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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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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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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5 16:13: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難道被坑了?

  「天下劍客第六,真是牛氣……」看著白衣雪離去,一名護衛撇著嘴,小聲說道。

  「不知道第一如何?」另一人翻著白眼。

  「看這位的架勢,簡直就如同那第一的一般。」還有個扭著脖子。

  「都別說了,人家能排到第六,那就是本事,咱們咋沒排上呢?」

  又一人歎口氣:「幸虧眼下是站一條線上的;稍微容忍一下有什麼所謂。」

  「大哥說得是。」

  ……

  真的是站一條線上的麼?

  白衣雪漫步走出客棧,一路前行,惟其眼中儘是一片冰寒。

  心頭更是怨氣深重。

  「本座從今開始,終此一生,決不再賭!」

  白衣雪心中默念。

  白衣雪這幾天跟著寒山河拋頭露面,天唐城中很多人可是都知道這一勁爆消息,這人就是寒山河的貼身護衛,看著他一身白衣,欺雪賽霜地走過來,當真好似冰霜臨頭,每個人都早早閃開。

  卻又都忍不住好奇地看著這傢伙,這是要到哪裡去?

  怎麼看這樣子,彷彿是要往皇宮那邊走呢?

  但白衣雪並沒有真正去到皇宮,而是走到了一座府邸前面,驀然停住了腳步。

  白衣雪眼前這片府邸佔地不小,而且還給人一種宛如新建的感覺,大抵是砌牆的泥巴還沒有完全乾透一般。

  此處正是何漢青何老大人的府邸。

  此時距何漢青的府邸被雲揚一把火化作了焦炭已有一段時日,這地表部分的建築,已然全面修建完成;而何大人從暫居別處到搬回來自己的府邸,迄今為止也只得三天的功夫而已。

  名副其實的屁股還沒坐熱。

  白衣雪站在門前,冷眼看著門內,靜然不動。

  裡面的人也都滿眼好奇地望著這個突然來到,卻又全無動作的傢伙。

  這傢伙咋了?不是精神病犯了?

  怎地站在咱們家門口不動了……是不是羨慕這宅子太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白衣雪右手一動,竟是握上了劍柄,淡淡道:「對不住了,上命在身,不得不為!」

  話音未落,一道雪亮的劍光,便如夜空閃電一閃而現。

  刷!

  何老大人剛剛才蓋好,竣工一共還沒有幾天的大門樓子應聲轟然倒塌。

  隨即,煙塵彌天而起。

  白衣飄飄,白衣雪仗劍而入:「閒雜人等閃開,今日只取何漢青一人性命!」

  這就是雲揚要他做的事情。

  本來雲揚是要求跟隨寒山河六天,然後,等寒山河離開之後,讓白衣雪再來刺殺何漢青的;但是白衣雪實在是等不及。

  「趕緊將這件事了結,我立即抽身離開。從此以後,這天唐城,我絕不會再來。」

  白衣雪心中默念。

  「那個混蛋雲公子,我終此一生都不想再見到他!」

  所以白衣雪迫不及待地來了。

  而且直接光明正大,明目張膽的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殺進了何漢青的家裡。

  裡面的人哪裡會當真閃開,立時便有一大隊護衛怒吼著衝了上來。

  白衣雪臉色如冰,眼中殺機一閃,劍光刷刷刷疾速閃動,閃電般繞了整個院子一周,慘叫聲不斷響起、絡繹不絕,所有衝出來的護衛,悉數慘叫著倒了一地。

  許多人頭如同西瓜一般亂滾,縱然有些許倖存者,也都是殘肢斷腿,肢體不全了。

  鮮血滾滾,在地面上流成了一條小河。

  「何漢青!」白衣雪一聲長嘯震動九重:「快些出來受死!何苦讓這麼多人,無辜喪命?我要殺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一個金鐵交擊一般冷硬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是寒山河要你來的?」

  白衣雪長劍一圈,一道閃亮的光華化作了一個圈子,將自己護在了圈子裡,淡淡道:「不是!我想要殺誰就殺誰,難道還要受別人指使不成?」

  那人冷冷一笑:「白衣雪,不管是誰要你來的,今天,你都得把命留在這裡!」

  一語未盡,一道尖銳的金風呼嘯而來,半空中一把大刀的影子猛然閃現,刀芒瞬間拉出十丈有餘,光芒璀璨的一劈而下!

  「大言不慚。」白衣雪眸子中閃過一縷詫異,手中長劍卻是輕描淡寫的一頂,一送,跟著身子一閃,整個人已然衝了過去,卻是強勢出擊,制敵機先!

  辟辟啪啪……

  兩人戰成一團。

  正在雙方火拚正熾的時候,又有一人裹挾著一溜寒光斜刺裡衝出來,直擊白衣雪背部。

  這一擊來得無聲無息,如同鬼魅,端的暗送無常,死尤不知。

  不意那白衣雪如卻好似身後有眼,手中劍一抖,早已將身後的敵人的兵器擊偏,跟著劍光再閃,連帶身後來襲之人一起裹入劍光之中。

  二人對戰轉為三人激戰,白衣雪雖是以一敵二,仍舊不慌不忙,穩佔上風。

  然而又有兩道寒光,一左一右,聯袂襲來。

  白衣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劍光卻是再度一漲,宛如千丈瀑布傾瀉一般,將新衝出來的那兩人亦是籠罩在自己的劍光攻擊範圍之中。

  白衣雪雖然再度將戰局控制在掌握之中,但心中的詫異卻是大漲。

  何漢青不過玉唐帝國的一介老朽,就算薄有聲名……卻又有何德能,擁有這麼多的巔峰高手做護衛?

  這,這貌似有些奇怪呀……

  難道我又被那個什麼雲公子坑了?

  但白衣雪心中奇怪是一回事,手下可是絲毫也不怠慢,委實不愧天下第六劍手的美譽;一把劍星光點點,寒光披靡縱橫,將對方四人全數壓制,在他劍下,僅能苦苦支撐、維繫不敗而已。

  然而天空忽而被一片昏暗遮蔽,一道勢大力沉的破風聲驀然迎頭而下。

  居然還有!?

  白衣雪這下子可是真正驚到了,終於感覺到事情不是不太對勁,而是太不對勁了。那混蛋到底是讓我來做什麼事情?不是說好了隻殺一個老朽儒生麼?

  怎麼此際卻恍如捅了馬蜂窩一般?

  這地方也太凶險了吧?

  區區一老朽儒生,竟能得五名頂尖高手護持,這樣的陣容,一國君主只怕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然而心下如何詫異也好,頭頂惡招臨門,總是要應對的,白衣雪劍光驟閃,劍尖直接指在了迎頭而下的兵器上。

  噗!

  白衣雪一個翻身,倒退七丈;臉色驟現一陣潮紅。

  對方的武器,赫然一柄碩巨無朋的大錘,看樣子,最少也得七八百斤的份量,自己委實是沒曾想到從天而降的攻擊竟然會是一柄巨錘;這一下料敵有誤,頓時吃了大虧,五臟也感覺震動受傷了。

  不過對面那人也不好受,哼了一聲之餘,一口血也狂噴出來,整個身子更是因為劇烈的反震,不由自主的高高飛起,大錘更加顯得觸目驚心。

  使巨錘之人固然偷襲得手,造成了白衣雪的受損,但他本身修為遜色白衣雪不止一籌,雙方在兵器接觸的瞬間,高下懸殊的玄氣級數差距,也造成了他的重創,傷勢之重還要更在白衣雪之上。

  白衣雪意外受創,急於趨避調息,回復萬全狀態,他現在仍有強梁覬覦,可不敢有傷勢在身,不意地下突然一陣山搖地動,一雙手從地底下猛然伸出來,就如同是兩把鐵鉗子,一下子鎖住了白衣雪的兩隻足踝,用力扭動。

  而地面上,才剛被白衣雪擊退的五個人分作五個方向,同時以不要命一般的聲勢撲了過來。

  白衣雪見狀大驚,然而死關驟臨,卻已是不得不拼盡,但聞其沉聲運氣:「嘿!」

  這一瞬,當真便如同是千山冰雪同時炸裂,沛然莫御的寒氣乍然間掀天而出。

  這一下子的爆發,乃是白衣雪畢生修為的極限之能。

  而位於底下、掣肘白衣雪動作之人首當其衝,瞬時重創,一聲慘哼之餘,再也抓不住白衣雪足踝,兩手鮮血淋漓地被崩開,更見一口鮮血從地底下噴了上來,宛如血泉地湧。

  還有四周同步來襲的那五個人也同時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應劍後退。

  人人都是臉色發白!

  白衣雪雖然意外受創,更被地行之人掣肘,但其真實實力遠在這六人之上,極限爆發之下,所收到的戰果意料之中,彪悍至極!

  不過白衣雪現在的狀態卻也非是很好,首先兩隻腳腕,滿滿的一片烏青,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時不時地從腳踝傳來,而剛才極限爆發,將用來壓抑之前受創的玄氣也一併鼓爆,內傷也因強大衝擊而更劇。

  情知自己已經受了重傷的白衣雪,長劍旋身而轉一閃,遊目四顧,顯然是想要趕緊突圍而去,離開當前這個詭異的是非之地。

  哪裡想到塵煙翻滾之中,赫然又有兩道人影,帶著犀利的勁風悍不畏死地撲了過來。

  這還有沒有完,居然還有倆!?

  更可氣的是,自己一番打生打死打到現在,連那位名叫何漢青的老儒生的面兒都沒見到!

  這他麼的叫什麼事啊!

  地面再現一陣恍如爆炸一般的翻滾,卻是底下那人衝了出來,此際,卻自形成了八人同時圍攻白衣雪之格。

  白衣雪竭力運劍對抗、勉勵周旋、力保不失,但前後兩次受傷,何止是傷上加傷,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

  對方八個人的兵器,有刀,劍,槍,錘,鞭,棍,短劍,還有一條絲帶!

  這八種不同的兵器,有長有短,有輕有重,有剛有柔,偏偏彼此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默契萬端,越纏鬥下去,越見精妙,白衣雪心下叫苦連天不迭!

  恐怕真是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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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5 16:14: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白衣雪身後的人

  白衣雪不禁後悔,在最初接戰之時,便該施展辣手,一照面就出狠招幹掉一個兩個,哪怕重創一二也好,便不會陷入如此惡劣的局勢之中,

  就以這八個人的配合默契程度,就算是自己萬全之時,只怕也需要一番鏖戰,才能斬殺其中一個兩個,乘隙遁走,絕不可能將八人全部擊殺。

  而現在的局勢卻是反過來一面倒的險象環生

  對方八人之中,固然也有多人受傷,但他們彼此配合起來,卻是如同嚴密無比,自己愣是找不到較弱的一環。

  「他麼的,我這是又被坑了……」白衣雪一邊竭力招架,反擊,一邊心中憤恨不已。那混蛋,說什麼簡單任務,只是讓自己來殺一個老朽儒生……

  但這裡分明就比自己見過的所有龍潭虎穴都要凶險!

  凶險得多!

  便在這時,一股更加危險的感覺油然升起。

  白衣雪大吼一聲,一劍分出八道劍光,同時擊退八人,這才轉頭看去。但見一個老者,滿頭白髮,站在院子裡,負手看著自己。

  那老者自然而然地流溢出一股偉岸如岳,深沉如海的氣勢,真實不虛。

  白衣雪直至此刻才真正的大吃一驚,因為他只是憑著這股氣勢的感應,就已然判斷出,對方的修為居然還要在自己全盛時期之上!

  這人是誰?

  只聽那老者淡淡地說道:「老朽就是何漢青本人,但不知道白衣雪白大劍客,卻是為了什麼要殺我?」

  白衣雪一顆心冰涼地往下沉。

  他麼的!

  被坑了!

  那個小白臉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果然是小白臉沒有好心眼!

