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庭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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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意外情況]

小項凝被「排擠」了，連「同盟」許庭生，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要不是怕你受欺負，我才不來呢。」小項凝心裡委屈，氣鼓鼓的離開包廂。
看著門被從外面帶上，項爸轉回身來，看著許庭生，微笑說：「你看這孩子……那個，小凝，她還小」
這一句，一語雙關，總算把正題打開。

「我知道的，叔叔放心。」許庭生說。
還小，所以很多事不能做，需要許庭生的自制；還小，所以很多時候可能不懂事，需要許庭生的包容；
還小，所以還得讀書考大學，需要許庭生有分寸；還小，所以許庭生得先自問，等不等得起……
「至少還得三年五年的，你得像小凝的哥哥更多些，……」
剩下的項爸沒說，說了尷尬加心疼，他就說到這裡停下來。

「叔叔放心，其實如果可以像原來那樣，看著項凝慢慢長大，為她做一些我能做的，我就很滿足了。」
這話說得有些「官方」，或許說不上虛偽，但是誰都明白，哪怕說話這一刻，許庭生想得再真誠，再堅定，實際也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
索性許庭生之前的表現，還算規矩可靠，能讓項爸項媽稍稍放點心。

相比項爸的遮遮掩掩，項媽要更直接一些，不看許庭生，項媽口氣不算太好的埋頭說：「我就怕回頭哪天，小凝就從學校哭著回來了。」
當媽的有這樣的擔心確實難免，尤其在項媽眼裡，小項凝還小，就算長得好看點，
可是好看的女孩子多了，綜合起來她並不算特別出眾，而項家，也普普通通。
但是許庭生不普通，他大項凝五歲，本身的條件能吸引的女孩子又太多，所以很容易就可能傷害到小項凝。
李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許庭生是沒太搭理李萌，這事論理的話是怪不到他頭上，要怪他，還不如先怪項媽自己，可是道理是相通的，
那要是比李萌優秀的，有才有貌有家世的呢？指不定哪天許庭生自己就變心了怎麼辦？
項媽這擔心大了。

而且，有錢人的生活，在身為普通小市民的項媽看來，總是不那麼單純和靠譜的。
丈母娘永遠比岳父難對付，許庭生艱難的和項媽對話、說明。
三個人帶著巨大的尷尬聊了一會，這會終於說到了項爸項媽最困惑的一個話題，許庭生到底怎麼就喜歡上了小項凝。
這問題問了必然有點尷尬，但是項爸項媽不得不問，因為他們兩個人自己想，怎麼想不通，不聽到許庭生親口說出來，他們就沒法安心。
這是一個預料之中的問題，許庭生其實昨晚就已經編好了一個有點玄乎的小故事，忍著強烈的尷尬和心虛，他正準備開口，……
嘈雜聲從外面走廊傳來。

火是從一樓廚房燒起來的，本來不大，也不難控制，開飯館，燒火做飯，有個小火星什麼的，其實總是免不了的。
但是偏偏這天中午，飯館生意清淡，就那麼幾桌菜也都基本上齊了，
有經驗的老師傅們提前偷溜回去休息，留了個新來的學徒工炒剩下的兩盤青菜、筍乾。
油鍋突然整個燒起來，火焰高漲，很快點著了牆壁上的一些油垢。
看著挺嚇人的場面。

事實這要是個有經驗的師傅，把鍋蓋蓋上，再拿濕毛巾打一打牆壁上的火苗，事情就解決了。
但是這位新來的學徒工不懂這些，他被這場面嚇著了，先是往油鍋里潑了一勺水，結果發現火勢反而猛漲，一下就慌了。
喊了兩句沒人應，或許是怕丟工作，或許是真的很有責任感，他竟然……伸手，忍住劇痛把冒著大火的油鍋整個端了起來，打算端到門外露天去……
但是劇痛超出了承受極限，讓他不得不在半途撒手，冒火的熱油四濺，
一部分灑進了飯館平時放點小火鍋的固體酒精的雜物倉庫，一塊一塊磊成小山的固體酒精被點燃……
大火就這麼徹底燒了起來。
老房子頂不住火勢，大火在片刻之間就波及二樓，接著三樓……
許庭生和項爸項媽包廂人少，安靜，更沒有喝大了，算是聽到得早的人，三個人第一時間跟著人群往外跑，
索性這時候通道周邊的火勢都還不算大，三人基本沒受什麼損傷就跑了出來。
「哎呀，怎麼這種事都遇得上。」飯館是項爸定的，因而他有些尷尬的說。
「人沒事就好了。」項媽心有餘悸的接道。
「對，人最重要。人沒事就好。」許庭生附和道。

知道有人已經報了火警，三個人就站在飯館外的人群里，跟很快烏泱泱聚了一大片的圍觀群眾站在一起，
說著話，看著火勢，聽飯館老闆一邊哭，一邊帶著員工向樓上喊：
「著火啦，快逃啊，裡面還有沒有人啊？」
飯館本身的損失固然已經不可避免了，相比之下，老闆現在最怕的……是攤上人命。
這要有個萬一，他這輩子就真毀了。

還好，第一批逃出來的二三十人，包括項爸項媽和許庭生在內，基本都沒什麼損傷，
要說此時現場傷得最嚴重的，反而是那個徒手端油鍋，引起大火的學徒工自己，他的兩條手臂和胸口，此時都已經不能看了。
本該馬上送醫的情況，但他自己已經傻了，而老闆見他，怒火之下，也只是破口大罵……許庭生看不過去，幫著打了個120
接下來幾分鐘時間，零零星星的不時又從裡面跑出來幾個人，這些或是因為包廂里喝酒划拳太熱鬧，
聽見晚了，或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出來晚了短短几分鐘，身上就多少都帶了點傷。
就這麼短短几分鐘，火勢越來越大。
老闆看得心驚膽顫，拉住剛從裡面跑出來的一個女的，著急的問道：「怎麼樣，你看見上面還有人嗎？沒人了吧？沒人了吧？」
「我也不知道氨，那女的驚魂未定的說，
「對了，有個小姑娘，剛跟我一樣從四樓跑下來的，可是她可能嚇著了，下樓直接跑進三樓走廊去了，我不知道她出來了沒呀……你們有看到嗎？」
女的說完踮腳抬頭，四處張望。
許庭生整顆心突然一緊。
「叔叔阿姨，你們快打下小凝電話。」許庭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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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原來什麼都不重要]

許庭生交代完，臉色已經完全變了，他著急的上前，一把拉住那個女的的手臂，準備詢問她看見還在裡面那個小女孩的具體情況。
「小凝手機昨天被我弄壞了。」項媽在身後說道。
「庭生你別急啊，小凝應該回家了。」項爸說道。
事實上，他們倆的心也提了起來。
「你說那個小女孩什麼樣子？」許庭生按住那女的雙臂，大聲問道。
「看臉十五六歲……高高瘦瘦的……長頭髮……衣服……顏色……」
女人一邊回憶一邊說，她每說一句，許庭生這邊三個人的心就往下沉幾分。
「不會真是小凝吧？」項媽剛剛一下也沒注意女兒今天的穿著，整個人一邊發抖，一邊拉扯項爸胳膊問道。
「我……」面前火勢越來越大，僵住了的項爸，已經不會說話了。
也許下一刻，他們就會往裡沖。
但是，比他們早一刻，許庭生已經不顧一切的往火場里衝去。
因為，他確定。
他的分析能力要更強，剛剛聽那女的說到，女孩從四樓下來，往三樓走廊跑，
許庭生就已經覺得那很可能是小項凝，她不是嚇著了亂跑……是去找爸爸媽媽和許庭生……
現在，加上描述，許庭生已經確定了。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有的，全都可以給你。」這句話，是昨天許庭生剛跟小項凝說過的肉麻話。
現在要補半句：「……，包括命。」
沒有任何猶豫和多餘的思考，許庭生此時知道，原來當這樣的時候出現，除了小項凝，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他也沒空去想。
「攔住他們倆。」
許庭生一邊往裡沖，一邊頭也不回沖飯館老闆喊了一句。
飯館老闆茫然了一下，聽見身後的慘呼聲，才反應過來。
「礙…」
「是小凝礙…」
看見許庭生往裡沖那一刻，項爸項媽僅存的那一點僥倖和懷疑，也全都被衝垮了，
兩個人同一時間撕心裂肺的慘嚎，人往前撲，就要跟著許庭生往裡沖。
「裡面一個，現在進去一個……再進去兩個？……萬一……那就是四條人命……」
飯館老闆這麼一想，立即攔腰抱住項爸項媽，同時招呼員工，把兩人死死按住，任憑他們怎麼哭罵、掙扎，都不敢鬆手……
「能救的話，進去那個就救出來了，救不了的話，總不能……再多兩個。」
……
……
小項凝從包廂里出來的時候確實很生氣，恨死了許庭生，心裡想著，「我才不管你了。」
但是還沒下到二樓，她就在樓梯上站住了。
小項凝還是放心不下，她打算等等看，萬一三個人不歡而散的出來，她還能攔住補救一下。
在飯館里轉了轉，小項凝上了四樓，走到通向陽台的樓梯口坐下來，準備等一會。
四樓的反應是最晚的，尤其小項凝想著許庭生和包廂里可能的狀況出神，坐的位置也偏，聽到聲音反應過來，
已經晚了幾分鐘，就這幾分鐘，她已經變成了最遲的那一批人。
小項凝趕緊跟著眼前經過的人往下跑，她確實嚇壞了。
跑到三樓……一個閃念，項凝扭身跑進了三樓走廊，去找許庭生和爸爸媽媽在的那個包廂。
好像一起跑下來的人喊了她一聲，但她沒聽清，也已經顧不上了。
小女孩嚇壞了，會想尋找可以依靠，會保護自己的人，這是一種條件反射，很正常。

