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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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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1:1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莫離殤渾身一哆嗦,這聲音做作的讓人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北宮皇上,這就是那個所謂被南宮溪強暴了的妃子麼?」

    「正是。」

    「嗚嗚…。」那女子聽到莫離殤的問話更是哭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她一面抽噎著一面哀泣道:「皇上,您可要給臣妾作主啊,今兒個臣妾在自己的宮裡竟然受到此等大辱,臣妾蒲柳之姿,受此污辱本就無臉苟活於世了,可是咱們北國的威儀何在?這南宮溪置皇上的顏面何在!臣妾身為北國之人實在難以忍受身心同時受創,皇上,您保重了,臣妾今日以死明志,只求皇上為了北國以後千千萬萬地姐妹一定要處罰這個淫賊!」

    說完那女子往柱子上撞了去。

    「林愛妃!」北宮山大驚失色,便欲衝下來救人,可惜卻力不從心,一下差點跌倒在地。

    「呯!」就在北宮山驚呼間,那妃子一下撞到了柱子上,頓時鮮血直流,渾身抽搐起來。

    北宮山彷彿失了魂般一下癱坐在龍椅上,他看著林貴妃血流如注的額間,輕喃道:「為什麼要這樣?林愛妃,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非要用死名志呢?為什麼啊?你可知道你這麼多麼傷朕的心啊?」北宮山又是悲傷又是低喃的,彷彿受了驚天的刺激,突然他悲憤莫名怒氣沖沖地瞪著南宮溪,咬牙切齒道:「都是你,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要污辱林貴妃,她才二十歲,你這個殺人犯啊!」

    「北宮皇上,這林貴妃未必就死了,你悲痛的早了點。」這時傳來莫離殤戲謔的聲音。

    北宮山微微一愣,作出心痛欲裂狀,彷彿恍然大悟就要衝向林貴妃,口中卻叫道:「快,來人,御醫,快救愛妃!」

    這時北宮林卻唇間帶著譏嘲的笑,他的桃花眼中泛著冷寒的光芒,淡淡道:「父皇,不過一個妃子至於這麼激動麼?連皇上的風度都忘了?什麼時候父皇變得這麼情深意重,讓兒臣看了都感動莫名。」

    「你…」北宮山聽了才不得不止住了腳步,他恨恨地瞪了眼北宮林,這個逆子竟然敢壞他好事,他本想看看林妃死了沒有,如果沒死透就暗中加一把力讓她死得透徹些,沒想到卻被北宮林識破了。

    他懊惱地坐在了龍椅上,對著南宮溪惡狠狠道:「南宮皇子,你怎麼說?你逼死了朕的愛妃,要不是你,林愛妃還天真可愛的活著呢!」

    「北宮皇上,都跟你說了,林貴妃未必死了,你怎麼就坐實了南宮溪害死你的妃子呢?難道你的心裡巴不得她死麼?」莫離殤漫不經心地走到林貴妃身邊將手試探了一下後,冷笑道。

    「怎麼?你是說林愛妃還沒死?」北宮山作出了驚喜狀,眼中卻凶光一現,這個賤人,不是跟她說裝作真尋死,一定要狠狠地撞向柱子不要讓別人看出端倪來,到時他會按排人來救她,顯得她求死心切麼?怎麼關鍵時刻卻沒撞死呢?

    莫離殤眼波輕閃,笑道:「怎麼看著北宮皇上很失望的樣子?」

    北宮山有些狼狽道:「胡說八道,朕與林貴妃伉儷情深,夫妻恩愛,怎麼會盼著她死呢?」

    回頭他惱羞成怒斥道:「這些御醫都是死人麼?怎麼還不來?」

    北宮林又懶洋洋道:「父皇你這是急什麼?有現成的神醫不用,非要那些庸醫作什麼?難道你不怕這些御醫把你心愛的妃子一不小心給醫死了麼?到時這林貴妃的死是算在御醫頭上呢還是算在南宮皇子的頭上?」

    北宮山有些狼狽的躲閃了下北宮的林目光, 色厲內共荏道:「皇兒休要胡言亂語,這御醫要是不行,這宮裡的妃子皇子能都這麼健康的活著麼?」

    「呵呵,死的也不少。」北宮林冷冷地插了句,頓時把北宮山噎在了那裡。

    莫離殤從懷中取出了一顆藥寒入了林貴妃的唇間。

    「你給她吃了什麼?」北宮山眉心一跳。

    「沒什麼,就是保她命的。」莫離殤輕描淡寫地說了聲,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有些惱怒的北宮山道:「本宮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會以德報怨,此女竟然敢陷害南宮溪,本宮哪會讓她死得這麼痛快?」

    「你想做什麼?你別忘了她可是朕的妃子。」

    「呵呵,如果她敢陷害南宮溪,那麼她就是試圖挑起兩國之爭的禍端,該以叛國罪論處,那麼本宮處置她,北宮皇上該沒有意見吧?如果南宮溪真的污辱了她,她一個失貞的妃子怎麼還能苟活於世上?本宮幫北宮皇上處置了她,替北宮皇上省下些毒酒,北宮皇上就不必感謝本宮了。」

    北宮山扭曲著臉看向了莫離殤,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明明都是她得利卻說成了這麼好聽!

    「不,臣妾不要死,皇上救臣妾啊,您答應過…。」這時林貴妃幽幽地醒來,聽到莫離殤的話,頓時哭喊起來。

    「住口!」北宮山及時的制止住了林貴妃的話,北宮山語氣的惡狠讓林貴妃突然清醒過來,立刻噤若寒蟬,可憐巴巴地看著北宮山。

    莫離殤冷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要尋死麼?怎麼突然又不想死了呢?」

    「臣妾…。臣妾…。」林貴妃躲閃著莫離殤的目光,不知道說什麼好!

    「呵呵,讓本宮代你說吧!」莫離殤美目輕蔑地看向了北宮山一眼後,才緩緩道:「北宮皇上讓你假裝撞柱尋死,說到時定會有人拉住你的,可是不想你尋死是尋死了卻沒有人拉住你,所以醒來後就求著北宮山了?」

    「臣妾…。」林貴妃聽了倒退了一步,看向了北宮山,看到北宮山陰鷙的眼神,頓時渾身發冷,她知道北宮山是真心想殺她了,只是利用她攀污了南宮溪後,然後以她的死將此事推到無法善了的局面,所以當她答應做這事時,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那就是一個字「死」!

    她慘然一笑,看向了北宮山,還帶著一絲期待問道:「皇上,您答應讓臣妾當皇后的。」

    北宮山冷漠中暗藏威脅道:「一個失貞之人怎麼能當皇后?林貴妃你是撞糊塗了吧?」

    「失貞之人?臣妾撞糊塗了?哈哈哈…」林貴妃聽了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淒厲無比,她回過頭看向了南宮溪,充滿了悔意與痛。

    可是沒有人會可憐她,都是冷眼旁觀著。

    這時莫離殤道:「北宮皇上,南宮溪何時污辱了這個林妃?」

    北宮山眉輕皺了皺,作出恨恨狀道:「戌時。」

    莫離殤點了點頭,又問道:「現在幾時?」

    北宮山眼微微瞇了瞇,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莫離殤,頓了頓道:「子時!」

    「呵呵,戌時到子時已然近三個時辰了,按說這都兩個多時辰了,要真想死早就死透了,怎麼偏偏到現在才死?更好笑的是,這林妃一身衣服居然還未曾換過,嘖嘖嘖,就算是青樓女子也不能這麼暴露地穿在那裡坐了數個時辰吧?而且還不顧這裡全是男人,就這麼失儀的衝了出來?」

    北宮山噎了噎,半晌才強辯道:「林貴妃一直深在宮中,平日裡更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慣的了,第一次受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當然會驚慌失措了,所以不能以常理推論。」

    「嘿嘿,好一個不能以常理推論,不過本宮怎麼看都像是在做戲!」莫離殤眼中狠戾一現,不再理北宮山,慢慢走到了林貴妃面前,伸出指輕輕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貴妃娘娘,哪天不做貴妃了可以去當戲子了。」

    林貴妃瑟縮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看著莫離殤,不明白同是女人,為什麼這個女人身上的殺氣這麼重,彷彿要將她的血液都凝結似的。

    莫離殤輕笑,聲音輕柔如羽毛般飄過,卻透著無邊的冷意:「貴妃娘娘,你把事實真相給本宮再陳述一遍!」

    「真相?」林貴妃愣了愣,雙眼無神地轉向了北宮山,等看到北宮山陰狠的眼神後,身體陡然一凜,立刻低下頭,不敢看莫離殤的眼睛,機械般道:「事實真相就是南宮溪強自入宮污辱了臣妾。」

    「呵呵,這真是太好笑了,南宮溪雖然好色,但也不是什麼女人都要的,更何況還是破鞋?難道你長得更是美貌,更是妖治,更是與眾不同,讓南宮溪情不自禁?」莫離殤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塊絹布,十分輕柔地替林貴妃擦拭起來,那動作溫柔無比,彷彿是多年的情人般細膩,每擦過一處,莫離殤都會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嘖嘖…。瞧這額頭,光潔如玉真是讓人羨慕無比啊…。可惜卻破了,嘖嘖,真是讓人心疼。」

    林貴妃聽了卻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隨著莫離殤的手過之處,立刻血液都逆流了,她嚇得瑟瑟發抖,這般溫柔的莫離殤卻讓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嘖嘖,這眉毛更是根根如羽毛般貼服,這顏色更如遠黛般的清媚,果然是天生尤物啊!不知道這一根根的拔下來後還是不是這麼美。」

    眉立刻緊張地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莫離殤立刻笑了,笑得莫測高深,手絹又擦過了林貴妃的眼,她又讚道:「真是剪瞳秋水,碧波一潭啊,不知道用石灰泡了後還能保持這種光澤麼…。」

    林貴妃嚇得趕緊閉上了眼。

    只覺得莫離殤手中冰涼的絲絹又滑到了她的唇間,輕輕的抹拭著,而她的唇緊緊的閉著,不敢稍有張開。

    「唉,這唇長得,真是如櫻瓣般鮮活,泡上些水銀的話,應該能保持原有的本色。這真是完美的藝術品啊,讓本宮見了都神魂顛倒了,果然是美人,值得讓南宮溪出手!」莫離殤將絲絹輕輕的飄落在地是,作了肯定性的評論後,突然抿嘴輕笑道:「有道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這女人已然被污辱了,想來北宮皇上是不要了,不如給本宮吧。」

    聽到莫離殤突然承認是南宮溪污辱了林貴妃,並要將林貴妃帶走,北宮山卻狐疑了,他感覺其中定有什麼陰謀,於是沉聲道:「雖然林貴妃被南宮溪污辱了,但朕卻是重感情的人,斷不能因別人的錯誤而錯待了她,所以…。」

    「咦,父皇您什麼時候變得憐香惜玉了?上次十皇弟不過不小心碰了您當時盛寵的秦妃的手,您就把十皇弟給殺了,還把那秦妃的手腳都跺了,劃花了臉,怎麼這次倒變得這麼溫存了?」

    「你說什麼?逆子!」北宮山被北宮林這麼一搗亂,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北宮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唇間帶著玩世不恭地笑道:「不過說個實話而已,父皇至於這麼激動麼?不過一個女人,又被別的男人用過了,送給太子妃又如何?難道太子妃的面子比不上一個玩物不成?」

    北宮山氣得火冒三丈,雙眼冒火地盯著北宮林,眼中閃著凶殘的光芒,殺機頻現。

    莫離殤頓時笑了起來,對著滄海明月撒嬌道:「明月,我要這個林貴妃嘛。」

    「你要什麼我都會幫你辦到,你放心吧,北宮皇上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滄海明月立刻柔聲應道。

    轉臉對北宮山道:「北宮皇上,不過一個女人,本太子拿十個美人跟你換如何?」

    「不是…。」北宮山還想推搪,這時滄海明月臉一板道:「怎麼?可是北宮皇上看不起我們西秦?連個女人都捨不得?再說了,本太子也不是白拿你的,不是說給你十個美人換了麼?」

    北宮山臉上陰晴未定,想了想,強笑道:「既然滄海太子喜歡,那這個女人就送給你了。」

    「錯了,不是太子喜歡,而是本宮要!」莫離殤臉一板駁斥道。

    「都一樣,都一樣,你們是一家子。」北宮山不懷好意地笑。

    「那怎麼一樣呢?」莫離殤眼輕閃,冷芒突現,:「說滄海太子要了你北宮皇上的女人,那是有損太子的威名的,太子是什麼人?能看得上這麼殘花敗柳麼?沒得污了太子的名聲!只不過卻是本宮喜歡這女人的皮囊,所以才問北宮皇上要的。」

    「皮囊?」北宮山有些不解地看著莫離殤。

    莫離殤詭異地一笑道:「北宮皇上這麼寵著這林貴妃,想來應該知道這貴妃的皮膚是滑若凝脂吧?」

    北宮山看向了林貴妃,那臉已然被莫離殤擦得乾乾淨淨了,頓時想起了林貴妃在他身下的感覺,那皮膚好像還真是水滑洗凝脂般的柔嫩,這時眼都變得有些渾濁色欲了。

    嘴上卻道:「好像確是如此。」

    莫離殤輕蔑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對了,本宮一直喜歡稀罕的東西,特別是與眾不同的,前些日子喜歡上了做宮燈,可惜那宮燈的原料卻十分的難找,本宮找了這麼久卻未曾找到,今日一見林貴妃卻眼中一亮,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宮燈?」北宮山奇怪地看了眼莫離殤,彷彿又有些明白般透著嗜血的興奮。

    「對啊,現在平民用的宮不過是用紙糊的,可惜不是通透,宮裡用的是絹作的,但是太輕了,一來容易被風吹了自燃了,也不是十分透亮,前些個日子本宮查了些異游雜記,上面說用上好的人皮作宮燈,那燈光明亮無比,柔美祥和,當是大不一樣。」

    「你是說用人皮做宮燈?」北宮山眼中現出了興趣,忘了他與莫離殤剛才還爭鋒相對,甚至忘了莫離殤可能有的陰謀,因為莫離殤調起了他潛在的瘋狂嗜血因子。

    林貴妃聽了嚇得瑟瑟發抖,沒想到莫離殤這麼心狠手辣竟然要用她的皮用宮燈,這一刻她嚇得快昏過去了,可是她知道絕不能暈,一暈過去也許就沒命。

    她淒慘地叫道:「不,求求太子妃,不要啊…。」

    莫離殤根本不看她一眼,對著北宮山笑道:「皇上定然不知道吧,據說前周有一位皇上就是看了雜記,於是將皮膚上佳的美人皮生生地活剝了下來做成了無數宮燈,整個晚上宮殿都是亮如白晝,這樣刺客根本無以遁行,所以那前周的宮裡從來沒有發生過刺客之事。」

    「果有此事?」北宮山眼更亮了,他這宮裡最多的就是刺殺,幾乎是二週一次,有幾次差點被人得了手去,所以他最希望的就是讓宮裡再也見不到刺客。

    「當然,哪日本宮可以將此雜記給北宮皇上看看,本宮倒是比較大方,不會像剛才北宮皇山般連個美人都捨不得。」

    北宮山此時已然被莫離殤所說的宮燈吸引了,對於她的冷嘲熱諷假作不知,只是道:「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將人皮活活剝下來不會受損?」

    「這個簡單。」莫離殤輕笑了笑,走到了林貴妃的身前,指輕輕的將林貴妃的髮簪取下,頓時一頭烏髮散了開來配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顯得更是楚楚可憐,可是莫離殤卻心如剛鐵,她寒笑著,將指輕輕的掀開了林貴妃頭頂的發,輕輕的劃了個圈,對著北宮山道:「北宮皇上,可曾看到了?只要在這裡輕輕的劃破點皮,記著要輕輕的噢,一定要小心不要太大了,免得弄痛了美人,皮膚緊張了,就會出現干紋,就影響了宮燈的質量!」

    「噢,朕知道了,然後呢。」北宮山掩飾不住的興奮,完全忘了剛才還表現的情深似海。

    「然後將水銀慢慢地灌入進去,只一會那皮就會與肉體分離,到時找個技術高超的皰丁,就能將一張完美的人皮給剝來了。」

    莫離殤說著,又將指輕輕的劃上了林貴妃驚恐未明的眼皮,輕柔如綿道:「這麼漂亮的眼睛不能浪費了, 用石灰處理過後,可以作為圖案上的龍睛,只有充滿恐懼的眼睛才更生動,放在宮燈上才能栩栩如生。」

    「不,不要,臣妾不要成為宮燈,求求皇上,不要,救救臣妾啊…。」林貴妃猛得推開了莫離殤,向著北宮山爬了過去。

    北宮山急道:「來人,抓住了她,不要讓她爬了,小心爬破了皮。」

    林貴妃聽了一下癱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北宮山,看到北宮山眼中狩獵般的興奮,她知道莫離殤抓住了北宮山的心理,就算莫離殤不將她做成宮燈,這北宮山也會將她活剝制燈了。

    她掙扎著,對著莫離殤求道:「太子妃,臣妾錯了,救救臣妾吧,你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莫離殤微微一笑道:「你怎麼錯了?你很好,你這皮囊本宮真是好喜歡,再說了,女人怎麼了?女人還最記仇不是?誰讓南宮溪雖然不怎麼樣,卻好歹也是本宮救過的,還欠著本宮的情沒還,你就諂害他,弄死了他,本宮找誰去要好處去?所以你得罪了本宮,本宮怎麼能放過你呢?」

    「不!臣妾說實話,南宮溪沒有…。」林貴妃驚恐地叫了起來。

    這時兩道暗影一下襲上了林貴妃,而就這此時,滄海明月與北宮林同時出手,將兩道暗影擋住了,而莫離殤亦如飄花落櫻,身姿曼妙輕閃,就在人眼花繚亂之際,將林貴妃搶到了手中。

    兩道暗影見一擊不中,頓時退了開去,回到了北宮山的邊上,作出了防衛之狀。

    「呵呵。」莫離殤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如鈴,她對北宮山譏道:「北宮皇上,這是為何?要知道死人的皮膚可做不了宮燈了,這剝皮一定得趁著活人剝才能不會有損皮膚的光澤與彈性的。」

    北宮山黑著臉惡狠狠地看著莫離殤,該死的莫離殤給他下了套,嚇得林貴妃要說出真相了。

    他冷冷一笑道:「林貴妃,你想好了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

    莫離殤亦對著林貴妃淡淡一笑道:「林貴妃,你說出真話,本宮賞你一個痛快!你別忘了,你剛才已然背叛了北宮皇山,以你對北宮皇上的瞭解,他會給你一個痛快麼?相信北宮皇上現在對做宮燈的興趣比本宮可濃厚的多!」

    聽到了莫離殤的威脅,想到北宮山的殘暴,林貴妃淚如雨下,她知道今天她難逃一死了,只不過是舒服的死還是痛苦的死之區別了。

    「你真是會讓我痛快的死去麼?」她抬起了眼看向了莫離殤,尋求最後的肯定。

    「自然,本宮以西秦太子妃的名譽保證,只要你說出實話,本宮會讓你毫無痛苦的死。」莫離殤堅定地看向了她的眼。

    「好,我說實話。」林貴妃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唇間擠出了哀怨地笑容。

    「林貴妃,你敢!」北宮山大怒,喝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就一個賤軀,世上又沒有什麼親人,還有什麼不敢?」她歎了口氣,看向了南宮溪,抖著唇道:「南宮皇子,真是對不起,原諒我。」

    南宮溪閉上了眼,不看她,也不理她,讓莫離殤心念一動,難道南宮溪與這林貴妃是認識的?

    「太子妃,南宮皇子沒有污辱我,是我誣蔑了南宮皇子。」

    「南宮皇子為何會到你的宮裡?你又為何會誣蔑於他?」

    林貴妃愣了愣,終究還是留了些餘地,並未將事實全部說出來,「南宮皇子與我本是舊識,我一直心儀於他,這次見到他後情不自禁所以欲勾引他,沒想到他卻毫不動情,竟然對我疾言厲色拒絕了,於是我心中一恨,就攀誣他強暴了我,皇上被我所蒙蔽,於是將南宮溪抓了起來,事實就是這樣,你殺了我吧。」

    「難道不是北宮皇上要你誣蔑南宮溪的麼?」莫離殤聽林貴妃雖然說出了事實卻不肯將主謀之人說出來,心中大怒於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林貴妃哀求地看著莫離殤,那眼中的死灰讓莫離殤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一刻也是這麼的哀絕,心中頓時軟了下來,想到就算是說出北宮山是主謀怎麼樣?北宮山還是能說林貴妃心懷不軌攀誣於他,她也不能將北宮山怎麼樣,好在總算是為南宮溪洗清了冤屈,讓北宮山無話可說了。

    「北宮皇上,你可聽清了?」

    北宮山臉上陰晴不定了半天,才突然恨恨地盯著林貴妃,道:「原來都是這個賤人搞得鬼,真是氣死朕了,差點冤枉了南宮皇子,來人,快給南宮皇子鬆綁!」

    「不必了,本太子來就行了。」滄海明月走到南宮溪邊上,用力一扯,就將繩子扯得如粉末般掉到了地上。

    北宮山瞳仁一縮,心道,原來滄海太子是來示威來了,告訴他休要輕舉妄動,於是陰陰笑道:「滄海太子果然是武藝高強啊。」

    「好說!」滄海明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這時南宮溪卻軟軟地倒在了地上,莫離殤一驚,縱身而上,抓住了他的脈,把了一會才稍稍放下心來,卻冷嘲道:「北宮皇上真是煞費苦心連十香軟筋散都用上了。」

    北宮山毫無羞恥道:「不是朕用的,想來是林貴妃怕南宮皇子不從,用上的十香軟筋散。」

    「哈哈,北宮皇上當本宮是三歲小兒麼?這十香軟筋散用了還有力氣做那魚水之歡之事?」

    這時北宮林又慢條斯理地說了句:「太子妃,你小看我父皇了,也許我父皇能行!」

    北宮山聽了臉一變,氣得轉臉對著侍衛吼道:「你們誰給南宮皇子私下服用十香軟筋散的?」

    這時一個小侍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拚命磕著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小的自作主張,怕南宮皇子做下惡事跑了,所以私自用的。」

    「哼,真是膽大包天,來人,將他杖斃了。」北宮山想也不想地命令道。

    那小侍一聲不吭地被拉了下去。

    北宮山這時對眾人笑道:「你們看,這都是這麼不懂事的侍衛做的。」

    「把解藥拿來。」莫離殤不想看他演戲,於是皺了皺眉道。

    北宮山頓時作出為難狀道:「這十香軟筋散霸道無比,朕早就明令禁止用了,所以根本就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你們有毒藥卻沒有解藥?」莫離殤擺明了不信。

    「確實,這有毒藥都讓朕意外了,沒有毒藥,朕要解藥做什麼?不過,太子妃放心,朕這就讓人製藥,相信半個月後定會製出來的。」

    「半個月?」莫離殤冷笑道:「這十香軟筋散中了後,一日無力,二日失神,三日就肌肉痿縮,四日就全身癱瘓,五日之後口齒不清,六日之後就成為活死人,你居然說半個月後才能給出解藥,北宮皇上這是在哄孩子麼?」

    北宮山無賴地攤了攤手道:「這事出意外,朕也無法, 太子妃你看朕已經將那私下用藥之人殺了,該做的已然做了,該還南宮皇子清白的亦還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莫離殤雙眼冒火,這十香軟筋散要說解也不難,解藥並非稀罕之物,可是難就難在那十香軟筋散是用十種毒物所制,這天下毒物彼多,誰知道裡面含了什麼毒物?

    「既然沒了解藥,那十香軟筋散的方子應該有吧!」莫離殤強忍了怒氣道。

    「這個自然。」北宮山這次倒不含糊,大聲道:「你們去藥房把方子給太子妃看看。」

    「是」一個內侍連忙應了聲。

    「等等,本太子與你同去。」滄海明月突然出聲道。

    「怎麼?太子這是不相信朕麼?」北宮山皮笑肉不笑道。

    「不敢,只是怕又有什麼膽大妄為之人不聽北宮皇上的,畢竟北宮皇上病了這麼久,這宮裡的人亦不全是北宮皇上的人了。」滄海明月冷不冷熱不熱地刺了句,讓北宮山臉頓時黑了下來,心中卻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嘿嘿。」北宮山奸笑了笑,對著那內侍道:「好好照顧好太子。」

    「是」那內侍立刻應了聲,恭聲請滄海明月先行。

    這時一個御醫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大呼道:「皇上,不好啦,不好啦。」

    「叫什麼叫?沒見有賓客在這裡麼?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慢慢說。」北宮山皺著眉呵斥道。

    「是,皇上恕罪。」那御醫才恢復過來。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北宮山的面前,慢悠悠的磕了三個頭,才緩緩道:「皇上,請罪微臣失察之罪。」

    「你有什麼可請罪的?」北宮山臉上現出淡淡的喜色,眼尾示威的輕掃了莫離殤。

    莫離殤心頭一震,她知道定是方子出了問題。

    果然,只聽那御醫慢悠悠道:「保管不利之罪。」

    「什麼保管不利?」

    …。

    兩人做戲般你來我往,彷彿唸經入定般說了半天,終於說到,剛才藥房著火了,所有的方子都化為灰燼了。

    「什麼?」北宮山用力一拍桌子,一蹦三盡高怒罵道:「藥房被燒了,你這老東西還跟朕在這裡磨嘰什麼?一開始就該稟告於朕!」

    「皇上,是您說有貴客在,不能失儀的。」那御醫哭喪著臉一臉委曲之狀。

    北宮山作出恍然大悟狀,突然一腳踢向了那御醫,罵道:「那你也得看什麼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滾!」

    御醫連忙磕頭,然後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北宮山皮笑肉不笑,對著莫離殤笑道:「你看,太子妃非是朕不幫忙,實在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這方子也沒了,好在太子妃是神醫,不如太子妃自己配吧,相信以西秦太子妃的水平定能將南國的皇子治癒的,當然,太子妃要是對自己不自信的話,就將南宮皇子放在朕的宮中,朕會讓御醫火速配藥,盡可能的挽救南宮皇子。」

    莫離殤聽了臉色一變,這個北宮山居然到了這時候還想著嫁禍於人,如果莫離殤將南宮溪帶走了,他就會對天下說,他是有藥可以救南宮溪,是西秦的太子妃非要將南宮溪帶走的,所以南宮溪治不好全是西秦太子妃的原因,是西秦對南國有不軌之心,想利用南宮溪的死打擊南宮霸。這樣就能挑拔起南國百姓對西秦的不滿,甚至會引發兩國之爭。但如果將南宮溪留給北宮山更是萬萬不能,留下就是一條死路,到時北宮山定會將南宮溪殺死,然後弄個什麼替身給南宮霸送去,反正南宮霸早就想殺南宮溪了,斷不會揭穿的。

    莫離殤定定地看著南宮溪,心亂如麻。

    救他的話,會惹禍上身,如果只是她自己,她倒不怕,可是她將給西秦惹禍,她身為太子妃,不為西秦考慮,不為明月考慮,還談什麼愛明月?不救的話,為什麼心中這麼痛呢?

    「帶他走!」滄海明月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握住了莫離殤的手,堅定的看著她。

    「明月…」莫離殤感動地看著他,他總是默默地支持她,甚至包容她做的一切,哪怕這會給西秦引來橫禍,他都沒有一點的怨言。

    可是她知道他心中的苦,他是西秦的太子,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而置西秦的百姓而不顧,這對於他這麼一個有責任感的人來說是何其殘忍!

    「別多想,我只是相信你!」沒有任何的華麗詞藻,沒有任何的甜言蜜語,但是卻是最打動人心的。

    莫離殤含著淚,堅定地點了點頭,唇間綻開一絲笑,彷彿菡萏般抖動著純淨的微顫,她的聲音如樂般的輕柔,又似鋼鐵般堅硬:「謝謝你,明月,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成功的。」

    北宮林看著他們之間真情互動,眼微微的濕潤,他走上前來,抱起了南宮溪,對著兩人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回頭看到林貴妃驚恐,害怕,擔憂,愧疚的眼神,心中一動,她走到林貴妃面前,問道:「你還有想說的麼?」

    林貴妃面色慘白,對著莫離殤猛得磕了一個頭,道:「一定要救活他,求你了。」

    「這個是一定的。」莫離殤冷冷看了她一眼,對她道:「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林貴妃慘然一笑道:「告訴他,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選擇他。」

    莫離殤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林貴妃,林貴妃二十歲的模樣,而南宮溪才十四歲!