  一個這樣的……尤要超出自己極限層次之外的超逸強者,手下還帶著八個強橫至斯的護衛,居然讓我單槍匹馬地來刺殺……

  這他麼的分明就是讓老子送死麼……

  事已至此,必須當機立斷,立即離開。

  否則,恐怕自己就真的死在這裡了。

  一念至此,白衣雪大吼一聲,突然間整個人極速旋轉而起,整個人的身子便如一隻飛速旋轉的陀螺,周身劍光閃爍著密密麻麻的寒芒,越來越見激烈。

  與此同時,雪山巔峰的寒風亦隨之空前猛烈地呼嘯起來。

  白衣雪一聲長嘯:「擋我者死!」

  聲未落,人已至,白衣雪整個人宛如一道滾筒也似的匹練劍光,沖天而起,向著位於牆頭位置的三個人急衝而去!

  是生是死,在此一舉!

  若是這一次還衝不出去,那麼自己這一回,就真的要在這裡結束了!

  周圍五個人同時大吼一聲,刀槍劍錘棍同時向著那滾筒一般的匹練劍光狠狠砸落!

  顯然是意在阻敵,消弭白衣雪劍勢鋒芒,

  白衣雪對於這五道來襲攻勢全然不閃不避,方向亦是不改,長龍一般飛射而去,所有兵器,砸在這身劍合一的劍光上,隻砸出來一陣水波一般的顫抖,卻並未能夠阻止其去勢分毫。

  「閃開,讓他走!」

  何漢青一皺眉,喝道。

  他的真實修為更在白衣雪之上,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白衣雪是在拚命了!

  若是牆頭上的三個屬下強行攔截,固然有很大機會能夠將白衣雪截留下來,但那三個人卻亦是必死無疑,且之後參與圍殺的人手還得再帶進去兩三個,這樣的損失,他,目前損失不起!

  而自己受了凌霄醉重創之後,一直到現在傷勢沉重,只能以氣勢壓人,目前根本不能出手。

  牆頭上三人悶哼一聲,同時向著兩邊分開,但手中兵器卻紛紛脫手而出,以乾坤一擲之勢。生生轟擊在那一閃而過的劍光之上。

  劍光再現一陣散亂,白衣雪亦揚天噴出來一口鮮血,但,劍光走勢反而更速,便如同天空中流星曳空而過,一閃而逝。

  轉眼,天空中再復一片寂靜。

  白衣雪在最後時刻,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何漢青並未出手,頓時放了心。只要這個老頭兒不出手,那麼我今日活命而退的把握,就多了八成。

  白衣雪已經在遠方消失,速度快到了便如流星趕月,八個人都知道,已經是追之不及。而且,對方真實修為遠在己方任何一人之上,就算真有一兩個人追上了,唯一結果也不過是給對方送菜而已。

  「不用追了。」

  何漢青歎了口氣,眉頭深鎖。

  「這白衣雪已然受了重傷……最後時刻強行突圍,明顯是亂了方寸。」一個護衛說道:「縱然留下一條命,相信短時間之內也再難有什麼作為了。」

  「不過,他為什麼要來?矛頭更是直指何老本人!」

  另一個護衛滿臉疑惑,看著何漢青。

  「據說白衣雪目前乃是寒山河的貼身護衛,專門保護寒山河在玉唐的安全,舉凡寒山河動作,盡都形影不離……但這位寒山河的護衛,為什麼要來刺殺老大你?」又一個護衛問道。

  何漢青沉默了一下,道:「阿三,你持我的名帖,前去請寒山河來我這裡一談。」

  那阿三苦笑說道:「老大,這件事情只怕不好辦,若是寒山河做的他怎麼敢來?若不是他做的,他更不會來!」

  何漢青淡淡道:「錯!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一定會來的!」

  他的眼中,有陰鬱的黑氣一閃,那是一股森然的殺機。

  淡淡道:「縱然此事不是寒山河所為,但他寒山河也一定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需要知道!他必須知道!」

  何漢青此際的聲音倍顯森冷,便如是地獄之中飄出來的陰沉沉的鬼聲啾啾。

  ……

  寒山河剛剛躺下午睡,還未來得及睡著,就在才剛剛開始迷糊的當口,突然間接天樓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

  一個毫無顧忌的聲音大喊道:「東玄帝國寒山河何在?!」

  寒山河的八大護衛同時起身,循聲而往。

  看著走進接天樓的兩個人,都是一陣憤怒:「你們是什麼人?怎敢這般大呼小叫!」

  來人居然就這麼大咧咧的叫出來寒大元帥的名字,簡直是沒有半點家教!

  門口那人冷冷道:「奉何老大人之命,請寒山河,寒大元帥過府一敘。」

  說著,一張名帖就遞了過來。

  寒山河看著送進來的名帖,一陣詫異。

  何漢青?

  這位玉唐帝國的文人領袖,一代儒學宗師,怎地會無緣無故地找上自己!?

  而且,態度還這麼的不禮貌……

  這件事,不但稀奇。更透著古怪!

  無論怎麼說,對於何漢青的這次邀請,寒山河終究還是要去的。

  無論如何詬病對方的邀請方式,還是來下請柬的僕從,就隻論對方乃是文壇巨匠,儒林領袖的這重身份,以及主動相邀的禮節,寒山河便不得不去,不去就是失禮,而且還不是寒山河一個人失禮,是整個東玄帝國失禮,畢竟寒山河現在最直接的官方身份乃是東玄帝國軍方賀禮代表。

  然而寒山河在真正看到何漢青之後,卻瞬時明白到,自己這一次竟是來錯了。

  就算如何失禮也好,總勝過涉身險地,直面殺機!

  兩人照面,會談展開得很迅速,一開言,何漢青便直接進入了主題——

  「說來慚愧,剛才老朽這裡遭人刺殺,這樁事想必寒大元帥還不知道吧?」何漢青一邊沏茶,一邊輕言漫語道。

  寒山河愣了愣:「刺殺?」

  事情剛發生,何漢青的人就到了客棧。

  寒山河畢竟是在玉唐國內,消息哪裡會有這麼靈通?

  所以,這個消息肯定是不知道的啊!

  但,這何老何來此一問呢?

  「居然有人敢刺殺何老,真是膽大包天。不知道那刺客可抓住了沒有?」

  寒山河關切問道。

  以他的老辣如何聽不出來何漢青的說話頗有些意味深長,更看出來何漢青的神色,似乎是並不怎麼好,但寒山河就算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是與自己有關。

  「抓住?哪裡抓得住啊!」

  何漢青搖頭歎息:「那刺客自恃修為高深,來行刺之時正大光明,堂皇而入,若非老朽這裡有幾位義士捨命維護,這才勉力保得不失,沒有讓那刺客將我這顆已經糊塗了的腦袋當真摘了去!」

  「啊?正面行刺?那刺客真真是大膽,可知那刺客身份為何,合該通報緝捕歸案才是啊……」

  寒山河感慨道,他現在更加不明白何漢青請自己來的目的,你招惹刺客能跟我個他國元帥扯上什麼關係,難不成刺客是我派的?!

  「緝捕?談何容易,老朽乃一介文弱,於武修所知極淺,僅記那刺客曾自報家門,名喚白衣雪,此行與其他人無關,就隻欲殺我何漢青一人,剛剛相護的那幾名義士卻言,此人乃是當世有數劍客,於天下劍客排行榜中名列前茅,他們能夠勉力周旋,不過是僥倖而已……」何老娓娓道來。

  看似老眼昏花的兩隻眼睛,閃爍著幽幽的森冷,看著寒山河的臉。

  「白衣雪?當真是他?」寒山河卻是一陣懵,下意識地追問一句。

  「寒大元帥也感意外嗎?當真就是這一宛如傳說中的劍中頂峰存在。」何漢青溫煦地說道:「只是不知,老朽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這位高士,竟致如斯!」

  刷!

  寒山河心念轉動之際,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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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5 16:14: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黑鍋很瓷實

  寒山河現在終於明白,何漢青為什麼要邀請自己前來了。

  當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何漢青遭遇了刺殺,而刺客居然是白衣雪,偏偏白衣雪,現在名義上可是自己的護衛……

  這麼算下來,何漢青不找自己又要找誰?

  寒山河長長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原來何老找我,真意乃是為了這個。」

  何漢青似乎是老眼昏花的眼睛掃了一下寒山河,和聲道:「寒大元帥身邊,貌似少了一個護衛。」

  寒山河痛快道:「白衣雪的確是當了我三天的護衛。」

  何漢青呵呵一笑:「那,寒大帥何以教我?」

  寒山河苦笑:「若我說,這事情跟我全無關係,何老信是不信?!」

  何漢青道:「常聞寒大帥一言九鼎,言出無悔,老朽本來是不該有疑的,若今次僅止於老朽一人性命,倒也罷了,但老朽身邊的那幾位義士決計不肯坐視老朽殞命,老朽亦不願寒了義士之心,所以就妄言一句,請寒大帥拿出來一點能夠讓人相信的東西!」

  寒山河感覺頭痛欲裂。

  他剛才那一句「信是不信」,可說是最後掙扎,就是賭注何老會忌於自己的身份,放過追問,明知對方必然追要證據,卻還是想要希圖個僥倖,可惜事與願違,追究仍舊難免!

  「以寒帥的說法,那白衣雪乃是四天前才擔任你護衛的?」何漢青道:「敢問寒帥,以白衣雪的身份地位來歷,怎麼會願意充當你的護衛?」

  這話直指要害,以白衣雪的劍道修為,地位底蘊,莫說是元帥護衛,就算一國護法、皇室禁軍統領這樣的要職都不在其眼中,你寒山河這譜是不是太牛了一點呢?!

  寒山河苦笑:「當時他只說是受人所托,來保護我的安全……」

  何漢青道:「敢問是受誰所托?」

  「不知。」寒山河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閉著眼睛說的,心頭滿滿的儘是苦澀。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被人狠狠地擺了一道。

  「連誰派來的你都不知道,寒大元帥就這麼放心的將人留在身邊。」何漢青呵呵地一笑:「寒大帥的心,倒底是心大呢,還是寬呢?!」

  寒山河一陣苦笑:「我知道此言難以取信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本帥並無其他佐證!」

  何漢青微微一笑,道:「如此看來,寒大帥是真的沒有其他話要跟我說了嗎?」

  寒山河正色說道:「何老,寒某一生,也不算是碌碌;當真做過的事情,還不至於到敢做不敢認的下作地步。這件事情,寒某的確是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呵呵呵……」何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這麼說,那白衣雪現在去了哪裡,寒大帥也是完全不知道的了?」

  寒山河無力地歎了口氣。

  現在無論如何解釋,都是無濟於事了。

  就眼前而論,事實勝於雄辯,這一口碩大的黑鍋,已經是無比瓷實地扣在了自己背上!

  看著何老眸子裡的森然冷意,寒山河心中只感覺一陣無奈,起身告辭,道:「寒某能夠說的就只有這些,何老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寒某這就要告辭了。」

  何漢青身後的兩個人眼中露出鋒銳之色,淡淡道:「難道寒大帥手下人做出了這等悖逆之事,大帥就只給出這麼幾句不疼不癢的交代,便想著要離開嗎?」

  寒山河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道:「難道何老今天想要將寒某留下來!?」

  何漢青淡淡地笑了笑:「怎會怎會,送客。」

  寒山河起身告辭。

  何漢青身子未動,就那麼坐著,陰測測地說道:「不知寒大帥何時返程,萬里關山,江湖風波險惡,還請一路保重。」

  寒山河腳步頓了一下,他如何聽不出來這句話之中濃重的威脅之意,淡淡道:「多謝何老關心。寒某最後再鄭重說一句:這件事情,的確與寒某無關。」

  何漢青不再說話,恍如未聞,只是嘴角露出一絲森冷的微笑。

  寒山河走出何府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都是黑的。

  這種黑天的冤枉,這種莫名其妙的黑鍋,怎麼就從天而降,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但,究竟是誰,在這般算計自己?

  「一個早已不在其位的老儒生……居然也敢這麼威脅我……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寒山河閉了閉眼睛,歎口氣。心中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提前回國呢?

