一擋,閉上了眼睛。

    撞擊力的對碰後。他的耳邊響起一聲淒厲慘叫,頃刻間,室內動靜全消。

    事到如今,秋光明終於確定是鬼怪在作祟。暗自慶幸在來之前有所準備。回頭想問問老夥計有沒事時,發現對方竟然朝自己悄然舉起一塊生銹的鐵板……

    驚險地逃過一劫。秋光明不寒而粟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在躲得快,不然腦袋分家了。

    「老車,是我。我是秋光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醒醒……」

    不知是他的呼喚起了作用還是怎的,對方扔了手中的鐵板。默默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當過軍人。數十年如一日地堅持鍛鍊的秋光明敏銳地察覺對方身有殺氣,不禁緩緩後退。

    「你是誰?是誰?出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別傷及無辜!」秋光明一邊退著,一邊不時掃視周圍,還要警惕前面那位中了邪的夥伴,希望能找到突破點。

    「桀桀桀……」對方回以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

    「別作我朋友。你有冤屈可以跟我們說,我們一定盡力幫忙,好過你天天躲在這裡害人不利己……」秋光明盡力勸道。

    不管幫不幫得了,先逃過今晚再說。

    可惜,對方像是聽不進他的話,怪笑聲漸響漸近,驀然間,前面的陰影如餓狼撲虎般撲來。事到臨頭,秋光明特別淡定地舉起桃木劍朝對方的肩部刺去。

    力度不大,只希望能以痛楚刺激老車清醒片刻,看能不能擺脫身上的東西。

    就在此時,身後一股狂風呼嘯而至。

    秋光明立即察覺,大驚之下顧不得前邊,緊握桃木劍反手朝身後劈來。

    但覺手腕一緊,竟然被對方輕易抓住,那爪子,簡直是堅硬如鐵。他還來不及絕望,被緊握的手腕忽而一鬆,一道紅影閃電般從他身邊越過直撲對面的老車。

    那個眼神陰戾的老頭兒閃避不及,被一襲寬大的紅衣袖掠過臉面,隨即直愣愣地仰面倒下。仿似一陣風颳過,那道詭異的紅影瞬間消失,又在另一個角落出現。

    當秋光明回過神時,老車已經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那道紅影如龍捲風般在廳裡刮了一遍,像在攆著什麼似地刮向陰森森的走廊深處,沒多久,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長長的淒厲慘叫,片刻之後,四下恢復一片死寂。

    是真正的死寂,周圍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窗外,淅瀝小雨繼續下個不停,昏黃的燈光從毫無遮掩的窗口位置照進來,空氣濕濕的。

    秋光明呆呆地四下打量一會兒,沒錯,這是二樓,他們就是在踏上二樓時發生了異象。

    現在這樣……是恢復正常了?

    秋光明正在想著,忽聽地面一聲輕微響動。他迅速回過神來,發現聲響是老車弄的。他連忙跑到車老頭身邊拍拍他的臉,「老車,老車你怎樣了?」

    這一次,車老頭成功地被他拍醒。

    「老,老秋……」此時此刻,車老頭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自己全身冰寒,牙齒無法控制地格格作響。

    這回是他了!

    「沒事了,你撐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秋光明蹲身下來,動作利索地背起車老頭匆匆奔下樓去。

    此時,二樓一個空蕩蕩的窗口站著一個紅色身影,靜靜望著外邊的老人背著人在泥濘的路上狂奔。即將走出工地範圍時,老人忽然停下腳步,迅速回身朝二樓瞧了一眼。

    空空如也,彷彿剛才那一切從未發生過。

    老人停頓了一下,旋即轉身,果斷衝入靜寂的夜色之中。

    另一座都市的中心,在夜深人靜的街頭,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怪異女子來。她一身紅艷艷的裙子,一塊紅絹蒙臉,赤足,撐著一把古式油紙傘在雨簾中徐徐走來。

    偶爾有車輛從她身邊飛駛而過,沒停留,也沒有圍觀神經病的意思。因為他們看不見她……

    紅衣女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邊,緩緩抬起手,手中咻地出現一份捲軸。捲軸輕輕一抖,抖落一縷濃黑的煙霧無聲地散在地上。眨眼之間,她跟前的地面出現幾塊零散的物件。

    「帶你出局,放你一條生路;機會只有一次,有仇報仇,莫再傷及無辜……」丟下一句話,紅衣女子的身影瞬間消失。

    「多……謝……」又是一陣桀桀桀的怪笑聲,地上的幾塊物件隨之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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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10:22:27 |只看該作者
第203回

    莫再傷及無辜,這一句純粹廢話。對方開過殺戒孽障重,並且怨恨深厚,想解脫恐怕沒那麼容易。

    她這麼說只是提醒一下。

    凡被祭旗的眾生,作惡的前因後果她一清二楚。

    此陰靈的遭遇也是可憐,她距今已經死了近七十年。

    生前是家裡的獨生女,一位性情爽朗的白富美,對人對事率性真誠,非常有個性的一個青春亮麗的女孩子。後來認識了父親公司裡的一位程序員,並且與對方結了婚。

    那位程序員是一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特別招女孩子喜歡的男人。他對人略顯冷淡,卻對她呵護備至溫柔有加。正因為這個,哪怕對方出生於農家,鄉下有一堆兄弟姐妹要養,她也毫不猶豫地嫁給了他。

    她的父母很開明,沒因為男方是鳳凰男而嫌棄。對於父母來說,只要女兒喜歡,男孩對女兒好,比什麼都重要。

    可惜,她所嫁非人。

    男的一直有個跟他一樣窮的女友,真愛,卻無法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現在這種社會,兩人沒房子沒票子能過得好嗎?而且女友的兄弟們一直瞧不起並且反對他,多次慫恿兩人分手。

