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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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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風凌天下] 我是至尊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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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 11:25: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 為什麼是黑煙?

  雲揚若無其事道:「殿下對此人有所耳聞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此人非是尋常儒生,乃是玉唐帝國文人領袖,三代輔臣,大大地有名!」

  一殿秦廣王有些狐疑地看看雲揚,隱隱約約感覺這個傢伙在挖坑,但卻又不知道這個坑在什麼地方。

  這個何漢青是玉唐帝國文人領袖,三代輔臣雲雲,放在朝廷,或者是了不起的人物,但對一殿秦廣王而言,這個身份說到底還不就是個老儒生啊,還真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等我回去查查森羅廷特級名單。」

  一殿秦廣王還是本著謹慎的態度,給出了一個答覆:「只要查了沒問題,這個活兒我就做主幫你做主了。」

  雲揚翻了一個白眼道:「大哥,就這麼點兒小事兒,你還需要回去查查,我還以為現在就能定下來,等會你出去打個轉,這個活就完了呢……一殿秦廣王殿下,您這魄力,嘖嘖……這事要是傳出去,真正有些栽份啊。」

  一殿秦廣王的臉上登時一紅,道:「這是我們森羅廷的慣例,無論遇到什麼任務,需要先查一查,這是殺手本份,殺手行事手中穩妥,有什麼好丟人的?」

  雲揚歎口氣,道:「可是身為傳說級別的殺手,接個小買賣,還要有這麼多的顧慮……一殿秦廣王殿下,雖然我也知道,一個殺手組織,須得嚴密紀律,而且也有一些禁忌的人物,或者說是任務,是不能接的。」

  一殿秦廣王大點其頭:「難得雲公子有所認識,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有時候就是無奈,的確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任務不能接,還有些人,也是不能殺。一旦動了這些人,很容易為本門惹來巨大麻煩,甚至是滅頂之災。」

  雲揚道:「但這些危險人物的名單,森羅廷肯定珍而重之,高層更是熟稔於心的吧?!」

  一殿秦廣王道:「那是當然。」

  「也就是說,這些名單于森羅廷的首腦人物,比如說十殿殿主,該當是隨時都會記得住的。對不對?」

  雲揚道:「我可以理解為:這些人的名字都在你們心裡,而且,別人提就會想起來不能接;對不對?」

  一殿秦廣王想了想,道:「對,環顧當今之世,不能殺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至少對於我們森羅廷來說,微乎其微,少之又少!」

  說罷,一股傲然之意溢於言表。

  雲揚撇撇嘴,道:「那我就奇怪了……身為森羅庭絕對高層的一殿秦廣王殿下,您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何漢青三個字有沒有在那個名單裡?真的需要回去調閱嗎?還是我的理解其實有誤?」

  一殿秦廣王撓撓頭:「這個……那個名字大抵是不在的吧?我確實沒有那個名字的印象!只是感覺有些熟悉……」

  「是啊?那既然不在名單裡,那就是可殺之人,還有必要回去確認嗎?」雲揚循循善誘。

  一殿秦廣王楞楞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既然都明知道名單中沒有其名……秦廣王殿下卻又說要回去查……」

  雲揚神色冷了下來,淡淡道:「秦廣王殿下,你這是在婉言拒絕我呢?還是根本不想幫我這個忙?又或者是不想給我打八折,壞了森羅庭的其他規矩?」

  一殿秦廣王又撓撓頭,道:「雲公子此言差矣,你我一見如故,我看你很是順眼……」

  雲揚擺擺手,冷著臉說道:「別,別說的這麼好聽。既然秦廣王殿下不能做主,那麼還是及早請回吧。我另請高明就是;還希望秦廣王殿下念在殺手界規矩,不要將這件事暴露出去,我雲揚已經是感激不盡!」

  一殿秦廣王張著嘴:「……」

  「送客!」雲揚冷然站起來,端起茶杯:「雲某尚有要事,不便久陪;殿下請自便吧。」

  說完就要走。

  那當真是一刻鐘都不想留下來了的趨勢。

  一殿秦廣王只感覺腦袋裡有一陣剎那的空白。

  這……這傢伙也太現實了吧?

  前一刻還在笑瞇瞇地談生意,下一刻一聽不能做……

  不對啊!

  我都沒說不能做,剛才明明只是說查查,確認一下……

  這邊怎麼就即時翻了臉呢,居然開始趕人了!

  你的臉是屬簾子的麼?說拉下來就拉下來?

  「雲公子!」一殿秦廣王也被搶白的夠嗆,以他的地位何曾受過這等擠兌?頓時豪氣沖天,大吼一聲:「這生意,咱們還可以再商量。」

  雲揚腳步不停:「何必呢,既知殿下不能做主,我還是換一家的好,找個能做主的人來談這件事,免得平白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一個紈褲公子,自然沒所謂的,但殿下您可是大忙人,還得查資料確認呢,可不敢耽誤您……」

  我不能做主?

  森羅廷的事情,有什麼是我不能做主的?

  一殿秦廣王只感覺一股火衝上來,大聲道:「成交!這筆買賣,咱們森羅廷接了!」

  雲揚已經走出十幾步的身影立即停下了,接著就轉回身,一臉笑容,和藹可親,溫柔有禮:「哎呀,既然如此,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呵呵……雲揚就知道殿下是個爽快人,您不知道,你我一見如故,我乍一見到您就瞅您順眼,這大抵就是白首如新,頃刻如故的至理吧!」

  一殿秦廣王張著嘴,看著雲揚的臉,一時間腦筋轉不過來了。

  這,這是個什麼情況?

  前一刻你還怒氣填膺,憤怒的火冒三丈、意欲離開樣子,這一刻怎麼就接著……合作愉快了?

  這……

  不愧是天唐城的雲公子,果然是大都市的人物,單只是這變臉的修為……若是變臉變情緒也能作為一門神功的話,那麼這位雲公子放到江湖上已經是獨步天下、笑盡英雄!

  「那咱們來談談價格。」雲揚笑聲爽朗,道:「彼此看著對方順眼是一回事,但親兄弟不是還得明算賬嗎?殿下儘管出價,不管你說多少,就衝你這痛快勁,我絕不還價就是!」

  一殿秦廣王撓撓頭,道:「按照一般情況……」

  「嗯,殿下剛才所說的那個打折……還算數麼?」雲揚笑咪咪地問道。

  打折……

  一殿秦廣王腦子又有些短路了。

  你剛才才說了不還價……現在居然又來要求打折……

  這到底什麼人哪?!

  心中哎了一聲,道:「何漢青說是一個老儒生,但他終究是三朝帝師,一代文宗領袖;就只是這一點,我們森羅庭便要承受巨大風險,而且……還要面對玉唐帝國的追查……所以,這個價格肯定是不能太低的。」

  秦廣王在心中盤算了一下,道:「前些年我們接過一個截殺紫幽帝國尚書的任務,當時是收了五十萬兩銀子……」

  雲揚嗯了一聲,一臉沉著的沒有開口說話。

  一殿秦廣王咬咬牙,道:「不過已經過去這麼久,所以價碼也有所提高,就比照之前刺殺一國尚書的價碼,一百萬兩?」

  雲揚爽快地打了個響指:「成交!八十萬就八十萬,我這就給你銀票!痛快人痛快事痛快勁,你痛快我也痛快!」

  一殿秦廣王瞪著眼睛:「八十萬?」

  突然感覺腦子有點不清醒:我剛才說的,是一百萬還是八十萬來著?

  雲揚親切地笑道:「多謝秦廣王殿下的八折,給我省下了整整二十萬兩銀子啊!卻之不恭,受之卻有愧,這樣吧,今晚上我請客,殿下想吃什麼?」

  秦廣王殿下瞪著眼睛,非常想說:我剛才說的一百萬就已經是八折之後的價錢了……

  但,看著雲揚那張真誠的笑臉,這句話哪裡還說得出來?

  稀裡糊塗的收了銀子,然後拿出來森羅廷的契約,雙方簽字畫押,一蓬鮮血隨著誓言化作了一縷黑煙衝上天空……

  契約即時生效。

  一殿秦廣王看著升上天空的黑煙,嘴唇一個勁兒的抽搐。

  這不對勁兒啊!

  只是殺一個老儒生的契約,怎麼還會有森羅黑煙升起來?這可是經過秘法之後,天道承認的高級誓言契約啊……

  按道理來說,充其量冒一道白煙也就是極限。

  就連接的殺白衣雪這種人物的任務的時候,也只是冒一道青煙而已……

  怎麼現在卻是黑煙呢?

  難道那何漢青除了文宗領袖、三朝輔臣之外,還有別的身份?!

  但契約已經生效,誰都不能反悔,否則將有天之懲戒加身。一殿秦廣王心中嘀咕,暗中祈禱:或者這個人對於玉唐帝國太重要了吧……但願如此!

  「走走走,今晚上我請客!」雲揚熱情地邀請:「我知道殿下的身份,不合適在大庭廣眾之下吃飯……老梅!老梅!」

  叫喚兩聲,老梅快步走來:「公子有何吩咐?」

  「嗯,去最好的酒店,定最好的飯菜,拿最好的酒!我今天晚上要招待秦廣王殿下,我倆要好好喝上一杯。」雲揚盡顯大氣地說道。

  「不用了。」一殿秦廣王此際心中已經有了一定警惕,急著回去查看究竟,自己到底是接了一個什麼樣任務,現在哪裡還有心情留下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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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 12:37: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兄弟們,我惹了大事啦

  「我回去還有事兒……多謝公子美意,下次再聚吧!」

  一殿秦廣王說著,心中打定主意:自己這麼說了,雲揚肯定會挽留,但不管雲揚等下如何挽留,自己都是不能留下的……

  事關重大啊。

  「啊,原來如此,既然殿下事忙至此,我就不留殿下了,真個耽誤了殿下的要事,才是不美。」

  雲揚笑容可掬,拱拱手:「殿下一路順風,有空一定要常來。」

  一殿秦廣王走出雲府的時候,只感覺肚子裡的腸子都在糾結。

  這傢伙說的每一句話怎地都不按常理呢!

  按道理來說,主人盛情邀請留客,客人推辭婉拒;這時候主人不應該更加熱情地再三挽留嗎?就算是已經知道留不下,也要再多客套兩句啊?

  但這位雲公子怎麼……

  太實誠了!

  真是太實誠了……

  只是,這麼實誠咋讓我心裡這麼不得勁兒呢……

  算了,我還是趕緊回去查查那何漢青的底細吧,那是正經事!

  一殿秦廣王告訴自己。

  今天這事兒吧,總有那麼點兒不大妙的感覺,隱隱覺察到,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一殿秦廣王化作一陣陰森森的冥霧,風馳電掣而去……

  良久良久之後……

  在一個異常隱秘的所在。

  一殿秦廣王大叫一聲,臉色慘白,再無半點人色。

  渾身都有些哆嗦起來,兩個眼珠子幾乎瞪出來,一聲哀嚎:「可惡的混蛋,老子這下子被你坑慘了啊……」

  原本在查過禁忌名單之後,確定沒有這個何漢青的名字,一殿秦廣王才剛剛放心,可是在跟著隨手翻閱危險人物名單的時候,發現了意外——

  森羅庭的禁忌名單,其真意就是……這些人,能不殺就不殺,殺了會給自己惹來巨大麻煩,但是這一種呢,並不是絕對不能針對,只要價格足夠高,也還是可以殺的……

  但另一份危險人物名單卻完全不同。

  所謂的危險人物名單……這上面的人物是真正的危險,這個危險首先體現在目標人物實力高得離譜,你未必能殺得了他,出手之人反而可能會死在這個人手裡。其次,就算是殺了目標人物,這件事還會有後續,目標背後尚有其背景實力,很有可能為森羅庭招來莫大的危險,甚至是滅頂之災!

  這類人,是萬萬不能碰的!

  但秦廣王殿下調出這個名單觀視的時候,卻看出了問題。

  初初看第一遍的時候,同樣沒發現「何漢青」這三個字。

  可是就在秦廣王已經打算合上名單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地方貌似特別眼熟。忍不住仔細一看。

  四季樓不可殺名單。

  年先生,刀,劍,雪,霜,冰;四大尊主。

  前面的六個人沒有具體名字,只有代號。

  然而下面的四大尊主卻是有名字的。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春寒尊主何漢青!