    就在莫離殤遲疑間,林貴妃突然不知從哪裡拔出一把刀,用力的刺入了自己的心口處,一股熱血一下衝了出來,淋濕了莫離殤的裙擺,她抬起了死灰的眼,囁嚅道:「不要讓我成為宮燈,我不想留在這骯髒的地方,把我帶回南國。」

    她的眼中全是哀求,淚不停地從快消失光亮的眼中湧出來,而血流得更快了,帶走了她殘存的一點生命。

    原來她是南國人,怪不得與南宮溪認識,她到底與南宮溪有什麼關係,南宮溪才會這麼不防著她?莫離殤心頭一軟,終於點了點頭。

    看到莫離殤點頭,林貴妃終於如釋重負般笑了,那一抹笑如彼岸花般妖治而絕殤,痛且炫目。

    「北宮皇上,這林貴妃本宮帶走了。」

    北宮山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道:「這種賤人放在宮裡也是髒了宮裡的土,太子妃帶走吧。」

    莫離殤輕蔑地一笑,抱起了林貴妃欲走。

    這時聽到北宮山道:「林兒,你留下,父皇有事與你相商。」

    北宮林微微一愣,眼中閃著陰鬱痛苦的光芒。

    「不好意思,本宮有事要請北宮皇子幫忙,還請北宮皇上能行個方便!」

    北宮山冷笑道:「這話真是奇了,西秦的太子妃半夜三更居然有事讓朕的皇兒幫忙,到底是幫的什麼忙?」

    莫離殤勃然大怒,北宮山這個猥瑣的人居然這麼誣蔑她的清白。

    她斂住了怒氣淡淡道:「北宮皇上難道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未解麼?本宮本想給皇上解毒,但需每日取一些血,而北宮皇上的身體卻已然不能失血了,否則你身上的母蠱就會反噬,所謂父子連心,本宮觀三皇子的血與皇上的血十分的相似,所以想從三皇子身上取血試驗,既然皇上不急著解毒,本宮倒也不急了。」

    北宮山聽了大急,連忙陪笑道:「太子妃切莫著急,本來朕是有事要與林兒相商,不過任何事都比不上朕的身體,還是讓林兒協助太子妃試毒吧。不過,朕未曾許下好處於太子妃,太子妃為何會這麼主動為朕解毒?」

    莫離殤冷道:「醫者父母心,如果一開始本宮未曾與你治過,你就算拿北國江山來換,本宮亦不會給你治的,可是偏偏本宮治了個開頭,如果不能治好你的毒,可是有損於本宮的聲譽的,所以本宮是騎虎難下,為了名聲,本宮亦只能為你治病。」

    北宮山聽了放下了心來,他知道那些有本事的醫者都有些怪癖,尤其是注重名聲,有的為了名聲,連仇人也得治,當然治好的再殺是另一回事。他陰陰的想,莫離殤的用毒比清華公子的師叔都利害,定是哪個隱世高人的徒弟,所以得了那隱世高人的怪癖,想來是想醫好了他再動手殺他。

    嘿嘿,既然醫好了,還能讓她動手麼?哼,只要醫好了自己的毒,他一定要讓滄海明月與莫離殤有來無回。

    而替罪羊他都已然想好了,不是有…。

    想到這裡,他瘋狂地大笑起來。

    看著一行人漸行漸遠,他的唇間更是勾起了陰險的笑,這個莫離殤居然真把南宮溪帶回去了,這十香軟筋散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的毒,可是不知道毒藥的配方,你就算是毒術再高,你也配不出對應的解毒藥來,這一味藥錯了,就是送命的毒藥,他倒要看看到時南宮溪是會成了活死人,還是會被莫離殤治得一命嗚呼。

    哈哈,不管怎麼樣,其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南國的百姓會把西秦當作仇人一樣看待了,誰不知道南宮溪是南宮霸最愛的兒子?而且南宮溪在南國還素有賢名,在民眾之中威信還彼高?

    想到這裡,他十分地期待兩國之間就要展開了爭鬥。

    這時他一陣興奮,大聲命令道:「來人,把公主請到朕的寢宮裡,然後去御醫那拿些助興的藥,對了,拿一根皮鞭,那手柄要光滑一些的,要稍微粗些的。」

    「是」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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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1:3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太子,姐姐,你們不要著急,我這就夜探皇宮看看有沒有這九花九散的配方。」

    北宮林將那林妃放在馬車上後,對滄海明月與莫離殤作了個揖後,轉身就走。

    「等等,你不要去,現在皇宮裡肯定是戒備森嚴,北宮山明知道我們想要配方如何不會防備?」

    「沒事,他防備你們卻不會防備我,我還是比你們有機會的。」

    「不,他剛從鬼門關回來,對你們肯定都不信任,估計早將禁衛軍全部換了,你去了不但得不到配方,還有可能被他認為居心叵測,你會更加不安全的。」

    北宮林輕描淡寫的笑道:「沒事,他不會殺我的,你看今夜我這麼忤虐他,他不是也沒拿我怎麼樣麼?」

    莫離殤不贊同搖頭道:「這是兩回事,那是因為你沒有探到他的底線,他還能容忍你,一旦你超過了他的底線,他這麼瘋狂沒有人性的人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呵呵。」北宮林無所謂地笑了笑,眼輕閃,飄過了滄海明月後,看向了莫離殤,苦澀道:「像我這樣的人活與不活沒什麼區別。」

    「胡說八道」莫離殤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誠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你會出任何事。」

    北宮林眼中霧光輕閃,他抬眼與莫離殤對視,感動地笑道:「謝謝姐姐,這輩子能認識你,我很高興。」

    莫離殤見他這麼說,心中柔情頓起,安慰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如果因為往事太過悲慘而放棄希望,那你折磨的是你自己,你傷害了自己卻不會對傷害你的人有任何的影響,那你所有的痛苦不是白受了麼?所以好好地活著,將那些傷害你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腳下。」

    「聽我的今夜你無論如何不能夜探皇宮!要知道我不想聽到你任何的不幸,我不想再流淚了。」

    北宮林沉吟了一下,看著莫離殤希翼的眼神,終於點了點頭。

    莫離殊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才道:「你要真是想幫我,你回自己府裡,看看那些藏書,看看有沒有什麼提到過這九花九散之配方的。」

    「行,我這就回府。」

    看著北宮林往他王府方向而去,莫離殤才對滄海明月笑道:「走吧,我們回驛站,今夜又注定是不眠之夜了。」

    「好。」滄海明月溫柔地看向了她,柔聲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

    「謝謝明月,我似乎又給你惹禍了。」

    「哈哈,是禍躲不過,生活不就是面對一個接一個的挑戰麼?」滄海明月豪情萬丈的大笑。

    莫離殤一下亦氣血翻湧,她大聲道:「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馬車往驛站的方向疾馳著,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忽然馬驚叫一聲,馬車頓時翻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滄海明月抱著南宮溪,莫離殤抱著那林貴妃從馬車中一躍而出。

    「怎麼回事?」莫離殤心頭上泛起了不祥之感,是誰?誰要對他們下手?北宮山?不會,因為北宮山還有餘毒未清,北宮山雖然全無人性,卻對自己的命很珍惜著,所以不會是北宮山。

    那麼是北宮臨?

    她與滄海明月交換了個眼神,眼下最希望北宮山死的就是北宮臨,他們救了北宮山,北宮臨能不生氣麼?所以要報復他們?

    雨下得更大了,夜色更是陰沉,透著雨聲,莫離殤聽到至少有上百人向他們靠近,聽那呼吸聲竟然都是高手。

    兩人對望了一眼,就算沒有南宮溪的話,他們要走都不容易,可是現在帶著南宮溪,可以說希望渺茫。

    可是為了逃命丟下南宮溪,他們是不會做的。

    於是滄海明月對莫離殤堅定地點了點頭。

    「走,那邊有個樹林,我們往那裡去。」

    「好」。

    兩人不敢遲疑往樹林中衝了過去。

    夜幕下數百個殺手就這麼包圍過來了。

    到了林中,莫離殤看了眼地形,很快找到了一株參天大樹,她抱起了林貴妃,躍到了樹地最高處,然後解下了腰帶將林貴妃纏在了樹上後,才跳了下來。

    「先把她放在樹上吧,如果我們還活著,再回來。」

    「好。」滄海明月點了點頭,帶著一個死人會影響他們的速度,而且死人是沒有呼吸的,所以放在這樹上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而且這麼高也沒有野獸會啃食她。

    「你們放下我,自己走吧。」這時南宮溪開口了。

    「你現在開口已經晚了!」莫離殤白了他一眼,剛才在皇宮裡讓他說話他不說,現在倒知道說話了。

    「別生氣了,離兒,咱們先將那些殺手處理了再說。」滄海明月怕莫離殤氣壞了,連忙轉移話題。

    「那些殺手是要殺你們,你們不要帶上我,免得連累我!」南宮溪聽了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莫離殤聽了氣得瞪了他一眼,怒道:「哼,南宮溪,你是不是男人?剛才在宮裡不知道為自己辯解也就罷了,現在救了你出來,你卻說這種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眼,收起你自以為是的理論吧!你怕連累我們,害我們跑不掉,可是我們就算跑了都不會感激你!雖然說這些殺手是殺我們的,可是你也是他們的目標,以你現在的情況,他們手起刀落,一下乾脆利落就把你送上了西天,到時你死了,就算我們活著,你會成為南國有心之人挑起南國與西秦之間戰爭的導火線,所以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你別給我玩那個裡個郎,好好跟著我們才是正經。」

    南宮溪聽了默然一語,半晌才堵氣道:「他們人這麼多,我不能幫忙還會拖累你們,到時三人都跑不了了,何必呢,如果你怕有麻煩,我寫下血書,到時南國就不會找你們麻煩了。」

    說完他撕下了衣擺就要咬下手指。

    「啪」莫離殤恨鐵不成鋼地打了他一個耳光,把南宮溪都打得愣在了那裡。

    「你打我…。」他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莫離殤。

    「是的,我就打你了,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你以為你寫下什麼狗屁血書就有用麼?你以為你很偉大麼?不,沒人會感激你,要不是你在皇宮裡弄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來,我們怎麼又會碰到這種事?又怎麼會這麼被動?你知道麼?我們去宮裡救你,我們不後悔,我們將你這個大麻煩帶出來,我們也不後悔,可是你要再這樣心灰意懶的要死不活的樣子,那麼,我告訴你,南宮溪,我看不起你,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心如死灰,讓你不想活了,可是現在你的命不是你的,是我莫離殤的,你要是敢給我自暴自棄,我就把你剝光了吊在北國的城牆上。」

    「你說什麼?你這惡毒的女人!」南宮溪聽了勃然大怒,氣呼呼地瞪著莫離殤。

    這時滄海明月淡淡道:「還行,知道生氣,表示還有救,既然這樣,我們走吧。」

    「嗯。」莫離殤點了點,狠狠瞪了眼南宮溪,不再理他冒著雨往樹林深處走去。

    「你們…。」南宮溪恨恨地瞪了眼莫離殤後,又恨恨地看著滄海明月。

    滄海明月看了眼南宮溪,才緩緩道:「她希望你活著,難道你不明白麼?甚至我都不理解為什麼她會這麼看重你,她對你有著與眾不同的情感。你身為皇子應該知道救你,讓我們從主動化為被動,可是她依然義無反顧地去做了,你應該明白該怎麼做吧?」

    南宮溪心頭一震,他喃喃道:「我該怎麼做?」

    「活著,好好活著,活著才有希望,你活著她才會快樂。」

    滄海明月的話,讓南宮溪如遭重擊,驀然間,他似乎感覺到了血液在沸騰般流動,驅趕了雨中的寒意。

    「好,我答應你們,一定好好活著。」

    滄海明月唇間泛起淡淡的笑,快步跟上了莫離殤。

    「沒路了。」莫離殤站在那裡,看著一望無際的湖水,風雨中,她彷彿孤荷迎風,輕顫微揚,那身形堅鋌而無奈。

    她慢慢地轉過了身,目光充血,看向了滄海明月,道:「看來我們要背水一戰了。」

    她看向了這漫天飛雨,雨中她無法用毒,那毒粉還沒撒出去,就被雨給淋濕了,所以他們只能憑著兩人之力力戰上百殺手,可是還有一個南宮溪,他們真得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

    「你怕不怕?」滄海明月慢慢地放下了南宮溪,迎向了莫離殤,夜中,他在笑。

    「不怕,有你在身邊,就算是死,我也與你在一起。」莫離殤亦笑,伸出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莫離殤聽了猛得掙脫了他的手,怒道:「你說什麼?難道你以為你死了我活著,我就會幸福麼?」

    滄海明月立刻知道自己錯了,他連忙拉住了莫離殤的手愧疚道:「離兒,對不起,我錯了,你放心,就算是黃泉路上,我一定陪你一起走。」

    莫離殤轉嗔為喜,堅定道:「我們會活著的。」

    「是的,會活的。」風雨中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任何事都影響不了他們。

    南宮溪躺在地上看著他們,又是為莫離殤歡喜,又是苦澀,今夜真的能平安度過麼?

    「還疼麼?」這時莫離殤想起了南宮溪,輕輕地推開了滄海明月,摸了摸南宮溪的臉,這是剛才心急之下她所打之處,已然有些紅腫了。

    她心一下疼了起來,淚眼朦朧道:「我不是有意想打你的。」

    「不疼,我一個男人皮糙肉厚的,你一個女人怎麼會打痛我呢?」南宮溪笑了笑,抬起頭看向了莫離殤,雨水順著她的發流了下來,這一刻莫離殤褪卻了犀利顯得柔情,那眼中的柔光彷彿母親般的親切,讓南宮溪心頓時柔軟下來,他怔怔地看著這樣的莫離殤,突然想,也許放下仇恨也是救贖自己……。

    「對不起,也許我不應該把你從皇宮裡帶出來,我本想救你,卻可能是害了你。」

    「我沒有怪你,與其與北宮山那變態呆在一起,不如這裡肆意殺戮來得痛快。」

    「謝謝。」莫離殤聽了如釋重負地笑了笑,突然道:「有時候我感覺你像我的親人。」

    「親人?」南宮溪猛得心神一震,他喃喃道:「你感覺到了麼?」

    「感覺到什麼?」莫離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南宮溪欲言又止,開口道:「你感覺到我是…。」

    「他們快到了。」這時滄海明月滿身戾氣的站到了兩人的身前,作出了防衛之狀。

    莫離殤亦心神一震,她看了看周圍,又看向了一片汪洋,唯有幾處蘆葦在雨中飄泠。

    突然她心頭一喜,對著滄海明月道:「明月,你先攔著點,我把南宮溪安置了就來。」

    「好」滄海明月頭也不回,只是應了聲,雙眼如鷹隼般警戒著。

    「不,我不走,我要與你們在一起。」

    「你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就是與我們並肩作戰。」莫離殤柔聲道。

    南宮溪默不作聲,現在的他只能是他們的累贅,可是要他看著他們出血出力,而他卻安然無恙,他做不到,雖然他有時恨著莫離殤,可是他亦是貪戀著莫離殤的親情,他就是這麼矛盾著,可是不管怎麼說,要他選擇,他依然選擇莫離殤好好活著。

    就在他心如亂麻間,莫離殤一把抱住了南宮溪道:「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出聲,知道麼?」

    「我…。」南宮溪有些彆扭的被莫離殤抱著,這懷抱如此的柔軟,第一次他感覺到了親情的溫暖,他知道,一轉身之間,她就要放開他去進行殊死博鬥了,頓時心又涼了半邊。

    「活著,你們一定要活著,否則我絕不獨活。」他沒有說別的,只是將眼定定地看著莫離殤。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活著,我們三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莫離殤堅定地看向他,唇間蕩起了柔柔的笑意,卻透著青松般的堅決。

    莫離殤從水中折了一根蘆葦,遞過去一根給了南宮溪:「你含在嘴裡。」

    南宮溪聽了將長長的蘆葦放在了唇間,然後莫離殤拉著他往湖中游去,只湖當中,那蘆葦的長度差不多露出水外四五寸時,她才放開了他。

    水中,她對他作了個口型,要他乖乖地等著,他點了點頭,眼淚掉了下來,可是滑到了水中,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點,亦沒有讓莫離殤看到。

    莫離殤對他鼓勵的點了點頭,轉身快速游去,看著莫離殤遠去的背影,南宮溪心裡叫道:姐姐,你一定要活著。

    彷彿聽到南宮溪的心聲般,莫離殤突然回過了頭,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只是定定地站在水裡,看著她時,她才放下心,眼中嗖得轉厲,現在沒有南宮溪了,她可是放在手腳大開殺戒了。

    「你回來了!」滄海明月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的,我回來了,咱們一起並肩作戰。」她笑,風華絕代。

    「他們在那裡,快,兄弟們上啊。」這時刺客已然發現了他們。

    一道閃電發現震天的響,滄海明月清楚地看著數百人同時圍了上來,那黑壓壓的一片,讓他神情凝重。

    看到風雨飄搖之下,兩人一高一矮,男的如山巒般俊透,女的似星般炫目,那些黑衣人都不禁一愣,這般神仙之姿,彷彿踏波而來,在雨中,猶似雨中精靈,讓人不敢逼視。

    「你們是西秦的明月太子與太子妃還是這湖中的精靈?」這時有人愣愣地問道。

    「老二,你傻了麼?」為首一人怒斥道。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追殺本太子?」滄海明月威儀萬丈,雖然沒有回答那老二的話,但卻表明的身份。

    「太子殿下,我們只是接受了僱主委託要殺你身邊的女人,所以要想活命的話,還是請讓開才是。」

    「哈哈哈…。」滄海明月聽了大笑,那笑聲彷彿穿透雨幕傳到了九天之外,整個山林之中迴響不絕,彷彿是譏嘲那些人的胡言亂語。

    「你們真是好笑,太子妃是本太子心愛的妻子,你們竟然讓本太子自己逃命,不顧太子妃的安危,難道你們的師傅就是這麼教你們當男人的麼?」

    「哼,要不是僱主點明放你一馬,你以為我們會這好心麼?這道上混的,誰不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頭領惱羞成怒的斥道。

    莫離殤與滄海明月聽了心頭一動,看著那整齊的架式,而軍人特有的氣質,互望了一眼,莫離殤笑道:「原來是北宮美讓你們來殺我的!」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那領頭微一愣嘴上卻不承認,心中卻暗想:怎麼這個太子妃只聽了他說這麼一句就知道他們的主子是誰了?眼中的殺意頓現,既然被她知道了誰是主謀,那麼今日殺也得殺,不殺也得殺了。

    「呵呵,這又有什麼稀奇,我還知道你們不是殺手,而是皇家護衛軍。」

    「你胡說八道」領頭人更是驚了,當然不肯承認,要是承認了,滄海太子以此為理由出兵北國怎麼辦?要是莫離殤死在了刺客手裡,最多北國交出個刺客,可是皇家護衛軍就不同了,說明是得到了皇室允許的。

    「不要跟他們囉嗦了,上吧,頭。」

    「好,給我殺,不過別傷了那太子。」

    數百人同時圍了上來,所有的暗器,兵刃都對著莫離殤如箭雨般飛了過來。

    莫離殤陡然間躍了起來,無數寒星與她擦身而過,落入江中。趁著她人在半空,又了一陣暗器衝向了她。

    這時滄海明月腳尖一點,如風般飄緲,那無數的雨絲被他帶動了圍著他旋轉起來,衣帶飄飄間,他摟住了莫離殤的腰,腳用力一踩飛過的暗器,藉著那一點之力,人又盤旋而上,又上了數丈之高。

    那些護衛看著半空中的兩人,兩人旋轉著,而滄海明月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將所有的暗器如青雲拔霧般反射回去,一時間叮叮噹噹,及無數的痛呼之聲,而那些兵器撞擊之後星光點點之下,兩人更如墜落凡塵的仙子。

    「愣什麼愣?你不要命了麼?」頭領看到其中一個護衛看得眼睛都直了,氣得過去踢了他一腳。

    「噢。」那護衛立刻清醒過來,那兩可不是神仙,而是索命的無常,看著地上倒了一片的兄弟就知道了。

    於是他心中一凜,又揉聲而上。

    兩人站在了地上,那些護衛一下群起攻之,此時他們已然殺紅了眼,顧不上北宮美所說不能傷害滄海明月的命令了,不殺他,他可是要殺他們的,這種時候,只要活命就行。

    於是瘋狂的反撲開始了。

    莫離殤從懷中取出兩柄小刀,怒氣沖沖地那些護衛殺了起來,她的姿式曼妙無比,一舉一動彷彿都是絕美的舞姿,可是出手之下卻狠辣無比,刀刀見血,招招要命。

    「頭,這個雌兒真是狠!」

    「殺了她給兄弟報仇!」那些人殺紅了眼,看著一個個倒下去的兄弟,他們急了。

    「好,不過這雌兒長得這麼美,可要給我快活了,才能殺了。」

    「哼,放心吧,人人有份。」

    聽到他們這般的淫語,莫離殤與滄海明月眼中的殺意更濃了,他們手起刀落,凶狠無比。

    這時莫離殤假裝一個踉蹌,數名護衛大喜,齊齊地撲了上去,而就在這時,快要摔倒的莫離殤卻突然躍起了,手中弧光一閃,彷彿雨中的雷電,所到之處,血飛濺而出,一刀割喉,數名護衛同時斃命。

    那頭頂一見之下,又驚又怒,沒想到莫離殤這麼狡猾,武功亦十分高強,頓時殺紅了眼,揉身撲了上來。

    那邊數十人將滄海明月團團圍住,令他難以脫身。

    滄海明月一邊打著,一邊還不時看著莫離殤,著急莫名,幾次想突圍去莫離殤身邊支援,可是每次都被攔了回來。

    他又驚又急,看著莫離殤左突右支,在數十名高手的圍攻下已然見了敗跡,他一咬牙,賣了個破綻,腳下被劃了一刀,而趁此機會,他手中長劍輕揮也殺了數個護衛,終於打開了一條血路,走了莫離殤之處。

    他瘋了似的對著那些護衛揮劍,那些護衛都忙著對付莫離殤,一時不查,倒被滄海明月殺了數人。

    這時圍著莫離殤的人才驚醒過來。反過身來對付滄海明月,莫離殤一見之下,衝破了包圍與滄海明月匯合了。

    「你流血了!」雖然在雨中,莫離殤依然發現滄海明月的異樣,聞到了他腿上濕濡中泛著血腥的氣味,頓時心痛如絞,小臉變得蒼白。

    「沒事,放心吧,這點小傷死不了。」

    「你們敢傷了他,我要殺了你們!」莫離殤目色如血,頭髮披散開來,對著那些包圍著他們的人大吼道,此時的她哪有半點的仙姿,倒更像是吸血的惡魔。

    宮中…。

    「父皇…」北宮美戰戰兢兢地來到了北宮山的寢宮裡,美目流露著恐懼與害怕。

    「怎麼了?翅膀長硬了?能對父皇下毒了?」北宮山半倚在軟榻上,手中拿著皮鞭,另一枯瘦的手溫柔的撫摸著鞭柄。

    「父皇!」北宮美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她楚楚可憐道:「父皇,不是兒臣做的,兒臣知道此生的榮華富貴全都在父皇身上,沒有了父皇,兒臣什麼都不是,兒臣怎麼會對父皇做那種事呢?」

    「是麼?」北宮山陰陰地笑了笑,聲音變得輕柔如羽毛刷過般,飄緲攸忽,卻讓人更是心驚膽戰:「這麼說,你也是被害的?」

    北宮美聽了眼睛一亮,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道:「確是如此,兒臣是被人陷害的,兒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父皇啊!再說了,兒臣一個女流之輩,謀害了父皇,沒有了父皇的扶持,兒臣能得到什麼?父皇在,狀著父皇的寵愛,兒臣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父皇您要是一旦龍馭殯天,兒臣在諸位兄弟的眼中又算什麼?又哪能活得這麼風光?」

    北宮山聽了表情莫測高深,彷彿在思量著北宮美的話究竟有多少實話,過了一會,他忽然一笑道:「那你倒說說,到底是誰會在背後謀逆朕?」

    北宮美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兒臣一個女流之輩,不懂幾位皇兄的想法,按說誰都有可能,但沒有事實依據的事,兒臣也不敢亂說,免得生份父皇與諸位皇兄之間的情份!」

    「情份?呵呵…。」北宮山突然冷冷一笑,對著北宮美上下打量著:「那說道情份,美兒與父皇有多少情份?」

    北宮美一愣,才囁嚅道:「自然比一般的父女還要多些情份了。」

    「是麼?你不恨父皇麼?」

    北宮美美目低斂,輕道:「自古皇室為了血統純正,就有兄娶親妹,父納女為妃之說,這父皇也是為了北宮的大好江山,兒臣身為北宮家的公主,雖為女子亦有振興國運之責,怎麼會怪父皇呢?只是外人見識淺薄不明白而已。」

    北宮山微一詫異,看向了北宮美,道:「難得你明白,你可知道咱們北國的開國皇上其實就是兄妹所生,所以北國歷代暗中都有遺訓,不管皇上娶多少妃子,但其中必須有一個是血親,不是父女就是兄妹,這樣才能保持北宮家族血脈的純正,如果這生出的孩子確實優秀的話,那孩子就是皇位的繼承人。」

    北宮美身體一僵,大為震驚,沒想到北國的祖先這麼噁心,竟然以為**能促進北國的發展,她愣了愣,又道:「什麼是確實優秀?」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上天懲罰我們這種不倫的做法,有些血親生出的孩子聰明絕頂,有的卻是愚笨呆傻,所以歷代皇上都會對繼承人有所選擇。」

    北宮美立刻腦中泛起了一個新的想法,她換上妖嬈的笑道:「那父皇可是想兒臣給父皇生個繼承人?」

    北宮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文不對題道:「你說,臨兒,清兒,林兒,哪個更適合當太子?」

    北宮美眼中劃過了一絲的不甘,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她笑道:「這是父皇該考慮的事,兒臣怎麼敢妄言。」

    「恕你無罪。」

    「其實三位皇兄都有大將之才,威儀無比,每位都手握重兵,父皇選誰都行。」

    「是麼?」北宮山玩味地笑了笑,突然柔聲道:「父皇說了這麼多,你難道還不明白?」

    「兒臣愚鈍。」北宮美心頭一跳,難道父皇的意思是想讓她……突然她心中狂喜,覺得多年的折磨也算是有了回報,只要她懷上了父皇的兒子,到時讓父皇立她的兒子為太子,再殺了父皇,扶兒子上位,而她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太后,垂簾聽政了。

    想到這裡,她掩下了眼中的凶光,心中有些憤憤,想到還要受到北宮山非人折磨一年,她就充滿了怨懟之氣,可是想到將來的無上榮耀,她又雀躍不已。

    北宮山唇間勾起了冷寒地笑意,想殺他?那就給她點希望,沒想到這麼多的子女中,別人沒動手,倒是這個最不可能的人動手了,難道她想自己稱帝麼?哼,果然有野心,很瘋狂,居然作為一個女人想稱帝,看來得好好的「獎勵」一下她了。

    「去,脫光了上床,讓父皇看看你是不是有母儀天下的資本。」他的言語裡暗藏著嘲諷。

    北宮美心中一跳,想到即將要承受的不禁有些害怕,怪不得北宮山這麼瘋狂,這麼變態,原來他是兄妹或者是父女生出來的,聽人說這種的孩子要麼是天才要麼是白癡,但就算是天才卻亦是十分的偏激,偏激到會做出常人所意想不到的事……。

    「父皇…。」她楚楚可憐地看著北宮山,希望用女人特有的妖嬈與嬌媚讓北宮山生起憐香惜玉的心。

    可是北宮山是什麼人?他能放過一個要殺他的人麼?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女兒,可是在他的心裡沒有女兒這個概念,只有女人這個概念,北宮美背叛了他,他怎麼能放過她呢?

    「乖乖的,讓父皇好好的疼你,說不定你這次能懷上父皇的種,那麼,你想想…。」北宮山邪惡的眼中透著讓人無法捉摸的凶殘。

    北宮美心頭亂跳,害怕不已,可是想到也許真能有機會生下個太子,那麼比現在弒父的機率可強多了,畢竟如果弒父成功的話,還有三位皇兄在那裡虎視眈眈,可是如果北宮山立下太子的話,以她手中的兵力和與朝中大臣之間的關係,她還是勝券在握的。

    權力的**蒙蔽了她的眼,她忘了曾經所有的痛,忘了北宮山如果真想讓她生下太子,怎麼可能把她送給別人當玩的呢?難道北宮山就不怕亂了血脈麼?