但是其實這還是次要的，小項凝還有一個更強烈的念頭，著火了，她得叫上爸爸媽媽和許庭生，一起跑……
當時的情況，小項凝本身並不知道，她知道得已經算很遲了，已經是火場里的最後一批人，
這一點她自己根本無法判斷，驚嚇和擔心交雜之下，本能的就想到要去告訴爸爸媽媽和許庭生，叫他們趕快跑……
甚至她根本就沒有去做過任何判斷，沒去想過，爸爸媽媽和許庭生，很可能已經跑出去了。
直到發現包廂門開著，裡面沒人，小項凝才意識到這一點。
空蕩蕩的包廂，讓小項凝瞬間被一種強烈的孤獨無助的感覺蔓延、籠罩，她想找爸爸媽媽，想找許庭生，可是沒有……
「他們一定以為我已經回家了」。
項凝摸手機，她連手機都沒有。
忍住眼淚，小項凝堅強的一個人回身跑到樓梯口，但是，眼前的火勢比剛剛更大了，熱浪一陣一陣的迎面襲來，好可怕，好難受，……
她畢竟還只是個小女孩，驚嚇、恐懼、孤單、無助……
腿一軟，小項凝就這麼坐在了地上。
「爸爸媽媽，我還在這裡……」
「許庭生，我還在這裡礙…」
「對不起，我不聽話，我還沒回家……你們別不管我礙…」

此時距離起火其實還不算太久，火勢還沒有蔓延到她身邊，但是死亡的恐懼已經籠罩過來，
小項凝一邊流眼淚，一邊在心裡喊著，「許庭生，小項凝還在裡面啊，你不要不管我……」
這樣的呼喊里透著的其實是絕望，因為項凝知道，爸爸媽媽和許庭生，肯定都以為自己已經回家了，
他們可能現在就在外面站著，但是絕想不到……自己還在裡面。
火勢在外圍更猛，各個包廂的窗欄都已經燒起來，她連到窗口呼救都已經不能。
「爸爸媽媽，許庭生……你們的小項凝出不來了……」
「你們不會來找我了，對嗎？」
……
……
還好，樓梯不是木質的，還可以通行。
小項凝聽到腳步聲，然後，穿過火焰，看見一個人向她跑過來……許庭生，大叔，騙子大叔，狗熊大叔，臭流氓……
「許庭生。」
許庭生聽到了，他最擔心就是小項凝因為恐懼躲在哪個角落，自己要一處處的去找，他已經準備好衝上樓梯口就開始喊了，哪怕煙一直往肺里嗆。
聽到呼喊，疾奔衝出，看到人。
老天保佑，項凝就在樓梯口。
許庭生回望一眼，火勢最旺的是外圍，樓梯……應該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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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還要娶你呢]

「趴下去。」
小項凝可憐兮兮的伸手，但許庭生已經顧不上纏綿或者安慰了，大吼一聲，同時伸手往小項凝背上按了一把，讓她趴到地面上，那裡煙稍微少些。
跟著衝進最近的一間包廂，許庭生找到兩條毛巾，把一大壺涼茶揭開蓋子全部倒在上面。
立即回身衝出來。
「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也捂住我的。」
許庭生把折好的兩條濕毛巾遞給小項凝。
小項凝茫然發愣，沒接。她剛剛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不知道許庭生為什麼這樣，甚至一下覺得，許庭生不管她了，或者他其實沒出現，是她想象的……
「小項凝？別怕，有我呢……我們走。」
拿濕毛巾在項凝臉上抹了一把，許庭生大聲說話。
小項凝終於回過神了，重新有眼淚，她向許庭生點頭，接過毛巾，捂住嘴巴……
許庭生俯身抱起她，往樓下沖……
「許庭生，我們會不會死？」
「不會，我還要娶你呢。捂住」
……
……
項爸項媽依然好幾個人被死死按著，不能動彈，他們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徒勞的緩緩挪動，不停的慘嚎著，
有時還能聽出是喊的「小凝」，有時，只剩不規則的音節……
那種感覺，萬念俱灰。
如果可以反悔，他們明明昨天就已經有決定了，幹嘛還要再談，還要吃什麼飯……
如果可以，他們剛剛就不會趕她走，明知道女兒就是因為放心不下才來的，幹嘛趕她走，她怎麼會走？……她自己的事，為什麼不讓她聽……
「我還把她手機砸了……我該死啊，我該死……」項媽蜷在地上，痛哭，痛苦的自責。
在她看來，如果項凝有手機，他們就能早一刻知道她還在裡面，就還來得及。
但是，現在怎麼後悔都已經晚了。
從外部看，飯館現在已經火勢衝天，這比內部實際情況還要恐怖，恐怖得讓人絕望。
萬念俱灰。
項爸項媽都已經絕望，眼神里死灰一片，沒有一點神采。
「有人……出來啦!」有人喊。
「真的，出來了。」
「快去幾個人接一下啊，跑不動了他。」
眼尖的注意到，許庭生已經跑不動了。
沒有人動。
「老闆，出人命了可算你的。」
飯館老闆不敢動。
是那個被嚴重燒傷的學徒工，反應過來之後，他第一時間從地上爬起來，沖了出去。
按著自己的人撒手了，說話的聲音聽到了，項爸項媽本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的身體，噌一下站起來，他們看到了，許庭生，抱著項凝……
從火海里往外走……
劇烈跑動中，小項凝沒有辦法捂好許庭生的口鼻，吸入了太多煙，許庭生的呼吸已經出了問題，肌肉無力，步伐越來越慢，精神也開始恍惚……
那個學徒工跑到他面前。
許庭生把小項凝交給他。
「抱她出去，快點。」
學徒工接過項凝，看一眼許庭生。
「我能行。」許庭生說。
學徒工返身就跑。
「許庭生……」小項凝回頭。

許庭生在往外走，他跑不起來……哪怕懷裡沒有了小項凝，他還是跑不起來，不過還好，他意識還在，他看見項凝被抱著沖了出去……
門口也已經不遠了……
他踉蹌著往外走……
被燒得千蒼百孔的天花板，半截熊熊燃燒的木樁子掉下來，砸在了許庭生背上……
項媽接過小項凝。
項爸往裡沖，把許庭生拖出來。
門外，小項凝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看見躺在地上已經不會動，任憑項爸怎麼拍打都沒有反應的許庭生……
「許庭生，我們會不會死？」
「不會，我還要娶你呢。」
「許庭生，你還要娶我呢……」
救護車終於到場，120還是許庭生之前自己打的，現在接走了他。
……
……
岩州市中心醫院的病房外。
黃亞明拉住剛剛結束治療的主治醫生。
「人，怎麼樣？」
在他身邊，付誠、譚耀、方餘慶、陸芷欣……還有黑馬會的吳昆、葉青兩個，七個人，全都死死的看著主治醫生。
好在這還是因為假期，否則怕人會更多……
「算挺嚴重的，砸那一下，加上吸入了太多……」醫生說。
「命，有沒有問題？」黃亞明打斷他，直接問道。
他問得太冷靜，甚至陰森刻骨。
「應，應該沒問題。」醫生有點困難說。
「什麼叫應該？」
「人還沒醒，怕萬一……」
「不能有萬一。」黃亞明拉著醫生的大褂。
主治醫生甩不開，把目光投向其他人求助。
「亞明，鬆手……鬆手，不關醫生的事。」
譚耀在旁邊小聲勸了幾句。
黃亞明麻木的鬆手，主治醫生趕緊逃走，剛剛黃亞明的那種目光、口氣，讓他不寒而慄。
「誰幹的？誰幹的？」聲音很小，黃亞明蹲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上。
付誠麻木的站著。
「沒有人，不是誰幹的，沒有人要害許庭生。我問過了，這回真的就只是意外，亞明，你冷靜點。不是你想的情況。」
方餘慶了解的情況也不多，但是不得不站出來勸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黃亞明是為許庭生殺過人的，設計坑殺丁森，是他一手主導。
陸芷欣有些孤單的站在一邊，她的指甲幾乎嵌進手掌，眼淚一直在流。
但是她必須冷靜。
「你們只能通知許庭生最親近的人，除此之外，在許庭生醒來之前，我們要對外封鎖消息。醫院方面，我會去協調。」
陸芷欣說道。
互誠、微博、至誠……
許庭生一個人，牽連著太多耀眼的東西。