  看到這裡,一殿秦廣王渾身一震,兩個眼珠子一下子凸了出來。一聲哀嚎,猛地跳了起來,滿頭的頭髮瞬間豎了起來,渾身汗毛孔剎那間全部張開!

  整個人宛若石化!

  哦,我的天哪……

  這一定是在做夢!

  下一刻,一殿秦廣王瞪著眼睛重新看了一遍,終於呻吟一聲,面如死灰。

  真的是!

  四季樓的重要人物。

  春寒尊主。

  何漢青!

  這樣的一個人,何至於極端危險,根本就是絕對不能觸碰!

  從森羅廷的原則上來說,哪怕是對方出家億萬黃金,都不能動的一個人,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我用一百萬兩的價格,簽了絕殺契約?!!

  而且這一百萬兩,還被我打了個八折!

  一殿秦廣王一時間感覺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看著已經簽好的契約,想到天道承認的事情,想一下違背契約的天道懲罰……

  一殿秦廣王欲哭無淚。

  「完了完了,這下子可是被坑慘了,怎麼會這樣呢……」

  一殿秦廣王在密室之內踱來踱去,一會兒功夫就繞了七八十個圈子,狂抓自己頭髮,幾乎將自己抓成了禿頭。

  「這事兒,必須要跟其他兄弟商量一下了……」一殿秦廣王急急如喪家之犬,忽的一聲化作冥霧,衝出了密室,便如是身後有百萬大軍追趕一般,拼了老命的往回跑去。

  他要回到森羅廷總部。

  要和其他的幾位兄弟商量。

  這件事兒……太大了,兄弟們,被我捅破天啦……

  一殿秦廣王一邊狂奔,一邊臉色悲催。

  怪不得我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原來如此……何漢青三個字前面,居然還有四個字啊。而且那四個字才真正是如雷貫耳啊……

  導致何漢青的名字在後面不怎麼起眼……

  只是說何漢青三個字,自然是沒有印象的,但你咋不明白跟我說要殺春寒尊主呢?

  完了完了,這下子完了……

  若是其他的兄弟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麼罵我呢?

  「你是豬啊!?」

  「你腦袋裡面是漿糊嘛?!」

  「就算沒有漿糊,也肯定是進水了!」

  「你活了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你似不似撒!」

  「咋還不去死……」

  ……

  別的不說,這幾句話,是肯定有的!

  一殿秦廣王一邊跑一邊歎氣。

  奶奶滴,就知道小白臉沒有一個好東西,今天老子果然被坑了……

  老子的眼睛瞎啊,怎麼就看他順眼了,怎麼還稀罕他了,小白臉沒好心眼,至理名言哪!

  ……

  秦廣王走了。

  雲揚終於鬆了一口氣,簽訂下了天道見證的契約,就算秦廣王事後察覺,也無能反悔,這件事雖然做得卑鄙下作,有違本心,但事態如斯,暫時真心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同樣鬆了一口氣的還有白衣雪,從房間裡出來,幾乎見鬼一般的看著雲揚,一臉的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匪夷所思,無限疑竇。

  白衣雪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雲公子,你肯定知道何漢青的真實身份!」白衣雪道。

  雲揚道:「何以見得?」

  白衣雪道:「你若是不知道他的恐怖,根本不會這麼設計一殿秦廣王!因為你很清楚,一殿秦廣王乃是什麼身份;你這樣坑了他,後果不堪設想。但你明知道還是這麼做了,那只能說明,何漢青的身份,其實比一殿秦廣王還要恐怖。」

  雲揚淡淡道:「那倒未必。」

  「何漢青到底是誰?」白衣雪沉聲問道。

  「你確定要知道?」雲揚眼神有些有趣的看著白衣雪。

  白衣雪怒道:「我現在已經將人家得罪得死死的,難道連他的真實身份,也不能知道麼?」

  雲揚眼神看著白衣雪,露出一絲別樣的神色。

  白衣雪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妙,道:「若是不便……」想要說:若是不便就不要說了。

  但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雲揚已經悠悠地說道:「何漢青就是……四季樓的,春寒尊主!」

  「春寒尊主!」

  這四個字,便如是一道驚雷,響在了白衣雪頭上,剎那間居然有些頭暈目眩。

  醒過神來之後,白衣雪突然間就感覺到了一陣至極的無語,加上欲哭無淚!

  我……我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得罪了江湖上最恐怖的門派四季樓!而且我還想要去刺殺人家的春寒尊主……

  我這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白衣雪用一種幽怨地眼神看著雲揚;這個小子坑的我好慘!

  「你現在殺了我,也沒有用,將我出賣,也沒有用,因為……該得罪的,你已經得罪死了。」雲揚笑得很溫柔。

  白衣雪張口結舌,悲憤地道:「你……你坑得我好!」

  「以後,你不會後悔的。」雲揚微笑。

  只是這個笑容,白衣雪看著就想要揍一拳!

  暈頭轉向半天,才想起來,道:「但……就算……但,你……根本沒有能夠讓一殿秦廣王被坑的理由啊……」

  「我有!」雲揚沉著說道:「而且,我有把握。」

  「把握?」

  白衣雪一陣迷惘,一殿秦廣王何等人物?難道他真的不知道何漢青的身份?

  白衣雪越想越糊塗。但看到雲揚胸有成竹的笑容,終於認清楚,自己的腦袋瓜子跟眼前這位雲公子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不猜了,還是老老實實問吧。

  「雲…雲公子,你憑什麼做到的?」白衣雪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雲揚意味深長地看了白衣雪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因為你,我做到了。」

  「因為我?」白衣雪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這件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白衣雪現在感到自己的腦容量嚴重不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自從當日受傷被迫進入雲府避難之後,自己的腦子就開始不夠用,明明是打定主意借興師問罪的話頭來此避難,三兩下就被雲揚氣勢反轉,把自己的面皮剝得一乾二淨,卻還無法憤而離去。

  然後又是自己的珍藏悉數化為烏有,自己不過探問兩句,就挨了一頓狗屁呲,呲得自己險險沒鬱悶崩潰。

  但真正讓白衣雪感到崩潰,感到恐懼,甚至是恐怖的是,今天一殿秦廣王駕臨,雲揚三句兩句,就把那麼大的一殿秦廣王引入坑中而尚不自知,還順手整出個天道見證,這分明就是坑死不償命的趨勢。

  再回想前時,自己豈非就是秦廣王的先例?雲揚只是如法炮製、換藥不換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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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 19:03: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一章 還是又被坑了

  想到這裡,白衣雪心中也是一陣無語。

  自己剛才還在心裡笑話一殿秦廣王豬腦子,但,自己與一殿秦廣王又有什麼分別?甚至還不如人家呢。

  起碼一殿秦廣王乃是被動被坑的;但自己,卻是主動找上門被坑的!

  「因為一殿秦廣王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且駐留一段時間,目的就是要殺死你啊!」

  雲揚輕輕笑了笑:「而你之所以來到天唐城,也是因為躲避一殿秦廣王的死亡追殺。這事兒沒錯吧。」

  白衣雪撓撓頭:「這事兒沒錯,但是,我們倆與你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雲揚哼了一聲,道:「很簡單很單純的邏輯推理,之前你被他追殺,被追得狼狽四竄、惶惶不可終日;怎麼就突然間有時間閒逛,不但有時間去賭錢,還能接受我的委託,去幫我做事情;那些就已經說明,一殿秦廣王在這段時間不在天唐城,應該是有了什麼意外的突發事件,離開了。」

  「所以你才能如此瀟灑,因為你的大對頭離開了,你暫時安全了。否則,你哪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怎麼敢這麼毫無顧忌地到處晃蕩?」

  「但反過來也說明了,一殿秦廣王對天唐城的其他人全然沒有興趣;尤其是……你刺殺何漢青的事情,他並不知情。」

  雲揚道。

  「這跟我刺殺何漢青還有關係?」白衣雪嘴角一陣抽搐,能不能不要提這件事情?

  「當然有關係,太有關係了!他若是知道你刺殺何漢青不成甚至還吃了虧,那麼這個生意他就多半不會接,至少要斟酌猶豫,全盤確定目標的身份背景,而且就算最終接下,他所要的代價也必然是一個極端恐怖的數目,我很大機會沒能力支付。」

  「而你這件事情,在天唐城知道的人並不少!所以,秦廣王只要回來了,那麼,只要給他一點點時間,他就能知道。」

  雲揚道:「所以……這個時間我不能給他。所以我在他回到天唐城的第一時間,我就找上了他。」

  「不給他瞭解這段時間裡天唐城發生事情的時間。他就不知道他接下來的買賣是什麼……」

  「而且我也是在賭,賭何漢青的身份;何漢青春寒尊主的身份,有很大可能是森羅廷不能接的;但是,那麼多人的名單,我賭秦廣王只記住了春寒尊主,卻未必能記得住何漢青這三個字。」

  「若是他記住了,這件事,根本沒希望。但若是他萬一沒有記住,那麼,就是我的機會。」

  「正如你所看到聽到的,我的機會,就這麼把握住了。」

  「在此之前,我自己也想過,未必能成;但我只是想:不管成不成,何妨試一試呢?萬一運氣好,不就成了?所以,我就試了一試。」

  雲揚微笑,道:「所以,這件事,也就這麼成了。真的要感謝你是他的頭號目標,更在之前被他重創,他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否則這件事絕難成事!」

  「我明白,等一殿秦廣王真正知道這件事情嚴重性的時候,已經無法回頭。契約已經簽訂!違背天道見證的反噬,他承受不起,就算不甘,就算憤怒,也要履約!」白衣雪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白衣雪此生沒有佩服過什麼人,也從不認為,有什麼事是用劍解決不了的,但一直到現在才知道,最能殺人的不是劍,而是計算!」

  白衣雪歎息一聲:「今日之事讓我知道,哪怕是沒有一絲武力,也能計算得自己修為高強的仇家家破人亡!」

  雲揚臉上卻沒有什麼得意之情,淡然道:「這等計算,自然是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也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獲取更大的好處,但是……骨子裡卻儘是卑鄙下作,若有選擇,我實不願為。」

  「一切,只因實力不足。」

  雲揚道:「森羅庭這一次想要完成任務,傷亡必然會很大。這件事情,是我利用了一殿秦廣王對我的好感,我卑鄙,我下作,我承認……但如果事情重新來過,我還是會這麼做。」

  白衣雪撇撇嘴,道:「那不知雲公子是否有對我的歉疚呢?你同樣也是這麼坑了我。!」

  雲揚展顏一笑,道:「所以,我準備補償你呀。」

  白衣雪注目雲揚,沉聲道:「如何補償我?」

  雲揚摸著下巴考慮了一下,道:「我會多多的補償你,我可以保證你從現在開始,下半生衣食無憂!你的衣食住行,你的所有一切,我都包了!而作為這所有福利的代價,你以後偶爾地幫我做幾件事情就好了。」

  白衣雪鄙夷道:「你真當我傻啊?做你的春秋大夢!!」

  他氣憤憤的說道:「之前就只是一件事情,我就差點兒丟了性命,你還幾件事……這分明是要收我做手下!想得美!」

  雲揚悠悠道:「白衣雪,若是你不同意,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悔不當初,可是彼時,卻是縱悔亦遲!」

  白衣雪嗤之以鼻。

  自己已經洞悉了雲揚的本心,如何還會上當,再上當中計入坑,自己豈非就真的是白癡了!

  但他轉身走了幾步,卻頓時渾身一震,徹底呆住了!

  僵硬地轉回頭,看著雲揚。

  雲揚微笑示意。

  「我還是被你坑了……」白衣雪慘嚎一聲:「……我又被你坑了!」

  他終於想明白了。

  雲揚自從對自己說出來春寒尊主那四個字開始,自己就沒有了退路。

  不知道敵人是誰,還可以安慰自己,但現在明白知道了;更加清楚四季樓的可怕。正如雲揚先前所說,你現在怕了也回不去,出賣了我也回不了頭……

  就算自己不成為雲揚的手下;但不管自己在哪裡,四季樓都不會放過自己!而四季樓對付自己的同時,就等於……自己也一直在對付四季樓!