  這何漢青雖然不履朝堂多年,但其對玉唐皇室的影響仍舊頗為可觀……若是對皇帝陛下進言兩句,雖說不可能就此殺了自己,但此後也會令自己寸步難行。

  多了這麼一個敵人在暗處覬覦,自己在玉唐再難有任何作為,再待下去全無意義。

  寒山河仰天長歎,他向來自詡料敵機先,算無遺策,謀定後動;但是,自從來到玉唐之後,卻發現,發生的一切事情,竟全都在自己的預料之外。

  而自己事先準備的許多佈置,盡都落到了空處!

  這種力道用空,或者有力難施的膩歪感覺,當真還是寒山河此生之中的首次。

  下意識的回過頭看看何府,心想何漢青這件事,尤其讓寒山河無語至極,甚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算計自己!

  那些參與賭博紛擾的人,如今都已經踏上回國歸途,全都在路上,寒山河此刻根本不知他們的現狀。就算想找人探討,卻也沒處問了。

  ……

  當晚。

  寒山河仍舊與那黑衣少年抓著魚竿,坐在百丈湖邊,靜靜的垂釣。

  其後,那八個護衛分列在各個方位靜心守護。

  夜色深沉,一片靜謐。

  「古古,你確定能釣上來?」寒山河低聲說道:「據說凌霄醉之前已經來到這裡,且應該已經得手而去,以那麒麟魚的習性,短時間內難有再上鉤的道理吧!」

  黑衣少年古古黝黑的臉上乃是一片把握滿滿:「世事無絕對,凌霄醉之前能夠得手,依憑的多半是耐心與運氣,自然得一而難以得二,尋常人也確實難以再得手,然而我所用的餌料乃是我師父潛心研製了百年,專門針對這種奇魚所秘製的特異餌料。我師父曾經在黑水湖一日之間,連續釣上來十幾條麒麟魚;這餌料的味道是麒麟魚種無法抗拒的誘惑,絕不會失手。」

  「那就好。」

  「可惜黑水湖中的麒麟魚,再難收穫。要不然我們也不須跋山涉水跑到這裡。」黑衣少年古古遺憾地說道

  寒山河亦遺憾道:「黑水湖從此絕了麒麟魚一脈!」

  那黑衣少年古古道:「絕種倒不至於,那黑水湖尚有魚王留存,尚有繁衍餘地,只可惜那魚王的級別是無論如何都釣不上來的,否則若能取得麒麟魚王,勝過尋常麒麟魚何止百倍。」

  寒山河道:「還有此一說……」

  黑衣少年古古歎口氣:「師傅秘製的餌料裡面,含有魚魂香,除了魚王之外,對於其他麒麟魚乃是不可抗拒的致命誘惑,所以我們只需要耐心一點,無論如何,總能有麒麟魚上鉤的。」

  寒山河陰鬱多日的臉色,終於流出了一些笑意:「那就好。等麒麟魚到手,我們即刻返程!」

  ……

  「百丈湖釣魚?」雲揚看著手中九天之令傳來的消息瞪了瞪眼睛。

  寒山河去百丈湖釣魚……他不遠萬里而來,現在卻天天去釣魚,哪有這麼多的閒情逸致?

  不過雲揚一轉念間就明白過來了。

  百丈湖垂釣的根本目的,一定是麒麟魚!

  只是沒想到寒山河來玉唐的其中一大目標,竟然也是這個!

  雲揚站起來,踱了兩步,眉頭緊鎖。

  若依自己所知,以及凌霄醉當日所描述的麒麟魚習性而言,百丈湖的麒麟魚已經被自己釣過一次,短時間之內再無可能被其他人鉤上了。

  但,寒山河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卻還要嘗試,想必另有依仗,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事情真有個萬一呢,那後續手尾可就長了!

  總而言之雲揚不想讓寒山河在玉唐做成任何事情。

  他欲成之事,就是雲揚要破壞的目標!

  想了想,雲揚身子化作一團煙霧,轉眼無影無蹤。

  唯有天空中,風聲細細。

  ……

  百丈湖中,一陣陣奇異的香味在水中漸次蔓延……

  在水深處,已經有隱隱的虹影閃動。

  麒麟魚已經隱隱出動。

  風乍起。

  遠方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似乎什麼東西進入了水中。

  寒山河皺皺眉,道:「怎地似是有人下水?」

  身後一個護衛躬身道:「大帥好聽力,的確是另一邊的岸邊有人跳下水中。但彼端相隔此地足有十里地的空間,影響輕微,大帥不必過於擔心。」

  寒山河點點頭,繼續垂釣。

  黑衣少年更顯一派氣定神閒,瘦削的身子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之中,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像,竟似連呼吸聲也沒有了。

  垂釣至此,普通魚兒瘋狂咬鉤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少;距離上一次得手,迄今已經足足有半個時辰,浮漂沒有動過了。

  寒山河與黑衣少年都是全神貫注,都是心裡清楚地知道;這種情況,多半是水中的麒麟魚已經開始出動。

  神魚出動,凡魚退避。

  換言之,距離麒麟魚上鉤的時刻,已在頃刻之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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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5 16:15: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二章 帶你去個地方!

  寒山河兩人在屏息等待。

  而水面之下的雲揚已經無聲無息地潛入深水。

  如同一尾大魚,在深水中悠悠而過,竟似比在地面上還要靈動。

  這非是幻覺,雲揚普一入深水便即感覺到了與往日截然不同之處;自己在水底根本沒有任何窒息不適的感覺,反而感覺無比安心,平安喜樂,欣喜無邊。

  身周的所有湖水似乎都化作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再無間隙彼此之分,自己在水中,呼吸自如,伸手投足,無不隨心順意、契合難言。

  甚至於,雲揚感覺此刻自己在土地上還要更來得舒適幾分。

  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呈現出一種類似張開了一般的舒爽愜意;隨心一動,便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信手往前一伸之際,一下子便在湖底無聲無息的竄行百丈有餘。

  身側的湖水甚至沒有出現半點異動。

  這已經是罕見罕聞的奇跡,但縈繞在雲揚四周所有的魚類,非但全無閃躲退避,反而還上前陪伴在自己身邊游來游去,卻又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那是一種等級森嚴的位階壓制。

  在自己不外散氣勢的時候,在自己游水行進過程中所有遇到的魚群,都在默默的護送,又或者說是列隊歡迎。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又或者應該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

  驀然,一道虹影悄然閃現,一條麒麟魚出現在自己面前,尾巴輕輕晃動,似乎是在確認什麼,隨即尾巴一擺,逕自衝進了自己懷裡,在自己懷裡游來游去,不時地在自己身上臉上蹭來蹭去,充滿了歡欣喜悅之情。

  雲揚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溫和笑意,心底愈發地寧靜平和;順勢一搖,整個身子急潛往下。

  此際,許多虹影原本已經被那奇異的香味所吸引,即將無法抗拒,趨之若鶩,然而在雲揚到來之後,竟是無一例外,全數跟著雲揚掉頭返回,向著深水處游曳而去,全無任何猶疑。

  「百丈湖,果然一如傳聞中的一般深不見底……這又何止百丈?」雲揚一路下潛,足足潛下數百丈之後,仍舊還是看不到湖底盡處。

  再潛片刻,雲揚愕然發現,在這湖水之下,居然尚存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

  而進入深淵四五百丈之後,便能看到其他的麒麟魚在此游曳來去。

  再往下三百丈餘,麒麟魚愈發地多了起來,一條條飛竄來去,便如是許多道彩虹在飛舞縈繞。

  更有幾條體型頗為碩大的麒麟魚游了出來,在雲揚身邊拱來拱去,似乎在表示親近之意。

  雲揚哈哈一笑,此際還未到達深淵底部,卻已能看到旁邊有一個巨大的洞口,無數的麒麟魚在那裡進進出出,大抵那裡就是麒麟魚的老巢所在了。

  以雲揚目測,此間的麒麟魚,數目之龐大駭人聽聞,起碼有愈千尾之數!

  之前捕獲的那條體型最大的麒麟魚終於現身,視線觸及雲揚,頓時活潑起來,嘩啦一下子疾衝過來,將自己的魚嘴唇在雲揚臉上蹭來蹭去,說不出的歡喜。

  雲揚赫然發現,凡是自己當初放過的麒麟魚,非但沒有因為吐出精華給自己呈現出病瘦或者萎靡狀態,體型反而壯大了許多。

  雖然只是間隔了短短時間,但體型比之原先最少增長了一倍!

  看來自己給牠們的生靈之氣,還真是麒麟魚所需之靈異,甚至就是最喜歡、最有效的大補之物!

  雲揚心念一轉,登時想與麒麟魚展開溝通,隨即便想到,自己就算如今雖然與水契合,終究還是人類,自己的話,麒麟魚豈能聽懂麼?

  語言不通,雲揚乾脆散發神識,嘗試與麒麟魚接觸。

  神識乃是世間修行有成之生靈皆有可能獲得之能力,人類如是,魚類亦如是,以麒麟魚王的程度,或者有神識也說不定。

  感應到雲揚散發之神識的麒麟魚王霎時間愣了一下,尾巴停止擺動,抬起頭看著雲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隨即,雲揚的神識亦接收到了一股「????」的信息。

  雲揚不禁大喜。

  當真可以這樣如此?

  魚王亦已修有神識?!

  雖然不確定魚王已有神識,但此節非當前重點,雲揚很乾脆地再度將神識溝通過去:「上面乃是懷有惡意的釣者,那些特異香氣乃是布下的誘餌,你們千萬不要上去,以後也要盡量控制,都不要上去吃那些突然出現的東西,不管上面有多少好東西,也別受引誘,天上掉下來的好東西,必然伴隨著危機,忍耐不住,就要喪命!」

  如此溝通了七八遍,魚王那邊貌似聽懂了,憤怒地在水中翻了個身,尾巴啪的一聲出來一片渾濁。

  隨即,魚王張開了嘴,雲揚能感覺到,一陣奇妙的頻率由此散發了出去。

  隨即……

  刷刷刷……

  無數的麒麟魚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連一些只有拇指長短的可能是剛孵化的麒麟魚,也都圍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群。

  雲揚漂在水中,看著如此玄妙的一幕,不由得慢慢地長大了嘴巴。

  魚王高高地飄在一塊石頭上,就好似是坐在寶座上一般;而下面,儘是密密麻麻的麒麟魚眾,個頭最大的在最前方,然後,按照體型一級一級的往後排,秩序居然是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而最後面一批,便是那些初生的魚苗兒。

  所有麒麟魚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地排列,然後集體昂著頭,看著上面的魚王。

  然後魚王才開始訓話,雲揚不知道其具體說了些什麼,反正能感覺到的一陣陣的奇妙的頻率在不斷地波動。

  但真的是一句也沒聽懂。

  但他聽不懂不代表魚兒們也聽不懂,下面的魚兒都是有些不安的緩緩擺動尾巴,又是一陣波動之後,所有麒麟魚就此轟然而散。

  所有在五六斤之下的麒麟魚一股腦兒被趕進了山洞內部的水流之中,其他的大型麒麟魚在附近活動,洞口居然有八條足足幾十斤的麒麟魚在來回游曳,卻始終不離洞口方向,一旦有其他的麒麟魚游到了那裡,便會被即刻驅趕回去。

  雲揚看得眼珠子都幾乎掉出來:這麒麟魚……居然還能夠這麼幹?

  這跟人類排兵佈陣、嚴陣以待沒什麼不同。

  不管魚王有沒有修煉出神識,就憑麒麟魚有這麼高的智慧,便不負天地異種之譽,果然不同凡響,端得了得。

  目的已經達到,經此一鬧,相信寒山河那邊是絕對沒戲了。

  雲揚自然也就要回去了。

  雲揚臨行之際,仍是不枉用神識通知了一下麒麟魚王,說明自己要回去的意思。

  魚王頓時急了,刷的一聲就到了雲揚身前,攔住了去路,尾巴一陣狂擺,然後用碩大的魚頭咚咚咚地拱著雲揚的胸膛。

  「你不讓我走?還是有什麼其他說法!」雲揚指著自己的鼻子。

  魚王那邊發出一道模糊的意念,隨即又用腦袋拱著雲揚,不斷地拱著他往後面飄。

  「你是想要帶我去個地方?」雲揚隱約有些明白了。

  轉過身,順著魚王之意,主動往那邊游,魚王歡快的跳了一下,跟著刷的一下子,尾巴一擺,來到了雲揚前面,一路帶領雲揚往彼端游去。

  游一會兒就回頭看看,看到雲揚還在跟著,就歡喜地扭來扭曲,再次帶路。

  雲揚一路跟著魚王,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游出了至少數十里的路程。

  四周越來越是昏暗,雲揚若非如今與水相契,只怕連行進都要成問題,而這一路上,莫說尋常魚種,連麒麟魚也沒有遇到一條。

  然而越走前面所見的水域卻越來越見寬闊,雲揚甚至懷疑,依照這個走法,難道這百丈湖竟遙遙連接著大海不成?