一旦消息泄露，不光網民會熱議，連媒體都很有可能到場採訪、報道。
互誠，剛剛經歷了股權稀釋，一旦許庭生出事的消息泄露，難免有人蠢蠢欲動，
譬如手上股份不少的天宜，此時都不可信，內部，更是難免人心浮動……
星辰科技，微博，互誠至少還有陸芷欣主持大局，但是星辰科技那邊，
除了許庭生自己，沒有人指揮得動，沒有人監管得住胡琛和賀與談，他們的**性太強了……
至誠，這塊大肥肉依然有那麼多人惦記著，黑馬會群龍無首的話，哪怕他們背後站著方家，也難保不會有人想上來試一試，
最可怕……還是怕內部有人會想試一試。

許爸、許媽、妹妹許秋奕，加上開車的鐘武勝，正在趕往岩州。
宋妮、apple，正在趕往岩州。
之前，許媽昏倒，許爸忙著照顧，許秋奕無處傾訴，打電話給吳月薇，「我哥……」
「不是說好了不提他嗎？」
「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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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人所系]

驚嚇、恐懼，小項凝雖然身體上被保護得很好，但是精神上的傷害，加上不可避免吸入的一些煙霧，還是讓她在簡單治療之後，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爸爸，許庭生呢？許庭生在哪裡？」女兒昏睡過去前流著眼淚不斷追問。

當時，原本負責照顧許庭生，剛被黃亞明等人接替的項爸，哽咽，沒法回答。
項家夫妻倆現在都守在女兒床前，小項凝還沒醒，但是醫生明確說了，她身體方面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眼下只是太累了，還有驚嚇過度。
這樣的診斷結果本身固然值得慶幸，但是項爸項媽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因為此時在他們眼裡，這是拿許庭生的生死未卜換來的。

「你說，庭生那孩子怎麼樣了？」項媽已經問了不知第幾次了。
從中午事情發生開始，她就一直深深的自責，她不斷想起許庭生毫不遲疑衝進火場的畫面，還有他懷抱著小項凝，一步步從火海里走來的場景，……
至於許庭生隻身犯險的同時，讓飯館老闆帶人攔住項家夫妻倆，他的用意也不難理解。
越是想，越是感觸深，越是悔。
我當初到底折騰個什麼勁呢？項媽不斷責問自己。
現在，擔心、顧慮、糾結，什麼都可以丟到一邊了，遇到這樣一個人，一個默默做了那麼多，
最終為女兒連命都可以不顧的人，哪怕再不合情理又如何？
可是，等到她終於想通，人卻可能沒了……項媽抹了一把眼淚。
「我也不清楚」，項爸有些無奈說，「他那些朋友過來以後，就好像在防備著什麼一樣，我去了幾次，都不讓看，也不讓問。」
「你沒說……？」項媽說。
「小凝和庭生的事」，項爸遲疑了一下，說，
「這事眼前對別人沒法說的。我就簡單說了下飯館失火，他救了我們女兒，他們說這些事他們自己會查，還叮囑我，
關於庭生的傷和具體情況，什麼都別問，也不能對人說。」
「那他家裡人呢？來了嗎？他家裡人也不好說話嗎？」項媽改問道。
「這個不知道，連到沒到都不知道，根本沒機會照面。
不過估計就是到了也沒心情多說什麼，遇上這種事，換咱們也是一樣的。」項爸說。
項媽思索了一會，又拉著項爸說：「問醫生呢？醫生那裡能問得到嗎？」
項爸搖頭：「我早去過了，那個醫生明明之前就有看見我守著庭生的，回頭找他，竟然跟我說醫院沒有這個人……好像他們也都被要求封口了。」
項媽有些糊塗，擔心說：「怎麼用得著把消息守這麼嚴？這，老項，你覺著是為什麼呀？」
「這個我們哪裡知道」，項爸憂心忡忡說，「我現在就怕這個意思是，庭生出了事，不單他本身，別的地方還會有麻煩。」
這些事，在項爸項媽的思維里，是怎麼都想不通的。
項媽無奈的嘆了口氣。
「咳……咳…」睡夢中的小項凝咳嗽了幾聲，小臉蛋上眉頭緊皺，眼角不時有眼淚浸透出來，手在動，像在虛處抓著什麼，想抓住什麼……
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
……
許爸許媽是在當晚六點多趕到的岩州，醫院。
許庭生的背上，觸目驚心，一道至少半截小臂寬，橫貫整個背部的傷，砸傷加燒傷。
其餘各處，各種擦傷、燙傷，小傷痕不計其數，……
人在昏迷中，醫務人員替他吸痰，吸出來的都是黑漆漆一片……
許媽當場就被送去急診掛針了。
許爸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除了最初打招呼和詢問情況，就一句話都沒再說過。
哪怕主治醫生對許爸又說了一次，許庭生生命應該沒問題，但是人一直這麼昏迷不醒，傷又這麼重，任是誰，都沒法放心。
許家如今家大業大，命脈不在錢，也不在已成連鎖集團的歡購和許庭生名下的三家公司，在此時躺在床上這個人，許家獨子許庭生。
他一旦出事，一切都成空。

早已經習慣了波瀾不驚的許爸，此刻的沉默，透著別人怎麼都想象不到的無助。
至少鍾武勝跟在許爸身邊一年多，就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樣。
apple和宋妮夜裡八點左右趕到。
apple本就沒化妝，又埋頭在病房門口提前摘了墨鏡、口罩，她不想自己在許家人、許庭生面前，是那個形象。
進到病房，看見病床上的許庭生此時的樣子，只一眼，apple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但是她第一時間捂住了嘴，不敢哭，……
之前黃亞明就提醒過，這邊現在要封鎖消息，她因為明星身份，本來是最不應該出現的。
apple再三承諾，然後一定要來。
現在，她看到了。
原來她的超人，一直為她遮風擋雨的那個人，他自己……也會受傷害。

這段時間，apple不是沒有痛苦過，從許庭生沒按約定去紐約，她就已經開始有那種預感，她要徹底輸了，
之後的新聞事件中，許庭生的逃避和突變的態度，證實了那種預感。
談不上恨與辜負，因為本就是許庭生一路在照顧和付出，他做的已經太多。
只是還是難免的，她會傷心，會難過，會不甘。
直到此刻，apple才終於明白，那些其實已經都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就都好了。
最後，apple在許爸對面的床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許爸之前是見過apple的，沒說話，但是跟她點了點頭。
她也要守這一夜。
許爸知道，如果自己不讓，這個正無聲痛哭，努力壓抑的女孩，她會崩潰。

第二天上午。
許爸一早去見了醫院方面幫忙聯繫請來參與會診的醫生、專家。
許庭生現在就是這麼金貴。
黃亞明和付誠、方餘慶幾個人在病房樓下說了一會話，「見義勇為？不可能，許庭生還沒偉大到那個份上，反正我不信，所以，這件事我一定要查。」
這句話，黃亞明反覆說了好幾遍，他的戾氣正越來越重。
昏迷中的許庭生，一人所系，是那麼多人的心……種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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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要看許庭生的小姑娘]