  這間接的就是在為雲揚辦事!

  這個小混蛋!

  白衣雪徹底無語!

  你能不能不要將我算計的這麼死?!這一輩子,你能不能讓我脫身了?

  水無音在一邊微笑,始終沒有做聲,對於這一次雲揚成功地將森羅庭拉進來這個亂局,水無音只感覺歎為觀止,太帥了!

  對於水無音而言,可根本沒有雲揚那種「卑鄙下作」的心理負擔,絕對的樂見其成,道:「公子這一手玩得實在是太超妙了,有了森羅庭介入這件事,我們的後續計劃,將會順暢許多;若是將來能夠將其他的類似超級幫派也拉進來,再佈置針對何漢青的狙殺計劃,再不是奢望……」

  白衣雪翻翻白眼,終於聽不下去,轉身回去了。

  這倆貨實在是有些不知死活。

  你們以為森羅庭這樣的組織,會很高興地被你們坑一把?

  想得太多了吧!

  等到這件事成之後,來自森羅庭的報復,必然將是你們根本無法想像的恐怖殘酷。

  希望到那時候,你們還能夠笑得出來。

  不衝別的,就光衝這一點,打死老子也是不會加入到你們這邊的!但,又想起來,其實雲揚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他已經得罪了四季樓,還在乎什麼森羅廷?

  左右都是死而已……

  想到這裡,白衣雪慨然長歎。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的就被捲進了這樣一個天下第一恐怖的大漩渦裡面……

  白衣雪能夠想到事情,雲揚自然不會想不到,眼見白衣雪離開之後,悠然不復,皺著眉頭,滿臉儘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水無音道:「公子是在擔心森羅庭的後續報復吧?」

  雲揚淡淡地笑了笑:「森羅庭的綜合實力,就算遜色於四季樓,卻也不會相差太多,如此一個龐然大物,被我們設計了一下,就算他們不得不顧契約牽絆;但未來的麻煩卻是必然不會少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這次的算計,很大程度上是得不償失的,甚至有作法自斃的嫌疑。」

  水無音道:「關於這一節,我心裡倒是有個主意,不過後續還要看這一次森羅庭出動的人手,以及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才能定案,現在說有些為時過早,計劃總沒有變化來得快!」

  雲揚歎了口氣。

  他並沒有矯情;當真是心中並沒有為因為成功算計而感到高興。

  他的心中,絕對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般輕鬆。

  森羅廷,四季樓。

  兩個江湖中的龐然大物。

  森羅廷也是暗中行事,而四季樓則完全的隱匿;一個是殺手組織,一個是神秘組織。

  只要一殿秦廣王接了這個任務,那麼,何漢青基本上是必死無疑的。

  以森羅廷的實力底蘊,殺死一個春寒尊主,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只要何漢青一死,就算能夠因而挑動兩大幫派的戰鬥,但自己的麻煩,也會陸續到來。

  畢竟自己才是雙方這場爭鬥的幕後推手,兩家公敵!

  更關鍵的還在於……自己這一次行事,可是用的雲揚本來面目,而一殿秦廣王有見過自己的雲相功體,若是其串聯前後,未必不會得出自己就是雲尊的結論!

  其實雲揚也不是沒想過易容改扮,促成此局,但一殿秦廣王卻有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角色?除了自己的本尊出馬,換個人,只怕他連理會都不會理會!

  「眼下之計……必須未雨綢繆,早下備手。」雲揚目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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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 19:04: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卑劣之人!

  米空群死了。

  當皇宮宮人發現米空群的屍體,已經是事發的第二天下午。

  看著米空群血肉模糊的屍體,大內總管姜中勃然大怒,責令徹查。

  而這個消息,令到整個皇宮亦為之震動。

  米空群可不是等閒內侍,拋開其皇室內櫃身份之外,更有八重山巔峰修為在身,之前與四大公子之間的爭鬥,以及後來承受凌霄醉一劍尤能不死的實力,早已令皇室有所忌憚,而這樣的強者,竟然死得這般無聲無息,豈不令人膽寒,人人自危,人同此心之下,無論於公於私,盡都通力徹查!

  雲揚二度來到了刑部尚書吳烈家裡。

  「恭喜吳大人。」雲揚仔細查了一番,道:「現在令郎的身體,已經可算是完全恢復了,可享常人之壽。」

  吳烈喜形於色,連聲道謝。

  「不過……令郎體弱多年,傷了本源,再加上先天稟賦並不是很好……」

  雲揚斟酌著說道:「此後只能在文才學問造詣方面……加以深造;萬萬不可修煉玄氣,加劇身體損耗……」

  吳烈滿足到了極點地說道:「我明白,我明白,只要我兒能有常人壽命就好,這已經很好,極好,太好的事情了,老夫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哪裡還敢再有其他的奢求。」

  他微笑了一下,道:「再說了,常言道窮文富武,想要練武,不僅需要天賦,還需要大量的財富,而我們家……不說一貧如洗也差不多,哪裡支撐得起一個玄氣修者的成長,小兒能夠安安穩穩做一個問心無愧的書生……已經是之前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老夫已經心滿意足啦。」

  雲揚道:「吳大人心胸光風霽月,在下心悅誠服。」

  吳烈充滿了感激地說道:「是吳某該多謝風尊大人才是,風尊大人對我吳家的恩情,天高地厚,老夫……老夫……實在是無以為報。」

  吳烈此際是真的感激涕零。

  但以他的性格,卻又實在是說不出『今後但有差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這樣的話。

  因為……他不會用自己的權力,做任何的承諾!

  這是他的立世之本,處世之道,做人原則,不違初心。

  雲揚哈哈一笑,道:「大人安好,玉唐刑律,便是安好。不必客氣。」

  吳烈感激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的拉著雲揚的手,連連搖晃。

  「不過有一件事,卻是需要吳大人給一點資料。」雲揚道。

  「什麼事情?」吳烈說道:「但凡是吳某能夠做到的,並不違反國家律條的,吳某絕無二話。」

  雲揚道:「就是……沈玉石這個人,吳大人瞭解多少?」

  吳烈聞言之下,登時皺起了眉頭。

  沈玉石乃是刑部侍郎;乃是吳烈之下的刑部第一人;但此人之為人行事卻一直很低調,簡直就像是一個影子一般,固然盡心盡力做事,卻從來不露面張揚。

  有關於這個人的記載,可謂極少。

  事實上,九天之令關於沈玉石的資料記載,也完全看不出異樣,若非米空群道破,怎麼也難以將這個人與四季樓奸細聯繫到一起;雲揚對此,委實頗有些疑慮的。

  總不能……米空群說誰是自己人就去殺誰吧?萬一殺錯了好人怎麼辦?

  吳烈沉吟了一下,道:「沈玉石……敢問風尊大人何以問起這個人?此人有什麼蹊蹺之處嗎?」

  雲揚道:「不瞞吳大人,我懷疑此人與我們天玄崖中伏遇襲之事情有關。」

  吳烈神色震動了一下,道:「原來風尊大人也在懷疑這個人……大人真是用心良苦了。」

  「也?」雲揚沉聲道:「吳大人的意思是?」

  吳烈苦澀地搖搖頭:「沈玉石為人謹慎低調;顯山露水的事情從來不做,無論做任何事情都不貪功冒進;即便有功勳在手,亦是能讓則讓,所以在同僚之中,名聲可謂極好的。」

  「同僚之間,即便有人踩著他上位,他也毫無怨言,一個位置坐下來,數年不動,也是平靜溫和;不急不躁;偶爾受人牽連,降了官職,也從無抱怨……這個人,與其說一個沒有任何脾氣的老好人,莫如說是一個人中聖賢。」

  吳烈道:「然而老夫一直懷疑,這個人的身上隱藏有巨大的秘密。」

  「何以見得?」

  雲揚問道,從吳烈的描述中,雲揚已經隱隱猜到吳烈的疑心所在,但卻還需要更進一步的佐證。

  「老夫從事刑律工作這麼多年,深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人就會犯錯,就會有弱點。可是這位沈玉石沈侍郎,卻表現得太完美了。」

  「他不貪圖官職,不貪圖財富,不貪圖名聲,不貪圖為民做事……」

  吳烈道:「他就像是萬能的…做什麼事情,從來不願意做出成績,就算是做出了成績,也拚命的往別人身上推……不貪圖升官發財……」

  「我也曾想過他或許是光風霽月,只知為民造福,不求名利,然而在某些事情上,卻又發現並非如此。」

  「那麼有時候我就想,這個人為官這麼多年,不為名利,也不為黎民蒼生,那他究竟是為什麼呢?」

  吳烈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沒有任何目標的官員嗎?而且還是一位朝廷大員?」

  雲揚沉思著,道:「大人曾經調查過此人?」

  「是。」吳烈慘笑一聲,道:「當年沈玉石給我做副手,老夫一向謹慎,豈能不查一查自己的副手有沒有問題?所以……開始查。」

  「但是查了一個半月之後,老夫派出去的刑部人員,無一例外地全部死於非命。」

  「而老夫的妻子,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無緣無故地慘遭毒手。」

  吳烈眼中流露有強烈的憤怒不甘之色。

  「但沈玉石還是我的副手,對我畢恭畢敬;若有差遣,還是全力以赴……所有死去的人,都各自有一個必死的理由,或者巧合,或者被強人殺死,或者……反正是,任何一個人的死,與這位沈大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老夫自己悉心調查之下,確認這些人唯一共同點就只有調查沈玉石而已。」

  「老夫為此上報朝廷,並且請軍部的太尉大人協助調查……」

  吳烈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目光中流露出深切恨意道:「然而就在當天晚上,老夫的兒子就遭了厄運。」

  「仍舊沒有任何證據。但從那個時候開始,這麼多年以來,他就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老夫升一級,他就跟著升一級,一直都在做老夫的副手……」

  吳烈閃過強烈的無奈之色:「老夫甚至故意犯錯,自請貶謫,想要下去做地方官,籍此擺脫此人;然而他居然隔幾天之後就變成了我的師爺,一切手續都是名正言順,全無疏漏……」

  「等老夫受不了,正好皇帝陛下用人,老夫重回刑部任職,但隻隔了三天,他便跟著調了回來,還是擔任老夫副手……陛下天恩浩蕩,升任老夫為刑部尚書,但那沈玉石,也跟著就成了刑部侍郎……」

  「所有的事情,全都查不出有任何的人為操縱痕跡。以老夫的閱歷所見,這件事情實在匪夷所思,若非一切盡都是老夫親身所歷,而由第三者轉述,我絕不會信……」

  吳烈一臉的糾結,道:「老夫心裡明知道;一直在我身前寸步不離,畢恭畢敬的那個人,就是害我妻子,害我兒子的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而且是肆意踐踏帝國法紀,無法無天的兇徒,可是我,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躲也躲不開,拿也拿不下,查也查不明,殺更殺不死……」

  「就只能一天天看著他一直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哪怕是個人想喝醉了藉著發酒瘋打他一頓,卻也打不過他……老夫手無縛雞之力……」

  吳烈深深歎氣:「不知道風尊大人明白不明白老夫的這種感覺?」

  雲揚都忍不住地伸手在自己臉上搓了搓。

  同樣也是一臉無語。

  聽到這裡,自己都替吳烈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位沈玉石,也真可算得上一號奇葩了,而且,做人居然能夠惡毒到這等地步……

  真也是沒誰了。

  我害了你老婆,害了你兒子;然後,我就天天在你面前晃蕩;你走到哪我跟到哪,我就喜歡看你對我恨之入骨,但卻對我毫無辦法的模樣……

  雲揚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這個沈玉石,我殺定了!

  這個世界上,或者有人會說謊話,會借刀殺人,但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吳烈!

  吳烈既然說這個人有問題,那麼,這個人就是必然的有問題!

  對於這一點,雲揚毫不保留的信任這位吳烈大人!