    她乖巧地往床上走去,步步生蓮,每走一步,脫下一件衣服,直到露出比例完美的身體,那身體在光下泛著點點的柔光,彷彿白玉般令人愛不釋手。

    北宮山見了喘了口粗氣,拿著皮鞭慢慢地走了上去。

    「父皇請憐惜兒臣…。」看著北宮山野獸般的眼神,鼻中喘息如雷,北宮美害怕的閉上了眼。

    黃色的床單上,北宮美如一具最美的雕塑,讓北宮山激動不已,他心裡扭曲出一種衝動就是想毀了她。

    他拿起了皮鞭,突然腦中閃過了莫離殤的一句話,頓時將皮鞭調轉了一個頭。

    鞭柄冰涼如蛇在北宮美的身體上滑過,每滑過一處,都讓北宮美身體泛起顫慄之感,引起一排排的小疙瘩。

    「你怕朕?」北宮山的聲音輕柔如雲,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飄緲。

    「怎麼會…」北宮美努力讓自己平靜,不讓牙齒打戰,以免激起了北宮山更大的野性。

    「你真美,跟你娘一樣的…。」北宮山突然將枯瘦的指放在北宮美的喉間,讓北宮美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

    「兒娘的母妃很美麼?」她有意轉移話題以減緩這室內詭異的氣氛。

    「當然,你娘號稱天下第一美,怎麼會不美呢?你完全遺傳了你母妃的美。」北宮山點了點頭,鞭柄在她的肚臍點上不停地盤旋著。

    那冰冷的感覺讓北宮美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知道這皮鞭的柄中是有尖刀的,她真害怕北宮山會不會把刀尖一下展開刺入她的腹內,可是想到北宮山剛才說的話,她又自信了,明明北宮山是想讓刀子生個太子的,應該不會吧…。

    「放鬆些,不要緊張, 不然朕會不盡興的,聽說孩子在興奮時懷上才會更聰明。」

    「是…父皇。」北宮美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事的。

    北宮山看著緊閉雙眼的北宮美,冷酷地一笑,道:「你不光是長得跟你娘像,連淫蕩也像。」

    「父皇…。」北宮美驚忽起來,而這時北宮山卻一下點住了她的穴位,讓她動彈不得。

    終於她感覺到不對了,她看著北宮山,眼中充滿的驚懼與企求。

    「你這眼睛跟你那賤人娘也是長得很像,連表情都像,想當初朕殺她時,她也是用這種無辜的表情看著朕…。」那冰涼的鞭柄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腿之間,有一下沒一下的威脅著。

    「父皇,兒臣…。兒臣…。對父皇…。是忠心的。」北宮美牙齒打著戰,說話都結巴了,她突然想到,北宮山能將北國只有皇上才知道的不傳之秘告訴她,其實就是把她當作死人了,可笑她還沉浸於權力之中,忘了北宮山的瘋狂與可怕了。

    「忠心?」北宮突然大笑,笑得十分恐怖,臉上的肌肉都猙獰了,他道:「你那賤人娘也這麼說,可是她卻偷了一個又一個的人,朕的兄弟哪一個沒上過她?她以為靠著她的美色就能擺佈男人了麼?可惜那些男人只是玩弄她而已,女人到處都有,可是權力卻只有朕能給她,所以她最心愛的男人卻背叛了她,選擇對朕忠心了。」

    「不, 不可能,父皇您一定是誤會了,就算母妃會做這種事,可是兒臣對您是忠心耿耿的,從來都是聽父皇的安排的。」

    「是麼?包括朕這麼多的大臣上床?」

    「那是父皇讓兒臣做的。」

    「啊」北宮美痛得尖叫起來,就算被點了穴,那渾身的肌肉都痛得不停地顫抖。

    「呵呵,這滋味好過麼?你不是就靠這裡勾引男人麼?既然這麼喜歡被人上,不妨嘗嘗這鞭柄的滋味吧,這味道是不是與眾不同?」

    說完臉上現出興奮與瘋狂之色,手上拚命的動著。

    「啊…不…求求你…。不要…好痛啊…。」北宮美痛得臉色慘白,痛得語不成聲,血一股股地從她的身下往處流,卻更激起了北宮山的獸性,他興奮的撕開了衣服,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了於手中的鞭柄之上。

    「朕讓你偷人!朕讓你背叛朕!朕讓你有不軌之心!朕讓你勾引別人!朕對你這麼好,給你無上的榮耀,你卻還要不停地給朕帶綠帽子,今天朕就讓你享受個夠!」

    「不…。父皇,兒臣不是母妃,兒臣…。的不曾背叛…於您。」北宮美痛得全身的血色彷彿怠盡,她斷斷續續的哀求著。

    可是她的哀求只會換來北宮山更加獸性的虐待,看著床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身體,他無比的亢奮。

    他血液中本來就擁有著不正常的瘋狂因子,對於血更是有著與眾不同的感覺,看著那血紅的鮮紅,他的眼也紅了,用力拔出了鞭子,他揉身而上。

    北宮美痛苦的看著身上的發洩著獸慾的人,痛苦莫名,聲音虛弱道:「父皇饒命…看在兒臣是你生的份上…饒了兒臣吧…」

    「親生的?」北宮山一面瘋狂著,一面不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朕親生的,就算是親生的,敢弒父,朕也不會饒了你。」

    「不!」北宮美驚恐地睜大了眼,她不相信,今天竟然是她的死期,而北宮山早就想好了要殺她了。

    「哼,沒用的東西,讓你牽制三個皇兒,你卻自己動了心眼,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用,不妨最後給朕作些貢獻吧。」

    聽到北宮山的弦外之間,北宮美只覺頭皮發麻,不知道將有什麼樣非人的痛苦在等待著她,可是由於失血過多,她感覺生命就在流失,腦子已然變得遲頓了。

    這時只聽到內侍小心翼翼道:「皇上,東西都準備好了。」

    她感覺到鼻間有一個手指試探了一下,聽到北宮山喃喃道:「還有些氣,還好,不然死了就不能做了。」

    做…。他要做什麼?這是北宮美昏迷之前的疑問。

    北宮美再次醒來,她睜開了眼,感覺到腰下部分已然痛到麻木了,彷彿不是她的似的。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被不著一縷地綁在了柱子之上,

    「父皇…。」北宮美嚇得差點尿失禁了,她不知道北宮山究竟要做什麼,可是她知道這必是恐怖之極的事。

    「朕竟然沒有發現你的皮膚亦是很好,最起碼比林貴妃的更有彈性。」

    聽到北宮山的話,北宮美一下癱軟了,她當然知道北宮山的話意味著什麼,因為她在宮裡也有暗探,早就把今夜的事告訴她。

    「不,求求你,父皇, 不要殺我,兒臣會乖乖的,從此聽你的,求求您,父皇,看在兒臣多年服侍您的份上,饒了兒臣一條命吧。」

    北宮美苦苦地哀求不能打動北宮山半點,他冷笑道:「美兒,你可知道朕是如何對侍背叛朕的人的麼?那些偷人的妃子,朕都把她們拔了舌頭,剜了眼睛,削去四肢,放在甕中,天天用鹽水泡著,每天用參來吊著命,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她們才會死去。而那些背叛朕的男人,朕就把他們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然後煮熟了送到他們府中,給他們的妻兒吃。」

    「你知道麼?其實你小時候吃的肉其實都是你母妃姘夫的肉,好不好吃啊?」

    「惡」北宮美再也受不了了,一下吐了出來,吐得黃水都出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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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1: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現在吐已經晚了,他們已經融入了你的血液裡了,哈哈哈…。」北宮山笑得瘋狂,有點失常,他惡狠狠地盯著北宮美道:「怪不得你長得這麼美,原來都是人肉的功效啊,嘖嘖,真是可惜了這張臉,本來還想留著多看一會,可是你竟然敢給朕下毒,那麼朕是絕對不會留你了。」

    他的指輕輕地劃過了她吹彈得破的皮膚,細心萬分的將如雲的髮絲往後理去,露出一張蒼白而顛倒眾生的小臉。

    驚慌失措的眼神更刺激了他的獸慾,他眼陡得變得嗜血:「來人,將她的頭髮剃了。」

    「是。」

    「不!」北宮美猛得睜大了眼,那漂亮的眼珠彷彿要掙破眼眶跳躍出來,露出了驚恐之色,她哀求道:「父皇求求您,兒臣知道錯了,饒了兒臣一命吧。」

    「錯了?嘿嘿。」北宮山笑得殘忍,那精瘦的臉變得更是猙獰,眼中湧動著瘋狂,他陰狠道:「晚了。」

    「還不動手!」他對著內侍一聲斷喝,把內侍嚇得一個激愣。

    「不…不要…。我不要死。不…」北宮美淒厲的尖叫,可是卻無法動彈,看著一縷縷地烏髮從她的眼前飄落,她知道隨之而去的就將是她的生命。

    「北宮山,你不得好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你是個瘋子!你是個兄妹相奸產生的怪物!你是妖魔!」沒有了生的希望,北宮美破口大罵。

    北宮山陰鷙地看著北宮美,拳頭緊緊地握著,手上青筋直冒,如果不是怕傷了她水嫩的皮膚,他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

    「本來念著父女一場,朕還想給你喂點昏睡藥再下手,既然這樣,朕也不必憐香惜玉了,直接剝皮,朕還沒有看過這樣的壯舉呢!」

    「不!」北宮美再也忍受不住了,一下暈了過去。

    「皇上,公主暈了。」

    「繼續!」北宮山冷冷地看著,沒有一點的波動,眼中跳躍著狂熱的火焰,那是對未知一種事物的好奇。

    頭上劇烈的痛讓北宮美悠悠醒了過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是看到北宮山獰笑著站在她的面前,一臉的興奮,而內侍正拿著銀色的液色向她走來,那是晃動著的是她為之害怕莫名的——水銀!

    她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她想掙扎卻無能為力,她眼睜睜看著那水銀越來越近,就在水銀灌入她的頭皮上時,一股涼意讓她清醒過來,她瘋了似地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道:「北宮山,你會有報應的,我會在地下等你的,哈哈哈,不到一個月,你就會來陪我了!到時我要看著你受盡十八層地獄的折磨,我要看你下油鍋,過刀山,到那時,看誰才是旁觀的!」

    「唔…」說完北宮美斷然地咬斷了舌頭,從她的口中流出了鮮紅的血,順著雪白的腮蜿蜒而下,彷彿踏雪紅梅,詭異莫名。

    她知道既然必死無疑,還不如咬舌自盡來得痛快,那剝皮之痛可不是人能忍受的。

    「混賬!到死都不孝順,還想著不把一張完整的皮留給朕。」北宮山恨恨的咒了聲,隨即凶殘無比地瞪著那皰丁,吼道:「快趁沒死透,趕緊剝皮!你要不把這張皮給朕好好的剝下來,有一點損失,朕就滅了你九族!」

    那皰丁嚇得手軟,他殺過豬,殺過羊,殺過一切動物,可是沒有殺過人,更別說剝人皮了!何況這還是一國公主的皮,這一刻,他手抖腳抖,全身都抖,不聽使喚了。

    「還不動手,一會人死透了,皮就剝不下來了,如果壞了朕的好事,朕就將你剝皮做燈,將你一身的肥油當燈油使!」

    「皇上饒命,奴才這就剝 。」那皰丁更是手腳酸軟,差點一個倒栽弄栽在了地上!可是活命要緊,他忍著內心的害怕,抖抖索索地開始從頭頂剝皮了。

    北宮山坐在龍椅上冷冷地看著,想到了北宮美臨死之前的話,突然心頭一動,大叫道:「來人!」

    「皇上。」

    「去查一下公主手下的飛鷹隊在做什麼?如果是追殺滄海太子與太子妃的話,傳朕旨意,殺無赦!務必將西秦的太子與太子妃救出來!否則你們就提頭來見朕吧。」

    「是」那暗衛飛身而去。

    這時那皰丁從一開始的害怕到後來的純熟,已然完好無損地將北宮美的人皮給剝離下來了。

    幾個內侍連忙走了上去,小心謹慎地接過了人皮,燈光下,那人皮連毛孔都能看得出來,顯得柔和無比,細膩非凡,北宮山一陣心喜,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感覺彈性十足,頓時大笑起來:「想不到人皮還有這樣的作用,真是知之甚晚啊!來人,找制燈的巧匠,將這張人皮作成燈籠,掛在朕的寢宮之中。」

    「是,皇上。」內侍連忙應道。

    北宮山得意地往外走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道:「別忘了把眼睛挖出來,好好保存著,到時有用。」

    「是,皇上。」那內侍心中一跳,看了眼已然癱倒在地血肉模糊的一團,那身體因著肌肉反應還不停地蛹動著,嚇得趕緊轉過了頭,害怕道:「皇上,這公主的屍體如何處理?」

    「扔了餵狗。」北宮山不耐煩的說了聲就走了出去,就快到門口時,停下了腳步,對那內侍吩咐道:「不,不要餵狗,不能浪費了,分成三段,分別給朕三個皇兒送去,讓他們也欣賞一下他們曾經的床上人最後的風彩。」

    內侍一個踉蹌,卻不敢說什麼,只是顫聲的應了下來。

    外面傳來了北宮山狂野的笑聲,瘋狂無比。

    湖邊,莫離殤與滄海明月死死地支撐著,兩人面對源源不斷的高手,已然接近力竭了,信號已經放出去了,可惜今夜大雨傾盆,那信號只如芸花一現般在空中一閃就不見了,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滄海明月身上的刀傷已然不下數十處,隨著大雨的沖刷,腳下匯成一片血流,他雙眼如炬,耳聽八方,眼觀四路,但凡有危險,他第一個衝上,全力保護著莫離殤,所以相對他來說,莫離殤雖然傷口也彼多,但多在手臂腿上,而且都是淺表的劃傷,比他那種翻肉見骨的傷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明月,你不要管我!你要活著,如果我死了,你給我報仇!」莫離殤悲憤的大叫,眼淚與雨水同時滑落,她的嗚咽都被雨聲所吞沒。

    滄海明月根本不理她,只是抿著唇,下手更加地凶狠毒辣,這時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偷偷地發出了一個暗器,那暗器上發出藍幽幽地光,分明是有毒的,而且向他疾射而來,他雖然受了傷,但只要他躲還是很容易躲過的,可是他一躲卻正好將他要保護的莫離殤露了出來,而此時莫離殤正與十幾個人纏鬥在一起,根本無暇顧及。

    他冷冷一笑,賣出了個破綻,身體竟然迎向了那暗器,而手卻一轉,反手以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抓住了一個欲偷襲的殺手,只卡嚓一聲,折斷了那人的脖子。

    「撲」暗器卻打入了他的身體裡,正好打中了他的肩胛骨,牢牢的釘在上面,發出詭異的光芒。

    「他中了暗器了,上面餵了毒,他堅持不了多久了。」其中一名殺手大喜,高興的叫了起來。

    莫離殤聽了大驚失色,回頭看向了滄海明月,見他腳下虛浮,步履已然無力,心痛無比,她慘然一笑,拼著被人砍了一刀,卻躍到了滄海明月的身邊。

    「你怎麼樣了?」她如刺蝟般豎起了堅刺,雙眼之中全是仇恨盯著這幫人,這些人殺得所剩不多了,只有三十多人,這三十多人要是在平時,他們並無所懼,可是殺了一百多人後,他們已然力竭了,要不是對生命的渴望支持著他們,他們早就支持不住了。

    「我沒事。」滄海明月裝出輕鬆地笑。

    莫離殤還未鬆口氣時,就看到一股黑血從滄海明月的口中衝了出來,那血竟然帶著腥臭,而且不可抑制。

    「明月!」莫離殤悲憤的大叫,聞著那血的味道,臉色巨變,穿腸毒藥五步倒,也就是中了此毒五步之內必死無疑,要是平時這毒不難解,可是現在她哪去找解藥?

    「你不要動,這是五步倒,你已經走了三步,不能再動了。」

    「好,我不動,我在你身邊守護你。」滄海明月憐惜地看了眼莫離殤,那眼中有留戀,有愛戀,有不捨,還有堅決。

    莫離殤用力咬了口自己的手指,鮮血頓時流了出來,她對滄海明月道:「你快吸我的血。」

    滄海明月看著莫離殤蒼白的臉,堅決地搖了搖頭,痛苦道:「不,我不吸,你已經失血過多了,我再吸你的血,你會死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的!我的血失點血不要緊,你要不喝,你就沒命了,難道你想讓我當寡婦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立馬就改嫁。」

    滄海明月蒼白著臉,心痛如絞地看著她,還是不肯的搖了搖頭道:「好,只要你活著,你改嫁都行。」

    「你混蛋!」莫離殤淚如雨下,痛苦的大吼道:「你這個自以為是的人,你以為你死了,我還能活著麼?你這麼逼我,我這就死給你看!」

    說完她趁著滄海明月不注意,一下跳到了那群黑衣人的面前,冷然道:「你們不是就是要我的命麼?好,我給你們,但是你們要放了滄海太子。」

    「不,離兒,你說什麼?你瘋了麼?」滄海明月聽了大驚,瘋了似地對莫離殤吼了起來,可是莫離殤根本不理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那首領。

    為首之人作出一個手勢,將二人緊緊的包圍在其中,皮笑肉不笑道:「本來我們就只要殺太子妃,對於太子,我們絕不敢傷害,既然太子妃這麼有情有義,那成交了。」

    「解藥!」莫離殤伸出了手。

    「我不要解藥,莫離殤,我告訴你,就算你得了解藥,我死都不會吃的。」滄海明月怒吼道,臉上青筋畢露。

    「呵呵,太子妃當我們是傻子麼?你們得了解藥,太子妃還會這麼慷慨就義麼?」為首之人陰陰的笑了。

    莫離殤大怒道:「本宮一言九鼎,難道你還怕本宮騙你不成?」

    這時滄海明月再也忍不住了,他痛苦不堪的拉住了她的手,嗚咽道「不!離兒,我錯了,不要折磨我了,我再也不會拋棄你讓你一人獨活了,我答應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莫離殤這時才轉過臉,看著滄海明月白得快透明的臉,哇得一下哭了起來,口中卻吼道:「你也知道心痛了?你可知道,你讓我一人獨活,自已赴死時,我的心是多痛,更可恨的是你這混蛋,還答應讓我改嫁,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涼?你以為你很偉大麼?你以為我會承你的情麼?告訴你,我會恨你,恨你的殘忍!恨你的無情!恨你將我拋棄!你倒是想一死了之,卻把無盡的傷痛留給了我,那麼我就要你也嘗嘗一個孤苦的滋味!你現在知道了我當時的痛了麼?」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滄海明月英俊的臉痛苦的扭曲著,喃喃中全是自責。

    「錯了,你可知道怎麼辦?」莫離殤慢慢地平靜了,她抱住了滄海明月溫柔地看著他。

    「我陪你,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刀山火海,是死是活,我都陪你。」他執起了她的手,將流著血的手放在唇間吮吸著。

    「好!」莫離殤點了點頭,終於笑了,那一抹笑清貴無比,透著無比的聖潔,連黑衣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種感情,愛到以死相許,愛到同生共死,愛到可以在生命之外。

    「給我殺,把他們全殺了!」那首領才知道被莫離殤欺騙了,莫離殲只是以此刺激滄海明月,只是想讓滄海明月喝她的血,減緩毒性的發作。

    雖然莫離殤的血能緩減毒性,但並不能解毒,兩人越戰越是力竭,竭盡全力地又殺了十來個殺手,他們最終都動彈不得了,連手都快抬不起來了。

    可能是他們凶殘的殺人手法與極為頑強的意志力讓那僅剩的二十多人忌憚了,雖然兩人都坐在了地上,互相偎依著,但那些黑衣人依然害怕無比,怕他們又是誘敵之招,僅是圍在外面,不敢再次發動攻擊。

    「明月,看來今夜我們真要共赴黃泉了。」莫離殤將頭埋在了滄海明月的胸口,盡情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喃喃道。

    看著小心翼翼圍上來的殺手們,滄海明月唇間微微勾起了冷嘲,他輕輕地一動,那些殺手就如驚弓之鳥,往後退了一步,滄海明月此時眼中沒有了他們,因為他要把最後的時刻留給最心愛的人。

    他抱住了莫離殤,唇湊到了她的耳邊,貪婪地吮歎屬於她的幽香,柔聲道:「不要怕,這一路我都會陪著你,哪怕轉世為人,我都會陪著你,生生世世…。」

    「好,我們永遠不分離。」莫離殤眼波一閃,將刀尖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她情願自盡也不會讓這些污穢的人靠近她。

    人越來越近了,眼看著就要碰到他們了,兩人對視一笑,手緊緊地握著,那刀尖刺破了皮膚…。

    「啊…。」數聲慘叫,讓兩人驚疑不定,又充滿了欣喜,難道是救兵來了?生的喜悅一下襲捲了兩人,喜極而泣,原來活著的感覺真是挺好。

    「什麼人敢殺我的人?」那為首的人凶狠地轉過了身去,衝向了慘叫之處。

    那裡兵戎相見,但刀劍相撞之聲卻稀稀落落,讓兩人從喜悅的顛峰又跌向了低谷,對望一眼後,齊齊低道:「是南宮溪!」

    是的,是南宮溪,南宮溪在湖中聽到岸上的慘烈打鬥,心急如焚,但一開始他還寄希望於滄海明月與莫離殤能贏,可是聽到後來越來越不對,哪還能呆得住,他早忘了莫離殤的話,一步步從湖底往前走去,才走上岸邊就看到了滄海明月與莫離殤被包圍在其中,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就在兩人要自盡之時,他終於衝到了外圍,偷襲了幾個殺手,可是卻也耗盡了他的體力。

    「殺了他!」那為首之人已然殺紅了眼,他死了這麼多的手下,眼見著就要殺了莫離殤了,卻橫空來了這麼個人,如何不恨?

    一個殺手一聲不吭的橫刀而過,南宮溪雖然眼見著刀光劍影卻無力躲閃,那刀一下砍到了他的肩膀之上,他痛徹心扉,血濺三尺,可是他沒有叫出來,旁邊幾個人卻叫了起來,一下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不一會卻不動了,這時雷光一閃間,眾人驚恐地看到那幾人竟然臉色發黑,一看就是中毒而死。

    「你用毒?」為首之人大驚失色,如果有一個會毒的人,那麼很是棘手。

    「你怕了麼?」南宮溪也莫名其妙,但臉上卻現出不屑之色,他依仗著劍的力量,慢慢地向莫離殤走去。

    那些僅剩下來的殺手,都不由自主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他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殺手,並非亡命之徒,這場戰爭太慘烈了,來了二百人,現在只剩了二十多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惜命了,不能讓任何意外發生。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呆在湖裡麼?」莫離殤見南宮溪來了,怒斥道。

    「不是說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麼?」南宮溪悠哉地坐了下來,這樣子倒不像是去赴死,卻更像是來赴宴的。

    「我與離兒伉儷情深同生共死,你又算哪根蔥,跑來搗什麼亂?」滄海明月聽了不樂意了,這黃泉路上兩人行那也算是浪漫,多了一人算怎麼回事?

    莫離殤哭笑不得,就這求死之事,滄海明月還吃醋?她瞪了他一眼,才對南宮溪斥道:「你要是死了,我們就白死了,你這混蛋,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南宮溪嗤之以鼻道:「別把我當傻子,西秦的太子太子妃與南宮的皇子一起死了,我就不信北國還有什麼話說,還能離間西秦與南國的關係。」

    「笨蛋,死都死了還不如容易編麼?只怕這不是南國要挑釁西秦,而是西秦要大兵壓進南國以報太子被殺之仇了!到時只要說你南國的十三皇子風流倜儻,看上了西秦的太子妃,本太子一怒之下欲殺你,而你強烈反抗,與本太子同歸於盡,太子妃見太子身死,自殺殉情,到時還不是能挑起兩國之戰?你難道以為我父皇是吃素的?」

    南宮溪聽了臉通紅道:「胡說八道,太子妃是我的姐姐,我怎麼會對太子妃起不軌之心呢?再說了南國滅了就滅了,關我什麼事?」

    滄海明月勃然大怒道:「混賬,那百姓呢?你說得輕巧,你可知道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多少百姓會失了親人,多少幼兒會沒的父親,你這是什麼話?」

    南宮溪聽了臉現羞慚之色,低下了頭。

    「再說了,什麼姐姐?誰承認,是天下承認的,還是南國承認的?」滄海明月不屑地哼道,突然眉皺了皺,看向了莫離殤道:「你什麼時候又認了南宮溪做弟弟,我怎麼不知道?」

    「我沒有啊。」莫離殤也一頭霧水,雖然她也很希望南宮溪就是她的親弟弟,可是她知道那是妄想。

    「什麼認的?我本來就是…。」南宮溪聽了臉一黑,正要解釋時,這時那為首之人卻陰惻惻地開口道:「既然你們人都到齊了,就一起走吧,也不寂寞了。大家殺上去,小心點,別碰到那南宮皇子的血,他的血有些邪門。」

    二十幾人又小心地圍了上來,不過卻不敢過於迫切,對南宮溪還是十分的忌憚。

    莫離殤心中一動,對南宮溪問道:「你怎麼突然能走了?那九花九散服用後根本走不了幾步的,更別說殺人了。」

    南宮溪以為莫離殤懷疑他,於是苦笑著將手遞給了莫離殤。

    莫離殤一摸之下,大驚,怒道:「你瘋了麼?九花九散都沒解,你居然又吃了魂斷?」

    「當時我一籌莫展,想到懷中有南國的毒藥魂斷,於是反正你要是死了,沒人給我解毒我也活不了了,不如試試是不是可以以毒攻毒,沒想到吃下後,竟然真的能動了,而且還能殺人了。嘿嘿,這好了,殺了五個人,就算是死也不冤枉了,總算值了。」

    莫離殤知道他說得輕鬆,但事實上凶險無比,她發現他的內臟是受傷了,定是兩股劇毒相互作用時,傷了他的肺腑。

    她歎道:「如此要解毒更不易了。」

    「哈哈哈,大丈夫之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看著自己的親人為自己赴死,而自己無動於衷苟活於世,那活著有什麼意義?」

    「說得好!」滄海明月猛得一拍南宮溪,拍得他一陣劇咳。

    莫離殤白了他一眼,恨道:「什麼輕於鴻毛,重於泰山的?我只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沒事跟我們湊什麼熱鬧?」

    「誰讓咱們是…。」南宮溪正想說出兩人關係,這時那些人猛得衝了上來。

    莫離殊眼睛一厲,彈指如飛,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南宮溪身上的血一顆顆地彈了出去。

    所到之處聽到一聲聲的慘叫。

    可惜她彈了幾個再也沒有力氣了,終於臉色雪白的倒在了滄海明月的身上。

    「我來」滄海明月想學著莫離殤,可是莫離殤卻拉住了他的手,驚恐道:「不,你不行,你身上的毒與他身上的毒,會形成很強的毒性,那就是化屍粉的毒,會將你瞬間化成血水的。」

    「血水就血…。」看到莫離殤淒婉的眼神,滄海明月不再說下去了, 歎了口氣道:「算了,反正要死了,留下他們一條狗命,也讓黃泉路上少些人燥呱。」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那聲音竟然有數百人之多,三人驚疑不定,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人。

    「給我殺!」後來的人看了眼他們後就下了命令。

    先來的殺手見了大喜,正要上前說話,卻被後來的人一刀砍下了頭,那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眼珠子突出著,充滿了不相信。

    先前僅剩的二十多人本來就打了半天沒有力氣,被後來的人只一會就清除乾淨了。

    「太子,太子妃,十三皇子,請恕在下來遲了,你們受驚了。」

    「你們是什麼人?」滄海明月雖然受了傷,但威儀依然不減。

    「在下是北國的皇家護衛隊隊長,聽說這裡經常有賊匪出沒,怕傷了太子一行人,所以奉皇上命令前來護衛,沒想到還是來晚了,還請太子恕罪。」

    「嗯。」滄海明月點了點頭。

    那隊長連忙招來數人,抬著一個軟轎走了過來。

    滄海明月唇間勾起冷嘲的笑道:「貴國的皇上真是神機妙算,不但算到我們會遇強賊,還算到了我們會受傷,連軟轎都準備好了。」

    那隊長面不改色道:「不敢,這只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那你身上是不是有五步倒的解藥以備不時之須?」莫離殤亦冷笑道。

    那隊長一愣,隨即陪笑道:「五步倒是什麼?在下真不知道。」

    「哼!」莫離殤知道他必不會拿出來,他要是拿出來,不是等於昭告天下,那些殺太子妃的人就是北國皇宮裡的人麼?