此時病房裡外都是人。
除了原本就在的近十號人之外，許媽昨晚掛完針就已經過來了。
老歪和李琳琳知道得偏晚，剛趕過來不久。
方橙比他們倆稍早。吳昆和葉青昨晚回家過了一夜，一早又再次過來。
另外因為黃亞明的關係，譚青靈和陳靜琪也都不可避免的知道了這件事，此時也都在常
黃亞明回到病房的時候，正好護士過來給許庭生做檢查。
許庭生的身體現在不好隨便移動，陳靜琪上前幫忙，譚青靈也跟著上去，表現得很關心，也很積極。
陸芷欣看了一會，皺著眉頭說：「現在是許庭生有傷，不是你在男人面前爭表現的時候，靜琪本身是護士，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譚青靈是知道許庭生在黃亞明心裡的分量的，她確實是在爭表現。
聽陸芷欣這麼說，更知道她和陳靜琪關係不錯，譚青靈有些含恨的看她一眼，隨即轉頭，已經換好了表情，很無辜的看著黃亞明。
黃亞明有些無奈說：「你坐著就好，不行你就先回去。」

聽了這種話，意外的，譚青靈沒有一點氣憤，更沒有甩臉色走人，她甚至沒有辯解，用面帶慚愧的態度道歉，然後安安靜靜的坐下來。
譚青靈本就是目標堅定的人。
跟著小老闆一年多，這點沒變，但是學會了怎樣「迂迴」，用各種方法去實現目標。
黃亞明現在就是他的目標。
要是早知道黃亞明的蛻變會這麼快，這麼多，她當初就不會那麼做，但要說後悔，沒有，因為不需要，
譚青靈很有把握，只要她要，哪怕有個陳靜琪擋著，也不過多費些時間和手段而已，黃亞明還是她的。
何況，陳靜琪很好對付。
……
……
吳月薇時近中午才到，她一早從燕京坐飛機到西湖市，再轉車到岩州，打車到醫院。
許秋奕出門去把她接來。
此時專家們的第一輪會診剛剛結束，許庭生被送回病房。
人都聚在病房外，許爸轉述診斷結果，結果很樂觀，許庭生各項生命指標都非常平穩，沒有生命危險這一點，首先可以確定。
同時，專家們幾乎一致肯定，許庭生應該會很快醒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包括許爸自己。

吳月薇剛到就聽到好消息，焦慮的心情平復了不少，但是，她還是那麼的想看看他。
吳月薇上前對許爸許媽說：「叔叔、阿姨，我，我來看看學長。」
許爸許媽都是認識吳月薇的，許爸微笑著點了點頭。
許秋奕陪著吳月薇進去。

在吳月薇看到許庭生的那一瞬間，許秋奕能感覺到，她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一下攥得好緊，同時冰冷，僵硬，許庭生此時的樣子，實在太讓人揪心。
撒開許秋奕的手，吳月薇幾步到了昏迷不醒的許庭生身前，蹲下，仔仔細細的看著他滿是傷痕的身體。
手伸出去，又不知該觸碰哪裡，只好再收回來。
一度她已經那麼怕再見到這個人，怕自己會疼，此時，她明明就很疼，卻那麼希望，他能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這個男人在她眼裡的樣子，和在其他任何人眼裡都不同。
在吳月薇眼裡的許庭生，沒有別人以為的強大、沉穩，她認識的他，孩子氣，不羈、莽撞、有點壞，永遠像個孩子一樣愛胡鬧。
他是死皮賴臉不做眼保健操引自己關注，一次次找自己搭訕的許庭生；是連**都不知道要怕的莽撞傢伙；
他給她講不正經的段子，還要她也講……結果，她還真就講了。
她可是麗北縣十三年來的第一個清北，吳月薇哦。
她總是叫他學長，卻把他當個小男孩……眼前脆弱的他，更是如此。

回到許爸許媽身前，吳月薇說：「叔叔阿姨，我想留下來，等學長醒了再走。你們安排輪班看護學長的話，也把我排一下吧。」
知道這不是應該客氣的事，雖然人手其實寬裕，許爸許媽還是說：「好的，辛苦你了。」
黃亞明、付誠、譚耀、方餘慶，四個人就在旁邊看著。
因為許爸剛剛公布的專家會診結果，內心一下從焦慮到慶幸，他們現在的情緒都已經放鬆了很多，好像就只需要等著許庭生醒來就好。
隨之而來，也就有了想點其他事情的心情。
「三個了礙…」
黃亞明拿眼睛瞟了瞟原本一直一臉嚴肅，此時也透著幾分欣喜的陸芷欣，戴著口罩站在角落的apple，還有剛剛到來的吳月薇，意味深長的說。
「差一個最關鍵的，那個不知道會不會來氨，方餘慶很是期待的說，「來了，那可就是一桌麻將，你們猜誰會贏？」
「先打上幾圈再說。」譚耀說。
付誠笑了笑，說：「我猜他要是醒來看到這局面，會巴不得再昏幾天……」
一群人三三兩兩的正說著話。

一個穿著白色印豎條淺藍紋病號服的小姑娘走過來。
纖瘦的小女孩，頭髮有些凌亂，眼睛紅紅的，身體狀況看上去也不是太好，一邊走，一邊還不時咳嗽幾聲。
而且，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懼，還有些焦急，小嘴一直癟著，上下嘴唇抿在一起，微微打顫……像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們好」，誰也不認識，小姑娘帶著哭腔，怯生生的對所有人說，「我想看一下許庭生。」
小項凝剛醒，沒問出來許庭生的情況，卻已經從爸爸口中知道許庭生不讓看了。
但她堅持要來，項爸項媽也只好送到拐角，畢竟項爸已經試過很多次了，他若出現，不但沒用，反而添亂。
「你……看許庭生？」黃亞明有些糊塗說，「你不會就是他救的那個人吧？」
「嗯。」小項凝內心著急，用力的點頭。
項爸用同樣的理由試了不止一次，黃亞明還是不讓看，除了陸芷欣提的原因，
他現在還滿心懷疑，認為這件事不平常，就等著許庭生醒了，他再去查。
「你回去吧。」因為是個小女孩，黃亞明盡量語氣溫和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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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叫項凝]

現場有四個人是見過小項凝的。
其中李琳琳是唯一的知情者，剛剛看到項凝遠遠的穿著病號服走過來，關於許庭生捨身救人這件事，她其實就已經全想通了。
她要是早些知情，早些過來，其實只要看到過來幾次都被擋回去的項爸，她早就應該想通了。
問題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她是決心要替許庭生保守秘密，但是你讓她去攔住項凝？
不合理，更不合情。

猶豫再三，李琳琳還是沒有主意，沒有主意其實也是主意，她等於選擇順其自然，為了避免項凝看到自己，讓事情變複雜，
或者暴露的跟自己有關，她甚至偷偷躲到了老歪背後。
聽到黃亞明趕人，李琳琳一面有點替小項凝難過，一面還是不免偷偷鬆了一口氣。
她並不知道，單是項凝這個名字，對於在場很多人來說，就已經意味著那麼多。
換句話說，她不知道付誠、黃亞明、方餘慶、譚耀，apple、宋妮，甚至許爸許媽，其實都知道這個名字。
只要這個名字被說出來，就夠了。

另一個見過小項凝的人是方餘慶，那次公園事件他拉著許庭生到旁邊說話，
其實就見過項凝，只是當時在他眼裡，面前這個小女孩，除了是許庭生培訓學校的學生之外，應該也只是跟項凝有點關係而已。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許庭生才冒險救人？這麼拼……她就只是那個項凝的學生？還是還帶點親戚？
不會是妹妹什麼的吧？那看妹妹長相，姐姐估計還真不錯。」