    種種因為窮而引發的矛盾,讓他起了一個少奮鬥二十年的念頭。於是想方設法接近老闆的女兒,成功娶到一位千金小姐。

    夫妻倆一起恩愛生活了三年,三年來妻子為他流了兩個孩子。不是正常人流,是男人的算計使她流產。

    男人對前女友是真愛,不願別的女人生他的孩子,做防範措施又擔心妻子家人有怨言。

    三年後的一天。男人再次和妻子去蜜月旅行。他把妻子用藥迷了,然後殺死分肢放在一個木箱子裡再埋在荒郊野外。

    然後,趁岳父岳母傷心之際,他設計把最大的障礙岳父大人給成功除掉,對外宣稱老人家是傷心過度承受不起打擊才去了。

    一直以來,這一家三口對他是十分信任,因而毫無防備。

    剩下一個岳母就好辦多了。他每天在她的飲食中下藥。才兩個月,喪女又喪夫的岳母瘋了。

    他這女婿當得很盡責,接手家裡的公司後。拔了一棟別墅給岳母養病,還聘請一位特護去照顧她。叮囑特護每天按時給她吃藥,確保她在生前不會恢復清醒。

    這麼一來,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跟前女友勾搭一起。

    兩年後。那位女友終於成了他的妻子。夫妻倆生活無憂,生兒育女。從此過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那對夫妻安逸生活過久了,下意識地將前岳母拋在腦後。久久不見主人來探望。那位特護疏懶得有時候好些天沒給她吃藥。漸漸地,那位岳母恢復了神智整天鬧著要見女婿。

    結果把那對夫妻給吵來了。

    時至今日,這位前岳母已經被人淡忘。可以消失了。

    於是,那對夫妻把那位特護解決了之後。面對清醒的岳母說出一切真相,說看在那些財產的份上讓她當個明白鬼。最後,那位身體孱弱的岳母自己腦溢血身亡了。

    她確實是做了一個明白鬼。成為陰靈之後,她下意識地尋找女兒死亡的地方,卻發現女兒被切塊埋在一處荒郊,而且腦袋上還被插著一把銅錢刀。

    那是道家用來鎮壓靈魂用的。

    女子的母親想盡辦法救她,後來不惜附身在一位驢友身上,利用人的身軀拔出那把銅錢刀釋放女兒的靈魂。

    母女倆終於見了最後的一面。

    那位母親剛成靈不久便強硬附身,遭到銅錢刀的侵蝕即將魂飛魄散。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女兒之後,母親就在她跟前散了魂。

    女子憤恨崩潰,還沒來得及去找丈夫算帳,一陣地動山搖,底下地殼變動,竟然把她的屍骨移到了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曾經是一座道觀,下邊的地基有壓制陰戾之氣的法陣,結果她被困在裡邊動彈不得。

    隨著歲月的變遷,她和那個法陣被移到安平市城西的郊外。那個法陣的效力終於小了許多,她可以出現在一定的範圍內。由於怨氣甚重,她成了厲鬼,只要有生靈走近她的範圍皆無生機。

    她的人性早被仇恨化去,心心唸唸著要衝出法陣尋仇。多年的殺戮令她產生無限快感,已經到了入魔的地步。

    小車他們之所以能逃過一劫,皆因她上一次殺人太多,被地產商請來一位大能擺了個陣傷了她。

    心中有所顧忌,她收斂了十幾年不敢輕易傷人罷了。

    她現在有了清醒的意識,知道這塊地皮如果蓋起一棟大廈將迎來很多人類入住。到時候她就可以肆意殺戮,迅速增長修為破陣而出,所以她一直死忍著。

    只是,有些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一時忍不住她又出手傷了人。

    與她的痛苦與陰暗經歷相反,經過多年的打拚,男人的人生猶如神助地一路順風順水把事業做大了不少。而且夫妻恩愛白頭到老,父慈子孝,兒孫滿堂。

    自從前妻一家死光之後,他再也沒做過惡,反而每做成一筆生意都會從中抽出兩成去做善事。退休至今,他們夫妻二人依舊健在,並且立志於慈善事業。哪裡有需要他們就去哪裡,後半生助人為樂,行善積德,頗得世人稱頌交口稱讚。

    他還有兩年就九十歲了,賦閒之後的他曾經跟老伴遊走四方,見識過不少奇異事件,因此有些心有餘悸。人越老,在面對死亡,面對自己的下輩子時尤其擔心恐懼。

    今生過得很幸福,他下輩子還想做人。

    這便是他致力於慈善的原因,他希望多做好事來補償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呆坐家中的佛堂前,深深懺悔自己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希望上天能原諒他,希望前妻一家能原諒他……

    終於有天晚上,他正在坐禪靜思己過,忽然感到一隻手搭上自己的大腿。以為是自己那淘氣的曾孫子,老人微微淺笑地睜開眼睛,腿邊一個披頭散髮的腦袋抬起臉,朝他陰滲滲地一笑……

    第二天的報紙上印著:一代慈善鉅子某富豪之父夜半在家受驚失魂,痛哭哀嚎著撞牆試圖拿刀自殘,幸被家中傭人發現得阻止云云。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報紙與網絡經常出現他們家的新聞。

    狗仔們的長槍短炮無孔不入,再多錢也攔不住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與提高自家報紙發行量的決心,不時有新鮮出爐的消息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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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發表於 2017-8-3 10:22:38 |只看該作者
第204回

    各界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恐怖組織盯上了慈善之家,有說可能有非法組織想綁架或者恐嚇慈善之家索取錢財,也有人說,是大慈善家年輕時的仇人找上門來。

    說什麼都沒用,該發生的悲劇還是發生了。

    這些天,大慈善家屢受驚嚇,終於,今天被家中傭人發現他手裡拿著一把血淋淋的電鋸站在洗手間門口。洗手間的地板上,散落著他摯愛一生的妻子的四肢……

    「親手殺了自己的最愛,嘖嘖,悲劇啊!」宿舍裡,李梅梅翻著手機裡的新聞感嘆道。

    在等泡麵的孫小芬正咬著筷子,聞言,忙拿開筷子道,「是不是那對剛過金婚的老人?嘖嘖,前天聽說那老頭被嚇成了神經病……」

    「他就是神經病!」李梅梅道,「他兒女說了,老父親是精神出現問題才會誤殺老母親。聽說那些兒女會抽時間多陪伴父親,希望有一天能助他恢復正常的說~」

    「唉,恢復有什麼用?發現自己親手殺了最愛的妻子肯定很難受,還不如繼續傻下去。」孫小芬搖了搖頭,嘆道,「唉,所以說,有錢有什麼用?該病還是病,該死還得死,真可憐。」