  不但水域愈見遼闊,周遭洞壁也越來越顯奇異,魚王身上發出的璀璨虹影,滿目絢爛,但卻根本不能發出什麼亮度;儘是一片暗沉沉、灰突突。

  再行片刻,前方忽顯微弱亮光,雲揚不禁精神一振,雖然雲揚並不太在意周遭環境,但只要是人就更喜歡有光亮的所在,沒人喜歡純然的黑暗。

  魚王也適時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刷刷地往前游。

  終於……

  徐徐穿過一片如同絲帶一樣的水草之後,雲揚乍覺面前霍然一亮。

  雲揚來到這裡,發覺水面只過膝蓋而已,已經不太影響站起來行走,然而魚王的身軀相對龐大,在這樣的淺水裡保持行進,則需要扁著身子游才行,對於它現如今的體積而言,很是有些艱苦。

  雲揚抬頭遠眺,卻見正前方,有一座只是稍稍露出水面的黑黝黝石台,那石台之上只有一塊中間有個凹坑的奇異石頭;至於那凹坑之內,卻又什麼都沒有。

  魚王艱難地用魚尾巴支著身子立起來。

  轉過頭,對雲揚示意。

  雲揚愣了愣,倒也沒有如何猶疑,逕自趟著水過去;及至走到那奇異石頭跟前,凝眸仔細的看去,這才看到在這個凹坑裡,倒也並非什麼都沒有,赫然有一層隱隱散發出七彩顏色的淡淡煙霧在其內。

  嗯,真的就只有薄薄的一層而已,只要距離稍遠,便不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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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9 10:32: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三章 莫名奇緣

  雲揚疑惑地看著魚王,顯然不知道魚王帶自己過來是何用意,又不敢妄動,只等待魚王給出進一步提示。

  卻見那魚王快樂地用尾巴拍打水面,水花四濺。然後游過來,靠在雲揚的腿上,一動不動,貌似是在休息。

  休息?

  雲揚哭笑不得。

  你這麼大費周章把我弄到這裡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總不會就是這般靠在我身上休息吧?!

  然而就在雲揚倍感不知所措的瞬間,卻覺一陣難言的威壓,驀然降臨。

  這種感覺,彷彿就好似天空突然塌了一般。

  與此同時,又有一陣莫名的心悸感覺升起,似乎腳下的地層深處,也呈現莫名的震盪,水面上,蕩起輕微的漣漪。

  魚王靠得雲揚更緊了,好像是在安慰雲揚:別害怕,沒事的。

  雲揚愈發地哭笑不得,好在不過片刻,就看到一股亮光,從上空的石壁上猛然透了出來,那是一股純然的紫色光芒,那紫色光芒從小到大,越來越大,就像是一個氣泡一般地堅持膨脹,慢慢地變成了人頭大小,懸在了凹坑上空。

  地底下,一陣咕嘟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隨即,一道無色的氣體,驀然從凹坑之中冒了出來,激射而上。

  那股氣體無巧不巧正好衝擊在懸在半空的紫色圓球上,隨著「噗」的一聲清脆,那煙霧頓時好似一道道利箭般四處激盪。

  煙氣之箭折射之後,餘勢不衰,擊打在洞壁上,令到四面八方的洞壁紛紛發出受震盪的聲音,而煙氣在經過二度反彈之後,卻又重新在凹坑上空形成了一團新的煙氣之球。

  但如今這一團煙氣之球卻不再呈現無色,而是轉化作了七彩斑斕光澤。

  隱隱的流動盤旋,雖然緩慢,卻是持續不斷。

  那魚王見狀,口中驟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似乎是在歡呼一般,又在用腦袋頂著雲揚的腰,示意他向前。

  「你的意思是讓我收取這個?!」雲揚愕然指著七彩圓球問道?

  而此際那呈現出圓球狀的七彩煙氣已經開始絲絲縷縷的逸散,魚王似是著急了,潑次次衝過去,仰起頭,魚口向前,張開大嘴,呼吸了一口。

  頓時一大片煙氣急疾衝入了魚王的口中。

  轉過頭看著雲揚,尾巴拍打水面,顯得很急躁:快照我的樣子照做。

  雲揚咧咧嘴,畢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敢妄動,但看著麒麟魚王那副非常愜意的樣子,想必這煙霧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半信半疑的也湊過頭去,張開嘴,吸了一口。

  哪知道這試探性的一口普吸進去,那七彩煙霧在進入口中的瞬間,雲揚突然感覺丹田玄氣猛然間震盪了一下,然後一陣奇妙的感應油然升起,渾身上下充盈在一種暖洋洋、說不出舒服的氛圍之中。

  而神識空間之中,正在扭來扭去的綠綠突然肅靜下來,來從來不停息揮舞的籐蔓也凝定在空中,葉片也捲了起來,下一刻,又再猛然舒展開來,接著就以前所未有的劇烈姿態扭動起來。

  「啊呀呀,啊呀呀……」

  綠綠的樣子好似要急死了相仿。

  魚王那邊一共就只吸了三口,整個圓球被牠吸取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份量,就不再吸,而是趴在旁邊的水裡,連眼睛都閉上了,顯然是在消化這煙氣內蘊之威能。

  三口,顯然已經是牠最高的承受力。

  雲揚此際也已經感覺到了綠綠的急迫,略略猶豫一瞬,便即氣運丹田,竟自全力一吸。

  雲揚以玄氣為基的強力一吸,吸力不但遠大於第一次,還要勝過魚王吸納,七彩煙氣球即時化作了一道綿綿煙氣,向著雲揚口中徐徐注入。

  綠綠愈發的歡天喜地,花枝招展地扭動起來。

  「啊呀呀……啊呀呀……」

  一邊忙不迭地將那些七彩煙氣一點不剩的吸納進神識空間,安置在自家植株周圍。

  那兩片碧綠透明的葉子也不斷重複著捲起來、展開,再捲起來,再展開的過程,籐蔓嗖嗖的揮舞,三方通力合作之下,前後不過片刻時間,原本足有腦袋大小的七彩煙氣,就已經全部吸收完畢。

  甚至連台上那個凹坑裡面原本累積的薄薄煙霧也沒有了。

  四下來重歸平靜。

  雲揚只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跟之前不一樣了,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顯得有些迷糊。

  可是空間裡的綠綠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狀態,全無止息地扭來扭去,「啊呀呀……」的嫩嫩叫聲絡繹不絕、綿綿響起。

  確認七彩煙氣已經全部收取,綠綠更不怠慢,第一時間就在收取的七彩的煙氣不斷收入自身植株之中,原本纖細單薄的葉片竟然漸漸厚實起來,葉片面積亦擴展了一圈,色澤也變成了深深地近乎接近黑色的那種墨綠。

  這是植株健康到了極點的表現!

  此外,籐蔓也變得粗了,長度更是增加了差不多一倍。

  雲揚目瞪口呆地眼看著這許多變化,終於確定,這神秘的七彩煙氣,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而自己今天,貌似就是遭遇了傳說中的曠世奇緣!

  雲揚之前可是從來沒有見到任何一件天材地寶能夠讓綠綠發生這麼快、這麼大的驚人變化!

  綠綠這等天地之力生成的無邊威力的異種,尋常天材地寶億萬也未必能讓它升一級。但,在這奇特的煙氣之下,卻是能有這麼巨大的變化!

  那麼這等煙氣乃是什麼級別的好東西,已經是可想而知。

  還有,自己的經脈,似乎也經過了一層莫名的強化。

  雲揚運功嘗試了一下,發現自身的經脈韌性,比之之前,最起碼是增加了十倍,甚至還多!

  要知道,七彩煙氣所深蘊的絕大部分能量,可都被綠綠給吸納、儲存,自己還能得到這麼大的進步,那七彩煙氣的全部能量,得去到何等地步?!

  然而雲揚卻只知所以然,而不知其然,完全不知道眼前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到底是什麼煙氣?竟然蘊藏又如斯神奇,如此渾厚的威能?!

  又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這絕對不是人為操控,而是上天造化之力經過了某種奇妙的巧合之後,才出現的神異現象,這是天之造化,神之玄奇。絕非人力可成!

  麒麟魚王已經自化納七彩煙氣中醒過來,顯然有所精進的牠,高興得在淺水中如同一匹駿馬一般,衝來衝去。

  水花四濺。

  雲揚敏感地發現,麒麟魚王身上的七彩顏色,竟似又加深了少許。

  看來那七彩煙氣對於麒麟魚的用處,也是異常巨大的……

  麒麟魚王一路帶著雲揚過來,然後又是高高興興地帶著雲揚一起出去;一路上,肥大的尾巴拍得水花四濺,顯然是意氣風發、志得意滿。

  走到一半,雲揚哈哈一笑,用手抱住魚王的腦袋,親暱揉了揉,隨手一道生命之氣輸入了魚王的身體之中。

  麒麟魚王對於這份饋贈,更加是高興地死去活來,在察覺到雲揚這一次給自己的生命氣息,居然比上次還要更多之後,如同跳舞一般在水中來回轉起來,隨著「刷」的一聲,一下子便出去了數百丈,刷的一聲,又回來了,刷的一聲,又出去了……

  一人一魚在各自歡欣的狀態中,離開了莫測深淵,重新回返百丈湖的湖水範圍中,而此際,雲揚是真的要走了,魚王兀自依依不捨的跟著他後面,一直跟了好久。

  「回去吧。」雲揚拍著魚王的腦袋,安慰道:「之後我還會再來,再會有期。」

  這句話倒是不假。這裡有這麼神奇的東西,雲揚怎麼會不來……就算雲揚自己不來,綠綠也會纏著他經常來的。

  魚王委屈地用自己碩大的七彩魚頭在雲揚懷裡蹭來蹭去,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孩,纏著不讓大人離開。

  這份癡纏有別於綠綠的撒嬌,卻同樣令雲揚感動,再三安慰之下,魚王這才依依不捨地停住了。

  在稍遠處目送雲揚離開,居然趴在那裡,好半天都沒有動彈。

  ……

  雲揚這次在水底奇遇,所得的委實是天大的好處,雖然他現在自己還意識不到。

  但岸邊的寒山河和黑衣少年卻顯得很悲催。

  本來尋常魚咬鉤的階段已經度過;怎麼也該輪到那麒麟魚出動了,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再不該來犯的尋常魚種,竟又開始一批一批地來襲。

  鯉魚,草魚,黑魚,鰱魚……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黑衣少年的魚魂香乃是針對麒麟魚秘製,連麒麟魚這等魚中王者都能吸引的餌料,對於尋常魚種的誘惑自然更加強大,而更加要命的是,這段時間來襲的魚種多則多矣,卻連稍大點的魚都沒了,盡都是半斤左右的小魚,前僕後繼地瘋狂上鉤。

  那價值連城的魚魂香,一共就沒多少,竟然全部都餵了這些小雜魚……

  一直釣到最後,魚魂香的魚餌已經全部使用完畢,也沒有見到半條麒麟魚的影子……

  這事兒……實在是……也太奇怪了!

  太他麼的詭異了!