  就衝這一點,這個沈玉石是否是四季樓中人,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看來這位沈玉石,真的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雲揚沉吟著。

  吳烈道:「此人有問題是肯定的,但是,我手裡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此人,卻又拿他有什麼辦法?我更相信,我們要是妄圖制裁此人,對方能夠拿得出無數證據,人證、物證、時間證明,證明我們是錯的!而且他身後,也有無數朝廷大員肯為他作證!」

  雲揚淡淡地笑道:「吳大人乃是做刑律的,講究證據這個無可厚非,但我……卻不是秉刑律而行之人啊!」

  他看著吳烈,輕聲笑道:「我殺人,不必有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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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殺上門去

  吳烈神色糾結,喃喃道:「沒有證據,何以定罪,怎麼可以抓人?又怎麼可以殺人?這……豈不是……」

  尤在喃喃自語之際,卻愕然發現面前的風尊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吳烈愣了一會兒,喃喃道:「國家律法……豈能逾越?沒有證據……不成規矩呀……」

  ……

  就在吳烈大人還在糾結萬分的時候,雲揚早已化作了一陣寒風,霎時跨越了數十里路程,來到了這位沈玉石,刑部侍郎的家裡。

  這是一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宅子;與一般的朝廷官員相比更加的不起眼,簡直有些樸素。

  雲揚風相無形,直接滲透了進去,唯有簷前鈴鐺一陣叮鈴鈴的細微響動,彰顯有風輕拂。

  府中,有幾個護院湊在一起在低聲聊天,全然不在意。雲揚查了一圈,居然只有書房亮著燈,有人在。

  而後院,所有廂房正房屋,都是漆黑一片,居然無人居住。

  顯示了這位沈玉石沈大人,居然沒有家眷在這裡。

  甚至連侍女,小妾什麼的也都一個也沒有。

  而這位沈大人,此際正在書房之中,安靜的看書。

  看上去,真是一派從容,一身正氣;安靜淡然,兩袖清風。

  只見他方方正正的臉,三縷黑鬚飄在胸前,頭髮烏黑,梳理得一絲不亂,中間偶爾的有幾條銀絲閃現,表示其已經不再年輕。

  雲揚注意了一下他看的書,乃是一本前人詩集;正看得津津有味,偶爾還伸出手指,在空中以手做筆,寫幾個字,然後臉上就露出來讚賞之色。

  「真瀟灑。」雲揚都忍不住誇一句。

  做了那麼多事情,居然還能夠這麼的從容瀟灑,這個人的心理素質,也真是牛到不行了。

  雲揚捫心自問,自己易位處之,多半是做不到的!

  雲揚靜悄悄地各處穿行,他此際已經可以肯定,若是這位沈侍郎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麼,在這座宅子裡面,就必然會有其他不該存在的東西存在!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不該存在的東西找出來!

  書房中,原本正在看書的沈玉石大人,也不知怎地,慢慢站起身來,一手拿著書本,另一隻手負在身後,開始緩緩踱步,口中吟哦,徐步走到了窗前,搖來晃去。

  他已經發現了我?

  雲揚眼神一動,心念一動,一股風突然從窗前淒厲的刮過。

  不出雲揚預料,這位沈大人原本貌似全神貫注看著書的眼神,驀然地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卻又將眼神凝注在書本上,似乎若無其事、全無所覺。

  而後還歎了一聲:「今夜的風……好大;看來今年冬天的寒冷,要提前到來了……不知道,那麼多黎民百姓,做好了御寒準備沒有……」

  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一副悲天憫人的廉潔清正樣子。

  但雲揚無孔不入的風聲,已經在這位沈大人的書房的地下,發現了一處廣闊的空間。

  這位看起來一身正氣的沈大人,在自己的書房裡,居然設有密道,下面還別有洞天。

  而進入這個密道的暗門,就在沈玉石剛剛坐著椅子之後的一幅畫後面。

  「果然別有玄機道。」雲揚並無遲疑,整個人咻的一聲飛出去,直接到了幾個護院那邊,一巴掌一個,將之直接拍暈。

  噗噗噗……

  一共八個護院,加上兩個門房,不過眨眨眼的功夫裡,雲揚已經將之全部打暈。

  而他這會的動作,全然沒有絲毫要掩飾的意思。

  沈玉石的眼中精光陡然一閃,已經隔著窗子看向這邊。

  而這一舉動,已然在在顯示了此人絕不簡單,身負不俗修為在身!

  雲揚很是悠閒地抬起頭,隔著窗子對這位沈大人笑了笑,盡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怕沈玉石有任何反應的態勢。

  可是那沈玉石仍舊是一副從容鎮定的儀態,兀自一手握著書本,瀟灑地在書房中走來走去,低聲吟哦,仍舊是一副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

  雲揚心中一笑,乾脆就正大光明地走到窗前,輕輕的敲了敲窗子,捏著嗓子說道:「沈大人?」

  裡面,沈玉石似乎是嚇了一跳,臉色一白,道:「什麼人?」

  雲揚道:「朋友。」

  沈玉石的聲音在顫抖:「什麼……什麼朋友?本官……沒有你這等朋友……」

  雲揚哪有耐心陪他演戲,直接一掌震開窗子,隨著一股寒意,已經到了沈玉石的面前,譏誚的說道:「沈大人做過的事情,就這麼忘記了麼?」

  沈玉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容驚慌,卻強自鎮定,喝道:「你是什麼人?!本官又何曾做過什麼事情!」

  雲揚歎口氣:「沈玉石,我都已經站在了這裡,你再演戲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黑巾蒙面之下,他的眼神射出冰冷的殺意:「沈玉石,我只問你,你是七八九月之中的哪一個月的哪一個日子?」

  沈玉石神色茫然:「本官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突然勃然大怒:「你是何方賊人?夤夜深入朝廷大員府邸,該當何罪?!來人哪,有刺客!」

  雲揚翻翻白眼,早已經運起來風雲心法,身子瞬時化相,輕飄飄地走過去,「刷」的一下子就將牆上的畫拉了下來,登時,一面整整齊齊的潔白牆壁顯現了出來。

  雲揚一聲冷哼,一掌劈下去,隨著咔嚓一聲,牆壁登時發出了好似木頭折斷一般的聲音,一個黑洞洞往下的洞口,赫然出現。

  便在這時,雲揚只感覺腦後風聲咋起,一股銳利殺氣,一閃而至。

  「終於沉不住氣了?」雲揚並不轉身,一掌劈出。

  「轟」的一聲悍然而動。

  雲揚的身子往前衝了三步,藉著這股大力,順勢進入到那剛剛露出來的暗道之中。幾個字,從暗道之中飄出來:「沈玉石,你不裝文弱書生了麼?」

  話音未落,整個人早已經消失在暗道裡。

  「你找死!」

  身後沈玉石原本儒雅正氣的面容此際已然遍佈鐵青之色,殺機空前;兩隻眼睛,發出碧色的光芒,連考慮也沒有考慮,身子刷的一下子也跟著進入了暗道!

  在進入暗道的一瞬間,沈玉石一隻右手在一側一按。

  頓時……

  下面嗖嗖嗖的聲音不絕的響起。

  那是暗道之中從進入一直到裡面密室的所有機關陷阱,全部開啟!

  然而雲揚的身子落下暗道的瞬間,便即化作了清風一道,向著裡面飛速飆進。

  嗖嗖嗖……

  才剛走出三丈,還沒有到達暗道底部,卻發現從四面八方突然射出來無數的暗器,密密麻麻,全無縫隙可言。

  還有大量毒煙也在一片片的冒出,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紛呈,種類繁多。

  一蓬蓬細如牛毛的針,更是幾乎籠罩了上下左右所有空間。

  在另一側,更有一柄奇形大錘狠狠砸落下來,之所以說是奇形大錘,因為這柄大錘的構造幾乎與這個通道一般粗細,就算是再瘦弱的之人,也不可能從間隙避開……

  只可惜再嚴密的攻擊對於風也是沒用的,雲揚風相化身嗖嗖刮過,就在密密麻麻的無數殺器攻擊之中,直落十丈,去到了最底下拐彎的位置,仍是想也不想,繼續刮過去。

  身後,一聲悶吼:「賊子,給我停下!」

  雲揚哪裡肯停下,反而移動速度更增,「呼」的一下子橫穿十七丈空間,在密集如雨的無數暗器強襲之下,在風聲中穿透到對面,而雲揚的身子,已經到了另一個拐彎的地方,伸手一按之下,軋軋的聲音響起。

  赫然又是一道暗門,緩緩開啟。

  一如之前,裡面又有無數的暗器迎面射出,絕無趨避可能。

  可是雲揚身軀真幻不實,縱有萬千暗器穿身而過,仍舊全無傷損。

  第二道暗門剛剛打開一條縫,一道青色的光華已經從雲揚身後追了上來,一把劍,在這陰暗的地道中,發出奪目的劍氣,一劍劈落。

  可是雲揚的身形卻詭異之極的已經進入了那一點縫隙之內,將這一道劍氣拋在了身後。

  再行三丈之後,雲揚只感覺眼前一亮,面前赫然是一間足有十丈方圓的密室,四周鑲滿了夜明珠,明明是深入地底數十丈的密室中,居然亮如白晝、畢纖可見。

  只是密室中擺設簡單已極,只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而已。

  雲揚身子一卷,瞬時便去到了椅子之上;等到沈玉石銜尾追進來的時候,只見到一個黑衣人,黑衣蒙面,一雙眼睛充滿了譏誚地看著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睥睨之勢盡顯無遺。

  然而沈玉石兩眼中固然滿目強烈的殺意,卻也還有無法掩飾的驚疑與忌憚,剛才自己全力襲擊,密道中佈置的無數機關亦同步開啟,怎地竟沒有能攔住對方哪怕是眨一眨眼的時間!

  對方的一身修為,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要知道自己擺設的那些暗器、機關,可當真是密集到了風雨不透的地步。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對方這麼大一個大活人,到底是如何從那些暗器的縫隙裡面毫髮無傷地到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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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3 22:5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四章 絕境?

  看著雲揚身上一塵不染,甚至是連一個細微的小孔也沒有的黑衣黑袍,就知道,對方根本沒有被那些數目恐怖的暗器打到一點半點。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雲陽,一字字問道:「你是什麼人?」

  雲揚淡淡地笑了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沈玉石,你是什麼人?」

  「朋友,明人不說暗話。」

  沈玉石負手而立,淡淡說道:「你既然能夠找到這裡,相信是有什麼目的,大可以明白直說。既然你知道本座乃是四季樓的人,那你就應該知道,四季樓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緩緩道:「連當年凌霄醉身為天下第一高手,對上四季樓最終也要退避三舍,而你是不是招惹的起四季樓,自己可要好好地掂量把握。」

  「哦?」

  雲揚淡淡的笑了笑:「這麼說,你真的是四季樓的人?」

  沈玉石嘿嘿冷笑:「現在還在取證這個,你覺得有意思麼?」

  他臉色一變,狠戾地說道:「直接說出你的目的,若是不過分,我可以放你離去,就當做……是交了一個朋友!若是……嘿嘿,朋友,你就等著四季樓的追殺吧!」

  雲揚歪著頭說道:「沈大人,沈侍郎,你就這麼有自信四季樓能夠奈何得了我?」

  沈玉石淡淡道:「你的修為我盡都看到了,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確實是詭異莫名,足堪自傲,但你今天卻仍舊沒有任何希望能夠留得下我!」

  他一手負後,另一隻手,向著四周一指,道:「你既然能夠到達這裡,想必是你知道這種乾坤暗門的奧妙所在……在這密室之中,有整整十條地道,可以從不同的方向通往外面。」

  「我縱然不是你的對手,卻有周旋餘地,如此你便絕對留不下我!只要我能從任何一條地道出去,那麼從今以後,我可以保證……」

  沈玉石臉上有明顯的殘酷之色,一字字道:「……你這一生,將永無寧日!不死不休!」

  「果然是很有力的威脅。」

  雲揚道:「我居然害怕了,一生的夢魘詛咒啊!怎麼辦?」

  他的口氣一派輕鬆,卻那裡有什麼害怕的表現?