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就是，其實許爸許媽也見過項凝，在許庭生的辦公室里。
許爸或許忘了，但許媽一直記得項凝，那可是難得一見的伏羲骨，她當場認出來，而且念叨了好久的身具天下第一品面相的漂亮小女孩。
許媽看著小項凝。
被黃亞明拒絕見許庭生，正難過無措，焦急無比的小項凝，也看到了許媽。
「阿姨，你還記得我嗎？我想看看許庭生。」小項凝情急，這回甚至沒叫許老師。
「記得，你是……」許媽想說的其實是，你是我在兒子辦公室見過那個學生吧？
但是，她的話被直接接了過去，見許庭生媽媽還記得自己，想到應該這就可以看到許庭生了，小項凝著急的點頭說：
「對，阿姨，我叫項凝。」
如果有音樂，此刻就該是架子鼓連續狂飆，然後「鏘」一聲，急停。
如果有雷，現場就該「嚓」一聲，裹著最強烈的閃電，直接打在眼前的地面上。
無聲也不錯，一片死寂。
「你說……你叫？」
「阿姨，我叫項凝，我想看看許庭生。」
確認了一遍，許媽看看許爸，許爸看看許媽。
apple和宋妮互相看著。
方餘慶、黃亞明、付誠、譚耀，四個人交替著兩兩對看。
其餘哪怕不知情的，也都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了。
比如聰明一點的陸芷欣、吳月薇，已經大概猜到了，畢竟她們大概都聽說過，許庭生心裡有個人，眼前大家的反應，已經在提醒她們，就是她了。
可是……
老歪在拿眼神詢問明顯知情，正一臉擔憂的李琳琳。
李琳琳現在看在場諸人的反應，不明就裡，但已經知道事情包不住了，只能為許庭生一聲嘆息，
同時，她也開始替小項凝擔憂，不知道這狀況，接下去會怎樣，尤其不知道許爸許媽會怎樣看待和處理。
還有，這裡還站著三個喜歡許庭生的女人呢，她們，都那麼優秀。
「不會是同名吧？」付誠不敢置信的嘀咕了一聲。
「你說呢？」黃亞明苦笑著反問。

明顯不可能啊，這捨身相救，傷成這樣，你說湊巧同名？
那麼大陣仗到新岩中學去給人慶生，結果事後為什麼卻查不到心嚴重些有一個叫項凝的老師，很明顯了，他媽的……是學生埃
為什麼許庭生把心上人死死藏著不肯帶兄弟們看一眼？
很明顯了，他也知道自己太禽獸礙…幾個人當初還猜測傳說中的項凝是有夫之婦呢，覺得那就夠禽獸了……沒想到還有更禽獸的。
難怪當初他第一次提，我們說想見，他說，過段時間，哦不，過幾年……可不得過幾年嘛。
難怪他那種分數，填岩州大學呢，為了近……。
好像堂堂許總，還有一陣親自跑去給人當家教了，應該也是她了。
兩年多了，美女一茬茬的過，這個矯情，那個不要，女人都不碰，我都快要以為他是gay了，竟然都是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還有，至誠凝園礙…
……
總的來說，世界末日怎麼會是2012呢？2005才對嘛，地球應該當場爆炸呀，……
「我們見過她的，那次在公園，許庭生讓我叫人那次。」方餘慶小聲對譚耀說。
譚耀：「……」
方餘慶：「我是真傻啊，人都見到了，先入為主，還以為她是那個項凝的學生、親戚……原來，她就是項凝，……」
許庭生現在或許應該慶幸，他昏迷著。
這把昏得好啊，不然「禽獸」會被鄙視、審問至死的。

至於小項凝，她其實還好，眾人奇怪的反應，只是讓她有點糊塗而已，心裡為許庭生擔心著急，她已經顧不上思考這些了。
「阿姨，我可以進去看看許庭生嗎？」小項凝眼含著淚再次問道。
許媽人生四十多年，就沒遇到過比這更難的問題，她看許爸，許爸也茫然……資產上億的連鎖超市他管理起來都不茫然，這個，好茫然……
「先讓她進去吧。」良久，許爸說。
「那，你去吧。」許媽說。
「謝謝。」
小項凝進了病房。
只一下，小女孩壓抑的抽泣聲傳來。
「許庭生……嗚……」
看見許庭生背上的傷，昏迷不醒的樣子，小項凝第一時間，腿就已經軟了，她癱坐在地上，看著許庭生，不敢大哭，壓抑的啜泣，哽咽。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她側過頭靠在床沿上，把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頰上。
「嗚……」
「你很疼對不對？對不起，都怪我不聽話。」
「你生氣了嗎？許庭生，你還會要我嗎？」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滑落。
「我們就快要開始戀愛了呀。」
「你自己說要娶我的呀。」
「許庭生，你要不要摸一下，腰……你醒過來呀，醒了就可以……」
「以後我怎麼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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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可思議后的千般情緒]

項凝的聲音很小，外面的人聽不清楚，但是倚在房門外的人，只需看一眼，一眼就知道，
這個小女孩，她是真的心疼，痛徹心扉，不比在場任何人少。
但凡看過的，都有覺悟，他們或許不該把情況往不合理和「骯髒」的角度去想。
這女孩那麼純凈，這眼淚，那麼純凈……
她純凈得讓人心疼。

「要不要哄一哄？告訴她庭生沒事，要不我怕她一會昏過去。」許爸看得出來小項凝的傷心，有些擔憂的對許媽說。
許媽看得揪心，點頭，進屋然後把門關上，走到小項凝身邊，低聲跟她說著話。
小項凝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一些。
安心許多，「那我還可以陪陪他嗎？」項凝問。
面對一雙紅腫的眼睛，還掛著眼淚，還有純凈的眼神……許媽難道能說不行嗎？
……
……
病房門外。
李琳琳終於頂不住老歪的追問，支吾說：
「好像許哥，暗戀……然後小凝應該也喜歡他的，不過他們好像還沒有戀愛什麼的，之前可能有一年，連面都沒見。」
「暗戀？」老歪的注意力完全被集中在這兩個字上，一驚一乍說，「暗戀？你跟我說許庭生暗戀？就那個小女孩……憑什麼？怎麼可能？」
「沒呀，小凝，她除了年齡小點，其他真的都很好的，性格什麼的，我就超級喜歡她。」
李琳琳不自覺的替小項凝說話，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可是你說暗戀……」
「就是呀，應該就是想默默照顧她，為她做點什麼那種，所以家教，之前是他自己，後來又是他拜託我。
項凝考試之前，就是那個凝園快開盤的時候，他還寫了幾十頁的複習教案給我，我估計他寫了幾天幾夜……」
「哎喲，對哦……凝園……我去……」
老歪已經徹底懵了。
搞不清具體情況的還有葉青、吳昆、方橙這三個，他們乾脆湊到了黃亞明這邊四個人身邊。
聽了一會，方橙笑了一下。

「你笑屁啊，你……我們都能理解，這怎麼了？」方餘慶大義滅親，跟老妖婆撕。
「那，真是呀？」葉青跟著說。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跟譚耀都行，人家年齡間隔比你們倆小多了好不好，頂多五六歲而已，你們都行，他們，很正常礙…」
黃亞明說完挨了葉青一腳。
在其他人面前，他們還是很維護許庭生的。

但是反過來，他們自己其實還是覺得：簡直太禽獸了……等許庭生醒了，這得審啊，不審死不算完啊，這……反正就是太禽獸了……
可是，每個人轉念一想，把剛剛吐槽的那些事，一件件全部加在一起，再加上老歪剛剛匯總過來的消息，
李琳琳替許庭生做的，和她知道的那些，尤其是那一句「他們好像還沒有戀愛什麼的，之前可能有一年，連面都沒見」。
純暗戀？面都見不上，默默付出和關心……
雖然覺得這他媽實在太狗血，但是幾個人其實差不多都已經明白，許庭生很可能是認真的，無比的認真，無比在意，這不是什麼蘿莉控，騙小女孩……
若只是那毛病，他根本不用做到這份上，這兩年下來的種種……這都夠感天動地了。
剩下的問題就是，越這樣，他們就越想不通，跟老歪同一個想法：許庭生這是為什麼？還有，那個小丫頭片子，她憑什麼？
「想不出來，只能等庭生醒了問他了。」付誠說。
「問題人家是許庭生啊，管著咱們前途命運飯碗呢，他要咬死了不說，我們能怎麼辦？」譚耀說。
「……」黃亞明竟無言以對，他還記得他當初要退學許庭生是怎麼威脅他的。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方餘慶說。
「什麼？」
「我還好，就是你們，你們是不是以後得叫她嫂子？還是小嫂子？」
「這……」