  這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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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9 10:32: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四章 白衣雪找來了

  已知滿盤皆輸、希望落空的寒山河和黑衣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陣無語。

  「會不會這個百丈湖裡根本就沒有麒麟魚!?」黑衣少年一臉的不甘心,說出一個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寒山河皺眉不語,他對此自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願自己糊弄自己。

  「但若是百丈湖裡沒有麒麟魚,那凌霄醉為什麼專門跑到這裡來釣魚?」

  黑衣少年自言自語:「據我師傅說,凌霄醉最需要的就是麒麟魚,凡是凌霄醉駐足停留、連續垂釣的地方,必然會有麒麟魚的存在。」

  「這一點是斷斷不會有錯的。」

  「而我們的魚魂香乃是門派珍製的第一寶藥……比凌霄醉所用的餌料要高級得太多,更是刻意針對麒麟魚而製……沒道理他能釣上來我們卻釣不上來,這沒道理啊……」黑衣少年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魚魂香的效力如斯,其珍貴程度自然同甚,無論製作材料與製作手法之難度,都絕非常人所能夠想像。

  自己這一次帶了這麼多魚魂香出來,本想著一舉成就大事,收穫大量的麒麟魚,也讓自己的修為來一個飛躍,不想結果卻是全部餵了許多雜魚……

  這要是回到門派一說,就算師父格外寵愛自己,不會當真怪罪,但,此事卻必然會成為門派之中的一大笑柄,永恆笑料!

  「知道麼,師傅的心肝寶貝古古帶了魚魂香出去,釣上來一大群小雜魚……」

  「啊哈哈哈……喜聞樂見……」

  古古一想到那種場面,就感覺自己快瘋了。

  「能確定凌霄醉當真有從百丈湖釣到麒麟魚麼?」寒山河輕聲道:「會不會是……凌霄醉也沒有釣到?」

  黑衣少年聞言亦為之沉默了一下,凌霄醉釣到了沒釣到這還真的不清楚。

  這件事並沒有人當真確定,畢竟,沒有人敢去找凌霄醉求證此事。

  「若是那凌霄醉也沒有釣到的話,那麼這個百丈湖,或許當真就沒有這種魚……」寒山河道。

  黑衣少年垂首不語。

  「回去吧。」寒山河歎了一口氣。

  「這麒麟魚畢竟是天地神物,若是這麼容易就能得到,恐怕……也就算不上多麼珍貴了。」寒山河寬慰了一句:「以你天開九竅的絕世資質,不管如何,將來都必然是天玄大陸雲端之上的超卓人物……或許,沒有走這種捷徑,反而是你的造化。」

  黑衣少年歎了口氣,悶悶不樂的站起來,道:「現在也只好如此。」

  兩人連釣魚的魚竿都沒有收拾,直接扔在了這裡不管了,既然釣不到麒麟魚,那麼,留著這些魚竿還有何用?

  逕自起身,歎著氣緩步往回走。

  「關於那白衣雪的事情,我已經稟報了師門。」

  黑衣少年道:「我師父已經派人出來尋找這位白衣雪,此事總得向他討一個說法。」

  「古古,那白衣雪可不是一般人;你師父派出的人怎麼樣?會不會……」

  寒山河提醒道:「可一定要保證萬全。萬不可掉以輕心。」

  黑衣少年古古說道:「這一次,我師父派出來的是大師兄,大師兄當年曾經與白衣雪有過一戰;可算是知根知底,相信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大帥放心。」

  那黑衣少年頓了一頓又道:「大帥,其實我反而對另外一件事感到詫異!」

  寒山河一愣:「是什麼事?」

  黑衣少年沉吟片刻道:「其實,我對那何老何漢青,有所懷疑……」

  寒山河又是一愣,詫異道:「古古有何想法,儘管到來!」

  黑衣少年道:「大帥可還記得當日初遇白衣雪之時的狀況麼?」

  寒山河亦是明悟之人,心念一轉,已經隱隱猜到黑衣少年所指之事:「你是說那何漢青所言不盡不實麼?」

  「何止是不盡不實,我是大有懷疑,大帥請想,你身邊配備的八名護衛,盡都擁有一等一的身手,雖然未臻當世頂尖強者之列,但其中四人聯手,足堪與當世頂峰強者相抗,就算最終不敵,也可頑抗一時,但他們四個聯手,卻根本不在白衣雪眼中,或者說,白衣雪可以輕而易舉的突破他們的聯手,這也是當日白衣雪敢言一定可以擊殺元帥您,我等無人出言反駁的主因,而大帥您的這份防護陣容,無論放在當世任何一國當中,都可說頂尖的,可是那何老,卻又憑什麼能夠逃出白衣雪的狙殺呢?就憑他口中所言的義士?」黑衣少年沉聲道。

  寒山河沉吟半晌,緩緩道:「那何漢青薄有聲名,在玉唐更是德高望重,或者他身邊真有什麼高人相助呢!」

  黑衣少年道:「若是當真如此,那何老可就更不簡單了,他能夠整出一個對抗白衣雪的陣容,所擁有的實力,已經可驚恐怖的級數了!他說是有心針對咱們,咱們回程這一路,真的很不好走啊!」

  寒山河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玉唐城確實是再不宜久留,既然這一次麒麟魚沒有搞到,那麼我們就盡快回去。」

  黑衣少年道:「是。」

  轉頭看了看百丈湖幽深平靜的水面,眼中兀自掠過一絲不甘心的神色。

  ……

  第二日一大清早。

  寒山河派人持了自己的一封書信,送給了秋老元帥府上,簡單說了一下自己走了。

  秋劍寒見到信,卻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瘟神終於是走了。想要去送送的時候,卻被告知,寒山河一行早已經出了城門,此刻,恐怕離城至少數十里之外了……

  「再見就是生死啊……」

  秋劍寒歎了口氣,端起酒杯,遙遙一敬:「寒山河,一路走好。」

  ……

  雲揚剛剛起床,卻看到老梅與方墨非都是一臉的凝重站在門外。

  「什麼事情?」雲揚拿了塊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問道。

  「出大事了。那白衣雪來了。」

  方墨非道。

  「嗯?」雲揚淡淡的點點頭:「我去看看。」

  及至當真看到白衣雪的時候,雲揚不禁吃了一驚。

  白衣雪來是來了,但現在的形象卻已經是不成人形;雖然還勉強站著,形象卻已經是狼狽到了極點,唯有那一雙眼睛卻自狠狠地盯著自己。

  原本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盡呈襤褸,也幾乎就是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渾身上下皆是血污,肩膀位置還有個血洞,兩邊大腿上也有十來個血洞。

  身受這樣嚴重的傷勢,換做別人恐怕早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雲揚驚訝地說道:「白兄,怎至於如此?」

  雲揚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白衣雪頓時眼睛都紅了:「怎麼回事?難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竟不知道?」

  雲揚咧咧嘴:「這個,我還真不知……」

  白衣雪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少他麼的跟我裝糊塗!你明明白白告訴我,那什麼何漢青,到底是什麼人?」

  雲揚詫異地說道:「玉唐文人宗師,一代儒林領袖……」

  話還沒說完,白衣雪已經氣急地打斷了他的話:「什麼狗屁文人,毛線儒林領袖,你丫的分明就是坑死人不償命……」

  白衣雪悲催異常地低聲吼叫:「我與森羅庭幹仗那會,也沒有像現在這麼狼狽……」

  白衣雪這會真心的是委屈得不行了。

  沒見過這麼坑人的……

  從何府離開之後,白衣雪發現,自己竟然變成眾矢之的了!自己不管跑到哪裡,都有殺手在等著自己。

  不管遇到什麼人,都會跟自己動手。

  前前後後遭遇的戰鬥襲擊,居然達到了一百二十多次!

  這一共才多長時間啊?

  而且還有更要命的,與自己展開搏殺者,其中修為跟那宅子裡八個人差不多的,竟然有十幾個之多。

  甚至還有一個修為明顯比自己更勝一籌的,也在四下裡搜尋自己……

  錯非白衣雪警覺,只怕早已魂走九泉,可是現在也是從一個閒人變成了過街老鼠,名副其實的人人喊打啊!

  哪怕是之前被一殿秦廣王死亡追殺,也沒有現在這麼凶險。

  一殿秦廣王畢竟只是他自己一個人而已,縱然是死亡追殺,總有空隙喘息……

  但這次卻好像是天羅地網一般,綿綿不絕,陸續有來!

  自己殺了個五重山的,就蹦出來七重山的,殺了七重山的,就蹦出來九重山的,將九重山的打傷打跑,接著就出現好幾個大圓滿的……

  然後,接連不斷地蹦出來更強的……

  貌似……自己只要能夠一路打下去,那麼對方還會源源不斷地出動更強更厲害的,直到殺了自己為止!

  對於當前這個境況,白衣雪實在是忍不住,在最近一場劇烈的戰鬥之後,發動了血魂之遁,透支潛力發出超極限速度,直接找到雲揚這裡來。

  哪知道人倒霉了放屁也能砸到腳後跟;在回歸的路上,居然又遇到了先前不知道為何消失了十幾天的一殿秦廣王……

  一番打鬥之後,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總算是出盡手段,逃出一條小命。掙扎著到了雲揚這裡。

  「今天我必須問一個清楚明白!」白衣雪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悲憤地說道:「你究竟讓我闖了一個什麼樣子的龍潭虎穴……」

  沒有這麼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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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9 10:33: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五章 歸途襲擊

  這其中的關竅,雲揚哪裡會承認?

  雲揚皺皺眉頭,道:「龍潭虎穴?怎麼會呢?那何漢青禍亂朝堂,顛倒是非黑白,正是前者將門公案的主謀,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我費盡心機,窺得此機密,而此獠在文人之中威望太甚,只要他想搞事,動念便即事情,所以我才生出了要除掉他的念頭。」

  「就只是為國除奸,為民除害,為蒼天行道,並無私人恩怨,甚至籍你出手,也只是因為你目前有寒山河護衛這層身份掩護,足堪混淆視聽,並無更深層次的用意,在我向來,以你實力只會輕易得手,並且由寒山河背了這個黑鍋,可聽你的說法,此事……竟生出莫大的變故嗎!?」白衣雪一口老血幾乎噴出來,悲憤的道:「難道你自己居然不知道你要對付的那個人真正實力底蘊!?」

  雲揚認真地道:「我只知道,這個人對我玉唐危害極大,非除不可,否則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層層布計、連環設局地針對他。」

  白衣雪登時一陣無語。

  人家雲揚都如此坦率了,把始末因由全盤計劃都告訴你了,你還怎麼說?能怎麼說!?

  這麼一聽,倒貌似這位雲公子才是為國為民的大豪傑,大英雄一般……

  只是……我被坑得這麼慘……卻又怎說?

  雲揚歎口氣:「別的先不說了,還是先把你的傷勢處理一下吧!」

  白衣雪苦笑:「你確定這裡能護得我周全!?」

  雲揚歎息:「護不護得了又如何!?你明知道絕不該跑到我這裡來,跑到我這裡來就等同自曝底蘊,將我置於人前,卻仍舊來了,可見已經是走投無路,卻又不甘心就死!放心放心,你不仁我不會當真不義,無論你到底招惹了什麼人,是否真跟我委託你的事情有關,你已經來了,我斷斷不會將你平白送出去的,現在的情況是,你欠我的事情,失手了,至少是沒做完,咱們的約定自然也就沒有完成,我不會讓你就死的……」

  白衣雪險些一口氣撅過去:「你……你這分明是不相信我啊……我不是……我暈你還想讓我去殺啊……」

  有心想要辯駁幾句,卻沒來得及出口,便已翻了個白眼,逕自暈了過去。

  他本來就是重傷,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殊不容易,此刻又一口悶氣襲來,心神一鬆一緊之下,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當然其中也不乏逃避現實,藉機逼迫雲揚一二,若是能就此取消這個任務才是最好。

  雲揚想不到這傢伙的氣性還真不小,不由嘿嘿笑道:「讓這位白爺先在咱們家住下吧。秦廣王若是在此期間找到這裡,讓他直接找我,我自有道理。」

  看著白衣雪暈過去的臉,雲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貨,居然還想跟我耍無賴呢……

  ……

  此際,所有國外的將軍都走了,包括最後離開的寒山河等人。

  雲揚一襲紫衣,坐在花樹之下,臉上閃過淡淡的沉思。

  就當前事態而言,白衣雪的刺殺之事,只能算是完成一半。

  雲揚從一開始就沒有奢望,白衣雪能夠當真殺死何漢青;以何漢青的底蘊,白衣雪縱然再強,卻也是敵不過的。

  這是很清除的事情。

  雲揚的真實目的更傾向於此事能夠激起四季樓與寒山河之間的矛盾,僅此而已。

  若是這兩伙人彼此放對,進而對立起來,那才是雲揚所最樂見的場面。

  ……

  隨著大陸各國眾將在天唐城的行動進入尾聲,雲揚自然將行事重心重新轉移回春寒尊主身上。他現在的中心思想,當真就只有狙殺了何漢青一樁!