  沈玉石手腕一翻,一把碧色的長劍赫然出現在手中,淡然道:「既然好言說盡你還不聽,那麼可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了。」

  雲揚好整以暇的坐著,笑道:「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此際卻還不思逃走,反而要與我戰鬥,顯然……是別有目的的。」

  沈玉石臉色陡然一變。

  雲揚道:「那我來猜一猜,你是什麼目的好不好?」

  沈玉石眼中厲色一閃,身子晃動,長劍突然間化作了一道閃電,顯然是不打算讓雲揚再將話說下去。

  雲揚展開天意步法,在天羅地網一般的劍光中來回遊走,隨即淡淡道:「你的目的不外就是……嗯,在這個密室之中,有你萬二分在乎的東西,或者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重要物事,所以,你不能走。」

  「嗯,就算你要走,你也要藉著戰鬥的名義,哪怕不是我的對手,但你也要找機會將那些東西破壞掉,或者拿走,然後你才能放心離去,對不對?」

  雲揚越說,沈玉石臉上的表情越難看,而其發出劍光愈發密集,漸次累積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我再來猜猜是什麼東西?」

  雲揚天意步法越走越急,持續遊走在對方的密集劍網之中。

  但隨著對方的劍氣越催越急,幾乎連成一片,隱隱發出風雷之聲,隨著嗤的一聲,雲揚身上青光一閃,黑袍下擺赫然被刺了一個洞。

  一陣功法波動,終於露出。

  沈玉石居然一驚,隨即哈哈一聲冷笑,道:「我道是什麼通天徹底的人物,原來只是一個六重山的垃圾!?僅憑一點詭異法門便以為可以無往不利嗎?!」

  就在剛才,沈玉石全力出擊,終於以自己八重山巔峰的實力,逼出了雲揚的真正實力。

  確認了雲揚真實實力的沈玉石頓時心中大定,此際的他已然再不思退,反而下定決心要將雲揚留在此間!

  長劍一道劍花挽起,已經收在胸前,然長劍碧光閃爍更甚,顯然是在蓄勢待發。

  沈玉石臉上把握滿滿:「小子,還不拿下你的蒙面巾,交代你的來歷。否則,本座這一劍,就送你下黃泉了!」

  隨著他這一劍收回,雲揚清晰地感受到,四周剛才還密密麻麻的劍氣,居然全部消失。

  所有的劍氣已然全數集中在沈玉石手中長劍的劍尖上!

  在他的劍尖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甚至連整個密室空間的空氣,也全都被這黑洞一般的漩渦盡數吸取。

  不過相持片刻,自己竟然已經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生出。

  「你應該知道,以你六重山剛剛突破的修為,是萬萬擋不住我這萬法歸原的一劍。」沈玉石心有定見,乾脆以一種貓戲老鼠的姿態,對著雲揚。

  剛才被這傢伙直通密室的手段嚇壞了,還以為對方是什麼絕世高手。

  結果居然只是一個仗著超妙的身法唬人的傢伙!

  縱然你身法再如何神妙,但我這一劍已經是封鎖了密室之內的所有空間;可以說,在這一劍之下,就算是一隻蚊子擁有閃電一般的速度,也絕對無法逃生!

  更何況還是一個大活人?

  這個黑衣傢伙,必死無疑!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先發洩一下,自己剛才居然被嚇到的心中之氣!

  想到自己剛才居然被嚇得幾乎要轉身逃走,沈玉石就是一陣憤怒莫名!

  若不是這裡真的有如這傢伙所說的秘密存在,自己剛才說不定就真的被嚇跑了!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玉石蓄勢待發,眼中儘是大山篤定一般的光彩。

  而他也確實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一劍將眼前這個人斬於劍下!

  絕對無法逃脫!

  對方已經完全在自己氣勢鎖定之下。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嚴密的鎖定;對方哪怕是眉毛稍稍一動,自己也能一劍將那根正在動作的眉毛斬下來!

  就是這麼有把握。

  既然有了這樣的把握,自然就是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了,當然可以肆意的玩弄對手,一雪之前屈居下風的奇恥大辱!

  縱使沈玉石明白剛才只是自己被雲揚的詭異身法所懾而產生了錯覺,卻仍舊是怒不可遏,一定要了此心結!

  他本就是心胸狹隘之人,此刻已經是怒火萬丈。

  雲揚仍舊保持泰然不動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殺我?沈大人,你真的就這麼有把握?」

  沈玉石殘忍的笑了笑,道:「有把握與否你大可以試一試,試一試不就清楚了嗎?!」

  沈玉石現在很想雲揚動,一動再動,然後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死亡恐怖,盡情的玩弄,玩死為止!

  雲揚歎了口氣:「被你識破了……」

  沈玉石冷笑:「你以為,還能騙得了我?」

  雲揚緩緩地站起身來,沈玉石劍尖不動,然而千萬道劍氣,已經凝成了實質,吞吐不定。

  雲揚繞過桌子,一步步走上前來,一直走到劍尖三尺之處,再度頓住身形;淡淡道:「看來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沈玉石眼神殘酷更甚,便如是一頭沙漠中的禿鷲;一字字道:「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建議你還是收起這份天真的好。」

  雲揚失落地道:「這個密室,看來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沈玉石道:「你明白就好。」

  雲揚歎口氣,道:「沒能嚇住你,卻反而令我自己陷入絕境;也是命數。不過,臨死之前,沈大人可否為我解惑一二?」

  沈玉石感受著對方全身上下,都在自己控制中,道:「你有什麼疑惑?」

  雲揚道:「疑惑不問不明,不吐不快,若是沈大人能夠為我解惑的話,那麼無論沈大人需要知道什麼,我也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沈玉石冷漠地道:「但是你還是要死,現在的你,非死不可,任何情報都不能交換你的生機!」

  「我知道你已是非殺我滅口不可,然死則死爾;但若是能夠在臨死之前做一個明白鬼,總是好的。」雲揚很是光棍地說道。

  「那就先讓我看到你的誠意,摘下你的面罩!」沈玉石冷冷道。

  雲揚很爽快地將面罩摘下來,露出一副四十多歲中年人的瘦削臉龐。

  臉上毫無懼色。

  「其實我的疑惑也並不多,第一個問題就是……吳烈一家的遭遇,是你幹的吧?」雲揚道。

  「吳烈?」沈玉石突然一皺眉:「是那個傢伙派你來的?若是他派你來的,倒是很出人意料……」

  雲揚不答。

  但沈玉石隨即又自行否認:「不,絕對不可能是那個老古板;嘿嘿……那老古板一來沒有那個財力,二來也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與其說他派你來的,我更願意相信是你無意中得知了他的遭遇,因為這個原因找上了我,進而演變成今天這個際遇!」

  雲揚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沈玉石的這個說法不能說全錯,至少對了五成,沒有吳烈,雲揚還真就不會這麼快的對他下手!

  「若你是為了吳烈而來,那我不妨告訴你,關於吳烈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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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3 22:53: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五章 烈焰焚身

  沈玉石露出一種殘酷的快意,道:「那個老古板一直想要抓住我的把柄,這一點我又豈會不知?」

  「可是招惹到了我,就要付出代價,我明明白白的讓他知道,是我害了他的老婆!是我殺了他的手下!是我弄殘了他兒子!」

  沈玉石道:「然後我一直跟著他,走到哪裡,跟到哪裡。你可知道每日裡都將對頭人的慘狀盡收眼底,那是一種多麼快意的事情?!」

  雲揚皺眉:「快意?」

  「當然是快意!」

  沈玉石哈哈大笑,心情舒暢:「你明知道是我幹的,偏偏你沒有證據,治不了我的罪,私下裡,也不能對我怎樣;甚至不顧一切的動用武力解決,也找不到可以對付我的戰力;然後我還時時刻刻跟著你;時時刻刻在你身前身後晃來晃去,時不時給你一個充滿得意的眼神……」

  「我最喜歡這種感覺了,掌握玩弄蹂躪,這樣的快意,非是筆墨可以形容,亦非言語可以描述,端得是至極快感,哈哈哈……」

  雲揚一陣無語。

  吳烈被他折磨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沒有崩潰發瘋,還能秉正行事,心性之堅,當真不易至極,能人所不能忍,端得了得!但也是太不容易了!

  沈玉石笑得快意至極:「不僅僅是之前,現在,還有之後,我還要一直跟著他,一直看著他,看著他分明恨我入骨,分明什麼都明白都知道卻偏偏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他不是一個好官麼?我就讓他一直好到底!下半生都處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哈哈哈……」

  「老婆兒子全部都那個樣子,他就算是想要拚命,也要捨不得死……因為他家人還需要他照顧。」

  沈玉石仰天大笑:「爽!這種事情,最爽了!等吳烈死了,我會再找一個這樣的,同樣的搞下去……這簡直是人世間最大最極致的賞心悅事!」

  一說起這件事,沈玉石居然開始滔滔不絕,似乎是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一般,詳詳細細的說明。很顯然,他對這件事情,充滿了成就感。

  可是雲揚已經不再想聽下去了。

  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居然會讓眼前這傢伙如此快意,顯然是全無人性可言。

  「除了關於吳大人的事情之外,我還想知道,沈大人是四季樓的什麼人?這個密室之中,有什麼秘密所在。」

  雲揚道:「我相信我必死的原因與這兩點密切相關,若是不能弄清楚,我死不瞑目。」

  沈玉石手中劍往前一送,抵在雲揚咽喉上,稍稍用力,咽喉已經沁出一絲血珠,獰笑道:「你為何要猜我是四季樓中人?甚至能夠將我的身份局限於七八九月之間,你又是什麼人?憑什麼知道這些?」

  雲揚沉聲道:「我是無情樓的人;至於你……我之所以知道你的許多事情,自然是因為有人要殺你,怎麼可能調查清楚你的底細,只是沒想到你的修為竟至如斯,還有今天的環境氛圍,兩者任何缺一,你便無奈我何,只可惜……完不成任務倒就罷了;但若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了,總是不甘的。」

  沈玉石看著雲揚袖口一翻,露出一個金牌;不由冷笑道:「無情樓的金牌殺手,就想要來對付我;甚至明知道我是四季樓中人,居然還敢單獨行動,膽子真不小。」

  雲揚沉聲道:「我除了是無情樓殺手,還是玉唐國人,吳大人乃是玉唐棟樑,你是他的對頭,便是該死!」

  沈玉石嘿嘿冷笑:「我就說怎麼會沒有吳烈的關係,原來你是出身玉唐之人,那麼你今日之舉,多半是私自動作吧,有了這層因緣,無情樓來尋釁的理由都沒有了,你今天可真是白死了!」

  顯然沈玉石直到此刻,還在汲汲營營的打擊雲揚內心,想要看到雲揚全面崩潰的樣子!

  雲揚道:「連我無情樓的規矩都知道,你定然是四季樓之人,你是幾月初幾?」

  沈玉石獰笑一聲,道:「只能讓你失望到底了,我不是幾月初幾!」

  雲揚目光極度收縮,失聲道:「不可能,若你不是四季樓中人,怎麼可能神通廣大至此?!」

  沈玉石臉上顯出淡淡的譏諷,道:「白癡,我只說我不是幾月初幾,何曾說過我不是四季樓中人,今日便讓你做一個明白鬼,老夫乃是七月之末!」

  雲揚點點頭:「七月之末,那就是七月三十了,但這怎麼就不是初幾,咬文嚼字有意思麼?!」

  沈玉石臉上譏嘲之色更濃,道:「原來你連這其中的分別都不知道,看來真是死得糊塗。七月有兩個堂主,一個乃是七月,另一個副堂主則是七月之末!」

  「並沒有具體日期!」

  沈玉石臉上露出怪異的殘酷之色:「現在你明白了麼?」

  「原來如此!」

  雲揚恍然大悟。

  「原來每個月的堂口,還分堂主和副堂主。」雲揚道:「四季樓果然神秘!」

  「至於這個密室之中的秘密……」

  沈玉石淡淡道:「不過只是一些禁制和四季樓的秘密記載而已;這些想必你也不會很感興趣,不過還是告訴你,讓你走得不用那麼糊塗,我很仁慈吧!?」

  「當然,還有一個一步沖天的機會……也在這裡。但,你已經是看不到了!」

  雲揚點頭:「原來如此。我說一進入這裡,就感覺渾身靈力再也無法隱藏,若非如此……」

  心中卻在想:一步沖天的機會?