    李梅梅嗐了聲:「誰可憐還不知道呢!有記者去翻他的舊帳,懷疑這老頭的身家是他從前妻家人手上搶來的,還把前妻一家三口全殺了。他有今天,八成是前妻家人向他討債來了。」

    「那些話只能騙騙小孩,別說世上沒鬼,就算有,那有隔這麼久才來討的?信的人全是傻子。」孫小芬白她一眼,鄙夷道。

    「哎。你怎麼罵人啊?不然你說是怎麼回事?」

    「反正不是鬼。」

    「肯定是!」

    李梅梅和孫小芬卯上了,兩人各執一詞地爭辯,安靜的宿舍熱鬧起來了。

    在一邊專心做作業的錢瑤被吵得頭昏腦漲,怒了:「你們好了哦!人家的家事你們這麼熱心幹嘛?又沒錢分。小芬你作業做好了?梅梅你的小說今天該還了吧?多交一天租金別回來罵咧咧的,吵死人了!」

    李梅梅眼一瞪,「是她的錯!無風不起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然為什麼有人說他們而不說別家?就好比秋寶家。整個安平市敢說她們家的財勢來得有貓膩?這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對吧秋寶?」

    時不時被她奉承一兩句的秋寶渾身起了一層疙瘩,手指擺擺示意別吵她。

    不否定就是肯定,李梅梅得意地撇了孫小芬一眼。

    「那又怎樣?他做了那麼多好事還不夠抵銷嗎?他救過多少人?救助過多少受災地區、贊助過多少貧困地區與兒童你們知道嗎?就算他當年做錯事八成也是因為那個前妻做人太失敗的緣故。老頭兒人那麼好。不可能為了錢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秋寶,你說是不是?」

    再次被牽連的秋寶啞然,得,她是路過受罪。躺著中槍體質。

    自從李梅梅的態度放軟後,孫小芬的態度反而逐漸強硬起來。加上家裡終於首肯贊助她買了筆記本回來。感覺自己終於跟李梅梅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了,因此事事要贏對方一頭。

    在床上倚著牆用手機看新聞的秋寶,語氣淺淡道:「小芬,如果有人把你剛買回來的本本搶了怎麼辦?」

    「誰敢?老娘跟他拚命!」孫小芬脫口而出。隨即意會過來,不禁跺腳道,「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才搶她一部電腦就炸毛了。何況人家不但被搶了錢,全家人的性命也沒了。

    人就是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管什麼原因,做了就是做了,犯了錯就該付出代價。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那女人在黑暗中苦苦掙扎,她的仇人卻在光明處活出精彩人生,各種風流快活。別說女人本身,就連她這旁觀者都覺得過分,所以才把女人從五毒旗中釋放出來。

    善惡終有報,不信抬頭看,蒼天可有饒過誰?

    遇上五毒旗主,既是女人的緣,也是她的劫。

    如果她不殃及無辜之人,各走各路,皆大歡喜;如果她繼續殘殺對方子女親眷,那麼,她將再次成為五毒旗的業力發動機。秋寶敢肯定對方會殘殺仇人子孫,那種心情她有深刻體會。

    那女人身上的業力與怨氣最適合祭旗,她會在旗子裡生生不息,越殺越強。

    這也是秋寶放她的原因之一。

    對於一個凶神來說,秋寶懂得如何馴養祭品,卻不懂超渡眾生的經文,也不需要懂……

    一眨眼,又過了半個多月。

    在這段日子裡,備受驚嚇導致身體每況日下的老人終於在一個午夜,慘死在自家別墅的天台之上。在他最疼愛的一個孫子手中,他意識清醒地被一下一下地肢解,哀嚎不斷,痛苦萬分。

    這位孫子不是他的孫子,是他的前妻。自己受的痛,親人受的苦,她要一刀一刀還給他。

    在今晚,這棟宏偉大氣的豪宅成了一個人間煉獄,牆邊,天花板,還有地板,處處濺滿鮮血,血腥味濃得讓人作嘔。

    天台上,除了他的親眷還有三位道士和兩個和尚,老人的子孫請來斬妖除魔保護他的。可惜沒什麼用,那些人有的被嚇破了膽,有的被打昏了,老人的子孫更是一個都沒逃掉,全部集中在這裡。

    那個舉起屠刀的孫子今年才十四歲,他目光興奮癲狂,臉上帶著笑意,神情陰森恐怖,十分嚇人。他的親人們一個個動彈不得,驚恐得想放聲大叫,可惜喉嚨像被什麼塞住了根本開不了口。

    眼睜睜看著他把老頭斬成好幾段,然後身軀遲鈍地轉過來,興奮的目光一一掃視自己肝膽俱裂的親人們,緩緩地咧開嘴巴笑了笑。

    身上血跡斑斑的他腳步緩慢,拖著那把長鋸滋滋滋地眾人走近,身後的地板被劃出一條鮮紅蜿蜒的血路來。

    終於來到那些噁心的人跟前,癲狂的少年眼神寒滲滲地盯著大家笑。

    上天對她真好!

    她家死了三個,卻賠給她仇人一家十幾口,外加那幾個多管閒事的;附近的也是,那些人全都該死!居然跟他當鄰居。

    少年咧出一口白牙朝家人笑了笑,發動電鋸高舉過頭……

    「確定還要繼續?」

    驀然地,身後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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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發表於 2017-8-3 10:22:50 |只看該作者
第205回

    被附身的少年聞聲猛然回頭,目呲盡裂,圓凸的眼白佈滿血絲。

    身後天台的石欄邊坐著一個男生,挪了挪姿勢,彷彿剛剛才跳上來的。他的五官輪廓長得很帥氣,嘴邊掛著微笑,眼神清冷中有著肅殺之氣。

    「你已經報仇,夠了。」他說。

    夠了?神情癲狂的少年陰陰地笑了。當年她全家被殺,今天當然要殺他全家,誰讓他生那麼多?毫不猶豫地舉起電鋸地往下一劈,登一聲,電鋸被旁邊橫空伸出的東西格開,幾道凌厲的弧形光線將他逼退幾步。

    少年怔了下,定神一看,原來是一根黝黑亮滑跟食指般粗的小棒子搞的鬼!一個捲毛青年擋在人質面前,把玩著手中的小棒。跟先前那個氣息微冷的男生不同,這人眉眼輕佻,有些吊兒郎當。

    「哎哎,做鬼要冷靜,別衝動。你要知道,冤冤相報何時……」

    被附身的少年沒心情聽他說完,揮舞著電鋸瘋狂地衝來亂劈一通。

    「忠言逆耳,好歹聽我講完,可能對你有用。」那捲毛青年調侃他說。那根堅硬得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小棒子如影隨形,他劈哪兒它在哪兒,屢屢被格開劈不下去。