  至於白衣雪本人,雲揚反而沒有太具體的想法。

  無論白衣雪在此事過程中如何如之何,雲揚都不想再理會更多。

  然而現在卻是與自己既定的情況,有相當大的出入。

  原本的計劃是……在寒山河離開之後,白衣雪展開刺殺行動;無論白衣雪在刺殺行動結果如何,逃走也可,戰死也罷;總而言之,寒山河都已經走了,這個鍋都得由他來背。

  屆時,何漢青的怒火絕對比現在要旺盛得多,因為他失去了發洩怒氣的第一時間還有對象。

  但現在卻是,寒山河沒走,白衣雪行動了,然後兩個直接當事人還照面了。

  就算解釋不通,結果仍舊不樂觀!

  這兩個人都是人精,難保不會解除誤會。

  「說話不算話、辦事不靠譜,真是壞事啊!!」雲揚歎口氣。

  而白衣雪在現如今的這個當口找到了自己這裡來,倒也是個有心眼兒的;他知道自己現在重傷,再在外面晃蕩那是必死無疑,所以名義上來找興師問罪、追問原由,實則是想要到這裡來避禍養傷的……

  白衣雪的這點小心思,在雲揚看來,卻是洞若觀火,心可明鑒。

  不過,環顧整個玉皇城,天外雲府還當真是唯一能夠令白衣雪逃過今朝死劫,還有躲避往日大敵的妙地!

  不光是何漢青的勢力不會來犯,即便是一殿秦廣王來到,也有迴旋餘地!

  這卻是屬於白衣雪的額外幸運,除雲揚之外,再無人得悉的幸運!

  「不過你既然來了,還有如此把柄落在我的手裡……那麼彼時再想走的時候,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雲揚無良地嘿嘿笑了笑。

  心中已經在盤算,是否存在將這個天下第六劍客徹底收服的可能性!

  大抵是經過導遊諸國將領、將門風波變故之後,某人厚黑程度再上層樓,如今是其色如墨,黑得不能再黑了,拿著不是當理說,信口雌黃,尤能令人信服!

  「公子,那個……」方墨非欲言又止。

  「又怎麼?」雲揚問道。

  「這……二白白,三白白,四白白……」方墨非有些焦慮:「……好幾天看不到牠們幾個了,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那幾隻白白的真實身份都是超階玄獸,方墨非對這一點比誰都清楚,自然很是上心。

  雲揚微笑:「沒事沒事,牠們就是出去玩耍了……真沒事的,等辦完事兒也就回來了。」

  「玩耍?辦事兒?……」方墨非一臉懵,到底是去玩耍還是辦事,玩耍豈能跟辦事相提並論,公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有時間琢磨那幾隻的去向,還是琢磨一下你們自己吧,你們修為這段時間的進境怎麼樣!?」雲揚岔開話題。

  方墨非和老梅登時一陣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什麼叫做這段時間?大抵十天前您才剛問過我們的修為進境好吧?難道你以為十天的時間……就能有明顯進境,甚至升高一級不成嗎?

  「等下給春夏秋冬四個傢伙送個話,通知他們過來下。」雲揚吩咐下去。

  「是。」

  ……

  另一邊,紫幽帝國的眾位將軍一路急疾行進,此際現在已經接近了玉唐與紫幽的邊境之地,一路上走下來端的順風順水,原本心下躊躇不安的眾人都齊刷刷地鬆了一口氣,盡都放松下來。

  「翻過前面的大山,從密林穿過,就是我們紫幽地界了,就算玉唐方面有所佈置,也已有力難施了。」紫元帥紫元龍揮鞭前指。

  「總算回來了。」眾位將軍看著身後的長長馬隊,運回來的許多英雄血,都是一陣振奮:「這軍人的酒,也總算是沒有辜負眾位兄弟的期望。」

  「你們安插在玉唐的密探,這次可有聯繫上麼?」紫元龍白鬚飄揚,沉聲問道。

  「就只聯繫上了一部分,有許多都沒有回應,雖然咱們此次逗留的時間遠比既定的短,仍有餘地,那些沒聯繫上的,很大機會都已經被玉唐帝國的人拔掉了。」一個將軍說道。

  「倒也不算意外,只要尚有人潛伏,咱們的鋪排就算有成。」紫元龍歎了口氣:「記得給犧牲者家眷厚加撫恤。」

  「是。」

  一個將軍笑道:「不過這玉唐帝國,倒真是如元帥料想得一樣,讓我們的伏兵後手全都沒有用上……居然真的讓我們進去,又讓我們安然歸來,沒有半點乘機來襲。」

  紫元龍道:「玉唐尚武成風,英雄氣濃重遠勝諸國,他們不屑於在這樣的情況下針對敵國將領。這也是源自玉唐骨子裡的堅持吧。」

  老元帥的臉上流露出唏噓之色。

  「不錯,玉唐人這麼做,固然是讓我心中油然起敬;但也難免歎息他們的迂腐。」另一位將軍說道:「這是多好的機會,若是乘機出手,將有極大機會同時重創諸國軍方高層……」

  紫元龍淡淡道:「蕭遇之,難道對方不曾針對你出手襲擊,沒有把你宰了,反倒讓你失落了!?」

  這位蕭遇之將軍頓時張張嘴,窘迫一笑:「大帥說笑了,不過一時的感慨而已,庸人自擾,庸人自擾……」

  「哈哈哈……」四周將軍聽罷其自嘲,齊齊一陣大笑。

  說笑聲中,眾人已經進入了密林之中。

  這裡是紫幽帝國的地盤了;大家顯得更加放鬆,然而就才剛走了一會,在一片歡笑聲中,突然一陣極速的破風聲驟然響起。

  一道白影,如同閃電一般,從林間出現,直奔紫元龍而來!

  一切盡都發生的突如起來、變生肘腋!

  紫元龍這會甚至都還沒有察覺到變故已來,還在扭著身子與別人談笑,他身前的護衛已經察覺了異樣,大叫一聲,以此示警。

  「小心!」

  喊出聲音的同時,那護衛的身子亦同步升騰而起,不要命的擋在紫元龍馬前!

  噗!

  這位護衛的腦袋直接被抓了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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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9 10:33: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六章 寒山河,這是為什麼?

  這位護衛的修為本不至於如此不濟,但,卻實在是沒有任何防備,連玄氣都來不及調動,居然被一擊斃命。

  那道白影在空中毫不停頓,大口一張,一團光球更陡然出現,強勢射出。

  咻!

  「大帥小心!」

  又有兩位將軍毫不猶豫地躍起跳前,竭盡所能將紫元龍撲到馬下,隨著「轟」的一聲爆響之餘,那兩個將軍厚實的後背出現了兩個大洞,而被他們蓋在身下的紫元龍也發出一聲悶哼。

  那來襲白影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殘影,來去如風、進退如電,閃電般在隊伍中接連的出擊,連抓帶撓之下,噗噗噗,又有三顆光球射出;十幾位將軍在這陣攻擊中,紛紛腦漿迸裂,爆頭而亡,死狀奇慘,不忍粹睹。

  「攔住牠!」

  紫元龍的另一個護衛周身青色玄氣急疾升騰,經過之前的一番慌亂之餘,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出聲道:「是九品玄獸吞天豹,大家小心!」

  數名護衛同時飛身而起,劍氣刀光,來回縱橫舞動,意欲限制吞天豹的移動空間與超快速度。

  還有一干紫幽將領,也都是運起了全身修為,睚眥欲裂的注目著空中來回亂竄、帶動出一道道殘影的吞天豹,數百人群起進攻!

  在隊伍中的紫幽帝國高手終於從後方趕來,直接一聲長嘯,縱身空中,蓋頂而下!

  隨著一聲尖銳的慘叫,吞天豹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閃電般退回到了五十丈外的一棵大樹樹梢位置,顯然這陣大範圍無差別攻擊實在是太密集了,縱使吞天豹的移動速度如何迅速,也告中招!

  眾人眼見攻擊得手,便待再度聯袂出擊,竭盡全力弄死那可惡的九品玄獸,為死難的袍澤兄弟報仇!

  那為首的紫幽高手凌空蹈虛,化作一道殘影飛向樹梢。

  但,卻見白影驟閃,一閃居然已經在百丈之外,再一閃消失不見。

  「喵……」吞天豹受創之餘,竟如驚弓之鳥一般,就此遠遁,向著山林茂密之處滾滾而去……

  堂堂九品玄獸,居然就這麼跑了!

  來的時候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直接動手,走的時候更加是毫無徵兆。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只留下一地屍體。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遭到偷襲?!」紫元龍強撐著站起身來,後背一團血肉模糊,連白頭髮也都沒了一大片。

  縱使有護衛捨命攔殺,又有兩名將領拚死馳援,吞天豹天賦靈力攻擊的餘波仍舊是波及到了他,雖然傷勢不重,但終究還是傷了!

  現在,紫元龍的眼中儘是衝衝怒火,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在剛才眨眼之間,死難的十幾二十位軍中袍澤。

  「來襲的是吞天豹……九品玄獸吞天豹……」護衛們嚴密的護衛在他周圍,後軍的所有高手,亦紛紛向著這邊集結,顯然是怕那吞天豹再殺一個回馬槍。

  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急,太倉促,不過兔起鶻落之間,來襲便已經全部結束了。

  一波攻擊之後的吞天豹也已經鴻飛冥冥。

  「這地方怎麼會有吞天豹?怎麼會有?」紫元龍看著安靜的密林,心中怒火升騰,再看看地上早已經斷氣了、死狀奇慘的那十幾位將領,七八個護衛,只感覺心中一陣陣絞痛,難以抑制。

  「這地方平素裡,連三四品的玄獸都不會有,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隻作為叢林霸主的頂級玄獸,更對我們展開死亡突襲?」

  紫元龍怒火萬丈:「給我搜!」

  紫幽大軍迅速分成了十個小隊,向著密林深處展開嚴密搜索。

  剛剛開始展開行動……

  突然間,一聲慘叫乍起!

  卻見負責帶隊的一位絡腮鬍子將軍猛然間身子僵硬,兩眼驚懼的怒凸而出,兩隻手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鮮血顏色卻是青色的!

  那將軍狂噴鮮血之餘,身子一晃,就此仰天便倒。

  「這又是怎麼了?」紫元龍怒吼:「怎麼回事!」

  旁邊的將軍紛紛上前,本以為是又被吞天豹襲擊,但仔細一看卻發現不是,人人都是一陣無語。

  「卜將軍似乎是中了毒……」

  地上的絡腮鬍子將軍渾身發青,呼吸微弱,整個人躺在地上,唯餘兩眼尚在無力而迷惘的眨動,其他部位,全然不懂。

  「好好的怎麼會中了毒?」

  「什麼時候中的毒?吞天豹什麼時候也有毒了?」

  紫元龍看著絡腮鬍子,焦急之極:「他中的是什麼毒?趕緊施救啊!」

  早有隨行的藥師迅速上前查看。

  只可惜還沒有等到那醫師給出什麼具體結果,突然間又有三人發出一聲突兀的慘叫,一個接一個地摔倒在地。

  這三人的狀態也都是渾身發青,噴濺出青色血液,落在地面,赫然發出慘碧的顏色。

  三人與先前的那絡腮鬍子卜將軍情況雷同,全都是中了某種奇毒;情況危急之極!

  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麼多事情,而且全然沒有任何徵兆;所有人的頭腦中都是一片崩潰。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什麼時候中的毒?