  「雖然只是小小的吸靈陣,但已足以克制你的詭異功法。」

  沈玉石眼中露出來殘酷之色:「現在,該交代你的問題了;究竟是什麼人,派你來殺我的?我剛才差點被你騙過,就算你是玉唐國出身,但無情樓規矩極嚴,令行禁止,言出法隨,你此次前來,本有成算,更早隱隱篤定了我四季樓中人的身份,」

  雲揚歎口氣:「果然瞞不過你,是我太想當然了,既然你如實告知我你的身份,我便實言相告,此次下達指令的乃是我們無情樓高層……」

  「那又是什麼人僱傭你們殺我?依照無情樓的規矩,就算是本樓高層指派,你仍舊能夠得知僱主誰屬!否則,你如何交賬?」沈玉石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雲揚臉上露出來糾結掙扎的神色。

  沈玉石循循善誘道:「你今天已經是必死無疑,何必再守什麼規矩……你若是痛痛快快的實話告訴我,我也給你一個痛快;反之,你想死都將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呵呵……」

  雲揚皺著眉頭,貌似是糾結萬分地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好吧,其實要殺你的人就是……」

  沈玉石忍不住精神高度集中,耳朵也立了起來;心中無限怨毒:只要讓我知道,我就……

  還沒有想到惡毒的地方,他突然聽到了一個意外到極點的名字,又或者說是一個字

  「……我」!

  沈玉石被這個名字整蒙了,隨即又見面前那傢伙的身子猛地往後退,想要迅速脫離劍氣鎖定。

  沈玉石心念電轉,登時明白了雲揚所言真意,憤而大吼一聲,長劍劍氣猛然爆發!

  近在咫尺,你怎麼逃?

  只得一瞬之差,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不,你只會死得更慘,死得支離破碎,慘不堪言!

  然而沈玉石下一刻就發現,面前的人居然不見了!

  宛如憑空消失,徹徹底底的不見蹤跡,全無痕跡!

  「你不該讓我距離你這麼近的。」一個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沈玉石突然感覺到一陣灼燙;觸目所及,赫然是一團火焰!

  轟!

  這一團火焰,已然悉數附著在自己身上,正自辟辟啪啪的持續燃燒。

  火焰上身,猛然間烈焰暴起!

  「嗷……」沈玉石慘叫一聲,痛不欲生。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深蘊丹田之中生命之氣極限的爆發,顯然是在催動秘法,欲以命元之力強行將火焰撲滅;可是這一吸氣,卻有一縷火焰從他的口中鑽了進去。

  隨著「轟」的一聲輕響,他的七竅之中都開始有黑煙冒出來了!

  「啊啊~~~」沈玉石承受火焰內外交煎,肝膽俱裂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手足無措間,噹啷一聲將自己的長劍扔在地上,身子剎那間已經在地上打了十幾個滾。

  其實在這瞬息之間,沈玉石至少催動了四五種秘法,意圖祛除內外交煎的火勢,可是火焰熊熊燃燒,就是撲之不滅、祛之不散。

  再過片刻,沈玉石的渾身上下,一股股烤肉香味升騰而起。

  「你是……火……尊……你你你……這不可能……」沈玉石慘厲地叫著,身子兀自滾來滾去,火焰卻是越來越是燃燒旺盛。

  但那熊熊火焰卻是只燒沈玉石的身體,除此之外,整個密室之中,絲毫沒有被火焰波及,連一張紙都沒有被毀壞。

  沈玉石跳起來,瘋狂往外衝,然而纏身的火焰化作長條綁住了他的雙腿,一邊燃燒一邊反向拉扯,彼此較力之下,腿上肌肉幾乎是瞬間化作焦炭,沈玉石登時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不死心的他乾脆用手支撐,使勁往外爬,然而隨著烈火持續燒灼,手上手指也被燃燒成了熾白。

  隨著咔嚓一聲,手指頭已然被燒得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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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秘藏寶圖

  沈玉石大叫一聲,卻從口中噴出來一股火焰,帶著被燒焦的粉末;他縱然玄功高強,卻又怎麼禁得住火焰在內臟燃燒?

  倍受無盡烈焰燒灼,他閉著眼睛,狠狠地將腦袋向著密室地面砸下去:「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啊~」

  又是一股火焰,從他身上升騰起來。

  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痙攣著,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火焰突然間嗖的一聲,從他的身體上離開。

  連半點煙霧也沒有了,在空中一陣盤旋,重新化作了雲揚的樣子,落在了地上。

  只不過落地的剎那,雲揚亦是站立不穩,踉蹌了一下,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顯然是化身火相,拚力一搏,成功克敵制勝,但付出代價卻也不菲,所幸總算值得,畢竟是將人留下了!

  其實這一戰,雲揚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會失敗;他雖然清楚知道對方的修為要高出自己剛剛突破的六重山,或者是高出不只一籌,卻仍舊有絕對的把握克敵制勝。

  在雲揚修為精進的當下,各相化體的威能也有了驚人的進展,只要底牌一出,就算是面對九重山級數的高手,也是必敗無疑。

  真正讓雲揚糾結的是:真實實力差距仍存,勝則勝矣,卻無法將目標留下!

  正如沈玉石所說,這個密室之中存在不少暗道可供逃脫,而以對方的修為實力,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夠即時脫身而去。

  面對對方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籌的強橫修為,雲揚根本攔不住。

  而沈玉石一旦跑出去了,就有可能會洩露秘密,至少也要打草驚蛇,後患無窮。

  所以,雲揚刻意營造出這樣的場面,一來乃是為了套話;但套話只是附帶;真正目的是要接近沈玉石於五尺之內!

  唯有如此,才有萬全的把握、十成的勝算!

  果然,一舉功成。

  但雲揚也是累得不輕。

  地面上,沈玉石已經被燒得成了半截焦炭一般,一雙眼睛,也被燒成了兩個黑洞;若是常人處於這個狀態,早已死了不下十次,可是沈玉石功力深湛,仍舊一息尚存,口中兀自在發出無意識的慘呼聲,身子也在不斷抽搐痙攣

  雲揚一招手,一股冰冷的風吹在了他的臉上。

  激靈一下,沈玉石不動了。

  一張嘴,嘴裡面冒出來一股黑煙,異常虛弱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一邊咳嗽,一邊有黑煙不斷從嘴裡冒出來。

  「玄氣八重山的高手,果然是非同凡響,都這樣了還能不死啊!真是了不得啊!」

  雲揚淡淡地說道:「沈玉石,你還能聽到我說話麼?」

  沈玉石此際的神智早已經迷糊了,但腦海中的最後一股執念,卻匯聚成了不可相信:「不……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火……尊……」

  他的聲音微弱,但聲音裡面那份不可置信,無法相信,仍舊是那樣的清晰。

  雲揚只看一眼就已經確定,這位沈大人這會已經燒得神智幾乎都沒有了,現在,就僅餘一股殘留的執念而已。

  但讓雲揚感到奇怪的是:他為什麼這麼確定我不可能是火尊?

  甚至我進來這麼久,他都從不懷疑我是九尊之一!

  這一點,可說是極為反常。

  畢竟自己的火相攻擊就是火尊的星火訣,絲毫不假!

  「……怎麼可能是……火尊……我……我親眼看著他們死……我親手……」沈玉石的聲音微弱的傳出來;到了這等時候,還是強烈的不可置信。

  雲揚突然身子一震,霍然轉身。

  看著沈玉石即將斷氣的身體,突然間一股空前殺氣爆裂而出。

  一股強烈至極的狂暴恨意,驀然蓬勃而出。

  親眼看著他們死的!?

  親手?

  雲揚憤怒地舉起刀:「既然如此,你還要什麼來生!」

  天意之刀刷地落下!

  刀落瞬間,綠綠的能量已然附著在天意之刀上面,隨著咻的一聲,沈玉石那顆早已被燒焦的腦袋骨碌碌掉下來;其靈魂能量剛剛離體就被一團綠色光芒擊中,剎那間消散無蹤。

  神魂俱滅!

  魂飛魄散!

  萬劫不復!

  「親手!親眼!」

  雲揚深深吸氣,兀自感覺身子在簌簌顫抖。

  眼前這個死人,乃是雲揚迄今為止找到的,當時天玄崖之戰那些蒙面人之中的……第一個!

  怪不得他一點都不會懷疑自己是九尊之一;

  唯有當日裡親眼看著九尊死去,親手殺死九尊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才會有這樣的把握!

  「該死至極!」

  雲揚呼呼喘息,良久良久才勉強平復了下來,突然仰天大笑:「兄弟們,我找到了一個!我殺了一個!」

  他心情變得很激盪。

  「我只恨,沒有實力真個活捉了他;若是能夠活捉……我定然能知道更多的線索……而且,我會很努力的讓他長命百歲,長久的活下去!」

  雲揚狠狠咬著牙,突然飛起一腳,狠狠將沈玉石的殘屍踢得粉碎!

  挫骨揚灰!

  人死為大,折辱屍體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做,平素的雲揚更不屑做;然而此刻的雲揚卻恨自己只能踢這一次!簡直恨不得將這沈玉石復生過來,再一遍一遍的殺!

  讓其一遍一遍的重複體驗粉身碎骨的滋味!

  甚至就算如此,猶不解其恨!

  「呼……」

  又過了良久之後,雲揚緩緩走到桌子前面,緩緩的坐了下來。

  這個密室,定然大有文章!

  雲揚勉力平復心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注意力聚焦在那張桌子上,卻見那桌子的桌面,乃是一整塊平平的白玉;壓住了下面的紙張等東西。

  雲揚順手就將這塊白玉給了綠綠。

  白玉下面的,乃是一塊破舊的,不知道是什麼玄獸皮子製成,看起來似是一幅類似殘缺地圖一般的物事,滿目儘是煙熏火燎,年代肯定很是古老,頗有些年頭。

  雲揚拿起這一塊皮子,用手嘗試著拉了拉,出乎意料的沒拉動;不由得感到奇怪,又再多用了幾分力量,使勁兒的拉了拉,卻還是沒有拉動!

  再用力,再加勁兒……

  一直到雲揚將自己六重山的修為全部用了出來,這塊奇怪的皮子仍舊是紋絲不動!

  「這是什麼皮?」雲揚都驚詫了。

  要知以雲揚現階段的肉身力量,就算是九品玄獸的皮,也難以負荷,剛才那麼連番拉扯,這會早被撕成了不知道多少片了。而這一塊皮,居然絲毫無損,連稍微延展一下的痕跡都沒有!

  這下子雲揚可是大大的動容了,光是這塊皮子就已經是一件難得的寶物,那麼記載在其上的內容勢必價值更高,仔細觀視之下,發現這一塊皮子,就只得整幅圖卷的一個角而已,邊緣位置很光滑,似乎是被某件利刃切斷的……

  「能夠切割這麼堅韌皮子的兵器,絕非尋常利器!」

  「記載於皮子之上的內容又會是什麼呢?」

  「藏寶圖?」

  「神秘之地?」

  「又或者是……什麼洞府?」

  「上古遺跡?」

  雲揚腦洞大開,浮想聯翩。

  「難道這就是剛才沈玉石說的所謂的……一步登天的機會?」

  但是,只是憑著這一張不知道是幾分之一的殘圖想要找到圖中所標示的地方,顯然是有所可能的。

  既然無法即時化作有用的資源,那就暫時擱置,雲揚逕自將這一塊皮子塞進了懷裡,畢竟還有許多後續要跟進,以後另有大把時間研究這塊古怪的皮子。

  再接下來,乃是沈玉山親筆手寫的一些東西;但這沈玉山行事也是非常謹慎,居然全部都用了代號來書寫。

  這些信息讓雲揚看起來一肚子的胃酸。

  「某月某日,初九接東活;收銀七十萬兩;代號柒仟玖佰三十八次任務完成;秋字報之……」

  「某月某日……」

  全是諸如此類的信息。

  雲揚看得兩個眼睛全是圓圈。

  唯有最後一頁,壓住了一摞紙,最上面乃是:「……十六方準備,十面埋伏,九路夾攻;驅入天玄崖;四方出手,乾坤反覆,天地逆轉,二百四十玄者合力,擊殺九尊,除卻後患,以此記之;年座威武。春夏秋冬,千秋萬代。」

  這番話,記載得分明就是四季樓對付九尊的事情。

  雲揚咬咬牙,接著看下一張;一看之下內容居然完全一樣。

  而且一張一張的筆跡清清楚楚,一筆一劃,認真嚴謹。

  這位沈玉石應該是感覺這件事情極為得意;居然用這張紙上的內容不斷練字,練了何止一遍。

  接下去的幾十張記載,都是如此。

  然後是換了內容:「……卑職不過左右提點,上下接洽,為樓主千秋萬代鞠躬盡瘁,未敢居功也。」

  然後又是一連串的重複。

  這貨就是一個四季樓的鐵桿!