    像有魔力似地把再次把他逼離人質。

    見自己無法靠近,中邪的少年變得異常暴躁。他停下來,先左右瞧瞧。突然想到了什麼詭異地笑了笑,忽地高舉鋸子用力往自己身上狠狠劈下。

    誰也不能阻止她的復仇計畫,今晚這裡的人全都要死,包括被自己附身的這個。

    正在危急時刻,他的鋸子剛沾到大腿邊。地板卻閃了閃,轟地湧出一股力量衝天而起。他一時不備,鋸子被撞得脫手而飛。驚愕間,三道金線朝他的雙眼打來。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並發出一聲淒厲慘叫,便見少年被整個人砸出一邊。

    留在原地的,是一個由幾塊怨氣凝聚而成的女子。她的頭部顯示清晰,肌如白雪。唇似血一般鮮紅艷麗。四肢與下身是一塊塊接駁起來的,身上衣物碎爛,渾身散發出來的怨毒之氣濃如黑霧。

    地板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寬大的黃布。上邊畫著誅邪陣法咒語與圖案。

    「她孽障深重已經成魔,聽不進任何經法,無法超度。若被逃脫恐怕後患無窮,最好今晚徹底銷毀。」天台上忽然多出好幾個人來。其中一個中年人對先前那位男生說。

    這些人沒穿道士或者和尚的法袍,僅著古今適宜的粗布袍子。不知混哪行的。

    徹底銷毀,意思是要她魂飛魄散。

    男生果斷點頭,以殺人為樂的異類該除就得除,這是弱肉強食的準則。他是路過此地。察覺這裡充斥著陰煞之氣才特地拐個彎過來,可惜來晚了,天台上的血腥味讓人嘔心。

    幸虧沒帶她來。這一幕肯定能讓她噁心一輩子。

    得他首肯,那些人立馬手執法器各據一方。把她牢牢困在陣中。施法之時,陣內的怨毒之氣越發濃重。女子的眼睛漸成血紅一片,僅剩中間一粒黑豆般大小的瞳眸。

    她濃黑的頭髮凌亂披散,白滲滲的臉仰天長笑。十指的指甲烏黑髮亮,越長越長;天空中,烏雲滾滾而來。

    果然是化魔的節奏!

    旁觀的兩個小青年不約而同地躍下正要出手相助,誰料,蟑螂捕蟬,黃雀在後。

    鏘!一聲略顯刺耳的脆響,半空之中砸下一把散發強烈赤紅光芒的金屬棍子插入堅硬的大理石地板,直搗法陣中心。一股人力難以抵擋的力量猶如浪濤般向周圍一蕩,那幾個擺陣的人瞬即被撞翻在地。

    法陣一破,那根赤紅色的棍子陡然間光芒亮起,瞬間把正在魔化的陰魂盡數吸入棍子裡。陰魂吸盡,光芒斂起,棍子咻地回到一個人的手上。

    情況來得太快太突然,眾人大驚失色,順著棍子飛去的方向一看。

    霍,是她(他們)?!晦氣!

    看清對方的真面目,雙方的心裡同時掠過這句話。

    石欄杆的上空,赤足懸立著一位蒙面的紅衣女子,她眼神冰冷地盯著這些人,緩緩說了句:「我的。」臭小子老是跟她搶東西。還好,被他們這麼一撩拔,就算沒殺仇人的子孫那陰靈依舊進入魔化階段,收進旗子剛剛好。

    話畢,紅芒轟然散開,撒在夜空之中猶如星火點點,絢爛無比。

    眾人心裡清楚,修為跟她沒法比不能胡亂去追,就算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搶不過。人家再邪也是神,跟神鬥氣不是自討苦吃麼?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聽說明津家那位現在連水都喝不了了,正躺在醫院打點滴維持性命。

    「忽然覺得她特別帥氣。」看著她剛才站的地方,捲髮小青年不由自主地讚道。

    撇開她的險惡用心不提,面對一個陰靈他們一群人如臨大敵,生怕被對方掙脫日後貽害四方;而她呢?獨來獨往,一個人一根棍子擺平一切事情……不管男女,強者總是讓人敬畏有加。

    眼神清冷的男生橫他一眼,淡然道:「注意你的言行,別忘了商紂王是怎麼死的。」最關鍵的是別連累他。一句話毀掉一個王朝,不管對方是女神還是女人,惹惱她們都是不明智的行為。

    「我這是誇她!」捲髮青年辯道。他是真心話!

    「商紂王當初也是這麼想的。」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捲毛青年趕緊跟上。這裡有手下人收拾善後,不必他們這些領導勞心勞力。

    這兩人正是候杉和桑明哲,他們帶著人在回家途中,結果遇上這事順便過來瞧瞧。沒想到冤家路窄,又和那個凶神遇上了。

    造孽啊!不知是哪一世積下來的緣分,如此的妙不可言……

    說回秋寶,她現在連週末都呆在學校,很少回家。

    因為車老頭在姥爺家休養,他被陰魂上身,全身冷僵動作遲緩,姥爺想用靈芝煲湯把他滋養回來。車家的人不時過來探望,並攜家帶眷地過來向老秋一家道謝。

    這些全是姥爺出面頂了。他不希望外孫女與車家的人接觸太多,怕穿幫露了馬腳,只能讓她儘量呆在學校。

    姥爺沒把工地見鬼的事告訴秋寶,怕她年輕會意氣用事。

    他不說,秋寶正好當不知道。

    車老頭的大兒子車正勇聽說工地的事之後,第二天便找了幾個武警出身的朋友組隊去工地一探究竟,最後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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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10:23:11 |只看該作者
第206回

    姥爺見車正勇他們平平安安回來,隱約覺得這件事應該是解決了,被那個穿著紅衣的怪影子。對方的相助讓他感激在心,至於對方是什麼來頭,那不重要。或許又是一個太婆式的人物,他一平凡人不必追究太多,以免多添煩惱。

    車正勇原想接父親回京城養老,車老頭不願意,他放不下小兒子。

    小兒子仍住在醫院,暫由他的妻子照顧著。幸虧兩人的兒子也是住校生,本來每週末回家一趟的,如今得等小車康復才能回了,家裡暫時沒人有空理他。

    車老頭被陰靈上身凍傷了底子,得好好休養著。他的老伴很早就沒了,姥爺肯定不忍心他一個病人在家孤伶伶地呆著,那種淒涼的情形讓人心酸。

    姥姥每天中午會煮好飯菜送去醫院給小車伕妻倆,她是自願的,而且家裡還有一個病人要照顧。姥爺擔心累著她,索性連班都不上了,平時就由他去送飯看看病情,夫妻倆恢復以前在上陳村時的平淡日子。