    這時外面又傳來腳步聲,那聲音相對護衛們的腳步聲更輕了,而且更急促。

    滄海明月與莫離殤相對一笑,這次是他們的人來了。

    「屬下來遲了,請太子太子妃責罰。」得意樓的第一護法篩剛匆忙地走到了滄海明月面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回去再罰。」滄海明月輕哼聲,對著那隊長道:「既然本宮的侍衛來了,就不勞你們了。」

    「好。」那隊長點了點頭,手一揮,那些人都走得一乾二淨。

    回到了驛館,五步散的毒並不難解,莫離殤抓了些藥讓人煎給滄海明月喝了後,很快滄海明月的毒就解了。

    只是看著南宮溪,她不禁愁眉不展,這毒上加毒,就算找到瞭解九花九毒的解藥,可是這解藥也是有毒的,有可能其中會有促使魂斷髮作的藥材,那麼弄不好南宮溪死的更快了。

    「我的毒很難解麼?」南宮溪看著莫離殤的為難的樣子,不禁問道。

    「也不是,只是我沒有理清頭緒。」莫離殤笑了笑,安慰道。

    南宮溪本想將自己與莫離殤的關係告訴她,可是想到也許自己就沒有救了,告訴她倒讓她多了分傷心,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不說了。

    「她的屍體怎麼樣了?」

    莫離殤眉輕佻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歎了口氣才道:「這千里迢迢地送到南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將她火化了。」

    「謝謝。」南宮溪點了點頭。

    「你現在還不肯說是什麼事麼?」

    南宮溪沉默了半晌,才道:「其實她是我母妃的妹妹。」

    「什麼?」莫離殤一驚,她本以為南宮溪是愛上了林妃的,卻沒想到林妃卻是南宮溪的小姨。可是不對啊,那林貴妃的眼神明明是愛著南宮溪的。

    「林妃那會年幼,因著沒了父母,所以跟著母妃住在當時的王爺府裡,可是母妃與我在王爺府裡過得日子並不好過,時常受到各種的迫害,林妃因此也受了不少的苦,不過她為人聰明,又善解人意,與各妃妾的關係處得倒還是不錯。有一次,一個小妾怕我長大後會爭了寵,於是暗中害我,將我鎖在王爺府的一間偏屋之中,是林妃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當時一根火柱打到了她的腿上,將她的腿打斷了,而皮膚都燒傷了,事後用了好多的靈藥,雖然皮膚恢復如初了,但是她的腿是有些跛的,當時她才十歲。」

    「跛的?」莫離殤驚呼了聲,隨即道:「可是看她走路還是可以的啊。」

    「那是穿了墊高的鞋,而且她比較好強,堅持著康復訓練,一般不知道的人看不出來,可是每到陰雨之際,她就會痛得無法動彈了。所以我的命是她救的,我亦是欠了她的情。」

    「所以這次她誣蔑你,你也不反抗?」

    南宮溪痛苦的搖了搖頭。

    半晌才道:「不是的,她有今天全是我造成的,是我欠她的人,所以我得還她。」

    「什麼?」

    「隨著我們慢慢的長大,其實林妃就比我大了六歲,只是因為她是女孩,又久在深宮,見得多,看得多,所以處事更加成熟,也比較早熟,讓我忽略了她的年紀,忘了男女之別,加上她當時又是我的小姨,一直相處的比較親密,也許是我們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吧,沒想到她竟然愛上了我,一年前,她告訴我,我不是母妃的親生兒子,她亦不是我的姨母,她愛上了我,她恨這宮裡的骯髒,所以想跟著我離開南宮,去沒有人的地方住,當時我就驚呆了,驚呆於她對我的感情,我一直把她當作長輩,怎麼會產生別的感情呢?可是沒想到她卻一直沒把我當孩子,卻把我當成了愛人了。」

    「你不是南宮霸親生的?」莫離殤突然心頭一動,她越看南宮溪越覺得親切,突然高興地抓住了他的手,「那你可知道你是誰的孩子?」

    「不知道。」南宮溪搖了搖頭,看了眼興奮的莫離殤,低下頭黯然道:「這一切都是母妃找人做的,我與林妃都不知道。」

    「噢。」莫離殤失望的看了眼南宮溪,才道:「後來呢?」

    「後來…。」南宮溪的眼神就變得不對了,他恨恨道:「如果我答應了,那麼林妃即使不能與我生活在一起,我也能照顧她,給她找一個好人家,讓她幸福地過一輩子,可是偏偏就在我沒答應的那天,我驚於她對我的感情狼狽而逃了,而那天南宮霸這個畜生卻到了我的宮裡,看到了林妃,於是強暴了林妃。第二天,我回到了宮裡,卻看到了全身是血的林妃,她哀怨地看著我,問我,為什麼不願意答應她,是不是嫌她年紀大了,為什麼?聽著她的控訴,我血液都冰冷了,沒想到我一時的疏忽卻害了她一輩子。我告訴她,我會幫她逃出宮去的。可是她卻不願意了,她說既然她付出了這麼多,她就要得到。於是她變了,變得曲意討好南宮霸,其實我知道,她這麼自暴自棄就是為了讓我難過,我的確很難過,可是這沒有男女之情,只是為了親情。她知道我難過的原因後,大笑了起來,於是她變了,變得憤世厭俗,變得眼中充滿了恨。」

    「所以她想報復你?」

    「是的,她突然失蹤了,我大怒,去找南宮霸,可是南宮霸卻推說不知道,我知道他是騙我的,可是我卻查不到,後來看到了她的一封信,上面是寫著她自己出宮了。我就信以為真了,畢竟當時南宮霸十分的寵她,也不能害她,也許是她自己想辦法逃出宮去了,我到處找她,沒有找到。可是沒想到卻在北國看到了她。當時我就震驚了。她說已經放下了,因為北宮山很寵她,我說北宮山是個瘋子,你怎麼能跟一個瘋子呢?她苦笑著說她也是瘋子,不然不會愛上自己的外甥,瘋子配瘋子不是正好麼?我很苦悶,竟然毫無防備地喝下了她遞來的茶,沒想到卻是九花九散。」

    「所以你覺得你愧疚於她,所以你不想活了?」

    「不是的,我喝下了九花九散後才知道被下了毒,而且這毒是沒法可救的,這毒是北宮山指使她下的,那麼說明南宮霸與北宮山聯成一氣要致我於死地了,我既然中了這毒肯定是無法可救,那麼我又何必不成全她呢?她說只要我死了,她就能當上北國的皇后,她說她救了我一命,現在該是還她的時候了,她一面說一面哭,我終於心如死灰了,這世上原來在利益面前,最親的人也會出賣我。」

    「不,不是這樣的,南宮溪,這世上還有真情的,最起碼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是不是?所以你要堅強起來,明天一定會更好的。」

    南宮溪看向了莫離殤,眼中充滿了熱切,又暗藏著壓抑,是的,他還有親人,這就是他的親姐姐,可是,殺母之仇怎麼辦?這一刻他又黯然失神,痛苦的低下了頭。

    天知道他是何等的期待親情,可是偏偏這親情中還有著讓人無法逃避的痛苦。

    本來在南宮溪如火如荼的眼神中,莫離殤有些不自在,可是漸漸地發現他變得矛盾無比,讓她禁不住的心疼。

    「你怎麼了?你好像心中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在折磨你,你說出來吧,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

    南宮溪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莫離殤,欲言又止了半天,在莫離殤期待的眼神之下,他終於閉上了眼,輕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吧,你好好歇著吧。」莫離殤歎了口氣,每人心中都秘密,她不能期望一次的患難與共就讓人敞開心扉。

    望著莫離殤遠去的纖影,南宮溪心頭沉重:就將這個秘密放在心中吧,他是一個將死之人了,何必讓莫離殤再多一份痛苦呢?讓她知道她的母親是這麼的狠毒,曾對一個初生的嬰兒下手,讓她對殺了他的生母而耿耿於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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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2: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姐姐,你們沒事吧?」北宮林瘋了似得衝到了滄海明月身邊,急道:「太子,你哪裡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我沒事了,不過一些皮肉之傷。」滄海明月不著痕跡的推開了他的手,雖然都是男人,他也不喜歡被人碰觸。

    「唉,我這姐姐當得,還不如明月在你心裡重要。」莫離殤坐在一邊似笑非笑地調侃了句。

    北宮林一愣,露出尷尬之色,眼一閃才辯道:「那是因為我知道,有太子在,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不過,為了表示我對姐姐的關心,我現在問姐姐,你可受傷了?」

    看著北宮林那嬉皮笑臉的樣子,莫離殤失笑,嗔道:「哼,現在倒來獻慇勤了?晚了!不告訴你,誰讓你沒有先關心我來著?」

    北宮林求饒道?:「嘿嘿,姐姐,你一個胸襟寬廣之人何時變得這般小裡小氣,與弟弟斤斤計較起來了?」

    「呵呵,好了,不拿你打趣了,你來就是為了探望我們麼?」莫離殤也不過是隨口而言,當然開了會玩笑就轉入了正題了。

    見莫離殤轉移了話題,北宮林暗中甩了把汗,才正色道:「北宮美死了,你們可知道?」

    「死了?」滄海明月眼神一冷,寒聲道:「她倒死得快!她竟然敢讓人殺離兒,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什麼?是她要殺姐姐的?我說怎麼聽說飛鷹隊死了二百人,原來她動用了飛鷹隊,可是她為什麼要殺姐姐呢?難道是想借此斷了父皇的性命?」

    「你說的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卻是她看上了明月了,所以容不得我了。」

    「什麼?」北宮林大怒,一掌拍在了桌上,恨聲道:「像她這麼淫蕩成性的女人居然還敢妄想明月太子?真是恬不知恥!」

    莫離殤見北宮林義憤填膺一樣子,微覺奇怪,但想到北宮美與北宮林曾經的關係,遂不在多想,於是道:「算了,死了都死了,對了是誰殺了她?」

    「說來還真是噁心,是北宮山殺了,還把她分成了三塊,分別送到了北宮臨,北宮清和我的府上。我當時看著那一團鮮血淋淋的肉差點吐了出來,要不是北宮山讓人親口告訴我,這是北宮美身體的一部分,我怎麼也想不出這就是曾經千嬌百媚,到處宣淫狐媚的北宮美。」

    「虎毒不食兒,沒想到北宮山殘忍到這種地步,簡直是沒有人性!」

    北宮林聽了嗤之以鼻道:「人性?北宮山從來不知道人性是何物。」

    莫離殤眉微微一皺道:「對了,你要小心點,別讓北宮山這個瘋子有機會對你不利。」

    北宮林感激地看了眼莫離殤,突然落寞道:「你放心吧,北宮山就算是殺盡了所有的皇子也不會殺我的。」

    「為什麼?」莫離殤奇怪道。

    北宮林沉默不語。

    室內一時間尷尬無比,莫離殤本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可是既然認了北宮林為弟弟,所以她總是不自覺地把北宮林當成了真正的弟弟,總是希望能將北宮林所有的事都瞭如指掌,總是希望能保護他,卻忘了北宮林不是她真正的弟弟,而是有著不堪的往事,她所問的事也許就是人所不能說出來的隱私。

    「對不起,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莫離殤自喃道。

    「其實也沒什麼…」北宮林看了眼滄海明月後低聲道,那聲音變得飄緲悠遠無法觸及,彷彿拔不去層層的霧,透不出淡淡的光。

    「你們一定記得我曾說過我的母妃是北宮山的師妹吧?」不待莫離殤回答,北宮林又自言自語道:「其實我母妃不但是北宮山的師妹,還是北宮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莫離殤一下震驚了,那北宮山與北宮林的母妃是親兄妹,那麼北宮林豈不是亂倫的產物,而北宮山對這個即是兒子又可以稱為外甥的人居然還動了猥瑣的念頭,用禽獸來形容他簡直是對禽獸的污辱!

    「我知道如果我說出來你們會更加看不起我,可是我不想瞞你們…。」看著莫離殤的表情,北宮林苦澀地笑,他偷眼看向了滄海明月,雖然滄海明月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從滄海明月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憤怒與瞭然,原來滄海明月早就知道了,這時他突然覺得彷彿被剝光了般無以遁形,羞慚不已。

    他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就在他要站起來時,莫離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輕柔道:「弟弟,對不起,姐姐來晚了,不該這麼晚來,如果早些來,我定會救你,帶你早些離開這個骯髒之極的地方。」

    北宮林一下呆了,淚從他的眼中溢了出來,他們沒有嫌他髒,竟然還心疼著他,他囁嚅著看向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目光變得柔和,歎了口道:「你本美玉,卻染塵埃,可恨的是那玷污你的人。」

    北宮林呆呆地看著滄海明月,忽然道:「你真得不覺得我髒麼?」

    滄海明月搖了搖頭,森然道:「我只是想殺了那個污辱你的人,將他碎屍萬段!」

    淚再也忍不住地從他美麗的桃花眼中流了出來,莫離殤不覺看呆了,原本就知道北宮林是亦男亦女相,那桃花眼一笑之下,風流冶艷,沒想到哭起來卻亦這般楚楚之姿惹人憐惜,若雨打芭蕉透著嬌弱。

    怪不得他會惹得北宮山的垂涎,他要是穿著女裝就是一個絕世的佳人,他與北宮山長得並不像,想來是像他的母妃,可見北宮山的母妃當年該是多麼的傾國傾城啊。

    「認了你們當親人,我就算是死也心滿意足了。」北宮林咬了咬唇堅定道。

    莫離殤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預感,她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我還要看著你成婚生子呢!等這裡的事一了,你就跟我們去西秦吧,西秦可是富庶無比,而美女無數,到時姐姐給你找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生上十個八個娃兒,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

    「幸福美滿?」北宮林輕歎了聲,看了眼滄海明月後,又看著莫離殤才恨恨道:「你知道麼?為了維持北國血統的純正,其實北國的歷代皇上都是父女、兄妹亂倫所生的孩子,所以說北國就是一個怪物國家,皇室之中的人更是瘋子,全是瘋狂的人,你說我怎麼能讓這樣瘋狂的種族延續下去,所以我一定要毀了它!」

    「不,弟弟,你錯了,你現在想毀滅的不是北國,而是你自己,因為你生無可戀,所以你想毀了自己!」

    「你說什麼?你說我其實是想毀了自己?」

    「是的,因為你心中的恨,所以你想毀滅一個國家來給你陪葬!可是你想過沒有,那些百姓是無辜的,那些邊境的將士是無辜,他們不分日夜的保家衛國,如果發現毀了他們的人竟然自己所要保護的人,毀了他們的親人的人竟然是他們的主子,他們該多麼的悲痛!那麼你與北宮山有什麼區別?北宮山只是毀了你一個,而你卻毀滅全北國!北宮山毀了你的身體,你的自信,而你卻毀了數萬百姓的生命,毀了所有人的信仰!所以你如果真做了,你比北宮山更可惡,更沒有人性!你受了這麼多的污辱,我不會看輕你,因為那只是一副皮囊!可是你如果以自己的不幸為借口報復北國的百姓,那麼,我要對你說,我會看不起你!甚至可以說是鄙視你!」

    「不,姐姐,不要看輕我!我現在一無所有,唯一有的就是你們的溫暖了。」北宮林痛苦地看著莫離殤,拉住了莫離殤的手道:「你可知道北宮山為什麼要不停地羞辱於我,一方面是他沒有人性,另一方面,他就是想用極端的手段訓練出一個無情無義心狠如鐵的人來繼承他的帝位。他不停地羞辱我,就是為了激起我的怒意,就是為了鍛煉我的忍受能力,看是不是會將我打倒,如果我倒了,說明我根本不適合繼承皇位,那麼我死了也不足惜!如果我能隱忍下來,忍常人所不能忍,那麼他就會開心,甚至我要是怒而反擊,殺了他登上高位,他都會為北國而幸,他就是這麼個瘋狂的人,他真的就是瘋子!所以我要報復他,我不會讓他的如意算盤得到滿足,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我將他所一手掌控的北國在我的手中毀滅,我要讓他看看,他這麼多年製造的不是一代霸主而是毀滅的毒藥!」

    「不,你錯了,你以為毀滅北國就是報復了他麼?那麼北國百姓何其無辜?而這對北國的百姓又何其的殘忍?你的靈魂會安穩麼?」

    北宮林沉默了一會,才道:「其實我很矛盾,本來我是想跟北國同歸於盡就算了,可是你們的出現讓我搖擺了,我貪戀你們對我的溫暖,又放不下仇恨。」

    「不要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人生很短,為什麼不做些有意義的事呢?」莫離殤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

    「你可知道北宮清不是北宮山的兒子?」這時滄海明月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北宮林突然眼睛一亮,眼中彷彿雨過天晴般透著斑□的色彩。

    滄海明月輕哼道:「我當然知道,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我來之前就將你們所有人的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所以知道北宮清的事並不奇怪。」

    「好!好!太好了!姐姐,我聽你的,我支持北宮清!」

    莫離殤呆呆地看著開懷大笑的北宮林,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就想通了,她勸了半天 ,北宮山還在猶豫不決,怎麼滄海明月說了一句話,就讓北宮林轉變了計劃了呢?

    「既然決定了,那就好好籌劃一下吧。目前你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北宮臨了,他身經百戰,關外更有他的數萬精兵,一個抵百,不容小覷。」

    「這個不用放在心上,他雖然有數萬精兵,可是卻有一個弱點。」

    「什麼弱點?」

    北宮林神秘一笑道:「你們不知道,這北宮美雖然跟過的男人都是虛情假意,可是竟然有一個是真的!對她是真是疼到了心坎坎上,甚至北宮美要他的命,他都會同意的。」

    莫離殤與滄海明月對望一眼後,異口同聲道:「北宮臨!」

    「是的,說來你們都不信,誰會想到北宮臨會真的愛上了北宮美!」

    「你是怎麼知道的?」

    「咳咳」北宮林忽然尷尬地咳了聲,他看了眼兩人後,欲言又止,不過想了想,才道:「反正我這污點也不少了,說出來也不怕你們再笑話了,你們也知道,北宮美淫LUAN無比,這宮裡的皇子與她都有苟合,而她還暗中挑拔我們之間的關係從中漁利,我與北宮清就曾因為她的挑拔而互相心存不滿,不過後來被我們識破了,所以為了羞辱她,我們叫了北宮臨一起那個…。那個…。」

    說到這裡他尷尬地看了眼莫離殤。

    莫離殤見他的模樣,想到了一些不良的場面,於是臉一紅,斥道:「說重點。」

    「嘿嘿。」北宮林訕笑了聲,摸了摸鼻子,才道:「沒想到那北宮臨到了發現我們正那個…。,勃然大怒,說我們豬狗不如,竟然兩人一起折磨一個女人,而且這女人還是自己的妹妹。我與北宮清當然不服,譏笑他說得好聽不是也與自己的妹妹上了床麼?可是他卻眼露悲哀之色,其實我們都知道,我們都是不由自主的,如果我們不這麼做,說不定北宮美就會告訴北宮山,那麼第二天我們的命就會沒有了。但是我們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愛意,讓我們大為心驚,於是我與北宮清心照不宣的灰溜溜地走了。」

    「就這樣,你們就認為北宮臨會為了北宮美捨去一切麼?」

    「當然不是,後來聽說北宮臨小心翼翼的服侍了北宮美半個月,我們對自己下的手當然是有數的,估計休養個五天就能下床的,哪會要這麼久的時間?我們一開始認為定是北宮臨為了帝位曲意討好北宮美,希望北宮美手中的一萬兵馬能在最後支持他,可是後來我們發現不是這樣的,因為自從那些日子後,我們發現北宮臨竟然沒有再招任何女人侍候,甚至我們夜入臨王府,發現北宮臨的書房全是北宮美的畫像,有一間屋裡全是北宮美用過的東西。」

    「那也不能說明北宮臨是愛北宮美的,也許是做給別人看的。」

    「不是的,姐姐,你這回真錯了。」北宮林搖了搖頭道:「因為有一些畫像不是北宮美在宮裡時畫的,而是北宮美小時候畫的,北宮美五歲時有一陣子體弱多病,那時北宮山還比較寵著她的母妃,於是送她去了皇家庵休養,那畫像就是那會畫的,我們從紙張的顏色就能看出來。」

    莫離殤驚道:「你是說,那會北宮臨就看上了北宮美了麼?北宮美那會可才幾歲啊!」

    「那倒不是,在北宮美五歲那年,北宮山曾經受過刺殺,當時十分嚴重,差點死了,而後來我調查到當時北宮臨曾暗中潛入皇都,又暗中離去了。」

    「那就是說有可能北宮臨曾暗殺北宮山卻一擊不中,深受重傷,於是逃到了皇家庵中養傷,當時碰到了北宮美,是北宮美救了他的命,於是他就對北宮美起了感激之心?」

    「姐姐真是很聰明,大概應該是這樣的,當時整個皇都都被封了,到處都在找刺客,唯有皇家庵是歷代過世皇上的妃嬪所居,不會查抄,所以北宮臨選擇那裡養傷是十分安全的。而北宮美一直體弱,珍貴藥材亦很多,要治他的傷也不是難事。」

    「如此倒是合情合理。」莫離殤點了點頭,忽然道:「可是北宮臨應該知道北宮美就是他的妹妹,怎麼還會在長大之後會對她起了愛意呢?」

    「那倒不一定,北宮美當時作為寵妃的女兒怕被別人綁架,所以父皇對外宣稱是陳侍郎的女兒體弱多病欲在皇家庵裡靜養修生,這種事所為皇家對大臣的恩典經常有之,所以並不稀奇。也許那會北宮臨就是為了報恩而記著北宮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心理就成了愛意,等他發現愛上的這個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已然晚了。」

    「嗯。」莫離殤聽了秀眉輕蹙,突然急道:「不好,按你這麼說,今日北宮臨必然也收到了北宮美的屍體,他不瘋了麼?」

    「他瘋了就瘋了, 瘋了正好,咱們很方便的將北宮山殺了,然後讓北宮清即位,我從此遠走他鄉,遊山玩水去。」

    「不!他定會失去了理智,去宮裡刺殺北宮山的,北宮山雖然防著你們,卻未必打得過一個負傷的野獸,到是就麻煩了。」

    「那正好,讓他們鬥,半個兩敗俱傷,咱們坐收漁翁之利。」北宮林聽了並不在意,反而興奮了起來。

    莫離殤急道:「若是以前當然很好,可是北宮山如果死了,誰也不知道九花九散的配方了,那麼南宮溪就死定了。」

    北宮林定定地看著莫離殤道:「區區一個南宮溪,死了就死了,如果他死了,可以解救北國,那麼他死得其所了。」

    「不,你忘了,南宮溪可是關係到西秦與南國兩國的關係的。」莫離殤強辯道。

    「呵呵,姐姐當我是三歲孩兒麼?當初姐姐衝入皇宮救下南宮溪惹禍上身,就讓我萬分不解,而更讓我費解的是居然聰明智慧無比的太子會答應姐姐做這事。好吧,你既然救了,也確實將西秦與南國陷入了對敵的危機之中,那麼我們只能想法救活南宮溪。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鋒回路轉,柳暗花明!只要北宮臨與北宮山內訌了,我們就毫無顧忌了,不必擔心北宮臨手中的兵力,因為只要他與北宮山對敵,他剩下了兵力根本敵不過我與北宮清兩人兵力,那麼無論他們誰勝出,我們都能以清君側的名義,將勝出之人殺人滅口,到時整個皇宮血流成河,那些曾些看到你們救下南宮溪的人都會從此封口,只要我們說南宮溪是在北宮臨弒父奪位時死的,那麼又有誰會說出真相?我實在是不明白姐姐為何又要放過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而太子卻依然這麼姑息。」

    莫離殤聽了牙咬著唇,默不作聲,她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是將傷害減小到最低讓北宮清上位的機遇。

    可是她卻又要放棄了,她無法任由南宮溪就這麼死去,九花九散的毒加上魂斷的毒,沒有九花九散的配方,神仙難救。

    「不要咬了,我會心疼的。」滄海明月輕歎了口氣,溫柔的撫過了她的唇,輕道:「你忘了麼,我說過,不論有什麼難事,我幫你解決。」

    「對不起,明月。」莫離殤聽了感動地看著滄海明月,轉頭看向了北宮林,如做錯事的孩子道:「對不起,弟弟,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曾十分高亢激昂的對你說要以百姓為重,可是事到臨頭,我卻做不到,我明知道犧牲南宮溪一人,能救數萬百姓的生命,犧牲南宮溪一人,能讓數千個家庭不會破碎,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睜睜地讓南宮溪死去。對不起,我愧對北國的百姓。」

    說完莫離殤嚶嚶地哭了起來,滄海明月大是心疼抱緊了莫離殤,低聲地安慰著。

    北宮林大奇,他想了半天,才試探道:「你可是愛上了明月太子的同時又愛上了南宮溪?」

    莫離殤聽了猛得抬起了頭,張口結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而滄海明月卻氣怒道:「北宮林閉上你的狗嘴,胡說八道。」

    北宮林被罵了,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咕噥道:「猜猜也不行麼?」

    莫離殤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又羞又怒地斥道:「你這個小混蛋,虧我這麼疼你,你居然這麼說我,告訴你,這輩子我只愛明月一人,此生不渝!」

    「疼,輕點,姐姐,輕點,耳朵要掉了。」北宮林疼得呲牙裂嘴,連蹦帶跳。

    莫離殤見他耳朵都被揪紅了,才心疼地放下了手,口中卻還斥道:「以後還亂說不?」

    「不敢了。」北宮林苦著臉,不過又不服氣道:「那萬事都有因,姐姐總該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莫離殤卻呆了呆,忽然淚盈於眶道:「其實說什麼理由我答不上來,總是不捨得南宮溪就這麼死了,以前是現在也是,尤其是他從水裡爬出來要與我們一起死時,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好好對他。」

    「對他這麼好?難道你也認他當弟弟了?」北宮林有些羨慕的說了句。

    這句話讓莫離殤眼睛一亮,她笑道:「是啊,我終於想明白了, 原來我真是把他當成弟弟來疼了,所以說不出的心疼他,可以這麼忘乎所以的疼愛他。」她轉頭看著滄海明月,道:「明月,我真是把他當成了親弟弟了。」

    滄海明月笑了笑,撫了撫她眼下淚,柔聲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也沒見你這麼疼我的。」北宮山低低地說了句。

    「啪」莫離殤一個巴掌打到了他的腦袋上,笑罵道:「我怎麼不疼你了?我也會護你一輩子的,不過我可不希望南宮溪這種事再發生在你身上,我希望你將來能平平安安一輩子。」

    聽了莫離殤的話,北宮林亦感動了。

    他堅定道:「有姐姐這句話,我就把南宮溪也當弟弟了,既然這樣,弟弟有難,咱們不能不救。」

    「嗯!」莫離殤含淚笑著。

    「我們現在快去宮裡救北宮山。」北宮林從身上拿出一個通體血紅的麒麟遞給了滄海明月道:「太了,這是我的印信,你可以調動我在皇都裡的一萬兵馬,然後你再找人去告訴北宮清,讓他的人馬一起圍到宮裡,讓他救北宮山。」

    「好,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

    北宮臨果然衝入了皇宮裡,到處都是血,莫離殤與北宮林走入皇宮大門後,聞到的就是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那濃郁地讓人聞之欲嘔。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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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2: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到處都是屍體,殘臂斷肢隨處可見,每張臉上都痛苦地扭曲著,早已沒有生機的眼中還流露著對生命的渴望。

    「青衣人是誰的手下?」莫離殤見著青衣的屍體遠遠多於著甲冑的屍體,不禁有些奇怪。

    「是北宮山的,怎麼了?」

    莫離殤搖了搖頭,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似乎這一步步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般的有些迷茫,但她又說不出原因來。

    「北宮山自那次中毒之後,就該有所防備,怎麼會任由北宮臨一下衝入了皇宮呢?」滄海明月停住了腳步,懷疑道。

    「北宮臨身經百戰,手下的將士又是千錘百煉才挑選出來的,一個抵上百個也不稀奇。」北宮林有些不以為然道。

    滄海明月想了想,自己手下也是一人抵百,遂不再說什麼,對莫離殤道:「不管怎麼樣,咱們還是先進宮看處究竟吧。」

    「好」莫離殤點了點頭。

    三人快速地往殿內疾馳而去,沿途死傷無數,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待三人到了殿前看到緊閉著的殿門,不禁對望了一眼,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那紅漆大門詭異地向兩邊慢慢地敞了開去,那沉重的轉軸之聲彷彿喪鐘敲擊著三人的心頭。

    三人慢慢地跨入了宮殿之中,整個宮殿彷彿奇跡般瞬間敞亮起來,燈火通明,他們抬起頭,看到了正坐在龍椅上了北宮山!