剩下四個開始想象自己叫那個小丫頭嫂子的畫面……
老歪順便想了想，以後李琳琳和那個小女孩怎麼互相稱呼……「李老師好」……「小嫂子好」……「噗」……
一想就是一口老血啊！
跟方餘慶想到類似問題的其實還有一個人，許庭生的妹妹許秋奕。
「她，比我都小吧？小嫂子？」許秋奕一臉茫然的問她身邊的吳月薇，旋即反應過來，說，「對不起，我……」
「沒事的，其實我現在還好。」吳月薇苦笑說。
她真的還好，不是因為她已經真的完全放下了，真是那樣的話，她也就不會怕再見面，不會再怕那份疼了。
只是這種感覺，意外的並不那麼痛，似乎這般離奇，反而比她曾經以為的，
許庭生會因為他人生的改變，他的成功，去選擇女明星apple，或者事業女強人陸芷欣……要好一些……
那個也許跟自己一樣的普通女孩，讓吳月薇願意去相信，許庭生還是許庭生，他的感情，是不帶目的的。
而感情本身越不可思議，反而越容易讓人覺得，裡面或許確有不可動搖的刻骨銘心。
當然，學霸吳月薇可不知道，小項凝同學何止跟她一樣是個普通女孩，她本身還是個大學渣呢。
吳月薇之前已經接受她和許庭生的結局了，此時此刻，難受和失落固然還有，但是對比之前純粹的痛，
被一種莫名的想苦笑的情緒沖淡了的感觸，反而變得不那麼傷人。

她就是在搖頭苦笑，「如果學長醒著，我都想問一問了。」
apple也在哭笑不得，儘管宋妮把她拉得遠遠的，反覆說著她不相信。
apple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去相信和接受，當這個叫做項凝的小女孩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最多的，其實不是痛，是懵。
其實apple已經面對了「項凝」兩年，在根本不曾見過她的情況下。
她甚至做好了終有一天，帶著心痛欲裂，去面對這個女人的準備，包括面對她作為一個勝利者的居高臨下。
從她喜歡上許庭生開始，兩年，這個名字就一直是一座山，一個陰影，她翻不過，抹不去。
apple想過就那麼在一旁等待，她也曾經甘心，那段日子守在自己身邊的許庭生，心裡其實還藏著一個人，她並沒有理由要求他更多，……
而後，在經歷過又擺脫了抑鬱症之後，她的人生其實已經豁然開朗了許多。
但是，她現在真的很想哭，又想大笑。

她幻想過無數次，「項凝」會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她可能想了一千張臉，一千種身材，一千種性格……那是一個許庭生愛著卻得不到的女人哦。
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這，太不可思議了……
「心痛欲裂」暫時被哭笑不得取代。
「居高臨下」肯定是不會有了。
連挫敗感都不純粹，都有點怪。
apple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看待，怎麼面對這件事了。
「昏得真是時候，等他醒了，不能放過他啊，這都沒個解釋的話，也太過分了。」
「對了，她看起來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看來我可以好好威脅一下許庭生哦。」
因為「不可思議」，加上許庭生畢竟受著傷，在昏迷中，哪怕不同的人，千般的情緒，都變得有一絲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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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暗涌]

所有人都在等著那個混蛋醒過來。
但是，專家們的判斷似乎錯了，他們說了很快會醒的許庭生，又過了兩天，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不可能礙…」
「生命特徵真的都很平穩啊，怎麼會這樣？」
「這，一直不醒的話，對後續治療很不利。」
專家們再怎麼感慨也好，再怎麼表達無法理解也好，大夥已經看厭了。
黃亞明甚至幾次差點跟他們吵起來。
情緒逐漸又緊繃起來，憂慮越來越重，許家人是這樣，黃亞明等人是這樣，apple、吳月薇，也是一樣。
小項凝推門的時候就已經要哭出來。
「阿姨，他怎麼還不醒啊？」
小項凝每天都會來，每天都呆很久，哪怕她已經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目光一直很奇怪，哪怕有時候黃亞明會嘀咕幾句，「倒霉，傻逼，救什麼人……」
她還是來，每天都來，裝作什麼都聽不懂，不管別人怎麼樣，她只是想陪著他，等他醒來。
陸芷欣接了個電話。

回頭找到許爸，說：「許叔，我爸今天回岩州了，我可能要回家一下，庭生這邊有什麼情況，或什麼地方需要我，你打電話給我，我馬上就來。」
許爸點頭，說：「沒事，你去吧，辛苦你了。」
在許爸眼中，陸芷欣是真的最配得上「辛苦」這個詞的，她在這邊照看許庭生的時間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少，卻同時還要一力支撐互誠的所有業務。
越是這種時候，外面已經開始有謠言，她就越是認真努力。
為了在員工面前保持正常狀態，她幾乎都是中午休息和晚上下班時間過來，正常上下班，給大家一切正常、平穩的感覺。
坐進車裡，陸芷欣把額頭抵在方向盤上，緩了緩。
相對apple、吳月薇，項凝的出現對陸芷欣的打擊其實反而是最大的，
因為她的神經最堅硬，最冷靜，最客觀，所以那種不可思議的情緒雖然也有，但是對她的分散要比別人小很多。
陸芷欣和apple、許庭生一起，在一個屋檐下呆了兩個多月，她看到過他們的相處，她有信心打敗apple。
吳月薇她不了解，但似乎威脅並沒有那麼大，已經接近自動出局，而且，她的愛情方式，是上不了戰場的。

商業天才的慣性使然，陸芷欣把愛情當作事業來看，需要計算和經營，
同時她也不介意競爭，很多女孩不喜歡爭的感覺，但是她不介意，商業競爭無處不在，而且殘酷異常，愛情……不過是換個戰場而已。
她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從上個學期末開始，兩個人之間的感覺正在慢慢升溫，至少在校園裡，他們在別人看來已經越來越像情侶。
但是那個叫做項凝的小女孩的突然出現，讓她的挫敗感無比強烈。

其實她也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許庭生心裡藏著的人，但當這個人出現，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陸芷欣的感覺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哭笑不得，在她的哲學邏輯里，越是奇怪，不合理的東西，
既然能夠長期存在，就越說明它其實很強大，牢不可破……包括愛情。

再綜合她掌握的所有信息，驗證了時間跨度和許庭生為項凝做的一系列事情，陸芷欣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勝算，而且無從下手。
但是不論如何，儘管帶著這樣的情緒，這兩天來，不管是許庭生這邊，還是互誠那邊，她都依然盡心儘力。
甩了甩頭，陸芷欣啟動汽車，開車回家。
陸爸陸平源，已經很久沒回岩州，沒回家了。
想到父親回來，陸芷欣平白還多了一絲溫暖。
……
……
父女相對。
從欣喜到情緒激烈，到無措，陸芷欣此時有些麻木的坐在沙發里。
對面站著的正微笑的男人，就是她的父親陸平源，她絕沒有想到，難得一次肯離開香港回到岩州的父親，居然是為了這個來的。
「你再好好想想，這是難得的機會。互誠的規模和前景，不可估量，它不單是你的機會，也是我們陸家的希望。」陸平源繼續勸說女兒。
「是你那個瘋了一樣的報復計劃的希望吧？」陸芷欣有些無奈的說。
「沒錯，芷欣，你可要幫爸爸啊，父女同心。」陸平源竟然用了一點懇求的口氣。
「不可能的，就算股份再稀釋，我們也不可能掌握互誠，你不了解許庭生的為人，以及另外幾個重要股東對他的感情，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其中至少三個，把股份免費回贈給他都不會有半點猶豫。」
陸芷欣說的人，是老歪、李琳琳、方餘慶，她覺得自己或許還可以算上方橙。
「你高估人性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吧，至少我們可以趁機收購那些中高層手裡的股份，
暫時由我找人持股，這樣我們就能先成為隱形的第二大股東，剩下的，自然還有別的辦法。」
陸平源接著說：「比如下一步，在現在他昏迷，你一手掌控互誠的情況下，
我們可以通過快速擴展業務覆蓋範圍，大規模投資等方式，反正想盡辦法，人為給互誠製造出債務危機，然後要求增資，通過增資來進一步稀釋股權。
他家現在這種情況，加上據我所知，他爸爸就是個泥腿子，根本不懂金融，
所以，他們很可能放棄增資……這就等於他又放棄了一部分股份，那些，我們來接。
而且這種情況下，我們還可以同時打擊其他持股人的信心和積極性，逼迫他們出售手裡的股份……」
陸芷欣發現陸平源竟然計劃周詳，顯然，這件事他早有預謀。