    只是,不必上山砍竹子做家具,日子過得有些無聊。

    在靈芝湯的滋補之下,老車的身體恢復得很快。

    三個老人時不時結伴在家附近溜躂,然後驚喜地發現附近居然有一所農業研究學院。於是他們常去那兒散步,久而久之跟裡邊的師生們熟了,得以進去參觀師生們培植的各種蔬菜瓜果。

    師生們還贈了三位老人一些菜種回家自己種,增添一些生活的樂趣,把三位老人樂得合不攏嘴。

    老人高興就好,秋寶從來不干涉他們的生活方式,便安心地呆在學校裡。

    忘記是哪一天了。據聞她和候杉的訂婚儀式已經完成。僅有雙方家長到場,孩子們不必出席,說是怕影響兩人的學習狀態。

    主角不在,大人們依然興致勃勃地舉行宴會,大肆慶祝。

    鄭柔柔一直沒去學校,在聽說候姚兩家真的訂婚之後,她又在家哭了好久。撒著嬌不願回校看見那兩人甜蜜的臉。家人讓她轉校。她卻死活不肯,一旦轉校她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了。

    「傻孩子,他們正是熱乎的時候。你在一邊看著才覺得刺眼呢。不如到國外去留學幾學,就當散散心,過幾年回來可能一切就不一樣了。海歸的身價與國內的女孩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到時候那姓秋的拿什麼跟你比?」姚玉菲嗔她一眼。替她分析道。

    鄭柔柔聽罷,貌似有些道理。

    「可是。萬一他們悄悄結了婚……」

    姚玉菲眼一瞪,「早著呢!不瞧瞧他們今年才多大。」

    也對,出國幾年再回來她就是喝過洋墨水的海歸了,說不定那兩人的關係撐不到那時候……越想越開心。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就這麼定了,」姚玉菲見女兒態度軟化,心裡銳痛了下。摸摸她的臉強笑道,「你出國的手續就快辦妥了。最晚不過後天走,趁有空趕緊向朋友們辭行。」

    鄭柔柔欣然地嗯了聲,興沖沖地回房打電話約朋友出門掃貨血拼去。

    大廳裡,姚玉菲望著女兒的背影,眼眶瞬間紅了。

    她無法親口對女兒說出已跟張家定親一事,只能先拖著。不過,張家說過要在安平市宣佈這個喜訊洗脫兒子身上的污名,所以她得在那之前把孩子送出國外避一避。

    張家也贊成,說張俊在國外正好可以照顧她,讓他們小兩口趁機聯絡一下感情。張家人還表示,就算鄭柔柔懷了也不怕,他們張家一定會承認並且負責到底。

    這是把女兒送入虎口了啊!

    可是沒辦法,父親說得對,沒有一門實力雄厚的親家幫襯,她姚家大房的威望只會越來越低微,日後誰都不好過。

    再說了,男人嘛,不管有錢沒錢都會出去鬼混,有幾個願意每天回家陪老婆?當了他們的女人,只能寄望於生個兒子解解悶日後防防老罷了,其實嫁給誰都一樣。

    既然這樣,為何不把女兒嫁進豪門享盡富貴提攜家人呢。

    而且,她姚玉菲也要爭取早日懷上二胎。女人的地位,還得靠自己努力才行。

    就這樣,沒過多久,同學們聽說鄭柔柔被家人送出國外讀書了。連個道別都沒有,害得李梅梅那幾天在宿舍使勁埋怨她的無情無義。

    緊接著,上流社會的圈子裡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說鄭家的姑娘跟張家的三少爺訂婚了。雙方家長舉行訂婚儀式時又對那天晚上的事情作了一番解釋。

    有人信,有人疑,還有些人暗中竊笑不已。

    不管怎樣,秋寶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凌晨去收了那條魔化的陰魂之後,她探查對方在旗子裡的情況,看完之後情緒陷入了低谷。

    那張狂肆發瘋的臉,她似曾相識。

    大清早起來,她精神萎靡地跟著錢瑤三人一起去飯堂吃早餐。剛走出宿舍門口,便見一人筆直地站在樹蔭底下衝著她笑。

    秋寶搓搓臉,對,險些忘了他已經回來。

    之前的候杉總是對她敬而遠之的模樣,害得大家以為他倆吵架了。今天難得見男生過來,錢瑤三人朝她眨眨眼睛,然後笑嘻嘻地溜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在家多休息幾天?」秋寶向他走來,很自然地問。語氣沒有意外,沒有驚喜,只有面對普通人時的平淡。

    就知道她會這樣。

    一天不見猶在眼前,兩天不見有點懷念,三天不見他已經遠在天邊,數天不見……關係已經回到從前。

    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這樣?是不是所有男生都一樣的苦惱?

    一身清爽的他暗恨,磨磨牙,俯身啄了她的額角一下,爾後溫和笑道:「昨晚回來的,想早點見你所以一夜沒睡。」怎樣?有沒一點點兒感動呢?八成是沒有。

    果然,「哦,這樣……要不我請你吃早餐?」昨晚才跟他對峙過,加上心情不好,今天面對他實在沒什麼熱情可言。

    候杉萬般無奈,呼,算了,自己離開那麼久怪不得她。

    「好,不過得去對面酒店吃。我要吃蝦餃,蟹黃燒賣……」

    「沒睡醒呢?時間哪兒夠?還沒過對面早讀就開始了。要不你自個兒去,我給你錢……」要死死道友,別連累她。

    噢滋,這是錢的問題嗎?情誼值千金好嗎?這種時候她應該捨命陪君子才對。

    「哇喔,今天的早餐特別好!有火腿炒飯、炒粉和叉燒包,你要哪種?」

    被她扯進學校飯堂的某人矯情地瞄了那些早餐一眼,傲驕道:「都要。」爺今天心情不好,全要了。

    捨命陪君子嘛!誰陪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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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 10:23:23 |只看該作者
第207回

    秋寶跟候杉訂婚的事已經傳遍校方,因為這是雙方家長定下來的事情,校方管不著。幾次測驗下來,候杉的成績一如既往的好,秋寶的成績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所以班主任僅僅是提醒他們注意一下言行就算了,沒過多地干涉。