    「歡迎太子,太子妃。」北宮山正襟危坐,笑得陰險狡詐,讓莫離殤與滄海明月心頭湧起不安的感覺。

    他們揮去了心頭的不安,慢慢地走了進去。

    北宮臨滿身是血被幾個大內侍衛牢牢的抓住,正跪在北宮山的龍椅之前,他的肩膀都被死死地壓到了地上,可是他的頭顱卻高高的昂起,眼憤怒地盯著北宮山,那眼神凶殘無比,彷彿血般的艷紅,如狼般的殘暴。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她?你蹂躪了她,糟踏她,把她當作玩物送給別人玩弄,這些都是你一個為人父該做的事麼?你還滅絕人性到這種地步,居然將她剝皮肢解了,你太殘忍了,簡直是惡魔,我要殺了你!」

    北宮臨淒厲地吼著,拚命的掙扎欲衝到北宮山的面前,誰都會相信如果他能衝上去,定會親手撕裂了北宮山的身體。

    北宮山看了莫離殤一行人事,毫不在意地將眼流轉到了北宮臨的身上,隨後冷酷地命令道:「給朕割了他的舌頭!」

    那侍衛聽了一把捏起了北宮臨的臉頰,北宮臨拚命的掙扎,可是那侍衛從身後掏出一個勾子,一個用力伸入了北宮臨的口中,勾住了他的舌頭,隨手一扯,就扯出了一段鮮紅的舌頭,隨後手起馬落利落之極輕輕一下就齊根的切斷了,舌一下掉在了地上,濺起了數滴血花,那侍衛看都不看一眼,快速放手,這一動作就在須臾之間,乾脆之極,熟練之極。

    「嗯!」血順著北宮臨的嘴裡流了出來,痛讓臉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北宮臨用仇恨的眼光死死地盯著北宮山,雖然痛得連身體都顫抖,可是他卻依然挺立著那顆高昂的頭顱。

    「哼,這眼睛,朕看著就噁心,當初你娘就是這眼睛迷惑了朕,讓朕有了你這個孽種,你以為朕將三分之一的兵力教給你是對你的信任麼?哈哈哈,你這個笨蛋,這只是疑兵之計!」

    「你以為朕會不知道當初刺殺朕的人就是你麼?你以為你躲到了庵中朕就會不知道麼?朕當初不殺你,留著你的狗命就是為了今日的局面,因為朕需要一個能互相牽制的人,所以你朕讓你多活了幾年。嘿嘿,你以為是朕殺了北宮美麼?告訴你,真正的殺人兇手是你!要不是你受傷逃到了庵中,北宮美怎麼會救你?她明知道你是來殺朕的,居然還敢救你,那不是該死是什麼?就在那一刻朕就知道北宮美注定要成為朕的棋子,所以北宮美有今天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也許朕還把她當公主一樣寵著,可是她的背叛注定了她的下場。」

    「啊啊啊…。」北宮臨聽了痛苦的嘶吼著。

    看到北宮臨痛苦,北宮山享受般的瞇了瞇眼,突然狂笑道:「朕殺了北宮美將她的屍塊送給你,就知道你會來的,所以朕佈置好了一切等著你,你果然不負朕所望,帶著能招集的親信殺到了皇宮裡來,可是你卻不知道其實你最信任的手下卻只聽朕的!哈哈哈…。」

    笑完北宮山讚賞地看了眼站在北宮臨身邊的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頭微微一低,狀似恭敬。

    「吼吼吼…」沒了舌頭的北宮臨說不出話來,可是憤怒讓他的力量突然暴增,他竟然掙脫了幾個侍衛衝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一腳踢到了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並未躲閃,而是被踢得飛了出去。

    侍衛大驚失色,立刻群起攻之,在他來不及再攻向北宮山之時又將他制住了。

    北宮山狠戾的看了他一眼道:「哼,還很有力氣麼?打斷他的腿,看他拿什麼踢人!」

    「不,父皇,手下留情。」北宮林與北宮臨雖然平時不對盤,可是眼睜睜地看著北宮臨被北宮山這麼折磨卻也禁不住難過。

    「林兒。」北宮山看向北宮林的眼光變得微顯柔和,他笑道:「你終於來了,你可知道朕盼望今天盼了多久了麼?朕為了今天又佈置了多久了麼?」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話,只是皇兄亦是父皇的兒子,還望父皇手下留情。」

    「哼」北宮山猛得臉色一變,怒斥道:「朕說過多少次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現在憐他,卻是埋下了隱患,將來他必會殺了你,枉你跟朕這麼久竟然連最起碼的心狠手辣反臉無情都沒學到,真是讓朕失望。」

    北宮林聽了低下頭道:「父皇,並非兒臣心軟,只是皇兄不管怎麼說也是皇室子弟,不能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不如給皇兄一個痛快吧!」

    「原來林兒是這麼想的,呵呵,這倒讓朕放下心來,要知道皇位之爭就是踏著兄弟的鮮血而上的,當初朕就是殺盡了朕的兄弟才坐上了這把龍椅,所以將來你要想坐得安穩,一定要把你所有的兄弟都殺得一乾二淨才行。」

    莫離殤聽了突然臉上現出驚疑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北宮林,不相信原來北宮山竟然早就屬意北宮林為太子了,怪不得她自從踏入這宮裡就感覺到了不安,原來 ……

    北宮林感覺到了莫離殤的疑惑,心頭一痛,他哀怨地看著莫離殤,躊躇了一會後終於還是走到她的身邊道:「姐姐,你要相信我。」

    看著北宮林真誠的眼神,莫離殤突然汗顏,她竟然懷疑了北宮山與北宮林串通起來,這對信任她的北宮林是多麼殘忍,尤其是曾經受到這麼多折磨的北宮林!

    「對不起。」她羞慚了低喃道。

    「沒事,換做任何人都會這麼認為的,所以我不怪你。」

    北宮山見兩人低語,於是眼芒輕閃,計上心來,那聲音變得更加慈祥道:「林兒果然是朕的好兒子,竟然真得能滄海太子和太子妃帶來了,林兒只要殺了這兩人,從此咱們北國就高枕無憂了。」

    這話要是北宮山一開始就說,莫離殤定會認定了北宮林利用了她,可是經過了剛才,莫離殤卻反而全然相信了北宮林,她笑道:「北宮皇上,本宮替你悲哀,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利用,你還有什麼人不利用的?你以為一個小小的離間之際會讓我們反目麼?」

    北宮山見莫離殤竟然沒有上當,眼中鋒芒一閃,卻隨即笑道:「朕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今天本是朕清理門戶之際,可是沒有想到太子與太子妃來湊這熱鬧,倒是意外之收穫!」

    「哼,你就這麼自信麼?」莫離殤冷冷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北宮清的二萬兵馬已然包圍了皇宮,你現在還這麼自信的認為我們會束手就擒麼?還有你的毒不想解了麼?」

    「朕的毒?哈哈哈,你可知道朕的毒是誰下的麼?」北宮山忽然瘋狂地笑了起來,笑得莫離殤秀眉微蹙。

    直到北宮山笑夠了,他才陰鷙地掃了眼眾人,輕蔑道:「讓你們死個明白,這毒其實是朕假北宮美的手下的,為的就是取信於幾個皇子。哈哈哈,果然他們都上當了,都以為朕奄奄一息,於是都蠢蠢欲動起來,本來朕就要利用他們四人爭鬥之際,將有不軌之心之人一網打盡時,沒想到北宮清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竟然請了你們來,更讓朕意外的是西秦的太子妃居然是用毒的高手,竟然解了朕的毒,將朕籌劃了數年的計謀一朝瓦解,太子妃,你說朕該不該恨你!要不是你多此一舉,朕早就解決了這幫孽子,而朕的毒自然就解了。」

    「所以你恨本宮入骨,聽說本宮對南宮溪另眼相待,就利用南宮溪來報復本宮?」

    「呵呵,太子妃很聰明,不過這只是其一,正好南宮霸欲假朕之手置南宮溪於死地,並願意將離南宮邊境很遠卻靠近北國一個封地作為報酬,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事,朕當然不會拒絕,何況還能有機會挑起南國與西秦之間的鬥爭,朕更是甘之如飴,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哈哈哈…。」

    「你有什麼可笑的?南宮溪如果死了,你們北國也難逃罪責。」

    「這倒不勞太子妃費心,朕已讓手下的人到處宣揚,南宮溪與滄海太子爭鬥中,被滄海太子下了毒,到時南宮溪的死與北國有何干係?」

    莫離殤冷笑道:「北宮皇上真是好算計,可是你千算萬算為北國算了這麼多的福利,你難道忘了你自己身中劇毒,已命不久矣!」

    聽到莫離殤這麼說,北宮山凝寒成霜,他怒道:「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解毒時卻又給朕下了毒,要不是無敵子看出來了,朕還蒙在鼓裡,可是沒想到無敵子這個不中用的東西,解得不痛不癢,還是沒有解掉!」

    「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如何?」莫離殤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

    北宮山看了眼莫離殤,邪惡地淫笑道:「太子妃要做什麼交易?難道是想以身相許麼?」

    「畜牲,你敢!」滄海明月氣怒交加,縱身就欲衝上去。

    可是卻發現渾身無力,竟然走路都踉蹌起來。

    「你怎麼了?」莫離殤大驚失色,她連忙起向了滄海明月,卻發現自己竟然內力全失,只如普通人一般了。

    「這個該死的北宮山竟然對我們用毒了。」滄海明月咬牙切齒的瞪著北宮山,手卻將莫離殤拉到了身後。

    北宮林看了心下大急,可是他亦是善於隱藏之人,目前他只能假裝臣服於北宮山,以求機會救眾人脫險。

    北宮山得意地大笑,狂妄道:「現在你們還有資本跟朕談交易麼?」

    他對著莫離殤彼含深意地看了眼後,才道:「莫離殤,大昭的莫大將軍之嫡女,大昭武林盟主之外甥女,西秦的太子妃,江湖上人見人怕的仙魔女,哈哈哈,這名頭還真是多,更讓人意外的還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清華公子!滄海太子真是好福氣啊,不但娶了個美貌無雙的女人還有這麼強硬的背影,真是讓人又羨又慕啊!可是這又怎麼樣?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美人還不是被朕給拿下了?」

    說完他大笑,笑得猥瑣之極,無恥之極。

    莫離殤緊繃著臉,眼中全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她銀牙輕咬,冷道:「是誰,是誰告訴你的?又是誰告訴你我雖然百毒不侵卻對千里雪無法抵抗?」

    「嘿嘿,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朕的階下囚了。」北宮山眼波輕閃,避重就輕地道:「聽說你可是大昭的第一美,如果你願意跟了朕,朕也許會饒你不死。」

    「你做夢!」莫離殤勃然大怒,對著北宮山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北宮山早就料到了她會有的表現,倒是不驚不怒,對著北宮林命令道:「林兒,殺了這兩人,以後西秦也將是咱們南國的囊中之物了。」

    北宮林並不動手,輕笑道:「父皇,你以為暫時制住了太子與太子妃就能高枕無憂了麼?你難道忘了二皇兄的兵馬都屯在皇城之外,也許馬上就要衝進來了?」

    「是麼?」北宮山老神在在的輕哼了聲,臉上露出神秘的笑。

    他的笑讓滄海明月莫離殤對望了一眼,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就在他們還百思不解之時,外面想起了震天的響聲,軍人特有的腳步聲震耳欲聾。

    北宮清一身鎧甲威風凜凜地衝了進來,隨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他的親信數十人。

    「皇兒可是來護駕的麼?」北宮山見了這樣的架式面不改色,還笑得驚喜,卻讓莫離殤更加的心驚。

    她正欲出聲提醒,突然被人點住了穴道。

    北宮清見了臉色微微一變,對她投以一個放心的眼神後,犀利的眼光直射向了北宮山,道:「父皇,您已年老了,請下旨,將皇位傳於兒臣。」

    「哈哈哈,本以為是來救駕的,沒想到來了弒父的,又來了一個逼宮的,今日真是的熱鬧啊,將數日前沒來得及上演的戲碼終於上演了,不過少了個北宮美,你們是不是覺得不夠盡興呢?不如讓她來陪陪你們如何?」

    說完,對著內侍道:「將人皮燈拿來給眾人觀賞一下。」

    那內侍很快出來了,只見舉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燈,那張人皮竟然製作十分巧妙,就如一個妙齡少女站在那裡,燈光透過皮膚淡淡地映了出來,遠遠看過彷彿玉般的人兒站在那裡,只是那人兒郝然就是北宮美。

    「啊啊…」北宮臨見了胸中大慟,淚一下流了出來,那雪白的臉上兩行血淚淒厲異常,慘不忍睹。

    饒是北宮林這樣的人都忍不住了轉過了臉,不忍再看了。

    「禽獸!」北宮清見臉色一變,怒罵了聲,手一揮,身邊的眾親信與北宮山的侍衛對打起來。

    一時間風聲鶴戾,打得昏天暗地。

    只一會,北宮清的親信就將北宮山的人全部的拿下了,僅剩下北宮山一人正襟危坐於高位之上,北宮美的人皮燈就在他的身後,彷彿風姿卓越的美人陪於左右。

    不可否認,雖然北宮山不是人,可是這般崩泰山於面前的氣度卻是人所不及的。

    「怎麼樣?父皇,需要兒臣效勞麼?」北宮清一步步地走向了北宮山,每走一步都充滿了危脅之意。

    「怎麼效勞?是殺了朕直接上位麼?」北宮山諷刺道。

    「父皇提出了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北宮清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你知道麼,如果沒有北宮林,也許朕會選擇你繼位,可是朕卻最不喜歡你這麼假仁假義,道貌岸然的樣子!別以為天天做出以百姓為天下的樣子,朕就會對你青睞有加,告訴你朕需要的是能開疆闢土擴大北國的君王,而不是一個只知道哄著百姓過著小日子的君王,所以你注定了不合格!」

    北宮清聽了並不在意,他目色如炬地看著北宮林道:「這個父皇就不要操心了,來人送父皇歸天!」

    「是。」從北宮清身後走出一人,那人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讓莫離殤心驚肉跳,因為從她的角度她看到了那人眼中的狠辣竟然是對北宮清而去的。

    那人終於走到了北宮山的面前,他伸出了手,那手瞬間變成了黑色,五毒掌!莫離殤驚叫了聲,沒想到北宮山竟然網羅到這麼許多的江湖高手,這五毒掌傷人先傷已,每次練之時,都要讓五種毒蟲咬自己,使五種毒素在身體裡亂竄,通過內力將血液裡的毒素逼到掌心,一旦在練功之時受了外界的干擾,那毒素就會立刻逆流攻心,那就是神仙也難救了,所以雖然五毒掌不難練而一旦練成強大無比,卻無人敢輕易嘗試。該掌擊到人體就將五毒都注入了人的心脈之中,只一日就會死去,而最怪異的是死去二日之後,那屍體竟然看不出是中毒而死,彷彿正常死亡的樣子。

    就在莫離殤思考之際,那人突然一個轉身,將掌用力的擊向了北宮清的心口,北宮清大驚失色,就在驚懼之間本能的一閃,那掌卻擊中了他的肩胛,頓時他心痛如絞,全身無力,一下跌倒在地。

    「皇兄!」北宮林驚叫起來,衝上去扶起了北宮清。

    「為什麼?寒風,你是我救的,而且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北宮清不相信地看著那寒風,悲憤不已。

    「不,你救我命那只是演戲而已,事實上我一直不是你的屬下,我真實是身份是皇上的暗衛01!」寒星眼中閃過了不忍,但還是面無表情的回答了。

    「01!原來你就是那個神龍不見尾,父皇最親信的暗衛01!怪不得我總是感覺到被人監視,換了許多的人總是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內奸,原來是你,你一直就在我身邊,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真是該死!哈哈哈…。」北宮清心如死灰的大笑起來。

    這種事成王敗寇,他十分明白自己的處境,可是他真的不甘, 為什麼他空有為國的一番心意卻落到這般的下場?

    笑過之後,他看向了莫離殤與滄海明月,慘然一笑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們了。」

    滄海明月板著臉,面不旁視地看著北宮山,並無一點被囚的狼狽,即使身為階下囚,他依然高貴無比,若月般高潔。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莫離殤的手,兩人心意相通。

    對於經歷過驚心動魄的死亡之戰的兩人來說,這次死顯得更是平凡,根本不在他們的眼裡,只要兩人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哈哈哈,今天真讓人高興,朕終於將你們一網打盡了!沒想到北宮美還最後做了件好事,一團破肉還解決了朕的心頭之患!」

    笑過後,他看向了北宮林,聲音變得柔和:「林兒,你看父皇將這些能危害你的兄弟都殺了,你高興不高興?」

    北宮林默然地看了眼人,半晌才道:「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是我?」

    「為什麼?哈哈哈…」北宮山狂笑起來,他終於大聲道:「讓朕來告訴你們為什麼!因為你是朕與最心愛的妹妹的兒子,因為你經歷了這麼多的痛苦,你依然還活著,所以你適合當一國之君!朕的繼承人不是要守業而要創業,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要有比常人更堅強的毅力!你的聰明,你的睿智,你的手段已讓你具備了做為一國之君的條件,而面對朕多年的試探與折磨,你能忍受下來,說明你的意志堅強,更讓朕高興的是,你雖然飽受了非人的折磨,對朕恨之入骨,可是你卻能對朕表面恭敬無比,平日笑如三月桃花,看不出心底的一些陰霾,像這樣的表裡不一的人怎麼可能不成就大業?所以朕決定讓你繼承朕的皇位,為了讓你心無旁鶩全心致力於一統天下,所以朕會幫你將北國的這些隱患都處理的一乾二淨!怎麼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是很開心,呵呵,不過你要是死了,我會更開心!」說完北宮林眼中狠光一現,手中刀光一閃,撲得一下在眾人來不及反應之時刺入了北宮山的胸口。

    而更讓眾人怪異的是,所有的人都沒有動,連北宮山的暗衛01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刀刺入了北宮山的胸口,而面不改色。

    「哈哈哈,你終於動手了,太好了。朕一直以為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心軟,可是今天朕用自己的血證明了朕的眼光沒有錯,你果然是朕的好兒子,不枉朕殺盡了所有的皇子來保全你!」

    北宮山手捂著胸口,興奮地大笑,每笑一口,那深深扎入胸口的尖刀在燭光之下就會輕次出寒光,血一口口地從他的嘴中流了出來,他的大笑時露出的牙上更是血跡斑斑。

    「瘋子,他一定是瘋了。」饒是莫離殤看盡了各種權力之爭,看盡了各種野心勃勃的人,可是她卻沒有看到過這樣瘋狂的人,為了一統天下的願望,可是猥褻自己的兒子,可是殺盡自己的親子,只是為了一個也許不可能達成的願望。

    北宮林冷冷地看著北宮山, 直到北宮山笑得快要氣竭之時,他才慢慢地走到了北宮山的身邊,低下了身體,在北宮山的耳邊低語道:「父皇,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之所以這麼堅強,確是為了有朝一日坐上這龍椅……」

    就在北宮山露出欣慰之色時,北宮林突然露出殘忍之色道:「可是我坐上這龍椅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毀了這北國,毀了這個讓我噁心的國家!」

    「你!孽子!」北宮山聽了氣急,眼珠子都突了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北宮林,眼死死地盯著北宮林,想從北宮林的眼中看到謊言與報復。

    可是他錯了,他看到的是恨意,是滔天的恨,是毀滅天地的恨意,這一刻,他心涼如水,原來他設計了數年,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卻是北國的毀滅!

    他不甘,他不能想像北國滅亡的到來。

    他對著01使了個眼色,吼道 :「殺了他!」01立刻縱身而起。

    而一直防備著01的北宮林本以為01會對他起殺心,正全神備戰,可是沒想到這01只是虛晃一招,將他拖了一拖,卻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加上五毒掌攻向了滄海明月。

    「不!」莫離殤與北宮林同時驚叫起來。

    莫離殤離得最近,人用力的撲向了滄海明月,她只知道她不能看著滄海明月在她的眼前死去,就算要死,她要也死在他的前面。

    而就在她快撲到滄海明月身前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推了出去…。

    「呯」一聲掌擊肉體的巨響,伴隨著男人痛苦的悶哼,人飛出去掉在地上的聲音,莫離殤絕望地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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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2:4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明月!」莫離殤哭喊著奔到了滄海明月的身邊,手忙腳亂地檢察了他的全身各處,直到確認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才放下心來。

    「我沒事,不過北宮林…。」滄海明月抓住了莫離殤的手,臉色黯然,他雖然此時武功施展不出來,可是眼光卻在,他知道那是01的必殺一擊,被擊中之人肯定不可能活了,想到這裡,他目光複雜地看向了北宮林。

    北宮林正躺在地上,手捂著胸,一口口的鮮血奔湧而出,他正戀戀不捨地看著滄海明月,眼中沒有一點的後悔,有的只是欣慰與放心。

    「弟弟…。」莫離殤緊緊地抓住了北宮林的手,想疾點住他的幾處要穴,可是卻苦無沒有功力,她對著01怒吼道:「你還不快點幫他護住心脈?」

    01看了眼北宮山,北宮山急著奔了下來,跳腳道:「快,救我的林兒,太子妃,只要能救活他,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莫離殤看也不看他一眼,悲哀的把著北宮林的脈,她想說,如果可以,她亦想用能有的一切去救北宮林的命。

    因為北宮林已然經脈全斷,藥石無效神仙難救了。

    一時間她呆如木雞悲憤欲絕, 緊緊地抓住了北宮林的手,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對不起…。嗚嗚…我食言了,弟弟,我對不起你,我曾說過要保護你一生一世,讓你一輩子都快樂,可是我卻沒有做到,我是天底下最虛偽的人,給了你希望卻不能做到,我……」

    莫離殤一面說一面拚命的哭,哭得肝腸寸斷,語不成聲。

    北宮林桃花眼輕閃了閃,他將手從莫離殤手中抽離,伸出食指輕柔無比地抹去莫離殤的眼淚,有一滴淚留在了他的指上,盤旋著晶瑩剔透,他看著那顆似水晶般的淚珠,癡癡道:「從來沒有人為我流淚,就算是我母妃雖然天天哭泣,可是她哭得也是自己,她甚至多次想殺我,單純地以為殺了我可以抹去她所有的恥辱,而你是第一個為我而哭的人,我感覺到了溫柔,姐姐,我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仍會這麼做,只要我的生命能換回滄海明月的命,只要你幸福,而我有一顆淚就足夠了,姐姐,這顆淚能給我麼,我想帶著它一起走,最起碼有它在一起,我在黃泉路上才不會感到孤單……」

    莫離殤拚命地點著頭,心如刀絞,原來他所求的竟然這麼簡單,只是一顆真誠的眼淚就能讓他滿足!

    不!她不能,不能讓他就這麼孤單地死去,他一輩子活在痛苦與羞辱之中,剛有了面對新生活的信心,卻要死去,不,他才十幾歲啊,老天不該這麼殘忍,讓他還未長大就夭折了。

    她瘋了似得抓住了北宮林的手,淚流不止,慌亂道:「弟弟,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不能放棄對生的希望!」

    北宮林微微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姐姐,你不要傷心,其實死對於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我早就不想活了,如今在死之前能遇到你,遇到明月太子,就是蒼天對我的恩賜,我已然感激上蒼對我的垂憐,讓我在臨死之前擁有了幸福,心裡得到了溫暖。所以死並不可怕,因為我是帶著一顆感恩的心走向黃泉彼岸,也許上蒼是認為我這骯髒的身體不配做你的弟弟,想讓我轉世投胎,用純潔乾淨的身體當你的弟弟,才不會玷污你與太子這樣神仙般的人…。」

    「不…。不是的,不要這麼想,你很乾淨,弟弟,你看,你的心是這麼的純淨,比水晶不純淨!…。我一定會救你,你忘了麼?我是清華公子啊,這天下有什麼不能救的?所以求求你,不要放棄,弟弟,我一定會救你的!」莫離殤哭得涕淚橫流,看著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北宮林拚命的搖晃著,怕北宮林睡著了,她怕北宮林一睡之下不再醒來,她怕再也看不到那個用陽光的笑容掩飾內心痛苦的男孩,她怕再也看不到他柳湖邊,對著她展顏歡笑時,那眉間的美人痣輕躍如珠砂般的少年,她更怕再也看不到他叫她姐姐時那無限歡喜的神情,這麼多日的相處,她把他當成了親弟弟了,她才擁有了弟弟的喜悅卻要陷入失去弟弟的痛苦,這讓她情何以堪?她要救他,她一定要救他!

    她拚命的咬著牙,催動著內力,可是千里雪卻封住了她的力量,她無計可施。

    「給我解藥!你這個畜牲,這時候了你還想著什麼狗屁的權力麼?」她對北宮山狂吼怒罵,眼腥紅如血。

    「朕沒有, 不是朕的…。」北宮山痛苦的搖著頭,沒想到,他的野心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那是誰的?」

    「是…。」北宮山突然頭痛欲裂,抱著頭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打著滾。

    「是誰的?」莫離殤衝向了他,拚命的晃著北宮山,可是北宮山張開口卻無法說出話來,連手指頭都捲了起來。

    而這時北宮林的眼神卻慢慢地渙散了,那曾經神采飛揚媚惑天成的桃花眼已然如一汪死水般慢慢地沉澱下去了。

    莫離殤見了失魂落魄,一下鬆開了北宮山, 任他倒了下去,她急急地衝到了北宮林的身邊,哭喊道:「弟弟,醒醒,不要睡覺啊,姐姐還有話要跟你說!」

    可是北宮林雖然眼睛對著她,卻越來越暗了,她手足無措道:「明月,快來,你幫幫我,幫幫我…。嗚嗚…。」

    聽到明月兩字北宮林眼中光芒輕閃,渀佛散去的雲彩慢慢地凝結,陡然變得炫爛,他看向了滄海明月無限流戀…。

    莫離殤見狀大喜,叫道:「明月,你快…過來…。他好像有話要對你說…。」

    滄海明月微微一呆,看到北宮林渴望的目光後,終於還是走到了北宮林的面前,他一把推開了01,抱著北宮林,柔聲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會救你的。」

    北宮林聽了菱角般的唇輕勾起愉悅的笑容,眼中陡然光彩流動,渀佛天邊的星般亮了起來,他歡喜地看著滄海明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努力的抬起手,想擦去唇邊不停流出的血。

    莫離殤連忙用手輕掖著他的唇角。

    感覺到唇間溫柔的抹拭,北宮林轉過了眼看向莫離殤,歉疚道:「姐姐,對不起。」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是姐姐錯,是姐姐對不起你,讓你本來好好的卻受了這麼重的傷。」莫離殤痛苦的自責著,她從懷中找出乾淨的絹布,輕柔地擦著他的臉,柔聲道:「你不相信姐姐,該相信明月,我們一定會救活你的。」

    北宮林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卻幸福地倚向了滄海明月,聞著滄海明月身上的味道,他眼中迷離起快樂的光暈,輕喃道:「姐姐,你可知道,我很羨慕你,因為你得到了太子的愛!」

    他的聲音雖然低,卻如夏夜裡的一道閃電將莫離殤電得手微一停頓,驚疑的目光看向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對她搖了搖頭,她恍然大悟,按耐住心中的悲痛安慰道:「傻弟弟,你是我的弟弟就是明月的弟弟,他也會疼你的。」

    手下卻更加輕柔了,幫他擦著不停吐出來的血,她剛才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北宮林常常會呆呆地看著滄海明月,而又對她現出抱歉與羨慕的神色,她亦知道他極為愛美,絕不願意讓滄海明月看到他狼狽地樣子,所以她一面哭著,一面小心翼翼地擦著。

    不一會白色的絲絹染成了紅色,她哭著吼道:「快舀水來!」

    立刻有一個太監舀了盆水來,莫離殤輕捋了絲巾又溫柔地擦著,她輕聲道:「我知道你最愛美,所以你放心吧,姐姐一定讓你這張臉漂漂亮亮的。」

    北宮林感激地看了眼莫離殤,才將頭無力偎在了滄海明月的懷裡,眼中霧氣氤氳,陷入了回憶:「滄海太子素來以神童之名聲明遠播,未及弱冠就已然驚才艷艷,讓各國國君既羨又怕,羨慕的是西秦的國君有子如此,怕得是滄海太子一旦長大成人,野心勃勃的話,必是各國之心腹大患!大人們有大人的考量,可是我卻只是對太子有著無限的出祟敬與仰慕……咳咳…。」

    這時,北宮林輕咳了數聲,每咳一次血如噴泉般的往外噴,莫離殤拚命地擦,卻越擦越多,不一會手上全是了,她哭著求道:「別說了,你別再說了,我們知道你的心思,等好些再說吧。」

    「讓他說吧…。」滄海明月看著已然陷入了回憶幸福中的北宮林歎了口氣,他知道不讓北宮林說完,北宮林會死不瞑目的。

    聽到了滄海明月的聲音後,北宮林似乎精神好了些,他繼續道:「小時候的我就想長大之後要像滄海太子那般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成功的定義不是說一定要登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而是被人認可…。正在我滿懷信心,躊躇滿志之時,我的人生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讓我從此陷入了痛苦的深淵……時光消清夢,韶華轉飛蓬,歲月在走,年輪不休,那份從小埋在心底的仰慕卻從未隨著歲月滄桑而改變。即使是殘冬夜寒,我獨守燈火闌珊,伴冷月寂廖,而太子就如其名,讓我於髒骯世界中攬一片清明月影,輕輕拔去萬千愁情…。生活在繼續,痛苦在增加,唯有太子總是我心中保留的一份淨土……漸漸的我發現我的感情在變了,從起初的茫然,無奈,憂傷,憎恨,到最後的無可奈何,好在我知道就算是我心中想又能怎麼樣,我畢竟與他天涯海角,永遠不會相見,他是明月我是星辰,只是靜臥一隅,感受著的他的光芒,此生亦足矣。」

    莫離殤自從剛發現了北宮林竟然愛上了滄海明月時就已然很震驚,可是現在自北宮林婉婉道來時,她卻只有憐惜與痛恨了,她憐惜北宮林所受的苦,痛恨北宮

    山這個禽獸,如果不是他,怎麼會把一個韶華男孩逼得去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是北宮山這個畜牲毀了北宮林!