畢竟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有些不那麼自在的，陸芷欣嘲諷說：「你算盤打錯了，不可能的，他們都很看好互誠的前景，誰會賣？」
「如果許庭生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呢？或者乾脆媒體推斷，他很可能已經死了呢？接著又出現債務危機，他們還那麼有信心嗎？
不會有人因為人心浮動，想到趁機撈一筆進口袋比較穩當嗎？放心，我最近籌集了一筆資金，我們開的價格絕對不低。」
陸平源嘴角上揚。
「你……外面的消息是你讓人放出去的？」陸芷欣問道。
「不止，很快還會有媒體報道呢。」陸平源仰頭笑了笑。
陸芷欣看著面前這個人，自己的父親，胸膛劇烈的起伏，這些消息，都是她之前在電話里告訴他的，
為的是請教這種局面下怎麼操作更好，更能維持互誠的安定……而他，是這麼做的。
「我的股份，是他平白給的，你知道嗎？」
「這套房子，本來已經賣了，是他為我們家買回來的，你知道嗎？」
「丁家的合同，是他幫忙簽下來的，你知道嗎？」
陸芷欣站起來，憤怒的連聲追問，最後一句說：「我喜歡他，你知道嗎？你女兒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也可能這輩子都只喜歡這麼一個人，你知道嗎？」
「所以，我們才有機會埃」陸平源平靜的說。
「你，你想都別想。」陸芷欣轉身往門外走。
「要是你能搞定他，也不是不行，然後他的不就是我們陸家的了，我也給你時間去做了，可惜據我在互誠安排的人觀察，你沒把握……」
陸平源默默的拿了兩個酒杯，倒上酒。
「女兒，爸爸送你一句話，為他人作嫁衣裳……當然，這句話對你要反過來，你想過嗎？很可能以後他的女人身上的婚紗，都是你辛辛苦苦替他賺回來的。」
陸芷欣的腳步倏然停祝
「穿婚紗的真的不會是你。」陸平源繼續說。
「他已經開始防著你了，星辰科技就是例子，互誠明明可以做，他偏他媽出去做……」
「沒準他一無所有，你反而有機會……」
「不要依附男人，要掌握男人，這是爸爸以前就教過你的。」
「女兒。」
「別忘了，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從那個女人丟下我們倆開始，就只有我們倆，相依為命，算算十多年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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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米蘭歸人]

晚上八點，離開制衣工坊，穿著一身淡到近乎白的綠色及膝連衣裙的李婉兒，走在無人安靜的長長的街巷，一個人傻傻的害羞，傻傻的笑著……
一個女人能這樣子笑，一定是因為她心頭裹滿了甜蜜，還有期待。
這半年多來，包括安吉洛、老師、還有工坊里的同事總是喜歡開玩笑說：
「我們這條街道上最美麗的設計師，終於開始樂於打扮自己了。讓我想想，應該跟上次來過這裡的那個東方帥哥有關……」
「肯定是，你們沒發現嗎？她連笑容都多了呢，也更年輕，更美麗了。」另一些人說。
「獲獎也多了，連大獎都拿了好幾個呢。我看啊，我們這裡很快就要留不住她了。」
「她飛得更高才好，如果她繼續賴在這裡，不肯接受那些大公司的邀請，我想只能由我來做這個壞人了，我正在計劃炒她魷魚。」

老師不單是喜歡開這個玩笑，他事實上就是找李婉兒認真的談過這個問題，不止一次的表示，希望她能離開制衣工坊，接受那些著名品牌的邀請。
這是李婉兒的設計井噴的半年，拿獎拿到手軟之後，她已經開始得到米蘭時尚圈頂級人物和品牌的關注了。
在幾乎由西方完全主導的時裝、時尚領域，要獲得米蘭或者巴黎的認可，作為一個東方面孔，其實很不容易。
有人已經開始預言，這個叫做李婉兒的美麗女人，將會成為未來在主流時尚圈最具影響力的華人設計師。
「我厲害嗎？這裡面也有你的功勞呢，……」
李婉兒想著那個人，之前，兩人同赴米蘭的飛機上，許庭生胡亂給李婉兒表述的那些設計，
雖然凌亂不成形，但是為她提供了很多新的元素和思路，還有領先的理念。

在此基礎上，李婉兒開始充分的發揮本身的實力，一躍拿下數個米蘭及國際服裝設計大獎，她已經在短短半年內震驚了整個米蘭時尚圈。
但是這樣一個人才，還是註定走紅的美女設計師，她居然至今仍然留在一間小小的制衣工坊里……各大公司為了表現誠意，
開始提高年薪報價，包括單件作品的價格。
其實李婉兒並不介意接受那些大型品牌的邀請，她做了一輩子設計夢，渴望更大舞台，她嘗過沒錢的痛苦，
如果能在追逐夢想的同時，獲取更多的財富，她會覺得很幸福。
何況她還要養一個孩子呢，她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對，就是孩子這件事，在李婉兒的計劃里，她想著要先做最重要的那件事，為那個「小混混」生下他們的孩子，
然後，她才會去接受大品牌的邀請，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至於錢，原先的積存，加上這半年中高價賣掉的幾件作品，暫時肯定不用擔心。
可是，這都七月二十了……

兩個人之前其實是不時會有簡訊聯繫的，偶爾也打一個電話……沒有人改變主意。
但是越臨近約定的時間，李婉兒反而越害羞，電話不打了，簡訊也不發了。
為什麼那傢伙這些天突然也不找我了呢？時間都到了。
開門，進屋，關門，反鎖。
李婉兒看了看這半年間新換的方便孕婦的傢具，還有方便孩子的……
「好像有點著急，他來了看到，肯定要笑話我了，他那張嘴就是這麼壞……哦，我想起來了，
他以前居然叫我老女人，李婉兒阿姨……好吧，李婉兒阿姨要成為你孩子的媽媽了，到時看你怎麼叫我……」
「至少，那張大床……不算著急吧？」
「他自己說的，又不是一次就肯定能有，所以，他應該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那除了生孩子那件事，總要做點別的吧？
比如一起散步什麼的……難道，就沒日沒夜的……」
李婉兒覺得她已經快要無法忍受自己了，「哎呀，李婉兒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把專門為他喜歡而買的幾套漂亮內衣放到衣櫃最底下，鎖上，買這些內衣的時候，她想的是那次那身薄紗，他火熱的眼神……
「可是，以他的性格，明明是他佔便宜，估計還是要笑話我，所以，還是先藏著吧，等他求我。」
把給他準備的浴巾、睡衣整整齊齊的疊好。其實是又疊了一遍，不知第幾遍。
「好吧，你不給我發，我給你發……」
李婉兒咬了咬牙，掏出手機，結果又在發什麼上糾結上了，總不能發，你快來跟我生孩子吧？那跟那晚說的你快來…我，有什麼差別？
考慮了好久，李婉兒咬牙把手機上的信息發了出去：我算了下時間，好像過兩天之後開始的話，可能比較容易成功。
多正經的一條簡訊，不知道的還以為種菜呢。
「哎呀，我想中斷的……來不及了……對，就是這樣。」
李婉兒像個小女孩那樣四仰八叉的倒在彈軟的大床上，這床真的很大……夢裡，很多回了……
從想象中回過神來，面色有些發紅的李婉兒發現許庭生仍然沒回簡訊，一鼓作氣，李婉兒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直接撥了他的電話……
「關機？……是他反悔了，在躲我嗎？」
內心獨角戲從甜蜜演成了傷心。
心神不寧的李婉兒坐在電腦前，打開了國內搜索網站，輸進去他的名字……
半年多滿是想念的日子裡，能看見他的消息，而且幾乎都是好消息，她每次都會覺得快樂。
「互誠同城及星辰科技，許庭生……見義勇為，火場救人……垂死昏迷……公司動蕩……」
李婉兒盯著電腦屏幕，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假的，一定是假的……」
李婉兒查看報道出處，正規出版刊物，而且不止一家，報道全部都是從正面出發的，對許庭生見義勇為，捨己救人的行為極盡讚揚。
無可厚非。

而網路上的熱議，更是無數，有各種爆料，各種揣測，當然也有祝福和鼓勵，甚至在微博上，還有人發起了祈福活動……
然而李婉兒不在意這些，她的眼睛里只有那四個字：垂死昏迷。
「垂死昏迷……垂死……」
流著眼淚瘋狂的撥打了一整晚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其實撥一次跟一千次沒有差別，
但她就是忍不住，不抱住一點希望的話，她怕自己會瘋掉。

第二天一早，李婉兒拖著一身疲憊和痛苦，踏上了由米蘭飛往盛海市的飛機。
她要去看他。
原來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的事，她愛這個小男人。

MStar

第三百八十九章: [信任]

消息是從哪裡傳出去的？沒人知道，而且也無法探究。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事件，它就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以提供信息的消息源太多了，就算再怎麼封鎖，也不可能完全藏住這件事。
但是，突然出現的大規模媒體報道，還是讓大家隱約察覺：雖然不知是誰，是何指向，但是幾乎肯定有人，在背後蠢蠢欲動。
哪怕只是競爭對手的打擊，危機，麻煩，都確實存在。