    但是,秋寶訂婚的事傳遍了校園,卻沒跟石家和秋家二老提起過,石子軒從別人口中得知此事頓時急壞了。但見秋寶上課認真,平時跟候杉沒有過分的親近,只能壓下心頭的疑惑。

    他擔心秋寶跟自己一樣,都是被家長私自訂下的。她對班主任的保證他聽說過,不敢為了這事去煩她。

    石晉龍得知消息問起他,石子軒把秋寶在校的情況向他匯報了一遍,大家一致認定秋寶是無辜受累。很想問清楚真實的真相,想知道姚家有沒逼她啥的,但見她專心學習,又怕打擾她的學習情緒。

    於是,石家與秋家二老打算等她考完試再問。

    就是秋蓮煩了點兒,動不動就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料事如神。

    「我說的沒錯吧?姚家不可能不管她。」哼哼,等著瞧,那死丫頭以後還得鬧。

    可惜她這回猜錯了,秋寶一直不吵不鬧。真正的候杉回來之後,堅持要正式拜見石家與秋家的長輩們。

    他知道秋寶最近幾個週末都住在學校,因為她用特殊手法救了車家小子一命,得避嫌。他還知道秋寶的身上有秘密,白管家說過連他這條小命都是她救回來的。

    秋姥爺的擔憂他明白。但是,別人家的孩子發生丁點兒事都有家人陪著哄著;而她呢,不管事大事小都是無家可歸,那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看得他心疼。

    當初家人讓他挑選落腳地點,他選擇這裡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離她近些,一伸手就能幫到她嗎?所以他需要一個正式的名分把她帶回家來,以後有事才能光明正大地給她庇護。給她騰出一方休養生息的淨土。

    他錯過了好些年。讓她養成不靠人不求人的性子。他心疼卻拿她沒辦法,只能讓她慢慢適應,讓她以後有事能想起他來。能向他尋求幫助而不是獨自強撐著。

    譬如他,他的秘密不比她少。每天清晨醒來,有多少的惶恐與不安襲上心頭?想著能馬上回校見她才把它們拋到腦後罷了。他的人生並非一帆風順,這次出去就是空手而返。等有了消息他得重新出發。

    在完成家族的責任前,他不能回家。父母也不能過來看他。或許,他連父母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了。

    他今年才十六歲,背負的責任外人理解不了。

    小時候,她是他努力學習與練功的動力;長大後。她是吹走他負面情緒的強力鼓風機。

    總而言之,他的家就是她的家。

    以後遇上棘手的事她可以回家躲著,家人能幫她抵擋外界的麻煩。

    基於這種念頭。他把這次的訂婚鬧得很高調。也吩咐自己的替身不必來石、秋家,因為這兩家得他親自來。

    他強勢的登堂入室。著實嚇了長輩們和石子軒一大跳。

    「你小子老實跟我說,打我家寶妹主意多久了?憑什麼跟她訂婚?」石子軒尋個機會揪著候杉的衣領質問。有過幾次一起出去玩耍的經歷,他跟秋寶班上的幾位同學關係還不錯。

    一直以為候杉是玩得來的學弟,沒想到自己引狼入室把他們家的寶妹給叼走了。

    面對未來小舅子的質問,候杉微笑道:「就憑我能讓她過上清靜日子,讓姚家不敢再給她亂指婚。」至於什麼時候開始打她的主意,說出來石子軒肯定不信,他三四歲時就希望能跟她一起愉快地玩耍一輩子。

    石子軒為之語塞,身受其害的他深知清靜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譬如他現在,身邊的異性朋友安全了,交情稍好的哥兒們再不必擔心被人傳自己是同性戀。週末出去逛街也不怕突然遭綁架去跟某姑娘培養感情,更不怕樂隊的隊友被人利誘然後被坑了。

    沒錯,他上次那些樂隊的隊友被姓趙的姑娘騙了!

    辛苦地按照客人各種要求嘶吼了一晚上,只得到一千塊的打賞還要大家一起分攤,把他們氣個半死。後來有幾人想重新跟石子軒組合,被少年斷然拒絕了。

    少年人看重義氣,認為對方能為錢背叛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何況他另組了樂隊經常出去街頭表演和義演,沒想過要換回豬隊友。

    日子能過得恣意無憂,全賴寶妹當初揍向周表哥的那一拳頭。輪到她被家長私訂終身的時候,別說幫了,如果候杉不說,他連這事是何時發生的都不知道。

    沒臉質問候杉了,石子軒來找秋寶直言問她:「寶妹,你老實跟二哥說,是不是姓候的逼你答應訂婚?」

    秋寶啼笑皆非,支著下頷笑道:「為何這樣想?」

    「有錢人的套路唄!寶妹我跟你說,這種事不能遷就不能隨便。如果真是他逼的你,就算我幫不了背後還有大哥呢!大哥不行老爹出面肯定行。當初那人是我外公爸才睜隻眼閉隻眼,而且他不點頭對方也不能逼我跟那女人結婚。實在不行的話二哥陪你跑路,這種事我常做,路線什麼包在我身上,他們一定找不著。」石子軒建議道。

    至於路費,他新組合的隊員們來自五湖四海,人脈寬廣,有義演也有收錢的演出。譬如他自己,他跟每一份工作的同事上級都保持聯繫,大家都知道他是玩音樂的,一些喜宴需要演唱表演什麼的都會通知他過去試試。

    新樂隊的隊友們一個個技術嫻熟,幾次練習下來有了默契,演出效果還不錯。

    石子軒現在基本不用老爸匯的零花,全用自己的。欠秋寶的錢也還上了,還豪爽地大方地塞錢給她花,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你想太多了,其實我很喜歡他。」秋寶態度認真道。真相沒曝光前,能喜歡就喜歡著。人生在世,能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人不容易。

    當然,打神鞭她還是要偷的。

    「你喜歡他?」石子軒一臉的不信,「不會吧?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哦?從哪方面能看出來?」秋寶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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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17-8-3 10:23:40 |只看該作者
第208回

    「臉紅心跳啊!喜歡一個人只要提起對方都會臉紅心跳,我敢打賭這些現象你一個都沒有。」所以他一直被蒙在鼓裡,「寶妹我跟你說,這事哥有經驗,你可能並不喜歡他,再好好想想,別太早把自己拴在一個人身上。」

    石子軒的話讓秋寶陷入沉思。

    臉紅心跳才叫喜歡?那她這樣的算什麼?占人便宜?擁有兩世經歷獨缺感情一線的秋寶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訂婚的時候,候家給了姚家什麼禮,同樣給石家、秋家也備了一份。