    「我明白,我明白,不要說了,你累了,嗚嗚…。姐姐答應你,等你好了,我們三人一起遊歷江湖,會一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一起?」北宮林聽了眼睛一亮,唇間泛起了嚮往的笑,他輕道:「真好,要是真能活著該多好啊…。」

    說完他又吐了口血。

    「會的,一定會的…。嗚嗚…。」莫離殤哭著拚命地點著頭。

    「謝謝你姐姐」北宮林輕抬起了手,撫向了她的臉,眼中充滿了快樂,輕道:「姐姐,我的傻姐姐,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般只需要遠遠的看著,就能感覺幸福的,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能這麼輕易地許諾。」

    「不會的…。不會的…」莫離殤搖著著,將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嗚咽道:「只有你,我只會對你說,因為你是我們的弟弟,我們會全力愛護的弟弟。」

    「做你的弟弟真好。」北宮林轉頭看向了滄海明月,期待道:「太子,你也願意把我當弟弟麼?你會不會嫌棄我髒?」

    滄海明月溫柔道:「離兒的弟弟自然就是我的弟弟,等你好了,我與離兒帶你周遊各地去。」

    「謝謝,我有一個疼愛我的姐姐還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哥哥,我此生足矣…。」猛得他一口氣沒接上來,血如泉湧般噴了出來,莫離殤嚇得手忙腳亂拚命的幫他擦著,可是越擦越多,越擦越無法控制,她也不再用絲絹了,直接用袖子,可是那袖子染紅了,衣襟染紅了,血還在流著,那艷紅的血一如當年她落胎時流的血,讓她害怕痛苦,一如那夢魘般的前世讓她不敢面對。

    「不…要…擦了…。」北宮林趁著不咳時,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他伸出已然全無血色的手,握住了莫離殤滿是鮮血的手,然後將另一隻手伸向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連忙將手遞給了他。

    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兩人的手慢慢地靠近,可是平時輕而易舉的事眼下卻猶如千斤之重,就在滄海明月與莫離殤的指快碰上時,他卻沒有力氣了,他用力全身的力量不讓兩人的手分開,怕沾染了不祥的預示。

    滄海明月立刻將手握住了莫離殤的手,把北宮林兩隻冰涼的手握在了兩人的手中間。

    北宮林見了才鬆了口氣,擠出最後的笑容,堅定地看著兩人道:「答應我,你們一定要幸福…。」

    「我們會的。」兩人異口同聲,莫離殤說完這句話已然悲淒無比,語不成聲了。

    北宮林笑,桃花眼含笑凝視,全是祝福…。

    過了半晌,莫離殤看著那笑容依然在,只是渀佛定格在某處似的已然沒有了生的氣息,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悲鳴如哀鴻:「他。去…。了。」

    「呯」北宮山這時正好不疼了,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一下如抽去力氣般坐在了地上,他低喃道:「你說什麼?」

    沒有人理他,大家都沉浸在北宮林死去的悲傷之中。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北宮山猛得站了起來,大吼道。

    這時01低著頭自責地跪在了北宮山的面前,沉痛道:「皇上,屬下死罪,三皇子他去了。」

    「去了?哈哈哈…。他去了?他怎麼就這麼走了?他走了,我的北國怎麼辦?我所做的一切怎麼辦?我這麼多年的籌劃又怎麼辦?我的林兒!不!他不會死的,朕不相信!」北宮山如瘋了般的大笑,狂吼。

    「皇上保重,三皇子確實去了。」01見之不忍,不禁安慰道。

    聽到了01的話,北宮山目露凶光指著01道:「都是你,你這個該死的,居然殺了我的林兒!殺了北國的希望!朕要殺了你!」

    「皇上!」01大驚失色,他就相當於北宮山的影子,是北宮山最信任的人,沒想到北宮山會因為他一時失手而要殺了他!

    「朕要殺你了,朕要殺了滄海明月,要殺了你們所有的人,讓你們給朕的林兒陪葬!」北宮山已然被悲傷折磨的神智不清了,不是他有多麼愛北宮林,只是因為北宮林是他一直的希望,是他強大的北國的希望,如今北宮林身死,如同希望一下破滅,他如何還能承受得了,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讓北國強大,甚至他已然殺盡了所有的皇子,除了半死不活的北宮臨和被制住的北宮清了。

    「忽」一把羽箭忽然從外面飛來,一下射入了北宮山的胸口,瘋狂的北宮山才安靜下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胸前的箭,看著血一滴滴地往下流。

    「呯!」北宮山倒了下去,他死了,帶著他滿身的罪惡死去了。

    01頓時口吐鮮血也倒了下去,他渾身痛苦的扭曲著,原來北宮山身體的母蠱不僅僅是制約了北宮美,還有這個01,原來他對任何人都不相信,包括他最親近的暗衛。

    01也死了。

    門外傳來了無數的腳步聲,殿門被重重的推開了,帶著一股寒風,走入了萬千風華的男子。

    男子黑金色八爪龍袍合體而高貴,萬千白髮冶艷飛揚,那衣與發飄飄灑灑,步履間,將他的絕色風澗襯托得更是妖嬈邪肆。

    他闊步而來,光暈流動間有如神祇,那透明盈潤肌膚內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琉璃般璀璨的光芒。

    他如妖似魔,他如魅如仙,絕世的容貌,傲世的風采,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所能形容的美麗。

    他穿上白衣就是天使,穿上黑衣就是惡魔,穿上紅衣就是火焰,穿上紫衣他是水晶,超越了固態的美,他有著千變萬化的神韻,而唯一不改的就是他高貴凜然的氣質,與眉宇間的得意盎然。

    如果說滄海明月是剪雪裁冰一身傲骨的梅,那這個男人就是地獄裡烈火焚燒,百煉成妖的彼岸花!

    如果說滄海明月是漫天雪舞中最晶瑩的那一片亮,那這個男人就是狂風暴雨中最狂野的颶風!

    如果說滄海明月是宇宙間最清亮的月華,那麼這個男人就是夜色中一汪神秘微瀾的深潭!

    他!

    佟夜冥,帶著無比的傲然,勝利的微笑,昂然地走了進來。

    「是你?」莫離殤抬起了頭,仇恨地瞪著他。

    「是的,離兒,是我,我來接你了。」他看著她,笑得風華絕代,溫柔如水,星般明媚的眼中全是柔情一片。

    「你胡說八道什麼?」莫離殤勃然大怒,斥道:「我莫離殤生是明月的人,死是明月的鬼,與你何干?」

    「不,你忘了麼?你上輩子是我的愛妃,你這輩子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呢?」佟夜冥不以為意,向莫離殤筆直地走去。

    「呸!你作夢吧,我是絕對不會跟你的。」

    「跟不跟我,不是你說了算。」佟夜冥不氣不惱,轉頭對著北宮清得意道:「二皇子,你說是不是?」

    北宮清微微一愣,歉疚的看向了莫離殤道:「太子妃,對不起了,你必須跟佟太子走。」

    「北宮清!你這個混蛋,枉本宮認為你有仁君之才,沒想到你卻與佟夜冥狼狽為奸,作出這等殺父弒弟,奪人妻的醜陋之事來!」莫離殤氣得滿臉通紅,破口大罵。

    這時她終於明白了,原來北宮清與佟夜冥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北宮清聽了痛苦地看著莫離殤,慚愧又自豪道:「對不起,太子妃,我說過,為了北國我會做一切事,只要北國的百姓能安居樂業,只要北國的百姓不再受戰爭之苦,所以犧牲你一人可以解救北國的百姓免於戰亂之苦,我別無他選!」

    「本宮一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功效,你真是高看於本宮了。」莫離殤不禁諷刺地看了眼兩人,譏道:「那二皇子可否告訴本宮,本宮是如何能救北國人民於水火的?」

    北宮清臉微微一紅,隨即坦然道:「佟太子答應,如果我能將你完好無損的交給他,就會兵不血刃地將北國的權力交到我的手上,並且保證南宮溪的安全,也會保證滄海太子的安全,這樣犧牲了你一個不是大家都得利麼?百姓都得利麼?」

    「兵不血刃?哈哈哈…」莫離殤指著滿室的屍體,指著北宮林的屍體,悲憤道:「這就是你的兵不血刃?那麼這皇宮裡的死屍是怎麼回事?北宮林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會告訴本宮,北宮林沒有死,他還活著?」

    北宮清悲傷地看了眼北宮林,才緩緩道:「那些將士死不足惜,他們都不是我的手下,如果留著他們,會引起更大的動亂,與其這樣不如未雨綢繆,借此機會一舉殺之!至於三皇弟,那是意外,我們亦沒有料到北宮山突然會殺滄海太子,更沒有想到三皇弟會捨身相救,事發突然,我想救時已然晚了。」

    「哼,真是好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連我們每一步都算得這麼精準細緻,卻料不到北宮山會凶殘殺人麼?你們用千里雪制住了本宮,不就是為了殺滄海太子麼?你們當本宮是三歲小兒好騙麼?」

    「不!太子妃,我

    真的沒有想殺滄海太子,我亦如三皇弟所說從小敬仰明月太子,怎麼會殺太子呢,再說了,如果滄海太子死在了北國,我們北國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西秦的怒氣。」

    「可是你們敢私自交易,枉顧離兒的意願,將離兒交給了佟夜冥,你們北國就等著西秦的十萬兵馬吧!」滄海明月此時憤怒地盯著佟夜冥,恨不得食其肉。

    北宮清十分歉疚的走到了滄海明月面前,對著他單膝跪地,慚愧道:「對不起,太子,我別無他法,只有這樣我才得讓北國的百姓免受更加的傷害,你也將是一國之君,當以百姓為先,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滾!」滄海明月一腳踢向了北宮清,怒道:「難道為了你們北國就要犧牲離兒麼?你們算什麼東西?就算是十個北國也比不上離兒的一根頭髮!本宮警告你,如果你敢將離兒交給佟夜冥這個奸詐小人,本宮一定會踏平你們北國!」

    北宮林慢慢地站了起來,雖然滄海明月失了武功,可是一腳的力量卻也不容小覷,加上他剛才為了讓北宮山看著逼真,他是真的被侍衛打傷了,內勁也是被封住的,所以滄海明月一腳將他踢出了內傷,血慢慢地順著他的唇流了出來。

    「呵呵,二皇子,你莫要聽他的話,你放心,如果西秦敢進犯北國,本太子一定會傾舉國之力來幫助北國,本太子不信以西秦一國之力勞師以襲遠,敢同時面對北國與大昭的兵力!」佟夜冥神情得意道。

    滄海明月森然地看了佟夜冥一眼,森然道:「你大可一試!」

    「試試又如何?」佟夜冥挑釁地看了眼滄海明月,唇間嘲弄道:「你以為你就回了西秦,西秦還是由你作主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滄海明月眼微微一瞇了瞇。

    「哈哈哈,滄海明月睿智聰明,舉世無雙,可是本太子卻不信你能聰明過西秦文頂天,北國北宮山,與本太子三人合起來的智慧。哈哈哈,要知道知已知彼百戰百勝,你明月太子什麼都好,可是有一點不好,就是太正直,太自信了,所以注定了你今日的失敗!」

    滄海明月勃然變色:「你們把本宮的父皇祖母皇弟怎麼了?」

    「沒怎麼樣,他們都好著呢,你還在,我們怎麼會把他們怎麼樣呢?再說了,文菲兒可是懷了龍種,怎麼也得等個**個月,等她生下了孩子,王太后與滄海皇上才能功成身退不是?哈哈哈。不過現在就難說了,如果你答應將莫離殤交給本太子,本太子言而有信定會放了你,讓你有機會與本太子決一死戰,可是如果你要是不肯的話,那麼本太子就沒有理由放過你了,不如趁此殺了你,以絕後患。」

    「不,佟太子,你答應過放了滄海太子的。」北宮清大驚失色,急切地看著佟夜冥。

    佟夜冥陰險地笑道:「本太子是答應了,可是本太子也說了只要滄海明月答應把莫離殤交給本太子,本太子定會饒了明月太子,可是明月太子寧要美人不要命,那麼本太子不算食言不是?」

    「這…。」北宮清張口結舌,他抬起頭看向了莫離殤, 眼中充滿了企求與後悔,他從來沒有想過殺滄海明月,他並不想辜負莫離殤對他的信任,可是他亦抵不過對北國百姓的愛護。

    莫離殤冷嘲道:「佟夜冥,你真是無恥之極,今日明月答應了,你知道以我的脾氣從此不會再理明月,明月不答應你,你正好有機會借此殺了明月,你左算右算倒是算無遺漏,真是陰險狡詐!」

    「兵不厭詐!」佟夜冥得意地笑了笑,全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看著佟夜冥的笑臉,莫離殤靜默了片刻,才道:「你知道麼?我已經決定放下仇恨了,你為什麼偏要逼我恨你?」

    「恨也是一種感情,總比我不在你的眼裡好。」佟夜冥幽幽地看了眼莫離殤,落寞的歎了口氣,隨後堅決道:「如果恨能讓你的心裡記著我,那麼你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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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就算你禁錮了我,你就幸福麼?」莫離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如刀冷寒如冰道:「你可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

    「是什麼?」佟夜冥情不自禁地問。

    「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相愛之人的分離,而是所愛之人在你身邊,你卻知道永遠得不到心愛的人。」

    佟夜冥臉色一變,陰鷙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莫離殤,良久,才淡淡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哼…」莫離殊忍不住地笑,笑容中充滿了譏嘲。

    她走到滄海明月身邊道:「明月,你信不信我。」

    「我相信你勝過相信自己。」滄海明月堅定地看著她,但隨即又堵住了莫離殤要說的話道:「可是如果要我用心愛之人去換取我的生命,那麼我情願死!」

    莫離殤淚盈於眶,手溫柔地替他將額間的發攏到腦後,才叮囑道:「記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我!」

    說完對北宮清使了個眼色,一個侍衛突然飛起點了滄海明月的昏穴。

    滄海明月一下倒了下去,可是手卻緊緊地握著莫離殤的手,即使是沒有了知覺可是手仍是毫不鬆懈。

    莫離殤亦死死地拉著滄海明月的手,依依不捨,淚流滿面,讓佟夜冥看得臉色鐵青。

    「放心吧,這次哪怕要我的命,我都會把明月太子安全地送到西秦的。」北宮清實在看不得莫離殤生離死別般的痛苦,他歎了口氣,走到莫離殤身邊勸道。

    莫離殤猛得抬起頭,對著佟夜冥怒目而視,淒厲道:「你發誓,如果此次不把明月完好無損地送到西秦,你大昭必受到亡國之禍!」

    佟夜冥深深地看了眼莫離殤,才緩緩道:「我發誓,如果此次不能安全把滄海明月送到西秦皇室,大昭必將國破家亡。」

    莫離殤點了點頭,再次溫柔地看了眼滄海明月,才慢慢地鬆開了滄海明月,眼睜睜地看著北宮林的人抱著滄海明月而去,心如刀絞…。

    就在離她十幾步時,她突然跑了過去,對那侍衛道:「等等,讓我再看他一眼。」

    那侍衛看向了北宮清,北宮清黯然地點了點頭,那侍衛遂停下了。

    莫離殤奔上前去,手撫著滄海明月的臉,萬般不捨千般無奈,她淚一滴滴地流著,流得佟夜冥的眼中妒火直冒,身體變得緊繃,那萬千華發似乎都要豎了起來。

    終於莫離殤將頭低了下去,輕輕地印在了滄海明月的唇上,那侍衛見了不好意思地轉過了頭去,就在別人都看不到的時候,滄海明月突然睜開了眼,與莫離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會平安到達西秦的,現在你可以跟我回大昭了。」終於將滄海明月送走了,佟夜冥心中充滿了欣喜,他雀悅地走向了莫離殤,看著她褪卻了往日的青澀,變得更加柔媚,又是歡喜又是嫉妒。

    他嫉妒的是讓她褪繭化蝶的人不是他!欣喜的是她現在的眉眼中少了份尖銳又多了些柔媚,與前世時的她更加想像了,這才是他的離妃!

    莫離殤避開了他的手,冷冷道:「我只答應你跟你回大昭,可並未說要嫁與你,希望你謹守太子的身份,莫要強人所難」

    佟夜冥尷尬地收回了手,眼緊緊地盯著莫離殤堅定道:「總有一天你會接愛我的。」

    「哼。」莫離殤嗤之以鼻,勾起嘲弄的唇角:「你就做夢吧,就算是山無稜,江水為竭,東雷陣陣,夏欲雪,天地合,我都不會愛上你!」

    「你!」佟夜冥大怒,恨恨地看著莫離殤,卻又捨不得對她怎麼樣,她已經心裡恨上他了,如果再傷害她的話,她就永遠不會接受他了。

    莫離殤看也不看他,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慢慢地蹲下身體,輕柔地撫著北宮林的臉,泣道:「對不起,弟弟,是我的錯讓你失去了性命,不過你放心,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總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周遊各國去。」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割下了北宮林的一些發,小心地放在了香囊之中,才冷漠地看向了北宮清道:「好好的安葬他。」

    北宮清鄭重的點了點頭,悲傷道:「放心吧,他也是我的弟弟。」

    聽到了他的承諾,莫離殤不再理他,抬腿向外走去。

    侍衛一下攔住了她,她也不出聲就這麼站著,遺世而獨立,衣袂飄飄間,若臨波之仙子,隨時都會化雲而去。

    「你去哪?」佟夜冥看了心中一緊,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柔聲問道。

    「我還能去哪?」她冷笑。

    佟夜冥心中一喜,對侍衛命令道:「來人,送莫姑娘到本太子的驛站。」

    大昭皇宮內

    「你瘋了麼?你居然做出了強擄人妻的事?搶得居然還是西秦的太子妃?你真是氣死朕了!你為什麼不藉機殺了滄海明月將這事嫁嫁於北國,到時西秦與北國宣戰,咱們大昭正處於兩國之間,就有機會漁翁得利!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為了一個女人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不說,還作出了這樣讓授人以柄的蠢事,要是清兒絕不會做這種事,虧朕還以為你已經忘了莫離殤,沒想到一碰上莫離殤的事,你就這般的糊塗,真是氣鐨朕了!」

    佟帛雲失望地看著佟夜冥,眼中閃爍著怒火,虛弱的身體不斷的咳嗽著。

    「父皇息怒,且聽兒臣一言,如果父皇仍認為兒臣錯了,兒臣甘願受罰。」直到佟帛雲罵完了,佟夜冥才恭敬地說道。

    「哼,朕倒要聽聽你到底有什麼可狡辯的!」佟帛雲一拂袖坐在了龍椅之上,意味深長地看著佟夜冥,偶然眼中精光一現,讓佟夜冥心中一緊。

    「兒臣之所以不殺滄海明月一來是與北宮清達成了協議,北宮清答應如果不殺滄海明月的話,願意與大昭簽下冶煉協議,會為大昭提供最為精湛的冶煉技術和北國最精純的鋼鐵,他可以派人長駐我國為我國冶煉不涉及兵器方面的所有的東西。」

    「噢?」佟帛雲微微挑了挑眉,唇間泛起淡淡地笑,讚道:「這事做的不錯,只要他派人來,朕就不信朕能學不到他們的冶煉之術。」

    「是的,父皇,兒臣亦是這麼想的,雖然北宮清沒有答應將冶煉術相告,但有人來了,那秘方還會拿不到手麼?畢竟沒有人能抵禦金錢的誘惑的。」

    「嗯。」佟帛雲沉吟了一會,但臉色已然好些了,還是惋惜不已道:「雖然得到了這些但與殺滄海明月相比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別忘了,滄海明月可是諸國的勁敵,智謀無雙,如今這麼好的機會放棄了真是萬分的可惜。」

    誰知佟夜冥得意地一笑道:「父皇,滄海明月就算是回到西秦等待他的也是暗殺與陰謀,否則兒臣怎麼可能讓他回西秦呢?」

    「你的意思是…。」佟帛雲的眼睛陡然一亮,期待地看著佟夜冥。

    「兒臣在暗中一直與西秦的宰相文頂天有些來往,以前文頂天的妹妹身為淑妃寵冠後宮,文頂天一直有不軌之心蠢蠢欲動,卻奈何文淑妃的兩個兒子雖不成器卻已然成人,所以他一直是處於猶豫之階段,可是現在不同了,滄海瀾居然納了文菲兒為妃子,而且是德妃之位,而文淑妃卻因錯而降為了良嬪,也就是說整個西秦妃位最高的就是文菲兒,如果她生了兒子,加上文頂天的力量,那麼…。」

    佟夜冥說到這裡賣了個官子,興奮地看著佟帛雲。

    佟帛雲喜出望外道:「你是說因為此次滄海明月外出,使得西秦內沒有坐陣之人,而文菲兒為妃促使文頂天下了決心準備謀朝篡位了?」

    「父皇果然是睿智無比,兒臣確實在滄海明月出使北國時曾派人與文頂天密議,許諾我大昭會助他一臂之力,扶文菲兒的兒子為西秦的皇上,那滄海明玉幼小不足為慮,文頂天與兒臣一拍即合,已然達成協議了。」

    「皇兒果然好計謀!」佟帛雲大喜:「西秦一向富庶,民心所向,朕一直想有朝一日攻下西秦卻苦於沒有機會。可恨那文頂天雖有賊心卻沒賊膽,沒想到滄海瀾愛好美色竟然糊塗到這般地步,居然將文菲兒放於這等高度,這不是逼著文頂天野心膨脹麼?真是天助我大昭也!如果殺了滄海明月,那麼以文頂天籌劃多年的力量,兩個廢物皇子又還蒙在鼓裡,那文頂天定能以最快的速度穩定局面,並控制住了西秦,那我們倒真是為人作嫁了。所以你不殺滄海明月,就是為了讓滄海明月能有機會回去,然後讓他們窩裡鬥,那樣咱們就有機會趁虛而入了。皇兒果然是聰慧之極,不枉父皇一番苦心。」

    「父皇過獎了,兒臣身為大昭皇子,從不敢因私廢公,而且兒臣還留了一手,對於滄海明月兒和文頂天,兒臣都已然下了血毒,那血毒會迷了人的心性,會激起人的爭鬥心理,到時兩人勢必殺個你死我活,西秦內亂不久矣,等兩敗俱傷之時兒臣再長驅直入,直接將西秦收入囊中,扶持幼主上位,再以幼主年幼需要輔政為名,將咱們大昭可靠的人放在西秦的重要位置,到時咱們既得美名天下又能兵不血刃地將西秦牢牢掌於手中,如此個個擊破,相信天下歸於大昭不久矣!」

    「好!好!太好了!」佟帛雲大喜,一下站起了身子,大力拍著佟夜冥道:「果然是朕的好兒子,如若真有那日,朕也算對得起大昭的列祖列宗了!」

    「都虧父皇平時教導有方,兒臣才學了些皮毛。」佟夜冥謙虛地笑道。

    「呵呵,好孩子,不驕不躁,不錯。」佟帛雲聽了很開心,雖然是親如父子,但做為皇上他亦擔心佟夜冥會因為有了些功跡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是眼下看來這個兒子還是比較孝順,又懂得謙和,該狠時狠,該陰時陰,該大氣凜然又高貴不凡,真是沒有看錯人。

    他沉吟了一下,卻擔心道:「只是不管怎麼說莫離殤卻是西秦的太子妃,你這般明目張膽的搶了來,總是無法向天下交待,到時西秦要是出兵大昭的話,咱們大昭卻是不得人心的。」

    「這個父皇放心,兒臣之所以將莫離殤搶回大昭並非為了私情,就是為了等滄海明月殺到大昭來。」

    「噢?此話怎講?」

    「父皇,目前文頂天雖然挾天子以令諸臣,但他畢竟是文臣,好多將士都是忠於滄海明月的,他的人只是都在皇城中,佔了西秦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其實三分之二還是掌握在滄海明月手中,所以兒臣就想如何才能消耗滄海明月手中的兵力呢?滄海明月為別的事肯定不會浪費兵力,可是他的太子妃被搶了,於情於理,他都得來!他不來,西秦的人也不答應啊!所以他為了平叛,勢必把三分之一的兵力放在西秦用以與文頂天談判,而另外三分之一就會攻打大昭,可是他勞師襲遠怎麼比得上咱們以逸待勞?咱們牽住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再對文頂天吹些風,那麼他還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勢必只能與文頂天對恃,到時滄海明月腹背受敵,我們只要牽住他的三分之一,對內去鼓動文頂天與滄海明月爭半,等他們兩斗得兩敗俱傷,而我們這裡再把他的兵全一舉全殲,到那時西秦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

    「不錯,這個計妙啊!沒想到一個女人卻能亡了一個國家,所以冥兒,你記著女人就是紅顏禍水,當個寵物養著玩玩就行了,千萬不能誤國啊!」佟帛雲欣慰地看著佟夜冥,又是讚歎又是不放心地叮囑道。

    「這個父皇放心,兒臣早就想明白了,紅粉原是骨髓頭,唯有江山在手中。」

    「皇兒如此想,朕就放心了,不過此次大昭強奪人妻總是有些污點了,當然大丈夫做事哪能顧得這麼多!」佟帛雲不禁遺憾,但想到大昭有機會一統天下,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慨然道。

    「呵呵,父皇,您放心吧,兒臣早就讓人對外宣傳那西秦的太子妃在路上得病而死,滄海太子傷痛欲絕,在看到兒臣的寵妃莫兒後,因著莫兒長得與太子妃十分相像,想問兒臣要了去以解相思之苦,可是兒臣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將自己的妃子送人呢?於是滄海太子衝冠一怒為紅顏舉西秦之國力欲與兒臣搶女人。」

    「哈哈哈,皇兒真是高明啊,如此滄海明月反而無理了,他不但師出無名,還讓不明真相的將士寒了心,如此他們怎麼還能戰得過咱們大昭啊!皇兒這連環計一環套一環,真是妙極!」

    佟夜冥微微一笑道:「兒臣替莫離殤把父親都找好了,就是莫問的死對頭方侍郎,到時莫問不認莫離殤為女,而方侍郎卻認莫離殤為女,這天下誰敢說莫離殤就是滄海明月的太子妃而不是大昭的秦莫兒呢?」

    佟帛雲聽了開懷大笑,「皇兒真是算無遺漏啊!如此朕就放心了,皇兒一路上辛苦了,你快快去休息吧。」

    「多謝父皇,兒臣還不累,只是想念母妃,想去看看母妃。」

    「你母妃這些日子很是擔心你,你去看看也好。」

    「如此兒臣告退了。」

    直到佟夜冥走後半晌,佟帛雲才輕道:「果然如此麼?」

    這時暗中走出一人,恭敬道:「稟皇上,確實如此。」

    「依你看,冥兒對莫離殤是否還有私情?」

    那暗衛微一停頓道:「奴才不曾愛過,看不明白。」

    佟帛雲沉吟一會,才道:「罷了,你好好盯著他,希望他不會做下錯事。」

    「是。」那人應了聲飄然而去。

    踏雪宮

    「冥兒,你可回來了,想死母妃了,讓母妃看看,一切可好?」梁淑妃緊張地抓住佟帛雲的手,十分擔心。

    「母妃,兒臣一切都好,兒臣不孝讓母妃擔心了。」佟夜冥含笑應了聲,眼中卻閃著感動的淚光,這就是母親,他佟夜冥何其不幸生在皇家,又何其幸有這麼個偉大的母親就算是死也要扶他上位。

    可是他又能為母妃做什麼呢?想到他將來不但是踏著兄弟的鮮血,還將踩著母妃的血才能走向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他心中一陣淒然。

    「冥兒怎麼了?」梁淑妃感覺到了他的悲哀,不放心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母妃了。」佟夜冥笑了笑,掩飾住心中的悲痛。

    淑妃自然知道他是不願說實話,可是她亦不勉強他,只要他好比什麼都好。

    「冥兒,聽說你把莫離殤帶回來了?」

    「呵呵,兒臣以為母妃不會問呢。」

    「唉,母妃倒是不想問,可是只怕你忤逆了你父皇,母妃為你擔心。」梁淑妃眉宇間不掩憂色。

    「放心吧,母妃,兒臣已然跟父皇說過了,這事您就別操心了。」

    「既然你不願母妃多問,母妃就不問,不過那女子性情剛烈又聰明極頂,現在又心有所屬,恐怕你不易得到她的心,你一國太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要美色的有美色,要才氣的有才氣,為什麼偏要盯著那個莫離殤呢?」

    「母妃,兒臣將莫離殤帶到大昭自然有兒臣的用意,兒臣只是為了國家絕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情。」

    「真的?」梁淑妃不放心地追問道。

    「自然是真的。」佟夜冥有些躲閃地回道。

    「唉,你自己拿主意吧,兒大不由娘了。」梁淑妃歎了口氣。

    「既然母妃一切安好,兒臣倒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去吧,好好休息,別累著了,你一路奔波,今夜那些女人還是不碰的為好。」梁淑妃叮囑道。

    「母妃放心,兒臣有數。」佟夜冥有些難為情的應了聲,行了個禮就走了。

    梁淑妃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暗中歎了口氣,冥兒說得這麼輕鬆,表現的這麼堅決,可是在他的眼裡,她分明看到了情,如此該怎麼辦才好?她為了冥兒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已經連命都不要了,她絕不允許冥兒為了一個女人而前功心盡棄。

    想到這裡,她對身邊的大宮女秋菊道:「讓方德雲來見本宮。」

    「是娘娘。」

    佟夜冥興沖沖地往太子府走去,第一次,他這麼期望回到府裡,只是因為那裡有她,原來有她就有家的感覺,從來他都是滿心疲憊地處理完正事,然後拖著傷感的步伐回到太子府,就算回去了,一般都是在書房裡呆著,除了身體的需要,很少碰那些妃子。

    「太子…。」

    「太了…」

    一路上僕人見了他都迫不及待地行禮,而他卻匆匆穿過柳蔭,走過溪邊,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離院的門前。

    「太子。」離院門口的丫環見了佟夜冥大驚失色,都慌忙地跪了下來。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將她們喝退。

    腳慢慢的跨了進去,可是剛跨入一步,卻又猶豫了,他想到莫離殤憎恨的眼睛,想到她不屑的眼光,終於還是收回了腳,站了一會,決然離去。

    「恭送太子殿下。」

    莫離殤在院中聽到僕人丫環的聲音,唇間勾起冷冷地笑意。

    夜就麼襲來了,風帶秋冬特有的冷意,一股股地吹入了窗內。

    莫離殤坐在窗前看著外面明亮皎潔的月光,唇輕喃道:「明月,你可好?」

    未嫁明月之前也曾相思卻沒有這般的痛苦,如今才分開不到一個月,她就想得發瘋,心更孤寂了,她美目遠望,看到院中冷霧茫茫,浩瀚煙波虛無飄緲,到處透著一股子的冷意,那思念之情愈盛了。