  「謀害九尊,陰謀詭計就讓你這麼有快感麼?」

  雲揚怒從心頭起,啪的一巴掌將這厚厚的兩摞紙拍得粉碎,跟著又拉開桌子其他抽屜,一一仔細查看。

  在其中一個抽屜裡面,找到一張很是完整路線圖,;但由於上面什麼標識也沒有,並不能確認這是什麼地方的路線圖。可是看折疊的痕跡,似乎是已經重複打開折疊過了許多次了。

  雲揚敏銳地感覺到,這張圖似乎頗有用處,同樣小心地收了起來。

  然後看到其他的沒有什麼線索之類的東西,雲揚開始大肆搜刮!

  搜刮到後來,雲揚被自己的收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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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3 23:00: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又一次進階

  首先是真金白銀,銀票一千二百萬兩、金票兩百萬兩,光是這兩筆,就已經是一筆相當不菲的收穫。

  而這,還只是最普通的收穫。

  玄石,三千七百塊。

  玄晶,六百塊。

  玄丹,五品玄丹三百五十六枚;六品七十五枚,七品十八枚,甚至還有兩枚八品頂級玄丹。

  美玉,一百七十五塊!

  雲揚將密室一角的一道暗門打開,發現裡面滿滿的儘是各種奇異珍物,天材地寶!

  這讓雲揚都有些納悶了。

  這位只是四季樓七月的副堂主而已;怎麼自己感覺就像是抓了春寒尊主一般?一個區區的七月副堂主,真的會有這麼大的權力,能夠收斂這麼多的財物嗎?

  這也太恐怖了一些。

  由於東西實在太多,多到無法拿走;雲揚乾脆將拿不下的大部分直接給了綠綠。

  這次算是破例,讓某綠敞開地吃一回!

  「啊呀呀……」

  綠綠直接樂瘋了,一個勁兒抽取其中的能量,才不過兩盞茶的功夫,綠綠便已經將那些材料的真髓盡數吸納,只餘一堆堆的殘渣齏粉留在原地。

  此次收穫之中尚有為數不少的奇異金屬,除了其中三四十塊雲揚能夠辨認之外,至少還有十七八塊是雲揚連見都沒見過的!

  「將這些全都帶回去,看看白衣雪的表現如何,若是好就給他吧……」雲揚想著:「表現不好的話……哼哼……」

  最後最後,雲揚燕過拔毛一般的將密室之中牆壁上鑲著的所有夜明珠也全都摳了下來。

  在密室化作了一片黑暗的同時,雲揚化風而去,滿載而歸。

  這一趟,真是滿載而歸,除了綠綠吃的腦滿腸肥搖頭晃腦,時刻都保持著一種想要打飽嗝的狀態,雲揚本人更是背著一個大背包,偷偷摸摸的溜出去……

  那大背包是動用了沈玉石家裡的幾個床單接起來,才將一應收穫盡數一網打盡!

  而且這些還都是綠綠吃剩下的部分……

  除了等級太高雲揚不捨得讓綠綠吃掉的,其他的就是綠綠根本不吃的……

  但這對雲揚來說,無論是太高級的還是太低級的,全都是好東西啊。

  別的不說,就說那銀票金票……一百萬兩就能殺春寒尊主,也許一千萬兩就能殺年先生呢?

  人,一定要敢想,萬一成功了呢?!

  幸虧現在已經是四更天了……

  ……

  雲揚回到家裡的那會;老梅和方墨非眼見雲尊如此丟身份地打包歸來,趕緊上來幫忙;而白衣雪白大劍客自重身份,對這等搬運小事全然不屑一顧,只是神識一掃而過。

  雲揚樂得他不來,樂得他全無所見。

  要是真被白大劍客看到自己這邊這麼多適合他修煉劍氣的……不要面皮地搶了去怎麼辦?自己現在可是打不過他的!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

  然後又將水無音叫過來。

  水無音一看到雲揚運回來這麼多東西,立即就知道了雲揚此行順遂,得手了!

  「你看看這些紙張……」雲揚將大約半個麻袋的物事一下子塞到水無音這邊:「仔細查一查裡面有沒有有價值的東西。」

  水無音全沒提防,幾乎被拍了一個趔趄,正要說話,突然聽見雲揚歡喜的一聲叫:「呀,我的小乖乖們都回來啦!」

  「喵喵喵……」

  「喵嗚……」

  「喵嗷……」

  「喵喵喵……」

  四團雪白的小絨球,都是巴掌大小的小貓兒,歡天喜地地衝過來,衝上了雲揚的身上。

  水無音立即發現,自己這會居然沒處搭手了。

  雲揚左右肩膀上各自蹲著一隻,頭頂上一隻,在腰上掛著一隻,再一看,在屁股後邊還懸著一隻……

  雲揚笑哈哈地都抱在懷裡:「這一趟都辛苦啦……走走走,我給你們準備好吃滴,一定好好犒勞你們……這些糙活兒就讓這個啞喉嚨的傢伙去幹好了,咱們玩去嘍……」

  說罷直接帶著幾隻小絨球揚長而去,走得那叫一個瀟灑肆意。

  老梅與方墨非見怪不怪,自行將雲揚帶回來的那些寶貝分門別類,然後搬進庫房,妥善收存。

  水無音則是一片無語。

  這是把我當長工使喚了……你還真不客氣。

  感歎歸感歎,歎了口氣之後,仍是老老實實地抱著一大堆不知道寫了什麼的紙張,回到自己房間,一張一張地仔細觀視。

  這真是個細緻的活兒,水無音感覺,估計普天之下,家裡外邊也沒有人比自己更適合了……

  不過……

  這九天之令還有需要再出動一下的。

  ……

  此際,雲揚在修煉,而這一次的修煉,比之以往大不相同,綠綠在剛才那次變故中吃得飽撐死,心情空前愉悅,是以散發出來的靈氣也是空前的充沛,端的沛然莫御!

  四隻吞天豹外帶一頭閃電貓;五個小傢伙齊齊鑽進雲揚懷裡,兀自安安穩穩;雲揚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五個小傢伙的小肚皮貼著自己的肌膚,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大抵是一種暖暖的,好舒服的氛圍……

  而雲揚也進入了深沉的調息之中。

  二三四三個白白在這次突襲行動中都承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若是依高階玄獸的自我復原,起碼得修養個幾個月,到底還是幼獸,自我修復機制有所差異;但在綠綠一點也不心疼的強勢輸出生命之氣氛圍之中,前後不過是半個時辰就已經全部恢復,然後就是……

  五隻白白又一起褪毛了……

  雲揚盤膝運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白白們褪了一層又一層的白毛淹沒……他只感覺到,今天修行玄氣的運轉出奇地活躍。

  不斷地有天地靈氣湧入自己的身體經脈,然後迅速匯攏於丹田,其過程之速,快得難以想像。

  而從神識空間內衝出來的生命源氣,亦在全不間斷地強勢沖刷經脈;還有來自於麒麟魚的神妙靈氣,也不斷地擴充經脈,這些助力層層強輔之下,令到天地之間的靈氣,便如浪潮一般,一波一波的湧來。

  彙集到雲府上空,然後剎那間消失不見,然後又是一團……

  ……

  這天晚上,水無音,白衣雪乃是在察覺了周遭氛圍不大對勁之後,才開始修煉,得益固然不菲,卻遠非另外兩人可比,老梅和方墨非這倆已經是見過這種情況多次,自然選擇在第一時間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全心投入修煉狀態之中!

  日上三竿!

  這會的天唐城自然是陽光普照,風和日麗。

  然而雲府的上空卻是一片雲霧濛濛,視野模糊。

  那是海量的靈氣被吸引到了這裡所造成的特異觀感。

  持續修行了一整夜的老梅只感覺身體內的經脈極限鼓脹,整個身體好似要撐爆炸一般,突然一聲長嘯,宛如穿雲裂空般急疾響起。

  渾身上下骨骼亦隨之辟辟啪啪一陣爆響。

  及至老梅當真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頭長髮根根飛揚而起,目中兩道精光電射而出!

  八重山,突破!

  而方墨非那邊,渾身上下也是青氣盈盈,他此際也已經積累到了八重山巔峰極限……距離九重山,只差一步之遙!

  只待另一個機緣,就可突破至九重山境界!

  而白衣雪此際也是滿心詫異,因為他的修為也在這一夜之間突飛猛進,獲益良多……

  別的不說,光是他尚餘的些許內傷,原本預期至少還得至少數日療養才能痊癒,不想只在瞬息之間,便已徹底恢復,再然後,面對那山呼海嘯一般的靈氣狂湧而來,即便是以白大劍客的超強修為,也儼然生出了有一種「來不及消化,直接被灌進身體」的怪異感覺。

  這,這還是練功麼?

  這分明就是躺著也能晉級的趨勢啊?

  這地方,果然是奇妙之極,緣法多多。

  白衣雪的閱歷修為見識自然要遠超老梅、方墨非乃至雲揚本人,自然不會錯過這樣可一而不可再的緣法,竭盡所能擠壓丹田空間,要趁著這次機會令本身功體有所增長!

  畢竟修為高深如他,想要再進一步,錯非數十年的水磨功夫根本難得寸進!

  白衣雪對於當前狀態,更抱有一個奢望,若是能夠持續下去……我沒準就能突破大圓滿的極限境界;達到更上層樓的天玄者境界!

  若是這能那個樣子,自己縱使還是抵不過那君莫言;但想要在劍客榜上前進兩三個名,攀升到前三……還是很有點把握的!

  白衣雪的身上遍佈紫色氤氳,這會的他,真的是在竭盡所能的吸納天地靈氣……

  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在拚命!

  同樣在拚命吸納天地靈氣的還有水無音;他固然不知道這次的天地靈氣泉湧因由何來,卻不會錯過這樣的天賜良機,作為靈族人的他,尤其他的稟賦先天就有所不足,想要讓自己的修為前進一步,當真是比登天還難。

  而此時此刻的靈氣密集度與生命之氣的密集度,卻讓水無音早已放棄修煉的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希望!

  今天不要求很多。

  只是能夠將自己的先天有缺之傷痊癒,就已經心滿意足!

  隨著太陽漸次升高,百姓所造成的喧囂聲音也越來越大;院子裡的霧氣也在慢慢地消散,附著在花花草草上……

  終於……

  雲揚只感覺渾身上下的經脈血管骨骼幾乎要撐破自己的身體了,終於在一陣劇痛之中,清醒了過來。

  「綠綠!」雲揚後怕地喘口氣,就怒喝一聲。

  綠綠這時才知道自己竟然又差點闖了禍,縮著枝葉縮著籐蔓只露出一點點嫩芽兒,探頭探腦:「啊呀呀~~」

  居然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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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5 23:11: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兩個目標

  雲揚瞪瞪眼,哭笑不得。

  昨晚上綠綠吃得太飽,興奮過度,散發出的生命源氣,遠遠的超過雲揚的預料,這個超過可不是超過一倍兩倍,而是超過了幾十倍。

  而這種突發情況出現的結果就是……直接導致了所有人集體晉級!

  而其中對此狀態最為不滿意的,卻是雲揚。

  他在三天前剛剛突破了玄氣六重山,這三天的時間裡,雖然已經費盡了力氣在摸索,但由於實戰太少、積累更淺;就只是與老梅方墨非切磋幾場而已,根本談不到鞏固基礎,穩固當前境界!

  唯一一場真刀真槍的戰鬥,也就只是昨天晚上與沈玉山那一戰而已!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作為直接得益者的雲揚,仍舊從玄氣六重山初階,被一路狂灌進來的靈氣灌到了中階、高階、巔峰、然後突破了七重山,更一路高歌猛進的……到了七重山中階!