    當然了,親疏有別。

    明面上,三家人收到的全是候家的禮,實際上只有石、秋家收到的禮物全部出自子桑家。尤其是一些養生類的營養品,外表跟市面上的沒兩樣,質量百分百純正,不摻丁點雜質。

    秋家二老和石晉龍都親自問過秋寶跟候家的訂婚是否出自真心,而不是受到任何因素的壓迫。雖然有些撓頭,秋寶還是向他們保證自己是真心實意的,讓大家趕緊把這事訂了免得姚家以後再亂來,好讓她安心學習。

    外孫女做事一向有主見,秋家二老得知姚家曾經有意把她指給張家時也嚇了一大跳。二老覺得,如果有人能護著自家外孫女,她又不反感對方,那就訂吧。

    倆孩子能長久那是最好的,以後發現兩人合不來婚約也可以取消,主要是能躲開姚家隨時變卦的麻煩。

    連秋家二老都同意了。繼父的石晉龍自然沒理由反對。

    面對他揶揄中微帶一絲譴責的目光,秋寶只能傻笑以對。她記得當初自己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過不早戀,如今連婚都訂了,真是不好意思。

    「別耽誤學習。」繼父換了一個叮囑。

    秋寶猛點頭,「一定的。」

    呵呵,石晉龍但笑不語。這話先聽著,等她考上大學再當真也不遲。

    候、姚兩家訂親之後。姚樂平沒讓秋寶恢復姚姓。僅僅在每個月給她打了十萬塊當零用。並叮囑她認真學學親姐姚夏如的品味,平時注意裝扮,別把自己搞得太寒酸讓候家覺得她小家子氣。

    她小時候拿著一塊板磚在子桑少爺和白管家跟前炫耀的糗事。成了姚家父子倆心頭的一根刺。發誓這次決不能重蹈覆轍。

    當然,這番話姚樂平是相當委婉地跟她說的。

    這沒良心的孩子脾氣不好,他的話一不中聽,她立馬把電話掛了。

    不讓她恢復姚姓的原因。是姚家擔心子桑家對秋寶不死心。因為當初白管家說過子桑家要娶姚家嫡長女,如果秋寶不是姚家的人。那麼他們只能選擇姚夏如了。

    秋寶、姚夏如與人訂婚,子桑家連泡都不冒一個,彷彿世上根本沒有這個氏族,日後就算找上門也不是姚家理虧。畢竟事過境遷。現在不是古代,不可能說秋寶訂了婚就得被子桑家拴一輩子。

    更何況,姚家有候、吳兩個強勢的親家在。子桑家應該會顧忌些吧?

    不管姚家怎麼想,反正秋寶什麼也不想。

    接到親爸的電話。得知每個月多出十萬的零用錢時她沒拒絕。傻子才拒絕,她是姚樂平親女,父親養孩子是應該的,給多少拿多少。至於她日後要不要報答姚家得另說,給親爸養老還行,別的過分要求得看她心情。

    做人得有良心?她最煩的就是這玩意兒。

    旗子裡的那張癲狂興奮的臉讓她鬱悶,雖然短短時間內給旗子添了不少業力當補品;替代原主接受子桑的寵愛,利用他的喜歡覬覦他的法寶,其實她心裡也不好受。

    當然,最終她還是昧著良心一一接受了,該咋樣還咋樣。

    想不通的事情就等想通了再做決定。

    一眨眼就到了清明節,小雨紛飛,風有涼意。

    候杉沒回去掃墓,他向秋寶略提了一下原因,說恢復子桑姓氏前才能回去。所以,候氏夫婦和冒牌貨回了候家掃墓,真正的他和秋寶呆家裡。

    姚家人特意比候家遲一天祭祖,希望姚樂平的兩個女兒和未來女婿一起回去認認祖先。姚夏如自己回去了,秋寶卻說要和候杉陪秋姥爺回鄉祭祖,把姚樂平氣得牙癢癢。

    姚玉菲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煽風點火,說他生了一個沒良心的女兒。

    她不說還好,一說良心二字姚樂平反而不生氣了。候家找人替他的公司度過難關就是天大的良心!小細節可以不計較,大事上得益足以證明一個人有沒良心。

    像姚玉菲這種人就忒沒良心,不管是對姚家還是對她的女兒。

    想通這一點,此事被一頁揭了過去。

    石家也選在前一天掃完,車老頭被車正勇接走了。在清明節的當天,秋姥爺攜伴帶著秋寶和候杉回秋家鄉下。

    每年的清明節,要麼是秋姥爺自己一人回去,要麼跟老伴一起。女兒秋蓮小的時候回去過,後來嫌路遠就不肯去了,長大成人結了婚更加沒回去過。在她心裡,上陳村就是她的老家。

    而且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傳承香火是男兒的事,她回不回都無所謂。

    看著秋寶和候杉乖乖給先人的墓鏟草堆土坯,乖乖地上香跪拜,還承諾每年清明都會回來給祖先們上香,把秋姥爺樂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瞧你這傻樣,也不怕被孩子們笑話。」姥姥取笑他。

    笑就笑,他今兒個高興!姥爺心里美滋滋的。老伴心大,沒想那麼多事。而他一直以為老秋家真的絕戶了,以為自己老兩口日後連個上香的子孫都沒有,倍感心酸。

    他做夢都想不到姚家居然把他的外孫女給踢了出來,讓她改姓秋。他替外孫女不值,卻又替自己高興……心情矛盾啊!

    拜祭完,姥爺告訴兩個小輩哪塊地是他們秋家的,自己夫妻日後歸老應該葬在哪裡等等一一交代給兩人。

    候杉和秋寶認真地聽著。

    不過,天天有靈芝湯滋補著,想死?恐怕還早。秋寶還指望著神府有朝一日落成,讓二老住在裡邊替她看顧靈芝仙草。他們跟小麻雀非常合得來,兩人一鳥相處愉快,以後的漫長歲月中好歹多個伴解解悶。

    重要的是還能和她作伴。

    神府太大,讓她獨自住在裡邊怎麼度過那段漫長的歲月?專心修煉嗎?她不敢,因為她是邪神,越練越邪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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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發表於 2017-8-3 10:23:51 |只看該作者
第209回