  還有,到底是只得他們幾人中毒,還是有更多的人也中了毒……

  「到底是什麼毒?」紫元龍將一個將軍撥開在一邊,湊上去問藥師:「查出來沒有?」

  他撥開的那位將軍無意中一轉頭,突然間大叫一聲:「元帥你……」

  紫元龍怒道:「叫什麼?危急關頭,大呼小……」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紫元龍的眼神中流露出極為古怪的神色,身子猛地搖晃起來,只感覺頭腦一陣陣發暈,及至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手,手腕,都已經變成了青色。

  「元帥!」

  幾個將軍驚呼著,急疾上前扶住紫元龍。

  然而此際的紫元龍卻連臉上都已經遍佈青色,身子搖搖欲墜,再過數息,突地一口青色鮮血猛噴出來,直挺挺地仰天栽倒!

  眾人眼見自家元帥竟也早了此厄,場面愈發地混亂。

  「速速……回國!」紫元龍勉力支撐,斷斷續續地說道。

  然而眾人卻見,他的眼神中已然儘是一片死灰之色。

  眾人顧不得再去搜尋吞天豹,只留了一小部分人馬押解美酒慢慢前進,而此行隨軍的所有醫師和將軍們,全數直接脫離大隊,護著連同紫元龍在內的五名中毒者飛速向著前方狂奔。

  醫師們一邊跟隨疾馳,一邊手忙腳亂的展開診治,不求即時療毒,盡力延緩中毒者毒氣攻心,避免回天乏術。

  而大家每個人都陷入提心吊膽的狀態之中,所有人都在畏懼,還有沒有其他人中毒?誰知道還有哪一個,奔著奔著就一頭栽落馬下。

  所幸一直奔出去好久,都再沒有其他人毒發,眾人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基本可以確定,中毒的,就只得這五個人!

  只得五人中毒,固然值得慶幸,但中毒之人中卻包括有紫元龍大元帥;這就又讓人揪心了!

  一眾醫師全力施救,連續服用了七八種丹藥的紫元龍,終於緩過一口氣,臉色雖然仍舊發青,但已經感覺到呼吸順暢了些許,兩眼滿盈怒火,觀視醫師們診治,靜靜地等待。

  稍頃,一位醫師停住了動作,臉色很是難看的看了看另外的幾位醫師。

  幾個人目光相對,盡都是沉著臉點頭示意。

  「大帥,你們所中之毒,可以確認了。」一位醫師聲音低沉。

  「是什麼毒?」紫元龍撐著一口氣,那種壓抑的憤怒,幾乎要噴薄欲出。

  「是……鎖魂針……」

  醫師嚥了一口唾沫:「春秋山門專屬的獨門暗器……雖然毒性稍弱,但卻的確是承載於鎖魂針之上的毒力,確定無疑。」

  「鎖魂針?……」紫元龍本來怒火沖天,卻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連那兩個眼珠子,都在那一瞬間突然凝固了。

  眾位將軍聽到消息,疾馳之中湊到馬車旁邊:「元帥怎麼樣了?沒有大礙了吧?」

  「鎖魂針之毒,本不應該這麼早發作……但,那頭吞天豹突然出現,大家強行全力運轉玄氣,加速了毒性爆發……」

  那名醫師臉色很難看:「這頭吞天豹……雖然攻擊死了幾個人,但真實目的,貌似卻只是來引發毒素提前……」

  紫元龍的臉色異常難看,口中緩緩吐出來幾個字:「寒山河?這是為什麼?」

  說完這句話,紫元龍愣愣地看著眼前虛空,似乎渾身上下的所有力氣都在這一刻被完全抽掉,腦袋一歪,就此昏了過去,再不知人事。

  「元帥!元帥!」

  「寒山河?什麼寒山河??此事跟寒山河有關嗎?」

  「到底什麼毒?怎地如此詭異?!」

  眾位將軍七嘴八舌地追問。

  一位醫師滿臉沉重:「他們五人所中的毒,乃是鎖魂針之毒……大帥在聽到鎖魂針這幾個字之後,就昏了過去。」

  「鎖魂針!」

  紫幽帝國副帥王玉堂目光一凜:「春秋山門的獨門暗器鎖魂針?可確定了麼?此事事關重大,莫要信口開河!」

  幾個醫師異口同聲:「小人等絕不敢亂說,大帥等五人所中之毒的確就是鎖魂針所載之毒,小人敢以身家性命擔保。絕無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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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9 10:34: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 幕後黑手是誰?

  王玉堂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空前慘然。

  還有其他幾位位高權重的將軍臉色也是變得異常凝重,還有極致憤怒隨即升騰而起!

  其中一位將軍憤然道:「若是末將沒有記錯的話……貌似一直跟著寒山河的那個穿黑衣服的陰森森的小子,就是春秋山門中人!」

  另一位將軍鼻中咻咻喘氣,暴怒道:「不錯不錯,記得那天,有人去賭博了,咱們陪著幾位老大人聊天,分明聽寒山河說過這件事,當時他還一副很是榮耀的模樣……哼!」

  「春秋山門的鎖魂針,怎麼到了我們身上?」

  王玉堂眉頭緊皺。

  「那還用說?」一個將軍暴躁地說道:「定然是寒山河包藏禍心,暗下毒手,哼,所謂的一代軍神,居然是這麼來的……」

  「卑鄙無恥!」

  「先回國,末將定要秉明陛下,發兵東玄,討回公道!」

  「對,定要抓住那卑鄙小人寒山河,為元帥報仇雪恨!」將軍們一陣鼓噪,人人心情激烈,怒火萬丈!

  當前變故,若是玉唐帝國所為,眾人雖然生氣,但卻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畢竟雙方份屬敵對,早已注定不共戴天,對付敵人出任何卑鄙手段,或者下作、或者罔顧廉恥,總有因緣可循;但始作俑者竟若是作為盟友關係的寒山河所為,性質可就截然不同了!

  這就等於是在戰場上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卻死在來自背後的自己人所發射的暗箭之下一般!

  被自己的同盟戰友算計的事情,正是軍人最為痛心疾首的戰場大忌,這個結果不禁讓所有將軍、將領人人都氣炸了肺!

  王玉堂大聲道:「大家暫時還不要衝動,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怎麼想把那寒山河如何如之何;一切皆以保住元帥和兄弟們性命為首要,萬事等回到京城再說;若是有人脈的,趕緊想辦法取得那鎖魂針的解藥……對了,大家還要仔細檢查一下自身,以那寒山河的狡詐,未必就只有這一層算計,或者還有更多的蹊蹺,千萬小心!」

  王玉堂白鬚飄揚:「至少在當前,任何人都不得妄動,就算是真的要報仇,妄動也只會增添我們自己的傷亡,徒然亂了己方陣腳,於事無補!」

  「寒山河既然敢幹出這等事,勢必提早佈置,貿然動作,只會陷入他布下的更深陷阱,當前一動不如一靜,籌謀完善,才是正確的反擊路數!」

  「大家都是身經百戰,都明白這一點,相信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

  王玉堂白鬚飄揚:「先回去!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都城,救治中毒之人。」

  「是!」

  紫幽帝國一行人,急如星火的往回疾奔。

  王玉堂就在顛簸到隨時可能會散架的馬車上,直接咬破手指,在一片白絹上,血字書寫。

  「啟奏陛下;紫元帥之毒……」

  眾人一路飛奔,真真有如流星趕月,日夜兼程。

  殊不知那四位醫師此際卻是心中詫異莫名。

  嘗聞這鎖魂針根本沒有解藥可言,中之必死,中毒者在十天之內,必定毒素爆發,縱使不曾攻心,也要焚經蝕骨,敗血殘筋,殞身而亡;但元帥等人現在雖然身體僵直,肉體更盡呈灰綠色,五臟六腑也已被毒素侵蝕,情況危殆,卻又沒有即時身死的徵兆,至少可保十天半月性命無虞。

  難道這鎖魂針,只是虛有其名、盛名難復!?

  還有,那吞天豹在臨走之前那一聲叫喚。

  「喵……」

  四個醫師當時離得並不遠,聽得清清楚楚。

  是吞天豹無疑!

  但是……喵?

  啥意思?

  不僅僅是四個醫師,還有那位紫幽帝國的帶隊高手,最為大圓滿的宗師高手,耳聰目明那是必須的。

  他也聽到了那一聲叫喚,卻是感覺到了匪夷所思。

  幾乎認為自己聽錯了……

  吞天豹,怎麼會喵……呢?

  這事兒有些奇怪啊。

  ……

  此時,大元帝國的回程人馬,也正走到一片山林之間,亦是有三個人先後毒發,跌落塵埃。

  而眾人一陣驚慌之後,也都查了出來。

  鎖魂針!

  大元老帥臉色難看至極。

  「寒山河!你帶著春秋山門之人乃是大家都看到的,為何卻要對盟軍下此毒手?緣何如此的不留餘地?難道當日主張帝國聯袂針對玉唐,也是他的佈局……是了是了,此行玉唐,我大元受損最重,連梁大先生都殞身於九尊府中,但諸國之中,以東玄損失最輕,諸國眾人盡都同時離開,唯有他寒山河獨留,若非早有算計,豈會如此,豈會如此?!」

  眾將軍也都悲憤得無以言表,怒火盈心。

  而就在眾人陷入一片騷亂、手忙腳亂地救治中毒者的時候,一頭吞天豹驟然從山林間冒了出來,強勢衝進了人群之中。

  一陣大肆屠殺!

  等到護衛高手群起反擊的時候,吞天豹那牛犢子大小的身體,早已飄然上了樹頂,在茂密叢林之間,以白駒過隙之事,閃電般離開了,遠揚千里。

  面對一片狼藉,以及被吞天豹弄死的十來個人,大元帝國的眾位將軍只覺痛徹肝腸,卻又欲哭無淚。

  誰能想得到,即將回家的這個當口,在一個世世代代公認的安全所在,居然會跳出來九品玄獸襲擊?

  「回去。立即向寒山河討要解藥!」

  「若是不給,寧可開戰!」

  「還要他磕頭賠罪,否則決不罷休!」

  ……

  還有天賜帝國那邊,同樣未能避免承厄。

  與大元紫幽兩國的情況,基本是相同的;同樣是三個人中了鎖魂針之毒!同樣有一頭吞天豹現身、來襲。

  但天賜方面的傷亡卻是三國之中最輕微,概因天賜帝國方面的接應部隊,早早就在這一片等候。吞天豹雖然是九品玄獸,卻也絕對不是大軍的對手。

  只是進行了輕微的騷擾,便即離去了。

  但天賜帝國軍人的暴怒,卻是如同燎原之火,熊熊而起,難以抑制。

  「寒山河!!!」

  「卑鄙小人,竟然敢下毒!」

  三大帝國都是一樣,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蓋不住。關於寒山河陰謀陷害的言論,立即就是甚囂塵上,軍方眾怒沸騰。

  ……

  不過,三大帝國雖然是傷亡慘重,但畢竟是絕大多數人都安全返回了。

  可是寒山河等人在歸返東玄的這一路上,卻真真正正是風雲色變、風起雲湧!

  東玄方面這次派往玉唐合共五千人馬,戰歌等人走的時候,為了確保寒山河的安危,只是帶走了其中的一千人馬。

  寒山河帶著其餘的四千人馬,連同隱藏在軍隊之中的高手護衛,按說實力是相當強悍的,若非有正牌軍隊攔截,等閒勢力根本難攖其鋒,可是寒山河部自從離開天唐城開始,就一路晝夜急行、日夜兼程,可是從第二天晚上開始,就遭遇了接連不斷的騷擾和襲擊。

  更要命的還在於,寒山河很迅速地得出結論,這種程度的騷擾和襲擊,絕對不是出自玉唐官方之手!

  因為來襲與之人,全部都是江湖人!

  各種殺手,各種幫派,各種勢力,各種團體,各種……

  有時候,只有一個人,就這麼衝進來斬殺一陣,旋即便揚長而去。

  有時候,三五成群地衝進大軍,前出後進,大殺特殺。

  最離譜的是,居然有山賊山寨直接在必經之路上設下路卡;專門攔截寒山河的大軍。

  這一路歸去,真真正正的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寸血不過寸山河!