  這進度,用一步登天來形容,絕不過分!

  只是這升級升得讓雲揚感到很有些措手不及!

  雲揚氣急敗壞的想到,看來今後與老梅還有方墨非的切磋印證,必須要更快更殘酷……沒準還要越級挑戰一下白衣雪什麼的……要不然,自己根本就補不起來那種一步步的風景體驗啊……

  正要說話,突然感覺……

  「噗!」

  雲揚使勁的一吐:「這什麼玩意兒?」

  居然從自己嘴裡面吐出來一團白毛……

  雲揚低頭一看。

  兩個眼珠子幾乎瞬間鼓出來!

  「我日!」

  雲揚身形頎長,雖然是盤膝跌坐,仍有相當的高度,可是這會渾身上下,幾乎被細細的白毛埋住了,真不知在昨夜一夜之間,五頭白白到底褪了多少次毛,才能使白毛累積到這個程度。

  雲揚雖然被白毛所覆,連口鼻中都有白毛滲入,卻仍未對其反感太多,蓋因五頭白白褪落的白毛,每一根都呈現出細嫩晶瑩的光澤。

  以雲揚判斷,若是將這些白毛收集起來,以此為原材料所製成的物事,質地定然非凡。

  只可惜雲揚身邊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只能徒歎奈何,暴殄天物。

  再看自己懷裡,五頭白白集體變身成為光溜溜、紅彤彤的小肉球。

  小肚皮兀自一鼓一鼓起伏不定、睡得正香,總之狀態非常地好就是了!

  雲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運轉玄功,仔細地感受了一番自身玄氣的極限鼓動,只覺著周身經脈運轉舒暢,丹田處更如潮水奔湧,狀態大好特好。

  雲揚此際不敢再有更大的動作,畢竟小傢伙們還都沒醒來,萬一自己一動,驚醒了牠們,若是影響到牠們的蛻變,或者某種神秘進化打斷,可就太得不償失了,是以就算如何想趕緊印證一下自身實力進度,仍僅限於稍稍運功便止,歸於一動不動,靜心等候五頭白白自然甦醒。

  老梅再做突破,興奮不已,上躥下跳,在大院裡來回奔騰,歡實得像一個孩子。

  實在是他年紀大了,經脈早已經定型,難有突破。但現在卻是等於突然間脫胎換骨一般,又有了繼續往更高目標前進的本錢,怎麼能不興奮!

  而水無音,白衣雪,方墨非等三人則是靜靜地站在院子裡花樹下,打量著這個幾乎完全陌生的院子。

  院子分明還是之前的院子,但院子內的景致……怎地竟這一夜之間,變化如斯,院中種植的花樹原本平常得很,此際卻盡都長高了不下兩丈;樹冠也都龐大了何止一倍。

  原本只是將將遮蓋住一半涼亭,現在,樹冠如穹廬四面垂下,卻是將整個涼亭子,全部蓋在了下面,甚至四面猶有超出許多。

  院子裡除了花樹有愈倍增長之外,地面上的雜草變化更劇,全數竄起來一人多高,那些原本已經踩得溜明的道路,也重新萌發了嶄新的綠意。

  再具體一點的描述大抵就是,昨天大家還在切磋的小校場,此刻已經化作了草場!

  草沒足踝。

  而且踩上去的感覺儘是嫩嫩的、柔柔的,幾乎不忍心下腳踐踏這些初綻的生命。

  一夜之間,整個院子便如同是發生了滄海桑田一般的巨變!

  雲揚的小院子原本只在牆根種了幾棵青山籐;滿打滿算只是爬了半面牆壁而已,但現在看去,整個小院子從四面牆到房頂,竟已然全面爬滿了青山籐。

  滿目儘是一片綠油油的生機。

  草葉上,樹葉上,花瓣上,都是晶瑩的露珠翻滾,微風吹來,濃郁的草木清香氣息油然散發。此時已經是十一月的冬天季節,竟現花香陣陣;這個原本普普通通的雲府院子,一時間恍如人間仙境,滿目儘是生機無限!

  三人看著看著,眼中都仍不住泛起癡迷之色。

  這等生機盎然的美景,在十一月的天氣,可算是罕見罕聞的了;就算今年有些暖冬,強冷天氣還沒有到來;但四處早已是滿目蕭瑟,怎會有如此風貌。

  然而後續驚喜陸續有來,等雲揚終於走出來的時候,連沉穩冰心如水無音都是一臉懵逼。

  這是咋回事?

  老大怎地練練功還練成了白毛男?

  這是什麼詭異功法,練這個功法有什麼用呢?

  那一身的白毛……四處飄飛!

  雲揚哪裡顧得上某人等的詫異眼神,逕自忙不迭的開始收拾身上,一股玄氣騰起之瞬,渾身上下的白毛登時騰得一下子飛起來。信手輕揮,一股柔和清風急疾旋轉起來,不過眨眼便將那所有白毛全都收攏成一團,隨即便被雲揚信手扔進了房中。

  五顆小腦袋,很適時地從雲揚懷裡鑽出來,一個個迷迷濛濛的眨著眼睛:「喵喵喵……」

  五頭白白一個個的仍舊是渾身光溜溜,嫩紅嫩紅的,小巧的舌頭舔著自己的光溜溜的身子,看得出來,一個個對自己當前的狀態都不是很習慣。

  怎麼突然就光了屁股呢……

  「來變個戲法!」

  雲揚揪住其中一個的頂瓜皮逕自扔了出去。

  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好運的傢伙正是大白白。

  大白白一聲驚叫:「喵嗚……」

  突然在空中一個翻身,光溜溜的身體驀然長出來一層長長的白毛,便如是一個絨球一般的落在地上,就在碧綠的草叢間打起滾來。

  「……」

  四個人都是看的瞪圓了眼睛。

  就這麼一扔……毛就長全了?

  這……這真的是變戲法嗎?!

  嗖!

  另一個白白又被扔了出去。

  照樣呼的一下子長滿了體毛,不滿地哼哼兩聲,跟著就去找上大白白翻滾成一團;接著三個白白也盡都如法炮製,全無意外盡都回復原本體態。

  五團小絨球在地上滾來滾去,萌態倍顯,那情景真正是可愛至極。

  然而雲揚卻敏銳地觀視到,五個小傢伙眼中的靈性又增加了不少。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親近與乳慕。

  對此,雲揚很有些成就感;現在,五白白閃電貓已經算是脫胎換骨,大大超出了閃電貓的天賦桎梏;就算日後能突破至七品玄獸層次,雲揚也一點不會感到奇怪。

  不說別的,就只說這個五白白在再次進階之後,身體又再次縮小,仍舊是三四斤的小小白貓形象,就已經很說明問題。

  這個體態雖然比吞天豹幼獸還是略大,但彼此間的體型差距已經不是很明顯了。

  至於那四頭吞天豹,雲揚更是心滿意足了。

  這四個小傢伙,再一次被綠綠改變了根骨底蘊,潛力更增,相信這四個小傢伙每一個都能進階到九品巔峰玄獸!

  甚至這個論斷,還僅限於這四個小傢伙就止步於當前的基礎上。

  誰知道它們跟在雲揚身邊,還能接受不知道多少次類似的源氣洗禮,其最終成就,真正的無可限量,甚至是不可想像的。

  而這次四頭白白讓雲揚更為感興趣的還有一點,在經過這次進階之後,四頭吞天豹已經臻至返璞歸真程度;只要這四個小傢伙不刻意顯露真身,始終保持現在的體型,能夠將它們真實身份認出來的人,不說是絕無僅有,起碼也得是鳳毛麟角,微乎其微。

  這就是九品巔峰玄獸獨特的匿形之力!

  方墨非走過來,目露驚異之色,看著四個小白白,低聲道:「公子,這四個小傢伙……是不是……」

  雲揚道:「確實是又進步了一些;不過還未真正長成;現在遠遠還沒有到牠們可以笑傲山河,獨霸一方的時候。」

  笑傲山河,獨霸一方!

  方墨非登時就明白了幾頭小傢伙的進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露出震撼之色。

  要說雲揚的評價,真正是有一點太謙虛了;以四個白白現階段所擁有的力量而論,隨便單獨出去一個,那也是八品初階玄獸的級數,更別說吞天豹的天賦身法移動速度,更加是被綠綠提升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驚人地步,天下大可去得!

  不知為何,綠綠對於五個小傢伙都比較偏愛;對於五個小傢伙的屬性提升,很有些不遺餘力的意思。

  「看來這五個小傢伙才是這次得益最大的。」雲揚笑了笑,搖搖頭。

  那邊,五個小絨球在地上滾了一會兒;大白白突然直起身子,耳朵撲稜撲稜的動了幾下,看著天空太陽,眼眸就瞇成了一條線。

  牠邁著極盡優雅的貓步在地上走了一圈,更在其他幾個白白身上都舔了舔。

  四個小傢伙同時端坐不動,只有一個個耳朵撲稜稜的動,眼睛看著大白白。

  「喵嗚……」

  大白白一聲叫,突然身子化作了一道白光,逕自衝出了雲府圍牆,剎那間消失了。

  其他四個小傢伙仍自端坐著一動不動,眼睛都注視著大白白離去的方向,四條小尾巴同時豎得直直的。良久良久之後才耷拉下來。

  其中一隻白白,以同樣優雅的貓步來到雲揚面前,用一隻小爪子揪了揪雲揚的衣袍;抬起頭,看著雲揚。

  眼中流露出明顯的詢問之色。

  雲揚看得心都要融化,哈哈一笑,道:「你們要是想牠,就去找牠啊,只要你們完成了每天的訓練任務,其他的時間,隨時都可以去找牠玩。」

  一聽這句話,四個小傢伙同時高興得蹦了起來,在空中來回亂竄,喵喵亂叫。

  白衣雪瞪大了眼睛:「牠們……竟然能夠聽懂你說的話?!」

  看著這四隻貌似很普通的閃電貓,白衣雪心下百思不得其解,若非親眼所見,根本就不能相信這是真事!

  「聽懂說話算什麼。」

  雲揚哼了一聲,道:「等再過一段時間,我還要送牠們去上學!就算是讓牠們去學為官那一套,也比現在這些除了嗶嗶除了內訌除了陷害除了爭名奪利什麼都不會的東西要強。」

  「讓牠們多學點東西,起碼在敵人打進來的時候,這幾個小傢伙能戰鬥到最後一刻!」

  白衣雪翻翻白眼地走開了。

  感覺跟這麼神經病一般的傢伙說話,實在是太過於降低了自己的格調了。

  「今夜,我們有需要動作一下了。」

  雲揚看著老梅與方墨非。

  兩人聞言,臉上齊刷刷地顯露出來躍躍欲試的情緒。

  這麼長時間沒有出任務,就是一個勁的修煉,身子都快生銹了。

  「方墨非,此事還要你提前做出點東西來。」

  雲揚湊近方墨非的耳朵,低聲說了一句話。

  方墨非一愣之餘,旋即幾乎笑出聲來,道:「公子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妥妥的沒毛病!」

  「無音留守雲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無須再理會其他。一切按照我們商定的計劃行動,當可無虞。」雲揚目注水無音。

  「仍須小心!」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水無音居然又加上了一句話。

  看著水無音,雲揚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沉聲道:「無音,我問你一件事情。」

  水無音道:「什麼事?」

  「我若是抓一個人回來,你……」雲揚慢慢地說道。

  不等他說完,水無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折磨個三兩月甚至更高長一點時間都不是問題;但是……若是想要審訊,則必須是神魂凝體才可以。」

  雲揚翻了個白眼,怒道:「神魂凝體的那種人幾乎就是凌霄醉那個級數,我抓得來麼?你這話等於是沒說。」

  水無音訕訕,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修為不到,我要是到了陽神出竅魂遊太陰的地步……」

  雲揚伸手一指:「打住,你還是去處理那些事吧,那些是正經事!」

  要是你有陽神出竅、魂遊太陰的程度,豈不也差不多是凌霄醉的級數了,直接正面開殺就是,哪裡還用得著審訊雲雲,玩廢話練習麼?!

  水無音訕訕地走了……

  ……

  今晚,兩個目標。

  楊波濤,韓無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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