    姥爺長年不在家,他家的老房子早就垮得不能住人了。帶著小輩認清老屋的位置,大傢伙一起去見了村裡的長輩們,直到傍晚時分才坐車回城。

    兩人關係開了明路,週末可以大方約會,偶爾去對方家裡也是理直氣壯。

    候杉缺了那麼多課,冒牌貨一如既往地給他記筆記錄視頻。自打有了未婚妻之後,那招不必使了,他要讓未婚妻給自己補習。一來大家方便親近,二來她自己也能溫故而知新。

    她的筆記做得很簡單,不管是圖解題解,摸清方法就很容易懂。還能跟她挨挨蹭蹭,安慰一下自己任務失敗歸來嚴重受創的心靈。

    只是,兩人太粘乎很容易上火。

    小年輕的熱情就跟火柴棒一樣,輕輕一擦就點著了。而且兩人身上還打著未婚夫妻的標籤,做什麼都是正常的,分分鐘讓女方帶球跑不成問題。

    這種事是旁人無法阻止的,否則時下不會出現那麼多未成年小媽媽,得靠他們的自制力抵禦欲望的誘惑。

    他們倆一個受家規約束,一個心理是成年人懂得自我約束,單獨相處時知道該怎麼打破旖旎氣氛,不容許自己和他在未成年之前犯下錯事。

    真正的小年輕可能沒那麼多顧忌,秋寶卻明白自己才十六歲,懷孕或者人流對身體有很大傷害。

    再說,她跟他的事還不一定呢!不想太早淪陷。

    加上她被石子軒那麼一說,心理受到一定影響。在親密過程中老是分神提不起勁。候杉以為她擔心學習的緣故,忍著不鬧她,行為上有所收斂。

    老實說,小青梅從學渣翻身當學霸,他這未婚夫壓力山大,生怕自己被比了下去所以聽得特別認真。

    時光荏苒,很快就到了期中考。

    在家長們和候杉的堅持之下。考試那幾天她一直住在候家。方便飲食上的進補。

    好不容易考完最後一門,秋寶與桑明哲、候杉等人一起對答案。除了作文分猜不出來外,其他題的解答方法差不多。除非異軍突起。謎之神童破空而出,否則她的前五名跑不了。

    這一次的考試,他們三個頗有爭議的人物被分得很遠,用望遠鏡都未必能看到答案。

    所以她這一次考出來的分數。能讓那些說酸話的人啞口無言。

    下課之後,班長大人桑明哲提議同學們在放假前一天晚上聚餐慶祝解放。這主意得到大家一致贊同。哄地圍過來七嘴八舌提議去哪兒玩最爽,氣氛熱烈。

    當然,決定方案之後得把結果交到副班長那兒,因為他慷慨大方地把費用包了。

    土豪的一貫作風。大家喜聞樂見。

    秋寶純旁觀,她只負責參與,不發表任何意見。

    她要考慮的事情有點煩。秋家二老身上有五百萬,她自己身上也有五億。不拿出來投資錢生錢,難道一直放在銀行裡發霉?太蠢了!地皮與房價一天天地漲,等她存夠三十億天象可能又變了。

    問題是,她不懂做生意!萬一像秋蓮那樣把錢賠光了怎辦?又不甘心存在銀行。

    唔……她撐著腮幫子,耳邊聽著同學們興奮的討論聲,自己的錢在腦海裡打滾。

    唉,如果她有候杉與桑明哲的頭腦就好了。

    「秋寶,跟你說件事。」這時,錢瑤忽然溜了過來悄聲說。

    秋寶疑惑地跟她來到課室的後邊空位,受異性相吸定律的影響,候杉的目光不時往這邊移。

    「杜思遠的同學邀請我們去京城?」秋寶略訝。杜思遠的同學她記得,當初在錢瑤家鄉作死的那幾位。

    錢瑤點點頭,「嗯,思遠哥他們一家把客棧賣了,拿著錢到京城投奔他叔,剛好他讀大學得在京城落戶所以在市區買了一套房子。說他那裡有地方住,不怕。」

    不是怕沒地方住,而是她沒興趣送上門等人家道謝。當然,這僅僅是她的意見,不能代表某人的。

    往候杉那邊瞧了一眼,剛巧他望過來,於是朝他勾勾手指把人招來。

    「京城?」候杉過來聽罷,微怔,問,「你想去?」

    「我不去。」她不在乎人家的道謝,何況人家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那就不去。」候杉看著錢瑤說,「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們暑假要出去旅遊,沒空。」

    「好,我今晚轉告他。」

    望著兩人的背影,孫小芬托著腮一臉的羨慕。

    「人放假,我放假,人家有帥哥未婚夫陪同一起去旅遊,咱們單身還得苦逼去打工。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錢瑤丟她一記白眼,嗤笑道:「你也可以不去,沒人逼你。」

    「那不行,工資那麼高的工作哪裡找?以後的簡歷能大方寫上咱有星級大酒店的工作經驗。」

    這也是她們打暑假工的一個原因。

    「哎,小瑤,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真的只是你鄰居?」兩人笑鬧片刻,孫小芬狀似不經意地問。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

    「人家現在是京城人,全家都在。高考以後他就是在京的大學生了,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孫小芬若有所思地哦了聲……

    終於放暑假了,秋寶沒回家住,而是住進了候家。

    候杉曾經連續幾個星期的週末跟著秋寶一起回家,同住在四樓。見他對秋寶體貼入微,而且從不亂來,在一起就認認真真地溫習功課,秋家二老對他的品行十分放心。

    車老頭的小兒子好了以後,死活不肯讓老父親再去守工地,連地下停車場的活也不讓去了,擔心老人家跟他一樣遇到無妄之災。正好,秋姥爺經歷生死一線後,深深為自己的自私而愧疚。

    他只顧著發揮餘熱,絲毫不懂老伴的孤獨。

    現在連外孫女都有人陪了,老伴一人在家陪著兩條狗,想想心裡蠻酸的。而且連累兩個小孩每週末都回來作伴,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不該被他們這些老傢伙牽在家裡。

    所以,三個老人再一次閒了下來。

    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

    於是,姥爺和姥姥幾乎每天結伴進城,然後兵分兩路各自消遣。

    姥姥去女兒家陪小外孫女玩,或者幫秋蓮做做家務活;姥爺不耐煩聽女兒嘮叨埋怨,每天跟著車老頭去公園打拳或者看人下棋,後來看出些味兒來,兩人自己也買了棋盤找地方清清靜靜地下一整天。

    有時候在公園,有時候在那些清靜的西餐廳,偶爾把姥姥母女約去一起閒談。

    不進城的時候就在家裡喂喂雞,喂喂狗,上樓頂看看菜棚裡的嫩芽長高了些沒,自得其樂,不必小輩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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