    窗外竹影搖曳,綠葉招展,莫離殤不禁羨慕它能將根繫緊緊地扎於土地,它可以將它對土地無限的相思與眷戀毫無忌憚地表現,而她卻只能對月空歎。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輕吟間心就像一張薄薄的紙片化為一縷相思飄向了遠方,打開相思之門,回憶如潮漫延…。相思如風,來無蹤影;相思如花,盛於夢中;相思如歌,可以追;相思如流星,只為許那相見之願。

    落寞的心似煙霧飄緲,莫離殤輕蹙著秀眉,細品著相思的苦茶,在苦澀中品味著那回憶的甘甜。

    「小姐,您一天沒吃了,吃點東西吧。」這時一個丫環戰戰兢兢的捧著飯菜打斷了她的思念。

    莫離殤心底升起了惱怒之意,恨這個丫環打擾了她的清幽,斥道:「拿走!」

    那丫環卻恍若未曾聽到般,只是苦勸道:「你不吃的話,折磨的是自己,何必讓親者痛仇者快呢?」

    莫離殤聽到這丫環奇怪的語言,微微一愣,轉過了臻首,注視著她。

    這只是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丫環,那模樣就是掉在人堆裡也記不住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睛很美,很有神,很睿智,很熟悉…。

    熟悉!莫離殤猛得一驚,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打量著這個丫環。

    「好了,不要揉了,再揉揉成小兔眼了。」滄海明月換回了自己戲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明月,真的是你!」莫離殤驚喜交加,一躍而起,抓住了滄海明月的手,看著他的打扮禁不住地笑了起來:「你居然裝成了丫環?」

    看著滄海明月的男扮女裝的樣子,想到他一國太子居然喬裝成了女人,她又是感動又好笑。

    「你還說,要不是你不吃飯,我至於這麼急著裝成丫環來這裡麼?」滄海明月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莫離殤俏皮的伸了伸舌頭,撒嬌道「那我怎麼補償你?」

    「補償……」滄海明月眼睛一亮,放出了狼光。

    「色狼!」莫離殤嬌笑著將手指彈向了他的額間。

    「離兒,會痛啊」滄海明月哀怨的抓住了她的小手,捨不得放開,放在唇間親了又親,一根根的手指親過去,訴苦道:「快一個月沒親近到你了,你可知道開了葷的和尚突然要他戒肉的苦處?」

    莫離殤臉大紅,嬌嗔的看了他一眼,羞道:「你現在倒越來越沒皮沒臉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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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3:0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章

    「跟自己心愛的人有什麼不能說的,來,給我親一下,想死我了。」滄海明月用力關上了窗抱著莫離殤就往床上走去。

    「你親就親往床上幹嘛去?」莫離殤小臉漲得通紅,不依的捶打著他。

    「自然是干該幹的事。」滄海明月嬉皮笑臉,一面走還不忘狂吃豆腐。

    「討厭」莫離殤啐了他一口,本來輕捶的小手變成了輕撫,惹得滄海明月身體一緊,喉結上下滑動著,眼變得更加深邃,欲望之火仿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離兒,我好想你啊。」他沙啞著嗓子,眼中情波流動。

    「我也是。」她與他深情對望。

    忽然她驚叫起來,臉漲得通紅,嗔道:「你硌著我了。」

    滄海明月很無辜地笑,露出潔白的牙,憊賴道:「我要是沒反應,你就該哭了。」

    「可是,你穿著女裝讓我感覺很奇怪。」

    「哈哈,我明白了,原來離兒是變著法兒要我脫衣服呢,好吧,為了滿足你,我這就脫!」

    「才不是,你這個壞蛋。」莫離殤被他這麼一調侃臉更紅了,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壓到了床上。

    她只覺身體一涼,衣服已然離她而去,而他滾燙的身體覆上了她的。

    「被子。」她驚呼出聲。

    「用不著,一會我就會讓你熱得熔化。」他輕喃著,唇吻上了她的額,細膩溫柔,渀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的唇渀佛清風,慢慢的拂過了她的額,她的眉,她微顫的睫毛,她小巧的鼻子,一直到她玫瑰般的唇瓣,輕輕地吮吸,試探的輕舔,將無盡的相思與愛戀都傾注於其中。

    莫離殤心跳加快,伸出潔白的小手,挽上了他的脖子,只想溺死在他溫柔的懷抱。

    「離兒,我的離兒,想不想我…。」他粗喘著微微抬起了身體,眼深情地看著她沉醉的星眸,炙熱的體溫快將兩人融化成一體。

    「想!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想得心疼,想得茶不思飯不想,只是想你…。」手情不自禁的撫著他的臉,控制不住的顫抖,激動不已,她越看越是喜歡,越看越是愛慕,主動的抬起了身體,唇輕輕地印上了他的眼睛,因為這張臉現在是陌生的,而這眼睛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嘶拉」滄海明月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然後她聽到了骨骼伸展的聲音,覆於她身上的身體,慢慢地在伸長,卻牽動了她敏感的肌膚,每一次的肌肉伸展,都讓她神魂顛倒,心神蕩漾。

    「我可不想用這張陌生的臉,這具縮小的身體要你,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只能是我。」他霸道地宣示著。

    莫離殤笑,原來他的愛這麼的霸道,哪怕是他自己的身體,他都不允許易容易形後佔有她。

    看著讓她愛戀深深的容顏,那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肌肉,熟悉而誘惑,她的指輕撫著,指腹骨過他線條優美的肌線條,感受著指尖滑膩彈性的身體,身體漸漸地越來越熱。

    她的臉變得紅似彤雲,氣息由緩而急,吐氣如蘭,那櫻紅的唇瓣微張,舌無措的舔拭著微干的唇,她一如妖精般的魅惑,又如花般的盛開,一展細蕊等待著採擷。

    「明月,我好愛你…。」她的聲音就如催情的春藥,一下崩斷了明月的神經,瓦解了他的意志,他再也忍不住了,狂熱如火般的吻撲天蓋地的向她侵襲,迫不及待地吻,口中呢喃道:「我也想你,想得全身發痛,想得快瘋了…。」

    他的唇就如火種般灑向她全身的各處,席捲了她所有的感官,點燃了她的熱情。

    她輕吟著,喘息著,指埋入他烏黑的發間,任他如流水絲滑的發在指間流動,而她在他的唇下輕顫微動,一如讓人成癮的罌粟,搖曳出萬般的風情千般的冶艷。

    指變得狂亂,甚至捏痛了她,可是她卻甘之如飴,只有這時,她才能確信他真的來了,真的在她的身邊。

    他緊緊地貼著她,兩人的心激烈地跳動著,共和著,譜寫著愛戀的樂章。

    情欲的暗香頓時充滿了整間屋子,還有男人的粗吼與女人的低吟…。

    良久,莫離殤慵懶無力地趴在明月的懷裡,看著他饜足的神情,手捏了捏他的胸肌,嬌嗔道:「討厭,為什麼你這麼神經氣爽,我卻渾身都酸痛!」

    他眼一睜,不懷好意地笑道:「哪酸了,我幫你揉揉?」

    莫離殤大囧,指下用力掐了把他的腰肉,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他大笑,笑得心滿意足,抱著莫離殤,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她光滑的背。

    「真不捨得再次與你分開,離兒,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佟夜冥我一定會收拾他的,這是男人的戰場,我不希望把你拉進來。」

    「不。」莫離殤堅決的搖了搖頭,臉上退去了嬌羞之色,變得冷冽異常:「我不會饒過他的,他肖想於我,我最多不理他,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算計於你,還算計得北宮林為此而送了命,所以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唉。」滄海明月想到北宮林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北宮林短短十幾年的生命就發芸花般一現而謝,而且就算那十幾年還生活在非人的折磨之中,如果他不是皇子,也許他還能幸福,可偏偏他生於了帝王之家,又攤上了個這麼變態之極的父皇,所以他注定了悲劇,可是他的悲劇不應該是由佟夜冥來主導,他本來已然放下了,準備迎接美好的新生,是佟夜冥毀了他的一切,所以莫離殤才會這麼堅決地跟著佟夜冥回大昭,因為她要親手將佟夜冥所在乎的東西毀滅。

    莫離殤見滄海明月不說話,悲傷道:「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躲在你身後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我經常一閉眼睛就看到北宮林那淒楚的眼神,他這麼苦,這麼相信我,而我答應過他的卻沒有做到,如今我還不能親手為他報仇,我怎麼能安心?」

    「傻瓜,我並沒有阻止你做什麼,如果你認為對的,我就會無條件支持你,不過佟夜冥奸詐狡滑,而且咱們到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又跟誰達成了同盟,那次湖邊咱們苦肉計使得連我們自己都快相信命要丟了,可是那個與佟夜冥合作的幕後人還是沒有出現。」

    「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幕後人,而是佟夜冥故佈疑陣?」

    「不會,肯定有人在暗中幫助了佟夜冥,否則佟夜冥不可能這麼快速地將北宮山打倒,要知道北宮山老謀深算而且殘忍多疑,怎麼能輕易相信一個佟夜冥?怎麼會這麼被佟夜冥設計連命都丟了?而且那01可是從小就是北宮山的暗衛,更是服了北宮山的子蠱,是什麼原因讓他背叛了北宮山?以他的武功就算北宮林推開我,他也能收縮自如,可是他還是下了殺手,將那致命一掌印上了北宮林的身體,但是以佟夜冥的能力還不足以讓01背叛北宮山, 所以我認定了佟夜冥的身後必定還有人。」

    「既然這樣我更不能走了,咱們好不容易讓佟夜冥相信咱們是受制於他, 我百般無奈才隨他來到大昭,那麼我就要在他的太子府裡找到那個幕後人為北宮林報仇,也要將他的邊防佈置圖給偷出來。到時咱們西秦大軍一舉殲滅了大昭為北宮林報仇雪恨。」

    「既然你決定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要當心了,佟夜冥雖然對你深情不改,可是他最喜歡的還是權勢,一旦你威脅到了他的權位,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拋出來的。所以你千萬要小心了。」

    「你放心吧,我知道,他為了皇位明知道他母妃要為他而死,他都能裝作不知,這種人還有什麼深情?哼,再說了,什麼深情不改?跟我有半錢銀子的關係麼?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只是得不到所以才這麼放不下,我本來已經放下了對他的仇恨,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對你不利,殺了北宮林,此仇不報,我枉自為人。」

    「那千里雪對你可能影響」滄海明月突然不放心道。

    「放心吧,那千里雪只能制住我一時,當初無敵子這個叛徒舀走了毒經,上面有千里雪的配方,所以祖師爺深怕魔宮之人為此所累,嘔心瀝血配出了千里雪的解藥,可是畢竟事出倉促,加上千里雪是老一輩人數代人的心血,祖師爺雖然聰明絕頂所配解藥還是不夠完美,魔宮之人中了千里雪的毒,總會有一個時辰功力全失,要不是如此,我也不會救不了北宮林。」莫離殤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悲傷起來。

    滄海明月連忙抱緊了她,安慰了一會,輕拍著她道:「沒想到佟夜冥為了你也算是用盡了心機,不但發現你是清華公子,還網羅到了無敵子這個萍蹤不定的人,更將千里雪的配方騙到了手。」

    「那本毒經是魔宮所有的物,我作為魔宮的少主更是責無旁貸地將它取回,所以這次回大昭勢在必行。」

    滄海明月歎了口氣,用力的親了親莫離殤的唇,苦笑道:「只是苦了我了。」

    「苦了你什麼?」莫離殤美目流轉不解地看著他。

    「苦了我這裡。」說完他向莫離殤用力的貼了貼。

    感覺到了他的變化,莫離殤大羞,嗔道:「你不是才要過麼?」

    「要你我一輩子都要不夠!」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堅定無比。

    聽了他煽情的話,莫離殤難得不臉紅了,她抬起了頭,輕輕的吻著他的唇,呢喃道:「明月,我的夫,我愛你。」

    他亦用力地吻著她的唇,輕嚙著,柔聲道:「離兒,我的寶貝,我也愛你。」

    兩人緊緊地相擁著,充滿了甜蜜。

    滄海明月的呼吸又加重了,手開始不規矩的滑動,他將唇湊到她的耳邊,牙細細地咬著她的耳垂,溫熱的鼻息一陣陣的撲到了她的耳渦內,讓她又酥又麻,耳邊是他低沉如海的聲音,帶著情欲的沙啞:「我又想要了怎麼辦?」

    她不語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丁香小舌舔了舔他微鹹的皮膚。

    滄海明月大喜,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親吻著她精美的鎖骨,感覺著她凝脂般的肌膚,輕道:「這次我會溫柔點,為會像剛才那麼魯莽了。」

    莫離殤將臉埋在他的脖間,輕咬著他的頸動脈……

    他的皮膚灼熱如火,她的皮膚清涼如水,男人與女人是那麼契合,就在他陶醉萬分準備再次品嚐這饕餮大宴時,外面傳來暗衛的聲音:「太子,佟夜冥向這裡來了。」

    「該死的。」滄海明月僵在了那裡,恨道:「我總有一天將他大卸八塊。」

    莫離殤禁不住的好笑,這對於滄海明月恐怕是出娘胎第一回,跟自己的妻子親熱跟做賊似的不說,還在這關鍵時刻被人打擾了。

    「你敢笑我?」滄海明月看著莫離殤戲謔的笑容,猛得惡作劇心起,身體兀得前傾。

    「啊」她小臉緋紅,這個人真是不能以常理推論,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著捉弄她,可是想到馬上他就要離開,她又萬般不捨起來,緊緊的抱住了他,不捨得讓他從她身體裡離去。

    「寶貝,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許諾著,用盡全身的毅力,忍得額間青筋直冒,才離開了她溺死人的身體。

    穿好了衣服後,他又捨不得了回到了她的身邊,狠狠地攝住了她的紅唇,輾轉狂碾,渀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

    外面傳來焦急的聲音:「太子,已經到了離院花園中了。」

    「永遠愛你。」滄海明月終於離開了她,一個縱身消失在夜幕下。

    莫離殤若有所失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手一揮間,將窗又關上了。

    須臾聽到佟夜冥大吼的聲音道:「本宮養你們就是讓你們在這裡睡覺的麼?」

    那些僕從立刻從夢中驚醒,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個個拚命的磕著頭,她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睡得這麼沉,而且更倒霉的是太子居然深更半夜來了。

    「太子饒命啊!」

    「莫兒姑娘呢?」

    「小姐在屋裡睡著了。」

    「去把小姐請出來。」佟夜冥的聲音裡有著隱忍的怒意還有滔天的醋意。

    莫離殤知道定是佟夜冥聽到了什麼風聲,她的唇間不禁勾起微微的冷意,看來這太子府裡還真是藏龍臥虎,連明月喬裝改扮到這種地步了都能為人所知,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是佟夜冥的人還是幕後指使之人的人?

    一個小丫環立刻推開門走了進來,她跪在床邊道:「小姐,太子請您起身。」

    莫離殤懶洋洋罵道:「這麼晚了還不讓人消停。」

    那丫環不敢應話,只是說:「奴婢伺候您更衣。」

    「不了,你出去吧,我不習慣人服侍。」莫離殤不鹹不淡地打發她。

    丫環聽了只是呆呆地站在床邊。

    莫離殤大怒,斥道:「怎麼?我支使不了你麼?」

    「撲通」那丫環跪了下來,磕頭道:「小姐饒命,奴婢不敢,是太子讓奴婢服侍您更衣的。」

    「我說不要就不要!」莫離殤舀起了一個枕頭往處扔了過去。

    「怎麼回事?」外面傳來了佟夜冥不怒而威的聲音。

    丫環急急地走到了佟夜冥的身邊,磕頭道:「小姐不讓服侍。」

    「沒用的東西。」佟夜冥罵了句後,擺擺手不耐煩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所有的人都逃命似的跑了

    「怎麼回事?」莫離殤穿戴好後走了出來,看到院門外燈火通明的樣子,戲謔道:「怎麼了?太子府來了刺客麼?看來多行不義必自斃,太子真是招人怨恨啊!」

    佟夜冥臉色一變,打量著莫離殤,看她淡漠如常,只是臉頰中透著微微的紅暈,連眼波裡渀佛浸了蜜水般,心中陡得一緊,他跨上一步道:「是不是他來過了?」

    「他?」莫離殤眼微瞇,眉輕佻,諷刺道:「他是誰?」

    「不要跟我裝傻,是不是滄海明月來了?」佟夜冥被嫉妒燒灼地扭曲的臉,他一把抓住了莫離殤的肩胛,痛得莫離殤小臉變得雪白。

    袖中她緊緊地握住了手,抑制住打人的衝動,她不能顯示武功,她必須要讓佟夜冥還誤以為她中了千里雪的毒,從此武功全無了。

    「你抓痛我了。」她抬起了倔強的小臉,眼恨恨地瞪著他。

    他慌不迭的放開了手,急道:「哪痛了,讓我看看。」

    用力的揮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她退開數步道:「我不明白太子的意思,明月不是被你下了毒,功力全失了麼?再說了,就算明月來了又怎麼了?他是我的丈夫,是你把我囚禁在這裡的,難道我見丈夫還犯法了不成?」

    「不!」他本來著急的神色立刻變得犀利陰鷙,燭光下印著他白髮三千,顯得有些猙獰,他恨聲道:「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你上輩子是我的妃,這輩子還將是我的妃,等我繼承大統,我就要封你為後,讓你與我一起睥睨天下。」

    「你做夢!」莫離殤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耐煩道:「你來我這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該幹嘛幹嘛去,我困了。」

    見她真是不知道的樣子,他才狐疑道:「聽說有個可疑的人來到離院,我怕是刺客,所以來看看。」

    莫離殤聽了,唇間寒意森森道:「你真是會編故事,半夜三更的有什麼刺客?就算有刺客也該找你,找我做什麼?請你以後不要編這種不著調的理由半夜闖入我的房中。」

    佟夜冥氣得臉通紅,怒道:「我是這樣的人麼?就算我是愛你的,我也不會強迫你,再說了,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要編出這麼個理由進入你的房麼?」

    莫離殤立刻道:「說得好,既然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偏要抓著我不放?請太子殿下出門右拐,直行五百米,就是你各大妃子所住的院子,任你挑選,還望沒事不要往我這裡來。」

    佟夜冥突然臉現驚喜之色道:「離兒可是吃醋麼?你放心,那些妃子也是為了平衡勢力娶的,只要有了你,就算我登基了,我也為讓三千後宮形同虛設,只專寵你一個。」

    莫離殤眼一瞇,罵道:「神經病,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我這輩子除了明月誰也不會愛上,我犯得著吃你的醋麼?你也是當太子的人,請不要這麼自戀好不好?」

    佟夜冥聽了又嫉又妒大吼道:「又是滄海明月!到底他給你下了什麼蠱?你明明前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怎麼這世就愛上他了呢?」

    莫離殤不語,斜眼睇著他。

    佟夜冥見了懊惱道:「離兒,為什麼咱們不能和平共處呢?雖然我前世負了你,可是這一輩子我一直對你很好,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本來莫離殤打定主意不再理他,可是他的話渀佛點了炮仗讓她怒火叢生,她怒吼道:「錯了,前世的事我早就忘了,忘得一乾二淨了,而這世我心裡只有明月,本來與你永遠不會有交集,可是你偏偏殺了我的親人,所以我這輩子對你除了恨就恨,永遠不會有別的感覺!」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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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3: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親人?」佟夜冥先是一愣,隨即明瞭,怒道:「你居然為了一個北宮林就視而不見我對你的情意,還對我恨之入骨?那北宮林有什麼好?他不過是一個被北宮山玩弄的玩物,是北宮山欲爭霸天下的棋子,這麼渾身髒骯的人又有什麼值得你這樣的人關心的?要不是北宮山這麼中意於他,我根本不屑對他下手!」

    莫離殤猛得身體一震,悲憤不已道:「住口,骯髒的永遠不是身體而是心靈!現在你終於承認了?承認是你害死了他?」

    佟夜冥自知失言,懊惱異常,他與莫離殤本來就關係緊張,他居然還口不擇言說出了真相,如此莫離殤更不會原諒他了,於是他急道:「離兒,你聽我說,其實我並沒有想殺北宮林,事發突然,他跟我說得不是這樣的,我來不及反應,他就下手了…。」

    說到這裡他戛然而止,有些擔心地看向了莫離殤。

    莫離殤眼中精光一現,追問道:「他是誰?你為什麼要聽他的?」

    佟夜冥轉過臉不看她的眼,躲避她的追問,半晌才喃喃道:「他是誰並不重要,離兒,我答應你,有朝一日我登上大寶,我一定殺了那人為北宮林報仇怎麼樣?」

    「嗤」莫離殤不屑地從鼻間輕哼出聲,森然道:「北宮林的仇我遲早會替他報的,每一個身上沾染他血跡的人都別想漏網。」

    佟夜冥猛得回過頭盯著她,眼中波滔洶湧,牙關緊緊地咬著,額間青筋直冒。

    莫離殤也不懼他亦是毫無懼色地與他對視,那眼中恨意滔天。

    良久,佟夜冥才閉上了眼,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彷彿古井之水,不泛絲毫的波瀾,他語氣中帶著哀求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執著?為什麼你看不到我對你的情意?難道我們往日的情份比不上區區一個北宮林麼?我說過了,北宮林之死不是我主導的,我只是沒有制止而已,而你為什麼恨我到如此之深?」

    「不要跟我說往日情份,我跟你說過,前世種種我早已忘了,還有不要叫我離兒,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莫離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恨道:「你未制止就是幫兇,所以你等著我的報復吧。」

    佟夜冥聽了臉色變得極為難堪,彷彿陷入了兩難之境,他輕喃首:「我該拿你怎麼辦,我明知道該殺了你以除後患,可是為什麼我卻下不去手?」

    莫離殤嗤之以鼻道:「算了吧,不要在我面上演深情了,你之所以不殺我,就是為了用我來威脅明月,我只是你的一張王牌而已,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別以為我不瞭解你!」

    佟夜冥眼陡得一睜,悲哀道:「難道我在你的眼裡就是這樣的人麼?」

    莫離殤毫無猶豫地譏嘲道:「你以為呢?」

    他悲傷的看著莫離殤,那眼中掠過淺淺的廖寞。他定定地看著莫離殤,過往如浮光掠影心底一一閃過,彷彿昨天發生卻已咫尺天涯,想要忘卻又無比艱難,一時間茫然,無奈,憂傷,痛苦,別樣心頭。

    「你好好休息吧。」終於他歎了口氣,往外走去,那燭光影影,伴他欣長碩體,顯得更是孤單寂寞。

    莫離殤看著他越走越遠,慢慢地融於漫漫黑夜之中,唇間勾起冷冷地笑意,長袖輕甩,轉身而去,兩人越來越遠……。

    「莫兒小姐,太子請你去大廳裡用餐。」

    「不去。」莫離殤頭抬也不抬,低著頭看書。

    「撲通」那丫環急得跪了下來,面色蒼白道:「莫兒小姐,太子說了如果請不到你去就要殺了奴婢,請莫兒小姐開恩啊!」

    眼並沒離開書卷,她淡漠道:「你的死活與我何干?」

    丫環慘白著臉,只是磕頭道:「莫兒小姐,您就發發善心吧。」

    莫離殤騰地站了起來,將書倒石几上一扔,話也不說拂袖而去。

    此時雖然入了冬,但園中卻艷陽高照,暖意融融,亭台樓榭之間到處種植了各種菊花,顏色艷麗,花式繁複,莫離殤本來只是意興□珊地看著,看了一會倒慢慢地欣賞起來了。

    「怎麼不去吃飯?餓著就不好了。」佟夜冥的聲音溫柔低沉,彷彿泉水擊石般磁性爽朗。

    莫離殤微微一愣,只作沒有聽見,仍是低頭全神貫注欣賞著菊花。

    佟夜冥也不惱怒,竟然在邊上給她介紹起來,將各種花的名稱娓娓道來,倒是如數家診。

    說了一會,見莫離殤沒有反應,不禁有些尷尬,感覺有些口渴於是吩咐道:「上茶」

    不一會有人端著茶蠱走了上來。

    「太子,請用茶。」

    莫離殤聽到這聲音微微一顫,抬起了眼看向了那端茶的丫頭,見那丫頭長得模樣一般,只是那手長得卻柔美滑膩。

    於是她淡然道:「這茶聞得不錯。」

    聽到莫離殤終於說話了,佟夜冥受寵若驚,連忙道:「這茶是今年上貢的雅安嫩尖,一年就產了兩斤,父皇給了我一斤,我平日裡不怎麼飲茶,知道你愛茶,今日讓人沏了想和你一起品品。」

    莫離殤慢慢走到茶托前,隨手端起了一盞,微掀杯蓋,輕嗅了嗅,然後閉上了眼慢慢地回味了一會後,才輕啜了一口,讚道:「好茶,沏得不慍不火,茶好沏茶的水平更好。」

    見莫離殤高興,佟夜冥大喜道:「傳本宮旨,賞。」

    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太子,奴婢詩兒。」

    「詩兒…好名字 ,果然配得上這茶,從今日起你就服侍莫兒小姐。」

    「是,太子。」詩兒立刻恭敬地應了聲。

    莫離殤並不言語,低頭品著茶,眼中流動著異色。

    「小姐,奴婢詩兒給小姐磕頭。」詩兒倒也伶俐,對著莫離殤磕了個頭。

    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她,莫離殤道漫不經心道:「學沏茶學了幾年了?」

    「回小姐,學了有十年了。」

    莫離殤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沏的茶濃香四溢,原來學了這麼久了。」

    「謝小姐誇獎,奴婢不但會沏茶,更擅長於時令花茶的養顏美容。」

    「噢?」莫離殤現出十分感興趣狀,詢道:「那現在該沏什麼茶?」

    「回小姐,現在入了初冬,天卻乾燥,最好是喝些菊花茶。」

    看著這些美不勝收的菊花,莫離殤心中一動:「園中的菊花也可入茶麼?」

    「小姐,那新鮮的茶配以珍貴的藥材,當然是可以入茶,而且太子府中菊花都是珍稀品種,其香淡淡,其味迴盪,當是菊花茶最好的材料。」

    「如此你快快泡些菊花茶來。」

    那詩兒笑道:「好茶當得沏出就飲,小姐如若不嫌麻煩,可稍等片刻,讓奴婢為小姐現場製作如何?」

    「能品到好茶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莫離殤欣然應允。

    佟夜冥見莫離殤難得有興致大為高興,知道她不喜見他,遂道:「我去去就來。」

    待佟夜冥走後,詩兒吩咐煮水的煮水,採花的採花,佈置的佈置,不一會就剩兩人了。

    「如詩,你怎麼來這裡了?」莫離殤見人都散了去,側耳聽了發現四周並無人,於是欣喜的問道。

    「小姐,明月太子不放心讓你一人在大昭,就讓我與如畫一起來這裡服侍你了。」如詩亦喜上眉梢,她從小與莫離殤一起長大,這才分別了不到一月,已然思念異常。

    「我一聞那茶就是你泡的,一見之下果然如此,呵呵,如畫呢?」

    「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易容後並不在一起,如畫現在的身份是大廚房的燒火丫頭。」

    「真是難為她的。」莫離殤心疼道。

    如畫雖然是丫環,但從小生長在魔宮,跟著她後又從來不做粗活,要說一般的小姐都比不上如畫金貴,如今在佟夜冥的太子府竟然受這份苦,她能不心疼麼?不過這賬又算到了佟夜冥的頭上了。

    「小姐說什麼難為,我們從小就是小姐的丫環,別說了做這些粗活,就是要我們的命我們都甘之如飴。」如詩不禁嗔怒道。

    「你這個丫頭,我不過隨口一句,你倒說出理來了?」莫離殤笑罵道。

    「嘿嘿。」如詩訕訕地笑。

    「對了,明月一切都好吧?」

    「當然好了,自從那日太子從這裡回去後,神輕氣爽的不得了。」如詩眨了眨眼調皮的笑。

    莫離殤聽她意有所指,臉一紅,啐道:「死丫頭,哪天把你嫁出去!省得在眼前鬧得心慌!」

    「我才不嫁呢,我就陪著你在你眼前煩著你。」如詩嘟著嘴不依的扭著身子。

    「呵呵,好了,你陪著我,難不成你要嫁在西秦皇室?」

    如詩聽了臉竟然一紅,破天荒的沒有說話。

    莫離殤心念一動,忽然想起明月曾說起明玉似乎喜歡如詩的話來,於是試探道:「要不把你許了明玉,到時咱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如詩大囧,漲得臉通紅。

    見此莫離殤不禁心中有數了,不知道明玉與如詩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知道如詩臉皮子薄,定是不會說的,於是問道:「對了,父皇與太后可好?」

    見莫離殤不再追問她的事,如詩鬆了口氣,笑道:「小姐你放心吧,那文頂天自以為控制了皇上與太后可以為所欲為了,其實太子早就算到了,在出使北國之前就與明玉王爺想好的計謀,說這招叫什麼引什麼出洞。」

    「引蛇出洞」

    「對,嘿嘿,還是小姐聰明,明玉說就是引蛇出洞來著,瞧我這腦子說過就忘了。」

    「明玉?」莫離殤突然轉眼挪揶地看向了如詩,笑道:「什麼時候跟明玉這麼熟了?剛才還明玉王爺,一轉眼就明玉明玉這麼親熱了?」

    「小姐…。」如詩紅著臉不知所措,眼中又是甜蜜又是懊惱。

    「撲哧」莫離殤也不逗她了,因為這時她看到對面姍姍而來一個宮裝女子。

    那女子身穿紫色霓裳青紗,腰繫白玉鑲金緞帶,風吹動間如一團紫雲裊裊舞動,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顯得優雅華貴。

    濃墨般的青絲,雖只是簡單地綰個飛仙髻,若干滿天星狀珍珠更是隨意點綴發間,將一頭美發籠得如煙如霧,頓時仙姿飄飄。尤其是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輕啟漾著春意盎然,只是在看到莫離殤時,眼中頓時射出了萬般的妒意與千般的冷意。

    她盛氣凌人的走到了莫離殤的面前,打量著莫離殤,唇間透出一絲不屑道:「聽說你就是本宮父親認回來的女兒?」

    莫離殤眼光一冷,這個方德雲,當初在她的面前裝得百般討好十分的溫柔,現在假裝不認識她不說,還準備給她下馬威來著。

    想到前世的恩怨,莫離殤心頓時硬了十分,她冷淡道:「方側妃,你是不是搞錯了?本宮一個堂堂的西秦太子妃怎麼可能是方侍郎的女兒?」

    「放肆,你既然知道本宮是太子妃,居然敢這麼跟本宮說話?你明明是本宮父親外室生下的女兒被父親剛剛認了回來,還冒充什麼西秦的太子妃?」

    莫離殤勃然大怒,斥道:「外室的女兒?方海是什麼東西?他當得起本宮的爹麼!」她雖然對莫問全無父女之情,可是這種言語卻是辱了她的娘親的,讓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被莫離殤一斥方德雲臉漲得通紅,自從她嫁了佟夜冥後還沒有人敢這麼放肆地在她面前這麼詆毀她父親的,於是怒斥道:「放肆,你一個外室之女出言不孝在先,對本宮無禮在後,來人啊,將這狂妄的女子給本宮狠狠地打。」

    如詩見了立刻衝了上去,吼道:「你們誰敢!」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對本宮說話,來人將這個小賤婢給本宮往死裡打。」方德雲見一個丫環都敢挑戰她的威信,頓時勃然大怒,想到梁淑妃所說的話,頓時心頭一涼。她想,現在莫離殤還沒有嫁給佟夜冥,就被佟夜冥寵得連個身邊的丫環都敢把她不放在眼裡,要是莫離殤真的嫁了過來,她還有什麼地位麼?於是心一硬,惡向膽邊生,對身邊的丫環婆子道:「你們都是死人麼,還不抓住了這個賤人。」

    莫離殤一把將如詩護在了身後,譏道:「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上稈子當本宮的姐姐,你是什麼東西?你配麼?不過本宮倒是有個庶妹,你想當不妨當了。」

    方德雲大怒,她當然知道莫離殤的庶妹莫言兒,那可是人人盡可夫的女人,莫離殤這不是暗中罵她不貞潔麼?