  四千人走的路途還沒有一半,便已經減員了三千三百餘眾!

  原本四千人規模的隊伍,僅餘不足七百人。

  這種戰損,讓寒山河這等久經沙場的老將都是心中冒涼氣;他心中隱隱知道,這樣的沿途刺殺,根本不會有別人佈置,絕對就是玉唐城內那個老儒生何漢青搞出來的陣仗!

  可是寒山河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那個老儒生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能夠在江湖上擁有這樣高的影響力?

  除了那老傢伙自身影響力之外,居然還不惜血本的僱傭了頂級殺手來襲!

  這一路上,無情樓方面的人手已經先後出現了三次;還有森羅庭的人,接二連三的出現了好幾次!

  至於地方出動的戰力,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些來襲人員所形成的殺傷力,其恐怖程度,根本不是一般的軍隊所能抵擋的!

  當然,這些人再厲害,也絕不會是法術森嚴軍陣戰法的對手,但問題是……寒山河手頭上的可用兵力太少了。

  「若是給我兩萬人馬,這一路上,不管是什麼樣子的高手、殺手,本帥都有把握將他們全部埋葬在森森軍陣之中……只可惜……」

  寒山河仰天長歎。

  這句話,說得原本沒錯。

  一個江湖人對一個士兵,可謂必勝!

  但,一千江湖人對陣一千士兵,卻是基本必敗!

  哪怕是修為高出士兵許多,也難有例外。

  甚至就算是十成大圓滿的宗師,若是落入了數千精銳兵馬的包圍,再有一位寒山河這樣的統帥調度指揮,那麼這位宗師也只有飲恨軍陣之中一條死路而已!

  但這一路上,所有來襲之人都不是與寒山河的軍隊正面交戰。

  殺幾個人我立即就走,絕不戀戰,更加不會深入。

  一路上,就如同是一群野狼,在對付一頭雄獅;咬一口,佔到便宜,我就走;然後接下來,繼續有新的狼群上去一口一口的咬!

  面對這樣的局面,就算是寒山河有通天之能,也是無能為力、徒歎奈何。

  群狼競獅,雄獅縱猛,終究力疲,一旦勢窮,終將葬身狼口!

  「那個何漢青到底是什麼人?他的勢力怎會浩大至斯?」寒山河一張臉已經變得鐵青一片:「還有,到底是誰指使的白衣雪……」

  「這一切,都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推動!」

  「但這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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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29 10:34: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 定然是他陷害我!

  「但卻偏偏沒有半點徵兆!老夫自負多謀,每每謀定而後動,這次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便落到如此田地……」

  寒山河只感覺自己在一片迷霧之中穿行,不知道前面是誰,但最鬱悶的是,還不知道後面是誰。

  前前後後,盡都是一團迷霧。

  而何漢青這個自己嚴重低估,本以為只是一個儒生,結果,看這情況,分明就是一個棘手到了極點的狠角色……難道自己竟然惹到了什麼武林盟主不成?

  這一波一波的,簡直是綿綿不絕。

  修為最低的,都有五重山水準。

  四千人的隊伍,連綿不絕的遭受攻擊,前來攻擊的殺了一波又一波,但自己這邊卻也是不斷減員,而且減員幅度越來越大。

  黑衣少年臉色凝重,道:「大帥,我前日就已經發出求援信號;相信我方援兵很快就能到來,不過……這件事可是真的很奇怪……」

  「尤其是這個何漢青的身份,可謂是當前的重中之重;一定要打聽出來此人到底是誰。」

  黑衣少年聲音都很深沉:「在江湖上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絕對不多,我們一定得知道對手是誰,才能予以針對應付。」

  寒山河道:「你且將江湖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勢力,說上一番,我參詳一二、」

  黑衣少年苦笑:「大帥,天玄大陸浩瀚廣闊,能人輩出,實力強大底蘊深厚的強大派門實則並不在少數,雖然這類門派平常並不很顯山露水、難得一見,但十幾個還是有的,而這種派門所擁有的實力,已經超出一國之力能夠抗衡的極限,所以一一列舉意義並不大。至於能夠如何漢青這般,調動這麼多人前來動作開殺的存在;雖然同樣不多,但擁有這樣實力底蘊的人或勢力同樣不少,最起碼四五十個總是有的……甚至,還不只此數。」

  寒山河詫異道:「世間竟還有如此之多的隱蔽勢力?我之前怎地竟都不知……」

  黑衣少年搖頭道:「大帥終究是軍人,常年與軍伍相伴,這些超出尋常人力太多的信息所知當然不多,再說這些勢力,一般情況下也很少介入凡塵帝國之間的紛擾,更罕與軍旅中人正面敵對,難有重合之時,所以……」

  寒山河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道:「若是玉唐帝國廟堂高層一直隱有這麼恐怖的存在,為何……」

  這亦是他之前輕視了何漢青的根本原因。

  雖然何漢青表現出來的已經足夠恐怖,擁有可以在白衣雪這等劍道頂峰正面襲殺之下尤能保命全生的高手護衛陣容,足以顯示其不是什麼小人物。但是,東玄與玉唐戰鬥了這麼多年,何漢青既然擁有這麼恐怖的能量,怎地卻從來沒有動用過?!

  哪怕玉唐都被打的快要亡國了,何漢青也沒有冒頭,何老何漢青除了是文宗大儒之外,還是三朝元老,他之前實在有太多的時候都應該出力的,但他卻始終沒動!

  沒動往往代表了不能動,或者沒有能力動!

  亦是基於這個理由才讓寒山河想多了……

  但現在仔細想來,,卻是細思極恐,相信任誰都想不到,這位三朝元老,文壇巨匠,公認忠臣,沒有冒頭的根本原因居然是沒有當真惹到他本人,沒有危急到其性命安全!

  如今寒山河惹到了……

  果然,何漢青的真實一面,就這麼恐怖張揚地對著何漢青洶湧而來了……

  現在想來,貌似已經不只於極恐,而是超級恐怖,無限恐怖了!

  「不能小瞧人啊。想不到我寒山河竟然也會有這麼失算的一日。」寒山河悵悵歎息。

  一直到了此刻,寒山河才終於想到一件事:若那何漢青只是一個無足輕重、並無特殊底蘊的人,那麼那個暗中的黑手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地陷害自己與他對上?

  層層布計,甚至還出動了天下第六劍客的白衣雪……

  此次佈局針對之人,固然是自己,然而真正想要針對的,自己還只是第二順位,因為那何漢青才是對方真正重視之人!

  由此可見,那個背後推手,斷斷不可能是一般人,必然也是極端厲害的狠角色!

  寒山河隻怪自己明白的太晚,若是早一點勘破此點,早早跟何漢青說破一切,局面何止如斯?

  能怪何漢青隱藏得太好?自己原本沒在意?

  一切都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大帥倒也不必過於擔心。」

  黑衣少年古古安慰道:「我看那何漢青的動作,未必是想要大帥的性命,更多的是在試探,意在逼出第三方勢力;但他卻想不到,我們也只是那第三方勢力利用的一枚棋子,所以,這一路上的凶險固然不會少,但……也未必真有性命之憂。」

  寒山河眉頭緊皺,目光深邃。

  不是想要我的性命……但卻一個勁兒要給我減員。

  「我估計何漢青是要殺得大帥這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才會放大帥回到東玄,直到那時,襲殺才會終結……」黑衣少年古古歎了口氣。

  寒山河心念一動,瞬時明白了古古為何會歎氣,果然要殺得僅餘自己一人,那豈不是說古古自己也會喪命!?

  便在這時,一陣銳利的尖嘯突然響起,顯然又是一波刺殺到來了!

  「迎戰!」

  寒山河大喝一聲。

  雖然人數已經不多,但七百人在這等絕世統帥的手中,依然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等到距離東玄都城大約還有一千里的時候,寒山河身邊的軍士,已經不足一百人。

  而且所有人盡都有傷在身,滿身傷痕纍纍、各個血肉模糊;每個人的神經都陷入了崩潰邊緣。

  這真的是一程死亡之旅啊……

  所幸,那黑衣少年等待的援兵終於到來了。

  為這支殘旅帶來一點生機!

  天空中,一隻展開翅膀足足有十丈的大鷹,在空中盤旋著,慢慢的落下來。

  「是大師兄到了!」

  黑衣少年古古一聲大叫,聲音興奮地尖叫。

  只要是人就會怕死,尤其還是要死得不明不白,古古乍見生機到來,如何不欣喜若狂!

  一道頎長身影,從天空之上的鷹背上一躍而下,來人袍服鼓風,衣袂飄飄,如同九天神仙,飄然而下。

  寒山河見狀登時也鬆了一口氣。

  古古更是眉飛色舞。

  寒山河與古古的歡喜並非無由,在這人來了之後,來自於何漢青的攻擊安排,突然間消失了、全部都消失,彷彿從來都不曾有過任何攻擊一般。

  寒山河一行人終於安全地返回了京城;

  然而剛剛回到京城的寒山河,即時便陷入了更大的焦頭爛額之中。

  大元,天賜,紫幽三大帝國的飛鴿傳書先後抵達,措辭之嚴厲,那份恨意滔天咬牙切齒的情況,昭然若揭、全無掩飾。

  「交出解藥!」

  寒山河與古古面對這句話,兩人都是臉上全是大寫的懵逼、全然的不解其意。

  對他們使用鎖魂針了?!

  我們?

  什麼時候呢?!

  「古古……你?」

  「我沒有!」古古向來將自己塗抹的黝黑的臉上都漲得通紅。

  「那是怎麼回事?」

  「……」

  寒山河踱步想了許久,淡淡道:「古古,你確定,在天唐城,你只出手過一次?!」

  「不錯,我就只出手了一次,而且只有一枚鎖魂針!就是用在了那個雲揚身上。」

  古古肯定地說道。

  「雲揚……」

  寒山河苦笑一聲。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位俊美的不像是人間存在的少年;卻又是那樣的機智百出,任何手段信手掂來,無所不用其極的天唐城導遊!

  寒山河的眼神與古古對在一起,兩人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一絲可能。

  「若是當真出現這種情況,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古古猶豫地說道。

  「也只有那個人,有機會……」寒山河道:「不過,他怎麼會將一枚鎖魂針用到那麼多人的身上?」

  古古憤怒說道:「定然就是那個王八蛋陷害我!」

  陷害你……

  寒山河歎了口氣。

  你若是不對他用鎖魂針出手的話,恐怕他連陷害你都沒辦法……現在,就算知道是他,對各國也沒法解釋……沒證據啊。

  你空口白牙說有人陷害你就陷害你了?

  「鎖魂針的毒性天下罕見,根本沒有解藥。這麼多人都中了鎖魂針的毒,卻一個人都沒有死,那就說明……這鎖魂針的毒性被稀釋了。」

  「如何稀釋……就是用鎖魂針同時對付了這麼多人……才會出現這等情況。」

  古古狠狠地說道:「這個雲揚,果然是沒半點好心思!這樣一來,等於是一下子挑起了東玄和其他三大帝國的軍方矛盾!」

  「若是給我機會,我定然要將他碎屍萬段!」古古氣的臉上的易容都幾乎掉了下來。

  「這傢伙,也真是夠隱忍,他明知道是你對他下手,但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反而在暗中,對其他國家的將領,用你的手法下了黑手……」

  寒山河苦笑:「如今,我們大家各自已經回國,遠隔數萬里的三大帝國……根本沒有機會坐在一起冰釋前嫌……這份算計,也當真了得。」

  「也不是沒有辦法。」古古咬咬牙,轉頭看著大師兄,哀求道:「大師兄……」

  一襲青袍,三縷美髯的大師兄淡淡地笑著:「雖然我們也並沒有鎖魂針的針對解藥,但是壓制的方法還是有的。而且他們中毒不深,對我們本門中人來說,更加不是問題。既然他們有誤會,此事又牽扯到了本門暗器,我們當真得走一趟了。」

  古古眼睛一亮:「大師兄最好了。」

  大師兄淡淡地笑道:「但是,你讓我的贏馱著一個醜小子去可不行,若是一個香噴噴的小美人兒,想必鷹兒就會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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