事實就在2004年，這一時期堪稱龍頭之一的
「君冶乳業，就因為掌舵人離世而陷入危機。
危機過後，集團在其他方面尚有些建樹，但在日後蓬勃興隆的原行業，已經因為錯過時機，
一落千丈，21世紀初最著名的乳業品牌之一，十年不到，知者甚少。
有例在先，許庭生名下兩大明星企業，以及少有人知的至誠地產，在不少看來，都已然前景堪憂。

許庭生的事業起步實際不過兩年稍多，而且前世不曾有過大型現代化企業，包括互聯網企業、房地產企業的經歷和錘鍊，
公司管理近乎純人治，前路、命脈，皆繫於一人之身，始終沒有建立起高效的企業管理制度。
現在，人倒了，問題就不可避免的出現。

黑馬會幾近原始的「社團」管理機制，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最可怕的其實是內耗。
好在方餘慶、葉青、吳昆三人，目前還算抱團，白道政、商兩個第一，加上黑暗層面意味較濃的吳昆，一時半會壓住局面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長期而言，別說三人能否一直保持自身穩定，以絕對壓制維護團結，就連三人之間，都難保沒有分崩離析的一天。
星辰科技創立時間最短，挖角而來的胡琚賀與談能力固然是如今許庭生旗下三家企業中的最強組合，但是兩人職業屬性最重，感情層面相對淡保
他們投奔許庭生看中的是他的人，還有微博項目，如今兩者失一，微博本身又不難複製，前程未卜的情況下，難保沒有其他想法。
眼下狀況最好的是互誠，至少在許爸以及其他人看來是這樣。

一來互誠發展時間稍長，在陸芷欣的主導下建立了相對完善的層級管理和監督體制，運轉穩定、高效。
二來，互誠自己人多，股東多半自家人，其餘哪怕員工，尤其中高層，也因為共同經歷過一些挫折、困境，而有一定的向心力。
所以，哪怕之前經歷股份稀釋，情況依然完全可控。
三，因為有陸芷欣。
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最讓人放心的點。
出自天生的掌控欲，陸芷欣在制度建設的過程中不自覺的讓自己擁有了對互誠強大的掌控力和掌控機制。
事實哪怕平時，也是陸芷欣實際在掌控互誠的時間居多，甚至很多時候，不到前路選擇，危機應對，許庭生可有可無。
而陸芷欣，應該是絕對的自己人，許庭生長期最信任的拍檔。
圍著病床上昏迷第四天的許庭生，以許爸為首，與許庭生關係密切的一干人一起分析了當前的情況和危機。思考應對辦法。

如今的狀況，以互誠名義發出的公告，以及許庭生個人微博的更新，都已經態度明確的表示：
媒體弄錯了，許庭生從未參與過什麼火場營救，見義勇為實屬謬讚，愧不敢當。
至於許庭生本人，年輕人偶有小恙而已，根本不成問題。
但是你說歸說，網友，尤其聲稱要對報道負責的媒體就一個意思：沒事走兩步……不是說沒事嗎？沒事出來走兩步。
許庭生真的走不了埃
當然也有網友質疑：「見義勇為，好事啊，如果是真的，人家幹嘛否認？」
立即就會有人告訴他：「錢重要，還是見義勇為的名聲重要？沒看媒體說公司動蕩嗎？人這是要以維持穩定為先呢，咱們也消停點吧。」
事實誰會消停？湊熱鬧的只會越來越多，事情只會愈演愈烈。
而在目前的情況下，互誠以及許家，從許庭生的角度，在公告聲明發出之後，都已經不可能再進一步去解釋。
他們只能保持沉默。
因為沒得辯。

事實，人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所以，哪怕許家讓一群專家出面，公布檢查結果，證明許庭生所有生命特徵都十分平穩，沒有性命之虞，
本就對「專家」極度缺乏信任，而且「懷疑精神」強烈的國人，如何能信？
所以，承認昏迷，自辯無生命之憂？那還不如讓事情繼續渾水一潭。
其實，眼下情況就連自己人都已經開始有些不信了，生命特徵平穩，性命無虞？性命無虞……那你讓他醒埃不是說很快就醒嗎？這都多少天了。

小項凝什麼都不懂，叩門時看見一群人表情嚴肅，有些怯生生的說：「叔叔，阿姨，我，我又來了。」
事實她已經出院，但仍堅持每天都來，來了在許庭生身邊，一呆就是一天。
黃亞明此時正在氣頭上，想到許庭生就因為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弄成今天這樣，事業危機，連人都沒準就這樣了。
「看什麼看，看有屁用啊？搞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出去。」黃亞明吼了一句。

小項凝看了看黃亞明，沒敢說話，黃亞明戾氣重，她其實有點怕，準確的說是很怕，但是看看床上的許庭生，還是低頭站在了門口，不肯走。
誠實而言，此刻屋內能對她保持善意和熱情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那天她說出自己名字當時，因為許庭生的檢查結果十分樂觀，所以大家知道情況之後，多半都只覺得驚訝、有趣，沒有人做太負面的思考。
加上她後來的表現，讓人看看都心疼。
所以當時，大家對她的態度都還算好。
如今情況不同了，許庭生持續昏迷不醒，事業又遇到麻煩……
當時還樂呵呵的幾位轉念一想：還不都是因為這個小丫頭片子？她憑什麼？
他們跟項凝之前等於幾乎完全沒有接觸，對她沒有從許庭生那裡遷移而來的半點感情，更無法理解，許庭生對於項凝的執著，還有他的在乎。
小項凝就這麼在門口站了一會，聽大家討論，聽懂的不多，但是聽明白了一件事，現在要讓外面的人覺得許庭生沒出事。
「叔叔阿姨，還有大家……」
「你又要幹嘛？」黃亞明沒好氣的問。
「亞明，別這樣，讓孩子進來吧。」許爸開口說。
「就是，小心許庭生醒了找你麻煩。」李琳琳也說了一句。
「不是」，小項凝說，「我想說，昨天有記者想採訪我爸爸媽媽，他們怕說錯話，拒絕了。你們看，要不我讓他們接受採訪好不好？」
「你還嫌不夠亂？」
「不是呀，我讓他們說，不是許庭生。」
「那你準備怎麼說？」
「最後在樓下，許庭生已經跑不動了，是一個飯館的人進去把我抱出來的，就說是他行嗎？有人拍到照片了的。」
沒人拍到濃煙滾滾中的許庭生，有人拍到了那個抱著小項凝衝出門口的學徒工。
許爸想了想，這似乎是混餚視聽最好的辦法，而且目前來說，能爭取不少時間。
「芷欣。」許爸小聲喊了一聲。
「芷欣。」許爸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
「……啊？」陸芷欣終於反應過來。
許爸看這情況，想了想，說：「對不起，最近真的太辛苦你了，但是沒辦法，很多東西我們都沒你熟悉……所以，還是只能請你再堅持堅持。」
陸芷欣看了看許爸，搖頭說：「沒，沒事的。」
「你安排一下咱們有關係的媒體，按小姑娘說的做一個採訪吧，然後那個飯館的人那裡也做好工作，
讓他也接受一個採訪，照片就登他的，小姑娘一家的，就別登了。」許爸說。
陸芷欣點頭說：「好的，那我去安排。」
「嗯，這件事安排好之後，我授權，歡購那邊出兩個人，陪你去盛海，我希望你去坐鎮星辰科技。那些人，瞞不住的。」
「啊？……我，這邊，互誠？」
「互誠咱們人多，那邊就拜託你了。」
「許叔……你相信我？」
「當然，你是庭生事業上最好的搭檔，不管以後其他事情怎麼樣，許家必有回報，我這個當爹的承諾了，就一定做到。」
不管以後其他事情怎麼樣的意思，大家大概都能聽懂。
感情的事無法承諾，許爸承諾的其他回報，必然豐厚。
「我……好。」
陸芷欣離開，坐在車上，心情複雜。
接到老爸陸平源的電話，聽他在那邊滔滔不絕說著接下來的步驟，陸芷欣苦笑說：「我馬上要去星辰科技那邊了，互誠……暫時由別人接手。」
「怎麼，他們懷疑你了？」還在謀划著怎麼製造互誠債務危機的陸平源激動道。
「不是，是因為他們太信任我了。」陸芷欣說完掛上電話，很想仰頭長笑幾聲。
信任，自己無比艱難才狠下的決心，陸父所有的謀划，被打破，居然是因為信任。