    她對著從奴僕大吼道:「你們把這賤人抓住了,給本宮狠狠地打,打到她不敢亂說為止,今兒個本宮要替父親好好教訓這個不懂事的庶妹。」

    那些僕人立刻縱身而上,如詩急得要擋在莫離殤的身前出手教訓這幫狗奴才。

    這時莫離殤眼微閃間看到了淡金色龍袍隱於一隅,心念微動,拉了拉如詩。

    如詩與莫離殤生活了這麼多年,心意早就相通了,當下收了戾氣,變得惶恐不已,急切道:「側妃娘娘,饒命啊,莫兒小姐可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您要是打了,奴婢就沒命了。」

    如詩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就等於火上澆油,方德雲一下沒了理智,全無淑女的風範,再也看不出剛才出塵飄逸的氣質了,她全無形象的吼道:「給本宮狠狠地打,打死了由本宮負責。」

    那些丫環婆子聽了牢牢地抓住了莫離殤,便欲打上去。

    莫離殤巍然不動,冷寒道:「你們敢打本宮試試看!只要本宮少了一根頭髮,你們等著明月太子誅你們九族!」

    那些丫環婆子微微一瑟,她們是下人雖然不知道莫離殤身份,但她威儀萬丈高貴萬分,這府裡的任何一個妃子都比不上她的氣度,不禁有些躊躕,想到太子對莫離殤的寵愛,有些害怕地看向了方德雲,方德雲咆哮道:「你們給本宮打,否則現在本宮就誅了你們的九族。」

    那丫環婆子嚇了一個激凌,不管怎麼說縣官不如現管,於是一個個撩起衣袖往莫離殤的身上招呼了過來。

    如詩大急,就欲動手,可是看到莫離殤面不改色的樣子,不禁遲疑,她知道莫離殤的武功並未失去,為何莫離殤肯受此大辱呢?

    就在她遲疑之間,那些婆子的拳腳都衝到了莫離殤的身上。

    「啊…啊…。」慘叫聲此起彼伏,不一會那些丫環婆子滾了一地,一個個滿臉痛苦之色,有的抱腳,有的抱頭,有的抱著手,一時間哀嚎遍野。

    「你…你有什麼妖術?」方德雲大驚失色,不是說莫離殤武功失了麼?怎麼還能將這些僕的轉眼間就處理了呢?

    「嘿嘿,也許是老天在幫我吧。」莫離殤冷笑,她之所以不出手就是因為她看到了佟夜冥,知道佟夜冥是絕對不會任丫環婆子污辱於她的,可是她亦知道佟夜冥剛才為何不現身,那是因為佟夜冥亦在懷疑,懷疑她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所以想藉著方德雲的手試探於她。

    這個人口口聲聲說愛她,卻每時每刻地防著她,這是愛麼?想到這裡她更是鄙夷不已。

    「本宮就不信這個邪了,今天不打死你這個賤人,本宮勢不甘休!」

    莫離殤見她一口一個賤人,冷道:「賤人罵誰呢?」

    「賤人罵得就是你!」方德雲正在氣頭上哪及細想就著莫離殤的口風斥道。

    莫離殤點了點頭道:「是夠賤的。」

    周圍響起了壓抑的笑,那些都是莫離殤的丫環,剛才都在各處準備,現在回到了這裡,聽到這番話,雖然心中害怕卻也忍不住地失笑起來。

    「你!」方德雲才明白被莫離殤設計了,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了,忘了所有的禮儀風範就向莫離殤撲了上來,欲與她撕扯。

    「混賬東西,成何體統!」這時佟夜冥再也忍不住了,衝了出來,對著方德雲狠狠地打了個耳光,斥道:「你在做什麼?」

    方德雲被打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定了神後發現打她的居然是佟夜冥,頓時哭得梨花帶雨,哀聲道:「太子您可得為臣妾作主啊,臣妾知道您將臣妾的妹妹接到府上,臣妾想既然入了宮了,早晚得侍候太子不懂禮儀怎麼成?於是臣妾想好好教教妹妹禮儀,可是妹妹非但不領情還對臣妾無禮,將臣妾這些丫環僕人打得滿地爬,你可得為臣妾作主啊!」

    佟夜冥冷睇了她一眼道:「果然如此麼?」

    「當然是真的!」方德雲在他的眼神下嚇得微微後退幾步,可是想到梁淑妃的話,又挺直了腰板。

    「莫兒可是如此?」佟夜冥忽然和顏悅色的看向了莫離殤。

    莫離殤只覺噁心,原來人至賤則無敵此話真不假,佟夜冥明明知道自己是誰,卻裝做認定了自己是方莫兒,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麼?難道他真以為這樣就能以假亂真麼?

    她不怒反笑,譏道:「你說呢?」

    佟夜冥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躲閃,終於不再堅持,轉頭卻惱羞成怒地對方德雲吼道:「你妹妹一向知書達禮,溫婉可人,怎麼會做下這等無禮之事?分明是你嫉妒莫兒得本太子的寵愛才會誣陷於她,來人啊,將方側妃帶下去,罰抄女戒一千遍,禁足一個月。來人,將這一干刁奴全部殺了,罪名是對未來太子妃不敬。」

    「太子。」方德雲大驚失色,她可是奉了梁淑妃的命令來敲打莫離殤的,現在非但沒有打擊莫離殤還讓莫離殤在府中樹立了威信,這一干奴才可是她的人,要是被佟夜冥這麼處理了,以後她還有何面目立足於太子府?於是急道:「臣妾是奉了…。」

    「閉嘴!」佟夜冥陰鷙地瞪了她一眼,這個草包難道想供出母妃來麼?要不是看到方侍郎手中權力的份上,他怎麼也不會娶這麼個繡花枕頭,母妃也是千不找萬不找,偏挑了這麼個草包。

    方德雲雖然蠢但也在宮中多時,自然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剛才也是情急之下才脫口而出的,於是她臉色慘白福了福後,對莫離殤投去怨恨的一瞥,才轉身離去。

    「慢著。」莫離殤突然叫住了她。

    「怎麼了?」佟夜冥討好的問道。

    「太子,你認識我的時間不算少了吧?」莫離殤似笑非笑地看著佟夜冥,佟夜冥一見之下神魂顛倒,自從莫離殤來到大昭從未給他好臉色過,這笑容雖然不算笑,但總比橫眉冷對好多了,於是他忙不迭道:「是的,有些年數了。」

    莫離殤點了點頭,森然道:「難道太子認為我是一個讓人欺負到頭上忍氣吞聲的人麼?你這麼不痛不癢的殺了幾個下人,讓方德雲禁個小足就能能把這事揭過了?」

    佟夜冥想到莫離殤江湖上的名號,想到莫言兒的下場,想到杜詩詩的慘狀,頓時心頭一凜,澀然道:「她是方侍郎的嫡女,我不能做的太過,所以…。」

    「她是誰的女兒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亂認親戚,亂認親戚也就罷了,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可是她更不該來惹我,我可是小人,所謂睚眥必報就是指我這種人。」

    說完她慢慢地走到了方德雲的身邊。

    「離兒…。」佟夜冥脫口而出,艱難道:「可否給我個面子?」

    「閉嘴,我說過離兒不是你叫的!」莫離殤怒顏相向,又嗤之以鼻道「再說了你的面子又值幾個錢?」

    方德雲聽了立刻尖叫道:「莫離殤你別過份,別狀著太子寵你就予取予奪!」

    「很好,你終於認出我是莫離殤了。」莫離殤殘忍地笑道:「既然認出了我是莫離殤,你還敢指鹿為馬麼?」

    說完猛得抬起了腳用力地踹向了方德雲的小腹。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方德雲淒厲的尖叫,抱著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她好不容易懷上了佟夜冥的孩子,害怕被別的妃子陷害,所以一直沒讓任何人知道,沒想到陰差陽錯卻被莫離殤狠狠地一腳,踢得她肚痛如絞,只覺一股熱血從腿間流了出來,她悲痛欲絕,對著佟夜冥哀求道:「太子,快,救救咱們的孩子,臣妾懷了您的子嗣啊!」

    佟夜冥大驚失色,急急吼道:「御醫,快傳御醫!」

    所有的丫環僕從都手忙腳亂地圍著方德雲,嚇得面如土色,萬一這孩子保不住,太子是不是會殺了她們洩憤?

    莫離殤冷冷地一笑,轉身離去。

    「你是有意的?是不是?」佟夜冥猛得拉住了她,雙目充血,這是他第一個子嗣,雖然他並不喜歡方德雲,可是有了這個子嗣的話能讓他在朝中的勢力更穩,畢竟所有的皇子都沒有子嗣,這個孩子如果是兒子的話,不但將會將一些搖擺不定的大臣拉攏過來,更會讓方侍郎死心踏地的對他。

    因為方侍郎雖然不怎麼樣,可是他的門生卻很多,有一些還是朝中佔著舉足輕重的位置。

    莫離殤嫣然一笑,笑如雪中寒梅,孤高卻陰寒:「是的,我是有意的,雖然我沒有武功,但清華公子不是白當的,我一眼就看出了她懷了一個月的孩子。」

    「你太惡毒了,明知道她懷了孩子還能下得去腳,你可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是恨我,儘管對著我來,為什麼要對孩子下手?」佟夜冥倒退了數步,臉上現出了痛苦之色。

    莫離殤眼一冷,心在滴血,前世她曾苦苦哀求,可就是他高高在上,而當時的德妃就是這個方德雲卻儀態萬千的拿著打胎藥逼著她喝下去。

    如今卻來指責她狠心,她真想大笑,笑這些人的虛偽。

    她慢慢地轉過了身,冷笑道:「這話誰說都比不上你來說可笑。」

    說完她眼光犀利地盯著佟夜冥,直到他在她的眼光下低下了頭,往事一幕幕曾每夜回到他的夢裡,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苦呢?現在他明白了她當時的痛不欲生,可是她已然遠去了。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他想解釋卻無從說起。

    「你知道為什麼我輩子不會選擇你麼?」她不理他,只是眼看著遠方淡漠道。

    「為什麼?」他情不自禁問。

    「因為你愛的永遠只是自己,只是權力,而明月卻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哪怕是權力他都可以為我棄之如敝履。」

    「不,我真的很愛你,我只是想美人與江山皆得。」

    「呵呵。」莫離殤忍不住地譏笑,「明月可以因為文菲兒對我的嘲笑將她送入怡紅院,全然不顧文丞相的面子,而你為了方侍郎的支持,卻可以任由方德雲對我施以暴行,甚至是致命的。你說是女人會選你麼?」

    「不,」佟夜冥急道:「你聽說我,我現在需要方家的支持,我之所以要權力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我所愛的女人!所以…。」

    「哈哈哈」莫離殤大笑起來,笑得如寒風襲來,透著無邊的冷意:「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莫離殤麼?你對我也許有情,可是那情在權力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你現在為了大昭可以任由方德雲欺侮我,將來就會為了天下任由蔣德雲,王德雲來欺侮我!說什麼愛我才會需要權力,簡直是一派胡言!你去騙那些傻女人吧。」

    說完她大步而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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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3:3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這個莫離殤居然將本宮的金孫給踢沒了,簡直是罪該萬死!」梁淑妃一把掀翻了宮女遞上來了茶杯,漂亮精緻的臉上現出了狠冽的神色。

    宮女們見了嚇得都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來人,替本宮準備一下,本宮要面聖。」

    「娘娘…。」梅姑姑輕輕地扯了扯淑妃的衣袖。

    「怎麼了?」看到梅姑姑的動作,梁淑妃臉色變得稍好,梅姑姑是她的貼身宮女,又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是主僕卻更有姐妹之情。

    梅姑姑將唇湊到了淑妃的耳邊輕輕地低語了幾句,淑妃臉上陰晴不定,想了想才不確定道:「他不會這麼糊塗吧?」

    「娘娘還是等太子來了問問再說,如果冒然將這事捅到皇上那裡,皇上一怒之下如果要處置莫離殤,而太子卻不願意,這不是引得皇上對太子不滿麼?更影響了娘娘與太子的母子情份。」

    梁淑妃能坐在這個位置自然是極為聰明之人,剛才盛怒之下怒急攻心,不急細想,如今在梅姑姑地提醒之下如醍醐灌頂,一下醒悟過來。

    於是恢復了高貴大方的神情命令道:「請太子來宮裡一趟。」

    「是」

    「不知母妃有何事,這般急急的召喚兒臣。」佟夜冥急沖沖地趕到了梁淑妃的宮中,不明所以。

    「你們都退下,梅姑姑留下。」梁淑妃威儀地命令道,於是眾宮女都整齊地退了下去。

    頓時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就剩了三人。

    梁淑妃穩坐於主位之上,漫不經心地端起了一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眼卻淡漠地看著佟夜冥。

    佟夜冥心頭一個咯登,不知道是不是方德雲的事被母親發現了,方德雲之事,他已然處理好了,方德雲已然答應了不再追究了,不知道誰這麼多嘴,竟然將此事傳到了母妃的耳朵,如果母妃一怒之下要殺莫離殤,他真是左右為難。

    「母妃,這茶不錯,兒臣正好有些渴了,不知有沒有兒臣的份?」他假裝輕鬆地走到梁淑妃的邊上,嬉皮笑臉。

    梁淑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梅姑姑連忙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佟夜冥,佟夜冥接過了茶用眼神看向了梅姑姑,梅姑姑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梁淑妃已然知道了方德雲被踢墮胎之事。

    佟夜冥心頭一沉,假裝喝著茶,心下卻思量怎麼開口才瞭解了母妃的殺機。

    「母妃這茶果然不錯,兒臣真是有福了。」佟夜冥喝了一口後讚不絕口。

    「嘿嘿,皇兒現在翅膀硬了,哪會看得上母妃這點茶。」梁淑妃話中帶刺道。

    佟夜冥只做不知,依然笑得親切道:「母妃這是怎麼了?兒臣就算是七老八十了,還是您的兒子,對您的教誨不敢稍有怠懈」

    「哼,說得好聽,你不氣死本宮,本宮就要燒高香了。」

    「母妃這是怎麼了?誰給您氣受了,兒臣給你出氣去!」佟夜冥連忙陪著笑道。

    「好,既然你說到這份上,那麼母妃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個讓母妃生氣的就是你府裡的莫離殤,你這就把這個禍害給殺了,免得母妃看著心裡難過。」

    「呵呵,母妃這是為了哪般?這莫離殤在兒臣的太子府怎麼讓母妃生氣了?」

    「怎麼?你揣著明白裝糊塗麼?還是覺得不需要母妃了,可以隨意欺瞞了?」

    「怎麼會呢?兒臣斷不敢欺瞞母妃。」

    「那好,母妃問你,方德雲墮胎之事你怎麼說?」

    「原來母妃是說方側妃這事啊!」佟夜冥作出了恍然大悟之狀,臉上現出淡淡的悲傷道:「方側妃懷了兒臣的子嗣,本來是極為高興之事,可是沒想到她在遊園之時竟然不小心滑了一跤,正好肚子撞在了石頭之上,要不是莫離殤正好看到救了她,也許就是一屍兩命了。」

    「啪!」梁淑妃氣得將杯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罵道:「你這個逆子還在這裡編!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好的?你就這麼心心唸唸地想著她?連她將你的子嗣給踢沒了,你還護著她?你看看你還有太子的樣子麼?這事你父皇是不知道,如果你父皇知道了你說你的太子之位如何保得住?你父皇怎麼能容忍一個心中全是風花雪月的兒子繼承大統呢?你真是氣死母妃了?枉母妃為了你……為了你…。」

    梁淑妃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想到為了兒子上位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可是這個兒子卻這麼不爭氣,為了美色竟然連她也欺騙,欺騙她也就罷了,還這麼糊塗,她真怕,怕佟夜冥中了莫離殤的蠱,如果佟夜冥登上了帝位,身邊有這麼一個能影響他處事的女人,她該如何放心啊!

    「母妃,你且消消氣,聽兒臣一言。」佟夜冥見梁淑妃氣得發抖,心下大急,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膝行到梁淑妃面前,垂淚道:「母妃對兒臣恩重如山,兒臣絕不敢欺瞞母妃,只是這事卻另有一些緣由,所以兒臣怕母妃擔心,不敢叨擾了母妃。」

    看到佟夜冥這麼孝順,梁淑妃的氣立刻消了一半,她又是心疼又是心急道:「你這孩子,快起來,堂堂一個太子被母妃說這麼幾句就跪行了起來,成何體統?知道的說你是孝順,不知道的又要編排母妃的不是了。」

    「是,母妃教訓的是。」佟夜冥立刻站了起來,才緩緩道:「母妃可知道恩國寺的高僧法海大師麼?」

    「這個自然知道,那法海大師聽說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但卻輕易不見人,不知道皇兒怎麼說到這個大師?」

    佟夜冥見梁淑妃知道這個高僧後,心下就大定了。

    「數年前兒臣曾有幸見過這位高僧,那高僧說兒臣前世欠了份情債,今世當要還清,兒臣自問看盡天下美色卻從未動過一心,當下嗤之以鼻。」

    「然後呢?」梁淑妃有些好奇地追問道。

    「誰知道後來兒臣認識了莫離殤,從一開始的好感到後來鍾情,兒臣求之而不得,心下十分的煩燥,不禁又去了恩國寺,沒想到又見到了那法海高僧,那高僧見到兒臣後只是笑問道:施主,可是為情所困?兒臣才感高僧的奧妙,遂問高僧兒臣與莫氏是否有緣,高僧搖了搖頭突然揮手之間空中現出了一幕場景。」

    「什麼場景?」梁淑妃迫不及待地問道。

    「畫面裡兒臣黃袍加身,威儀萬分,坐在高榻之上,方德雲卻手拿著墮胎藥逼著莫離殤喝下去,莫離殤死活不肯,拚命地磕著頭,可是磕得頭皮血流,兒臣都沒有動心,終於她支持不住了,一股股的鮮血從她的腿間流出來,兒臣…。兒臣…。」佟夜冥說到這裡語不成聲,終於哭了出來,這種痛苦壓抑在他心頭數年了,可是他卻無從傾訴,今日他終於藉著高僧之幻象說了出來,卻再也忍受不住了,哭得肝膽俱裂。

    梁淑妃本來還有些懷疑,見佟夜冥真情流露,哭得聲嘶力竭,方知不是假的,想到那幕不禁也淚流滿面,這宮裡什麼樣的沒有看過,可是這事臨到了自己的兒子頭上,她卻也動了情,痛了心。

    她哽咽道:「皇兒為何要鐵石心腸,非要打了莫氏的胎兒呢?」

    「那莫問權高位重已然成了氣候,兒臣雖然愛著莫離殤,卻不能讓莫離殤生下皇兒以威脅大昭的萬代基業,所以兒臣只有這麼心狠,逼著她墮胎了。」

    「可苦了皇兒了。」梁淑妃想到了自己,為了不讓外戚專權,皇上不是愛著自己卻要自己陪葬麼?想到佟夜冥更是心疼了,也明白了佟夜冥為了國家不會讓女人牽著鼻子走的。

    「兒臣不苦,只是兒臣愧對莫離殤啊,怪不得兒臣不近女色,可是見到莫離殤後卻有親近之意,那愛意更是無法控制,原來兒臣是前世欠她的啊。」

    梁淑妃抹了抹淚道:「那莫氏墮胎後怎麼樣了?」

    佟夜冥僵了僵,半晌才慘然道:「那莫氏當時就去了,在臨死之前只說了,希望世世代代不與兒臣見面。」

    梁淑妃亦大為悲傷,歎息了半天,才道?:「這都是前世之事,難道莫離殤還能記得麼?」

    佟夜冥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說莫離殤記得,否則傳了出去非把莫離殤當妖怪燒了,只道:「法海大師說了,有因就有果,前世之債今世還,想來都是因果報應,冥冥之中都有安排,大師還說胎血當以胎血償,否則兒臣得嗣不易。」

    「胎血當以胎血償!」梁淑妃驚得呆在那裡一動不動:「怪不得今世莫離殤會一腳踢了方德雲肚子的孩子,原來這都是老天安排好的,只是報上輩子方德雲逼她服藥之仇!」

    佟夜冥黯然失色道:「其實方德雲哪有這個膽子,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兒臣啊,是兒臣逼她服的,才造成她一屍兩命的。」

    「不,皇兒,你不要自責,這與你無關,你當時的國君,先為國後為君,為了國家你做的沒錯,作為夫君你卻是受苦了,雖然打了她的胎兒,可是母妃知道你心裡更痛。」

    「母妃…。可是兒臣真是感覺很傷心…那種痛痛得兒臣都麻痺了。」佟夜冥趴在了梁淑妃的膝上痛苦的嗚咽著。

    「好了,別傷心了,這世不是還了麼?說來還得感謝莫離殤那一腳,不然應了法海高僧的話,咱們就得沒有子嗣了。」

    「嗯。」佟夜冥終於放下心來,他對梁淑妃叮囑道:「母妃這事你還得保密,不得讓他人知道,否則對兒臣也會不利的。」

    「這個母妃自然知道,你放心吧。」梁淑妃點了點頭。

    這時外面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道:「皇上宣太子晉見!」

    母子兩一驚,對望了數眼後,梁淑妃才緩緩道:「恐怕你父皇已然知道此事了,你可得小心應對。」

    佟夜冥點了點頭,對梁淑妃道:「父皇如果問起此事,您只說罵過兒臣了,至於細節兒臣不肯說就行了。」

    梁淑妃點了點頭,看著佟夜冥走了出去。

    「梅姑,你說冥兒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娘娘,你亦知道太子是比較冷情之人,何時見他哭得這般傷心過?依奴婢所見,此事八成是真的。」

    梁淑妃亦點了點頭,歎道:「本宮也認為此事八成是真的,可是就是因為真的,本宮才更怕,前世冥兒還能端正自己的位置正確對待,可是會不會今世因為冥兒懷著對莫離殤的愧疚而做下糊塗事呢?」

    「太子聰明之極,心中肯定有數,該不會吧。」

    「唉。」梁淑妃矛盾地搖了搖頭,歎道:「這個莫離殤,本宮是殺還是不殺呢?」

    梅姑姑亦沉思著不說話。

    御書房內。

    佟帛雲將一份密奏狠狠地扔到了佟夜冥的身上,怒斥道:「你還有朕這個父皇在眼裡麼?」

    佟夜冥低頭看向了密奏,一看果然是莫離殤腳踢方德雲之事,於是臉色一變,看來父皇雖然立他為太子,卻從未真正相信過他,時時刻刻地監視著他的行動,他如果稍有不軌的話,想來不是密奏而是廢太子詔了。

    於是變得更為恭敬道:「父皇明見,確有此事!」

    「你真是糊塗,莫離殤一腳踢了你的子嗣,你卻還裝作沒事般?你究竟是被她迷了心竅還是怎麼了?」

    「父皇請聽兒臣一言,兒臣如果說得不讓父皇滿意,父皇再追究莫離殤如何?」

    「說!朕今天倒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佟帛雲氣得哼道。

    「父皇您看兒臣現在四個妃子後面的勢力怎麼樣?」

    「當初能選她們做你的四大側妃,當然是因為她們背後的勢力勢均力敵,互相牽制。」

    「父皇果然高瞻遠矚,所以兒臣常以父皇為準則,既然父皇您選擇他們就是為了平衡他們之間的勢力,那麼兒臣是絕對不可能打破這個平衡的。所以兒臣每次臨幸後從來都在食物中暗下不孕之藥,以防她們任何一人懷上,只是不知道為何德妃卻懷上了,既然懷上了,兒臣卻也正在矛盾,為了國家兒臣不該讓她懷上,可是為了兒臣的地位,這個子嗣卻是來得及時。」

    「噢?你接著說。」

    「是,父皇,可是兒臣思來想去,雖然這個子嗣可以鞏固兒臣的地位,卻打亂了四家的平衡,一旦方側妃產下龍子,那麼方家就會獨大,造成了另外三家的暗潮洶湧,另外三家在朝堂上都是舉足輕重的,輕易是不能讓他們有什麼動作的,所以兒臣斷下決心,想要不著邊際的流了這個孩子,沒想到還未實施莫離殤就幫兒臣解決了,所以兒臣決定不追究了。」

    佟夜冥沉吟了半晌才點了點頭道:「你想得很對,子嗣隨時都會有的,但朝中的勢力是不容全盤重洗的。不過既然莫離殤做下這等事,正好將莫離殤殺了做替罪羊,這樣不更好麼?」

    「父皇,西秦虎視眈眈於我國邊境,雖然兒臣對打下西秦已然胸有成竹,可是小心使得萬年船,那滄海明月也非一般之人,萬一有些漏網之魚,那莫離殤就是最好的釣餌,有她在,定可將西秦的餘孽一網打盡!」

    「我兒果然睿智,朕還擔心皇兒會沉迷於美色忘了自己的責任呢!」佟帛雲大喜過望,一改剛才的怒色。

    「全仗父皇的教誨,兒臣心心記著兒臣是大昭的子民,更是大昭的太子,絕不敢以私情為先,做大昭的千朝的千古罪人。」

    「嗯,不過你如何向方家交待呢?」

    「這個父皇放心,兒臣連一個女人都擺不平何以將來統一天下!」

    「好!皇兒果然胸襟寬廣,朕沒有看錯人。」佟夜冥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他道:「不過你雖然志向遠大,但娶妃亦有數月了,亦該快些生個孩子了,否則這朝中之人該動下歪心思了。」

    「這個兒臣也考慮過了,兒臣想兒臣的子嗣絕不能由那些背後勢力盤根錯節的妃子來生,只能由家世清白沒有根底的女子才生,這樣才能穩定大昭的朝綱。」

    「說得好!皇兒果然不負朕之教誨。但是,那些家世清白的女子無根無底的話,身份也低,恐怕將來生的皇子不能服眾。」

    「父皇,您當知道母憑子貴。」

    「哈哈哈,說得好,皇兒,如此父皇真的放心了,可以放心去了。咳咳…。」說完咳了起來。

    佟夜冥急道:「父皇您怎麼了?要不要傳御醫?」

    「沒事,老毛病了,看來朕真是時日無多了。」佟帛雲歎道。

    「父皇,您不要這麼想,兒臣還年青,什麼都不懂,還需要您的教導呢!」佟夜冥垂淚不止,孺慕情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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